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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狂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燕筱气得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游荡!听起来就像孤魂野鬼一样,你有没有读过书,换一个词不行吗?就算闯荡也比游荡要好得多。”
虽然燕筱的面容被轻纱遮住,李臻看不到她向自己瞪眼,但他却听出了她语气中大为不满。
相处时间久了,他也渐渐摸到一点这个燕姑娘的脾气,她不发火什么事都好说,若发起火来,有得他苦头吃。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李臻立刻决定妥协,“好!好!算我用词不当,小看了燕女侠,我向你道歉,另外,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事?”
燕筱听他认了错,心中舒服了一点,“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休想插开话题,我来问你,你上次去王元宝府上,向门房打听王姑娘在不在,这个王姑娘是谁?”
李臻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燕筱白了他一眼,“难怪你斗不过蓝振玉,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你不知道我当时就站在你后面吗?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西岳酒肆找到你,哦!我明白了,估计你当时的心思都在那个王姑娘身上,所以就算我把剑架你脖子上,你也看不见,是不是?”
“奇怪!那个死胖子呢?他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又跑哪里去了?”
李臻踮起脚东张西望,高声喊道:“老胖!”
燕筱就恨不得从后面给他一剑,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打岔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一流,她没好气道:“你不用找了,他就在你后面!”
李臻一转身,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黑胖子正拼命向这边挤来,他呆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酒志的新模样啊!他们平时都不戴面具,只是到潼关前才刚刚戴上,彼此还不适应。
“老胖,这边!”
李臻举手示意,片刻,酒志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气喘吁吁道:“老李,我们不用...带这个劳什子面具了。”
“为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酒志将一卷布告递给他,“这是我刚才从城墙上撕下来的,那边贴了十几份,根本就没人看。”
李臻打开布告,正是他们几人的悬赏缉捕通告,捉拿送官者赏钱五百贯,报告线索有功者赏钱百贯,上面还有他们的画像,简直画得目不忍睹,就像钟馗捉鬼图一样,让李臻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来,我们是没必要戴这个面具了。”
“给我也看一看!”燕筱在旁边道。
李臻把通告递给她,燕筱掀开面纱看了看,顿时‘噗!’的笑出声来,这是什么呀!简直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吃吃笑道:“老李,这上面把你画得很英俊嘛!”
“嘘!”李臻瞪了她一眼。
燕筱轻轻吐了下舌头,向两边看了看,还好,周围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过关,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
李臻想了想,低声道:“面具还是不能摘,很可能武顺府的家丁就在城关内参与盘查,他们可是认识我们。”
燕筱心中赞许他的聪明,但嘴上却不饶,“什么叫草木皆兵,这就是了!”
这时,几名士兵走过来,高声喊道:“没有货物的走这边,两百钱一人!”
前面一句话使很多行人正要狂奔而出,但后面一句话又让他们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两百钱一人,还是忍着继续排队吧!
不过还是有不少富裕人家不愿忍受牲畜群的腥臊之气,纷纷从队伍中出来,在另一扇小门前排起了队。
“老李,我们快去吧!”燕筱催促李臻,她也实在受不了这边熏天的臭气。
李臻拿她没辙,高兴时叫自己李大哥,不高兴了就跟着酒志叫自己老李,老李本是亲密朋友间称呼,可在她口中,不知又变成了什么意思。
“好吧!”
李臻向酒志眨眨眼笑道:“过关各出各的钱,虽然燕女侠囊中多金,咱们就不要让她破费了。”
他明知故犯,燕筱的钱都悄悄留给了师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一路上都心安理得地花李臻的钱,连身上的新衣裙、帷帽都是让李臻掏的钱。
燕筱见李臻故意调侃自己,心中暗恼,从后面狠狠捶了他一拳,咬牙切齿道:“没良心的家伙,那舍利价值千金,本姑娘一文钱都没要就给你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半价卖给你,快给我五百两黄金!”
“那就算了,燕女侠的两百文钱我来出!”
