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已
走着走着,郑可佳想起个事儿:“诶,咱俩加个微信吧。我之前一直想联系你,加你微信你也一直不搭理。”
温以凡没吭声。
“你多久没跟妈妈联系了啊?因为你不理她,这段时间她心情一直很差。”郑可佳说,“你俩关系成这样,责任主要在我,你也不用怪她。”
闻言,温以凡觉得好笑:“那我为什么要加你微信?”
郑可佳皱眉:“我这不是想跟你好好说说吗?”
温以凡温声说:“没什么好说的。”
“你有必要这样吗?”觉得自己一直好声好气地,却都得不到好脸色,郑可佳也有些不爽,“也没这么严重吧,至于吗?你这个亲女儿还没我这个继女对她好。”
“那确实。”温以凡笑,一语双关,“你比我更像亲女儿。”
郑可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瞬间,她的气焰全数消灭,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心而论,温以凡其实对郑可佳没太大的感觉。
不可能会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
毕竟她一直觉得,虽然郑可佳是□□,但最主要的原因,也都是赵媛冬三番两次的不作为。
两人出在同一个重组家庭,性格却截然不同。
命运像是从这里开始,有了个分岔路,把她们带向不同的人生轨迹。
温以凡从天堂掉进泥泞,被新家庭排斥,过上寄人篱下而又谨慎的生活。从此以后,她没了骄纵的资格,对任何事情都不争不抢,也不敢做错任何一件事情。
而眼前的女孩,受尽父亲毫无底线的宠爱,继母也如同亲生母亲般疼爱她,从未经历过任何苦难,就连烦恼都是甜蜜的。
到这个年龄了,都依然是个完全看不懂别人眼色,极其没情商的小公主。
差不多走回位置了。
温以凡压低声音,最后说了句:“所以她也没少什么吧?”
“……”
“不还是有一个女儿吗?”
-
刚坐回位置上,桑延便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好了?”
温以凡点头。
听到这话,桑延站起身:“那走吧。”而后,他看向其他人,散漫道:“你们继续吃,我俩还有事儿,先走了。”
“等等!”锡纸烫立刻站起身,掏出手机,“咱还没拍照呢!来,随便拍几张,不然一会儿发朋友圈没素材。”
“……”
桑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坐了回去。
温以凡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那我要不要避让一下?”
“避什么?坐好。”桑延瞥她,“知道你的作用是什么不?”
“嗯?”
他的语气不太正经,腔调稍拖着:“衬托我。”
“……”
温以凡没跟他计较,坐端正了些,盯着镜头的方向。她脸上的表情淡淡,露出拍照时惯带的微笑,持续几十秒后,锡纸烫也放下了手机。
“好了好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桑延也起了身。
温以凡礼貌性地跟其他人道别,跟在桑延的身后。她看了眼时间,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回家了吗?”
两人出了店。
桑延往隔壁的小商圈看了眼:“看个电影。”
完全没征求她的意见,像是笃定她不会拒绝,直接就做出了决定。温以凡沉默了下,也很自然地接了句:“看什么电影?”
桑延把手机给她:“你挑。”
温以凡翻了翻最近上映的电影,倒是不少,而且评分都挺高。她看了看介绍,在一部灾难片和一部恐怖片之间纠结着。
在这个时候,桑延忽地问:“你跟你继妹关系不太好?”
温以凡继续纠结,顺带诚实回:“对。”
桑延倒是没见过这“没脾气”能跟谁关系差:“为什么。”
“因为是重组家庭。”温以凡言简意赅。她实在选不出来,把手机递给他看,“这个灾难片,还有这个恐怖片,你想看哪个?”
话题就这么被岔开。
桑延随意看了两眼:“灾难片吧。”
温以凡:“好,那我挑个位置。坐后排吗?”
“嗯。”
温以凡正想点进灾难片的购票界面,忽地想起刚刚桑延毫无犹豫选择这个的模样。随后,她又想起了他怕鬼的事情。
她迟疑了会儿,犹豫着,退出来,改点进恐怖片。
也不知自己是鬼迷心窍还是欲望作祟,接下来的操作温以凡都极为顺畅。到付款界面时,她才面不改色地把手机递给他:“好了。”
桑延毫不怀疑,看都没看就输了支付密码。
温以凡挑得是最近的场次,此时距离开场只剩半小时了。两人直接到电影院所在的楼层,取完票后,在外头等待着进场。
借着这个空隙,桑延看了眼电影票。注意到电影名,他顿了下,又掏出手机上的购票记录对比,眉眼稍扬:“你买的恐怖片?”
