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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皇邪儿
她安静沉默的就仿佛这宫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般。
“苏康!惠贵妃最近都在做什么?”
林简再次叫来了苏康,一年来,他第一次主动过问张秀惠的情况。
苏康愣了一下,如是道,
“回皇上,按照宫里的规矩,惠贵妃只有每个月初一十五才可以见到大皇子,其他时候,惠贵妃都在璇玑宫内,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苏康对张秀惠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因为每天派出去暗中监视惠贵妃的探子送回来的消息几乎都是一样的。苏康更是亲自监视了几天,与探子所说情况无二。
“去璇玑宫。”
显然,林简也有所怀疑。
即便张秀惠再安静沉默的脾气,这一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对劲。更何况她并不是赫尔若那等蠢钝无知的女人,她聪明有才气,若说她一年毫无动静,林简绝对不信。
——
璇玑宫
还未走进璇玑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严厉的斥责声,林简眉头一皱,也不许侍卫通禀,抬脚快步走了进去。
院内,尔若坐在椅子上,身前跪着面无表情的张秀惠,尔若的奶娘侍立一旁,正在教训张秀惠。
“惠贵妃,就算您是贵妃身份,皇后娘娘身怀六甲都来看你,你闭门不见就是不对!至于刚才看到的一幕,皇后娘娘定会给你机会解释清楚,为何有个侍卫会在你房里,但你不说话,娘娘自然当你心中有鬼!”
奶娘说的话让才走进来的林简面色一变,莫名的寒气涌上心头。
怪不得她一年都不曾踏出这个璇玑宫一步,原来是在里面养了别的男人!
“张秀惠!”
林简一声怒吼,尔若吓得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肚子也跟着一痛。
奶娘急忙上前扶着她。
“皇后娘娘,您小心。”
“来人!将这多嘴的老刁奴拉下去杖责二十!朕的贵妃,即便犯错了,也轮不到一个奴才教训,在什么事情都没查清楚之前,一个奴才就敢妄下定论,简直是造反!这当朕的天朝改姓赫了吗?!”
林简早就看尔若身边的奶娘不顺眼了,看起来低眉顺眼的一个老太婆,实际上这一年来不知道给赫尔若出了多少主意,包括太后薨,赫尔若在文武百官面前说的那一番声泪俱下的歌颂太后的话,十之**离不开这个老刁奴的设计。
尔若也没料到林简会来。
他要不一年不来这个璇玑宫一趟,一来就撞上她也在这里。
尔若面色发白,想要拉住奶娘,却听到苏康的声音冷淡响起,
“皇后娘娘,请不要为难属下,这是皇上下的命令!”
尔若立刻站好松开手,她现在虽然是皇后身份,可也惧怕林简真的翻脸,毕竟她现在有孕在身,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眼睁睁的看着奶娘被拖下去,就在院子外面开打。
厚厚的板子狠狠地落在奶娘身上,砰砰的声音听起来都令人心惊不已。
“这就是为奴多嘴的下场!”
林简墨瞳扫视院子,目光冷峻决然。
尔若现在一个字都不说,因为说了也没用。现在的林简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温润如水的太子爷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林简目光最后落在张秀惠脸上,见她仍是一脸平静,不动分毫,眸子直直的看向前方,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温度都没有。
“张秀惠——”
“回皇上,臣妾这一年来一直在为皇上准备一份大礼,现在大礼准备的差不多了,若皇上要责问臣妾刚才的事情,也请皇上先看过臣妾为皇上准备的大礼。”
不等林简说完,张秀惠已然打断他的话,语出平和,不卑不亢。
尔若眼睛一瞪,看似是在提醒林简,
“皇上,张秀惠明明是在拖延时间,好给那个侍卫逃脱的机会。那个侍卫还在这个院子里没有出去,只要加派人手搜查整个璇玑宫,定能找到!”
尔若一听张秀惠准备了大礼,自然坐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才逮到张秀惠的把柄,岂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皇后如此紧张作何?是黑不是白,在朕面前,白的也变不成黑的!张秀惠,念在你为朕诞下麟儿,朕就给你一次机会!”
