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剑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臧孤鸿
三人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真是从鬼门关上兜了一圈。谁都没想到,区区一阶品级的妖兽灵火蝠居然如此可怕!也不知道,再往深处走,还会有什么危险在前面等着他们。
再看现在的仨人,柳天兴是这场危机中,处理的最从容的一个,他的衣服都保持原样,脸上也很干净。海天跟秦平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衣服上烧的又黑又布满破洞,脸上也被烧的一团乌黑。更夸张的是,秦平右眼的眉毛都烧掉了半截。
这时候,他俩都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像是两个在外面漂泊了很久的流浪汉。
“秦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不清。”
“那是灵火蝠的蓝火闪到你的眼了,你抹点药,看看管用吗?”
海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瓷瓶,拔开瓶塞,便在秦平眼睛周围涂了一圈。
“这是治疗火毒的外敷药,也不知道对眼睛管不管用,我想多少会有点用的。”
秦平感觉眼睛周围传来丝丝凉意,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眼睛火辣辣的一直忍不住流泪,看东西也清楚了一点。不过,时间仓促,比起眼睛受伤前,视物能力还是要差许多。
“感觉好多了,咱们也别太在这里耽搁,继续走吧。不然一会火把就耗尽了。”
三人一共带了三个火把,现在只有海天的火把点着。这一个火把也就能烧半个时辰,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洞中要是没了火源,那他们会相当的被动。因此,秦平才催促起来。
海天看了看刚刚还不住流泪的秦平,转头对柳天兴说:“要不咱们回去吧,反正已经知道灵火蝠的弱点了,下次再来探就不会着它们的道儿了!”
“海少爷,秦少侠只是眼睛轻伤,视物模糊而已。这山洞凶险异常,如果咱们稍微擦破点皮就马上回转,等下次再来。那不但抓不住鬼后,恐怕咱们自己也会葬送在这来来回回的折腾中。这种时候,一定要一鼓作气才行!”
海天也不是胆小婆妈的人,他只是对帮自己挡下蓝火的秦平心怀愧疚才想先回去,等秦平伤好了再来的。听了柳天兴的话,他也觉得确实不能这样婆婆妈妈,就问秦平:“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的,海天,我还有噬骨剑呢,完全能照顾自己。”
“好,那咱们就继续前进!”
三人顺着蜿蜒的山洞蹒跚而行,这山洞里的路并不是一直平顺的,反而时缓时急,上坡如登山,下坡如落坑,甚至有的地方需要常人攀岩才能继续走下去。他们虽然都是修真的人,修为也不弱,但需要时刻提防着鬼物的偷袭。所以在这种路面环境复杂的山洞中,一行人走的很慢。
最让人感到不爽的是,自从他们打跑了那些成群的灵火蝠之后,耳边便开始响起缥缈低徊的幽唱之声。这声音,又像远处听不真切的歌声,又像是女子哀怨悲切的抽泣。飘飘杳杳,时间长了,难免让人心生烦躁。
一行人在洞中小心翼翼又被这鬼声吵得有点心烦意乱的前行着,又走了一会,为首的柳天兴突然停下了脚步。前面不知为何,竟然出现了左右分开的两条岔路。
岔路左右分开,右边的是一条上坡,左边的却是下坡。两条路前都立了块石碑,石碑上文字都是用遒劲的篆书写就的,一边写着通天;一边写着入地
柳天兴端详了一下岔路,转头对海天说:“咱们走哪边?是一起还是分开走?”
“不要分开走,免得被鬼后个个击破。咱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在遇到别的鬼物,恐怕是这鬼后独自为王,不肯与其他妖物分享这洞府。既然一条通天,一条入地,咱们就选入地的那条路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入地后,黑暗仿佛从影子凝成了实体,如同怪兽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它是这个洞中天地的主宰,仿佛只有火把那明灭不定的微弱光芒才能勉强的保护住周遭的三人。
随着入地的深入,耳边那似有似无的哭声也由刚才的忽远忽近,缥缈徘徊,渐渐变得越来越近、清晰可闻了。
细听之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哭声,仿佛宣泄的是每个人的伤怀。一股难言的委屈与悲哀填满了三人的胸膛,几乎每个人都想找一个地方就地嚎啕大哭一阵。
“你是爱不得吧?那么爱云倩,也那么爱秦安,可他们不是永远的走了;就是如天边的云儿,看不清抓不着。咫尺天涯的,总被命运无情捉弄,多少次都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你是脱不出吧?都以为你富可敌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你的寂落只有自己知道!那样的人生就像天生套上的枷锁,庸碌、枯燥、重复的人生如同即将熄灭的灰烬。苟延残喘,平白虚耗是对你最大的折磨,可被天下人打上的烙印,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逃脱?”
