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妃

此举势必引得杨世遗不高兴，不过那也没法，谁让他和我商量都没有便来了这么一招，这岂不是逼着我就范？想的容易。
凉凉的一笑，我微一思虑便回了房。那日晚间，杨世遗收到了一封长信，出自我手。
上书：
吾兄亲启：非吾不愿依附，亦非不愿相伴，实乃有不得已之苦衷。身边有婢三人，乃都是吾之心爱之人。此三婢，兄亦见过……
如此，兄可知，秦漾实乃不喜男子，望兄成全！
秦漾敬上。
这封信的意思便是，不是我不愿意依附于你，也不是我不愿意陪伴在你身边，实实在在的是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身边的三位婢女，你也是知道的，其实她们才是我心之爱之的心上人。如此，其实我便是一个磨镜，只爱女子不爱男子，只希望你不再纠缠，成全我！
此信是我再三的琢磨之下才写成，是以，我对之满意的很。
那封信之后，很长时间杨世遗那边都没了音，我以为是那封信起了效果，百般放松之下，却忽而的就有了些失落。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没去见鬼王，鬼王倒是很屈尊降贵的来见了我。
于一天夜里，我半梦半醒之间，便觉得有一个人影坐在我的书桌边。猛然间惊醒，坐起身子却是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具。
他听到这边的动静，面具下的眼眸便是冷冷的向着我看来，相顾无言。
须臾，还是他先开了口，语气不善，“秦漾，你好大的胆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默了一默，便慢条斯理的开始穿衣，“鬼王说笑了，秦漾的胆子一向小的很，怎么可能说变大就变大？”
他眼神从我的脸上乃至全身一瞥，手指便是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轻敲，语气难辨，“擅离职守，目无尊卑，本王倒是不知谁人将你教成了这样！”
我正好坐到了床边准备穿鞋，闻言便是眼眸一转看向他，唇角微弯着回道，“若是没记错，教秦漾的便是鬼园中的窦师傅。怎么……如今窦师傅还好么？”
说这些话的时候，脉搏是在突突跳的，不是不紧张，不是不害怕。只是不能让他知晓。
我想离开漠北，第一个要做的便是不再怕他。
他的脸掩在面具之下，我不知晓他现在的神色，却知他不高兴了。周遭的气氛陡然下降，我抚了抚额，索性连鞋都不穿的便走到他的面前。
与杨世遗给我的感觉不同，面前的人，是漠北军团的首领，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也是我生平第一畏惧的人，在他身边，我只能感觉得到阴森寒冷，不能呼吸。
他抬眸，眼眸如冰般的看着我，嘴唇轻启，却是只吐出了两个字，“跪下。”
我不是一个迂腐之人，所以知道何时该哭何时该笑，只是有时脑筋转不过弯会犯个傻。桌上燃着的烛火晃了两晃，眼前便有些发晕，许是还没睡的太醒，我听到自己轻飘飘的开了口，“我不愿。”
他敲打桌面的手指便是一顿，我眼眸一抬不怕死的重复，“我说，我不愿。”
话音落地的时候，眼前忽而便出现当年在河霭城见到过的画面。残缺的肢体，遍地的血。脑子里模糊的只剩一个念头，也许，我会变成那样。
他手轻抬，我的锁骨处忽而便是一阵疼痛，耳边是他的声音，冷漠的很，“你说什么？”
这点疼比起‘失魂引’发作起来的痛差之甚远，所以我依旧嘴硬，“回禀王，秦漾说不愿。”
同样的位置又是传来刺痛，我微低头，这感觉便像是有针扎进了骨头。他的声音便是又低了几分，“秦漾，本王问你，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额上有汗水渗出，我吸了两口气，声音软的不能再软，“王，我倦了。花叶殁了，现如今官惜月也不见了，恐怕秦漾真的不适合做头领……”说到这里，我竟有些想发笑。
眼皮轻轻一眨，我便是看向了他，“放过我吧。”
他周身的冷气已然散发的淋漓尽致，我便觉得动都不能再动，锁骨处同样的地方疼痛加剧，我知，他在惩罚我。
同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含着内力，“跪下！”
他的怒气太盛，重击之下，我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眼睛一闭，狠狠的弯下了膝盖！
