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Twentine
孙玉河斜眼,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喜欢胸大的。”
惠子不吃他这套,靠着他,“你喜欢小的?”
孙玉河哼哼两声,接着夹花生米。
惠子胳膊肘搭在他身上,感慨地说:“不过阿辉这人……”
“怎么?”
“也不太好相处。”
孙玉河笑了,惠子:“我说的不对么?”
“不对。”
“怎么不对。”
孙玉河转头,看着惠子,筷子点了点,说:“他这个人只是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其实最好相处了。我们初中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是班里的头头,有人天生就是这样,大家都喜欢跟他在一起,觉得跟他一起有面子,那时候他人很好,对谁都不错。”
说着,孙玉河半开玩笑似地又道,“刚上初中的时候觉得他真的是挺帅的,我一开始都不敢领你跟他一起玩。”
“真的假的?”惠子笑着说,“后来怎么敢啦?”
孙玉河没有回答,似是思索了一阵,然后放下筷子伸了个懒腰,说:“我还是出去看看那个小白兔回来了没有。”
白璐拎着柠檬水,在喷泉旁边打电话。
电话那边吵吵闹闹,隐约还能听见打鼓和广播的声音。
“喂喂喂?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啊?”吴瀚文喊道。
白璐说:“你嗓子怎么哑了?”
吴瀚文:“你听出来了啊,加油来着,喊了一天喊坏了。你还没告诉我呢,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需不需要营救啊?”
白璐说:“今天没去的人多么?”
“不算多。”
“有人查么?”
吴瀚文嘿嘿两声,似乎走到了一个偏静一点的地方。
“害怕了啊。”
白璐不说话,吴瀚文说:“你胆子也忒大了点,运动会第一天就敢跑,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不过还好——”吴瀚文话锋一转,又说:“你运气奇佳,今天包老师孩子发烧,他领孩子去医院了,换了语文老师来临时带班。”
语文老师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女人,除了上课,班里什么事都不记。
白璐:“是你点名的么。”
“是呀。”
白璐低下头,“谢谢你了。”
“拿什么谢啊?”
白璐:“请你食堂一日游。”
“哈哈。”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吴瀚文笑嘻嘻地说,“不行不行,这回我帮的可是大忙。”
白璐静了一会,“那你说要什么?”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精力格外充沛的时刻,比如小学的春游、大学的散伙饭,或者高中的运动会。
平时不敢想的事,今天敢想了。平时不敢说的话,今天敢说了。
“你给我买盒巧克力吧……那个什么,要德芙的。”
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小天使神态安宁,抱着圆滚滚的壶,一缕清泉顺着流下,溅出灵动的声响。
吴瀚文忽然醒过来了一样,“啊,开玩笑的!”
“可以,开学了给你。”白璐说,“我现在有事,先挂了。”
“行行,你忙你的。”
倒是吴瀚文匆匆地先挂了电话。
“开学了给谁呀?”
白璐回头,孙玉河从店里出来,嘴里叼着根烟。
“要请谁食堂一日游?”
白璐说:“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我不是偷听,我就站在你身后,你自己没发现。”
白璐点头,“嗯。”
天色渐渐暗下来,孙玉河的烟抽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半根就没了。
“你今天是逃学出来的?学校开运动会?哪个学校的?”
白璐:“嗯,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刚刚给同学打电话问老师有没有发现。”
孙玉河低头看她,“那发现了没有?”
白璐抿嘴笑了笑,“没有,老师的孩子发烧了,今天没有来。”
“哦。”孙玉河把烟扔地上,随便上去踩了一脚,抬眼说:“喜欢阿辉么?”
