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已
霜降一过,像是也把炎热带走,南芜市的冬天随之到来。随着时间流逝,桑延的伤口也渐渐恢复好,最后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温以凡查了好些祛疤的方法,折腾了好些天,才让他的疤痕淡化了些。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
某次采访回台里,温以凡被郊区甘鸿远谈话。大致已经是今年年会快到了,看到她的履历上写着有十年的舞蹈经历,让她去筹备个节目,给《传达》栏目组争争光。
温以凡有些猝不及防:“主任,我跳了十年,但我也快十年没跳了。”
甘鸿远笑眯眯地地拿着热水瓶,喝着茶:“没事儿,有总比没有好。而且就都是图个乐呵,咱这没几个年轻姑娘,全是大老爷们儿,大家都不爱看。”
温以凡委婉道:“但我这也没时间练习,基本功也很久没练了,手头上还一堆后续报道要跟……”
甘鸿远点头,很贴心:“你最近不用给我报选题了,好好筹备节目吧。不要弄太喜庆的,我们组要显得与众不同,知道吗?跳点文艺点的。”
“……”
温以凡又说了几个拒绝的话,都被甘鸿远一一驳回。
最后她还是被赶鸭子上架般地揽下了这活。
回到位置上,苏恬好奇地凑过来:“主任找你干什么?说年会的事情吗?”
温以凡看过去:“你也被找了吗?”
“对,但我没什么特长,他说一个我反驳一个。”苏恬实在干不来这事儿,嬉皮笑脸道,“去年琳姐在的时候都她主动筹备的,今年找不到人主任估计也很愁。我看他刚刚找了好几个人了,现在看来是定了你了。”
温以凡有些头疼。
“没事儿,就随便跳跳。去年年会你也看到了,没几个表演能看的,就热闹热闹。”苏恬安慰她,“而且还有奖品啥的。对了,你可以让桑鸭王一块过来。”
闻言,温以凡稍稍直起身。
苏恬半开玩笑:“说不定他还挺想看你跳舞呢。”
温以凡看向苏恬,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脸上带着的无奈一扫而光。她支着侧脸,轻舔了下唇角:“嗯,我回去再想想。”
……
到家之后,桑延还没回来。她先是回房间洗了个澡,等她在出到客厅时,就听到了桑延在跟人发语音的动静声:“你哥哥我,90后,谢谢。”
“……”
听到这句话,温以凡也顿时清楚了屏幕对面的人是谁。
她到冰箱去拿了杯酸奶,坐到桑延旁边时,他又极为欠打地发了条长语音:“半天不说正事,你总得先跟我说个原因,为什么不同意。如果是老,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你这对象呢,是有点。”
温以凡默默地喝着酸奶。
也不知道桑延这个性格,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等他发完语音,温以凡才问:“只只怎么了?”
桑延懒懒道:“过年她要带段嘉许回家,说我爸妈不太同意他俩在一起。”
“啊?”温以凡瞬间有了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讷讷道,“为什么不同意?”
桑延似乎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不知道,估计年纪太大吧。”
温以凡更觉得危险了:“我跟段嘉许应该同龄吧。”
桑延倒是理直气壮:“咱,90后。”
“……”
温以凡也搞不懂他这个“老”的标准是什么。
随后,桑延偏头瞧她,像是以此为引子,忽地提出:“温霜降,今年跟我回家过年?”
刚听了桑延父母那边对段嘉许的态度,温以凡格外忧愁。
“你爸妈要是也不同意怎么办?”
桑延扬眉:“这你倒是不用担心。”
温以凡:“为什么?”
“他们对我找对象这事儿要求不高,”桑延似乎也没觉得这种低标准有什么问题,漫不经心道,“是个姑娘就成。”
感觉桑延这条件倒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但他妈妈先前好像一直在给他找相亲对象,像是唯恐他找不到老婆。
温以凡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不过她也没多问,认真答应下来:“那我到时候挑一下礼物,你爸爸妈妈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嗯?不买也成。”桑延勾唇,心情似乎不错,“想买我到时候陪你一块去。”
“好。”温以凡放下心来,纠结着要不要跟桑延提年会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跳成什么样,只好先问问他的时间,“对了,你22号晚上有空吗?”
