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太子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沉琴绝酒
石氏点点头道:“恩,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胤礽心有不乐,整个毓庆宫自然也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而毓庆宫之外,虽没有因为扫琴的死而有任何的震动,却因为太子刺杀案而暗潮汹涌。
刑部尚书王士祯奉旨彻查太子被刺案。在审问张明德等人之后,他又奉旨去查问了被锁拿拘禁在各自府邸里的直郡王胤禔和八贝勒胤禩。
之后,王士祯整合信息,将查到的结果一并带给了康熙,并面呈康熙知道。
康熙看了结果,心中自然怒意升腾,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了,并没有在王士祯面前失态,他沉着声音问道:“胤禔承认了吗?”
自回宫后,康熙就很仔细的想过了刺杀当夜发生的那些事情,心里判断觉得还是胤禔的可能性最大。他联想当夜胤禔说的那些话,真的很像是胤禔为了把自己摘出去而攀扯胤禩的可能。康熙觉得,如果不是胤禔的话,也不可能会是胤禩;再一种可能,那就是第三方所为,然后嫁祸给胤禔的。
所以看到王士祯调查出来的结果,那夜胤礽被刺,果然是胤禔所为时,康熙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愤怒居多。
他尚健在,胤禔便兄弟相残想要谋夺太子之位,那若他有一日不在了,胤禔岂不是要造反?!
而且,在事情败露之时,胤禔还不思悔改不承认是他所为,还将胤禩攀扯进来妄图洗清自己,简直一点也无忠君爱国之念,更不配做一个兄长!
“回皇上,臣调查出来的都在这里了,臣也拿给直郡王看过,铁证如山,直郡王也无法否认,只得承认了,”
王士祯道,“皇上肯定也瞧见了,那上头有直郡王的供词。臣已查明,八贝勒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八贝勒确实是见过张明德,但那日的情形也确实如八贝勒所言,将张明德赶了出去。与张明德合谋的,只是直郡王,跟八贝勒无关。”
王士祯说完了该说的话,就闭口不言了。
若是换了往常的案子,他必会再向康熙提出一些该如何处置如何量刑的建议,但如今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太多,而且,主谋又是直郡王胤禔,是皇子阿哥,王士祯觉得,还是由康熙自己处置比较妥当,他也就不便提出什么建议了。
康熙跟前的,自然也有胤禩的供词,康熙略略看了一眼,便道:“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胤禔谋刺胤礽,自然是罪无可恕,但要如何处置他,康熙还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不过,此案跟胤禩无关,倒是可以将胤禩放了,因此,待王士祯走后,康熙便下了谕旨,将八贝勒胤禩恢复自由身。
正当康熙斟酌如何处置胤禔时,梁九功忽而进来禀报说三贝勒胤祉有要事求见。
康熙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纳闷,胤祉这会儿不是在忙着编书么?能有什么要事求见,难不成是关于编书的事儿?
康熙想到这里,便对梁九功道:“让他进来。”
胤祉进来给康熙请安后,康熙拿了那话一问,胤祉却摇了摇头道:“儿臣来求见皇阿玛,不是为了编书的事儿。是有关大哥和皇太子的事情。”
康熙微微眯眼,这王士祯刚查清案情,胤祉这就来了,他不得不多想,难不成,有人给胤祉通风报信了?可是,胤祉来要做什么,给胤禔求情吗?
可是,若论起来,胤祉跟胤礽的关系比跟胤禔亲近多了,难不成,胤祉为了胤礽,所以来他请求从重惩处胤禔吗?
康熙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问道:“何事?”
“前日,儿臣旗下有人来告发大哥,说是大哥与蒙古喇嘛来往,合谋魇镇皇太子,希图太子精神错乱胡言乱语,而后好被废掉,但因皇太子至今仍好好的,这才起了要谋刺的念头,”
胤祉道,“儿臣当时一听事关重大,不敢轻信。就叫人去寻了那个蒙古喇嘛来,结果还真的找来了,并且略略一询问,还真有那事。儿臣这才赶忙来寻皇阿玛做主,看是要如何处置。噢,儿臣将那个蒙古喇嘛也带来了,他说他教巴汉格隆,皇阿玛要见见吗?”
