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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观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再说
哎。
小自闭睡觉要贴着墙、偶尔钻衣柜、必须有一条腿搭在被褥外边儿这些细节他都注意得到,怎么到了路见星那儿,自己就只剩下一个“怒”了?
盛夜行有点挫败。
不过盛夜行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师生二人的互动给吸引过去。
翻到“哀”,是一个小人儿正在流泪的表情,路见星想也没想,直接说:“回家。”
唐寒没多说话,又换了个“乐”。
这回路见星想了好久。
他抓过打分的红笔在小人儿的眼尾下杵了个红点,盖上笔帽,垂着眼眸,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他才说:“想对一个人好。”
唐寒乐了。
她作为这群青春期大男孩儿的老师,第一反应就是路见星有了喜欢的人,但这种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是研究过课题的,国外有好多对生活在一起的自闭症夫妇大多都还难以理解一个“爱”字,但对方又的确和自己如此密不可分。
接下来的正式面试并不难,无非是问一些生活上的问题。
比如“你们前天去吃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在社交网络上认识新的朋友”、“觉得自己的状态如何”、“每天渴望独处的时间是多长”等等……
唐寒还记得路见星刚刚到校时,曾在办公室里一个人趴着不动,根本不愿意沟通。
不管谁靠近他,他都只有一句话:求你,让我一个人待着。
当唐寒问到“最想和搭档说的一句话”时,盛夜行率先抢答道:“不要钻衣柜。”
路见星瞥他一眼,嘴角弯弯,“牛奶糖要化。”
“什么?”盛夜行一时跟不上小自闭的脑回路。
“牛奶糖,”路见星眨眼看他,“不能床头。”
唐寒开始当翻译了:“是说牛奶糖不能放在床头吗?”
“中午,”路见星指了指窗外,“阳光。晒会化。”
“嗯?你什么时候给我拿牛奶糖了?”盛夜行愣了会儿,心想好像昨晚上小自闭是有点儿鬼鬼祟祟的。
路见星但笑不语。
看路见星不说话,盛夜行开始在唐寒面前翻小帐,“对了,路见星,你还没跟我说你钻衣柜的事儿。下次咱能不钻了么?一到晚上,稍微做点儿梦你就钻衣柜了。背贴着墙睡觉还不嫌凉?”
路见星:“锁。”
盛夜行:“啊?”
“有本事,”路见星说,“你锁了啊。”
“操,有点儿脾气啊……”
盛夜行感叹完之后又不知道接一句什么嘴。
路见星晚上睡觉没太多安全感,这有什么办法?
他养成了钻衣柜的习惯那就只能钻衣柜啊。
未必还能钻到我床上?





特别观星 23、篮球赛。
第二十三章
考完试,唐寒拿过纸笔,给盛夜行和路见星都打了不低的分数。
分数往下批注道:缺乏准确互动、对药物控制力不强、对课程积极性不强。
其实这三条指明的都是盛夜行。
路见星在某些方面理解不了也难以感受,但是盛夜行不一样。
他除了躁狂状态,平时情况和常人无异。
偶尔,盛夜行会表现出一些对自身状况的“夸大”、“信心”,这些都是他自己所认识不到的。两年来,盛夜行自从明白了自己有这个问题后,干脆就将这种情况纳入了原本的性格之中。
考试花了半个上午的时间,结束后各班就不上课了。
只要不上课,操场往往站满了人,玩儿篮球的、踢足球的,各项体育运动都有人参与,站在旁边围观呐喊的,往往就是那些运动协调能力都有缺陷的学生。
路见星对“团队合作”无感,更别说参加这些活动,只是像以前一样站在没有人的地方看,或是操场墙边儿,或是球场旁的树荫之下。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爱上了被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
伸出手掌摸一摸袖口,校服都被晒得发烫,热热的,在冬天像暖手宝。
盛夜行。
他默默在心底念着,眼神往球场上瞟了又瞟,好一会儿才将目光锁定在第一个场子上的人身上。
个儿高的男生难免都会打球,市二高的男生也不少,再加上校队都穿球衣,场上十个人混杂在一起,换了谁都得瞅好一会儿才看得出来谁是谁。
路见星的追视功能有缺陷,为了看清人,难免往前多走几步。
他无法判断远近,脚下一不注意,差点儿磕在花坛边。
紧接着一声尖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篮球猛地砸上他旁边的杆子,再反弹回场内。
场边翻计分牌儿的同学喊起来:“刚刚出界了!这一趟重新发球!”
