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乱世铜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又是十三
贺老爷子摇摇头,向前庭方向指了指,“在那边,”他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了,青空子道长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此物的来历,我们过去看看。”几人离座,到刚才的法室位置去看。
地面上,八九片还没被彻底震破的残铁和几十块碎玉结成一个八卦图阵。震坎兑离,南水北火,在北向离火方位上,有一片乌黑的小铁片,跟一个秦时铁铲钱币一样,只是朝天一面雕着一个狰狞的兽头,兽头之下,有一个浮刻的‘兵’字。
“道长,认识这个东西么?”
青空子皱着眉头,看阵法里面,焰火滚动,七个方位的地面已经被烧得失却原色,变成通红一片,惟有放置着铁片的‘离’位烟火不兴。按理,‘离’位是真火的本位,应当是火气最重,阳气最旺的地方,然而在这里,竟然被铁片的阴杀之气抵消干净。这还不算,众人走进法室不久,便感觉到冰冷的寒气逐渐蔓延开来。
离火阵竟然阻不住阴气蔓延!
“好厉害的阴煞气息!”青空子抽一口冷气,摇头说道,“我也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东西。”
一阵器物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谈话。“砰!喀嚓!咣当!”似乎大量的木器瓷器在短时间内断折破碎,未已,秦苏惊惶的哭喊便传入众人耳膜中来:“快来人啊!贺老前辈!陶前辈!快来啊!胡大哥不好了!”
众人大惊失色,急施身法,向后院飞去。
“砰!”一个人被人从房里掼了出来,撞到廊柱上,‘喀嚓!’‘喀嚓!’两声响,两根酒瓮粗细的梨木红漆廊柱从中断折。被掷之人咳嗽着半跪起来,支撑不住又伏倒。竟然是栾峻方!
“老栾!”贺老爷子心中惊骇,大叫着上前去扶住他,“到底怎么了?”话音刚落,答案便自己出来了。
一个全身红色的人影在众人眼前一晃,倏忽便从房门闪到上方屋脊上去了,快得几乎看不见形状。月光下看来,那一团红色成了暗褐,面目模糊,看不清五官,他全身披裹着红色绫纱,就如穿着一团血色之衣,但在下身,却是一条玄色的袍子。秦苏被他单手叉着喉咙提离地面,两足蹬空正在不断挣扎。
“红衣?!”青空子惊疑不定的问了一句,面上现出紧张之色,一反手,抽出了背后的青钢剑。“很象红衣!九大厉鬼之一,大家小心了!”
“九章律令!借法!”
南斗罡步踏动开来,青空子布鞋边缘都闪出光芒,左右穿插,快如穿花蝴蝶。“啪!”几块碎石激飞出来,双足踩落之处,瞬间碎出一大片龟裂纹路,等到他七步踏完,房屋齐相震动,那些裂纹如同火蛇般一尺尺分叉开裂,瞬间直延到各屋门槛之下。
便在裂纹之中,隐然布出七个奇怪的符咒形状。
“缚!”青空子并指捏成并五阴指。
屋脊被震塌了,尘土碎块齐飞,两道白色长物如同雪龙般穿梁刺瓦,将红衣立足之地整片炸空。便在红衣和秦苏一齐掉落下来之际,两道长龙一左一右,从足胫向上缠绕,瞬间如老藤缠树般将红衣绑得结结实实。秦苏扑落到地上,抚着喉咙不住咳嗽。
一声尖鸣,让在场众人都变得面色如土!