康熙素来最厌魇镇之事,如今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竟然还能干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不堪之事来。
当下便叫了那巴汉格隆进来,问清魇咒之所后,即刻派人去寻,果然就寻到了胤禔魇咒胤礽的物事,这一下,康熙便是大怒了。
康熙指斥胤禔不忠不孝不悌一番,而后下了谕旨,令将胤禔夺王爵,革俸禄,幽禁家中。
听到这个消息,惠妃第一时间就去求见康熙,康熙不肯见,惠妃无奈,只得辗转送信到了明珠府上,明珠接了信,却没什么动静,并且以病重为由,对惠妃称此事自己已无能为力,让她自己善自珍重,只要胤禔安分守己便不会有事。
明珠这番话,让惠妃又气又怨,却拿他没有法子,只得日夜垂泪,祈盼胤禔平安,熬过此劫。并且,胤禔也确实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惠妃无可辩驳,缓过神来之后,更无颜对康熙去求情了,自己更无颜在后宫行走,只能终日闭宫,康熙虽未曾将她幽禁,她却是实实在在的自己将自己幽禁了。
后宫之中,属于惠妃的风光时代彻底的结束了。
然则,对于胤祉首告胤禔魇镇皇太子一事,后宫中,最为不高兴的,便是胤祉的额娘荣妃。
大清太子爷 第155章
胤祉来给荣妃请安,荣妃便忍不住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我早便告诉过你,叫你不要为了皇太子出头,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眼前这件事,你分明可以不管的,为什么非要横插一脚啊?你把事儿跟四阿哥说,或者跟五阿哥说,都比你自个儿去皇上跟前首告要好啊!”
胤祉首告胤禔魇镇皇太子之事,让胤祉切切实实的成为了皇太子一党,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胤祉维护皇太子的心思,何况,胤祉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了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向众人表明他是不会纵容有人伤害皇太子的。
这就是荣妃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
从小到大,荣妃确实是一直希望胤祉与皇太子交好的,但交好并不代表着帮皇太子出头。她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享受跟皇太子交好的种种便利,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皇太子身边所有的倒霉事儿沾惹上。
这些年来,胤祉都很好的贯彻了荣妃的这一指导方针,跟皇太子亲近,却又不参与任何有关皇太子的事情里面。只是一心一意的为康熙编书,并且,成为康熙这些皇子阿哥里头最富有才华结交文人雅士最多的阿哥。
可是,首告胤禔魇镇皇太子一事,却让胤祉偏离了荣妃所制定的方针,这让荣妃极为不悦。
“额娘,这事儿是有好处的,为何不能做呢?”
胤祉小时候不懂,后来渐渐大了,也就看清荣妃的心思了,可他跟荣妃所想的并不一样,因此,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不一样了。
“一则,儿子帮了皇太子,皇太子自然是要承我的情的;二则,在皇阿玛那里,对儿子也有个好的印象了,这诸般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何况,儿子这些年与皇太子亲近,皇太子待儿子不薄,儿子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胤祉道,“再说了,大阿哥自己做下的事情殃及惠妃娘娘,儿子听说,如今惠妃娘娘整日闭宫不出,连后宫庶务都不管了,这难道对额娘来说不是好事么?如今在后宫中,还有谁能越过额娘呢?”
“话虽是这样说,可我终究觉得不妥啊。”
荣妃觉得胤祉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可她心里总还是有些担心,此时见自己儿子一心一意只想着为皇太子好,想要还皇太子的情,她便觉得有些话不能再隐瞒了,她该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说出来让胤祉知道。
“如今正是皇太子得意的时候,皇上也向着他,可若是有朝一日,皇太子的处境又不如眼前了呢?胤祉啊,你如今跟皇太子这样亲近,将来只怕脱身都难啊!”
荣妃道,“前几年因为索额图的事情,皇上对皇太子多有不信之意,这几年虽好些了,可难保日后会不会再这样啊。你跟皇太子亲近,若是将来皇上因为你二人的关系而迁怒于你,又当如何呢?”
荣妃唯一的出发点,便是不能让皇太子的事毁掉胤祉。
胤祉听了这些话,却并不是很明白荣妃的意思,便疑惑看向荣妃:“额娘,你这话的意思是?”
荣妃望着胤祉道:“如今大阿哥犯事,在皇上那里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了,再加上被夺爵幽禁,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若论起来,皇太子便是头一个了,皇太子之后便是你了,胤祉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皇太子也不成了,这头一个不就是你了么?”
荣妃自觉自己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遂住了口不再说了,只是眸光炯炯的望着胤祉。
荣妃的话不算隐晦,胤祉肯定是能够听懂的,只不过胤祉没有想到荣妃会有这样的心思,还是稍微思索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胤祉直接就瞪大了眼睛望着荣妃:“额娘,你怎么、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呢?”