白璐没回答,孙玉河看了看旁边,又转回头,说:“问错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
白璐好像不好意思般笑了笑。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别被他那样子吓到。”孙玉河踢了踢地上的沙土,又说,“他就那别扭脾气。”
半晌低声说:“也跟他家里有关……他以前不这样的。”
他在自言自语,白璐并没有往下问。
“他要是真喜欢你,你就捡到宝了。”孙玉河看着白璐,说,“他肯定会对你很好的。”
白璐嗯了一声,“是么。”
“还有啊,你要粘着他一点才行。”孙玉河帮忙出主意一样,“他喜欢女生粘人一点。”
白璐静静站着,孙玉河看了一会,说:“你好像总跟他有距离感,这样他肯定不高兴的。”
忽然话锋一转,又说:“你不要看他长得帅,成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其实那家伙超没安全感的。”
白璐抬眼,“没安全感?”
孙玉河还要说什么,余光扫到了后面,眼梢一动,半弯下腰,小声说:“不信你看着啊……”
白璐意识到什么,孙玉河已经离得很近,眼睛盯着她的头发看。
“哎,好像有什么东西呢。”
孙玉河自言自语地,一边说,一边抬手,手指勾进白璐的发梢里,轻轻地捋下来。
明明什么都没有,还特地吹了一口,像是吹掉了杂毛棉絮。
“啊,阿辉……”孙玉河一顿,白璐转头,看见许辉从后面走过来。
黑色帽衫跟夜微微相合,他看起来有些少年人独特的单薄感。
孙玉河冲许辉说:“洗手间去了这么长时间啊。”
许辉走过来,没有应声。
“我先去看看惠子。”孙玉河跟许辉笑着打了招呼,回到面馆。
白璐抬手重新梳头发,刚刚孙玉河将一缕发丝扯了出来。
无意间跟许辉看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落在白璐的头发上。
白璐手上的动作变缓了。
天使喷泉的流水声混杂着商场里的灯红酒绿,大理石身变得五彩斑斓。
几秒之后许辉忽然笑了笑,偏着头,有点无奈地小声说:
“他就喜欢这么闹,天天激别人,以为别人都是傻的么。”
白璐重新将头发绑好,然后将手里的柠檬水递给许辉。
“给你喝。”
许辉垂眼瞄了一眼,“吸管插上啊。”
“哦。”白璐重新低头,将饮料的吸管插好。
许辉接过去,喝了一口。
“回去吧。”白璐心里想着时间,迈步往店里走。
刚走两步忽然脖子一扬——
头发被人从后面扯住。还好白璐走得不快,没怎么感觉到疼,就是一时间重心不稳,急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在撞到胸口的一瞬白璐站住了脚步,可背还是微微地贴上了。
他扯人头发半点也不温柔,白璐脆弱的发丝在他的指尖崩得很紧。
“放手……”白璐别着脖子,手本能地往上拉扯,刚好握住许辉的手腕。
手腕上戴着两个硅胶的彩色运动腕带,透过腕带缝隙,男孩的皮肤有点凉,触感跟自己完全不同。
许辉的声音从后上方响起,有点懒散,也暗藏着些许的不满。
“别随随便便让人碰啊……”
白璐停顿一秒,下了决心打算用力将头发扯出来。
许辉似乎有了预感,在她使劲前一秒松开了手。
白璐快速地理了理头发,然后转身站到许辉面前。
脸因为刚刚的拉扯,微微泛红。
许辉没事人一样,手重新插回衣兜。
白璐定睛看着他,一双大大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比往日要亮一些。
“我之前说过,你还记得么?”
许辉侧侧头,“什么?”
