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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嵩山
叶秀峰听得出来,熊斌是话中有话啊!他干笑了几声,和佟麟阁握握手:“捷三将军,兄弟这一次来,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莫怪。”
“秀峰同志太客气了,正是因为有秀峰这样的同志,不避权贵,激浊扬清,不管人言人非,护佑忠良,战士们在前方作战,才能全无后顾之忧,说起来,你我殊途同归,都是为抗战大业尽心尽力呢。”
佟麟阁特别加重了护佑忠良几个字的语气,在场的几个人有哪个是听不出来的?叶秀峰哈哈一笑,不再和他做言辞上的争锋,取出电文递了过去:“将军,这是兄弟刚刚收到的电文。”
佟麟阁信手接过,浏览几眼又还了给他,叶秀峰再把电文给张熊两个传阅一遍,“祖荫、哲民,你们两个看,是不是把枝云暂时调回来?我想,这件事用不到耽误他很长时间的,最多一天,他就能重返战场了。到时,是忠是奸一目了然,既可以塞天下悠悠众口,又可以让他放下心来,全情全意的指挥作战,怎么样?”
佟麟阁的话说得很四海,叶秀峰自然不能不敞亮,不等两个人表态,急忙说道:“这个,我想就不必了吧?”
“哦?这话怎么说?”
“我和枝云旅长虽然缘悭一面,却也知道是一员虎将,眼下又正是青县之北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把戴旅长调回来,前线十余万将士没有了主事人,万一遭遇损失,岂不是因小失大?”
佟麟阁哈哈大笑起来:“秀峰这话让佟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枝云固然有才,但要说他是主事人,也未免太过捧杀了。你且等一等,我马上命人发电报,把他叫回来,接受问询。”
他越是这样说,叶秀峰越是不同意,两个人的立场仿佛掉了个个,一时间争吵不休,熊斌和张克侠面面相觑,竟是一句话都插不上:这种打开方式,和想象中的也相去太远了吧?
佟麟阁和叶秀峰争执了半天,最后二人各退一步,等青县以北地区的战斗结束,叶秀峰马上北上,到青县去,同时把戴小点也招过来,由叶秀峰向他当面问询,之后再按照问询后的结果,做出一个正式的判断。
双方商议底定,佟麟阁的心事彻底放下,命副官准备晚饭,留叶秀峰两个用便餐,名为便餐,却也是在这保定城中能够收集到的所有的美食,在餐桌上推杯换盏,气氛一团热闹。佟麟阁知道叶秀峰最是爱财,此次来到保定,战区军法处长谷正伦派人给他送去美金500块,叶秀峰拒而不纳,绝不是因为他两袖清风,只是嫌少!
因此,特别命人拿了一千五百美金的支票,装在一个信封里,在送别的时候,亲自递到叶秀峰的中山装口袋中:“叶科长为国事奔忙,劳苦功高,这点小小心意,不敢说慰劳之用,请叶科长回南京之后,喝几杯茶吧。”
叶秀峰哈哈一笑,他不知道具体数额是多少,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满意的点点头,和熊斌登车,一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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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秀峰暂时搁置了审查工作,身在保定的苟日新气得花容失色,她不知道叶秀峰和佟麟阁做出的决断,只以为叶氏爱财的名头传到了保定,佟麟阁花大价钱买通、摆平了此事,想到那个戴小点居然顺利过关,继续耀武扬威,甚至在日后的战场上会更加如鱼得水,更加飞黄腾达,她就气得要犯肝气。
同样得到消息的刘文明却害怕了,张克侠明确的告诉他,这一次叶秀峰去青县,他也要跟着一起去。刘文明急的眼圈通红,看那样子,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了:“总座……,卑职也要去?”
“是的。”张克侠冷冷的瞪着他,心中升起无限的怨恨,所有人都知道,诬告戴小点这件事是刘文明出于私怨,会同那个叫苟日新的婊子搞出来的名堂,在保定不好动他们,等到了青县,身处万马军中,甚至用不到戴小点动手,自然有人能解决这一公一母两个败类!
“不去……行不行?”