“不确定,”桑延说,“怎么?”
“没,就是公司年会。”温以凡垂眼,没说得太清楚,“可以带家属。”
桑延立刻懂了:“你有表演?”
“……”温以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故作镇定道,“嗯,跟苏恬一起合唱一首歌。你要想看的话可以过来。”
桑延没想太多,悠悠道:“行。”
-
年会前一天,温以凡恰好轮休。她本想好好休息一晚,醒来再练练舞,结果却被桑延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天明才入睡。
温以凡半点不想动弹。
半睡半醒之间,能听到桑延的手机似乎一直在响。
后来,可能是怕吵到她,桑延直接起身出了房间。不知有什么事情,她费劲地睁眼看了他几秒,而后又重新被困意拉扯进了梦境里。
没多久,温以凡听到玄关处有敲门声。
她用枕头捂住耳朵,等着桑延赶紧过去开门。
但持续了大半分钟,敲门声仍旧继续着。
温以凡的起床气燃到了顶端,内心憋闷得要命,爬起来出了房间。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听到厕所有淋浴的声音。
温以凡往玄关处走,打开木门问道:“哪位。”
外头的人穿着外卖制服:“您的外卖。”
温以凡的大脑完全没法运转,只想赶紧拿完赶紧回去睡觉。她接过外卖,而后便关上了门。她看都懒得看,直接把袋子搁到餐桌上,又回到桑延房间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
温以凡听到桑延洗完澡出来的动静声。他推开门进来,身上带着铺天盖地的檀木香气,坐到她旁边问:“刚谁来了?”
她把被子盖到脑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也没继续吵她,桑延又起身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不知是看到什么东西,他隔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问道:“喂,温霜降。生气了?”
温以凡快忍够了,把被子扯下来:“我要睡觉。”
“那玩意儿是段嘉许给我点――”
“桑延,”温以凡打断他的话,认真道,“你要再打扰我睡觉,我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会理你。懂?”
“……”
桑延顿了几秒,挑眉笑:“你怎么还学我说话呢。”
温以凡重新钻进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我妹回南芜了,我出去接她。”桑延也不知道这姑娘起床气怎么能这么大,声音不由得都低了几分,“一会儿咱出去吃饭。”
像压根没听进去,温以凡完全没搭理他。
盯着她这模样,桑延莫名有点手痒。他低笑了几声,格外欠打地抓住她,把被子扯了下来,毫无顾忌的扯到怀里用力亲了下。
察觉到她似乎又要发火了,桑延立刻帮她裹好被子。
像是没做任何事情一样。
桑延的模样问心无愧,吊儿郎当道:“行,睡吧。我出门了。”
……
再之后,温以凡翻来覆去好一阵,都睡不太着了。因为睡眠不足,她的心情格外暴躁,爬了起来,恰好看到桑延给她发了消息:【醒了跟我说声。】
温以凡一点都不想搭理他,没有回复。
洗漱完后,温以凡看了眼桌上的外卖,注意到小票上的备注。
――我男朋友发烧,三天联系不上人。我在外地无法赶回来,请务必将他叫醒吃饭,谢谢。
“……”
这外卖好像是桑延点的,他备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怕自己起不来吗?
温以凡也没想太多,拿上外卖坐到沙发前,随手打开电视,找了个最近大火的电视剧看。她边吃边看,手机时不时响动两声。
她瞅了眼,见没什么事儿,仍然没有回复。
吃到一半,玄关处的门突然有了动静。她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是桑稚,愣了下:“只只,你怎么过来了?”
“我哥让我上来的。”瞥见外卖上的小票,桑稚指了指,看着似是有些心虚,“以凡姐,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跟我哥生气了?”