盛夜行踮着脚回一个投球,瞥到场边差点被砸到的是路见星,直接抬手对裁判喊:“停一下。”
“老大,我们这球回防传得正好呢。”顾群山嘀咕。
“停一下。”
“老大……”
“事不过三。”
盛夜行运球后退着跑,指了指球,再指指自己:“我说,停一下。”
“行,”顾群山回跑,朝队员喊,“都休息几分钟!”
把球带着跑到场边,盛夜行看路见星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那儿,突然有点儿心疼。
那种感觉不知道如何形容——
所有人看他,都只会觉得他是个高冷不爱搭理人的男生,除了成绩好点儿、长得好点儿,没有什么别的优点。
但没有人愿意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被了解。
甚至在早餐摊前被老板笑着问一句“好不好吃”,他都会高兴好久。
路见星的眼神没什么焦距,飘飘忽忽地不知道在看什么。盛夜行刚跑过去,他才算有了点反应,怔怔地看着已经跑到自己跟前的人,没说话。
“站这么近看什么?嫌校医院急诊窗口太少了不够你挂的。”
盛夜行脾气上来了说话特凶,刚歇口气儿,又说,“这儿是篮球架,一比赛对方就把球就唰唰唰往这边投,他们技术又不行,万一谁力气小了,那不就是往你身上砸么?”
路见星:“……”
他看了看盛夜行锁骨的汗,伸出手往盛夜行耳畔扇了扇。
怎么冬天还能跑这么热?
篮球有那么好玩儿?
大声和队友说话传球是什么感觉?
他有好多话想问,但并没有开口。
盛夜行被他手掌扇起来的微风舒服得微微一愣,“你做什么?”
“热。”
路见星说,“看你热。”
盛夜行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我看你也热。”
面对路见星满是问号的眼神,盛夜行决定不给他解释这之间的“奥妙”,直接指他们对家的球框,说:“路见星,你看那边的篮筐,看到没?”
“嗯。”
“你站那边儿去,”盛夜行推他,“站我要投球的那个篮球架下去。我是我们队小前锋,进攻都是我,我会不停地得分投球。”
路见星像是在询问:所以?
“你站在篮球架下面,我保证……”
盛夜行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每颗球都进。”
他说着,去抓路见星的手,做一个大拇指鼓励的手势,强调道:“你看我一进球,你就朝我比这个手势,好不好?”
唐寒老师说了,要增强互动。
所以,自己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
“如果,”路见星笑了一下,“没有?”
“我要是落了那颗球砸到你了,你就……今晚可以钻衣柜。”盛夜行开始签口头协议。
路见星说:“电热毯。”
“嗯?什么电热毯?”
“电热毯只有一个,”路见星比了个“1”的手势,“我们,两个人。”
盛夜行:“对,所以呢?”
路见星:“一起用。”
盛夜行:“……”
一起睡觉?
这什么剧情?