白璐难得诚恳一次:“你真就是傻的。”谁刺激都上当,明知道是阴沟还往里跳。
沉默一会,许辉放松地笑了两声,原地动了动身体。
他太清楚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在她面前,就像一张无意间被风吹皱的青涩照片。
许辉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一个纸袋,颇为潇洒地留下一句。
“不要就扔了。”
轻飘飘地走过去。
袋子里是一个四方的黑色盒子。
白璐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细细的链子下面挂着的是一朵银色的小花,用金色的亮钻点缀了花蕊,看着精巧又可爱。
在项链下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字。
补给你的。
生日快乐。
忍冬 第十八章
白璐坐在看台上,低着头发呆。
她有一点困了,周围嘈杂的锣鼓声和叫嚷声并不能让她精神起来。
运动会的第二天,白璐昏昏欲睡。
昨晚回家太晚。
吃完了饭,孙玉河与惠子就离开了,剩下白璐跟许辉两人在步行街上闲逛。
她看着时间,说要回家了。
许辉在路口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白璐说:“我坐公交回去。”
“哦。”
司机见没人上来,又把车开走了。
“明天有事么?”
白璐没说话。
“过来么。”
白璐低声说:“应该不行,明天我要回家。”
“还打工?”
“嗯,有事要做。”
“哦。”
许辉的语气听着心不在焉,他把白璐送到公交车站。
白璐说了句谢谢,许辉嗯了一声。
他还没走,白璐又说了声再见。
“就这样?”许辉眉头终于又紧了起来。
白璐微微低着头,许辉沉沉地出了口气,“我也真是服你了……”
白璐:“生气了?”
“没。”
“那别抽烟。”
许辉按打火机的手一顿,瞄向白璐。白璐抬手,把许辉已经放到嘴里的烟抽了出来。
“刚吃完饭,等会再抽。”
许辉眉头舒展了一些,不在意地问:“为什么?”
“刚吃完饭消化系统会全面运动,胃肠蠕动和血液循环都会加快,这个时候抽烟,身体吸收的要比平时更多。”
“哦,那不是赚了。”
白璐抬眼,许辉笑着说:“十多块钱一包呢,都吸收不了多赔。”
白璐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好吧……”又把烟插回许辉嘴里。
许辉玩得很开心一样,咬着烟咧嘴笑。
可烟却没有点着。
他的手按在白璐的头上,揉捏了几下。
“真是呆……”
白璐缩起脖子往后躲。
公交车来了,白璐往前赶了两步,回头说:“再见。”
“嗯。”
车上人很多,白璐把包放到身前,从前面两个肥硕的女人中间的缝隙看向窗外。
刚好与许辉四目相对。
车开动,他转过身。
只是一瞬间,她还是看到他将烟点着了。
“喂……喂喂喂!”
白璐回神,看见一边满头大汗的吴瀚文。
运动会第二天,学校说道也少了,大多同学都没有穿校服,吴瀚文穿了一身淡黄色篮球衫,手里捧着一堆东西。
“比完了?”
吴瀚文身上还贴着号码牌。
作为一班学委,不能不起带头作用,吴瀚文跑步实在不行,勉勉强强报了跳高和跳远,结果不负众望地两项都在第一轮被刷下来了。
“别提、别提……”
吴瀚文呼哧呼哧地喘气,坐在一旁灌了半瓶子淡盐水。
“哟,学委,你这是逛瀑布回来了?”路过两个男生,看见吴瀚文狼狈样子,打趣道。
“去去去。”
“我们老远看见你跳高直接坐竿上了是吧。”
“一边呆着去。”
吴瀚文也知道自己运动细胞欠佳,被调侃得脸上通红。
男生们嬉笑而去,吴瀚文抹了抹脸上的汗,转头,手边抵着一盒东西。
跟他比起来,白璐身上很干爽。
其实今天天气不错,秋风飒爽,还没有大太阳。
白璐的发丝被背后的风吹得在脸前轻晃。
“你的巧克力。”白璐说。
“记着呢啊,我就开个玩笑的。”嘴上这么说,吴瀚文还是把巧克力拿到手里了。
