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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观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再说
美术老师艰难地念出花名册上写得歪扭的人名,再把照片单独拎出来欣赏了几分钟, 继续开口夸道:“构图和光线都很不错, 把盛夜行同学的优点全部放大了。请问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呢?可以说一说吗?”
她知道路见星的情况, 问话也是不抱希望的,只想试图去引导这孩子接收一些外界的讯息。
全班陷入安静, 不少同学扭过头, 都在往后排看。
见路冰皮儿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 盛夜行只得举起一只手示意,等老师点了才解释道:“老师, 这张照片是我和他去寺庙里烧香的时候拍的。”
“摩托车是你的?”美术老师问。
“嗯。”盛夜行答。
顾群山看美术老师正在调试投影仪, 激动地去撞林听的胳膊肘,“你看,我们拍的照片要被投上去!”
林听轻轻张嘴出声:“啊……”
这句还没说完, 盛夜行的单人照就被投上了屏幕。
尽管分辨率不高, 也难掩相貌出众。
顾群山又忍不住感叹:“靠,真帅啊。”
把同学们上交的作业投影出来,美术老师开始挨个点评。
路见星一直在转桌上闲置的橡皮,还拿铅笔在桌上写字, 写了又擦, 发出了很细微的声响。美术老师点评了什么, 盛夜行半句都没听进去。
“路,见,星。”
一字一顿地喊完, 盛夜行伏下身趴在课桌上,把美术教材立起来挡住脸,伸手去够路见星藏在课桌下的另一只手。
路见星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手,回握住了。
他们在桌下偷偷牵手,牵到全是汗也不放开。
初夏的教室内还未开始开制冷空调,夏季校服也没来得及换上,人一多了空气难免闷热。
盛夜行拉着路见星的手挪了挪快翘翻过去的凳子,用空手抓起一张机读卡扇风。
他们两个人的掌心已经汗湿得不像话,黏黏糊糊的,却很舒服。
终于点评到最后一张,盛夜行先是听完美术老师的鼓励式教育“吹捧”,再去看路见星的反应。
他原以为路见星根本就没听。
可路见星似乎有点儿兴趣,像认真在听老师讲话,正目不转睛地盯住大屏幕。
“拍得很好,”盛夜行压低嗓音,“我很喜欢。”
路见星又有点儿不自在地松开盛夜行紧握的手,开始转橡皮,橡皮转完转削笔刀,好一会儿才迟迟地应答:“嗯。”
看样子是有点儿害羞。
盛夜行又来劲了,想验证一下网上那句“高冷是因为害羞”是不是正确的,厚着脸皮把路见星“逃开”的掌心捉回来,悄悄地挠挠。
接着,路见星的肩膀像是抖了一下。
盛夜行收回手,撕下一张纸,火速用中性笔在上面狂乱留下几个字:
——谢谢你,把我拍得那么帅。
卷起纸条,盛夜行抬起趴在桌上的手肘,将纸条从手肘下推了过去。
接收到纸条的路见星显得有些兴奋,他把纸条拆开,随后低下头,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比划跟读。
“谢——谢——”路见星读得有点儿大声,后排转了好几个脑袋过来,“完毕。”
没过几分钟,盛夜行收到一张来自路见星的纸条。
纸条上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倒是画了两个球体碰在一块儿。
这什么?
他疑惑地看了看路见星。
后者也学着他的样子用书本遮住脸,让修长的手指从校服袖口中伸出,再用指腹触碰过自己的唇角。
盛夜行说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谢方式是接吻。
他都记得。
观察过现在是自习时间,盛夜行瞬间从最后一排举起手,朗声道:“老师,我想用厕所。”
说完,他二话不说,伸手握住路见星的手腕要拎人起来,““老师,他也用厕所。”
老师批准后,盛夜行在上课时空无一人的教学走廊上行走速度快得快要飞起来。
为了防止学生吸烟以及校园`暴`力,高二年级男厕所锁不了门。
等盛夜行检查完所有隔间都没有别人之后,盛夜行找了个干净的隔间,把路见星推进去。
他没有忙着亲,倒是双手捻住衣摆,将校服外套向上脱了下来。
随后,盛夜行把校服外套蒙在了两个人的头上,自己紧拽住晃荡的衣服袖子。
“……”路见星止住他的动作,满眼好奇。
盛夜行立刻压低了嗓音说:“这样声音小一点,我怕有人进来。”
路见星呆住,像在问:什么声音?
