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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前世今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美丽的阿朱
因为此时我的手上正好拿着一本书,是翻开的《洛丽塔》,是我发现爸爸进来的时候,慌张之中随手拿来做掩护的,这书我读过,那小姑娘并没有一个爸爸拿钱当书签用,我也不指出他的错误,只是嘿嘿的傻笑。
找会员证吧?
没想到他一语道破,我只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就知道你不甘心。可你也不想想,你爸爸要会员证干嘛?我进那里谁还敢查我的证件不成?
我说,爸爸你太霸道了,列宁进克里姆林宫还要查通行证呢,我们小时候学过《列宁与卫兵》,列宁还夸奖了那个卫兵呢,你比列宁还厉害。
爸爸得意的笑了,被我这个巧妙的马屁拍得十分舒坦。我趁机说,爸爸,你就带我进去吧,外面传说什么黄赌毒呀,你若不带我去,我敢肯定就是真的了,若没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你怕什么?
他伸出食指点点我的头,笑说,你呀,你呀。昨天是不是私自去了?被挡在门外,丢脸了吧?
爸爸你怎么知道?
女儿的行踪爸爸都不知道,那我还算个称职的爸爸吗?
不会吧爸爸,你监视我?我愤怒的说。监视自己的女儿,这哪里是爸爸做的事,是领导做的事呢。
我只是关心你。
我不要这种关心。
好了好了。今天我就带你去吧。
我并没有因此而开心,里面固然富丽堂皇,难怪叫人间天上,但也无非是包厢高档一些,卫生整洁一些,服务小姐美丽一些,态度好一些而已,若说那菜,并不好吃,我还不如在外面习惯的饭店里吃火锅。
也没有人打牌,也没有看到歌舞,到浴池里泡了泡温泉,里面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全是些胖得只剩下赘肉的,我真奇怪,丑到如此惨不忍睹,为什么还有勇气在这里脱光光的泡澡,那神气全无丝毫的不好意思,仿佛她们是世上最美丽的胴体似的,让我恍惚以为回到了唐朝。她们穿上衣服,也许都是一副贵妇人的样子,但其实看这身体,就知道不过是暴发户罢了。奇怪,在外面看到很多的美女,她们怎么倒不来此泡澡,顺便展示一下身材?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脱光,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太残忍,她们若看到我这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光滑紧凑,洁白无暇的身体,会不会都失去了生趣?我这不是在示威吗?在欺人太甚吗?我忽然明白了那些美女为什么不下水了。可我偏要下水,我就是要让你们明白,没有好身体还是穿着衣服的好,就算面对老公,也最好关了灯再脱衣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我知道自己刻毒,我就刻毒好了!
我去过那一次,再没有去过,我对那种地方并不感兴趣,爸爸似乎早知道我常去冼兰兰那里,有一次隐晦的说,你实在喜欢玩,那就给你办一张人间天上的会员卡吧。我说我不要,我去那里干什么?他不悦的皱眉,摇头说,难道是骨子里带来的东西?他这话没头没尾,但我却生气了,没有理他就回了房,我明白他的意思,是骂我骨子里有低贱的基因吧,是说我流着低贱的血吧?那人间天上真的就高雅吗?别以为我真傻,藏污纳垢,比冼兰兰的休闲中心还脏,谁不知道呢?