林简表情虽然冷峻,但心下却是好奇张秀惠这闷不出声了一年,究竟是准备了什么?
“谢皇上恩典!请皇上随臣妾到这边。”张秀惠起身带着林简朝东院走去。赫尔若气不过,却又想知道张秀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刚挨了二十大板生死不明的奶娘,抬脚跟了上去。
“皇上,臣妾用了一个月时间,将东院的三间屋子打通,多出来的木料都是放在另一个屋子,剩下的两间屋子,臣妾用十六张书桌拼成一个长形案几,案几上的就是臣妾送给皇上的大礼。”
随着张秀惠话音落下,她的贴身宫女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案几上盖着的绒布。
一时间,眼前景象,令林简都为之震惊、叹服。
山川河流,层峦叠嶂,绵延起伏,壮阔秀丽。
“这是整个天朝和其他四国的沙盘?”林简还未见过如此气势恢宏且精细清晰的沙盘。但凡重要的位置都有所标注,哪怕是一条溪流,都会单独标注。
“朕怎么知道这个沙盘是准确的?”林简诧异于张秀惠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哪怕的如此阅历和能力做到如此完美的沙盘。
尔若也在林简身后张大了嘴巴,旋即却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张秀惠的表情!
这个小贱人简直太阴险了!
闷不吭声的躲起来竟然做了这么多!简直是机关算尽!
张秀惠此刻的表情与之前无异,仿佛就算是天崩地裂在眼前,她脸上也不会有任何激动的反应。
“回皇上,臣妾八岁开始,家父就安排府中管家带臣妾四处游山玩水,家父并不赞成女子长居深闺足不出户,臣妾有个习惯,每到一处就会寻到当地的沙盘,作画留念,这些年来,虽不是游遍天下每一处,却也是**不离十,就算未曾去过的地方,臣妾也会托人带来当地沙盘,绘制成画。
臣妾最初只是出于个人喜好,可进宫之后,臣妾觉得应该为皇上尽一份心,所以臣妾闭门不出一年时间做了这个。皇上请看,这沙盘上共有五种颜色。分别代表了天朝和其他四国的领土,而另有五种颜色则是为了区分道路湖泊海洋以及重要城镇和要塞出入口。至于兵力分布,臣妾自然不知,皇上若喜欢这沙盘,可带回承乾宫,再做添加。”
张秀惠一番话说得顺畅流利,就连林简都不得不认可她这沙盘做的精妙绝伦,毫无瑕疵。
“好!张秀惠!朕记你一功!”
林简从未夸赞过张秀惠,赫尔若更是不可能。这一次,赫尔若再傻也能看出来,林简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张秀惠。
赫尔若只觉得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像要随时晕倒。
她怎么忽视了,林简终究是一国之君,但凡对天朝将来有利的才是他最想要的!他是君王,不是普通百姓!如果在贤妻良母和天朝未来之间作抉择,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天朝未来!
赫尔若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步她的确是输给了张秀惠!





腹黑嫡女 540
张秀惠走了精彩漂亮的一步,赫尔若想要扳回来,就只有走最后一步了。
“惠贵妃,你为皇上准备的大礼皇上可都看到了,难不成你藏在寝宫的侍卫也是要给皇上的大礼不成?”赫尔若在林简身后怪声怪气的开口,生硬的将话题岔开。
林简注意力还在眼前完美的沙盘上,仿佛没听到皇后的声音。
“这个沙盘的底座竟然是可以分开的,一共分了几块?”林简注意到沙盘表面都已经固定住,只有底座是分开的。
“回皇上,一共六份。四国各占一份,天朝两份,京都中心位置可以拿下来,如果将来皇上想做成其他沙盘,只需要将单独一份拿下来照着做即可,也不会影响其他部分。”
张秀惠的设计可谓巧妙用心,也难怪林简会目不转睛。
“皇上,您听到臣妾说了什么吗?”