“你是拿不够吧?堂堂傲风门门主如今只是个魔剑的剑奴而已,往日的荣光却化成变本加厉的贪婪。可贪狼哪有餍足的时候?无论为奴为卒,抛洒热血也好,出卖尊严也罢,换来的最终只是贪狼再脑海中更为贪婪、更为饥渴的嘶吼!”
没有人觉得这缥缈的女声来得是多么的诡异,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心都如同被戳到了疼处,泪水再也忍不住,都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放下吧,人生皆苦,何不就此解脱?”
“放下吧,人生如幻,何必苦苦挣扎?”
“放下吧,贪心不足,何人得了善终?”
女声渐渐清雄,一道道淡淡的烟气在三人面前翻滚凝聚,转眼的功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席素衣,温婉柔情的云倩。
“平哥,来我这里,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好,好!”
秦平满脸泪水,脚下如姗姗学步的孩子,东倒西歪的跑到了云倩身前,一把抱住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世人都喜欢圆满的结局,但是在这妖邪盘踞的幻阴洞里,那有什么人间温情可言?
满眼泪水的秦平还没等感受到云倩的体温,便感觉一股黑气扑面而来。脑袋刹那间就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又昏又涨。恍惚间,耳边响起了两声同伴缥缈的呼唤,整个人就沉进了黑暗汇聚而成的海洋之中。
天玄剑诀 第九章 百骨御养
“这是哪里,我怎么头这么疼?”
“怎么样,弟弟,没摔坏吧?”
弟弟?哥哥?眼前的少年正是十二岁的秦平,而如今身处的地方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家吗?
“我是秦安?”
“哎呀,你摔迷糊了?你当然是秦安啊!”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安儿趴在地上说话?”
魂牵梦绕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温柔的话语除了母亲,还有谁能说出?
母亲还是那么漂亮,端庄中透着江南美女独有的秀气。他赶紧站了起来,任由哥哥在他身上慌忙的拍着衣服上粘上的尘土。
“弟弟刚才就在我身后走着,突然就摔倒了,然后就说起胡话来。”
他已经满含泪水,看着母亲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温热的手掌轻轻落在自己的头顶:“摔疼了吧?不哭,有娘在呢!”
他明明点了点头,但泪水似乎更加汹涌了,看来这泪水应该不是因为摔疼了才流出的吧。
“好了,快去吃饭吧。”
母亲牵起他的手朝自家的前厅走去,那里已经远远飘来一阵诱人的香气。那香气如此熟悉,如此美妙,跟家的记忆牢牢的拴在一起,任岁月流逝,时光荏苒,都不曾改变一丝一毫。
满桌都是兄弟俩爱吃的菜,母亲不断的朝哥哥跟自己碗里夹菜,自己却吃得很少。
“娘,爹怎么还是不来一起吃饭?”
听了哥哥的问话,母亲的脸上一阵黯然:“平儿乖,食不言,寝不语。”
“哦!”
饭桌上平静下来,兄弟俩虽然跟父亲生疏,但骨肉相连,仍是时不时的问起他。
“可他们的父亲啊!”
想到这里,母亲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母亲还在自顾自的想着他们的父亲,没想到,哥哥竟然大声叫了一声:“爹!”
他们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前厅,在她身后,怕是已默默的站了一会了吧。母亲转头看了看这个面目冷峻的男人,满脸的询问神情。
父亲冲她点了点头,对小兄弟俩说:“平儿,安儿,你们快些吃,吃完到我书房来,为父有事要告知你们。”
母亲突然满目伤怀,有些怨怼的说:“你难道就不能等孩子吃完了,再说吗?”
