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江山

“不，曼舞只要能够远远地看他几眼，便心满意足了，别的再不敢奢求。”
“曼舞，跟着我，辛苦你了，你放心，日后若有机会，我定竭力促成你们。”
曼舞听闻，面色立马变红：“小姐说笑了，曼舞不敢奢望，况且，跟着小姐，曼舞从不觉得苦。”曼舞其实明白莫亦缺对叶紫弦的心意，若自己还待在没有叶紫弦的万花楼，反而再见不到他，倒不如一直跟着叶紫弦，这样莫亦缺总会忍不住来寻叶紫弦的。





凤隐江山 第八十八章 除异己（3）
叶紫弦开始悉心忙起萧逸澜的香囊，绣到晚间，还不见萧逸澜再来。
流云劝道：“小姐，快子时了，该休息了。”
叶紫弦心里泛起一丝失落，萧逸澜果然还是对自己失望了，不再来了吗？
流云刚伺候叶紫弦歇下，关上房门回头，就见萧逸澜踏着月色而来。
“参见太子。”流云俯身道。
“免礼，太子妃歇下了吗？”
“恩，刚歇下。”
“你下去歇息吧。”
“是。”流云应身告退，萧逸澜推开门，踱步到叶紫弦床边。
萧逸澜轻轻坐在床边，下意识就要伸手抚上叶紫弦的脸颊，却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想起来什么似的，触电般将自己的手抽离，又怔怔地看了叶紫弦半晌，叹了口气离去。
关门声响起，叶紫弦缓慢睁开眼睛，看着萧逸澜离去的方向，心中说不出的压抑。他果然，还是在意的，自己果然，说错了话。
翌日醒来，萧逸澜没有过来陪她用早膳和午膳，叶紫弦自己用膳，突然没了胃口，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碗筷，索性把时间都花在了香囊上。
“小姐，可是今日小厨房做的菜不合胃口？”流云见叶紫弦神色恹恹的，出声询问。
“不是，许是在想下午的事吧，暂时没了胃口。”叶紫弦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下午的事，我已安排妥当，请小姐放心。”
转眼便到了约定时间，叶紫弦稳了稳心神，往外走去，站在院子里等来人。
第一个来的是万玉如和沈碧心，一进院子，她们就热络地向叶紫弦打招呼。
“姐姐，这里简直太美了。”沈碧心一边环顾着周围，一边笑着对叶紫弦道。
“是啊，简直如真正的花园一般。”万玉如也跟着附和。
“呵呵，你们慢慢看，有的是时间。”叶紫弦一边说，一边对着万玉如使了个眼色。
万玉如会意，看了看一旁转过头去，只顾着欣赏花朵的沈碧心，笑着对叶紫弦点了点头。
“来，我们去花丛间坐坐。”叶紫弦领她们往中心的石桌走去。
“哇，想不到这里竟还有供人歇息的地方，姐姐，以后我可以常来吗？”沈碧心刚坐下，就问叶紫弦。
“当然了，妹妹一定常来，与姐姐作伴，自从我搬离了宜香殿，彼此间倒离得远了，日后理当多走动才是。”叶紫弦笑着说。
“对了，姐姐，前几日我犯馋，着宜妃的小厨房做了几位新点心，滋味实在是不错，本想今日来顺带给姐姐带些，谁想一打岔竟然给忘了。”万玉如望着石桌上摆放的瓜果点心道，“看姐姐今日刚好未备点心，不如我现在着小厨房做些送来，可好？”
叶紫弦心下了然：“自是极好，难得大家聚在一起。”
“好，菱环，快去宜香殿的小厨房一趟，命人做些小点心带来。”万玉如对身后的婢女道。
叶紫弦暗暗握紧了右手，她知道，一场女人间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太子妃，宜妃娘娘来了。”不一会儿，流云的通报声传来。
三个人忙都站了起来，去迎接宜妃。
“参见宜妃娘娘。”三人齐声行礼。
“好了，说多少次了，自家人客气什么，尤其是你的紫弦，身子不方便，一早让你免去行礼了。”宜妃脸色的气色相较昨日，已恢复大半，此时春风和煦地一笑，更显说不出的妩媚。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姐姐可是有孕了？”万玉如和沈碧心听闻宜妃的话，神色俱是一惊。
“姐姐，你怎的都不告诉我们，瞒我们这么久。”沈碧心立马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拉耸着脸。
“我这不是不知该怎么说嘛，况且，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叶紫弦尴尬地笑笑，其实在她心里，是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的，自然也就不愿多说。
“恭喜姐姐啊！”沈碧心和万玉如正埋怨着叶紫弦，身后另一个声音响起，大家俱回过头来，正是叶雪依。
“绿衣妹妹来了。”叶紫弦亲热地握住叶雪依的手，“来，这位是宜妃娘娘，想必先前你还没见过吧。”
“宜妃娘娘金安。”叶雪依立马俯身给宜妃行礼。