荣妃只是望着胤祉道:“她惠妃能有的心思,我为什么不能有?你又不比胤禔差什么。”
胤祉此时心绪倒是有些乱,缓了一会儿,脑中也联想起荣妃从前说的那些别有意味的话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荣妃并非是现在才有这样的心思,荣妃心里是一直这样想的!
“额娘,你不该有这样的心思,你看惠妃娘娘和大阿哥的下场就知道了,这样的心思是不该有的,也是皇阿玛所不允许的,何况,皇太子不会有事的,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成为那所谓的头一个的,那个位置,我绝不会去争的,”
胤祉一字一句的道,“额娘,且不说皇太子待我恩重如山,我的差事多半都是他替我争取到的,就说我自个儿心思,我志不在此,我就喜欢做学问看书编书,对那些实在是不感兴趣,额娘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儿子恳请额娘,从此往后,就歇了这个心思,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吧。”
荣妃盘桓在心里数年的心思,岂是胤祉这几句话就能说通的?但是,她光有这样的心思若没有胤祉的配合也是无用的,所以说,胤祉不愿意这样做,荣妃也是不能勉强的。
荣妃苦劝无用,自知胤祉的心思是掰不回来了,也只得作罢。
胤祉从荣妃宫中出来后,望着宫墙上方的蓝天长出了一口气。他是绝不可能听从荣妃的话去争太子之位的。若非他这些年承太子的情太多,以他淡薄争斗的心思,他也是绝不会参与此次胤禔魇咒皇太子之事的。
因为,胤禔魇咒皇太子之事,从头至尾都是皇太子设立的一个局而已。为的就是让胤禔毫无翻身的可能。只要胤禔中计,与那巴汉格隆交结上,胤禔就一定会栽在魇咒之事上。在整个局中,胤祉的作用,就是告发坐实胤禔魇咒皇太子的罪名,让康熙看清胤禔的真正面目。
这件事情,是胤禛向胤祉交代的。布局筹划之事,皆不用胤祉费心,胤禛当初就与他说过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只需要胤祉去向康熙首告此事即可,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胤祉费心。胤禛当时只跟胤祉说了这些话,旁的一概都没有说,胤祉也没有多问。
他要报答皇太子对他的照顾,所以,他愿意去做这件事。但是同时,他也向胤禛表明了,这样的事情,他只肯做一次。因为,他到底还是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编书,并不想参与到这些争斗之中去。
但如今,胤禔被革爵幽禁,事起是因为谋刺皇太子,事终是因为魇咒皇太子。胤祉虽然不知道胤礽和胤禛的所有计划,但是他通过这一段的事情,还是能够猜测出来的,恐怕那谋刺之事,也是皇太子设局引胤禔上钩的。
只不过,即使猜测到了真相,胤祉也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去求证。他想要的日子,本就是在太子党中能够拥有相对的自由,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过日子,因此,他绝不会傻到自己去找胤禛求证。他做到了他该做的事情,在胤祉看来,这件事情就算是完了,往后诸般种种,皆与他无关了。
——
胤禩跟皇太子被谋刺之事无关,在胤禔被革爵幽禁后,他也恢复了正常的行走,只是从前兼着的身上的差事没了。
这日揆叙避人耳目来见胤禩,胤禩这里正见过胤禟、胤俄、胤禛,兄弟几个刚议论过胤禔的背信弃义,胤禩心里多少也有些气恼,待单独见揆叙的时候,他脸上的不愠之色都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消散。
揆叙落座后,胤禩先开了口:“明大人的病可好些了?”
从去岁入冬始,明珠就病了,病得很严重,康熙使御医去瞧过,但御医也无甚办法,明珠到底年老,不过是捱日子罢了。
听了这话,揆叙神色一暗,抿唇答道:“回贝勒爷,家父的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御医说了,只怕是拖不过这个月了。家父说,他在临去之前,只有一事放心不下,叫下官务必来与贝勒爷说一说。”
胤禩闻言,轻轻叹了一声,没有开口。
揆叙最擅察言观色,方才进门时他就瞧见了胤禩眼中有尚未褪去的气恼之色,且方才听下人说,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在这里,他多少能猜到一些事情,此时又见胤禩叹息不语,心里就猜到了八/九成了。
“贝勒爷还在为大阿哥的事儿气恼么?”