父亲微微叹口气,似乎也很无奈:“还是早点让他们知道的好,多少心里有个准备。”
说完,他没再等母亲的回答,转身沉稳的走出了前厅。
母亲的泪水这时候不知为何,却默默的流了下来。她一边流泪,一边给两兄弟俩夹菜:“来,多吃点,再多吃点!”
兄弟俩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哭,只是感觉父亲要跟他们说的事情很重要。于是,他们只好默默的埋头吃饭,快些吃完饭,才能早点知道父亲到底要对他们说什么。
兄弟俩来到父亲书房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正是伏天,火热的日头肆意的炫耀着他的热量,让树上的知了叫的那么响,又叫的那么苦,难道叫的大声些就能让日头不再毒辣了吗?
虽然热的要命,但不知为什么,父亲的书房却有一种难言的阴冷,这也是平时小兄弟俩不喜欢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平儿,为父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
“哦,平儿十二了,那安儿应该是十岁了吧。”
他点点头,没应声。
“你们都长大了,也懂事了,应该知道要尽一些义务了。明天,你们去参加门中的‘百骨御养’吧。”
“什么是百骨御养?”
“就是一百个孩子一起战斗,选出两个孩子来,顺天乘命,肩负起令噬骨神剑出世的重任。”
“那我们会死吗?”
他有些惊恐的问道,听人说,死了的话就不能玩乐,也吃不到可口饭菜,更不能见到熟悉的亲人!只能在一个叫做阴曹地府的监狱里,整日里受尽折磨,凄哀惨嚎!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骨质的手环让他们带在手腕上。
“这是灵骨环,你们打倒了其他的孩子,就把他们手上的灵骨环带在自己手上。这样,你们的灵骨环就会变得更粗更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少有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顶:“你们都是坚强的孩子,我相信你们都能坚持到最后!好了,去吧!”
哥哥点点头,拉起他的手:“放心,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们走出书房,便看见母亲已经不知道在书房外等了多久。她像是没有看见兄弟俩,径直冲进书房,对着父亲大声道:“秦御生,你好狠的心!他们可是你的亲身骨肉!”
“夫人,我身为一门之主,若不以身作则,何以服众?门内百名幼子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我又怎么能徇私枉顾?”
兄弟俩没听见后面父母说的什么,他们只知道明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重要到会改变他们的一生,也重要到会收回上天迄今为止对他们所有的恩赐!
每个孩子都是带着像他们一样的灵骨环,拿着一柄一尺长短的短骨剑进场的。这是一个环形的场地,门人都叫它选骨场。这里是能容纳三四百人的正圆形广场,纯青石板铺就,石板间的接缝十分密实,连一棵小草也无法在其间扎根。
这选骨场方圆三四十丈,对身处其中的一百个孩子来说还是很宽阔的。它的中间有处巨石堆成的祭坛,祭坛样式古拙,一些如鸟似兽的图案秘密麻麻的刻在每一块巨石上,让整个祭坛既庄严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生气。
祭坛上站着三个带着白骨面具的祭司,他们一言不发的围着祭坛中心的一处白骨堆起舞。那舞步古朴,苍劲,大开大合还有些肆意疯狂,令人看了就会生出些许的不安。
随着祭司们的疯狂舞步,白骨堆处慢慢升腾起一片紫色的烟气。烟气腾卷,弥漫很快就将整个选骨场笼罩了。
百名幼子开始还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些紫色烟雾,但甫一吸入,便立刻感觉到心中升腾起的无限杀意。所有的孩子都在一瞬间变得面目狰狞,双目血红,也不知这紫色烟气是如何让这些天真活泼的孩子变成这副恶鬼模样的。
“啊——”
怒吼声接连响起,终于开始出现零星的骨剑碰撞的声音,百骨御养开始了!这些平日里,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嬉笑追逐的孩子,如今都变成了血海深仇的死敌。他们毫不犹豫的用骨剑划开对方的血肉,捅进对手的脏腑,甚至斩下他们的头颅。平静无风的天空下,诡异的紫色雾气已经悄然消散,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血红色的修罗场。
“哥哥!”