想了好一会儿,盛夜行点了点头,突然有点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球了……而且李定西这小子最近老回他市里亲戚家,万一那天晚上回来看到自己跟路见星睡在一块儿,会不会被吓到晕过去。
算了,谁他妈在乎。
再次返回场上,路见星已经站在了盛夜行要投球的那一个篮球架下。
接过发球,盛夜行球技狠准稳快,打篮球讲究快攻战术,直接传球后一条龙以破竹之势攻入下路,杀得对方球队直接犯了怵。
在连着四五个快攻进球之后,盛夜行才有力气歇下来,朝路见星看了一眼。
路见星挺乖地站在那里,偏偏却有种生人勿近的架势。
目光一撞上盛夜行的,他慢慢举起手,朝盛夜行比了个“你真棒”。
真的。
就是这么一瞬间,盛夜行忽然明白了一句话。
以前他总听人说,男生在篮球场上进球之后,他第一个看谁,他就是在乎谁。
顾群山不知道这两人其中的问题,看路见星也站了挺久,直接招呼道:“路哥!你别搁那儿一直站着,来这边,来坐着翻计分牌行不行?”
他吆喝着,看了一眼盛夜行以征得同意。
盛夜行点点头:“让他去吧。”
路见星去计分牌边儿坐着,顾群山和李定西又满身汗地跑过来,两个人激动得上蹿下跳。李定西给路见星加油鼓气道:“兄弟,你听我喊就行!我让你翻蓝队,你就翻蓝队,我让你翻红……”
“哎呀,行了行了你闭嘴。”
顾群山解释道,“路哥,翻下就是多记两分,这个知道吧?”
路见星点头:“嗯。”
解释完毕后,两个人又回到了场上说开始发球。
虽然就是课余的小比赛,但因为路见星今天来观战了,盛夜行难免开始认真起来。他一认真,校队里还没谁打得过,只得眼睁睁看着盛夜行把比分拖开。
可是一场篮球赛足足几十分钟,一个人没有足够的体力跑完全场,盛夜行这打到第三节已有些疲累。
对方的比分逐渐咬紧了追上来。
李定西看盛夜行运球到篮下来了个突破,朝路见星喊:“路见星!加翻两分!”
正襟危坐的路见星点点头,伸出手翻了两分。
他盯着计分牌看了会儿,突然又多翻了四页,加四分。
“哎,”顾群山看一眼场边的计分牌,喊道:“路见星你是不是翻多了!”
场上的人都停下来。
“啊?”
“什么情况?”
“搞什么,”校队有个男生边跑边说,“现在比分应该是43比46,怎么变成43比52了?”
“对啊,翻错了吧?”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知道路见星在想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又翻了两页。
李定西愣着跳起来跑动,“路见星你多翻了六分!快翻回去!”
“多少?”盛夜行在篮球架下拎了一口矿泉水喝,拧紧瓶盖朝身后问。
李定西接到球,开始朝队员回传,“六分!”
“行,”盛夜行扯了扯球衣,向队员喊道:“球回给我!”
“老大你……”
顾群山还没懵过来呢,心想着这事儿坏了,路见星挺有想法啊?
“乱翻牌子这等会儿把分减下去也就没事了啊……”顾群山说,“还来劲?你手不酸?”
“还行。”
盛夜行擦了汗接过球,看了路见星一眼,慢慢地把球运到场边三分线外。
接着,他一踮脚,手臂使力将球推投而出——
球砸上篮板,再从篮筐落进。
“三分。”盛夜行朝对方队员比了个“3”。
盛夜行这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打控球后卫的队员直接在后场抄截了对方的发球,再用力长传给盛夜行,后者接球跨出三分线外,一个后退步。
“唰”地一声——三分又落网。
盛夜行喘着气小跑到场中央,给对方手势,“六分。”
自家球队一群队员在场上互相乱放电,开始喊:“double kill!”
“我操……”
李定西跟着球队阵容边跑边嘀咕,“这他妈也行……”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路见星又翻了个两分。
盛夜行迅速接球,趁着对方队员的打手犯规动作,投球得分,拿了个“2+1”。
李定西已经沸腾了,冲路见星喊:“路见星!再翻一分!”