胤禩眉心一跳,没有正面回答揆叙的问题,敛尽眼底的气恼之色,望着揆叙微微笑道:“明大人想要跟我说的事情,是关于大阿哥的吧?如今大阿哥被皇阿玛革爵幽禁,皇阿玛保护皇太子保护得极好,我们兄弟皆不可妄动,明大人有什么好的主意要告诉我吗?”
胤禩虽接受了揆叙的支持,但是他在心里,也不得不感叹明珠的老谋深算,他自己不跟胤禔闹翻,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却让自己的儿子来支持他,一个家族两手准备,实在是很聪明的。
如今大阿哥不成了,明珠却并未全盘皆输,因为在明珠那里,支持大阿哥是虚,让揆叙支持他才是实。而且,在大阿哥垮台了之后,明珠一系也只有支持他这么一条路可走了。
大清太子爷 第156章
胤禩开口就如此直接,揆叙倒也不惊讶,原本他过来就是明珠授意的,而且,明珠也确实是有主意让他告知给胤禩,不过——
揆叙笑道:“贝勒爷眼明心亮,下官自然是不敢藏私的。家父确实是来让下官跟贝勒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去做。只不过,眼下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下官私心想着,贝勒爷恐怕对大阿哥之事,还心存芥蒂吧?有些话,下官和家父都觉得,贝勒爷是应当知道的。”
胤禩望着揆叙似笑非笑的道:“……莫非,你是想替大阿哥在我这里求个情?明大人该不会是想让我去皇阿玛跟前替大阿哥说些好话吧?”
本来,按照明珠的性子,他是断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但胤禩联想起明珠跟胤禔之间的关系,只怕他这样的猜想,也不无可能。
“大阿哥无端在皇上跟前攀扯贝勒爷,虽是情急之举,但也确实伤了贝勒爷的心,下官是不敢求这个情的,何况,大阿哥做错了事儿,本该有所承担,下官觉得是不必求这个情的,”揆叙答时摇了摇头,而后笑道,“家父和下官都认为大阿哥有错在先,这回又是他自个儿犯浑,误入了人家的圈套,受了人家的怂恿,自然是罪无可恕的。家父又怎会让贝勒爷去皇上跟前替大阿哥说好话呢?”
且不说明珠和揆叙都无这样的心思,就是个稍稍有些思辨能力的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康熙已经厌弃了胤禔,胤禔做错是铁证如山的事情,又已经处置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去康熙跟前替胤禔说好话,不但不能救胤禔,反而会加重康熙对胤禔的厌恶,最要紧的是,这说好话的人也会连带着被康熙厌恶的。
胤禩倒对揆叙的这些解释之词不甚留心,唯独对揆叙话中的那圈套二字上了心,听到时便微微皱了下眉头,思索片刻后,便开口问道:“你方才说圈套,这是何意?莫非,大阿哥谋刺皇太子之事,另有隐情?”
胤禩自回程后被锁拿拘禁在家中,除了自家人,连胤禟等人都是见不着的,所以,胤禩也就没有办法知道事情的进展。后来他无罪得解,胤禟等几个兄弟来瞧他,也只说这是大阿哥谋划的,想自己脱罪才攀扯上他的,而后,胤禟几个就在那里痛骂胤禔,还是胤禩开口相问,才把这件事的具体内情给问出来的。
但是,胤禩知道的,也仅限于胤禔谋刺皇太子案的前因后果,此刻听揆叙所言,像是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内情似的。
揆叙一笑,道:“贝勒爷,皇太子自幼沉稳持重,聪颖非常,又是皇上一手教养长大的,若是说起来,在这些皇子阿哥里头,也只有皇太子最为了解皇上的心思和性情了。”
揆叙不等胤禩开口,便又道:“贝勒爷是知道的,近些年皇上对皇太子不是那么的信任了,甚至,因为索额图的缘故,因为处处提防着皇太子。皇上为了防着皇太子势力过盛,这才重用了大阿哥和诸阿哥们办差。而对于皇太子来说,他自然是不能失去皇上对他的信任的,因此,对付大阿哥就成了他的头等大事。”
揆叙的话其实指向性已经很明显了,但胤禩却不愿意轻下结论,只是望着揆叙道:“你继续说。”
揆叙遂又道,“家父说,皇上是最不愿看见朝臣之间结党的,但是,历朝历代党争又是不可避免之事。所以,在党争已不可解的时候,皇上不愿意引起争端而造成朝纲震动,他便会扶持势力较弱的一派,让几个势系相互牵制得以平衡。贝勒爷,这一点,家父能看到。而对于了解皇上的皇太子来说,他也是能够看到的。”
“你想说的是——”胤禩抿唇,盯着揆叙道,“……你们认为这次皇太子遇刺是被人为操纵的?你们认为是皇太子所为?为的是在皇阿玛面前示弱?这不可能!如果皇太子的侍妾不替他挡下那一剑,可能现在没命的便是皇太子了!”