“接吻的声音。”
盛夜行说完,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亲完回教室,路见星一下午的课都上得很认真。
下午课程结束,校训队依旧疯闹到了夜里八点,盛夜行和李定西负责把路见星送回寝室,三个人又在宿舍楼旁边小吃摊的过桥米线店里干了一次晚餐。
路见星吃米线是一根一根地挑,讲究细嚼慢咽,另外两个狼吞虎咽完的“粗糙小孩”就在一边抱着腿等。
吃饱喝足,李定西路过辣卤摊,根本挪不动步子:“辣卤不错,买点儿晚上下酒。”
“想喝酒?”盛夜行斜睨一眼。
“嗯,”李定西东看看西看看的,“最近夏天了,晚上得整点儿冰啤。”
盛夜行掀起衣摆,伸手进去摸,严肃道:“那这是我这学期最后一次陪你喝酒,我得戒了。再喝腹肌都没了。”
李定西接过辣卤店老板称好的食物,挎着书包追上先去买冰啤酒的两个人,边跑边喊:“有的,有的!”
一般这种“聚众酗`酒”活动,路见星都被明令禁止参与,所以等到宿舍一熄灯他就早早地睡下了。
还是被盛夜行哄睡的。
哄到后边儿,路见星开始很慢地讲话,虽然毫无逻辑,但也让盛夜行心里舒坦不少。
就这样越到最后,越也不知道是谁哄谁了。
临近五月的夏天容易闷热。
他记得小时候的床都是有蚊罩的,偶尔妈妈会坐在床边为他扇一整夜的蚊子。
和往常一样,如果盛夜行不在的话,路见星就习惯贴着墙壁睡,现在钻衣柜的行为倒也少去做了。自从有了盛夜行这个人肉靠垫,路见星睡眠质量直线上升,还离不开盛夜行脖颈间的香水味。
今天盛夜行哄完自己,人一走,路见星就莫名其妙地又醒了。
这种依赖的感觉很糟糕,又让人上`瘾。
夜里十二点,李定西提着几瓶冰啤酒再带上辣卤,招呼着才冲完凉出来擦头发的盛夜行下楼去。
宿舍屋内的灯光很暗。
盛夜行上半身裸着,短袖还卡在脖颈处,夜灯依稀能勾勒出胸腹的轮廓。
他的肌肉饱满有力,线条匀称,看得李定西特别愁。他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同样经常在一起喝酒的兄弟,盛夜行的身材长得就和自己不一样。
“睡了?”李定西小声发问。
“嗯,应该睡了。”盛夜行拿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珠,“他今天挺累。”
李定西点点头,“见星儿不是肠胃不好嘛,也不适合熬夜喝酒。”
“对,应该是睡了的。”
我一哄就睡了。
将毛巾缓慢地擦过颈窝、喉结,盛夜行仰起头,目光游离向路见星的床位,心里软软的。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像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被贴上了好多创可贴,又像一颗硬如磐石的心被春雨淋得绵软。
“嗯……”
盛夜行从鼻腔中长舒一口气,穿好短袖招呼人,“走吧。”
李定西裹了件外套跟上,“哎!老大,往哪儿?”
“宿舍花坛边上,老地方。”盛夜行说。
轻轻一声,宿舍门关上了。
路见星在床上睁着眼,安静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刚刚就醒了,在盛夜行起身去洗澡的时候。
什么时候挨着睡觉也变成习惯?
就这么睁眼躺过一两点,路见星终于支撑不住倦意,换了个趴睡的姿势伏在枕头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把夜灯打开,再揉揉眼,只眯着一只给盛夜行主动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我醒了。
那边也不知道“战斗”到什么程度了,盛夜行秒回:
——嗯。
路见星继续打字:
——早回。
——嗯。
——还好吗?
盛夜行朝自己回复单字的情况很少见,路见星稍微要迟钝一些,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握住手机又浅眠了一会儿,手机才又一震动:
——喝多了。
喝酒了。
还喝醉了。
他的少年或许正晕晕乎乎,抱着酒瓶趴在哪棵树下乘凉。这样子实在是帅不起来。
路见星瞧着屏幕发了会儿懵,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手机又一震,盛夜行是连发了三条:
——喜欢你,好好的。
——喜欢你,好好的。
——喜欢你,好好的。
李定西喝多了在跟垃圾桶说话,盛夜行喝了酒倒是安静,只是抱着手机说个没完。
打字打到最后,他被初夏夜里的凉风吹得稍微清醒些,站起身来甩了甩脑袋。
旁边,李定西还在和垃圾桶“诉衷肠”。
楼道门口的光依旧很暗,盛夜行看不清眼前的路,干脆就带着李定西往石阶上坐下来。
喝了酒,上了头,人往往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顾。
哪怕都站不稳了,还是要趁着喝了酒,壮个胆。
医生说要少饮酒,盛夜行已经克制许多,但他今天就是想喝。
浑了。
盛夜行又回一句:
——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因为我想说,我才去喝酒。而不是因为喝了酒才想说。
路见星十分钟没回复了。
没事,也正常。
再过了两分钟,盛夜行快被风彻底吹清醒。
李定西已经靠着夜间才被张妈换过的干净垃圾桶,张口唱些盛夜行听不明白的粤语歌。
李定西发音标准,也不标准,倒像胡乱哼哼,还有一句华语歌,盛夜行隐约听出来是小时候听的。
李定西哼哼唧唧的,用手臂搭上盛夜行的肩膀,小声地唱:“多少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地走下去,我们是不是该知足1……”
其实他们都知道,比他们辛苦的人多了去了。
“……”盛夜行沉默一阵,沉声道:“该知足。”
路见星二十分钟没回复了。
算了,烟也不想抽了。
凌晨三点,两个人差不多被风吹得偏头痛,该回寝室消停了。
正要收了酒瓶子去开防盗门,盛夜行看到里面站了两个学弟模样的人,像是溜出来拿外卖的。
楼道里光太暗,对方也没看出来他是谁,“外卖?拿进来吧。”
盛夜行有点站不住了,不想解释太多,只得说:“麻烦开一下门。”
李定西附和道:“谢——谢——”
“那门口外边儿有钮,拧一下就成,”另一个男生咬着烟低头玩儿手机,边退边摆手,“自己没长手吗?”