“你就是绿衣？”宜妃仔细瞧着叶雪依，在见到叶雪依身上衣服的颜色和沈碧心如出一辙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叶紫弦忙打圆场：“既然都到了，大家都坐吧，站着多累啊！”叶紫弦笑着便把叶雪依往中间拉，又纳闷问道，“绿衣啊，你怎的都未带婢女来？”
叶雪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出门前忘了带东西，行至一半才发现，便让绣芩回去取了，她待会儿便到。”
“好，那我们先一起坐下，喝喝茶谈谈天。”
宜妃想必对叶雪依的事早有耳闻，知自己的外甥女和叶雪依有些过节，今日看叶雪依又穿与沈碧心同色的衣服，认为叶雪依是故意出风头，心里对叶雪依的不喜欢，不免更胜一分。
一落座，宜妃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原是来欣赏下紫弦的新寝殿，还有逸澜精心为她准备的花园，简直比我那里更甚几分，足见逸澜对紫弦用心之深。”宜妃一边说，双眼故意微眯地看着叶雪依，叶雪依被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也是入宫以来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有些话我不妨一次性说清楚了。太子妃如今怀有身孕，你们都少来走动，打扰她休息，再者，万一生出个事端，也可撇清嫌疑。”
“母妃，这话说的，怎的像要把我与世隔绝了一般。”叶紫弦听了宜妃的话，忍不住出声打断。
“我这是为你好，免得有个磕磕碰碰的，动了胎气。”宜妃看了叶紫弦一眼，接着说，“还有啊，逸澜一向喜欢清静，这后宫，日后怕是也没几个人，也未免冷清了些，不过也总归有些好处的，如此，若是有人存了坏心思，一早便能查出来，所以，奉劝某些人一句，莫要存了妄想。一旦发现，必不宽恕。”
宜妃最后那句，是看着叶雪依说的，其余人立马明了了宜妃的用意，叶紫弦轻咳一声，想要化解气氛的尴尬。
“母妃这话说的，大家都是姐妹，怎的会生出那些事端来，我看哪，母妃是多虑了。”
“正是，玉如也认为姐姐说的在理，咱们的后宫，怎的会和原先的一样呢？”万玉如附和叶紫弦道。
“谁说的，我看娘娘说的在理，所谓人心隔肚皮，这往往最会装无辜的，实则最心狠手辣，绿衣姐姐，你说我说的可有道理？”沈碧心说到最后，故意提高声音，问一直低着头的叶雪依。
叶雪依这才抬起头来，又是一副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可怜样，支支吾吾道：“妹妹……说的是。”
叶紫弦并未忽略，叶雪依放在桌下裙摆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快进去，跪下。”不一会儿，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方才离去的菱环，压着一个人进来，直逼来人跪下，身后还有一众穿着宫中厨子服饰的人。
叶紫弦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周围人的脸色，宜妃和沈碧心并不知情的样子，万玉如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叶雪依则是脸色瞬间煞白。
“这是怎么回事？”叶紫弦不说话，毕竟今日宜妃才是最有分量的存在，现下果然是宜妃最先开口询问。
“娘娘，这是我先前派去取点心的菱环。”万玉如看了一眼面前的婢女，“菱环，不是让你去取点心了吗？怎的带了个人回来？”
“参见宜妃娘娘，太子妃，各位主子。”菱环跪下，给在座主子行礼，一干人等也都跪下。
“行了，赶快说要紧事，不必拘礼了。”宜妃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又独占荣宠多年，说话做事，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子自来的风范，叶紫弦先前还在想，萧逸澜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到底是缘何而来，现在看来，十有**是由宜妃一手带大，受到了感染。
想到萧逸澜，叶紫弦不免心下一紧，萧逸澜聪明至极，若是今日在场，会不会看出这件事是自己精心安排，会不会觉得自己心狠，然后对自己彻底失望。
“回各位主子。”菱环的声音打断了叶紫弦的胡思乱想。
“奴婢是万侍妾身边的贴身侍女，今日本是奉我家主子之命，去宜香殿的小厨房，吩咐厨子备些点心带来，谁知到了小厨房，却发现不知何故，竟空无一人。奴婢正纳闷，想出去着人问问，忽然回头，却瞥见一个小宫女模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嘛。奴婢就躲在墙角，偷偷地观察，谁知，竟看到小宫女拿了包药粉，往药壶里撒去。也不知是哪位主子煎的药，直觉告诉奴婢，此事非同小可，毕竟小厨房的东西，都是做了送给宜香殿各位主子们的，我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擒住了小宫女，又夺了她手里的药粉，一边唤周围人过来。”