仿佛怒涛卷起俄顷,万丈层浪没头没脑的压将下来,谁还能立足得稳?小小的庭院变成了海上孤舟,土地剧震,门墙摇晃。人人气血浮移,魂魄都要脱体而出了。红衣果然不愧九大厉鬼之一,这一声排山倒海的音浪便让众人都生出了危急之感,便是从来没听说过它的名字,此时也知道这鬼魂的恐怖了。
陆浦没学过法术功夫,当先抗不住冲击,“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扑地倒落。
针华堂掌门尤平和九名在院里值守的贺家庄弟子是第二批受难者,几人苦苦相抗片刻,感觉轰鸣之声愈来愈大,胸腔之中仿佛万鼓齐擂,耳边如有万马踏过,两眼顿时发黑,耳中,鼻中,眼中同时一热,细细的血线飚飞出来,再也抵挡不住了。
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全倒下去,庭中花木尽卷,屋顶碎瓦齐掀,如浮叠的浪涛般震跳起来,碎响不断。青空子和贺老爷子尽勃然变色。
“推山排云掌!”(未完待续。)





乱世铜炉 正传 第二十二章:附体(下)
轰鸣的声息一时盖过了夺命之啸,贺老爷子催出了体内所有真劲,一招脱胎于控风法术的拳法打得气象万千,层层迭错的掌影在月光折射下如无数飞舞之蝶,遮蔽住了前方视线。
“不……”秦苏的话被咳嗽声压下去了,着急之下,又几滴血珠从鼻中滴落下来。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青空子踏开豁落斗罡,刚把《上清六丁秘法咒》念出两句,两个响在耳边的炸雷之声便打断了他的守念,咒语登时滞住。红衣受了贺老爷子一击竟然没有受到伤害,还震破了绑缚在身上的白索来阻他施法。
头顶白芒闪动,来势快得几乎看不清。青空子心中一寒,来不及念动咒语了,低头一缩,掌中青钢剑舞成一团雪花迎上一挡,“呛——!”长剑悠悠震鸣,剑面被不明的硬物击出一蓬明亮的火花,青空子手都震麻了。
贺老爷子目眦欲裂,手腕一转,“喝!”的一声又推出一掌,他经过先前法室的剧斗,灵气几乎耗费殆尽,眼下只是竭尽生平之勇,激出最后的残气。
“砰!”这一掌击在了红衣的咽关下三寸,气浪涌动开来。红衣注意力登时转向,放了青空子来追老爷子。一幅红色长绫如同活蛇,迅捷之极向贺老爷子扎去。亏得贺老爷子反应甚敏,抬脚及时,绫布贴着他绷直的脚尖一头扎进泥中,深入数尺,碎泥纷飞。便在这时,边上红光耀眼,嘈杂的声息如同群鸦归巢,一列横飞出来的火鸟解了贺老爷子之围,将绫布从中段烧焦,断成两截。
是栾峻方。他的情况比贺老爷子还要糟糕。灵气枯竭,更在刚才被掷出房门撞成重伤。勉力使出最后一式火鸟术,他便摇晃着跪倒下来,一时是站不起来了。
六只突然冲出的火鸟,体型要比正常功力下催出的小得多了,喳喳鸣叫着,象一束焰火向红衣穿飞,立时又把红衣的注意力给转移过去。贺老爷子和青空子压力顿轻。青空子不再犹豫,掌中长剑一抛,三才剑分化,同时脚下不停,蹈开豁落斗罡步,《上清六丁秘法咒》也完整的念了出来。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六丁六甲,听召为用,急急如律令!”
“呛呛!”金铁盔甲相撞之声响起,空中仿佛打开了一扇门,金色光芒从顶上洒落下来,庭院中亮如白昼。四个丁甲神像从虚空跨步出来,感应阴煞之气,立时便有动作。四柄巨大的兵刃激荡风声,场面何等激烈!那红衣刚刚被火鸟三才剑逼得忙乱,又让四个混身金光通透的巨大金甲神像夹击,顷刻间形势转危。
“嘭!”最后一只火鸟从下往上斜飞,正中下颚,火星迸射开来,烈焰突起向头顶蹿升,瞬间包裹住了红衣的头颅。
一个甲神大剑也劈中了右边肩膀,巨大的伤口腾腾冒出白烟,红衣发出了哀鸣,青空子、贺老爷子、秦苏同时感受到了鬼魂发出的哀伤和愤怒。
“不要……”猛烈的咳嗽声再次打断秦苏的呜咽乞求,秦苏恨得一把扣住咽脖,手掌狠命挤压气管,用变声的嘶哑音调厉声哭喊:“不要打!他是胡大哥!住手!”
