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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Twentine
白璐:“……”
老三从下面路过,照着皮姐屁股就来了一下。
“她都这样了你还在这扯淡!”
下面又吵起来,白璐头疼鼻塞地转回来。
过了几分钟,皮姐的爪子又身上来。
“来,先把药吃了。”
在白璐吃药的时候,皮姐啧啧两声,摸了摸白璐的头,感叹道:“瞅瞅这两天折腾成什么样了,你好好养着。”
白璐把水杯递过去,皮姐又说:“假条那边我们已经给你开好了,你老老实实养病。”
“……好。”
好。
什么都不用想了。
白璐翻过身,看着天花板。
浑身乏力,娇小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理智告诉自己不用再想了,可记忆还是不受控地涌进脑海。
躺了半天睡不着,白璐挣扎着坐起,蓬头垢面地喊皮姐递来手机。
昨天她险些累晕过去,还不知道蒋茹去哪了。
有没有回四川?
给蒋茹打电话,电话里吵吵嚷嚷。
白璐顿了顿,谨慎地问:“蒋茹?”
“璐璐!”
“你那怎么了?”
“喂喂?!”蒋茹那边的声音太杂,听不清楚。
白璐精神反射性地紧张起来,“你在哪?身边有谁?”
蒋茹这回勉强听清,大声吼着说:“我在市区呢!”
“你去市区干什么?”
“我想去西湖看看!”
“……”
蒋茹还在喊:“我让同学帮我请了两天假!正好明天周末,我好不容易来杭州一趟的,之前都没来过!”
白璐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表,刚好中午十二点多。
白璐问蒋茹:“你现在已经在西湖了?”
“没!我在找地铁!”
“……”白璐掀开薄薄的被子,说,“哪站,你等着我,我带你去。”
“你要上哪去?”皮姐瞬间回头,“你老实点行不行?你看你腿都直哆嗦,怎么最近改属猴了?”
“我朋友来杭州了,我去陪她玩一下。”
“你都这样了怎么玩。”
“没事。”
白璐冲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憔悴,但精神很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一身轻。
换好衣服,白璐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怎么突然晴了?”
“哦,昨晚下大雨了。”皮姐回答她,“……可算是下了,憋了一周多,老天爷也不怕肾坏了。”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一起紧着的,也都一起松了。
回想几天前的状态,恍然如梦。
白璐扎起头发,换了件薄薄的短袖衬衫出门。
与蒋茹在武林广场碰头,蒋茹拿着杭州地图,晒得满头大汗还兴致勃勃。
白璐带着蒋茹来到西湖边上的外婆家吃饭。白璐在病中,蒋茹食量也不大,排了半个多小时的号,结果十几分钟就吃完了。
“太甜了……”蒋茹捂着肚子,“完了我又要胖了。”
白璐扶着她,“杭帮菜就这样,习惯就好了。”
走在西湖边上,蒋茹眺望着远处,“西湖看着也很普通嘛。”
“就是一座湖,你还想让它怎么样。”
蒋茹努努嘴,“再好看点?”
在一处长椅坐下,白璐说:“挺好看的。”
“你觉得好看么?”
白璐点头。
“哪好看啊?”
昨天刚刚下过雨,今日气温降下一些,湖边有风,吹得两人都放松起来。
白璐转头,看着蒋茹,给她讲了她第一次来西湖的情形。
那是大一军训刚刚结束的时候,她得了空闲,慕名而来。
因为还没有完全适应南方燥热的天气,所以她特地把时间安排在清凉的夜里。
西湖靠近市中心,即便是夜,人也不少。但也正是因为西湖紧邻市区,所以比起其他地方的景色,少了点自然风情,却多了一分红尘味道。
顺着西湖边走,吹着徐徐晚风,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白璐在夜幕当中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面对着西湖,静静站着。
她穿戴整洁,发髻高盘,气质典雅,轻轻地抱着手臂,旁边停放着一个行李箱。
白璐不认识她。
她不知道她有怎样的故事,不知道她要去往何方,赴什么样的约。
可她还是被这画面吸引。
她站在那看了很久,久到日后每次回想起西湖,她首先想到的都是这个背影。
城市被具象化。
她一瞬间对杭州产生感情。
“所以你就喜欢上了?”听完白璐的话,蒋茹眨着眼睛问。
白璐点头。
蒋茹干脆地说:“不懂。”
白璐也承认,“是不太好懂。”
白璐垂着头,过了一会发现没有人说话,看向蒋茹,发现她盯着自己。
“怎么了?”
“璐璐。”蒋茹轻声说,“你知道么,我高中的时候就觉得你……”
“我怎么了?”