我等他不来,忽然有种冲动,想打个电话报警,就说人间天上有黄赌毒,看也抓你一个措手不及,谁叫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当然不会当真的去告自己爸爸,即使再大的愤怒也不至于冲晕了头脑。可我忽然想做个恶作剧,我就算打了电话又怎样?也许怎样也不。那我何不打一下试试?记得一个同事曾经故意恶作剧,打110说自己饿了,能给我送个外卖来吗?明白反正也不会真的送,就当跟值班的民警开个玩笑,帮他们度过孤独无聊的午班时间。谁知那民警一口答应,还问她地址,吓得她赶紧挂了电话,怀疑那民警是不是故意钓鱼,等她说出单位地址,就过来把她抓起来,定她一个扰乱公共安全罪。
此时我已经不是对爸爸的恼怒,为冼兰兰的不平,而是一种恶作剧的冲动让我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电话,就像初中时一个同学,明知后果很严重,还是忍不住在教室门顶放了一盆水,当老师推开教室门时,哗的一声,水泼了老师一脸一身,水盆还砸在老师的头上,老师又是狼狈又是愤怒,那一天都没有上课,不审出罪魁祸首坚决不罢休,同学们开始也没有觉得事情的严重,看着老师狼狈的样子,还欢快的哈哈大笑,可老师那张黑幕重重如暴雨前天空似的脸让大家很快噤若寒蝉,那肇事者更是再没有先前的活泼,像一只猴子被狠狠的抽了鞭子,(他平时顽皮跳脱,人送外号猴子。)只知道低头发抖。同学们不是勇敢的夏明翰,不是宁死不屈的江姐,倒有做叛徒的潜质,老师还没有严刑拷打呢,就已经有人把他招出来了。结果让我们很是意外,居然不是写写检讨,或罚站罚跑甚至罚跪,而是直接开除了。当我们看着她妈妈,一个瘦弱的老妇人,拉着他给老师,给校长下跪的时候,明白了恶作剧虽有趣,可别乱开。
下跪也不能挽回,当我收回同情的目光时,却发现同学们都看着我,而且慢慢围了拢来,我吃了一惊,同时心中疑惑,好像是我把他出卖了似的,但我明明记得我并不是那个叛徒,老师甚至就没有审问我,只是问了我一声知道是谁吗?我说不知道,就让我坐下了。那群围着我的人中其中就有冼兰兰,还有班长。当时冼兰兰并不是我的朋友,而班长肯定是我的敌人,我不问原因,挑衅的看着她,她却没了平时的傲慢,而是像电影中共产党人秘密接头似的,既严肃又沉重的说,同志,就靠你了。好吧,“同志”是我在回忆里不由自主的加上去的,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成为同学们的同志,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同志,是被寄予所有希望的英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认为我有这么大的能量,我爸爸只是一个商人,并不是官员,但我不愿辜负“同志”们的期望,严肃的接下了这个艰难的任务。只是任务完成起来却并不艰难,我只是回家跟爸爸说起此事,并求他帮帮忙。不好好学习,成天在学校里捣蛋,这样的学生就应该被开除。当时他这样说,我撒了撒娇,说,就算犯错,也罪不至死嘛,除了杀人犯,没有说无论犯什么罪都要判死刑的。爸爸哈哈一笑,似乎被我这个不伦不类的玩笑逗乐了,但第二天上学,那个被开除的猴子同学居然又回到了教室,坐在了原来的位子上,而我进去的时候,同学们同时鼓起了掌声,好像欢迎一个刚从战场凯旋归来的将军。那是我学生生涯中最得意的时刻,从此我的世界好像寒冬里,吹来了春风,阴云密布的天气里,射下了阳光,只是那个恶作剧的同学却再不像一只可爱的猴子了。
我拨通了110,是一个男警接的电话,我试探的说,我要报警。人间天上有违法活动。
什么违法活动?
好像是赌博,**什么的吧。
好像?公民,如果举报请有证据,否则就是诬告,是犯法的,明白吗?
他问明白吗的时候,语气忽然变得很严厉,我的心中有了底,于是说,我有证据,他们组织**,聚众赌博,容留吸毒,现在正在进行,你们去抓吧。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我们警察是保护人民打击犯罪的,可不是儿戏,不能听风就是雨,如果我们事后发现你是在诬告,那我们就要找你负责,你既然言之凿凿,那为什么藏头露尾,不敢报出你的真面目?
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什么单位?举报人间天上有什么目的?