乖了,路见星这下翻了一分。
然后安安静静地盯着场上。
盛夜行又看了他一眼。
路见星没太明白盛夜行的行动,只是觉得翻牌子好玩儿。
没坐几分钟,他翻得累了,朝场上看看,再站起身。
路见星把手机掏出来点了点。
因为协调问题,路见星玩儿手机完全就是老年人手势,一只手握机身,一只手点屏幕。他调出拍照功能,将计分牌拍了下来,通过微信发给了盛夜行。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不明白。
想着,他的注意力又□□场边的自动贩卖机吸引了。
他没有告诉盛夜行他要走,只是把校服拉链拉好,直接跨出球场就往那边走。
顾群山注意到路见星没在原地了,撞了撞盛夜行的胳膊肘:“老大,路哥走了。他一个人逛逛没事儿吧?”
“嗯。”
盛夜行从篮球架上搭着的衣兜里拿出手机,把嘴里快要含化的金嗓子咽下去,“没事,他最近状态挺好的。”
“今天考试也很好?”
“嗯,唐寒还夸人了。”盛夜行说,“就是互动还有点儿困难。”
顾群山说:“我觉得比最开始来的那几天好多了。”
“是啊。”盛夜行点点头。
是啊。
愿意说话的次数多了不少。
——你等会儿去吃饭,别瞎跑。
——[饭/][饭/][饭/][饭/][饭/][饭/][饭/][猪头/][饭/][饭/]
发送过去好几分钟路见星都没回。
盛夜行边打球边惦记着,还没等中场休息就把手机掏出来看小自闭回没回。
顾群山看他那按捺不住的样子,眼睛一眯,边跳着边八卦起来:“哎哟哎哟,我说呢,你今儿在场上一直打不下来,感觉总想着什么,我是不是有嫂子了啊?”
“有啦——”
“铁树开花了吧这是!”
“谁那么好福气哈哈哈!咱队长这体力,杠杠的!”
全队一开始起哄。
盛夜行勾了球回在手里,瞥他:“你管得着么?”
“我操,他没反驳!”
顾群山率先指着盛夜行跳起来,李定西也跟着瞎乱吼一通:“市二有人早恋啦——”
这个时候,盛夜行很想装严肃,想发火治治他。
嘴角却见鬼一样压不住想笑。
他接过队友传来的球,边运球边单手发消息,在队友的走位联防中连着给路见星又发了两条消息:
——哎我操。
——不好意思啊,手误按了个猪头。
盛夜行握着手机傻逼老半天,想了会儿该怎么给路见星解释猪头不是想骂他的,是冬天太冷,这一停下来手抖,就特么按飘了。
这个吃饭的系统表情旁边是猪头表情。
猪头旁边儿还有一朵玫瑰花呢,自己怎么就没点错?




特别观星 24、叽。
第二十四章
一场比赛打完,天色已经逐渐暗了。
场上十个队员被教练集中在一起训了几顿,拿战术分析本出来抄上名字再写上了各自比赛中的不足。教练是市二专门从市里请的,非常耐心,教这些特殊少年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最开始,校队的队员们都怕教练嫌弃他们,所以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现在才发现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作异类。
“夜行。”
教练喊一声,看这小子还在发愣,本来想拿笔端敲一下他头。发现身高有距离,教练只得敲敲他的肩膀,“发什么愣?该你写了。”
校队的规矩,比赛结束每个人要给场上另外九个队员写建议,标签无非是“带球太飘”、“动作花哨”、“菜比打球”等等。
可是,盛夜行全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队友和对手身上,他捉着笔看了看队友们期待的眼神,一时不知道写什么。
“笔给我,”教练夺过笔,长长一声叹气,“你啊……从中场开始就走神了。老师给你写个‘注意力不集中’,没问题吧?”
“嗯,是我。”
盛夜行的眼神还没看过来,时不时踮起脚往场外乱瞟,“您写。”
收拾完一捆毛巾、捡完扔了一地的矿泉水瓶,盛夜行带着队员们解散,开始穿上校服往校外走。
他拿出手机给路见星发了个消息:
——在哪?
路见星应该是在玩手机,回得也迅速:
——寝室。
——你就自己回去了?
——你吃饭了没有?