德芙丝滑牛奶巧克力,圆圆的一个小盒子。
“谢谢你帮我。”白璐说。
吴瀚文气渐渐喘匀了,深呼吸,说:“好说好说。”
“等会我留下帮忙吧,是不是要收拾看台。”
“是要收拾……”吴瀚文扭头看白璐,“不过不强制留人,只有班委是必须留下的,你想帮忙么?等一会可是正式放假了的……”
“我帮忙。”
吴瀚文一拍手,“那行了!等一会结束了我去主席台把奖品发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假期的诱惑难以抵挡,最后八个班委偷偷跑了三个,多出来了一个白璐,还有一个走完三千米瘫了的李思毅。
“你也是朵奇葩。”吴瀚文一边捡地上的垃圾一边跟李思毅说,“我第一次碰见裁判求运动员下场的比赛。”
三千米项目,李思毅满打满算跑了三百米,剩下的都是走的。
前面的学生陆陆续续不是跑完了就是退赛了,到最后就剩他一个人,走了一圈又一圈,到最后体育老师上去求他下场。
“你懂个屁,那叫坚持。”
“对对,我不懂。”
“别跟我说话……”李思毅瘫在看台最上面,“我现在就是一团有机物,没有思考的能力……”
“您老躺着,好好休息。”
白璐拿着大大的垃圾袋,将看台上的彩带纸屑和空瓶子装起来。吴瀚文去她身边帮忙,“我捡,你拿着袋子就行。”
“好。”
干了半个多小时,看台收拾整洁,同学都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吴瀚文挠了挠鼻尖,“你先说。”
白璐:“去吃个饭吧。”
吴瀚文有一瞬间的愣神,“啊?”
白璐:“还是你等下有事情。”
吴瀚文马上说:“没事啊。”他看天气一样抬头环顾,“正好天快黑了,折腾一天也没吃东西,饿死了。”
白璐说:“我请你吃。”
吴瀚文没拒绝,“行。”
食堂也放假了,他们去了乐购超市里的一家快餐店,坐在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对面六中校园。
光辉将尽,天外橘红。
欢腾的一日结束,剩下疲惫的余温。
吴瀚文端着餐盘坐在白璐对面。
白璐看着说:“你还是吃这么多。”
吴瀚文笑着说:“啊,今天是体力劳动嘛。”
“考试有消息么?”
吴瀚文嘴角依旧弯着,“好像还不错,等确定了之后告诉你。”
“恭喜。”
“过一阵再说也不晚。”
白璐只点了一份叉烧包,垫着软纸,她咬了一口,然后问道:
“你从初中开始学习就这么好吧。”
吴瀚文包着一嘴饭,“还行吧,其实初中一开始学习也不是特别好。初中不是分片的么,我那个初中比较水。”
“怎么个水法?”
“鱼龙混杂。”
白璐淡淡地点头,又咬了一口包子。吴瀚文看见,说:“你那嘴也太小了,跟小猫一样呢,一个包子得吃多久。”
白璐抿嘴,低了低头,吴瀚文以为自己说得过了,连忙又说:“不过慢点吃好,据科学分析,一顿饭吃二十分钟以上才能真正吸收。”
白璐盯着自己的包子,低声说:“哦对了,好像你提过,蒋茹喜欢的那个职高的男生,跟你是一个初中的。”
吴瀚文啊了一声,“许辉吧,是啊。”
白璐看着吴瀚文,“他很会捣乱吧,在这样环境的初中里能考到六中,你真的厉害。”
吴瀚文顿了顿,似乎是摆了摆头。
白璐放下包子,“怎么?”
“也没什么……”吴瀚文小声说,“其实他,也不是……”
白璐凝视着他,“许辉?他怎么了?”
“哦。”吴瀚文又吃了口饭,蓦然笑出来。“哎,我要是跟你说,初中的时候他学习比我好,你信么?”
白璐:“什么?”
吴瀚文:“真的,初一初二的时候,他成绩整个年级都数得着的,人又帅,在学校里很拉风。”
白璐笑了,“那现在怎么这样了。”
吴瀚文回忆说:“他家里出事了。”
“什么样的事。”
吴瀚文转过眼,“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闲聊,你说他学习比你好,我不太相信。”
吴瀚文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把我想太厉害了啊……”
“他家出了什么事?”