“你说呢?”张克侠反问道:“若是枝云的话和你的话有对不上榫头之处,你难道还要让叶科长来回来去的奔忙吗?这一次你必须去,到了那里之后,尽快把事情解决,也好还枝云一个清白。也好让叶科长早日返回南京复命。因此,不论公私,你都要去。”
刘文明瘦成一条的脸上,有泪水流淌而过:“总座,您……您救救我,卑职真的不能去啊!戴旅长和卑职有私怨,这一次去,还能有我的活路吗?”
“你以为枝云是那样公私不分的人吗?我告诉你,事情解决之前,你一定没事的。”
刘文明愕然问道:“那,……之后呢?”
张克侠一笑:“之后,你就自求多福吧。”说完这句话,张克侠转身就走,到参谋部门口的时候,对两个值岗的战士说道:“从今天开始,直到他起身去青县,你们两个人不许离开他半步,否则,军法从事!”





抗战之国士无双 第158节 冲突(1)
9月27日,佟麟阁接到冯治安的电报,文中说,他在青县接到前指的命令,要求179师即刻北上北蔡庄,准备接应和支援结束青县被战斗的各部队。佟麟阁立刻知道,第一步战略计划已经完成了。
于是即刻命令179师北上,同时通知叶秀峰等人,并为他安排同行人员,除了叶秀峰及相关办案人员之外,还加上了刘文明和张克侠。刘文明自不必提,张克侠却是以战区副总参谋长的身份,接替杨正治的位置去的。
临行之前,徐永昌把佟麟阁几个人找到了曹家花园的战区司令部,慰勉几句之外,老人面带难色的说道:“捷三,叶科长此次北上,本是为了公事,按说不该有人从中徇私……”
佟麟阁立刻知道,事情出了枝节,但具体是怎么样的却猜不到:“次宸主任太客气了,此次北上,固然是为了公务,但次宸主任若有差遣,直言无妨。”
徐永昌笑着点点头,“捷三兄可知苟日新其人?”
“知道的,当初在石家庄报上污蔑枝云的那篇文章,就是出自她的手笔,是吧?”
“是的,就是此女。”徐永昌说道:“枝云旅长的事,孰是孰非尚不清楚,此女却在报端连篇累牍的诘问不休,这一次叶科长北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听到了风声,一力要求,随同前往,对外的说辞是,要以无冕之王的身姿,保证对戴旅长的问询是在公正的情况下进行,更是要以第四等级的一员,确证秀峰同志在此事中绝无丝毫徇私的可能。”
佟麟阁心中恼怒,嘴角耷拉下来,冷冷的的说道:“次宸主任,这……莫不是玩笑吗?青县是什么地方,是前锋火线!也不要说一介记者,即便是秀峰科长,若是没有这件事,佟某也断然不能允许他亲身北上,他尚且如此,何谈他人?”
“这样的话我也和苟记者说过,但此女秉性固执,断然不肯收回成命,而且她和我说,当年第五次剿匪的时候,她也曾经陪同恩伯将军,亲临火线,从无退缩、畏葸之举。若是以此为理由,她就要自己想办法,孤身前往了。”
佟麟阁又气又笑,围剿时期的情况和现在能一样吗?徐永昌也是一脸危难,说道:“捷三,我也知道此事荒唐,但与其让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长途跋涉,不如顺应所请,着她一同前往,左不过就是这一次,也好借她之笔,塞天下悠悠众口,捷三兄以为呢?”
佟麟阁真是不以为然,白了徐永昌一眼,“男女同行,多有不便。”
“不妨、不妨,我和蔚文商议过了,从司令部中安排闻人少尉和她一同前往,沿途也好有个关照。”
“闻人……谁?”
“记得你见过她的,8月初,在军医院,你去探望枝云,你忘记了?”
佟麟阁根本想不起来了,摇摇头,说道:“这些事暂时不去管它,次宸,你和我说实话,这个苟记者的事情,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徐永昌脸色尴尬起来,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我若说没有,怕是捷三也不会相信的吧?”
佟麟阁白了他一眼,暗道这不是废话吗?有事说事,卖哪门子关子?