他一边招架其他幼子的攻击,一边大喊着想要找寻自己的兄弟。
这会儿他们眼中的血红都已经褪去了不少,似乎大家都恢复了一些理智。但是,眼前血肉四溅的场景也无法让普通的孩子正真冷静下来。他们所有人仍然疯狂的舞动着手中的骨剑,脑中不断的反复的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虽然也被这样的杀戮场景震慑,但是心中还有一份浓厚的兄弟之情让他强自保持着理智。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哥哥。两人合作,能让他们最后活下来的希望大大增加。
“哥哥!”
“我在这里,你的东边。”
他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哥哥正以一敌二,狼狈的抵挡着对手的进攻。哥哥手腕的上的灵骨环已经变得又大又粗,就像一个骨质的护腕一样,他已经开始用这个粗大的灵骨环来格挡对手的攻击了。这明显引起了比较聪明的幼子的注意,认为他的威胁比较大,这才联合起来对付他。
他见哥哥被人夹击,险象环生,立刻手上加劲,一时间压制住了对手。这时候,还站在场上的幼子只有五十人左右了,整个选骨场变得更加空旷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趁着一脚迫开对手的空档,迅速的跑到离他十几丈远的哥哥身边。
兄弟俩背靠背的站着,跟三个对手默然对立。耳边的惨叫声不断响起,但兄弟俩谁都没有动,毕竟他们人数上不占优势。所以,敌不动,我不动,谁先躁动了,谁就会露出破绽。
最后,还是三个对手先沉不住气了,毕竟他们是在恐惧之下结成这个暂时的联盟的。可能其中一人认为,这时候不动手会让两人恢复更多的力气,刚才的联攻造成的消耗效果就会平白浪费掉。
他只是看了两个盟友一眼,喊了声:“上!别让他们有机会喘息。”
三个少年朝两兄弟发动了攻势,只是这次两兄弟背靠背站着,配合的相当稳健,竟然一下就能稳住阵脚,甚至有逐渐反扑的趋势!
斗了多时,这五个少年谁都没能拿下谁,只是都是气喘吁吁,脸上血水、汗水混在一起,让每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许狰狞。即便如此,他们手中的骨剑却没有丝毫的松懈,生死相搏,活下来或许就是最后关头的一咬牙。谁能撑得最久,谁就能活到最后。
正在焦灼的时候,对面的三个少年又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个少年一边挥动骨剑朝他们猛攻,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大家快来帮忙,他们俩是门主的儿子,实力最强。杀了他们,我们才能活下来!”
临近的两三对厮杀的少年听了他的喊叫,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骨剑,缓缓地朝他们的战圈围拢了过来。
喊叫的少年见自己的计策成功,颇有几分得意,正要再说两句联合起来鼓舞士气的话。不想,后腰猛地一疼,一把骨刃竟透腹而出!
“为什么?”
少年睁着惊恐的大眼睛,转头艰难的问道。
“你太天真了!怎么能让这种联盟成立?那岂不是谁强,谁先死了?强悍的人才应该活到最后!”
偷袭的少年说完,猛地拔出了骨剑,任凭倒在地上的少年不停颤间抖生命悄然流逝,只是自顾自的从他手上摘下了灵骨环,没再多看他一眼。
临时联盟就这么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一击而溃了,刚刚围过来的少年们,重新找到刚刚的对手,继续厮杀起来。
这次联盟失败的经验,也告诉他们每个人,在这生死攸关的一战,除了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
血腥的打斗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最终兄弟俩凭借着自身的强悍以及相互信赖、合作活到了最后。在祭司们叫他们来到祭坛上的时候,两人忍不住扫视了这个叫做选骨场的炼狱一眼,满目的尸体跟血水让他们不禁黯然,忍不住将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缓慢而坚定的走上了祭坛的台阶。
“你们就是上天选出来让神剑出世的天之骄子!这是一份莫大的荣幸,你们要好好珍惜。”
刚才乱舞的三个祭司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虽然戴着骨头面具,但是从他的声音跟身姿上看的出来,他已经很老了。老祭司一边说一边从他们胳膊上摘下了他们汇集了百名幼子骨质精华的灵骨环。
也听不清他念了什么咒法,只见两个灵骨环在他掌心飘起,慢慢收缩成两颗骨珠。而后,骨珠互相绕了几圈也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一颗更大的骨珠。这个骨珠又大又白,如同珍珠一般纯白袁瑞,只是珠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似乎透出凌冽的寒意。
老祭司握着骨珠,对他俩说:“现在你们要决定谁来养剑谁来拔剑。可以武斗,武斗的话就不用像刚刚那样生死相搏了,分个拳脚的胜负就可以;也可以文斗,这个更简单,通过抽签决定就行。”
“文斗吧”
兄弟俩几乎想都没想,就异口同声的说出来。老祭司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样式古拙,比通用的要大一圈的铜钱。铜钱上布满绿锈,看样子应该是久远前的古物了。
“文字是正面,图案是反面。谁掷到反面,谁来养剑,若是相同就再掷一次。”
兄弟俩各自拿好自己的铜钱,朝天上一弹,然后轻轻按在了手心中。哥哥首先摊开了手掌,他是正面。
他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中也是正面的铜钱,心中一动对祭司说:“祭司大人,我看不用再掷了。我来养剑吧!刚才哥哥以一敌二不落下风,门中就是需要像他这样的执剑者。”
老祭司眼光一亮,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他:“你可想好了,你可知道养剑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头开了一眼远处的天,远处的云,远处的山峰,还有远处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海,这美好的世界,现在就是下决心要离开它的时候了吗?
