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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已
温以凡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桑延身上。她的脑子里塞不下别的东西,试图通过他呼吸的频率,推算出他现在熟睡的程度。
就这么过了好几分钟。
随着时间拉长,她的心情渐渐焦灼。
觉得也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
温以凡鼓起勇气,决定尝试第二次。
盯着被桑延握着的手腕,温以凡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直到把他的手归回原位,她的精神才放松了些。
她犹豫着,又往后看了眼。
桑延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他的眼睛仍然闭着,细密的睫毛覆于其上,没再有任何动静。
温以凡瞬间有了种曙光在即的感觉。
她收回视线,屏着气坐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往床边挪。
十厘米。
五厘米。
就差一点。
脚落地的同时,温以凡听到桑延略带沙哑的声音。
“温以凡?”
“……”
温以凡脑子瞬间卡壳,停了好几秒,才机械地回头。
撞上桑延的视线。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醒来,桑延的神色比刚才清明了不少,带着不知意味的探究。他也坐了起来,往四周看了圈,又望向她:“你怎么在这儿。”
没等她回答,桑延又出了声。他像是睡不够一样,眼皮略微耷拉着,声音低哑,话里还带着点起床气:“解释一下。”
“……”
温以凡闭了闭眼。
她都快下床了,只差走几步路就出这个房间了。
结果桑延偏偏就醒了。
温以凡觉得自己先前的胆战心惊都像是笑话。
还不如一开始就破罐子破摔把他叫醒。
“你做梦了。”这次温以凡决定用缓兵之计,在他还没彻底清醒前暂时忽悠他一下。她压着情绪,面不改色地补充:“醒来就正常了。”
“……”桑延盯着她,气乐了,“我长得像傻逼?”
“嗯。”温以凡边说边往外走,心不在焉地安慰,“继续睡吧,醒来就不像了。”
“……”
-
镇定自若地出了桑延的房间,温以凡快步回到主卧。她把门锁上,立刻精疲力竭般地瘫坐在地上。她贴着门板,警惕地听了听外头的动静。没听到桑延跟出来的动静声。
温以凡缓缓地松了口气。
没多久,温以凡又爬起来,进了厕所里。
短时间内,她觉得自己没法跟桑延相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必须要在桑延出房间前,抢先一步出门,等晚上回来再解决这个事情。
等她调整好情绪,再来平和地解决。
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简单收拾好,温以凡拿上包便出了房间。此时桑延房间的门紧闭,另一侧的厕所门倒是开着,隐隐能看到桑延站在洗漱台前。
还传来了水流动的声音。
她脚步一停,硬着头皮往外走。
与此同时,水声停了下来。
温以凡刚巧走到厕所门口。
桑延侧头往她的方向看。他刚洗完脸,脸上还沾着水珠,顺着滑落。见状,他毫无预兆地伸手,揪住温以凡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扯。
温以凡被迫停下,顺势朝他的方向走了好几步。
她仰头。
撞上桑延吊儿郎当的眉眼。
“跑得还挺快。”
“……”温以凡面上情绪未显,平静道,“什么?”
桑延没出声。
这情况也不能再装模作样,温以凡只能扯出个合理的理由:“我不是要当做没事情发生,只是我现在有点赶时间。今早有个采访,快到时间了。”
桑延模样气定神闲,像是在等着她还能说出什么话。
温以凡温和提道:“等我晚上回来,我们再来处理这个事情,可以吗?”
“嗯?”桑延笑,一字一顿道,“不可以呢。”
温以凡噎住。
桑延松开她的手臂,稍稍弯腰与她平视。他的眼睫还沾着水珠,唇角不咸不淡地扯着:“先说说,你今天早上是什么情况。”
“梦游。”温以凡解释,“这行为我也没法控制。”
“之前不是还说不会进我房间?”
“这次我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注意到他的表情,温以凡诚恳地说,“抱歉,这确实是我的问题。不会有第二次了。”
桑延懒洋洋道:“你这还让我挺害怕的呢。”
温以凡:“啊?”
“毕竟我也不知道你会做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哪天醒来,”桑延咬着字句,语气欠揍又无耻,“我的贞洁已经被你无情地夺走了。”
“……”温以凡眉心一跳。
“你倒也不至于这么,”桑延很刻意地停顿了下,“觊觎我。”
“……”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温以凡忍了忍,耐着性子,平和地说:“我们就事论事,我只是在你的床上找了个位置睡觉。实际上,我完全没有碰到你。”桑延:“你怎么知道?”