眼前的光线晃了一晃，他站起了身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我。我低眸不动，半响，他却是俯下了身，伸手用力的捏住了我的下巴，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想背叛我？”
太过于狠厉，我便不自觉的咬住了唇。
他的眼眸便在我的唇上一扫，须臾却是眯着眼轻声道，“你与无奇睡了？”
如此近距离，我的脸色已然苍白的很，耳边听到他的问话，忽觉有种被侮辱的难堪。只挺直了腰背，盯着他的眼睛回答道，“没有，我与杨大哥清清白白。”
他唇角明显的弯起，我微怔，忽觉荒谬的很。
下巴处的疼痛渐消，他的手却是顺势的勾住了我的脖颈，直直的将我往前一带便摔进了他的怀里，“如此，你还是处子？”
心里惊得很。
我知他对我根本没有所谓的情义，但是他此言，却让我觉得他想我做他的女人。鼻间闻着的全是属于他的气味，陌生冰凉让人害怕。
全身的血液如同冻住了一般。
他将我轻微的推开，看着我的眼睛，又问，“你是处子？”
这次的语气加了些微的认真，似乎非要我亲口回答了才算。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此言已算轻佻过分至极。
一时间，我脸上的神色只能用‘羞怒’二字概括。
他却似乎理解不到我的情绪，只双眸紧紧的盯着我，连带着握着我肩膀的手都用上了力。
我默默的握拳，闭着眼点头。桌上的烛火已经摇摇曳曳，烧到了尽头，便像是一口气都能将之吹灭。他像是不满意我的回答，戴着面具的脸轻轻的往前，嘴唇便是附在我的耳边微启，“我让你亲口回答！”
脸色恐怕早就从苍白转向了通红，狠狠的咬牙，睁眼看他，一字一顿，“回禀王上，秦漾是处子！”





漠北王妃 第81章 难以下咽
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屈辱的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厉害。
我盯着面前的人，恨不能一巴掌拍碎那张面具，再用力的抓破面具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身子微动，却是靠近了我，下巴将将的放在了我的肩上便轻声开了口，“如此，甚好。”
这般状似相拥的姿势让我很不习惯，全身僵硬之下，他却是又低低的开口道，“无奇喜欢的女子，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我微偏头，便看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脑子里突兀的便想到，若是在上面添两个牙印，也不知道会不会更好看一些。
不知他如何知道我是杨世遗喜欢的女子，只是在眼眸闪动间，我压下心中的愤恨，极其平静的回了他，“恐怕要叫王上失望了，滋味一般，更或难以下咽。”
钳制着我身子的肩膀忽而便是动了动，耳边是他凉凉的笑，略带嘲讽，“你尝过不成？不然怎的知道难以下咽？”
我漠然，不语。
眼前的人见我不回话，越发得寸进尺，忽而便是起身一弯腰将我横抱起，接着便是向着床榻走去一边低着声音道，“长夜漫漫，我们不妨找点别的事情来做。”
他口中别的事情可想而知，慌神自然有，但是不能解决办法，我让自己镇定，抬眸看他的眼睛，“王上莫不是饥不择食？连对自己的属下都要下手！”
书桌到床榻距离不远，我的话音一落，他已然将我抛到上面，毫无防备之下，背脊便疼的厉害。
顾不得疼痛，我迅速的起身跪坐，脸上是满满的的警惕，冷着声音开口，“您这般，岂不是让对你忠心的人感觉心寒？”
他的眼神本来在我的脚上，听到我的话便是低低一笑，“忠心？谁？你么？”
我抿了抿唇，抬眸瞅他，“自然，我只是其一。若您继续下去，恐怕再无任何人敢为您办事，请三思后行。”
诚然，我说这话纯属违心之言，奈何此等情况之下只能如此。
他往前，很是自在的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倒，一边冷笑着开口，“夜间，你便是女人，白日里你便是属下，有何不妥？”
力气不够，我仰躺着，深深的吐了两口气便是清冷着眸子瞅他，“王上真是打的好算盘，您要是真想要女人，不若，我现在就去找两个够妖够媚的，保证伺候的您舒舒服服，可好？”
若是平时，这话我是如何都不会说的。
只是遇到了流氓一般的人，只能用流氓的思维去与他沟通。
狰狞的鬼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更让人打心底里觉得渗得慌。他听到我的话，却是伸了手，冰凉的触觉从脸颊处传来，我皱眉，他的手指便是顺势的滑到了我的唇上，用力的一压，低笑着开口，“秦漾，你错了，我只不过是想尝尝你的滋味，顺道让你也尝尝自己的……”
