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替身

她一回来就让保姆煮了碗排骨面，一直放在茶几上没有动。
庄悠倩把筷子递给他，“你不听话的话，姐姐就不帮你了。”
顾初阳勉为其难地接过筷子，低头喝了一口汤，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没有她煮得味道好。”
庄悠倩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她前段时间被抛弃，被解除婚约，要死不活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提起精神继续向前看，怎么顾初阳又变成了这幅模样？难道是他们顾家的人最近都要倒霉一次？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有工作的人，顾初阳一个大学生翘几节课没什么，她就不能整天不事生产了。顾川长期在外，庄裴最近也和那些太太团去欧洲购物，她实在不放心顾初阳一个人在家，考虑再三，便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初阳的竹马，钟铭。
钟铭一听顾初阳心情不好，需要人陪，二话不说地穿越大半个城市赶到了顾家。
庄悠倩临走之前交代他，“你可以带初阳去唱唱歌，喝喝酒，让他心情好点儿。”
钟铭拍拍胸口向她保证，“悠倩姐放心吧，把那家伙交给我就好！”
庄悠倩犹豫了一会儿，道：“你知道初阳最近在交往的女孩子是谁吗？是不是你们大学里的同学？”
“不是呢，是一个比他大的姐姐。”钟铭道，“我见过那个女孩一次，但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他们的事，顾初阳不怎么和我说的。我也觉得奇怪，以前不用我问，那家伙都会自己跑来向我炫耀的，怎么这次……”
庄悠倩想了想，道：“可能这次……是不一样的。”
“哎？”
“所以他才不会和别人分享吧。”
钟铭见到顾初阳时，顾初阳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上播着平常他最爱的球赛，他好像也没看进去。
钟铭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嘿，想什么呢。”
顾初阳被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哦，是你啊。”
钟铭扔给顾初阳一罐他买来的啤酒，夸张地叫着：“我靠，对大老远跑来的我，你就这个反应？”
“你来干什么？”顾初阳打开拉环盖，没精打采道。
钟铭在他旁边坐下，推推他的手臂，“来陪你啊。听说你被甩了哦？”
顾初阳身子一顿，抬头白了他一眼。
“哎，多大点儿事啊！她不要你，你再找过一个呗，给你投怀送抱的人还少了呀！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啊！”
顾初阳摇摇头，“你不懂的。”
钟铭嘴角抽搐，“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还好意思说我不懂？”
顾初阳喝了一口酒，嘴里的苦涩残留着，“我好像、是真的喜欢她。”
“得了吧！”钟铭冷笑一声，“你会喜欢什么人哦？就算喜欢，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充其量就是图个新鲜。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有一个同学么？为了女朋友，连楼都快跳了！现在还不是在大洋彼岸搂着金发美女逍遥快活吗？你这个人，就是太王子病了，有的时候连我都看不下去，得不到你越觉得好，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现在也就是她甩的你，如果是你甩她，你肯定早该干嘛干嘛了。”
钟铭说了半天，顾初阳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他看着手中的易拉罐，良久才蹦出一句：“她没甩我。”
“……”钟铭有些挫败感，也懒得和顾初阳废话了，拉住他的胳膊，“走走走，待在家里多没意思啊！我带你出去玩啊！”
“不去。”
“打球？”
“不打。”
“蹦迪？”
“不要。”
钟铭抓抓头发，“对了，我们去兜风吧？上次和你说赢了球赛就把跑车借你开，你都没过来拿呢……”
顾初阳总算有了点反应，他疑惑地望向好友：“什么跑车？”
“哎？你不记得了吗？在比赛前一天我给你发了信息啊……”
顾初阳脸色一沉，“我根本没有收到！”
钟铭神色微变，“怎么可能？你还和我聊了几句呢。”
“把你的手机给我，快！”
“哦，好……”
顾初阳找到聊天记录，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顿是觉得天翻地覆。
钟铭看着好友露出绝望般的表情，一时间还以为他是心脏病突发，吓得半死，“初、初阳？！你没事吧？”
*
“我以为你回来上班，就已经能把那些事抛到脑后了。”凌澈伸出手，关掉饮水机的开关。
庄悠倩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谢谢。”
凌澈望着她，“还在想他的事？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回去休息，工作我会替你完成。”
“不，你已经帮了我够多的了。”庄悠倩顿了顿，“况且，这次不是因为我自己的事。”
“哦？”凌澈扬了扬眉，“那是？”
凌澈一向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庄悠倩没多想就把话说了出来：“顾初阳他现在很不对，我有点担心他。”
“他又惹什么祸了？”
“别这么说，凌澈。”庄悠倩责备道，“是因为感情上的事。”
凌澈眼中闪过一丝墨色，“什么？”
“他好像被女朋友甩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庄悠倩说到一半，发现自己的倾听对象表情很不正常，“凌澈？”
凌澈幽深的眼睛中波澜起伏，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庄悠倩在叫他。
“凌澈？”庄悠倩碰碰他，“你怎么可？”
凌澈回过神来，眯起眼睛，语气淡淡：“没事，你接着说。”





二次替身 32|5.9|