“我醒得比你早。”这事情本就让她很崩溃了,再加上桑延还这么胡搅蛮缠地,温以凡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反倒是你睡相不好,我要起来的时候你还把我扯了回去――”
说到这,温以凡的理智也瞬间回来。
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扯了回去,然后呢。”桑延玩味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似的,语气欠欠地,“你倒是说完。”
“……”
“总之,你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也对我有了身体上的接触。”温以凡抿了下唇,很公正地说,“所以我们就算是抵消了。”
桑延挑眉:“抵消什么。”
温以凡淡定道:“之前我梦游抱你的那次。”
“……”
“噢。”桑延悠悠道,“原来是这么个还法。”
他这么一说,温以凡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对劲。
“但这吃亏的不还是我么。”桑延唇角一松,格外傲慢地说,“咱俩谁对谁有想法,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
温以凡这会儿脑子乱七八糟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人。
再加上,她之前听到他这样的话,只觉得无言,现在反倒多了几丝被戳破心思的心虚感,干脆再次借着还要赶着采访的名头,提出晚上回来再解决这个事情。
她表情故作坦荡。
桑延上下打量着她,神色若有所思,似乎是想抓出不对劲的地方。
过了须臾,他爽快地同意下来。
这话像是赦免,温以凡没再多言,立刻出了门。
离开了那个跟桑延单独相处的空间,温以凡也完全没有放松的感觉。她只觉得头疼,毕竟晚上回来之后还要正式商量解决这事。
主要是,温以凡也不知道有什么要解决的。
又不是一夜情,也不是酒后乱性。
就只是因为她梦游走错地方了,所以两人在同一张床上互不干涉地睡了一晚上。这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找他租了个半张床。
唉。
这还能怎么解决?
难不成还要她也租半张床给他吗?
惆怅了一路。
回到电视台,温以凡把精力放回工作上,暂时把这事情抛却脑后。她申请了设备和采访车,带着办公室里唯一有空的穆承允一块外出采访。
两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温以凡低头看了眼手机消息。
旁边的穆承允跟她聊起天:“以凡姐,你明天下班之后有空吗?”
“明天吗?”温以凡想了下明天的事情,“我也不确定,怎么了?”
“我一个认识的学长刚生了个女儿。”穆承允挠了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想去给她挑个礼物,但我也不太懂这些。”
“女儿吗?”温以凡恍然,“那你可以找甄玉姐问问,她也有个几岁的女儿。”
“……”
穆承允沉默三秒:“好的。”
就快走到车旁,穆承允忽地盯着她的脸,像是才察觉到:“以凡姐,你脸上蹭到脏东西了。”他指了指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这儿,好像是灰。”
“啊。”温以凡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往他说的位置蹭了蹭,“这吗?”
“在往下点…不是,左边。”见她半天都擦不干净,穆承允干脆接过她手里的纸巾,表情非常单纯,“我帮你擦掉吧。”
“……”
温以凡还没反应过来。
他就已经抬了手。
这近距离的靠近让温以凡有些不自在和抗拒。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礼貌笑笑:“不用了,我一会儿再处理吧。”
穆承允表情一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
两人上了车。
温以凡坐在驾驶座上,对着后视镜把脸上的污渍擦掉,而后发动了车子。她看着前方,随口提了句:“承允,你先检查一下设备。”
穆承允回过神,乖顺道:“好的。”
车内没人说话,只有广播放着新闻。显得安静,却又不太安静。
很快,穆承允打破了这沉默,笑着说:“说起来,我这个学长就是桑学长的同班同学。他刚毕业就结婚了,这会儿孩子都有了。”
温以凡点头:“挺好的。”
穆承允:“以凡姐,你跟桑学长是怎么认识的?我记得你的母校是宜荷大学。”
温以凡言简意赅:“高中同学。”
穆承允啊了声:“都认识那么久了吗?我看你们关系还挺好的样子。”
“嗯。”
“我先前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关系,因为我看桑学长对你还挺特别的。”穆承允有些羡慕,“那看来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啊。”
温以凡懒得解释,只是笑。
“那以凡姐,你知道桑学长高中的时候有个很喜欢的人吗?他好像追了那个人很久都没追到。”穆承允笑道,“我学长跟我说了好几次,但他没见过,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桑学长这么优秀的人喜欢那么久。”
温以凡觉得这个男生似乎比付壮还八卦,心不在焉道:“我也不太清楚。”
“我记得毕业典礼聚餐的时候,有人还说了句,是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说到这,穆承允顿住,“啊,对。我想起来桑学长当时说的话了。”
温以凡抽空看了他一眼。
“他说――”穆承允眼眸清澈,笑容干净明朗,“‘不然呢,你觉得我能是这么长情的人?’”