奈何他犹不收敛，我瞬时便觉浑身的汗毛立了起来。
鬼王此人一向是个心狠手辣的，当年屠城时我便知晓，如今不过是亲身体会而已。
他不说话，我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一只手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却是借着衣袖的遮掩迅速的摸到了腰间，那里，有我的药包。
按住他手的地方，恰好是在腹部，他也不动，只有意无意的在我的小肚子上轻抚，放开不好，不放开也不好。
双眸对视之际，他眼神里的灼热很是让我心惊，我稍一琢磨便轻声开口道，“王上这般，无奇太子定会不喜，他未曾到手的东西若是被漠北的人得了……别的不说，便是漠北军团想要入主中原一事恐怕也会被人看穿，到时行事怕是多有不便。”
须臾，没有应答，隐约的便听到他偏着头呢喃，“一个废话如此多的妇人，也不知晓无奇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此事，我也无解。我只知，如此拖延说不定便能让他消了兴趣……或者，忽然会有什么人来打断。
毒针在药包的第二层，我刚刚不着痕迹的将手指伸进去，眼前的人却是一起身，快速的将我翻了个个，接着刺啦一声就将床边的青色蚊帐给扯了下来，还没待我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黑。
他用那扯下来的纱布遮住了我的双眼。
看不清东西容易让人不安，我刚要伸手扯下，却发现他已然将我抓的紧紧，顺道的也缚上了东西。
这般姿势，脑子里只模糊的想起了一个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我便是那待人品尝的鱼儿，无助至极，恐慌至极。
耳边听到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不敢动弹的同时，唇上便感觉被人轻轻的一触……
硬生生的我便觉得颇有些恶心，无法言说。
他抬头，声音沙哑的厉害，“女人，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什么，周旋于北国世族之间，游刃有余么？”
我答不上话，因为他竟将一只手指伸进了我的唇里。狠狠的咬他，他不为所动。
他将我的身子轻轻的揽起靠在他的怀里，我声音有些抖的便低着声音哀求，“放开我！”
他却恍作未觉，低着头在我的脸颊上重重一咬，模糊的开口，“秦漾，你要知道，你只是一颗棋子。”
呼吸有些困难，我闭唇不语。
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却是，不知现在我这副狼狈模样，那些暗卫有没有看到，不过想来他们也不会帮我，包括离儿和楚扇，毕竟，他们也是漠北军团的人。
自嘲的一笑，关键时刻，我居然才发现能舍命救我的人寥寥无几。
我侧过脖子想躲开他在我颈边散发着热气的呼吸，一边便是有气无力的开口，“我知我是棋子。”
他没理会我弱小的反抗，低了头便是又在我的脖子上重重的咬了一口，“你知？”这语气里颇多的嘲讽。
咬的太重，我甚至能感觉到牙齿进到皮肤里的钝痛，我不语，他接着便是又淡淡道，“秦漾，你可知，如今，你已是弃子，无人要的弃子。”
脉搏陡然一跳，周遭的声音便如同全部消失了一般，只剩下嗡嗡的响声。无用的弃子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显而易见。
他再也没有言语，直接的将我放倒，天旋地转间，眼前忽而闪过杨世遗的脸，再接着却是王郎的脸，他说，若是我思他念他了，便叫他的名字。
他说，也许，他会就这么出现。
我觉得，我是想他了，因为我叫出了他的名字，在鬼王俯下身子之前，我开了口，轻轻的唤，“王郎……王郎……”
如同魔怔了一般，在黑暗的世界里，我只记得喊这个名字。他虽然坏，可是却不会这么欺负我，也不会说我是弃子，更不会说我无人要。
他只会无奈又不正经般的喊我毒丫头，他喂我他的血，他告诉我离开了他，我会死。
如今，我似乎真的要死了。
没有一点的侥幸。也许，早在当年河霭城的时候，我就该死了。老天爷只不过多给了我两年的时间。唔，还有秦佑，到底我也还是没有见到他。
王郎定知道他的消息，下次吧，如果我还能见到他，定要问他秦佑现在在哪里。
脑子里几近所能的胡思乱想，那些被我忽略掉的，刻意忘记的，走马观花一般的出现。