我叫张柏芝,住在谢霆锋家里。举报人间天上就是逗逗你傻逼。
我说完挂断电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并不怕他们追查我的电话,如果真有这么无聊找到我,那又如何?还能判刑不成?虽然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至少有可能给我一个劳改,但毕竟我有爸爸这把保护伞呢,别说是开个玩笑了,就算事情再大一些,也不会有事。如果他们追查,追到底发现是爸爸的女儿打的一个恶作剧的电话,一定会哭笑不得吧。





失忆的前世今生 第10章 父亲
夜很静,月光如水一般在地上流动,我抬头看看天,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夜空里跟我眨眼,我低头,看到月光在她的身上流淌,这一切都好像是一个令人恍惚的梦,她不是真实世界里的女子,更像聊斋里走出来的鬼狐,可是一辆救护车警报声呼啸着开进来,惊醒了我,让我明白此时的处境:面对情人的老婆,在这阴森的医院里,而情人不知在何处,生死不明。我们像两尊泥雕木塑似的对望着,谁也不先开口,就像两个旗鼓相当的武林高手的生死决战,谁也不愿先动手,等待机会,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然后给以致命的一击。于是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着,全身肌肤绷紧,每一次呼吸都严谨,每一个响动都严肃,每一个眼神皆锐利。
我是防守的一方,我只能以静制动,我等她开口,无论说什么,我绝不能承认,我甚至想逃之夭夭,但我不能走,如果何方死了,我怎么能离去?就算她打死我,让我给何方殉葬,我也不能逃。希望没有最坏的结果,希望在她口中不要说出这个残酷的消息。
呼啸的救护车已经开到医院深处,警报声已经停下来,夜依然归于沉寂,而对面的女子沉静如水,她始终不开口,也没有受伤者原配所应有的盛气凌人,她就像一个真正的高手,高到返朴归真时,甚至看不到她给你的威压,但你知道,一旦出手,就是雷霆般的凶猛。我终于受不了这种令人绝望的对峙,如果注定是失败,那就早战早结果吧,如果反正要死,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何方怎么样了?我问。就像武林高手刺出的一剑,中宫直进。
何方?他死了。她说。眼神中终于现出一抹悲伤之色。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结果竟真的是如此残酷,他怎么可以死呢?我们曾经一起坐在车里,像两个并肩战斗的战友,我如今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他却已经天人相隔,我坐的还是最危险的副驾呢,是他为了救我,把所有的危险都给了自己吗?是他对我如此绝决,即使死也不愿意我相随吗?我忽然感到窒息,好像月光真的是水,已经把我淹没,但奇怪的是此时我已经没有了眼泪,我忽然有些发恨,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我又何必对你念念不忘?死就死吧,这个世界没有了你,再听不到你的消息,再闻不到你的气息,我也还要活下去呢。也许明天我会爱上别的男人,也许明天我将把你忘记。
他早死了,死了好多年了。对面的女子又说。
在听到何方死去的噩耗后,我几乎已经忘记她的存在,可她这句话再次把我惊起,什么叫做死了好多年了?此时我真有种生活在聊斋世界里的感觉,与你生活多年的爱人,突然有一天发现,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何方死好多年了,难道刚刚还和我缠绵,经历生死的人是鬼不成?
胡说八道!
我忍不住斥责她。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老婆?他刚刚遇到灾难,你还要诅咒他?是了,也许对于你来说,他早死多年了,因为你们之间没有爱,虽为夫妻却彼此不相亲,在你的世界里他早已经死去,你不断的对自己说,他已经死了,就当他死了,他不回家也好,外面养情人也好,你都装作听不见看不见。因为想着他已经死了,这让你少了很多悲伤,消了很多愤怒。
她有些愕然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我忽然感到怀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姚远。
哦,遥远,她虽然站在面前,看起来却飘忽得很,感觉上确实好遥远。
我叫罗婉,我说。
罗婉你好。
她向我伸出手来,我吓得差点退后一步,但还是鼓起勇气与她相握,她的手是有些冰冷,但也并非全无温度。不是死人的手。
你是何方的妻子吗?
我?……妻子?她忽然一脸茫然,看着我,目光散乱,她已经看不见我,茫然的说,不,我不是他的妻子,我没有嫁给……我没有嫁给……他死了……
她转过身去,走进院内,脚步轻盈,身形飘忽,消失在月色里。我忽然感到寒毛直竖,刚才这女子是人吗?她会不会是鬼?想到鬼字,一股寒气直从脑门侵入,透进心底。此时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刚刚面对的是何方的老婆,只要是人,我就并不害怕,是何方的老婆又如何?不就多了一张纸吗?那并不能代表什么,爱情才是两人在一起的唯一理由,爱情才是最理直气壮的。没有爱情的婚姻难道不都是一种罪过吗?两个不爱的人整天在一起,除了互相折磨之外,还能有什么?