李臻笑着催马便走,酒志在后面酸笑两声,心想,若那小粉拳是砸在自己背上,该有多好。





大唐狂士 61.第61章 潼关惊魂
潼关并不仅仅是一扇城门,还是一座城池,有东西两扇城门,中间是占地面积颇大瓮城,可驻扎数千军队,有营房、仓禀、税库等等建筑,过往盘查极为严格。
除了军队的正常安全检查外,还有官府捕吏在盘查盗贼,以及税吏在检查缴税凭据及货物,所以商队过关极慢,如果李臻他们不是走小门,至少要排队一天一夜才能过得了关城。
李臻他们已经被官府通缉,若要去洛阳,潼关就是必经之路,如果没有戴面具化妆,很容易就会被火眼金睛的捕吏看出破绽,专门带下去盘查,他们就很难逃脱,如果他们拔剑反抗,那罪名更大,军队会将他们当场格杀。
所以很多犯案之人最后都落草为寇,原因就在这里,他们很难逃过官府的缉捕。
武顺是魏王武承嗣的假子,也是武承嗣在长安的一部分利益代表,武顺被杀,对于长安官府而言,无疑是一桩天大的血案,压力极大。
就在武顺被杀的次日,京兆府便向关中各地散发悬赏缉拿通告,尤其出关中的四大关隘,更是要严加盘查。
瓮城内用木栅栏摆出了两条狭窄的甬道,一条商道,一条民道,两边站满了执矛士兵,气氛十分紧张。
等待检查过关的人在甬道内排出长长的队伍,这几天,潼关内的官府捕吏多了一倍,每一个过关人都细细盘查。
唐朝不实行保甲法,出门相对比较自由,不需要村里开离乡证明或者路引之类,平时过关只要报一下自己姓名籍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捕吏对照一下模样,没有什么破绽就可以过关了。
但今天不仅要仔细盘问,还必须要搜身并检查行李,就算女人也不能例外。
李臻三人刚交钱进了瓮城排队,一眼便看见十几名武顺府的家丁,他们也身穿捕吏的皂服,警惕地盯着每一个人的脸庞。
李臻心中暗暗叫苦,他认出了其中一名身穿皂隶巾服的男子,手按剑柄,目光凌厉,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冤家对头蓝振玉。
蓝振玉竟然也在潼关,李臻心中猛跳,以蓝振玉对他的熟悉,他们今天恐怕将很难过关了。
“下一个!”
捕吏在前面大喊,队伍慢慢移动,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三人过关了,这时,燕筱低声道:“让我先来!”
李臻点了点头,把燕筱让到自己前面,这是他们事先商议的方案,如果他们不幸被认出,那就由燕筱出手制造混乱,他们则趁乱混出潼关。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出现一阵轻微骚乱,有人大喊:“抓住他们!”
后面的酒志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已被人认出,转身正要跑,却被李臻一把牢牢抓住,“不是我们!”
酒志这才发现,在他们前面,七八名捕吏已将一名男子死死按在地上,用绳索捆绑起来,只听捕头笑道:“今天运气不错,抓住了咸阳花盗,三十贯赏钱到手了,晚上大家喝一杯去。”
酒志长长松了口气,只觉两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李臻迅速瞥了一眼蓝振玉,蓝振玉显然也被这名咸阳花盗吸引住了,正在低声问旁边一名捕吏。
李臻这时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他发现蓝振玉的眼睛几次从他脸上扫过,目光都没有停留,说明他的面具做得非常成功,蓝振玉没有看出破绽。
刚才他们进城交两百文钱时,几名军士也完全没有看出他们戴了面具。
实际上他们之前已经反复辨认,老道姑的易容手段非常高明,做的面具堪称天衣无缝,除非伸手剥脸,否则根本看不出他们戴了面具,只要以平常心过关,应该没有问题。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久戴,久戴就会变形。
秩序很快便恢复了,又查验了几人,终于轮到他们了。
“下一个!”随着捕吏的一声大喊,酒志紧张得双腿战栗,眼看要瘫倒了,被李臻架住,在他耳边低声道:“酒志,若你被抓了,你的两千贯可归我了!”