这话一落,温以凡默默思考着自己生气这事儿难道表现得很明显,又顺着看向小票。没多久,她有些茫然了:“没有啊,我这都吃上了……”
桑稚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误会我哥劈腿了。”
安静几秒。
温以凡突然意识到,这个小票上的内容呈现出来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她垂下眼,有些慢一拍般地问:“啊,这是劈腿的意思吗?”
“……”
又跟桑稚聊了几句。
见也到了午饭的时间了,怕这小姑娘饿着,温以凡起身进了厨房,打算给她煮个面吃。桑稚跟在她后边,提起来:“以凡姐,我哥让你下楼一块去吃饭,我们不去吗?”
温以凡温和说:“我已经吃了,你想出去外面吃吗?”
桑稚眨眼:“我还是吃你做的吧。”
没多久,玄关处又响起了动静。桑稚主动过去开门。
桑延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挡风外套,下搭同色长裤,显得肩宽腿长,照例格外酷。注意到他这个模样,温以凡再度想起了他早上疯狂吵她睡觉的事情。
以及那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的恶劣模样。
温以凡抿唇,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
瞅见她俩都呆在厨房,桑延随意问了句:“你俩干什么呢。”
桑稚回道:“嫂子在给我煮面。”
听到“嫂子”这词,温以凡侧头,与桑延的视线撞上两秒。而后,她又看向桑稚,想起小票上的内容,很刻意地提醒:“别这么喊我,你哥劈腿了。”
桑延:“……”
难哄 难哄
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桑稚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晃悠了圈,而后很识时务地出了厨房,给他俩留下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走之前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温以凡收回眼,继续切着砧板上的肉。她的头发全数扎了起来,留下几缕碎发在耳际和后颈处。模样一改平时的温和带笑,脸上没带任何情绪。
桑延走到她旁边,沉默几秒后,才觉得荒唐般地说:“温霜降,你觉得我劈腿你还把那外卖吃了?”
“……”
这反将一军的点戳得极准。
温以凡的动作停住。因他这话,差点破了功,那一点点的闷气随之消散。她垂眼,强行绷着表情,平静道:“买都买了。”
言下之意就是。
不吃的话多浪费。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桑延跟她没计较这茬。他想起件事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随意晃了晃:“怎么不回我消息?”
说完,他又给她台阶下似的补充了句:“没看到?”
“看到了。”温以凡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蔬菜,毫不婉转,“不想回。”
“……”
察觉到她的举动,桑延挽起衣袖,把她的手从水池里抓了出来,接过她手里的活。他无言到直乐,想去掐她脸又碍于手上还湿着:“行。”
温以凡瞅他,很嚣张地把手上的水擦他身上。
察觉到她的举动,桑延意味深长道:“温霜降,你现在脾气挺大。”
“……”
那!还不是!你先!吵人睡觉的!!!
温以凡的心情莫名又有些憋。她没理他,转身拿了个大的锅,往里头盛水。像是要跟他划清界限,装完水就退开几步。
桑延关上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擦手,懒懒道:“温霜降。”
温以凡把锅放到电磁炉上,摁了下开关。
他把一句拆成三句说,以此表示这事儿的严重性。
“你。”
“冷暴力。”
“我。”
“……”闻言,温以凡立刻看向他。她思考了下,突然感觉好像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便提了个自认为合理的要求,“那你别跟我说话。”
桑延眉梢微扬:“还能这样?”
怕又被控诉自己冷暴力,温以凡点了点头。
温以凡拆了包挂面,正想着要下多少的时候,桑延忽然从身后抱住她。他的个头高,身子稍稍弯着,下颚抵在她的颈窝。
两人身体贴合。
像是以她为支撑,他身上的力道松松垮垮的,压了下来。
温以凡立刻回头。
“干什么呢,不就亲你一下。”桑延眉眼漆黑染光,扯了下唇角,拖腔拖调地说,“昨晚我亲你多少下不也没见你生气。”
“……”
这俩情况能一样吗?