“……”听到这话,温以凡装模作样地看向他的手机,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我好像买错了。”
桑延侧头看她,眼里带了审视的意味。
温以凡回视着,表情没半点心虚。
过了好一阵,桑延才意味深长地“噢”了声。
这感觉有点像是被抓包了,让温以凡本来平静如水的心情瞬间有了波澜。应付完后,渐渐地,她也有点后悔自己这个行为,毕竟认真想想,这是桑延害怕的东西。
好像不太好。
想到这,温以凡提议:“要不重新买一次吧?我把钱转给你。”
桑延:“不用。”
恰好这会儿开始检票进场了。
温以凡内心的愧意越来越明显,心头像是被颗沉甸甸的石子压着。坐到位置上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喊了他一声:“桑延。”
桑延:“说。”
“如果你一会儿害怕的话,”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温以凡现在提出这个提议的目的,绝对不是像开始的目的那么不纯,“我可以保护你。”
桑延的神色稍愣:“什么玩意儿。”
温以凡舔唇,没继续说。
好几秒后,联想起这前因后果,桑延像是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他笑出声来,肩膀和胸膛微颤,仿若觉得好笑至极,笑时还带出浅浅的气息。
在这暗沉的光线下,温以凡还隐隐看到了他唇边的梨涡。
她莫名有点窘:“我这不是买错了吗……”
“行。”桑延勉强止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说,“是我小看你了。”
与此同时,影片开始播放。
温以凡假装没听见,抬眼盯着屏幕。
整个电影持续一个半小时。
偶尔温以凡看到关键时候,隔壁的桑延会突然凑近她的耳边,用气音吊儿郎当又欠揍地说:“好可怕哦。”
“……”
不然就是:“怎么?还不来占――”
说到这,又很刻意地停住,意有所指地改口:“保护我?”
一场电影下来,温以凡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总之一个记忆点都没有,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桑延似挑衅又似调情的话。
她甚至都不分不清桑延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回家的路上,温以凡又想起了郑可佳的话。
虽然之前温以凡也觉得,桑延对她似乎有点儿不同。却也担心这只是她自作多情的想法。但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好像也是这样。
也觉得,桑延对她是有好感的。
那么就代表,这段时间的感觉,应该都不算是她的错觉。
顺着窗户的倒影,温以凡看到自己弯起的唇角。
她眨了下眼,却也没半点收敛。
到家之后。
温以凡想起了刚刚在烤鱼店里的合影。进房间前,她主动问道:“今天拍的那个照,你能发给我吗?”
桑延正坐在沙发看手机。
听到这话,他把屏幕熄灭,闲散道:“我没有。”
温以凡点头,也没强求。
……
第二天,温以凡到公司上班。刚打开电脑,她就收到了房东的消息。
大意是房东的女儿准备要结婚了,所以想收回房子装修一下,给女儿当成婚房。按照续约的合同,让他们在隔年三月份前搬出去就行。
看到这个消息,温以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个“好的”。
她没立刻跟桑延说这个事情。
过了半小时左右,苏恬也到公司了,又习惯性地问她进度。
再度跟苏恬提起这个话题,温以凡都稍稍有了点儿底气。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干脆问问这个恋爱前辈的意见。
苏恬摸下巴:“那感觉差不多可以告白了吧。”
温以凡:“…这么快吗?”
“不快了吧。”苏恬说,“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说就立刻要结婚定下来了什么的。如果你还是担心只是错觉的话,也可以等对方主动?”
温以凡摇头,没说话。
苏恬觉得她这个态度有点儿奇怪:“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鸭中之王,好像格外战战兢兢?怎么做什么都一直瞻前顾后的。”
温以凡笑:“我有吗?”
“有啊。”苏恬开导她,“你真不用想太多,就是谈个恋爱!真不是什么大事情!”
温以凡嗯了声,继续敲键盘。
“我知道的。”
-
两人之间,似乎只剩戳破那层未点破的薄膜。
温以凡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些什么。也许是,她不知道戳破之后,得到的结果是靠近,亦或者是永久的疏远。
在彻底得到答案之前,再怎么猜测,那些也都只是猜测。所有一切,都是不能肯定的事情。所以就算她渴望再近一步,也宁可暂时龟缩。
暂时保持着现状。
只希望跟他呆在一块的时间,也能因此长一些。
两周后,温以凡突然收到通知,要到北榆市出差一趟。因为突如其来的隧道坍塌,引发惨重的损失。事件一出,在网上也引发热议,闹得沸沸扬扬的。
温以凡立刻回家收拾行李。
因为是休息日,桑延恰好也在家。
看着她这着急的模样,桑延一下子就猜到是什么原因。在她临出门前,桑延主动问了句:“去北榆?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还有后续调查,温以凡也不太确定:“应该两三周?”