“不瞒你说,是彦及先生给我写了信,让我多多关照一下此女。据彦及先生在信中说,这一次戴旅长的事情不论有任何结果,苟记者都会回返中央,在中央社任职。也就是说,枝云这件事的报道,是她在华北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佟麟阁深吸一口气,陈布雷是他也轻易不能招惹的人物,他本人倒没有什么了不起,但他常伴君侧,要想搞破坏,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他心中讷讷的骂了几声,只有点头:“那,次宸,得提前说好了,她去便去,安全问题,我可是不负责的。”
“当然、当然。我想,苟小姐不避风险的前往火线,对于这种事,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徐永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佟麟阁再是不愿,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之后确定人员、随从、行程,等等琐事,自不必提;到28日下午,张克侠、刘文明、叶秀峰、苟日新、闻人犀灵等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走进火车,汽笛一声场面,离开保定车站,直奔青县。
刘文明只盼着火车越慢越好,或者路上遭遇车祸、压中地雷,甚至空军突袭都可以,只要留自己一条命,管他什么山崩地裂、天灾人祸,都在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但他的梦想终究是破灭了,当天晚上,火车顺利的抵达青县,刘文明也有两个战士护送着,一路走出车站。
李致远和李文田亲自来接站,他们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不是说只有参谋长和叶秀峰一行人吗,怎么多出这么多来,其中还有两个坤客?等到看清楚其中一个的面容,李致远立刻开心起来,随便的和张克侠打了个招呼,一个箭步到了女孩儿面前:“闻人小姐?您居然也来了?这……”他傻笑着搓搓手:“这可真是太好了!”
闻人犀灵举手敬礼,玉一般莹洁无暇的脸上一片漠漠:“李师长!”
“不用、不用,不用敬礼。”李致远连基本的还礼动作都忘记了,笑得一朵花儿似的,语无伦次的说道:“闻人小姐,今后叫我九思就好,更加不用敬礼。”
闻人犀灵沉默不语,李致远却是变身话唠,围在姑娘左右,滔滔不绝,天南海北的一通胡扯,一边同行的苟日新听得直想发笑,不但是她,任何人也能看得出来,姑娘对他没有丝毫感觉,不知道他是不知道抑或是不死心,殊不知越是这样,越遭人轻贱。
李致远正在大献殷勤,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大力,撞得他斜向冲出去数步,李致远的话头骤然被阻断,气怒之下,愕然回头,是个穿中山装的汉子,腰间鼓鼓的,显然是带着家伙:“你?你是谁?”




抗战之国士无双 第159节 冲突(2)
男子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瘦削的身材,面容俊朗,一双眸子寒光闪烁,皮笑肉不笑的向李致远一呲牙:“对不起,没注意到您。”
李致远就是再蠢也知道对方来意不善,“我问你是谁?”
“我叫张家驹,表字毅行。”张家驹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似的,轻描淡写的说道:“您叫我张少校就可以。”
李致远只是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是和叶秀峰一路的,心中大骂,又不敢造次,这些来自南京家伙都是不能招惹的,你知道哪一个的身后站着的是超级大人物?得罪了这些人,随随便便一道命令,就折腾得你鸡毛鸭血!因此明知道对方是和自己一样,打着闻人犀灵的主意,仍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少校是吧?青县这里可不比南京,张少校可要多多小心了。”
张家驹傲然一笑,回头说道:“我一直很遗憾,未能真正的投身军旅,和鬼子来一场面对面的厮杀,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中华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好在天假其便,此次随同叶长官北上,身临火线,终于可以一尝所愿了!至于李师长的话,还是请您留做自省之用吧。”
李致远同样报以一笑:“张少校年少有为,李某人佩服、佩服。不过说实话,李某人从军多年,这种漂亮话也着实听到了不少,用一句俗语形容,耳朵里都起茧子了。”
“哦?是吗?”
“可不是嘛。”李致远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只是不知道张少校晓不晓得,说这些漂亮话的人,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不等张家驹回答,他立刻说道:“其中九成,连第一场战斗都没有熬过去,就化作了敌人枪弹下的炮灰!剩下的那一成,也无不吓得屁滚尿流,成了军营中的笑话!”
张家驹词锋锐利,毫不犹豫的还以颜色:“这个嘛,说起来也没办法,要求国内所有的部队都有87、88、36师那样的忠勇精神、死战不退的钢铁意志,本就是不现实的。”
这句话的打击面就太大了,陈春荣、孙玉田等人同时怒目而视,便是李文田脸色也不很好看了,张家驹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讪讪的低下头去,不再多说。
叶秀峰苦笑着说道:“毅行一时口误,请九思、灿轩兄见谅。”
李致远哼了一声,不去理他;李文田却是一脸苦笑。“毅行是一屏公的长孙,从小便有神童之称,曾经经一屏公、雨农先生、九公先生教诲,更养成骄纵的性子,说来,此次北上,还是雨农先生托我,带他来见见世面的。”
李文田一愣,“可是著有《尚书注》、《联语录存》的张寿洲?”