酒志精神一振,想到了自己的两千贯钱,想到自己还没有去过青楼教坊,这样被抓住实在太亏,他心中有了一种不甘,勇气顿生,他挣脱了李臻的手,闷声道:“我没事!”
这时,捕吏一指最前面的燕筱,“过来听问!”
燕筱毫不紧张,牵马走上前,她用纯正的洛阳官话对坐在胡凳上的捕头说道:“我就不用查了吧!”
前面几名女子过关时都被捕吏搜了身,燕筱怎么可能让这些捕吏碰她的身体。
捕头迅速瞥了她一眼,他们都是人精,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要搜身,那些村姑农妇他们可以严查,但这个女子居然说一口洛阳官话,而且语气颇硬,让他倒不敢轻视了。
捕头干笑了一声,“上面有令,无论男女都要查,除非姑娘能证明自己身份,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他是在暗示燕筱拿出身份证明来,如果没有官眷的身份证明,有钱也行,如果没地位没钱......
走在后面的李臻也明白燕筱的处境,他之前已给了燕筱二十枚金币,相当于二十余贯钱,足够贿赂这些捕吏不要为难燕筱。
他以为燕筱会掏出几枚金币给捕头,不料燕筱竟从袋子里取出一只鱼牌,递给了捕头。
李臻愣住了,他知道这种鱼牌,这是大唐官员的身份标识,上面写有姓名、官职等等,燕筱怎么会有鱼牌,难道她是官家之女?
捕头也同样吓了一跳,他慢慢接过鱼牌看了看,顿时肃然起敬,连忙将鱼牌双手呈给燕筱,恭恭敬敬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望姑娘不要见怪!”
“没关系,我可以走了吗?”
“姑娘请!”
燕筱回头对李臻和酒志喝道:“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李臻已经顾不上燕筱的真实身份,他知道燕筱是把自己和酒志当做她的随从,这样就不用他开口了。
李臻连忙拉了一把酒志,两人牵马向前走,捕头一怔,连忙问道:“姑娘,他们是?”
“他们是我的家仆,难道你以为我会是一个人出来吗?”
“不敢!”
捕头犹豫一下,便挥手令道:“让他们过去!”
几名捕吏让开了道路,李臻暗暗松了口气,连忙牵马快行,向外城门而去,他们和税吏无关,通过军队的安全检查和捕吏的盗贼检查,盘查就算结束了,只要走出外城门,他们便出了潼关。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波三折,就在他们离外城门还有二十几步时,只有身后有人大喊:“拦住前面那两人!”
这竟是蓝振玉的声音,李臻只觉头脑里‘嗡!’的一声,他们还是被蓝振玉看出了破绽。
这一刻,李臻几乎就要拔出剑冲出潼关,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城外必然还有军队,他们冲不出去。
李臻克制住了自己的拔剑冲动,死死按住了酒志的手,厉声低喝道:“不要慌乱,否则我们死定了!”
他挽住几乎要崩溃的酒志,转身面对这最后的考验,只见蓝振玉带着十几名武顺府家丁正快步奔来,李臻慢慢捏紧了剑柄。
漏洞并不在李臻的面容,蓝振玉一直在盯着他,他发现这个男子身材和李臻很像,使他不由多看了李臻几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李臻的弓上,李臻的箭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而这个男子弓袋内露出的半截弓使他感觉非常熟悉,很像是李臻的弓。
他心中生疑,立刻大喊起来,这时,镇守外城门的军队也被惊动了,纷纷冲上前,将李臻三人包围。
燕筱毫不犹豫地迎了上来,她极为不满地瞪着蓝振玉,“你还有什么事?”
捕头已经告诉了蓝振玉这名女子的身份,使蓝振玉不敢无礼,他走上前拱手道:“姑娘没有问题,但你的随从,我想再问一问。”
“你欺人太甚!”燕筱咬牙道。
蓝振玉硬着头皮,一指李臻的弓,“我可以看一看他的弓吗?”
后面李臻这才恍然,原来蓝振玉认出了自己的弓,他心中暗暗懊恼,自己竟疏忽了这个细节。
燕筱哪里会给他机会,转身一挥手,“我们走!”