“觉得你很怪。”
白璐挑眉。
“也很厉害。”蒋茹又说。
白璐笑了笑,“哪有……”
“也有点可怕。”她最后说。
行人从她们面前走过,风吹来几片叶子。
白璐看向蒋茹,低声说:“是么。”
蒋茹说:“我一直都不太懂你在想什么……高中的时候不知道你为什么招惹许辉,大学了又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白璐的目光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审视,嘴角轻轻弯着。
“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跟我来了?”
蒋茹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目光移向远方的湖水,又说:“昨晚睡觉的时候我回想了一下,也觉得很神奇。那个时候……其实你好多话我都没有听清楚,我就只是单单看着你,就感觉后背上好像有股劲在推我一样。”
白璐没有说话。
“许辉也是个怪人……”静了一会,蒋茹转头问:“你喜欢他么?”
西湖水,轻波澜。
蒋茹问过后,又好像不在意答案一样,重新看向远处,轻声说:“白璐,我一点都不后悔跟你来杭州。”
白璐还是没有做声,蒋茹眺望一个方向,抬起手指。
“你看那儿。”
白璐看过去,说:“那是雷锋塔。”
蒋茹靠近白璐,小声说:“许仙和白娘子的地盘呢。”
白璐转过头,看见蒋茹一派天真地嘟着嘴,忍不住上手掐了掐。
*
安静的房间里,有人在削苹果。
削得很闹心。
隔壁床的大婶看不过去了。
“小伙子,照你这么个削法,苹果最后还能剩几口呀?”
孙玉河干笑几声,干脆放到一边。
不削了,反正也没人吃。
往旁边瞄一眼,许辉拿着手机躺在床上。
躺了一天了。
孙玉河深吸一口气,问:“想吃什么不?”
摇头。
“喝点什么?”
摇头。
“睡一会不?”
摇头。
“上厕所呢?”
摇头。
“……”这要不是医院,孙玉河就抽刀了。
他忍无可忍,指着床上的人。
“许辉!”
被指着的人一动不动,孙玉河咬着牙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要死不活的!?”
还是没动,孙玉河一着急,紧走几步绕到另一面,对着他的脸。
一看见许辉的脸,孙玉河又吼不出来了。
人虽然救回来了,但就像医生说的,他的身体有问题已经很久了,尤其是胃部,根据下的胃镜观察,他的胃溃疡十分严重。
脸色依旧苍白,静静躺着。
孙玉河掐着腰,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句:“你是不是想见那个谁啊?”
许辉的目光轻移,看向孙玉河。
孙玉河说:“还不说话?那是想见还是不想见啊?”
许辉没有反应,孙玉河说:“你想见就打个电话呗,有什么难的!?”
许辉像不想理他一样,偏了偏头。
孙玉河:“你就随便找个理由,你现在不是得病了么!来看望个病人总行吧。”
他不停地发问,对面大婶又看不过去了。
“小伙子,胃坏了你要让他少说话,伤气的。”
孙玉河被大婶教育得一梗,“好好,我自言自语好了。”
大婶还在絮絮叨叨,“这种病一定要静养,心态得好。”
孙玉河实在不擅长这种跨越年龄层的对话,没一会就落败,对许辉说:“我先回店里,等下小方会过来。”
临走前,孙玉河拍拍许辉肩膀,以示鼓励。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但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孙玉河还是忍不住后怕。
他知道许辉心思很重,但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他开始严重怀疑自己对许辉了解太少,打算弥补一下,回店里交代了几句后,跑到杭州大厦,买了一堆慰问品。
可等他晚上拎着大包小裹赶到医院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床铺。
他问对面的大婶:“人呢?”
大婶说:“那个帅小伙?刚才出去了。”
孙玉河干瞪眼:“出去了!?跑哪去了?”
大婶只顾着啃苹果,“我哪知道。”





忍冬 第四十六章
校园晚风轻拂。
结束一天的学习,学生们的步伐变得慵懒缓慢。
白璐是在送完蒋茹回到学校的时候,在宿舍楼下看见了许辉。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青草坛边,看起来干净又单薄。
可能身体还有些难受,许辉没什么精神,双手叠在一起,头低着。
风将他微长的黑发吹得轻动。
他一直没有发现她,直到白璐坐到他身边。
他侧过头,面容在夜间显得极为清淡。
白璐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像这样真正对视过——没有酒精,隔阂,或纷扰。
昨夜下过雨,空气里有潮湿和嫩草的味道。
他背弯着,模样轻柔,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迷迷糊糊来到这里,还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璐看着他,说:“偷跑出来的?”
许辉点了点头。
“不喜欢医院?”