叶秀峰含笑不语,李文田却是连连点头:“难怪、难怪一身英武之余,更多有书卷之气,原来是名门之后,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啊!”
叶秀峰向张家驹招招手,把他叫到自己面前,代为引荐:“这位是182师师长李灿轩文田前辈。”
张家驹根本不知道李文田是谁,不过刚才说错了话,这会儿不敢再托大,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李师长好!”
李文田自然客气几句,众人登车,开往青云观的指挥部,到达的时候,天色已晚,李致远和李文田商量一下,专门为两位坤客预备下一个单独的院落,草草用过晚饭,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李致远就起床了,不但是因为今天下午要带领部队亲往北蔡庄去接应前线部队,更是为了在闻人犀灵面前小露一手。于是,闻人犀灵和苟日新出来,就看到他在院子中练武。两个女孩儿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但看起来虎虎生风,看着挺热闹。
李致远练的是太祖长拳,这是军中很常见的拳法,他的功夫不及张振华,但从打参军那一天开始,数十年的时间拳不离手,什么白马圈向、叶里藏花倒也是有模有样。练到最后,退右脚,拉左脚,身体站直,同时,翻手下压,完成了收势。这才装作不经意间的回头一看:“咦?闻人小姐,您醒了,没吵着您吧?”.
“没有。”闻人犀灵说道。
李致远脸上笑容不减,心中却有些苦涩,这个女孩儿真是太难搞了!完全猜不到她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能够打动她?!
“也难怪人家姑娘看完,连一句好都不赏。老天,这样的功夫,也是练着比划比划,要真拿到战场上,怕是一个照面,就得让鬼子扎个透心儿凉!”院子外面,突然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
李致远大怒回头,又是那个张家驹!气得他钢牙紧咬,声音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看起来,张少校是瞧不起李某人这点乡下把式了?今天相请不如偶遇,请张少校赐教一番,如何?”
张家驹愕然的张大了嘴巴:“你要和我比划?”
“废话!”
张家驹哈哈一笑,一步跃上台阶,进到院子中:“那好吧,李旅长,晚辈向您讨教几招,还请李旅长多多指点。”
“没说的。”李致远也是真有些生气了,知道对方是有意在闻人犀灵面前耍威风,同时打压自己,疾冲两步,一记冲天炮,向对方的胸口打来。
张家驹英俊的脸上早没有了丝毫笑容,同样一记冲天炮,迎着对方的拳头轰了过去!
李致远惨叫一声,抱臂后退!右手四个手指的指骨都被打破了,一时间鲜血淋漓,好不凄惨!
张家驹也有几分悔意,他首先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弱,第二也没想到自己的拳头会这么重,有心上去扶他,但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怨毒,又站住了;他天性高傲,目下无人,这点后悔只是转瞬之间,便烟消云散了。
李致远知道自己不是张家驹的对手,但当着闻人犀灵的面,哪能就这样认输?喘了几口气,双手攥紧,咆哮一声,再度冲了上来:“来的好!”张家驹叫了一声,刻意的收敛了几分劲道,迎着对方的来势,一个大跨步。
李致远的攻势来得又急又猛,张家驹右臂一挥,荡开他的左拳,脚尖点地,身子微微一侧,右肩撞在对方的胸口,砰的一声闷响,李致远退出两步,张家驹再度跟上,左手擒住对方受伤的右手手腕,一拧、一转!
李致远惨声大叫,身体歪斜着倒下去,张家驹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拗!李致远的罪可受大了,半身佝偻,满脸痛苦,却兀自不肯屈服的瞪视着对方。
“怎么样,李长官……”
“你有种,就拧断我的手腕?”李致远怨毒的凝视着他,“我他妈的量你也不敢!”
张家驹真想就势拧断他的一条胳膊,但李致远的话倒不是唬人,给了天做他的胆子,他也绝不敢下这样的重手!否则,他就休想活着离开!“哪能呢?”张家驹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松开了手上的劲道,反而扶着他站了起来:“军中袍泽,切磋一二,怎么能真生出意气?”