三人转身要走,但士兵已经包围住了他们,没有主将的命令,他们不能随意放人。
蓝振玉死死盯着李臻的弓,无论颜色、外形都极像是他见到的那把弓,他心中更加生疑,他今天一定要细查这个人。
就在这时,守潼关的中郎将催马奔上前,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镇守潼关的最高将领是左卫将军裴勇,但裴勇不会过问守关的琐碎小事,一般是由手下三名中郎将分管日常杂事。
这名中郎将便是其中之一,名叫蒋铸,负责维护潼关的日常秩序,瓮城内的一千士兵都是他的手下。
蓝振玉指了一下李臻,“我觉得这位壮士身份有点可疑,我想再细查一下。”
蒋铸有些犹豫了,刚才捕快悄悄告诉他,眼前女子是相国的家眷,那两人是这名女子随从,他也是怕得罪朝廷高官,所以才上前来询问,但这蓝振玉又是魏王的人,万一.....
所以蒋铸有点左右为难,他想了想,便问燕筱道:“请问姑娘,你的随从有什么身份证明吗?”
李臻在短短一瞬间内,脑海里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他还有最后一件保命符,因为太冒险,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李臻从怀中取出了王孝杰给他的推荐信,递给了燕筱,燕筱心中也微微一怔,但她没有多想,随即把信给了中郎将,“将军请看!”
蒋铸接过信看了眼,顿时吓了一大跳,竟然是左卫大将军王孝杰给兵部的信,王孝杰因为大败吐蕃突厥联军而刚被封为夏官尚书、瀚海道行军总管,在军队的声望如日中天。
而眼前这名男子竟然带有王孝杰的信,他哪里敢怠慢,连忙把信还给燕筱,抱拳道:“失敬了。”
蒋铸不再犹豫,对蓝振玉道:“此人是我军方之人,不是什么可疑盗匪,请让他们走!”
王孝杰信中虽然写有李臻的名字,但信口被印章封死,李臻就赌这名将领不敢擅自拆开信,同时也在赌蓝振玉不知道王孝杰和他的关系。
蓝振玉确实不知道李臻和王孝杰的关系,他在敦煌只呆了三天,那时武举乡试早已结束,而索家因为没有得到王孝杰的推荐信,极为忌讳此事,索府上下没人敢提,蓝振玉完全不知。
蓝振玉愣住了,对方竟然是军方之人,燕筱狠狠瞪了蓝振玉一眼,向蒋铸施一礼,转身便带着李臻和酒志向城外走去。
直到他们走远了,蓝振玉才问道:“蒋将军,他是何人?”
“他是王大将军的人,你太多虑了。”
蒋铸极为不满地哼了一声,催马而去,蓝振玉呆在那里,半天也没有回过味来,他其实也疏忽了一点,至始至终,李臻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




大唐狂士 62.第62章 夜游阌乡
从潼关出来,他们一路狂奔,一口气奔出了三十余里,他们才终于放缓了马匹。
“你们两个,我被你们害死了,什么时候...我这么狼狈,气死我了!”燕筱喘着气,累得话都快说不上来了。
精神紧张加上身体疲惫使李臻也有点吃不消了,他摆摆手,“以后再算账吧!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老李说得对,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马上就要饿死了。”
酒志向四周张望一圈,只见荒山野岭,哪里有人家,他又摸了摸马袋,干饼也吃完了,他顿时想起,本来打算在潼关补充干粮,结果太紧张,把这件要紧事给遗忘了。
酒志只得愁眉苦脸喝了两口水问道:“老李,你那里还有干粮没?”