嘴角传来疼痛，血腥味蔓延，铁锈一般的味道，模糊的便想起了那股香甜之气，是王郎身上的，原来，除了他的血，我便是连我自己的都不喜。
身上的人尤爱咬人，已经数不清被他咬了多少口。
只觉得他的牙像是狼一般的锋利，所过之处必见血。
我嘴里还在呢喃着唤着王郎，他已然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夹杂着怒气的声音沙哑着响起，“你唤谁？”
大抵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和女人亲热的时候不论是不是喜欢她，都不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心里忽而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反正我也是没人要的弃子了，何故要让他再高兴了去。
清冷了声音，我冷笑着便开了口，“我在唤别的男人，即将**的时刻，我思他念他难道也不可以？已然是一颗弃子了，莫不是王上小气的便连我念两句心上人的名字也要管？”
没有言语，眼前蒙着纱布，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不安的情绪迅速蔓延。
手被绑的太紧，我动了动身子，耳边便听到他颇为怪异的声音，“你说，你有心上人？”
我不语，沉默的反抗。
他轻声的冷笑，手指在我的脖颈处轻划，“想没想过，我若是将你就这么衣衫不整的扔到大街上，莫说你的心上人，随便哪个男子，谁还敢要你？”
到底，不管我唤了多少声王郎的名字，他也终究没有出现，我闭了闭眼。他便是又使劲的一掐我的脖子，冷冷开口道，“或者将你送给哪个缺女人的男人玩两天……残花败柳之身，啧啧，想着便觉有趣！”
万籁俱寂的后半夜，只有彼此的呼吸。他的话音一落，三丈外的门后忽而便传来一些响动，那里有人！我身子一顿，手不着痕迹的开始扭动。他自然也听到了那里的动静，却没有起身也没有开口。
身子隐隐有些发热，额间便冒出了些汗水，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便慢慢的轻声开了口，“万事皆有因果，被如此对待，秦漾只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你什么都没做。”他的声音说到最后竟带了几丝的戏谑。
绑着双手的绳子有了松动，我将身子转了个方向，轻缓着口气冲着他开口，“今夜过后，王上会将秦漾如何？”




漠北王妃 第82章 如此背叛
他许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到我的问话半响没有动静，我蹙眉间，再下去，天亮之后恐怕我真的只能自尽而死了。
万般计较之时，他便开了口，带了些漫不经心，“也许会将你送给无奇……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去处给自己？”
将我送给杨世遗，羞辱我么？我咬唇，耳边便传来他凉薄的笑声。
怒极反笑，我便也弯了唇角，“也许，王上该将秦漾扔到大街上！”
他一顿，便是暗哑着声音回道，“既如此，便如你所愿！”
门外忽而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王上，有客来访。”
是秋末，居然是他！
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异样，正常的仿佛刚刚才来一般。我紧绷的全身陡然一松，身边的人没有答话。
秋末的声音便又隔了门板传了过来，沉沉的，“禀王上，客人说时间不多。”
如此，我便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动，须臾却是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开口道，“来的可真及时，你说是也不是？”
我自然不会回答。
一阵凉意，却是他起身后衣带翩飞间带起的风。
门被人拽开，又被人重重的合上。毋庸置疑，我现在的模样定是狼狈至极，此时此刻无论如何我都是不想让人见到的。
挣扎着往开蹭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奈何出了一身汗它还是原先的模样。
扭动的累的时候，耳边便是突兀的传来一个轻轻的脚步声，身子一顿，心里便一阵不安，难不成他这么快就回来了……顿时，眼前本就不明的世界更觉黑暗。
门被人推开，又被掩上。
那人行到我的跟前，却半天都没有动静。