不待他回答,哥哥赶紧抢道:“不行,要养也是我来养,我体格更壮,养出来的神剑必定更加锋利。”
老祭司也看了哥哥一眼,略叹口气说道:“有时候,胜负只在一念之间啊。孩子,以后做决断要更坚决一些。”
老祭司收齐他们手上的铜钱,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墨绿色的丹药,对他说:“这就是神剑剑种,孩子把这个吃了,你就是养剑人了。”
他拿过剑种一口气吞下,只感觉一股凉意瞬间游走全身,而一种困倦的感觉也同时袭上心头。老祭司看着他点点头,又示意他转过身去,用刚刚才融合的百子骨珠在他脊柱上来回滚了一阵。
“孩子,这百子骨珠已经跟你的脊柱融在一起了,此后一直到神剑出世的日子里,这颗骨珠就是神剑的养分。”
老祭司说完也不等他再问什么,对着哥哥说道:“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哥哥含着眼泪伸出右手,老祭司用一把短小的骨质匕首在他的右手心刻了一个咒符:“这个咒符会慢慢愈合,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不过一定要谨记,到时候,你只能用这只手拔剑。”
天玄剑诀 第十章 死战
“秦平,醒醒!”
“秦平!快醒醒!”
秦平再次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自己正置身于在惊涛骇浪中强自挣扎的孤舟之上。好一会,他才抑制住这种昏然欲吐的感觉,看清了俯下身子焦急的喊着自己名字的海天。
“海天,这是哪?我怎么了?”
“这里还是幻阴洞啊。你刚才被鬼后幻化成的云倩吐了口迷烟,昏了过去。幸亏有噬骨剑的煞气相护,你才没有被鬼后一口咬住,化成她的傀儡。”
秦平听了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喃喃的说了句:“果然是弟弟在守护着我。”
“秦大哥,你刚才是梦见什么了吗?怎么见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在流泪啊?”
秦平经他一提,不免心口一疼,忍不住又落下两行清泪:“我梦见秦安了。不,我梦见我自己变成了秦安!本来养剑的应该是我,死的也应该是我!弟弟却把生的机会让给了我。我从前知道,但只有正真成为他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对这世界是多么的不舍。他总是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总是嚷嚷着要去看外面的世界。我太自私了,我。。。。。。。”
海天见他又要泣不成声,忍不住打断道:“秦大哥,你听我说,你弟弟既然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你,你就应该加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机。你要好好活着,把你弟弟的那份精彩人生也一并活出来!”
秦平被他的一席话说的心头一热,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噬骨剑。是的,他说的没错,弟弟放弃了那么热爱的世界,那么喜欢的生活,就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自己又怎么能枉顾他的心意,在这里倒下?
“海天,你说的对,我们一定要战胜鬼后,活着走出幻阴洞!”
“没错!这才是噬骨剑之主该有的样子嘛!”
柳天兴冷冷的看着两个少年,不免心中暗想:果然是少不经事,事到临头才下定决心。若不是魔剑护体,这小子早就呜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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