发烧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输了两次液，徐可的烧就已经退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赵晴开车把徐可载回家，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她，所说之话无非是“顾初阳不要是你他的损失”，“那种中二期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的”，“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多的是”……
她不知道她还没和顾初阳真正说分手，她不知道顾初阳其实什么都没做错。
他只是不爱她而已，但在同时，还用虚假的甜蜜给她编织了一个太过美好的谎言。
“徐可，”赵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侧过头望着她，“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平静。”
徐可笑了笑，“那你觉得我会怎么样呢？”
“大概是失声痛哭，觉得天塌下来一样吧？毕竟你的性格，总让人觉得软弱。”
在离开凌澈的时候，她的确和赵晴形容的一样，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顾初阳向她伸出了手，带她一点一点地走出阴霾。
那么，现在又有什么支撑着她呢？没有去死的勇气，还不是要继续生活？她曾经以为她不能失去凌澈，可真正失去了，好像也过得不错。人若是有勇气说再见，生活也会还给我们一个崭新的开始。
反正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远持续下去的，一切都注定了总有一天会消失。凌澈也好，顾初阳也好，都是这样。
如果自己不努力，谁给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徐可，你暂时别回家，先住我家吧。顾初阳找不到你肯定会在你家守株待兔……”
“谢谢，但是没有必要。”从挡风玻璃看出去的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午后舒服的阳光让徐可觉得温暖，“不可能逃避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是迟早要面对的。”
赵晴略微惊讶地看着她，“徐可，你真的比我想象的坚强很多。”
赵晴载着她在市区逛了逛，又请她吃了一顿味道非常好的晚餐，才把送回家。
徐可关上车门时笑着对她说：“不用担心我啦，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赵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明天见。”
*
“徐可。”
听到自己名字的徐可转过头来，正对上凌澈的目光。
凌澈好像来得很匆忙，头发有点乱，一贯整洁的西装也有点皱，他在徐可面前停下，平复了一会儿微微急促的呼吸，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我听说了你和顾初阳的事，”他的眼神显得忧心忡忡，“你还好吧？”
真是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会从此一蹶不振？
徐可朝他点点头，“我很好，谢谢。”
凝视着男人的凌澈突然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路边的灯光。“你哭了吧？眼睛肿肿的。”
徐可下意识地躲开男人的触碰，“只是睡太久而已。”
凌澈摊开掌心，低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抓住的双手，慢慢握紧拳头。
“徐可，让我来照顾你吧。”
“……”
“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
“……”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徐可终于抬起眼睛，她看着凌澈，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凌澈，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明白了怎样才不能被人伤害。”
凌澈心中一动，“徐可？”
“不要相信，不要期待任何事情，那么也不会失望，也不会受伤了。”
凌澈只觉得站在自己好像不再是那个徐可了。
曾经，只要他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徐可有所期待。在漫长的七年里，徐可就是靠着这么偶尔才有的甜蜜和过多的天真，一点点熬下来的。
而现在的徐可，清楚地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
她会抛去那些不必要的期待和天真，独自一人重新开始。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徐可。然而，他只是了解，却什么都不能做。
明明想叫她什么都不要想，抛下一切跟自己走，明明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拥入怀中，可凌澈知道，他没有那个资格。他只能掩饰情绪地从口袋里拿出香烟。
徐可迟疑了片刻，“你现在抽烟了？”
“嗯。”颤抖的手指连烟都点不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走以后。”含着香烟的嘴唇异常的有味道，似乎不属于这个禁欲冷漠的男人。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抽一点。”完全是朋友间的客套的关怀。
凌澈疲惫揉了揉自己额前的碎发，“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你记得，在所有你看的到的地方或者是看不到的地方，我都在等你。如果有那么一天……”如果，你还能继续相信爱情，“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
徐可为难地望着他，“凌澈，你没有必要这样，你不欠我什么的。”
凌澈转身，背对她挥挥手，“再见。”
