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田园之娇娆小农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子非
而程灵素却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别的内容:“你是完颜洪烈的人?”
欧阳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折扇轻摇:“姑娘确实聪明,一点就通。在下受大金国六王爷重金礼聘,初次从西域东来,本以为是到个荒蛮之地,却不想头一日便遇到了这么灵秀聪慧的姑娘,当真是不虚此行。”
他一句话又绕回到程灵素身上,一番连夸带捧,而程灵素却抿住了唇不接话。
“怎么样?这回遇上我,可还有梅超风来帮你?”欧阳克就像全没看到挡在两人中间的拖雷一样,朝旁边缓缓踱了两步,意有所指,“要不,我替你出个主意?”
“又想我拜你为师?”程灵素冷然一笑,目中尽是不屑。她前世师从毒手药王,对这个悉心教导自己,又养育自己长大的恩师极为敬重。哪怕现在莫名地重生一世,她始终还是认定自己是毒手药王的传人。出生变了,样貌变了,这师门却是万万不愿改变的,更别说这欧阳克神色轻佻,举止无度,显然就没安什么好心,这拜师一说也不止字面如此简单。
“拜我为师有什么不好?跟着我锦衣玉食,白驼山上更是要什么有什么,不比你在这大漠里吹风要好得多么?”
程灵素沉下脸色,不愈与他再闲扯,在拖雷肩上拍了拍,从他背后走出来,凝目不语。
欧阳克自成年以来,房中姬妾无数,他除了习武脸毒之外,也会教她们学些武功,方便在江湖上行走。因此,这些姬妾又算得上是他的女弟子,“公子师父”这一称呼也是某日寻乐之余姬妾们暇想出来的花样,既叫师父,又称公子,以讨他的欢心。
他自身武功高强,容貌俊朗,举止潇洒,又极懂得体察女子的心意,再加上白驼山的少主这一身份,这些年来到他手里的女子,哪怕最先是被强行掳劫到西域的,也会为他的风采所摄,最终对他心生爱慕之情,心甘情愿做他的姬妾。见多了千方百计要讨他欢心的女子,还不曾遇到过程灵素这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清冷的性子。更难得的是,一个这样性子的少女,居然还是个使毒的行家!如此一来,欧阳克一贯自负骄傲,原本的心思里又多加了几分好胜心,更想将这个少女带回白驼山去。
此时,见程灵素摆出了一副明知不敌还想要硬拼的样子,欧阳克连忙笑着摇头:“我欧阳克行事,从不喜用强,你既然不想拜师,那就不拜,我们来做个交易,可好?”
“什么交易?”程灵素暗暗警惕。
“相识到现在,我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欧阳克收了折扇,走近一步,向拖雷的方向指了一指,“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当没见过他。”
“名字?”程灵素愣了一愣。
她没想到欧阳克居然摆了个那么好的要挟机会却提了个如此容易的条件。却哪知这是欧阳克久历花丛,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此时他若是提了什么太过的条件,反而会适得其反地激起程灵素百般反抗,不如温水煮青蛙,更能在不知不觉中让对方放下戒心。
“这个提议如何?”欧阳克冲她眨眨眼。
程灵素挑了挑眉梢,换了蒙古话:“华筝。”
欧阳克对蒙古话一字不懂,但这几个音节他那日在程灵素帐中之时曾听到拖雷在帐外叫过,料来应该是程灵素的名字不错,于是依着她的口音,一遍一遍地跟着念:“华筝……华筝……”他头一次说蒙古话,竟是发音既准,次序丝毫不乱星际大头兵。
反反复复一开一合的薄唇上还残留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眉宇间却慢慢褪去之前的轻浮,那个名字被他放在唇齿间来回咀嚼,却听不出半点亵渎之意,英挺俊朗的面目上一派认真的神色,好像虔诚的牧民在诵念献给天神的祝祷。
纵然程灵素是故意用了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蒙古名字,但她毕竟顶了这个名字十年,再淡然,此时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
拖雷诧异之极,他不懂汉语,不知程灵素跟欧阳克之间说了一番什么言语,竟然让这个拦住他们不安好心的汉人开口说起了蒙古话,还一直不断地在叫华筝的名字。至于程灵素开口说汉语一事,刚一听到他还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想到自家这个妹子和郭靖自幼关系就好,也就马上自然而然地将这由头推到了郭靖身上,只当她这汉语是和郭靖学的。