觉得他格外欠揍,温以凡没忍住去掐他脸。
像变法术似的,她的动作一出来,桑延唇边的梨涡就陷了下去,将他的五官柔和。他忍着笑,话里带了点讨饶的意味:“行,是我错了。”
温以凡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桑延的视线与她对上,又道:“别生气了呗。”
定格几秒。
见她表情没半点松动,桑延语气玩味:“你这姑娘怎么这么难哄?”
“……”
“你怎么不同情同情我?也没睡几个小时,就被段嘉许那狗东西连番轰炸叫我出去接人。接完那小鬼回来之后呢,”桑延慢条斯理地说,“我媳妇儿还冷暴力我。”
温以凡动了动唇,忍不住说:“我也没有多‘暴力’。”
桑延闲闲道:“但我好疼哦。”
“……”温以凡改口,“我也没有多‘冷’。”
“嗯?我冷呢。”桑延抱她的力道加重,像要把她整个人嵌进怀里。他轻咬了下她脖子上的软肉,毫无下限地用各种手段将她的火气浇熄,“给我取取暖。”
“冷就穿外套,”温以凡觉得痒,火气也早已因他的言行消散,有点儿想笑,“这么大人了,而且不成天说自己是大老爷们儿吗?怎么还跟我撒娇。”
说这话的同时,恰好,她用余光注意到门的方向。
厨房的门是玻璃门,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桑稚。担心被看到,温以凡的心情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抬手把他的脑袋推开:“你注意点儿。”
桑延:“怎么?”
“只只在外面,小姑娘多尴尬。”温以凡感觉他坦荡至极,像是不介意被任何人看见,只能耐着性子提醒,“而且,你一做哥哥的不想在妹妹面前留点儿好形象吗?”
“好形象?我在她眼里没这玩意儿。”
“……”
话落,桑延撇过头往客厅扫了眼,悠悠地说:“而且,那小鬼有段嘉许这对象呢,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温以凡没太懂他这话的意思:“啊?”
虽是这么说,但桑延还是直起了身,改支着旁边的流理台,歪头瞧着她。
“你以为那畜生能比我收?”
“……”
听桑延这么一说,温以凡还真有些好奇段嘉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毕竟从她这边看来,桑延的自恋和厚颜无耻程度已经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
把面煮完之后,三人坐到餐桌旁。
可能是担心温以凡真会因为小票的事情误会,桑稚难得没跟桑延作对,小心翼翼地解释:“以凡姐,那外卖是我男朋友叫的。他是想叫我哥起来接我,然后瞎备注的,不是别的人。”
温以凡笑:“我知道,我刚在跟你哥开玩笑。”
桑稚这才松了口气,目光仍在他们两个身上转。可能是不太适应这个画面,她总觉得不合常理,憋不住般地说:“以凡姐,你是不是跟我哥合租久了。”
温以凡:“嗯?”