“啊……我也是听人说的。”吴瀚文说,“一开始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条件很好,那时候小嘛,男生都喜欢炫,他经常请客,给人买生日礼物什么的也都是大手笔。”
“家里做什么的?”
“他爸好像做生意的,具体干什么不太清楚。不过后来……”
吴瀚文欲言又止,白璐接着他说:“后来出了什么事?”
“许辉妈妈在他念小学的时候得病去世了,初二那年,他爸爸又娶了一个女人……”谈起别人家的*,吴瀚文稍有点不好意思。
白璐静静看着,“就这样。”
“当然不止,他爸跟那女的其实过了很久了,领回家里的时候大家才知道的,都已经有个孩子了。许辉那段时间特别乱,一天也没老实过,这事全校都知道了。”
“所以他学习就这么耽误了?”
“也不完全是……”吴瀚文放下筷子,说:“后来又出事了。”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吧,比许辉小四岁多,特别喜欢许辉……”吴瀚文说到这,耸耸肩膀,小声说:“那时候许辉学习好体育好,长得又帅,男生女生都喜欢他。他只要稍稍对他弟弟好一点,他弟弟就恨不得天天粘着他,都来过学校,我们还见过呢。”
“然后呢?”
吴瀚文努努嘴,筷子尖不知何时落到桌面上,自己也没察觉。
“初二那年过生日,许辉可能不想带他弟弟,就骗他晚上在学校补课,然后请了十几个朋友去外面玩。那天已经很晚了,他弟弟偷偷去学校找他,结果出事了。”
吴瀚文抬手比划着,“他弟弟来学校的时候大门已经锁了,他就去爬后门。结果那时候我们后门的空地在施工,地上刨着坑,天太黑他没注意,就摔进去了。”他指指自己的头,“磕到脑袋了,这事闹得大,都上报纸了。”
白璐微微张开嘴,“严重么?”
她想起了那个炎热的夏日。
灰黑色的楼层索引。
七层。
神经内科病区、康复科病区。
“很严重,好像进了医院就没出来过……其实很惨的,他弟弟被发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给他做的机器人模型。”
吴瀚文说着,也叹了口气。
“许辉是从那时候开始,彻底变了的。”
忍冬 第十九章
窗外的雨在落,墙上的钟摆在摇。
尖细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书被风吹翻了一页。
妈妈走进屋里,把窗户关上了。
“下雨了,你也不知道关窗户,进来雨怎么办。”
白璐从书桌上撑起身体,打了个哈欠。
妈妈又说:“困了么,别看书了,睡觉吧。”
“没有困。”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说不困。”妈妈自作主张将桌子上的书收起来,“放假不用学到这么晚。”
白璐:“别的家长都看着孩子学习呢。”
妈妈体贴地一笑,觉得此刻温情难得,摸了摸白璐的头发,说:“学习没有身体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哎,这是什么?”
妈妈余光扫见桌子上的一个东西,伸手拿了过来。
“哟,项链,很好看啊。”桌上有镜子,妈妈拿着项链对着自己的脖颈比了比。母女二人皮肤都白,银色项链带起来显得格外精致。
“自己买的?”
白璐没回答,妈妈当成了默认。
“好呀,学习那么辛苦,平时奖励自己一下。”妈妈放下项链,“行了,睡觉吧,明天不是要返校么。”
明天十月三号,后天开学。白璐作为住校生,要提前一天回校。
躺倒床上,妈妈帮白璐盖好被子。
关上灯,妈妈离开房间。
几乎于此同时,白璐的手机震了起来。
是许辉的短信。他发来了一张照片,夜幕下,他人站在江边,江面泛着微波,对面星火人家隐隐若现。
他靠在石头围栏上,体恤衫牛仔裤,衬衫一角和额前的发丝一起,被江风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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