他心里挂念着谋害铁木真的阴谋,眼角还瞥到远处有几个兵士模样的人似乎在往他们这里张望。当下不想再多耽搁,俯身拾起晕在地上的军士别在腰力的刀,拉住程灵素的手,用力摇了摇:“我挡住他,你先走。回去告诉爹爹,千万不要到王罕营中来。”
“他要你走?”欧阳克虽然没听懂拖雷的话,但从他的动作上也猜到了他的意图,目光在他拉着程灵素的手上打了个转,脸上的笑意冷了一下,眼里又带上了那轻挑之意。身形一晃,拖雷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手上的刀背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股巨力沿着刀刃反激了上来,再也拿捏不住,手一松,单刀呼的一下脱手飞出。
单刀在初升的阳光下划了一道森寒的冷光,直到势尽,方才落了下来,斜斜插入他们脚边,刀柄微微震颤,刀刃摇曳,寒光森然。拖雷原本握刀的右手已是虎口迸裂,鲜血长流。而几乎与此同时,他另一边的肩膀上一麻,拉着程灵素的那只手顿时松了开来。
程灵素虽然也一直防备着欧阳克动手,可却没料到见他的动作竟如此之快。但觉眼前白影晃动,再要出手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手腕一翻,将方才刺晕那两名军士的银针在腕间一横。
欧阳克扇击刀背,震慑拖雷之后,本想顺手去抓程灵素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怀中。却不想程灵素料先一步,将银针放到了自己的手腕边上,若欧阳克这一把握实了,便等于是自己把手掌送到了针尖上。
以欧阳克的武功,他要留下这两兄妹根本不需要如此突施偷袭。但他素来自命风流,做惯了偷香窃玉之事,明知伸手就可擒到,却偏要尽情戏弄一番,看看程灵素花容失色的样子,犹如恶猫捕鼠,故意擒之又纵,纵之又擒地玩乐一般。岂知手指堪堪就要碰到她的手腕,忽觉微微刺痛,眼角看见微弱的银光一闪,这才察觉到那根银针。
亏得他只是存心轻薄,并非要想伤人,这一抓未用全力,急忙收势,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飘然退后。
“这就是你所说的当没见过他?”程灵素一把拉住又要往前冲的拖雷,清亮的声音里怒气难抑,一张白皙细腻得全然不像草原女子的脸庞涌起一阵红晕,犹如精致的红玉一般。
程灵素在欧阳克面前时,哪怕沉下脸色都是淡淡的,薄怒难见。欧阳克平日里不是没见过清高淡漠的女子,可他识得程灵素还没多久,却无形中总觉得这少女好似浑然不将这世间万物放在心上,这和因胆色与武功俱臻上乘所生的定力又有所不同,仿佛是一种天生的疏离之感。
欧阳克只道她生性如此,不想此时一阵急怒,竟忽然露出如此生动的神色来,好像一副上好的水墨之作陡然生出了绚丽的颜色,一双眼睛瞪起,眼波中竟似精光湛然,虽然年纪幼小,但这番质问倒是说得凛然生威。
实际上,别说是欧阳克,就连和她一起长大的拖雷,也不曾见过她这样的神色,一时被吓了一跳,不由怔怔地立在那里,之前想和欧阳克拼命的那股冲动也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灵素mm发威喵~8过欧阳克是枚死皮赖脸滴小毒物~
锦绣田园之娇娆小农女 赵玉兰拒亲事
张满仓等人得了红豆的话,心里自然高兴,又说了一会儿话,就都起身来告辞。赵达留着吃酒吃饭,无奈几个人说道:“还得去王木匠家里看看,把这个事儿敲定了才好。”
其实,几个人是都有些不好意思——大年下的赶着上门求人家,却连点儿像样的东西都没带,再留下喝酒,实在是没脸啊。一想到这里又不免心里暗暗啐了李成几句,他们可也不是空着手进的李家庄,都带着东西呢。哦,东西您留下了,事儿让我们自己去办,相交多少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人做事这么的不讲究呢?
送走了张满仓几个,赵达回身进了屋子,皱着眉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李成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拍桌子,怒道,“打发几个村的里正过来,这是大年下给咱们找不痛快?”
赵达家的又给倒了一杯热茶,叹气道:“这都多少年了,只知道他这个人有点小心眼,从来不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得了你也别气,犯不上。”
“就是啊爷爷,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别生气。”红豆笑吟吟地端了一盘子油炸花生米进来,“您先垫补点,等一会儿表叔他们回来咱们就吃饭。”
赵达家的一拍脑门,“瞧我,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做饭!”