“就,”桑稚咕哝道,“降低了择偶标准。”
“……”桑延侧头,语气凉凉地,“说什么呢。”
感觉这也算是在说温以凡对象的坏话,桑稚忍了忍,还是没继续扯这个。她垂头继续咬面,又瞅了眼温以凡,换了种方式:“以凡姐,你长得太好看了。”
暗示的意味十足。
桑延倒是没想过自己把一潜伏的敌人带回来了,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桑稚:“小鬼,你之前让我帮什么忙来着。”
想让他帮忙在父母面前说段嘉许好话的桑稚瞬间噤声:“……”
过了须臾。
桑稚硬着头皮,很勉强地补充了句:“不过我哥也挺帅。”
“……”
……
饭后,温以凡想回台里再练练舞。想着桑延确实没睡多久,她便让他去补个眠,随便找了理由出门,顺带把桑稚送回家。
差不多练了两个月的时间,温以凡每天有空闲时间就在台里的一间空会议室练习。
她准备跳的是她从前最擅长的芭蕾曲目《胡桃夹子》。
时隔多年,身体柔韧性和灵活度再没法跟当初相提并论。在这个练习过程中,虽觉得累和疼,但温以凡渐渐找到了当初训练时的感觉。
当时被迫放弃的委屈和不甘,也在慢慢地消逝。
想到桑延看到之后的表情,温以凡莫名觉得开心,也开始有了无限动力。
-
隔天下午是年会彩排,到晚上七点才正式开始。
临近七点时,温以凡收到桑延的消息,说是他那边突然有点事情,可能要稍晚点过来。她盯着看了好几秒,虽先前就知道他不一定能过来,但也许是因为准备了好些时间,得到这样的消息时她还是觉得有点儿小失望。
因为她的节目排序还挺靠前。
不过这情绪也没维持太久,想着能看到就行,温以凡让苏恬一会儿帮她录个像。而后,她给桑延推了付壮的名片,回复道:【那如果我一会儿没回复你的话,你就让大壮带你上来。】
桑延:【行】
年会的氛围热络,连着好几个节目都是在哄抬气氛,不是小品就是嗨歌。温以凡边看边笑,时不时看手机几眼,快轮到她的时候,桑延依然没有要到的迹象。
温以凡没再等,嘱咐了付壮几句之后,这才起身到了后台。
……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桑延准备出公司时,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要加个班。勉强忙完之后,他才出了公司,按着温以凡给他的定位,把车子开了过去。
到楼下时,桑延给温以凡发了个消息。
没得到回复。
桑延便加了付壮的微信。
很快,桑延就见到了付壮的身影。
一见到他,付壮便非常着急地扯着他往里走:“哥,你快点儿!以凡姐开始表演了!我可想看了!你别影响我!”
“……”桑延眉心动了动,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那你倒是走快点儿。”
两人坐电梯上楼。
付壮极其话痨,从见到桑延之后嘴就没停过,叽里呱啦地说着话。围绕的主题基本上都是温以凡,源源不断地赞美着她:“以凡姐真的太厉害了,她也太多技能了。而且她为这节目练习了好久,每天都在练!我们下了班就走了,她还得自己去会议室再练习!”
“……”
“唉,要不是我实在跳不来,”付壮叹了口气,“我就陪她一块了,不然你说以凡姐多寂寞。不过哥,你为什么不陪陪他,你在旁边当个摆设也是好看的。”
桑延越听越觉得不对。
但没等他问出口,就已经到了年会的现场。里头灯光昏暗,唯有舞台上的光显得明,此时似乎已经要开始新一轮的表演。
主持人正说着话。
付壮顿时安静下来,生怕影响到其他人。
舞台下方是几十张的圆桌,上边摆放着饮料和茶点零食,位置大约是按部门安排地。桑延被付壮摁到其中一个位置上,能看到旁边还放着温以凡的包和手机。
与此同时,主持人也报完了幕,而后下了台。
桑延抬眼看向舞台,神色一愣。
此时此刻,温以凡正独自一人站在台上。她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无袖带纱的设计,露出大片的锁骨和天鹅臂,后背裸露,蝴蝶骨弧度流畅姣好。
容貌艳丽出挑,肤色白到反光。
裙子下摆微蓬,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
耳畔响起了熟悉的《胡桃夹子》的音乐。
欢快而轻,像是铃铛在耳边晃荡,令人不由得被吸引进去。温以凡正对着观众席,踮起脚尖,身体柔软至极,随着音乐舞动,每个节拍都踩在了点上。
她的脖颈高昂,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在舞台上旋转。
完全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画面,桑延盯着舞台,视野全被温以凡占据,完全挪不开半分。他的喉结滑了滑,渐渐将这一幕与记忆中的少女重叠上。
南芜一中新生的军训为期一周,每年都安排在上学期的期末考后。
地点在市里的农科所。
那次的军训晚会,因为舞蹈生的身份,温以凡也被老师硬拉去弄了个节目。
当时是军训结束的前一天晚上,晚会的气氛松懈,教官管得没有平时那么严,一开始让他们端正坐着,后来也没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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