难哄 难哄
温以凡收回视线,没对这话发表评价,只嗯了声。
她也无从考据这话的真实性。
唯一觉得疑惑的点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大学毕业典礼结束后的聚餐上,提起桑延高中时的事情。毕竟他俩的事儿,似乎连苏浩安都毫不知情。
再加上,按照桑延那么骄傲的性子,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弱态随意展现在别人的面前,也懒得去跟别人谈心诉苦。
所以温以凡也想不到这事是以什么为源头提起来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当个玩笑话一样,很坦然地说出来的?
毕竟也过了这么久了。
这么一想,似乎还挺合理。
温以凡没再多想,只觉得这事还挺神奇。
她倒也没想过。
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成为“最好”的那个。
“后来桑学长还说,”穆承允侧头看她,适当地补充,“再遇到他可能会重新追这个人,但心态肯定跟以前不同了。”
温以凡转着方向盘,没吭声。
说完,穆承允安静几秒,似是在猜测她的想法。他淡笑着,语气云淡风轻地:“不过应该也只是醉话,不一定是真实想法。”
这话落下,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温以凡沉吟片刻,忽地冒出了句:“你之前不是说。”
“嗯?”
温以凡指出他话里的漏洞:“他一整晚只说了一句话吗?”
“……”穆承允的笑意一僵,很快就恢复如常,“我之前是这么说的吗?我没什么印象了。那可能是我喝醉了吧,就说错了。”
“那你以后注意些,出去玩也不要喝太醉。我们做这一行的,随时都会有突发事件。”说到这,温以凡认真地提醒,“还有,平时八卦随便说一下可以,但你做新闻不可以用这种态度。”
“……”
“看到的,听到的是什么,出来的报道就该是什么样的。”像对待付壮一样,温以凡平和道,“不能靠猜测,也不能用听错了,记错了,说错了当理由。全部都得实事求是。”
穆承允的笑容完全收敛。
他表情严肃起来,连忙应下:“我明白的。”
-
把车子开到南芜市人民医院。
温以凡找了个位置停车,两人拿上设备下了车,按照指示牌,往医院的骨科科室走。借着这空隙,温以凡低头看了眼手机,回复了几条消息。
来之前,温以凡联系了医院和伤者的母亲,经过对方同意才前来采访。她提前了解了情况,伤者是个刚上初一的小姑娘,名叫张雨。
张雨天生声带损坏,不能说话。
当天的情况是,张雨跟同学一块去附近吃东西,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些。过马路的时候,肇事者将她撞倒后来不及刹车,从她的右腿碾了过去。
这个情况让肇事者立刻清醒,下车叫了救护车。
两人进了张雨所在的病房。
这是个三人间,这会儿都住满了人。张雨正躺在中间的病床,已经做完了手术,腿上打着石膏。她的模样稚嫩,眼眶红肿,明显是刚哭过。
张雨的妈妈坐在旁边,轻声哄着她。
温以凡走过去主动打了声招呼,而后自我介绍了一番。
张雨的妈妈名陈丽真,看着一点都不像有个那么大孩子的母亲。模样保养得当,气质温婉至极。她格外配合温以凡的采访,全程没有甩脸色,也没有任何不耐。
怕再影响了张雨的心情,采访在病房外进行。
温以凡边问问题边做着笔录,旁边的穆承允架着摄影机拍摄。
“最伤心的还是孩子,”陈丽真揉了揉眉心,说着说着,眼眶也发了红,“她才刚转进南芜艺术学校,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影响她跳舞。”
温以凡顿了下,问道:“小雨跳舞吗?”