说着就要往外走,红豆赶紧拦着:“昨儿不是买了不少肉什么的吗,我那边已经卤了一些出来。我瞅着天也阴沉沉的快下雪了,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如炖点儿骨头酸菜,再切点儿羊肉鸡肉的,一会儿吃涮锅子吧?”
“那倒是省事了!”赵达家的说道,“我去拿肉骨头,你来做。做这个东西,还是你弄得好吃。”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进了厨房,赵达家的拿出排骨,红豆从腌菜缸里掏了酸菜出来。还没动手洗,水杏就跑进来了,一叠声叫:“把菜心儿给我。”
也不顾的洗,直接剖开了酸菜芯儿来放到了嘴里,吃得眼睛眯了起来,很是满足。
红豆腮帮子都要酸了,笑道:“家里那些果脯蜜饯还不够你吃的?这个凉,你少吃点。”
“那些个都不如这个酸的痛快。”水杏一边说着,一边又剥了个菜心儿放进嘴里。
红豆想起来去年城里刘家杂货铺的刘姑娘怀孕,也是这般,不由得笑了。
赵达家的笑着说:“酸儿辣女,叫我说啊,水杏这头胎八成是个小子!红豆,你呀,也得赶紧着了!”
红豆脸上一红,大感窘迫。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想快就能快的啊!
“奶奶,我不急呢。”
赵达拍拍她的手,嗔道:“什么不急?你虽然年轻,姑爷可不小了!”
也是,叶致远比红豆大了好几岁,过了年,都二十五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孩子,很少!
水杏擦擦手笑道:“就是啊,红豆,咱俩一天成亲,要是能一块儿生孩子,那就更好了!你赶紧着,明儿生个闺女给我当儿媳妇!”
“辈分儿错了!”赵达家的瞪了水杏一眼,这丫头,都成亲了还这么口没遮拦,怎见得红豆就得生闺女?
水杏满不在意地吐吐舌头,“不是说,那些个大户人家还有姑侄嫁父子的么?咱又没有不是亲血脉,不碍的。要不,我生个闺女给红豆做儿媳妇也行!”
“呸呸呸!”赵达家的笑着啐了一口,“说话就口没遮拦!我跟你们两个说,这女人哪,还是得有个儿子才站得住脚。有了儿子,往后的闺女都有撑腰的!”
红豆赶紧打岔:“这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依我说,是儿是女都好,都值得疼爱呢。奶奶,您瞧这锅都冒烟了,赶紧着下骨头吧!”
赵达家的也就不再说话,叹口气做饭。
不多时叶致远杨耀祖回来了,俩人行伍出身,好打个猎物。这回也没空着手回来,居然抬回了一头野猪!
“好家伙了,这玩意儿从山里一窜出来,追的我们跑了挺老远!”杨耀祖大嗓门,接过水杏递过去的布巾擦擦手上的血迹,“开始还没想宰了它,这畜生找死啊!”
一头野猪,拱鼻獠牙,鬃毛又硬又长,足足有五六百斤的样子!脖子上一个老大的血洞。这时候天冷,已经没有血水流出来了,但是依旧血迹斑斑的。
水杏忍不住,冲到院子角落干呕了起来。
杨耀祖一下子就慌了,“哎哎这是怎么了?吓着了?”
赵达家的埋怨:“她刚坐了胎娇嫩着呢,这东西血的呼啦不该让她看见!红豆你扶着水杏去屋子里喝点热乎水,大牛,你身上有血腥味儿,离得远点。”
一听了这话杨耀祖嗖地闪开了,红豆赶紧过去拍拍水杏的后背,看她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才扶着进了屋子。
叶致远看看那野猪,又瞧瞧围着猪转悠的小舅子,干脆道:“这野猪肉是好东西,放到这里收拾也不利落。让六子他们收拾出来,咱们留下过年的,剩下的让他们分分。”
都是一块儿从战场上下来的,感情都好着呢,杨耀祖自然不会不应。于是俩人又抬起野猪送走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赵达家的和红豆已经做好了饭。冬天日短,一般人家都是只吃两顿饭。这会子,太阳已经西斜了。
喝过了酒,吃过了火锅,天也就黑了下来,叶致远红豆领着小二小三的手回了自己家。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不过两个孩子都该启蒙了。红豆预备过了年,将县城里的房子好好修缮一番,搬到城里去住。毕竟,那边儿的学堂比乡下私塾要好些。
自从入冬后,叶致远每天晚上都会教小二小三写字认字,红豆就坐在一边儿做针线。不过今儿叶致远上山大半日,还卖力气打了一头野猪,想来也是劳累。红豆烧了水给小二小三洗了手脚,就让他们睡了觉。
两个孩子现在住在对面的屋子里,叶致远又去给灶里加了柴,让炕上后半夜不至于凉了。
红豆安顿好了两个弟弟,轻手轻脚地过来,被叶致远拉着坐在腿上,笑问:“明儿干什么去?”