青空子吃了一惊,原来这个红衣竟然是人化的么?仓促之下不及多想了,看见一丁一甲两个神像正抡圆手臂,一人操刀向红衣腰间横斩,一人腾空高跃,双手握着足有两人身高的巨大叉戟向头颅直劈,这两式任一样都足以将红衣击得魂飞魄散形神不留。青空子双手齐相动作起来,喝令三才剑分向拦截。
“当!”这一声交击当真震耳欲聋!斩向腰间的阔剑被硬生生挡住了,而当空那一劈更是惊天动地,两柄分去拦截的人才和地才剑被砍成四段,翻卷的气浪把劫后留存的几间房屋瓦片掀得一块不剩,蓬然炸开的火焰,灿如满城灯火堆积,更将众人面孔都照成一片雪白!
“甲神丁神,消解除形,疾!”
刚好一柄剑刺向红衣面目,消解令及时生效,那巨大宽阔的金剑晃成一团虚烟,穿过胡不为的头颅消散去了,六丁六甲又隐入虚空里面,庭中又恢复到先前的沉暗。
“胡大哥!”秦苏捏着喉咙叫,挣扎站起来,向落到地面嘶鸣挣扎的胡不为奔去。胡不为肩部受伤甚剧,白烟一团团向外冒出,浓密却又冰冷。秦苏奔行愈近,愈感觉到附身红衣的不甘和强烈恨意,那是个怀着多大怨念的鬼魂啊,生前遭受了巨大的冤屈,受过难以想象的折磨,所以一直到死,她都不肯归附幽冥而留在人间游荡。她想要报复,她想要毁灭,她悲伤而愤怒,然而长久的岁月使她积蓄起疯狂的仇恨,却让她失去了报复的方向。
她的强烈怨恨完全没有目的,只是纯粹的哀伤愤怒。
秦苏越跑越慢,红衣残剩的怨气侵袭心脉,让她心里也生出一股愤恨来。她有种想要仰天尖呼的冲动,又想畅快淋漓的痛哭,然后操起刀刃,将身边的所有活物都刺成对穿,将所有器物都剁得粉碎。
白烟慢慢淡了,胡不为身上的红色绫布象是正被无形的火焰吞噬,跳跃着越变越小,最后终于完全消失。秦苏这才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心中仍然萦回着莫名的哀伤,摸摸脸颊,泪水已经把两边都****了。
胡不为的伤口没有血。刚才是红衣附身,是她承载了绝大部分伤害,但作为载体,受一剑之击的胡不为也难逃筋骨断折的厄运。眼见着一道创口几乎将胡不为的右臂砍断离了,秦苏的心又象是被扎了一刀,咬着牙奔回屋里,也来不及收拾掉落在地上的镇煞钉,翻开包袱拿出玉犀散,从衣匣抓出碎绢衣回到庭院中包扎。
那边青空子帮栾峻方几人推血过后,也快步走到这边来,要看看被红衣附身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咦?!他……他……”青空子指着胡不为熏成油黑的脸发出惊呼。“他是胡道友!”
那张脸,被火鸟的烈焰焚净了胡须,鬓角也有几处被烧卷了。眉头皱着,似乎还在抱怨着造化不公。四年的颠簸流离,让这张脸发生了许多变化,老了,瘦了,更沧桑了。然而那唇边眉角,深深眼目,依稀仍是故人模样。
“胡道友……想不到我们竟会在这里重遇!”青空子慢慢蹲下身来,面上是掩不住的震动。贺老爷子跟他转述塑魂时发生变故,却没告诉他受塑者正是胡不为。
胡不为,那个在定马村拿着灵龙镇煞钉阻杀铁貂的汉子,那个愤怒不禁,伤痛胎儿之逝的父亲,青空子在这两年中不知曾为他感叹过几回。阳城被诬投敌杀人,沅州遇上隋真凤灵魂被禁,命运让这个庄户汉子碰上一连串不幸的遭遇,想想就觉得可怜。
青空子相信自己的识人之能。他与胡不为见过两面,绝不相信胡不为会有实力和胆量杀掉阳城几十名江湖豪客。他也曾试图给胡不为正名,然而困难太大了,身为北方术界领袖的中原大侠刘振麾言辞振振,说亲眼看见胡不为和许是非联手杀人,更有十余个门派的弟子跳出来作证。以一舌对百口,青空子又怎能对质得过?