他又点了点头。
白璐了然,转首之间,一对校园情侣相互喂冰激凌,挽着手有说有笑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你现在身体没有恢复,不能乱走。”顿了顿,白璐又说,“胃病要静养。”
“……我睡不着。”许辉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缓,没有力气。
“你作息时间太乱了。”
许辉微微垂眸,似是默认。
白璐说:“为什么跑来这里。”
许辉看向她,目光里并没有复杂的“意味深长”或“明知故问”——事实上他的眼眸里干净得什么都没有。
白璐被这种清澈看得心神颤动。
没错,她心想,走过生死关的人,真的会变得不一样。
白璐:“我送你回去吧,等下太晚了,你得早点休息。”
许辉又重新低头,无声地表达“不合作”的态度。
白璐:“怎么了。”
许辉轻声说:“不想回医院。”
“好。”白璐了然,“那就回店里。”
许辉看着她,不确定地问:“可以么?”
白璐站起身:“走吧。”
许辉顺利拉了一个“战友”,扶着石坛边缘慢慢起身。虽然个子高出二十多公分,但却是白璐在迁就许辉的速度,因为他还很虚弱,走得很慢很慢。
或许是孙玉河觉得晦气,许辉的房间被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厚重的窗帘被扯了下去。
没有窗帘,偌大的玻璃窗外,大学城的夜星星点点,灯火通明。
白璐想让许辉早点休息,但许辉坚持要洗澡。
白璐:“你现在身体这么差,感冒怎么办?”
许辉像是一个不停复制上一个动作的娃娃,摇头摇头再摇头,随手拉下挂着的毛巾。
“三天没洗澡了。”他嫌弃地说,“好恶心……”
他爱干净,醉的时候可以当成不知道,一旦醒了便忍不了身上残留的酒汗味。
“那你小心点。”
许辉点头,拿了两件换洗衣服进了洗手间。
许辉洗澡期间,白璐在屋里闲转,无意之中看见了窗台边的画框。画框被摔过,中间碎了,但她还是轻易地从细密的裂痕中认出这是自己当初画的忍冬花。
许辉洗完澡出来,刚好看见她拿着画框。
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白璐看向他,许辉没有与她对视,从她手里拿过画框。
他带着水汽,身上有沐浴露的淡香,黑色的圆领体恤衫里露出清瘦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半垂着眸,侧脸线条柔和平静。
“你喝多的时候都想什么,有记忆么?”白璐问。
许辉顿了顿,低声说:“有……但不是很好。”
“那别想了,早点休息,已经不早了。”白璐指指床,“喏,躺下。”
许辉放下画框,很听话地躺到床上。
就是没有闭眼。
“你睁着眼睛可以睡觉么?”白璐说。
许辉淡淡开口,“不能。”
没等白璐再说,他又道:“闭着眼睛也不能。”
“……”
白璐:“平时睡不着怎么办?”
许辉犹豫了一下,才说:“喝酒……”
白璐恍然一声,“好办法啊。”
许辉对白璐的冷嘲热讽保持沉默。
白璐起身,他很快说:“去哪儿?”
“关灯。”
只剩月辉从窗外洒进。
她坐在床边,许辉说:“等我睡着你再走。”
白璐凝视他片刻,最后同意,“睡吧。”
往后的时间里,他们基本没有再说过话,只是会偶尔看对方一眼——他们几乎没有聊过彼此的生活,可又好像对对方的事情了如指掌。
时间慢慢推移,窗外的灯光也少了。
城市也渐渐进入安眠。
许辉失眠已成习惯,但白璐不是。
本来最近几天她就已经累得不行,今天又强撑着出去陪蒋茹逛西湖,回来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
坐着宽大的床,旁边就是松软的被子,屋里有淡淡清香。
白璐觉得自己的眼皮不受控制一样,越来越沉。
半睡半醒间,有人从身边坐起,扶着她的身体慢慢放平。
白璐还在无意识地呢喃,“你早点睡……”
许辉往旁边靠了靠,给她盖上一层薄被,然后侧着身躺在下。
“嗯。”他回答她一样,低声道:“你早点睡……”
他将她的眼镜摘下,放到床头柜上。
不戴眼镜的白璐看起来更为娇小,细细的眉,小巧的鼻尖,薄而紧闭的唇。
左侧眼角下有一颗痣,看着精细,也有点冷淡。
许辉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发梢之间淡淡的香味。
他用鼻尖蹭了蹭。
“白璐……”他睡不着,就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又怕吵醒她,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到最后,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或者干脆只是脑海中的臆想,许辉已经分不清了。
黑暗把一切淹没。
白璐醒的时候是清晨,睁开眼的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抬手想揉一下眼睛,结果发现一只手被握着。
他的手指很长,手背上的经络和血管清晰可见。
白璐转头,许辉离她很近,面对着她微微弯曲身体。
他可能刚睡着不久。
白璐将手缓缓地抽出,悄声离开。
回到宿舍,三个人都还没起床,周六难得的懒觉时间谁也不想错过。
白璐尽量让屋里保持安静,出门散步。
快中午的时候回来,皮姐已经醒了,坐了起来打哈欠。
白璐关好门,“起来吧,要睡到下午么。”
三个人磨磨蹭蹭下床,脸没洗牙没刷,坐在下面聊天。
老幺问白璐:“室长你昨晚去哪了呀,怎么没回来?”