李致远趔趄着站稳,揉揉酸疼不已的手腕,看着张家驹,冷笑几声:“好,张少校真是好功夫!我李致远不自量力,今天栽了!不过你也别得意,29军中,我是最废物的一个,赢了我又算什么?你且等着,能收拾你的人马上就到!到时候,有你的好看!”
张家驹对这种场面话根本不屑一顾:“是吗?都说燕赵之地是武术之乡,倒要见识见识了。”
“没说的、没说的。”李致远嘿声狞笑:“保证不会让远道而来的朋友失望就是。”




抗战之国士无双 第160节 问询
叶秀峰得到李致远和张家驹比武的消息,又惊又怒,即刻命人把张家驹找了过来,劈头就骂:“毅行,你糊涂了?这是什么地方?李致远是什么人,你是不知道还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叶科长,您过虑了,我和李旅长交手,只是练家子之间相互切磋一二,……”
“切磋?就只是切磋,你就差一点把他的手腕拧断?”
“没有,我怎么会这么做呢?”张家驹对他这样郑重其事大感不满,说道:“再说了,他一天到晚的在闻人小姐面前献殷勤,又将我置于何地?”
“废话!闻人犀灵是你什么人?你们俩是什么关系?男未婚、女未嫁,只许你献殷勤,就不许旁的人做?”
张家驹没有说话,心中暗骂:不知道哪天就填了垄沟的炮灰,也想吃天鹅肉?再说了,闻人犀灵是正规军部队编制,和这些杂牌能有多少交集?他不愿意和叶秀峰口角,冷冷的扭过头去,脸上一片不以为然的神色。
叶秀峰强压着怒气说道:“我告诉你,等一会儿你马上去和李旅长道歉,否则,你现在就出发,马上乘火车回南京去!我这里用不着你!”
张家驹脸色一沉,说道:“叶科长,我这一次虽然是陪同您一起过来的,但咱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从属关系,我是戴主任的人,您管不到我的!”
“那好,我马上给雨农先生发电报,让他招你回去!”
“行啊,只要您拿来戴主任的手令,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既然已经撕破脸,张家驹也无谓和他多费唇舌,抛下几句话,管自扬长而去了。
叶秀峰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他怎么也不能为这样一件小事去劳烦戴笠的,恨恨的一跺脚,在心里痛骂几句,只得罢了。现在他唯一盼望的,就是那个劳什子戴小点赶紧回来,然后赶紧了结这一场官司,然后快一点返回南京去。
张家驹离开叶秀峰的办公室,叫了一辆车,带几个同伴直奔青县而去,这里的人们仿佛根本不知道两个国家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街面上一片热闹,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各式店铺外热闹的叫卖声,处处彰显着世外桃源一般的安宁与祥和。
一个同伴坐在后面,点上一支烟,游目四望着:“毅行,这里很热闹啊?怎么样,想不想去快活一会儿?”
“废话!”另外一个同伴笑骂道:“谁不知道毅行现在把心思都用到闻人小姐身上,哪还有闲心去招惹那些野花?”
几个人一阵坏笑,第一个家伙说道:“南国胭脂的味道弟兄们都尝过了,难得到了这里,北方红粉又岂能失之交臂?你们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你啊,成天就想着这种事,我看,你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张家驹笑骂道。
“闻人小姐天香国色,兄弟我尝不到莺莺的滋味,还不得拿红娘姑娘解解馋?”众人一阵污言秽语之后,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
在张家驹几个人所乘坐的汽车对面,是一家茶水铺子,靠街的一张桌子前,坐着四个客人,茶博士绕桌转了一个圈,给客人倒上热水,主席位的一个男子摆摆手,茶博士用手巾把桌上的水渍擦干,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主席位的家伙手指在桌面上悄悄地敲了一下,把另外三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这就是支那的年轻人,哼。”说话的人讲一口非常好听、标准的京片子,语气中含蕴着强烈的鄙视之意:“看他们的衣服,好像是来自南京的大人物呢。”
“为首的叫张家驹,字毅行。”左侧的男子低声说道:“张桂侯的长孙,王亚樵、戴笠的学生。这一次北上,是随叶秀峰而来的,据说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要为抗战大业出一份力。说来好笑,这样酒色之徒,除了给别人带来麻烦,又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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