正要继续打字,李定西突然从后面勾手搂了盛夜行的脖子,拍拍他肩膀,“老大,到底是哪个妹子啊?庄柔?还是之前我们在城北玩儿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姐姐?”
“哇,你是不知道,”顾群山也说,“就你刚接球还能看手机的那个笑容……还好我知道你什么性格,不然我得以为你已经在爱河中沉底儿了!”
后边儿又一个跟屁股走的队员扑上来:“队长,你喜欢萝莉还是御姐啊?”
“现在特流行小狼狗知道不知道?我们老大就是这种,”顾群山笑嘻嘻的,“那肯定是御姐啦。”
队员推搡顾群山一把:“我怎么也觉得我们老大喜欢高冷的呢。”
“我操,就他这性格,找个性子冷的,俩人天天干什么?盖被子纯聊天儿啊?睡电热毯啊?”李定西翻白眼。
盛夜行:“……”
他扛着篮球袋子往前迅速走几步,根本不想搭理这群胡说八道的人。
什么御姐?什么高冷的?
怎么睡电热毯都他妈能盲狙到一条。
“别瞎掺合,”盛夜行有点儿脾气,忍不下这种猜测,非要翻一个盘:“就一小孩儿,得照顾。”
顾群山“嗷嗷”地跳起来,“我知道了!”
盛夜行推开他的熊抱:“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边儿去。”
“先是朋友后是妹儿,最后变成小宝贝儿。”顾群山小声说。
这群没经历过盛夜行带来的大风大浪的队员们开始吹口哨了,吹得那叫一个几唱几和、有声有色的,听得盛夜行脑仁子疼。
从市二正大门出了学校,盛夜行在街上站了一会儿,决定去副食店买包烟。
买烟的时候,他犹豫了许久,选了一包自己从来不碰的外烟。
橘子爆的。
他一咬破爆珠就满口腔充斥了股苦甜苦甜的味道。
下午六七点,天已经逐渐变黑,远处霓虹灯闪烁微光,把行路人的脸都涂抹上一层不该有的瑰色。
市二的位置又偏又诡异,明明巷口街道旁瓜果摊味儿美香甜,也有穿校服的青春少年人匆匆而过,猫儿多狗叫,可周围建筑总包裹了一层难言的“死气”。
从他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天起,就听说过好多不好的传闻,大多都是从坊间和校内播散出来。有说这里“不详”,是把一大群有问题的、被上帝遗弃的残次品聚集在了一起,是使劲了无用功也挽不回的痛。
盛夜行不在乎。
他骑机车自南朝东,乘风而下,就没想过别的,病症使他时常像喝醉了酒,眼瞳却清明又不甘屈服于欲望。
就他家到学校的这一段路三四十公里,他每天都想过可以死在这条路上。
他不是偶像剧里那种穿着校服奔跑在阳光下的少年。
他够野,爱流浪。
生于雨夜,又睡在风里。
三根烟抽完,盛夜行感觉自己被j到得去副食店再添购一瓶苏打水。
才学会抽烟那会儿,他经常被烟味辣到,喉咙熏得一个周都说不了话也不想说,被老师逼着讲话就总用眼神瞪人家。
双方冲突一起来,盛夜行脾气暴,什么都忍不住。
现在好了,和同学老师之间逐渐熟悉,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任务。
自己每天就只需要想三件事——
我今天吃药了没?
小自闭在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死?
挺好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一瓶苏打水喝到半,盛夜行穿着单薄的校服出副食店,发现外边儿天已经黑得差不多。
校门口的路灯灯光尽管微弱,但也能隐约发现一些细小的白色坠落物。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下雪,朋友圈也没什么反应,看来应该是雨夹雪。
他在树下站了会儿,往树身的部位踹了一脚。
“哗啦——”声渐渐,树上的积雨和小雪粒全飞落下来,淋了盛夜行一脑袋。
他薅一把短寸的发茬,笑着骂:“我操。”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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