青空子只能藏下自己的怀疑,深深同情胡不为的遭遇。
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再遇见那个冤名缠身的汉子。眼见胡不为模样凄惨,还在承受着苦难厄运,他心中的唏嘘感叹,三言两语不能尽述。
“胡道友在这里,你一定就是玉女峰高弟秦苏秦姑娘了。”青空子低声问秦苏。
秦苏哽咽着点头,却答不出话来。
“你很好。”青空子肃容说道,“能够洞明是非,力排万人诬斥,只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份勇气实在难能可贵。胡道友能遇上你,是他的福气。”
秦苏一听,心中油然涌出委屈。赶紧把头低下来,然而片刻,急速耸动的肩头和压抑的呜咽声便怎么强压都压不下去了。
青空子见她哭得悲伤,叹息一声,运指如风,指上闪耀白光,依次点中胡不为创边天池、胸乡、云门、气户几穴。又从背囊中取出一瓶黄色粉末,洒在了伤口之上,一粒淡红色丸药喂进了胡不为口中。
“玄阴之体……”感觉到了胡不为仍然冰冷的身体,青空子喃喃说道,面上愁郁之色更重了。他搭起胡不为的脉搏,替他细诊脉象。
凌乱,狂暴,毫无头绪,时塞若沉沼,时急如泻水,这些脉象在医学一道中任一个都是致死之征。他忧郁的看了一眼秦苏,后者也正满怀期望的看着他。青空子无奈的摇摇头:“很不好,他……被很多野魂寄生了。”
秦苏身子一颤,两条热线从眶中涌出,又一次模糊视线。她问青空子:“道长,那怎么办?”
“我没有法子。”青空子说,“对魂魄一道,我知之甚少。不过范老先生应当有办法,他既然能开阴阳之门重造魂魄,定然有办法驱逐鬼魂。我去看看他吧,或许可以帮手一二,让他早点醒来。”
青空子站起身,看胡不为面上憔悴之极,憋在心中很久的一句话终于说了出来:“令师青莲神针名传侠义,但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错得太大了。让一个无辜百姓受到这样的苦难,岂是我辈所为?!”
“若没有你代师补过,坚持照料胡道友,青莲神针的名声只怕要蒙受许多污点。”青空子扫了一看秦苏,叹息一声,“我看得出你的想法,你是担心师傅背上滥伤无辜之名,所以坚持照顾胡道友,以减轻师傅的罪责,是吧?”
“只是你一个年轻姑娘,这么做实在太难为你了。若是撑不下去……你就别坚持了,等胡道友痊愈之后你就回到师傅身边吧,我看青莲神针全不理解你的苦心,她还跟我抱怨过你呢。唉!作师傅的一心刚硬,徒弟却纯善纯孝,可惜啊可惜!可叹啊可叹!”说罢,振袖离去。
秦苏没有答话。
直到青空子扶起尤平,和栾峻方等人进到范同酉的房间里去了,她才轻轻的说:“我……不是代人补过。”
青空子误会了。他以为秦苏是为了师傅才来照顾胡不为,他并不知道胡不为和秦苏之间发生过的往事。出家人修道养性绝情惯了,又怎会理解男女之间的****?
这个男人……秦苏哀伤的看着胡不为,这是她的胡大哥啊,她还用为了别人才来照顾他么?