我忽然生出许多勇气了,也从没有如此刻这般对他爱得深切,我曾经以为爱情可以游戏视之,只有此时面临生死相离,才知道,拥有你所爱的人,是多么难能可贵。如果何方活着,我不能轻易放弃,我也不要再这样偷偷摸摸,我要嫁给他,我要获得幸福,也要让他幸福,人生中所有的幸福都是自己争来的,没有人能够给你。以前我以为爸爸能,但他给我幸福了吗?其实没有,我有时甚至想,也许我一生的不幸,就是因为有他这个爸爸。
那天爸爸回到家,我气冲冲的向他嚷,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我的喊声里充满了愤怒,也许我从来没有这么发过火,他被惊住了,同时感到伤心与愤怒,我就像一只被不断吹着的气球,砰的一声爆炸了,虽然破碎成千片万片,但那声爆裂声,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如果疯了都是你逼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样了?
爸爸,你别装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冼兰兰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爸爸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他沉静的退后两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来,轻轻一弹,从中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拿出手枪形的高级打火机,啪的把烟点燃,好整以暇的抽了一口,悠然的在空中吐出一个烟圈,顿时青烟袅袅升起。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看爸爸抽烟的样子,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眉眼之间有一股英气逼人,抽起烟来,自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似乎挥洒间,有周朗赤壁,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的潇洒。我有时对着那袅袅升起的青烟,数着它们的圈数,在淡淡的青色间,似乎看到变幻莫测的风云。但我此时哪有心情欣赏他的从容,我甚至恼恨起来,再也顾不得礼貌,走过去一把抢过他嘴中的香烟,就要掷出去,想一想却放进嘴中,恨恨的抽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刺心肺,却又过瘾之极。似乎心中的所有皱褶都被熨平,胸口郁结的块垒全被浇透,我忍不住又狠狠的抽了两口,直到呛得咳嗽起来。
爸爸冷冷的看着我,说,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变成这样子,还不是你逼的?!
抽烟也是我逼的?他嘲讽的说。
你没逼我抽烟,可你做了逼我忍不住要抽烟的事。
哦,那说说看。
冼兰兰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封了她的店子?谁都是为了吃口饭,容易吗?你这是欺人太甚……
你给我住嘴!他忽然暴跳如雷,猛的一巴掌打掉了我手中的香烟,我看到一缕青烟直飞出去了,掉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闻到一股皮子被烧焦的臭味。他全然不顾十来万的沙发被烧出一个洞来,一只手点着我的鼻子,兀自气得颤抖,大声说,别跟我提冼兰兰,亏你还有脸提冼兰兰!
我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我感到震惊,更感到伤心和愤怒,我也大声说,我为什么不能提冼兰兰?她是我同学,是我朋友,我为什么没脸提她?
我问你,她是做什么的?
她做什么的重要吗?她不偷不抢,碍着谁了?谁愿意做那个事吗?都是为了生存!
罗婉,想不到你的脸皮这么厚。你也是为了生存吗?
我被震住了,我有些懵,像在长坂坡前,被张飞大喝一声时的那些曹兵,他的声音并不大,可那句话却好比一阵连绵不断的雷声,在我耳际轰轰不绝,他似乎已经平静过来了,长叹一声,坐在沙发上仰面望着天花板,似乎那雪白的天花板上暗藏着什么玄机似的。
我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头发也披散了,如果有镜子,我将会看到自己变形的脸,红肿的眼睛,我又羞又愧,顿时全化作恼怒,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一个疯子,已经没了脸面,还顾什么脸面?而这么多年的所有孤独、伤心和委屈全都自心底里涌出来,好像树根间松动了浮土,蚂蚁黑压压的爬出来。
我大声喊,我有什么脸皮厚的?我都三十岁了,还是一个老姑娘,我也是一个女孩,我为什么不能拥有我的幸福?
他冷笑:那就是你要的幸福?
那不是我的幸福,可我已经没有幸福,这么多年,我经历过很多次恋爱,那么多人喜欢我,我也喜欢过不少人,可幸福却永远离我那么远,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弄鬼!你毁了我的幸福,却还骂我不要脸,我就不要脸怎么了?我三十岁了还是一个处女,连一个丑八怪都不如!你不是要管我吗?不许我恋爱吗?我偏要恋爱,我偏要这样,我就用这种最下贱最肮脏最丑陋的方式气你,我就是要糟蹋自己。你不是把我当作宝贝吗?不是生怕别人碰一下,挨一下吗?你这样做说是为了我好,说是为了爱我,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体会过我的伤心与孤独吗?我并不是公主,就算是公主,也需要有人爱她,关心她,你不就有几个钱吗?可有钱人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睡,你以关心之名,以爱之名,剥夺了我爱与被爱的权力,我恨你!