凤隐江山 第八十九章 除异己（4）
“厨房掌事的呢？”宜妃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菱环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位年纪略长些，看上去较成熟稳重，还有个年纪尚小，手里捧着个药罐子。
听闻宜妃问话，年纪较长的那位上前，叩首道：“回娘娘，奴才宜香殿厨房掌事姜敏忠，叩见娘娘。”
“姜总管，你是怎么做事的，小厨房居然无人看守！”
“娘娘息怒，老奴当时是去取药材了。”
“取药材？到底怎么回事？姜掌事，你和这件事并无利害关系，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回禀娘娘，三位主子来宜香殿那日，沈主子身边的人就差人来说，要每天按时给娘娘熬好药，但因药材不齐全，奴才便推脱了，这件事，当时万侍妾刚好过来，也是知道的。”
姜掌事说到这里，宜妃转头看了万玉如一眼，万玉如肯定地点了点头。
“而后每日，跪着的这位婢女总会来小厨房，就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前两日只说帮她主子要些下午茶，便走了。昨日晚上，御医署着人来通知我，说先前为沈主子订购的药材到了，让我们去取，于是今日，这便开始为沈主子熬药了。这位婢女仍是这个时辰来的小厨房，见到奴婢在熬药，便问是谁的，奴婢也未多想，就说了是沈主子的。谁承想，她立马发脾气，说自家主子也身体不适许久，怎的没人照料，当即差我们去御医署，再领一份药材，帮她家主子煎药。每天下午小厨房人本就不多，多半去外面准备第二日的食材了，当时只有我在，还有个当值的新人在煎药，我说等煎完药再去，她硬是不肯，说药由她看着，让我们两都去，多取些回来。我们也是当差的，不比平日里伺候主子的人吃香，再者，登基大典过后，主子们都成了娘娘，我们谁都得罪不起，只得去了。”姜敏忠说完。连连叩头，“宜妃娘娘息怒，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回来后就撞见这一幕啊！”
“你说什么？！那是我的补药？”沈碧心听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敏忠，随即跪倒宜妃面前，大声哭诉，“姑妈，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你可就两个弟弟，只我的父亲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你从小可是看着我长大的，现如今，才刚入宫，就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天理何在啊！？”
“碧心你放心，我必定给你做主，你先起来，来人啊，快去传太医。”宜妃扶起沈碧心，又吩咐宫女去请太医，然后重新对着姜敏忠道，“听你说话，不带停顿，也有理有据的，倒不像作假，先起来吧。那个跪着的宫女，叫什么名字，是谁身边的，还不快抬起头来！”宜妃说至最后，已经动怒。
“我……”小宫女慌忙把头低得更厉害，支支吾吾不愿说话。
“姜敏忠，把她的头给我抬起来！”
姜敏忠依言，走上前去，按住婢女的下巴，逼着她把头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叶雪依平日里带在身边的贴身婢女。
“这不是……绿衣身边的嘛？”沈碧心看到绣芩的一瞬间，便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往叶雪依冲过去，“好你个贱人，竟敢暗算我！”
亏得万玉如一把将沈碧心拦住：“好了，碧心，娘娘还在呢，你还怕会不给你个交代吗？”
“碧心，坐下，事情没搞清楚前，谁都不许妄动，也不许再说话，一切等我了解清楚，再做决定，这也算新朝后宫出的第一庄事情，我一定会给出最公正的结果。”宜妃一声令下，立马安静下来。
叶紫弦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叶雪依的脸色煞白的，眼神中透着害怕，沈碧心则一直恶狠狠地瞪着叶雪依，看向万玉如的时候，叶紫弦与万玉如的目光刚好碰撞，四目相对，万玉如淡淡地朝叶紫弦点了点头。
“娘娘，当值太医到了。”不久，宜妃身边的宫女便领着上次替叶紫弦诊脉的太医到了。
“微臣参见娘娘。”
“免礼了，太医，麻烦你替沈侍妾诊脉，看看她可有异常，再者，劳烦你看看，姜掌事带来的人，手里捧的药罐子里，是什么成分？”