*
徐可按了几下电梯的按钮，却一直没有反应，看来是坏了。好在住的楼层也不高，徐可慢慢地往上爬楼梯，爬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抬头的时候，看见门口有一个高高的身影。
楼道里没有开灯，徐可看清那人的脸，但她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谁了。
徐可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
她还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被人重重地压在了墙上，炽热的吻覆上来。青年急切地追逐着她嘴唇，徐可偿到了他嘴里微苦的酒精味。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青年抓着她的肩膀，在喘息中问她。
肩膀上的力度让她觉得疼，气势汹汹的青年让徐可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她挣扎地想要向后退，却又被用力拉回去。
“为什么不见我？”
看，他总是这样孩子气，总认为整个世界都应该顺他的意。以前，孩子气的青年让她觉得可爱，可现在才觉得伤人。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青年没有回答，手劲却又加大了几分，生怕她逃跑似的死死盯着她。
“这两天，我在医院。”
青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如果不介意，我们进去再说。”
青年松开对徐可的肩膀束缚，牵起她的手，打开房门，把她拉进去，抱到沙发上。
徐可刚要起身，青年就把她压回沙发上，抱住她的腰，无限委屈地，“你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照顾你的——虽然我不怎么会照顾人，但为了你我可以学啊。”
徐可想摸摸青年的黑头，又想起自己已经没有那个权力了。
“我很想你。”
“嗯。”
“我找不到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傻瓜一样，在家里等你。”青年挫败地说，“真的好傻。”
他哪会傻？徐可想，他那么聪明，可以完完全全地把人心放在手上玩弄。
“唐老师还说……”像突然咬到了舌头，青年猛地停顿，面色变得苍白，“算了，他们都是骗人的，不说了。”
徐可推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漂亮的眼睛，“他们没有。”
短暂的沉默后，顾初阳额头上暴起青筋，他喘了一会儿，似乎在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时语气还是带着孩子气的撒娇。
“是因为钟铭和你聊过的那些话吗？”不等徐可回答，他又道：“钟铭比较爱玩，又喜欢乱说话，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徐可默默望着他。
“我只是在和他开玩笑……”不敢和徐可对视，顾初阳懊恼地低下头，“好吧，我承认最开始，我的确只是想逗逗你。”
即使早就猜到了，亲耳听到这样的话，徐可放在膝盖上的手还是微微一颤。
“顾初阳，你果然骗了我。”
“但是我后来都是真心的！”青年一把抱住她，声音中带着哀求，“你对我那么好，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要相信我。”
“顾初阳，你不要再骗我了。”
“我没有！为什么以前我说的谎你都相信，就不愿相信我喜欢你呢！”
徐可闭了闭眼睛。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顾初阳，我们要分开，不是因为钟铭。”
顾初阳一怔。
“如果能够忍受这种事，我也许早就和凌澈结婚了。就因为不能，我才遇到了你。我本来以为你会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是我太天真了。我不怪你。”徐可抬起头，平静地和青年对视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如果你的喜欢，你的温柔，能给有着一张不像你姐姐脸的女人，我也许还会相信你吧。”
对峙那么几秒，顾初阳站起身，哑声道：“你瞎说什么。”
“你是，喜欢她的吧？即使知道你们不可能，你还是喜欢她。”
顾初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觉得可能么？我能喜欢自己的姐姐？”
“是啊，你不能。”徐可轻笑一声，“所以，你选择了喜欢我。”
“不是这样的，我的确很在乎她，我……我本来以为我喜欢她，”顾初阳语无伦次地胡乱解释着，“可是我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我把亲情和爱情搞混了，我是在意她，但从来没想过成为她的恋人。遇到你以后，我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顾初阳，不要再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了。”徐可清澈的眼睛慢慢浮上水汽，“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因为我已经快要不认识你了。”
“你什么意思？”顾初阳声音很低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分手，你和我。”
顾初阳脸色有了带着怒意的红色，就像原本还颇温顺的小绵羊瞬间变成了危险的狼。
他一把把徐可推到墙上，几乎是凶狠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随时随地，一生！快说啊！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我不是你，顾初阳。”徐可道，“我不会骗人。”
顾初阳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狠狠地把徐可按倒在狭窄的沙发上，捏住她的下巴，“你不要不听话！也不要逼我……”
青年的力气太大，徐可疼得脸上没了血色，用力地推开顾初阳的手，“你……你放开我！”
顾初阳忽略她微不足道地挣扎，低下头就要去吻她。