我说完,转头就走,可一个男子把我拦住了,那是爸爸的手下。我一把推在他胸口,但他强壮有力,就像一座铁塔似的巍然不动,我根本推不开他,气得大喊:滚开,你挡住我干什么?
他沉默不答,只是抬头看着爸爸,显然在等爸爸的指示。我见他仍是不动,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响,清脆得像咬一口初出的黄瓜。他依然纹丝不动,脸上连表情都没有,我的心头忽然冒出一个怪念头,如果我勾引他,他会心动吗?他显然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但我知道,就算再借给他十个胆,也绝不敢沾一下我。要不是此时心中只有伤心和愤怒,我真想就当着爸爸的面抱一抱他,亲一亲他,倒要看看两人尴尬的样子是多么有趣。
我回过头看着爸爸,冷冷的说,叫他让开。
你以后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不是囚犯,不是你的奴隶!
就凭你是我的女儿!凭我是你爸爸!
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爸爸!
我说,声音冷酷得能够撕裂风。我看到爸爸的脸再次变色,痛苦就像喝醉了酒后的红一般,渗透了他的额头,他的脸庞,他的脖子,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令人害怕的忧伤,像一个刚失手杀害了自己儿子的母亲似的,充满了悔恨,愤怒和绝望。我的心也同时咯噔了一声,像是有一个伤口忽然被撕开了,钻心的痛直袭上来,我不敢低头,因为再痛苦的痛都可以容忍,而惨不忍睹的伤口如果呈现在眼前,也许我会呕吐,会发抖,会牙酸,会痉挛,会晕厥。我不看他的眼睛,也不去想心中那个被撕裂的伤口,似乎只要不想,伤口就不存在了,就像一件被烧了个破洞的衣服,我们在外面缝上一朵漂亮的花,这衣服便不再是破的了,而变得更好看,更新颖。
我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掷过来,或者走过来给我两个响亮的耳光,但我等了良久,没有一点动静,睁开眼来,见他仰面坐在沙发上,叼在嘴上的一支烟已经熄灭,被咬得变了形。
我再次往门外走,而那个酷酷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挡住我,我忽然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裆下,只见他顿时痛苦得弯下腰去,冷峻的脸庞也因为痛苦而变了形,像被扭成一团的纸。我从他身边直奔过去,出了门。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烈日像火一般炙烤着大地,马路上的水泥似乎都要溶化了,散发出一股热腾腾的蒸汽。街上没有多少车辆,更看不到几个行人,我在寂寞的街道上奔跑,只一会儿,便热得忘记了哭泣,它们全化作汗水从我的脸上脖子上流下来,我恨不能像一条狗似的伸出舌头来喘气。也许呆在家里比较好,至少有清凉的空调,不至于热得像一条狗。近处的街道边连一棵树都没看到,找不到一丝阴凉,也许我该找个超市去吹吹空调,或去一个咖啡厅、饮冰室喝一杯清凉解火的咖啡也好,冰水也好。但我此时只想一个人,不想去有人的地方凑热闹,我看到旁边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大楼,于是乘坐电梯,直来到楼顶。
上次来这里还是跟冼兰兰一起,她的店子就在对面的楼上,一个月前,我跟她坐在阳台眺望这个高楼,看着蓝色玻璃窗上映着的太阳像一个火球在旋转,她忽然说,不知站在那楼顶是什么感觉,我还没上去过呢。
站在那上面是什么感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我想起李白这首诗来。我曾经上去过多次,并没有觉得高处不胜寒,但吹着轻风,任它吻着你的肌肤,抚摸着你的长发,自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春风十里的沉醉,是白云舒卷的飘逸,是绿水长流的自在,是小桥飞渡的安闲。高处和低处是不一样的,你放眼望去,世界尽在眼中,有时候我就忍不住会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如果我用鸟的羽毛做成一副翅膀,我是不是能够飞……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一定选择从这里跳下去,因为在人生的最后,我可以尝到飞翔的滋味,我可以在最美丽的体验中死去,然后让鲜血溅成一朵绚烂的花……
冼兰兰有恐高镜,上得楼顶,就不敢站起来了,坐在地板上,还觉得天旋地转,说好晕,我拉着她去楼边看风景,死也不肯,吓得向我求饶,差点没哭出来。那让我无比扫兴,只得下来。她说,这么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面,你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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