“是。”太医起身，径直向沈碧心走去，伸手抚上沈碧心的右手腕，随即皱了下眉头。又行至药罐前，取出随身药箱里的银针，探入药罐中，半晌取出，银针尖头却微微发黑，在场众人见到这一幕，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医，劳烦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回娘娘，沈侍妾身上的毒，已数日有余，正是中了药罐中的毒——百里醉，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每日着少许混入补药中，药味与药味相仿，不易被察觉。但是，一旦服用百日过后，被下读者神志不清，逐渐痴呆，久而久之，与废人无异。”
宜妃和沈碧心听闻，皆面色大惊，宜妃看着眼前下跪的婢女，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绣芩的脸一早苍白，此刻头上更是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在寒冷的雪国，竟能如此，足见吓得不轻：“奴婢……奴婢……此事全凭奴婢一人所为，与我家主子无关。”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如此，我便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去搜查绿衣侧妃的偏殿，把可疑的东西找出来，太医，劳烦你跟着去一趟，查查看毒药在哪里。”宜妃吩咐。
一众人等匆匆退下，偌大的弦音殿外，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各人都怀着异样的神情，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表情，亦不知心中所想。
直至众人重新回到弦音殿，都未再有人开口讲话。叶紫弦特意观察了一下叶雪依的表情，却见她慌乱的眼神中仍抱着一丝希望。叶紫弦在心里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一群人重新回来，为首的是太医，手里握着一个紫色的盒子：“回娘娘，我们几经搜查，发现了这个盒子，里面含有大量的‘百里醉’粉末，与药膏参杂在一起，旁人极难看出来，只有多年行医者，才能一嗅便知。”
“在哪里找到的？”宜妃问道。
“正是侧妃的寝宫。”
“哈哈哈——”身后忽然传来叶雪依的大笑声，叶紫弦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叶雪依却狠狠地瞪着自己。
想必这时候，叶雪依终于明白，自己一早被算计好。叶紫弦再了解叶雪依不过，先前看她行事，就知她不留后路，那么重要的证据，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找到，所以，为保万无一失，只得由她亲手为叶雪依备上一份证据，而即使叶雪依推脱说是当日叶紫弦赠送，当时只有他们俩在场，叶雪依根本百口莫辩，叶紫弦甚至可以说叶雪依企图一箭双雕，先毒害沈碧心，再嫁祸给叶紫弦，叶雪依如果够聪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多言。
果然，叶雪依没有说话。
“绿衣侧妃，证据确凿，不知此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宜妃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臣妾无话可说，但凭娘娘责罚。”叶雪依没有下跪，只站立在石桌前，不卑不亢道。
“贱人，还不跪下。”沈碧心上前一脚踢在叶雪依的膝盖处，叶雪依吃痛，一个不稳，直直跪在地上。
“妹妹。”万玉如忙抓住沈碧心的胳膊。
“小姐，你没事吧？”一旁的绣芩见了，心疼地扶着叶雪依的肩头。
叶紫弦见了，忍不住心里暗暗感慨，绣芩啊绣芩，你是有多傻，若是你见到叶雪依是怎么利用自己的婢女，再毫不留情地把她们杀了灭口，何以会这般帮她。
“好了，现下一切已尘埃落定，事情原委皆已调查清楚……”
“不是这样的，宜妃娘娘，请您明鉴啊，都是我一个人的注意，与我家主子无关，是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每每沈主子见了我家主子，总是恶语相加，这才出此下策，打算孤注一掷。”未等宜妃说完，绣芩一下子抱住宜妃的小腿，泣不成声地为叶雪依求情。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藐视宫规，居心叵测的婢女拖下去，乱棍打死！记得在后宫人最多的长廊前杖刑，以儆效尤，让后宫的人都看看，跟错了主子，做了坏事是什么下场。”宜妃面若冰霜地吩咐。