皇后尴尬的提醒了林简一句。
林简表情一瞬有些不耐,
“惠贵妃,你有何话要解释?”林简当然听到皇后刚才说了什么,但显然,眼前的沙盘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赫尔若问了第二遍,林简才冷淡的问了张秀惠一句。
“皇上,如果臣妾说,那侍卫的确是第二重惊喜的话,皇上会给臣妾机会单独解释吗?”张秀惠的话听在皇后耳朵里自然认为她在找机会gouyin林简。
“皇上,您——”
“行了!这里没皇后什么事了,难道朕连个妃子还处置不了?皇后还有身孕,先回你的寝宫休息吧。”
因为一年前坤宁宫被大火烧了,尔若一直住在慈宁宫。
听林简如此说,尔若不由愤恨的看向张秀惠,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张秀惠现在已经被赫尔若的眼神千刀万剐了。
“是,皇上。”尔若捂着肚子,不甘的退出了房间。
小腹那里一阵阵抽痛,才出了璇玑宫,赫尔若就忍不住大骂出声,
“该死的!你们留在这里给本宫打听着!看看那小贱人究竟耍什么花招!竟敢支开本宫!不就是沙盘吗?本宫也能做出更好的!”
赫尔若气的忍不住跺了一下脚,一旁的贴身宫女立刻吓得脸色大变,
“皇后娘娘!小心身体,你有孕在身。”
“都给本宫滚开!你们不就是担心本宫若有个什么闪失,你们这些狗奴才要陪葬吗?本宫才不相信你们是真心为本宫好!”尔若狠狠推开身旁的一个宫女,那小宫女顺势坐在地上,生怕尔若有个闪失,这罪名落在她身上。
“嘶!”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尔若才说完话,就捂着肚子痛苦的弯下腰。
“本宫肚子很痛 !快扶本宫回去!宣御医!快!”
尔若疼的脸色煞白,与刚才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判若两人。
——
璇玑宫大殿,就只有张秀惠、林简,苏康。
“现在可以说了?”林简眸子眯起,看向张秀惠的眼神比之前少了寒冽之色。
“回皇上,之前来的侍卫其实是令狐女官身边的隐卫。”
张秀惠说完,静静看着林简。
看着他墨瞳从平静到震惊,再到波涛翻滚,再到惊喜痛苦希望复杂的交替着。她心下,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你说什么?你跟她的隐卫联系——你知道她没死?”
林简声音一瞬危险寒彻。
这世上他应该是唯一知道令狐满月还活着的人,张秀惠又是如何知道的?
“皇上,其实这一年来,令狐女官一直都有跟臣妾联系,令狐女官始终是放心不下令狐惊烈,还有侯爷和王妃。原本一年来,令狐女官的隐卫来到这里都不会被发现,但今天因为臣妾为皇上所做沙盘完工,臣妾一时疏忽,连皇后来了都不知道。其实臣妾并不是有意隐瞒皇上,而是因为臣妾也真的不知道令狐女官下落何在,但通过这一年来的打探和归纳,臣妾发现了一定的规律,若皇上想要寻找令狐女官的,臣妾有法子能找到她。”
张秀惠一番话听在林简耳中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他和老五手下那么多隐卫去找都没有踪迹,她天天呆在这个璇玑宫里面,她能找到?
“皇上,女人的心始终细过男人,更何况,臣妾想为皇上做事,想讨皇上欢心,自然会竭尽全力苦思冥想。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相信臣妾一次。”
张秀惠表情愈发平静,是让林简看不懂猜不透的深沉。
“你有什么条件?”林简已经从张秀惠的话里头听出了什么。
“皇上英明,臣妾若直接告诉皇上令狐满月在哪里,皇上自然就直接派人去寻找,或者亲自出宫找寻,臣妾请皇上带着臣妾一起,臣妾会沿路告知皇上如何找寻,直到找到令狐女官为止。”
“你这是威胁朕必须带着你同行?否则的话,你就什么也不肯说是不是?!”
林简声音一寒,旋即抬手掐住了张秀惠脖子。
目睹此景,苏康立刻转过身去。
惠贵妃这又是何苦?本来她做了沙盘皇上很高兴,赏她是一定的。可她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皇上不生气才怪!
皇上哪里是受人威胁的脾气?
只是,苏康似乎忘记了,张秀惠握着的是一张叫做令狐满月的王牌!