“噢。”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生日前赶回来,温以凡想说点什么,又不敢承诺。她拿起行李,走到玄关,正打算下楼跟钱卫华会合时,桑延突然道:“喂。”
温以凡回头。
“早点回来,”桑延似认真又似散漫地说,“有话跟你说。”
“……”温以凡停住,回头看他,“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说了。”桑延把玩着手机,挑眉笑,“我怕你没心思好好工作呢。”
……
温以凡坐上了钱卫华的车子,后座上还有穆承允。她跟他们两个打了声招呼,而后便系上安全带,心不在焉地想着桑延的话。
觉得他这么说了,她更没法集中精力了。
温以凡翻了翻手机,很快就放下。
从南芜开车到北榆,全程大约三个小时。这会儿天也快黑了,怕钱卫华会觉得累,温以凡盘算着跟他轮着开,打算先休息会儿。
闭眼没多久,手机就振动了下。
温以凡拿起来,通讯录新的朋友又亮起了个红点。她点开一看,果然又是郑可佳,正想直接退出时,突然看到她备注的话。
【给你发照片,聚餐的。】
温以凡想了会儿,按了同意。
那头立刻发来一串省略号:【……】
郑可佳:【我加你几百次你都没一点反应,说给照片你就秒过。】
郑可佳:【你可太现实了。】
过了半分钟。
郑可佳发来五张照片。
背景都是一样的,看来是锡纸烫连着拍了五张。
温以凡点开来看。
照片里的她,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后,巴掌大的鹅蛋脸,肤色白得像纸。笑时眼角会微微下弯,艳丽的眉眼变得柔和了几分。
坐在她旁边的桑延没看镜头。正安静侧头盯着她,唇角微微勾着。
温以凡的呼吸稍稍一顿。
她顺着往后滑,把剩下的四张照片也看了。
五张照片。
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
照片里的桑延一直都没看镜头。
――在看她。
难哄 难哄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分明,眼睫微垂,看着心情不错。
莫名其妙地,即使这是照片里的内容,温以凡依然有种脸热的感觉。仿若隔着屏幕回到了拍照时的那一刻,被桑延盯着的那一瞬间。
温以凡摸了摸耳后,有些不自在地把屏幕熄灭。
桑延的行为明目张胆,没有任何的掩饰。光透过照片,也能感受到那强烈至极的存在感。
此时再看到,温以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完全没察觉到他的视线。
很快,温以凡想到了先前跟桑延要照片,他直接回绝说“没有”的事情。
她弯了弯唇。
过了几秒。
温以凡重新点亮屏幕,慢吞吞地把五张照片都保存下来。她打开相册,选了其中一张,认认真真地裁剪,变成仅有他们两个人的合影。
……
钱卫华直接把车子开到坍塌的隧道现场。
这块区域都是施工地,旁边是个山体,隧道也尚未完全建成。虽一得到消息,他们一行人就从南芜赶过来,但这会儿也已经来了不少媒体记者。
都是从各方赶来的。
因为怕再次坍塌,导致二次损伤,现场被用警戒线拦着,隔出一个安全距离。铁路局联合施工单位成立了救援队,从南芜那边调派了不少救援人员。
坍塌隧道里被困八名工人,目前还不知情况如何。
通过图纸和现场状况,救援队在开会商议后,制定了好几个救援方案。他们试图先打通几个通风口,以此来联络被困人员。
而后又打通一个运输食品的通道。
在此期间,钱卫华跟救援队沟通过多次,基本都是得到拒绝的回答。直到情况稍稳定后,救援队才勉强同意,找人带着他们进去拍了个大致的情况。
只有钱卫华和温以凡进去了,穆承允被留在外头。
隧道深长,本无尽头的地方被坍塌的石沙阻拦,变得封闭而幽森。里头光线阴沉,地上都是泥泞和石子,被堆成小小的坡,脏乱而吵杂。
上百个救援人员穿着统一的衣服,来来往往。一群人搬运着管道,亦或者拿着各种器材,都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无暇顾及其他。
对于坍塌事故,温以凡也做过不少报道,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严重的。
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惊。
出于安全问题,救援队并不让媒体记者呆太长的时间。
他们只是进去大致录了个像,就出来了。回到车上,钱卫华把拍下来的视频发给台里,温以凡也全神贯注地打开电脑写稿子。
穆承允突然出声:“以凡姐,你耳朵后面怎么了?”
温以凡茫然:“嗯?”
旁边的钱卫华也立刻注意到,皱眉:“怎么出血了,什么时候弄到的?”
听到这话,温以凡掰下化妆镜看了眼。注意到自己耳朵后面的位置,被割破了个小口子,这会儿正出着血,看着还有点令人心惊。
温以凡垂头,从包里翻出纸巾,平静说:“可能进去的时候,被碎石划到了吧。”
穆承允喃喃道:“不疼吗?”