宜妃身后两个宫女，忙走上前，拖着绣芩往外走去。
“娘娘，娘娘，奴婢死不足惜，但求您放过我家主子，她是无辜的啊……”绣芩的声音逐渐减小，直至消失不见。
“至于绿衣侧妃……”
“姑母，请您务必要为儿臣做主啊！”宜妃还未开口，沈碧心便一把跪在宜妃面前，抱着宜妃的膝盖，哭诉道。
“碧心，还不快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了错，要责罚你呢？”
沈碧心这才起身，万玉如走上前来，伸手为她担去身上的灰尘。




凤隐江山 第九十章 除异己（5）
“将绿衣侧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宜妃缓缓开口，叶雪依脸上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以她的聪慧，怕是在见到紫色盒子的那一秒，便明白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境遇吧。
“母妃，儿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宜妃话还没说完，叶紫弦忽然盈盈一拜，屈膝跪在宜妃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宜妃一阵惊呼，站起来扶起叶紫弦，“有话但说无妨，有孕之人，怎能下跪。”
叶紫弦被宜妃搀扶着站起来，望着宜妃：“母妃，儿臣的孩子尚未出世，儿臣想为他求一份恩德，请母妃许以绿衣侧妃新朝妃位之吃穿用度，只将其一人终身幽禁于寝宫即可。”
叶雪依抬头看了一眼叶紫弦，随即又低下头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一旁的沈碧心不满道。
“紫弦，日后你才是这后宫之主，今日的事，本想由你亲自处决，但母妃念及你怀有身孕，不宜见血和动怒，又初涉宫廷，难免不知所措，便擅作主张，替你做了主。既然你已开口，我便随你意好了，如你所言，封绿衣为新朝谨妃，迁居碧司殿，不必着人伺候，吃穿用度，皆与妃位同等，终身幽禁，不得与外界往来。”宜妃挥了挥手，立马有宫女上前，将目光呆滞的叶雪依拖走。
叶紫弦在心里回味着“谨妃”二字，只觉甚是讽刺。碧司殿又是先前淑妃住过的寝殿，如此看来，宜妃对淑妃的怨恨，直至今日，仍未完全放下。
“叶雪依啊叶雪依，我对你的承诺已经做到，你就孤身一人待在碧司殿里，好好当你的妃子吧。”叶紫弦望着叶雪依的身影在视线里慢慢消失，在心里对自己说。
夜间，叶紫弦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一个女人，独自蜷缩在墙角，四周一片黑漆漆的，显得分外阴森，长长的头发遮住女子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脸，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呜咽声，打破了静谧的夜。
“叶紫弦——叶紫弦——”有幽幽的声音传来，低沉沙哑得骇人。
忽然，墙角的女子动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来，叶紫弦看清了她的脸，是叶雪依！只是她脸色苍白，嘴唇无色，目光呆滞，只一个劲地在叫自己的名字。
“叶紫弦——”
“我好孤独，你快来陪我！”声音陡然变高，叶雪依面目狰狞，双手向自己袭来。
叶紫弦感受到脖子处一阵窒息的疼痛，叶雪依狰狞的脸也近在咫尺。
“啊——”叶紫弦一阵尖叫，瞬间惊醒，睁开眼，却有一个人影坐在她床前。
“啊——”又一声尖叫响起，叶紫弦捂住自己的头，拼命摇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顺水推舟了一把……”
“紫弦，紫弦，是我……”叶紫弦感到一双温暖的手，瞬间包围住她，把她拥在怀里，鼻尖传来熟悉的龙涎香，这是自萧逸澜常出入御书房后，身上独有的味道，先前先皇病重时，还夹杂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现在只剩下龙涎香味了。
叶紫弦慢慢镇定下来，萧逸澜放开她，拨开叶紫弦的碎发，眼底满是担忧：“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逸澜。”叶紫弦一把环住萧逸澜的脖子，把脸埋在萧逸澜的颈窝处。
“好了，没事了，我在。”萧逸澜轻轻拍打着叶紫弦的背，安抚她道。
良久，叶紫弦才放开萧逸澜。
“快睡吧，我陪着你。”话音刚落，萧逸澜便脱下鞋子，翻身在叶紫弦身边躺下，伸手环住叶紫弦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