李臻摸了摸马袋,他的干粮也空了,“抱歉啊!我这边也没了。”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拿你们没辙了。”
燕筱递了两块干饼给他们,“先垫垫肚子,前面就是阌乡县,最多五里,我们去县里找家酒肆吃饭。”
酒志刚啃了一口干粮,听见前面有酒肆,他立刻把干粮塞进袖子里,要留着肚子吃好的。
三人又催马走了一段路,一座县城便出现在前方,三人精神大作,立刻加快马速,向县城奔去。
阌乡县虽然属于小县,但大唐盛世,人口滋生,就算一座小县也有上万人口,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县城大街上热闹异常,人来人往,各家酒肆都宾客满座,笑语声不断。
李臻三人在城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酒肆,三人坐下,几乎同时长出一口气,直到此时,他们才终于从潼关的惊魂中回过神来。
酒保得了小费,他异常热情恭敬,“三位要吃点什么,小店最拿手的招牌菜是潼关烧肉和阌乡醋鱼,烧肉肥而不腻,醋鱼爽滑细嫩,三位一定不能错过了。”
李臻随口道:“那就一样来一份,别的你再看着上五六样,另外再来一壶酒。”
他看一眼燕筱,又道:“再来几份时令蔬果。”
“知道了,三位稍等,菜这就来!”
酒保快步去了,燕筱向李臻一伸手,“再给我看看!”
“什么?”李臻不解地望着她。
“你有王孝杰的推荐信,我居然不知道。”
“燕大姑,我们认识才多久,我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样样知道。”
李臻又好气又好笑,取出王孝杰的推荐信递给她,“上面有封印,别把它拆开。”
燕筱接过信瞥了两眼,又把信扔给他,撇撇嘴道:“当宝贝似的,谁稀罕了!”
酒志却没听他们俩说话,他伸长脖子焦急地盯着厨房,怎么还不上菜?
“菜来了!”酒志看着两名酒保端着酒菜过来,兴奋得大喊起来。
燕筱一怔,这菜来得太快了,估计是事先做好,热一热就给他们端来了。
她脸一沉道:“老李,酒志,我们换一家酒肆吧!这家酒肆我不喜欢。”
“我的姑奶奶,我快要饿死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酒志不管她,站起身把酒菜放上桌,提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李臻也饿坏了,只管低头吃饭喝酒,话也不想多说了。
燕筱拾起一只鲜梨,慢慢的细嚼,她的目光不时瞥向李臻,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吃了晚饭,他们到隔壁客栈要了两间上房,酒志累坏了,倒头便呼呼大睡,李臻正在整理行李,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他连忙起身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刚刚梳洗过的燕筱,她已经取掉了面具。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李臻见燕筱有些心事重重,不由笑问道:“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李大哥,我想和你谈一谈!”
李臻已经有点摸到她的规律了,她若称自己老李,十之八九都是挖苦调侃,而叫李大哥,若不是因为心情好,那一定就有正事了。
“那快进来吧!”
燕筱听见房间里鼾声如雷,眉头一皱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李臻回头看了一眼睡相恶心的酒志,便点点头,“好!等我把面具撕掉。”
两人从客栈出来,沿着县城大街缓缓散步,初秋时节,夜风轻拂,令人格外地心旷神怡。
李臻见她的秀发如瀑布般披在肩上,容颜俏丽,颇有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又想到初见她时,竟还以为她是个青涩小娘。
李臻又想起了王轻语,给他的感觉却恰恰相反,这两个小娘还当真是有趣,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在笑什么?”
燕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笑得怪怪的,是不是把我和你认识的哪个女子对比?是那个王姑娘吗?”
李臻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有,我是在想去洛阳之事。”
“口是心非!”
燕筱懒得理他,走了一会儿,她又问道:“我好像听你说过,你要参加武举?”
李臻点点头,“我从敦煌来中原,就是为了参加明年春天的武举。”
“那封信是王孝杰写给兵部的,和你参加武举有关吗”
“是他给我的推荐信,否则我还没有进京名额。”
“哦!原来是这样。”
燕筱不说话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燕筱低声问道:“李大哥,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不好说。”
“说说你的心里想法,我想听实话!”
李臻挠挠头笑道:“要听实话,那我就说了,有时凶如母虎,有时又善如菩萨,看你心情了!”
燕筱眼睛一瞪,站在他面前,叉着腰凶巴巴问道:“说清楚,我几时凶如母虎了?”
李臻扭过去,忍住笑道:“比如现在就是了!”
‘噗嗤!’一声,燕筱捂着嘴笑出声来,她摆摆手道:“好吧!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
这时,李臻见旁边有一座茶楼,便笑道:“我们去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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