“哎你怎么说话的?”
李定西虽然喝得多,但也就头重脚轻,意识还是有的。
那小学弟一听,“哎哟”一声,冲起来了:“我怎么说?送个外卖屁话那么多!”
李定西听得要竖中指了,一脚踹到门上,怒道:“开门!”
“我去开门,你站稳。”盛夜行劲儿也有点上来,没多指挥什么,撑着墙去把门锁摁开。
趴在门上的李定西没站稳,一下就扑进去,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1《稻香》周杰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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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观星 57、急诊
第五十七章
展飞赶到校急诊室时, 已是凌晨四点半。
他本来还在做梦,正梦见自己在明年的某一天经过三轮“比拼”成功过了招飞。结果, 他还没来得及梦见去报道, 就被顾群山一个电话打醒, 那边说宿舍楼下出了事儿,李定西和盛夜行正在学校急诊室那边处理伤口。
路见星他们宿舍在五楼, 展飞住六楼, 一路从六楼往下跑时, 他还犹豫了要不要去叫路见星。
想想顾群山说的“你一个人来就行”,展飞忍住了。
因为他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宿舍离急诊室不远, 那边儿就是开着给他们凌晨看突发状况用的。
展飞赶到的时候, 季川老师也到了。
他扶着眼镜,拖了一件薄风衣,走得急匆匆, 险些撞上同样在找人的展飞。师生撞到一起, 都心照不宣地打了个招呼,一起朝盛夜行和李定西的休息床位奔去。
病房内,李定西正恹恹地靠在床头,侧脸被唐寒拿着冰袋在冰敷。
盛夜行倒是要厉害一点儿, 大腿和小腿都上了束缚带, 挣脱不了, 胳膊搭在床沿,才被医生缠了纱布。
他的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碟子,里面是才挑出来没多久的玻璃片。
“盛夜行, 你怎么又搞得一胳膊血?!”季川还没等展飞开口,率先着急了。
唐寒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也发苦,只说:“他都上束带了,就别说他了。”
“上束带干什么?又有点儿症状了?”季川问。
“打了架非要去骑摩托,定西去拽人,夜行直接把酒瓶摔地上了,”唐寒说得头疼,“两个人磕磕绊绊的,夜行摔垫底儿了。”
季川显然觉得事情还没这么简单,“就这样?”
“就这样。”李定西出声。
展飞看那些快碎成渣的玻璃片,瞠目结舌:“哥们儿你这……摔玻璃厂里了?”
被数落的人半阗着眼,疼得都没精神了,哑声道:“累。”
“操,怎么打个架嗓子还哑了,喊的?”展飞上前一步。
从外边儿接了温水的顾群山端着一盘纸杯进来,递了一杯放在盛夜行床头,问道:“老大你还喝水吗?”
“谢谢。”盛夜行困得快睁不开眼了,但消毒水的味道实在刺鼻。
顾群山递完了温水,绕去李定西的病床边,试图接过唐寒手中的冰袋,“我来吧老师。”
唐寒手也举酸了,便把冰袋给过去。
“对方什么人?”展飞瞄一眼顾群山。
李定西说:“高一的学弟。”
展飞:“牛啊,你俩被学弟给干趴下了?”