“被褥都拆洗完了,过年的新衣裳小二小三的都做好了,你的还剩下一件外袍。明儿我紧着做完了。”
叶致远凑在她的脖颈处,低笑:“别急着做,坏了眼睛就不好了。你平常就得绣活,不如买现成的。”
红豆撇撇嘴,“成衣铺里的衣裳还没有我做的好呢。”
说到这里叹口气遗憾道,“只可惜了,你说从商者三代不能科举,不然的话想开家成衣铺子来做。”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现下跟人家合作的生意,终究不是咱们自己的。”红豆起身替叶致远脱了外边的厚棉袍叠好了,“我想自己能做主。”
叶致远沉吟一下,道:“倒也不是不行。你开铺子,对小二小三是没有影响的。至于以后……也无所谓,想开就开吧,我有法子的。”
红豆眨眨眼,偏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再看看吧。等过了年,我倒是有个另外的主意。”
“什么主意?”叶致远知道红豆素来有些个稀奇古怪的念头,忙问。
红豆笑吟吟的,“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致远眼神一闪,欺过去将人压在了身下,轻笑:“你说是不说?”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红豆腰间去呵痒。红豆腰上最是怕痒,挣扎着笑个不停。又怕那边屋子小二小三听见,努力压制着声音。不多一会儿,一张俏脸都憋得红红的,灯光下看来,更加娇俏可爱。
叶致远身上渐热,雾沉沉的眸子看着红豆,眼神深邃,就如同九月里的清潭。红豆抿着嘴,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迎了上去……
这边一片安详,赵达那边却有些愁云。倒也不为别的,上次王木匠家的,王杨氏跟赵达家的提过一次赵玉兰的亲事。说的,就是王杨氏娘家那边儿出了五服的一个侄子,也是王木匠的徒弟,名字就叫杨向南。这个人做得一手好木匠活,父母皆无,本来成过一次亲,妻子生孩子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周围的人都说,这杨向南是个命硬的,不但克父母,还克妻儿。因此上,杨向南的条件在乡下虽然说不差,但是也没有几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的。偶有那乐意的,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卖女儿似的,就是看着他光棍一个,打着暗地里的主意。
杨向南性子厚道,人却精明。谁对他真心,谁对他假意,那心里是明明白白的。当初王杨氏稍微跟他提了一下,他也没有一口应下——师娘,又是远房的姑姑给提的人,应该是错不了的。可是他的命硬,不管穿这个话的人说的真假,如今一家子骨肉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是错不了的。万一人家跟了自己,这命数再克着她,岂不是害了她?因此,也没说行与不行,只说要想想。
他时常在李家长走动,架水车的时候也见过一两次赵玉兰,见她模样还在其次,难得是身上有一种很是让人踏实的感觉。慢慢的,也就是上了心。
王杨氏瞅着他那个神色,也不像是不愿意,那天就跑去问了赵达家的。
赵达家的把这事儿搁在心里头了,今儿一听红豆要把朱娘子绣坊的活儿交给玉兰做,心里既是高兴,又有些不踏实。她怕的,是女儿如今的处境本来就艰难,若是再多多的抛头露面,以后恐怕就更是难上加难。
左思右想的,晚间等瑾娘玉娘她们睡着了,就把赵玉兰叫到了正房里,悄悄地跟她说了杨向南的事儿。
谁知道赵玉兰听了半晌不语,良久才咬着嘴唇红了眼圈摇头,“娘,这事儿不要再提了。我的瑾娘都快到了定亲的年纪,我怎么还能……”
“怎么不能?”赵达家的有点儿着急,“论年纪你才多大?过了年将将满三十!你还是小生日!怎么就不能再往前走一步?我冷眼瞅着小半年了,那杨向南为人处事的确是个老成可靠的。至于说什么他命硬克人的话,也不能全信。他媳妇生孩子时候没的,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还有他娘,明明是前两年过世的,怎么也算在他身上?玉兰子,我的意思不是让你非得这个杨向南不可。只是说,娘觉得你不能就这么孤零零地过后半辈子!”