陈丽真别过头,蹭掉眼泪:“嗯,芭蕾舞。七岁就开始跳的。”
听到这话,温以凡往病房的方向看了眼。
小姑娘低着头,双手搁在身前交缠着。她的眼睫轻颤着,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出来。却没有任何发泄的途径,连哭起来都是无声的。
“因为不能说话,小雨一直很内向,也没什么朋友。”陈丽真边说边翻出手机,给她看照片,“之前发现她有跳舞的天赋,就给她找了个培训班。开始跳舞之后,她才渐渐开朗了起来。”
“医生说还要看小雨之后的恢复状况,现在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影响。”陈丽真的眉眼带了几分疲倦,“最近还在跟小雨爸商量,要不要给她转回普通初中。”
温以凡的目光未移,神色有些恍惚。想起了她高中的时候。
那会儿,温以凡也是因为类似的事情,从舞蹈生转回了普通生。
高一的那个暑假,温以凡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校外集训。在那之前,她的膝关节一直隐隐发疼,在这段时间的练习当中也到了难以接受的地步。
在赵媛冬的陪同下,温以凡上了趟医院。
被查出是膝关节半月板二度损伤。
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静养三个月。期间不能有剧烈运动。
这虽并不算严重,但对于温以凡一个舞蹈生来说,影响也不算小。但她虽觉得焦虑,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配合医嘱,希望能早些好起来。
等恢复好之后,再努力补回进度就好了。
但在新学期来临前。
让温以凡格外猝不及防地是,赵媛冬在某个夜里来到她的房间,期期艾艾地问她愿不愿意转回文化生。
她觉得荒唐至极。
只觉得这种小病痛根本没到让她直接放弃她跳了十几年的舞。
温以凡想都没想就拒绝。
但在赵媛冬接二连三地提出后。
温以凡才渐渐察觉到,赵媛冬似乎并不是因为担心她的脚伤才说出了这样的提议。后来,她无意间听到继父和赵媛冬的对话,是因为她作为艺术生,假期集训的花销太大了。
不光是这次。
接下来的每个假期都要集训,每次都要花钱。
会让他们难以承担。
赵媛冬没有工作,手里的积蓄都是温良哲留下的,现在也成了新家庭的共同财产。
继父那边不太愿意出这个钱,便接着这个机会,提出让温以凡转回文化生。他的态度强硬,说出了无数个理由,加之赵媛冬性格没什么主见,听他说多了也就同意了下来。
接下来,温以凡的反对完全没了任何用处。
大人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小孩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反抗,都只是无用功。那微小的言语,就相当于透明的、看不见的东西。
高二新学期开始后,温以凡转回了文化生。
因为这个消息,班里的其他同学都非常震惊,觉得很莫名其妙。这事情就相当于,高三临近高考时,一个成绩名列前茅的理科生,突然说自己要转成文科。
好几个关系好的同学都轮着来问了她一遍。
温以凡根本说不出是因为家里觉得开销大,他们不想再承担这个费用这个原因。也因此,她对所有人都撒了谎,说重了自己的病情。
――因为脚受伤了,以后都没法再跳舞。
桑延是最后一个来问她的。
那个时候,温以凡正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垂着眼。她没有看他,继续看着手里的课本,神色平静地复述了先前的话。
桑延沉默了好一阵,才问:“真没法跳了?”
温以凡:“嗯。”
桑延:“你这受得哪门子的伤?”
温以凡失笑:“反正就是这个结果。”
眼前的少年又沉默了下来。
温以凡翻了一页书,轻声道:“没事儿,我也没多喜欢跳舞。”
没多久,温以凡用余光看到。
桑延抬起手,轻碰了下她的鼻尖。
她抬眼。
桑延对上她的眼,扯了下唇角:“鼻子变长了。”
“……”
撒谎鼻子会变长。
所有人都被她平静至极的态度忽悠了过去。
唯有桑延将她的伪装戳破。
“没关系,咱再等等。”桑延半趴在她的桌上,也抬眸看她,“要是好转了,再转回艺术生也不迟。你看你现在成绩一塌糊涂的,趁这个机会学点习也好。”
温以凡看着他,没说话。
“要真好不了,那偶尔跳一下应该也行?”
“……”
“还不行的话,”桑延笑,语气像是在哄小孩,“那我学了之后跳给你看呗。”
……
温以凡的思绪被陈丽真的话打断。
陈丽真笑笑,又振作了起来:“不过还是要看小雨自己怎么想,不管她做出怎样的选择,我和她爸爸都会支持她,尊重她的。”
温以凡又看向陈丽真,用力眨了下眼,也笑。
“嗯,一定会好起来的。”
-
采访结束后,温以凡又跟穆承允跑了几个地方。
两人赶在四点前回到了台里。进了编辑机房,穆承允把素材导入系统里,偶尔问温以凡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听着同期音写稿。
等把新闻成片交去审核时,已经到了饭点了。
温以凡收拾好东西,起身出了机房。
穆承允跟着她一块出来,随意地问了句:“以凡姐,你今晚还加班吗?咱一块去吃个晚饭?”
“嗯,还有点工作。”温以凡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做了,按道理她此时就该下班回家,但这会儿回去她怕会碰到桑延,“我不吃了,你去吃吧。”
穆承允挠了挠头,小声说:“我看你好像一直不怎么吃晚饭,对身体不好。”
温以凡笑:“我知道,饿了会吃的。”
“那我给你打包个吃的?”
“不用。”
“那…行吧。”穆承允也没强人所难,跟着她一块回办公室,“我一会儿去公司饭堂随便吃点,晚上也得留下来加班写稿。”
温以凡拿出手机,随意翻了翻消息:“嗯。”
一整天温以凡都忙着工作,没工夫去想其他事情。但此时闲下来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又历历在目,不断地在她的脑子回荡着。
温以凡依然没想好回去之后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但有了一天缓冲的时间,温以凡的心态也没一开始那么崩。
温以凡的思绪清醒了些,开始回想尽早的事情。渐渐想到早上起来之后,桑延睁眼看了她一秒后,把她拉扯回床上抱着的举动。
她一顿。
忽然这里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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