温以凡笑:“还好,你一说是有点疼。”
做这一行的总有意外,再加上上回桑延因为保护她而受伤,再之后,温以凡的包里都会备着碘伏和创可贴这些应急处理伤口的东西。
温以凡用纸巾摁着止血,简单处理了下,而后便贴上了个大号创可贴。
整个救援过程持续了四天三夜的时间。
八名工人全数被救出,但其中一个被落石砸中脑部,伤势严重。尽管救援队一直在鼓励和安抚,但也因为这伤者的情况,其余七人的精神状况都不算好。
一被救出立刻被送往医院。
怕会错过什么情况,这期间温以凡一行人基本没离开过现场。多是轮流着在车上休息,又或者是回酒店简单洗漱一下又赶回来。
从医院回来后,把视频和新闻稿发回台里,钱卫华便让他们先回酒店休息。
毕竟接下来还要各处跑,找专家和伤者等相关人员做采访。
是一段漫长的时间。
酒店是穆承允订的,就在事故现场附近,位置有些偏僻,环境也不算好。只订了两间房,总共订了五天,打算之后做后续采访时再换。
温以凡一个女孩子一间,另两个男人一间。
花了大半个小时来洗了个澡。
出来后,温以凡又给伤口涂了药,而后躺到床上。
这几天基本没沾过床,温以凡这会儿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困得眼皮都酸疼,但还是翻开手机看了看未读消息。
因为没什么时间,最近的消息温以凡都是抽空回复的。
回得也敷衍,基本是对方问了什么,她就简单回几个字。
温以凡打开跟桑延的聊天窗。
以往的界面,占比多的一般是她,这会儿倒是变成了桑延。他之前遵守的倒计时,在实行了一段时间,渐渐就从语音条变成了简单的数字。
看起来格外没耐心。
但自从温以凡来北榆出差,数字又变回了语音条。并且在发现她回消息回得极其缓慢又敷衍后,在倒计时完后,他还会补一句:“收到回。”
今天的语音,后边又多了一句。
“回来给我补个苹果。”
温以凡看了眼日期,才意识到今天已经平安夜了。距离桑延生日仅剩个位数的时间。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估计赶不过去了。
本来如果没有这场出差,温以凡今年应该刚好是元旦轮休。而且今年南芜没举办烟火秀,她很大可能性也不用加班。
然后。
应该可以跟桑延一起跨年。
温以凡叹了口气,回道:【我到酒店了,准备睡觉。】
温以凡:【平安夜快乐。】
想了想,她又发了个苹果的小表情,继续道:【先给你用眼睛看,回去再用实物给你补。】
温以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回复完这句就熄灭了屏幕。但桑延回得很快,下一刻手机便振动了起来。她迷糊地睁眼,又点开。
四条语音条,一条播完就顺着往下。
桑延:“行。”
桑延:“睡吧,记得锁门。”
桑延:“别梦游到处跑。”
最后一条。
“真想梦游自己在房间里转悠转悠就得了。”他的语气飞扬跋扈,拖腔拖调地,听着依然傲慢又欠,“受害者只能是我,知道么?”
-
接下来几天,温以凡照例在这座小城市四处奔波。后续采访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一些,除了部分受访者的态度不好,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
桑延似乎也很忙,年底的最后这几天开始疯狂加班。
有时候温以凡凌晨三四点回复他消息时,他甚至还在公司里没回家。
不知不觉间,温以凡在这个城市迎来了新的一年。
尽管没日没夜的加班,但在桑延生日前,温以凡还是没能赶回去。本来她是预计2号当天可以回去的,但那天下午还有最后一个采访。
这段时间三人都休息不足,钱卫华并不打算当天返程,怕大晚上疲劳驾驶会出什么事儿。加上刚好撞上节假日,高铁票早就被一抢而空。
温以凡也没辙了。
当天凌晨。
温以凡掐好时间点,给桑延发了消息:【生日快乐^_^】
温以凡:【我给你订了蛋糕,应该会中午的时候送到家里来。】
温以凡:【礼物的话,我回去再给你吧。】
桑延:【还挺诚恳。】
桑延:【不枉我整整报了七十天的数。】
温以凡眨了下眼:【但今天应该回不去了,明天回。】
桑延:【噢。】
下一刻。
桑延发了条语音过来,语气慵懒,似是有些困倦。
“那就当我今年生日在明天吧。”
过了会儿。
又一条。
“还剩一天。”
……
隔天下午,温以凡跟穆承允往医院跑了一趟。钱卫华则独自去了事故现场,做最后的报道。三人分成两批,分工合作。
温以凡采访的是重伤幸存者。
他在昨天刚恢复神智,温以凡跟家属沟通完,约在了今天下午的时间。做完采访后,再回去把稿子写完,这趟出差最后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出了病房,穆承允看了眼时间:“以凡姐,我们现在回酒店吗?”
温以凡点头,正想说话,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个男声。浑浊而又沙哑。她的神色微顿,顺势看了过去,就见旁边科室的椅子最前排坐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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