“怎么是孤零零呢?”赵玉兰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我身边有您,有爹,有瑾娘玉娘,还有小胖。娘,我不想再走这一步了。”
赵达家的抹了抹眼睛,“往后的日子还有多长呢?瑾娘玉娘是丫头,早晚要嫁出去。小胖儿也要娶妻生子的,等到你老了,可还有谁能在你身边儿,跟你做个伴儿?你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就是赶明儿我跟你爹……心里都放心不下啊……”
她性格爽利,为人也刚强,赵玉兰从小到大,极少见到母亲伤心落泪的,慌忙掏出手帕给赵达家的擦眼睛。
一时母女两个面对着面,都伤感起来。
锦绣田园之娇娆小农女 改建宅子
不管赵达家的说啥,赵玉兰对于再嫁一事,也只是缓缓摇头,不肯吐口。赵达家的无法,也不忍心真的就逼女儿,怕她沉心,只得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你放心里吧,娘也没别的话了。”
赵玉兰把母亲送回正房,顺便推开了西屋的门去看两个女儿。瑾娘玉娘大了,不好再跟着弟弟一个屋子,已经挪到了外公外婆的西屋去住。西屋不大,小姐妹两个睡着倒是挺严谨。
屋子里还有灯光,玉娘已经躺下睡了,瑾娘却在灯光下做着针线。抬头看见赵玉兰进来,瑾娘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腼腆一笑,“娘。”
“你这孩子,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熬夜做这些吗?”赵玉兰嗔怪着,将瑾娘做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双细布的袜子。针脚细密平实,看得出是用心做的。
瑾娘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着要过年了,也该给姥爷和姥姥表表我们姐弟三个的孝心。”
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懂事贴心。
“那也别晚上做了。你年纪还小呢,熬坏了眼睛后悔一辈子。”赵玉兰替女儿将鬓边的碎头发别到耳朵后边。
瑾娘过了年虚岁就十二了,在乡下,也算的是大姑娘了。她长得像赵玉兰,眉眼细致,容貌秀丽。这一年在赵达家里生活,没有了原先那些磋磨,再加上赵达家里生活到底好些,不用如在胡家那样要上山打猪草甚至跟着下地,原本有些黄瘦的小脸渐渐白皙起来,身条也开始拔高,隐隐有了少女的风韵。
再等一两年,想来女儿就会如同一朵早春的花儿一样,鲜美俏丽。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求吧?
若不是……
赵玉兰眼神黯淡了一下。
“娘?”
瑾娘从小就心思细腻,她敏感地觉察出母亲的情绪有些不对,不由得担心起来。
赵玉兰回过神,浅浅一笑,“没事儿。娘是想着,过了年,瑾娘你就又大了一岁了。你出生时候才这么长……”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日子过得啊,真是快呢。娘现在还觉得,似乎你昨儿还是个小小的婴孩儿,今儿就成了大姑娘。”
瑾娘将头靠在母亲肩膀上,软软说道:“娘,在您跟前我就是小婴孩儿呢。”
对于女儿的亲近依恋赵玉兰欣慰不已,拍拍瑾娘的手要说话,就听见咣当一声,已经睡熟了的玉娘一脚踹开了身上的被子,露出了穿着翠绿色碎花亵、衣的大腿。
“这孩子……”赵玉兰知道二女儿一向睡相不好,替她盖好了。玉娘犹自不知,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两句什么接着睡。
“天色不早了,瑾娘你也早些睡。不许再熬夜做活了,听见没?”
瑾娘乖巧地点点头,收起了针线笸箩。
赵玉兰看着她躺下了,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吹灯回到厢房。小胖撅着屁股趴在炕上睡得正香,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蹬到了一边儿。伸手摸一摸,果然身上已经有些凉了。赵玉兰替儿子盖上被子,看着他甜甜的睡颜,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
母亲的担忧她不是不知道,也感念她替自己着想。若说自己孤身一人,或许真的会考虑再走一步。可是现在,她带着三个儿女,就不能不为他们多考虑些。毕竟,哪个人能对不是自己骨肉的孩子,毫无芥蒂地接受呢?这世上后爹后妈虐待孩子的事儿,难道还少吗?
乖巧的女儿,活泼的儿子,都是那么懂事。她怎么忍心,让这几个孩子可能再次陷入从前那样的境地?现在这样,她做绣活,瑾娘玉娘帮衬,又有了红豆给的营生,以后就算小胖上学,女儿出门子,她也并不发愁。一切都挺好,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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