“昨天我陪高中同学,她从四川来玩。”
“噢噢。”
“话说室长,正好有空,你看咱要不开个会?”皮姐说。
“什么会议内容?”
皮姐:“就许辉啊,他那店。”
“怎么了?”
皮姐从桌子上捡了块昨天没吃完的饼干,塞嘴里,转头说:“传得沸沸扬扬啊,许辉几天前是不是自杀了?”
白璐一顿,老三已经插话进来,“好像是,啧啧……以前就觉得他有点阴郁美,没曾想美到这个程度了。”
老幺害怕地说:“自杀啊……好恐怖。”
“你们从哪听说的?”白璐问。
校园太小,甚至大学城都太小了,这周边发生的任何一点超出寻常的事情,都会成为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三天的功夫,未免传得太快了。
“黄心莹啊。”老幺嘴里还有根黄瓜丝,“昨晚她上我们寝室来串门的时候说的。”
“她自己也吓死了吧。”老三在旁边说,“听说许辉是跟她去听音乐剧,半路回去就自杀了,好多人还问她情况呢。”
老幺点头,“她是吓死了,一宿都没睡着,昨儿个上我们这压惊。她劝我们少跟许辉来往,说这人搞不好精神有问题。”
皮姐一脸凝重地看着白璐:“室长,虽然这个贱人平时净瞎放屁,但这事说得好像还有点道理。”
白璐走到饮水机边倒水,“有什么道理?”
“就……就道理呗。”皮姐夸张地给白璐解释,“自杀啊!正常人谁会自杀啊!”
白璐喝了一口水,说:“我们模块课下了很大功夫了,没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换。”
“小事!?”皮姐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震惊了,“自杀啊大姐!”
白璐放下水杯,“不是没死么。”
“……”
白璐靠在桌子上,“没死就行了,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三也从皮姐桌子上拿了块饼干吃,“也对啊,说实话换店也麻烦,要不先凑合着?”
皮姐盯着老三,半晌不满地来了句:
“你能不能别总偷我饼干?昨天晚上拿了两块以为我不知道?我都数着呢!”
老三翻了一眼,嚼得越发响亮。
许辉是凌晨睡着的,觉很浅,不到四个小时便醒了。
模模糊糊之际,隐约一个人影蹲在床边,颇为担忧地看着自己。
许辉睁开眼,发现是孙玉河。
对视两秒,翻了个身。
孙玉河:“……”
站起来,孙玉河指着他说:“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见我?”
许辉起床时低血压,脸色不太好看,孙玉河冷笑一声,“上赶着去见那女的,换兄弟来了就这姿态,许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受虐狂?”
许辉一动不动,孙玉河凑过来,秘密地说:“我可看见了。”
他有点八卦地问:“哎,一宿啊,有啥情况没?我可是特地等到她走了才进来的。”
许辉想要推开孙玉河,后者又说:“不过哥们劝你一句啊,你这身板现在、现在真的——”
许辉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孙玉河严谨地措词,“我认真说,你现在这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剧烈运动……万一出点啥事你说是不是赔死了!加上你本来就没经——哎,哎哎哎!?”
诚诚恳恳地说到一半,脖子被掐住了。
许辉虽然病中,但手上力气却不小,修长的手指卡在孙玉河脖颈上,就差最后使下劲。
“哎呦我操——草草草!”孙玉河抓住许辉的手腕,“哥!你别照死里掐啊!”
许辉凑近一点,低声道:“不想干了就直说。”
孙玉河赔笑,“错了错了,真错了!”
松开手,孙玉河捂着脖子。
一边咳嗽一边想着,还不错,看这样子比前几天精神多了。
把杯子拿过来。
“吃药。”孙玉河不容拒绝地说:“你要不想回医院住,就按时把药吃了。”
许辉坐起来吃药,孙玉河在旁边微微兴奋地盯着他,身体还有意地挡在许辉面前。
许辉从杯子里瞄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嘿嘿!”孙玉河阴笑两声,忽然一弹,让开了视线。
许辉看见对面墙边堆放着一套新型音响设备。
“哥们昨天去市区提的,送你!”
“效果绝了!”孙玉河兴致勃勃地下去,把音响打开。“给你听听!”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在这套霸道的全黑bose影剧院级音响中,缓缓流出勃拉姆斯的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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