“胡大哥,你快点好,我等你……”
秦苏闭上了眼睛。一个让人激动的世界在她闭合的眼帘内展现出来了,逐渐鲜明。那是秦淮河璀璨的灯火,身边过客似水,船中清歌如烟,如星如尘的光里,万丈广幕之下,只有两个人在深情凝望。
不离不弃……秦苏刹那间充满了期待。
(未完待续。)




乱世铜炉 正传 第二十三章:其言也难(上)
翌日一早,贺家庄便被看热闹的闲客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正门两面高墙都被震塌,院内处处残垣,几乎片瓦无存,每一个看客都在心里感到震骇。昨天夜里接连响起的爆鸣声,满城人都听见了,也不知是什么神秘力量,将偌大的贺家庄毁成如此创痍之地。
传言在悄悄流传,无数版本在茶客俗妇的牙舌之间越传越离谱。
一个说,贺家庄院所占的这块地皮,正是鬼门关,是阴阳两地的出入口。昨天夜里,月华大盛,已经封闭很久的鬼门关不知怎么竟突然打开了,无数厉鬼从地底下冲出来,咬死咬伤了贺家庄里的许多仆役家人。不过幸好贺老先生及时察觉,把周围堂口的弟子都召回来守护了,所以庄里人并没有死绝。
持这一观点的人言之凿凿,说可以找到某某某来作证,曾在夜里看到无数白色鬼魂围满贺家庄,哭叫了一晚上。
又有人说,贺家庄现在正在建立召魔之坛,想要召唤地底妖魔到人间来作乱。昨夜里开坛做法,使得妖气冲天,终于引来天兵天将,杀退妖魔,把贺家庄里野心勃勃的老东西恨得直抓狂。不相信?来来来,某某某昨晚某时看见妖气冲天,到某时又看到天降神兵,将贺家庄砸成稀巴烂……
昨夜里,看到千鬼之云的百姓实在不少,使得这些传言越说越恐怖,越来越象是真有其事。
江宁府府尹派人前来查问,幸得贺老爷子多年行商,在官口上路途还行得通,一群兵丁到后来,居然变成帮贺家庄维持门外秩序了。
左近大大小小的门派自然也听到了消息,赶来了解真相。然而贺家庄弟子仆役人人守口如瓶,谁都不说一个字,贺老爷子更是拒绝见客,让所有人都失望而归。
到时近中午,贺老爷子拒绝见客的禁令终于打破了,不是自愿,是有人硬闯进庄。
两道白影凌空跃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轻飘飘落进警戒线之内。贺家庄的几名弟子奔过来拦阻,却让其中一个白衣女子两掌推得翻跌开。
“师傅,咱们这么做不好吧?同是术界同道,我们这样硬闯不太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那推翻贺家庄门徒的女子喝道,“他们先坏了规矩,私藏起我玉女峰门徒,我担心弟子的性命过来问问,有什么不对?贺老头拒不见客,哼!闯进庄去,我倒要看看他见不见我!”
“师傅……”那年轻的女子还待哀求,被她师傅一声喝断停住了。
“白娴!你到底在想什么?!一路上你就三番四次的劝阻,你是到底玉女峰的弟子还是他们贺家庄的?你在帮谁说话?!”她沉着脸瞪了一眼白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歪七歪八的道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听师傅命令,好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出玉女峰!”
这样刚硬的口气,除了玉女峰掌门人隋真凤,还有谁能说得出来。
大弟子这下真的寒心了。她咬住嘴唇,强忍半天才没让眼中泪水洒落下来。当着大庭广众,师傅竟然要把她赶出师门!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所有的努力和小心都是白费……在师傅心里,自己整个儿都不及秦苏的一根头发!