听到这里,胤禩已不能装作他听不懂揆叙的意思了,他不仅听懂了揆叙的意思,还精确的掌握到了揆叙话中的精髓。但是,胤禩却不相信揆叙的推测,他认为,皇太子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的。
“不可能?怎么会不可能呢?贝勒爷,您是不了解皇太子的性情,以家父对皇太子这些年的观察来分析,皇太子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一个侍妾的性命在皇太子眼里,哪里比得上皇太子的宝座呢?”
揆叙想起从前明珠跟他说过的胤礽的诸般‘事迹’,便笑道,“贝勒爷,您比皇太子年轻,从前的许多事儿您不知道,皇太子可是个不手软的人。他既然知道在党派争端中,皇上会同情弱势的一方,他是一定会想法子示弱的,这个苦肉计就是个证明!而且,家父和下官都分析过,只有皇太子在与大阿哥的斗争中,皇太子成为了弱势的一方,才会激起皇上的同情心,才会让皇上对皇太子产生愧疚之心,皇上才有可能再度信任皇太子啊!”
“贝勒爷,您想想,如果谋刺这件事,真的是皇太子所为,这也是可以说通的。毕竟,皇太子坑大阿哥不是一回两回的,皇太子太了解大阿哥的性子,若想要布局设计大阿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大阿哥被人利用怂恿,也是浑然不知的事情。下官不吝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皇太子,不是想说旁的,下官是想告诉贝勒爷,如果连大阿哥谋刺之事都是在皇太子的算计之中,那么,大阿哥攀扯贝勒爷的事情,又如何不在皇太子的算计之中呢?您仔细想一想,大阿哥攀扯了您,您虽无事,可这其中获利的人,可不就是皇太子一人么?”
胤禩不得不承认揆叙的推测听起来很有道理,也很有说服力,但是——
他很认真的望着揆叙道:“你们有了这样的推测,又来同我说,那你们之前肯定去调查过了,你们是查到了什么吗?你是知道的,如果有真凭实据,这一局,皇太子未必就能赢得这么漂亮,他必定料不到咱们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了。”
大阿哥也就罢了,如若他能在事后带着真凭实据向皇阿玛揭露皇太子的险恶用心,那么,皇阿玛必定会对皇太子有所动作,这样一来,他不就成了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么?
揆叙顿了一顿,才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去查过,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事是皇太子谋划的。”
有那么一瞬间,揆叙甚至觉得他们想错了,如果真是皇太子所为,他不可能将后事处理得这么干净,甚至是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但是其父明珠坚持认为是皇太子所为,他的一句话点醒了揆叙,这没有问题不就是最大的问题么?
只可惜,他们就算坚信是皇太子所为,也没有证据在康熙面前证明这事是皇太子所为了。
胤禩听了,略有些失望,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过后,胤禩又笑道:“要么,皇太子没有做过这件事;要么,就是皇太子太谨慎,处理掉了所有的痕迹。他既然敢这样做,就不怕被人查,计划进行得如此成功,事后再去查,自然是查不到什么的。”
揆叙听罢,只望着胤禩道:“贝勒爷说的是。不过,这事儿没有找到证据也无妨,皇太子千算万算,也绝不可能事事都算计到,总有一些事情,是超出他预料之外的。”
胤禩听出揆叙话中有话,遂问道:“这样说来,明大人确实是另有法子对付皇太子了?”
“贝勒爷放心,家父自然是有法子的,下官这次过来,除了方才那些话,就是来告诉贝勒爷家父所说的法子的,”
揆叙神秘一笑,道,“这法子家父经营数年之久,如今总算是时机成熟,到了该起作用的时候了。也正因如此,家父才让下官过来跟贝勒爷说一声。这事儿还得贝勒爷亲自去操作才可,旁人只怕没有贝勒爷去合适。”
胤禩知道明珠一直致力于要扳倒皇太子,听揆叙这般一说,当即便问道:“你说来我听听,明大人预备好的是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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