我将身子背了过去，觉得不至于春光乍泄了才低低的开口道，“是谁？”
细微的呼吸声，不是鬼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便又有些胆寒，须臾，我便试探的开口道，“离儿？是你么，将我解开吧。”
多少有些不确定的，先不说是不是离儿，便就算是，她恐怕也不一定站在我这边的。
过了一会，耳边才传来了动静，那人跪坐在了床上，手指在我的胳膊上轻轻一划，毫不掩饰的声音便带着颤音的传了过来，“你是女子？”
他那一下纯属试探，男子的皮肤与女子的皮肤再如何都是不同的，更何况现如今我如此狼狈，性别一目了然，他的问话只不过是想再确定一下。
更甚至，那声音里面的颤音也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事实让他太过于震惊了一番。
九岁，十岁，十一岁？
他的年龄，我总归是记不太清的，只是此刻，我竟然有些庆幸当初我那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幸好，当初救下了他，也幸好，让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没有回话，他一时竟就有些呆了去，只低低的呢喃着重复，“你竟是个女子……你居然是个女子……”
这句话反复说来，便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按时间来算，此时大概已要天亮，如此，我便不得不打断他梦呓一般的声音，“秦思归，我是女子。”
他的声音一停。没有时间再罗嗦，我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手，一边示意他帮我解开，一边迅速的开**代，“如此对待我的人，整个清风阁包括我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从今以后，无论是离儿还是楚扇，你通通不能相信，你只要也只能信你自己。”
他将遮着我双眼的纱布拽下，没有下一步动作，却只是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地开口，“为何？”声音语气皆恢复了正常。
我一时无语，只尽量将身子侧趴着，一边琢磨着回他道，“因为我要走。”
他依旧没有伸手解绑着我的绳子，睁着一双大眼，眼眸明灭不定中慢慢的开了口，“你要走，我为何要留下？”
此话说的，倒像是我说了一句多么无理取闹的话似地。
他见我不开口，身子往前了一倾，执着般的又问，“你要走，我为何要留下？还要去提防这许多的人。”
秦思归便是再小，好歹也是个男子，这般我又是睁着眼睛，双眸对视之际，便觉得有些臊得慌，听的他的问话，稍一犹豫便试探的开口道，“不若，你难不成想跟着我离开？”
他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不再纠结于离开和留下的问题，伸了手来解我手腕上的绳子。
终于得了自由，甩了甩颇为酸痛的手，抬眸却见他还是紧紧的盯着我，一直冷漠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好奇，我便是脸色一黑，小声的呵斥道，“你娘亲是如何教导你的，女子穿衣也是你能随便观看的么？”
几乎是话音一落，我便意识到了不妥。
他娘殁了，而且生前似乎也是个头脑不清楚的，说起他娘亲无疑是戳他的伤疤。
果然他的脸色暗了一下，随即却是若无其事般的盯向我胸前已解了很多的长布，少顷，低低开口道，“女子都要穿这个么？难道不会不舒服？”
顿时，先前的愧疚烟消云散，瞥他一眼，语气不善的吩咐，“去，门边站着，我不唤你不许进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知晓我的女子身份后，他对我的态度也不像从前恭敬有礼，胆子不仅大了许多，此番听到我命令也不立刻执行了。只盯着我的眼睛蹙着眉开口道，“我怎知，你会不会自己悄无声息的跳窗跑了？”
我嘴角一抽，这是将我的人格都怀疑上了么？我拽过一边的薄被遮在身上，一边坐起了身子看外面的天色，滴漏上显示已到寅时，再一个时辰，天便要全亮了。
见他还是一脸不信的望着我，我便是眉一挑，淡淡开口，“跳窗么，你知晓这是几楼？”
他稍一停顿，低了头回道，“二楼……如此，我便先去外面了。公子收拾好了，便唤我一声。”
我不语，他便下了床榻，再三的看了我几次后才乖乖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