“怎么可能!”李定西反驳。
“那两个学弟呢?”顾群山好奇道。
季川老师是个护崽的,越看自己学生越心疼,在旁边嘀咕一句:“互殴的话,性质就有点恶劣了……这样,我明天得把人叫去德育处问话。”
“还不算打起来!”捂住侧脸的红肿,李定西疼得直抽冷气,“我一开门扑进去,他以为我要揍他,直接给我来一拳,打完了才发现是我,想跑又被老大眼疾手快给拽住了。”
“然后?”展飞问。
“老大一拳砸人肩膀上!那小学弟准备还手,一看是盛夜行,都他妈要吓撅过去了……”李定西说,“当时那学弟的表情就‘我操怎么是你’。”
“意思是,一共就两拳?”展飞打断他。
李定西点头,继续回忆:“嗯,老大喝了酒站不稳,就放那小学弟上楼去了。”
“还好没出大事儿……”展飞松一口气。
他接到消息时,都以为两个人已经躺在重症监护室好兄弟一生一起走了。
“……放了。”展飞无语。
“小问题。”
盛夜行摆了摆完好无损的那一只手。
他当时喝了酒,又有点儿买醉的意思,脑子里混成一片,根本没想太多。好在自己控制住了,李定西也拉住自己了,不然还会酿出更大的事。
唐寒不允许他再骑车,盛夜行也挺自觉地把兜里车钥匙摸出来上交,说等过几个月再去取车子。
今天太冲动。
也太丢人。
束缚带是他自己要求上的。
粗略一算,盛夜行也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用这东西。
以前总感觉用这个把自己绑在病床上,就像是被钉子定在耻辱架上,现在倒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眼见着唐寒老师连打三个哈欠,盛夜行开始赶客:“都凌晨五点了,看过了你们就回去休息。”
“明天周末。”顾群山弱弱反抗。
“没什么大事儿的话,我和季川老师先回教室公寓,”唐寒接过展飞递来的背包,叹一口气,“夜行,你和路见星最近相处还好?”
“挺好,”顿几秒,盛夜行说,“老师,今晚的事别告诉他。”
隔壁床的李定西叫起来:“那不行,见星儿一个人在寝室呢。等两三个小时他就醒了,发现没人怎么办?”
盛夜行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外宿了。
市里那些住不重样的大酒店戒了,以前每个周都翻出去住一晚的小旅馆也不去了。
“行了,展飞你和群山先回去。”盛夜行说。
顾群山往外看了看天:“等七点,我把他接过来?换我和展飞。”
盛夜行最终还是只有选择妥协:“……也行。”
他的路冰皮儿足够敏感,靠借口完全“哄骗”不了。
况且手上的伤口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路见星肯定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先休息会儿吧。
等天蒙蒙亮,盛夜行醒了一次。
学校急诊室配备的病房里,展飞睡在陪护床上,顾群山挨着李定西,手里的冰袋早化成一袋子凉凉的水。
夏天天亮得早。
盛夜行躺着,却睡不着了。
他看了看自己又被包成粽子的手,以最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你说告白就告白吧,犯病就犯病吧,怎么还能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成这个样子?
昨天下午,舅妈还来了电话,说首都那边儿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医生,说可以让他飞过去看看,可能要在那边待一小段时间。或许三五天,或许几个月。
盛夜行问那还读不读书了,舅妈说治病比读书重要。
电话这头的盛夜行没多说什么,只是应下来。
他不能说,舅妈,我觉得治不了了。
再怎么折腾也没用的那种治不了。
可他不忍心去打击家人的信心,还是他在这世界上仅剩的亲人。
发了会儿呆,窗外的天空彻底亮了。
盛夜行看了看病房里的挂钟,时针已走向上午七点。
叫醒了展飞和顾群山,盛夜行说让他们把路见星接过来,来的路上可以简单地尝试着去告诉他怎么回事,说话慢一些,尽量用一点儿他比较能接收信息的简单词汇。
七点半左右,顾群山领着路见星到了。
他只穿了一件短袖,袖口宽大,一晃手臂像在扇着风。
也许是病房里闷热的感觉让自己感到压抑,路见星在病房里站了没一分钟就去阳台上透气了。
透了十分钟,他都不愿意进来。
盛夜行解开束缚带下床,扶着墙走过去,突然就被路见星一把抓住手腕。
路见星微微昂着头,露出一截较为白皙的颈项。
夏日晨间的清风一过,盛夜行似乎都闻到路见星身上那股足够青涩的少年气息。
“先进去吧。”盛夜行避开,将眼神挪向别处。
“……”路见星并不动作。
看盛夜行包扎过的伤口,他瞪着眼,发出一声惊叹,随即表情变得有些痛苦。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穿得太少,站外面容易被吹感冒。感冒了要吃药,但你不喜欢吃药,对不对?先把手放开,乖乖跟我进屋,等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尽管已经放柔语气,盛夜行的语气听起来还是格外着急。
顾群山和李定西都傻愣在那儿,睡眼惺忪的,有点儿不敢相信盛夜行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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