“秦苏!秦苏!”白娴面上呆板僵硬,看不出一丝表情,然而双目之中蕴藏的杀机,越来越浓。
“我看看谁敢拦我!”隋真凤面沉似水,掌中扣着一团雷火大踏步向庄内走去,四名奔上前拦阻的贺家弟子全让她击得昏厥倒地。“别找罪受,把你们庄主叫出来。”
一个人影斜刺里飞出,挡在大门口。
“隋掌门请止步,我们庄主闭门养伤,谢绝见客,你请回吧。”这次出来的是个分堂的管事,两足微分,拱着手在门前挡住了去路。隋真凤哼了一声,冷冷对着他的目光,脚下更不见丝毫滞慢,向着大门急步走去。两人眼见就要撞上了,那管事弟子微喝一声:“站住!”伸臂去格隋真凤。
才一触到隋真凤的手臂,隋真凤五指间的雷球便突然一缩,电光如蛇,瞬间把跳跃的青蓝之光都导到他整条手臂上去了。那弟子面色大变,大喝一声,灵气从心宫涌出,全身骨节‘啪啪’作响,一条手臂瞬间变成通红。激发的红色火焰围着手臂环绕对合,在外面结成一层屏障,散发的高温把衣袖上下都焚烧殆尽。然而隋真凤成名多年,雷火掌岂是虚致,强烈的电花闪亮一下,渗破焰火之罩,仍然导入肌肤之内。
那弟子虎吼一声,抽身急退,片刻向后滑出了四丈距离,‘扑’的单膝跪倒。全身麻痹,他不能再站起来了。
“苏儿!你出来!”隋真凤纵声喊道。再不看那弟子一眼,大步向后院走去。
左右房门齐开,一群丫鬟仆役听见声音,都涌出门来查看究竟,其中一个小童引起了隋真凤的注意,她顿住脚步。
那孩子年纪甚幼,瘦瘦的,两只眼睛漆黑明亮,正滴溜溜的看着她。是那姓胡的孩子!隋真凤目光变得尖锐起来。虽然隔了一年有余,孩子形貌有了很大变化,但隋真凤仍然能够一眼认出这个只见一面的孩童。
哼!果然不错!秦苏仍然藏在贺家庄!
隋真凤心中暗暗冷笑,向后院大声喝道:“姓贺的!今日我要看看你有什么话说!”突然间人化飞影,向人群里一扑,众弟子仆役齐声惊呼,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小胡炭已被她提着衣领跃回到了庭中。
“胡不为的儿子在我手中!你们还要骗我么?再不出来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后院中照看胡不为的秦苏闻言,面色陡然一白。她站起身来推开门,就要冲出去跟师傅理论。
对面的门恰在这时也打开了。贺老爷子面色铁青走出来,看见秦苏的脸色,贺老爷子哪还不明白她的想法,摇摇头,将手用力一摆,意是告诉她不要冲动,他自己踏步走出庭院去。
“怎么?!真的不出来么?”隋真凤在前院仍然挂着冷笑,旋足转身,道:“那好!我把这小鬼头带回去关上几天再说。”
“放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围墙后面传了出来。贺老爷子满面怒容,负手踏步出门。“这里是贺家庄,不是你玉女峰!隋真凤,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你总算出来了。”隋真凤收了笑容,将胡炭往地上一放,两眼不错的盯着贺老爷子的眼睛,冷冷说话:“还有什么话说,姓胡的孩子在这里,你还要骗我秦苏没在贺家庄么?”
贺老爷子瞳中燃着愤怒,沉喝:“你把孩子给我放回来。”
“嗤!”隋真凤把脸转过一边,“你把秦苏交出来,我就把孩子还给你。姓胡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稀罕他的坏种儿子。”
“隋真凤,枉你还是一代名门领袖,拿无辜者来作要挟,不觉得太过无耻么?”
“没你贺家庄无耻!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一句,秦苏在哪里,你交还是不交?”
“你玉女峰的弟子有手有脚,想上哪上哪,我管得着吗?我一没偷她,二没藏她,没什么交给你的。”秦苏是自己上门来作客,贺老爷子一番好心收留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何理亏之处。“但是,你冲撞我贺家庄,伤我门下弟子,又在我家属中抓捕无辜幼童,这等卑劣行径,已经严重挑衅我门派尊严。”
1...7677787980...1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