徐可想不了那么多，用力地朝他的舌头咬了下去。
青年闷哼一声，却没有停下动作，血腥味在两人唇舌之间蔓延。
渐渐地，徐可停止了挣扎。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她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一个念头，如果真的死了多好？至少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和侮辱。至少她还记得顾初阳以前的样子。
霸道的，孩子气的，又带着那么一点点让人心动的温柔。
顾初阳看着她脸上的绝望，身体瞬间冷了下来。他离开徐可的嘴唇，愣愣地起身。
这不是他真正的意图，他没有想过伤害徐可。他只是想求她，求她不要走。
徐可擦掉嘴边的血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顾初阳。这样对你和我都好。”
胸口剧烈的疼痛，嘴里的血腥味让他恶心得想吐。顾初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就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顾初阳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
走在街上，顾初阳觉得脸上有一些凉，伸手一摸，他哭了。
怎么可能？青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他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哭，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二次替身 33|5.9|
庄悠倩焦急地坐在车上，不时地低头看一眼时间。深夜的机场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我下去等。”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刚为顾家工作没多久，对身后优雅漂亮的大小姐一直爱慕有加。“庄小姐，还有点时间。外面冷，你还是在坐会儿吧。飞机没那么快到的。”他不知道庄悠倩要等的究竟是谁，大半夜提前半个小时就赶到机场，这么焦急地等待。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壮着胆子问：“你是在等男朋友吗？”
庄悠倩愣了愣，随即笑了，“怎么可能？他才看不上我。”
“怎么可能？”有哪个男人会不为她心动？
“是真的。但是，也许只有他能想办法让初阳振作起来。”想到弟弟目前的情况，庄悠倩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我下去了。你在这里等我。”
虽然已经入夏，夜晚的空气还是带着一丝凉意。庄悠倩抱紧胳膊，目光不敢有一丝懈怠地注视着出口。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他。
男人穿着剪裁讲究的西装，一如既往的英俊得体，是称得上有些奢华的长相。
每次看到他到顾初阳站在一起，庄悠倩都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表兄弟，也不知道他们的基因都是遗传的谁。
让庄悠倩有些吃惊的是，他身后还跟着戴着能遮住半边脸墨镜的女人，看着女人优美的脸部线条和擦着复古红色的嘴唇，庄悠倩只觉得眼熟。余光落在机场上巨大的商品广告上，庄悠倩顿悟了。
不是最近红得发紫的莫宛凝么？都说莫宛凝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演技更是比新人还烂，完完全全是个花瓶，但她爬对了床。果然如此。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跟前，露出微笑很迷人，“悠倩。”
“哥。”
莫宛凝冲庄悠倩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哥，你总算回来了，初阳现在简直和疯了似的。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庄悠倩说得着急，男人却只是淡淡一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穿这么少，不冷吗？”
“啊……还好。”
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看他。车子呢？”
“已经停在外面了。”
男人转向莫宛凝，“你自己回去没关系吧？”
莫宛凝看着他，摇摇头。
三人一路走到停车的地方，昏昏欲睡的司机看到莫宛凝，惊讶得什么瞌睡都没了，一个劲儿地盯着平时只有在屏幕上才能看得到的美人。
男人打开车门，让庄悠倩先上去，正欲上车的时候，莫宛凝突然唤了他一声，“秦衍。”
可男人却好像没有听见。回答莫宛凝的只有车门关上的声音。
庄悠倩从后视镜里看到依旧站在原地的美人，连她都替她心疼。“把莫小姐一个人丢下真的好吗？”
“嗯？”秦衍微微一笑，“她没事的。你现在给我说说吧，初阳的情况。据说就只是失恋？”
“是，但具体情况初阳怎么样也不肯和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
“那个到没必要知道。”秦衍还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对庄悠倩露出抱歉的表情，随后接起电话，“什么事？嗯，刚出差回来，现在有点事……待会儿去看你……我也想你。”
庄悠倩看着他的侧脸，心道，连花心的基因也是那两兄弟共有的啊。也不知道，秦衍和顾初阳的手段，哪个更恶劣些。
庄悠倩带着秦衍来到顾初阳的公寓，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酒臭味铺面而来。
秦衍微微皱起眉，“他在哪里？”
“估计还在卧室里躺着，我去叫他起来。”
“不用了。”秦衍想了想，吩咐庄悠倩，“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不用去告诉姨夫。”
庄悠倩忙点头，“我知道，如果让爸爸知道这件事，我们就直接可以过来给初阳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