张秀惠一瞬呼吸不畅,面容发紫。
眸子失神的看向林简。
这一刻,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恨意和杀气。
但她必须这么做,她已经等了一年!是她出击的时候了!
若不是今天要将沙盘拼起来的时候人手不够了,她也不会用到令狐满月的隐卫,也就不会被皇后发现。一旦被发现,她也就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了。索性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这一年来,她为令狐满月提供京都的情况,她们合作愉快,她也从来不去打探令狐满月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她也从未想过要害她,这一切都是她推算出来的。
这一年来,她发现一个很奇怪的规律。每当令狐满月的隐卫来之前的几天,宫里头就会送来有关林冬曜行踪的消息,而令狐满月的隐卫一离开,有关林冬曜行踪的消息也少了。
她隐隐觉得,柔怀王其实是一直追在令狐满月身后,每次都好像晚了那么一小步!令狐满月既然有时间安排隐卫进宫收集消息情报,自然是顺利躲过了柔怀王的追寻,而令狐满月没有消息的那段时间,自然是柔怀王最活跃的时候。
所以只要跟着柔怀王走,想办法比他快一步,就能找到令狐满月。
但这个法子她还不能告诉林简!
死也不能说!
这是她可以接近他的唯一机会了!只有跟他单独在一起,才有机会接近他。
这也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还不行的话,她想尽办法也会带着孩子离开京都,去过另一种简单平静的生活,院里宫闱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林简的手还没有离开她脖颈,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这短短一会功夫,让她觉得比一生都要漫长!但是再漫长也比不过上一世她陷害他坠崖惨死那一瞬的漫长痛苦。
谁叫她是心甘情愿来还债的呢。
林简在张秀惠眼白快要翻出之前,倏忽松开手,狠狠将她甩在一边。
“如若找不到她,朕定将你碎尸万段!”林简负手而立,气愤未平。
苏康则是震惊的转过身来。
这世上,终究还是令狐女官作用大,能让皇上明知被威胁还应允了下来。
这不知到底是惠贵妃如愿以偿了,还是将来她的悲哀。
“谢皇上。”
张秀惠跪在地上,气息粗重。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重创中恢复。
——
当天夜里,林简就带着张秀惠和其他隐卫微服出宫,宫中一切事物交给令狐鸿熹、张阁老,尚敬平三位大臣主理。大皇子则交由皇后看顾,若有任何意外闪失,皇后都难辞其咎。皇后虽然恨不得大皇子出事,但既然是林简交代给她的,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管是谁要伤害大皇子,到头来,林简都会算在赫尔若头上。
尔若这次是打掉牙齿吞进肚子里,还要时刻提防其他人想要谋害大皇子嫁祸在她身上。
尔若知道林简带着张秀惠微服出宫,原本就不稳定的胎气更是出了几次险情,御医开了方子,接下里的一个月,尔若都要卧床养胎,就算要生气,也只能在床上躺着生气了。
——
五天后,秀水镇
传闻中将要出现的悍匪一直没有动静,整个镇子四周风平浪静。
越是如此,越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林冬曜站在客栈二楼看向未知远方,杨晓黎在门外低声禀报,
“主子,今儿都巡视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土匪的踪影,土匪也不曾派出探子打探消息。”
“我总觉得这伙土匪就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其实早就来了,只是五天前我们突然出现,他们才躲了起来。这伙悍匪并不简单,能等了五天不出击,小心提防。”
话音落下,他正欲收回视线,却见之前医庐的女医师正从楼下走过,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
林冬曜视线定定落在那一抹翩然蓝衣的纤细身影上,旋即痛苦的阖上眸子。
根本就不是她,那天他怎么会看走眼?
如果那天没有看走眼的话,他也就不会在心底升起那么大的希望,继而希望又彻底无情破灭。
“主子,宫里送来消息,皇上微服出巡的路线似乎是朝我们这边而来,不过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赶过来。”
杨晓黎继续禀报。
林冬曜是不想跟林简碰面的,一旦林简来了这里,林冬曜也不会等土匪出现就会离开了。
“继续跟踪。一旦他来了,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还有,这几天逐渐撤了镇子内外的隐卫,就是巡视也由一天三次改成一天一次,三天后,巡视改成三天一次,七天后,如果土匪还不出现,就撤了所有隐卫。”
林冬曜如此吩咐,杨晓黎先是一愣,继而明了的点点头。
“主子,您这是要用一招瓮中捉鳖?”
“只用一招瓮中捉鳖还不够,这伙土匪必定少不了一个扛大旗的军师,但军师始终是军师,冲锋陷阵的话还是要站在后面。你去准备告示,一会就贴上,告示内容就写明最近朝廷大力围剿土匪,大获全胜,朝廷早有先见之明,派出密探隐匿土匪之中,伺机行动,终有所收获。”林冬曜如此说,杨晓黎顿时眼睛放光。
主子这一招倒是够绝的,告示一出,土匪势必会派人乔装成百姓打探消息,若有了怀疑对象跟踪之后拿下审问便知。
“若捉到了土匪的探子关押起来,土匪还会派人再来,这次来的人就放他们回去,不过要在他们面前演一出戏,让他们自乱阵脚。”
林冬曜补充了几句,杨晓黎连连点头。
“属下会做了,这就去准备。”
等杨晓黎退下,林冬曜却是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前,神情萧瑟落寞。
他能调动得了天朝数一数二的隐卫,他熟读兵书布阵,可这些现在又有何用?
连他心爱的女人最后一眼都见不到。
在外人眼里,他运筹帷幄或许还是以前的林冬曜,但心空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
与此同时,同一条街道,斜对面的医庐二楼。
满月从敞开一半的窗户看出去,客栈二楼那一抹修长挺拔的背影,但从感觉上来看,气势与之前说话时完全不同。
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竟是如此落寞黯然。
可她答应过太子,也是现在的皇上。
若他的血最终能救了他,这一生,她令狐满月都欠了林简一个大大的人情,他不用她以任何代价偿还,唯一的要求就是再也不能见林冬曜。
一年前的一幕,而今想起还是如噩梦一般萦绕心头。
她以为自己可以坚持陪着林冬曜走完最后一刻,但当那场预演的死亡大戏上演开始,她就害怕了。
即便两世为人,她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如果能不择手段的去救她喜欢的人,她也会犯错,也会不顾一切。
只有到了最后一刻才懂,想要平平静静的陪着他走完人生,本不可能。
所以她伤了林简,害他险些丢了性命。她没办法再留下来面对对她信任有加的林简,她宁可让世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也不知该如何留下来面对其他人。
她做不到在林虎泉和令狐惊烈面前撒谎,说她从未伤害过林简,说她即便为了林冬曜,也不会去伤害任何人。她终究也会成为曾经她所不齿的卑鄙小人。
当林简可以坦然面对她伤害他的那一刻时,她整个天依然塌了下来。
在他的信任和付出面前,她渺小且无耻。
“主子,刚收到消息,宫里皇上微服出巡,似乎是朝这边的方向赶来,若一直来到秀水镇的话,预计十天可到达。”
隐卫在身后低声禀报。
满月身姿不动分毫,视线仍是锁定对街那一抹黯然落寞的身影。
“我早知道,张秀惠不是一般女子,只是没想到,她对林简也是如此执着。她迟早会猜到我在哪里,吩咐下去,三天之内离开秀水镇。”
满月突然下令,身后隐卫不由一怔。
“主子,可王爷的人都还没撤走。”
“无妨。让替身演一出戏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们趁机离开。不能再等下去了,昨儿送来的消息说了,林简是带着张秀惠一同来的,张秀惠必定是掌握了我的行踪,才会带着林简出宫。三天内,找机会离开这里吧。”
满月语气淡淡的,眼底却闪过一抹忧郁。
这一年来,这是她最近距离的一次跟林冬曜遥遥相望,一直都是她走在前面,到了一处,躲起来不露面,而他追查到疑似是她踪迹时,大多时候她都离开了三天左右。唯独这一次,他快的有些离谱。
也许,这也是上天安排。
她来的时候一段道路坍塌,绕了两天山路,而他却是声东击西,从另一边来的秀水镇。
正正好好相遇在这不大的地方,一条街相隔,他不知道,她一直看了他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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