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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姑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风暖
“沈择青……沈择青当日宫变受了重伤,躺在将军府里,如今陛下回归,他就别想出来了!”晋王仰望着皓月,一边流泪一边讽刺地笑道,手足兄弟在他心口上捅了一刀,穆荑却还在他伤口上撒盐,她心里只惦记着沈择青,唯有沈择青啊!
“沈择青怎么会受伤?他功夫并不差,更何况你们手中众多士兵,也不至于令他受了伤!”穆荑激动起来,不由得扬高音量。wwwwcom原来沈择青一直无消息,便是因为他受了重伤!
“你以为薄氏当真好对付?更何况顾丞相一直视他为眼中钉,非让他死,当日宫变沈择青身旁都是顾丞相的旧党,想杀他太容易了,他能保留一命已经相当不易!”
“我一直不明白,当初陛下既然放了他,为何还视他为眼中钉,非要了他的命!”
晋王收回目光望向穆荑,双眼因流泪和酒气熏染得绯红,压沉声音十分悲痛道:“小芍,你以为陛下当初为何这么容易放了沈择青,真的只是本王和明远侯的功劳?八年前本王还可以保你不受穆叔叔之罪而获刑,那是因为陛下还不是今天的陛下,可是八年后,陛下已然变了,他已经不再是本王的好哥哥,为何会听从本王之请而放了沈择青?正是因为牡丹宴之计在当时已经形成了,陛下早有后招,所以先放了沈择青,让沈择青配合本王对付薄氏,利用完了,再对我们一网打尽!”
“你既然清楚,当初为何不告诉我?”穆荑责怪他隐瞒,亏她当初还这般感激他,以为他不计前嫌真正地帮助沈择青!
晋王心痛难耐,他当初和明远侯的的确确帮了沈择青,因为他不想她难过,可一个巴掌拍不响,若非陛下早已酝酿此计也不会轻易顺了他和明远侯之意放开沈择青,可如今却惹来她的质疑?晋王眼神萧索,耐着性子道:“小芍,当初阿鱼哥也不知陛下藏了这么深的毒计,这些都是我后面才误明白的!”
穆荑咬住下唇,心焦难过,她也知晓不该责怪晋王,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她起身往外走。
晋王抬头:“你去哪儿?”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择青死在京里!”穆荑咬牙坚定道,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
晋王立刻起身,在她出门之前先关上门拦住了她的去路,声音掺杂着酒气喷出火来,“你即便冲入京里又能如何?你以为他还能活过今天?你也只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我并非想要白白送死,我只是想办法救他,我必须救他!你明白吗?”穆荑语气激动,心情压抑,被他拦截得非常不痛快,她冷眼瞪着他冷冰冰道,“让开!”
晋王不顾她痛恨的目光扶着她的肩:“小芍,我为何与明远侯逃到了这昌州之地?为何不好端端地呆在京里?那是因为多呆在京里几分,便离死亡更近几分。如今陛下想赐死我们太容易了,随便拿捏几个罪名都可让我们死无葬生之地,沈择青又身负重伤,即便不拿捏罪名也可能不明不白死在将军府,陛下向来不容他人在旁酣睡,你如今才想救他,已经晚了!”
“你只是告诉我无需枉费心思搭救沈择青,还是让我愈加痛恨你们?既然你们明白京城危险,为何当初逃开不带上沈择青?他可是为了你杀薄氏才身负重伤的,你岂可弃他不顾?”穆荑咬牙切齿控诉。
“你……”
“让开!”穆荑十分恼火,不想与他纠缠。
“小芍,你当阿鱼哥是神仙?顾丞相想弄死沈择青,连本王尚且被他算计在内,当时情况混乱,本王怎么料想到有人想害他!再说逃到这昌州之地,也是明远侯出手相助,否则本王也未必逃得出来!”
“王爷,说再多也无法掩饰你的自私!”穆荑认定了他不肯救沈择青,他愈解释她越是痛恨!
晋王松开她,激动道:“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惦记沈择青,其他人的生死皆可置之度外,若今日躺在京里的是本王而不是沈择青,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了,便不会这么激动难过了?”
“沈择青是我的夫君,更何况我腹中还有未蒙父面的孩儿,王爷说相比起来,我会更在乎谁的生死?”穆荑亦激动,已不顾情面口不择言道!
这一番话把晋王震醒了,他愣愣地看着她,心道怎么还沉浸在过往,以为她是当初的小芍?她已经不是,早已经不是了啊!
他终于不再激动,语气低沉道:“小芍,如今在你心里沈择青是否早已胜过一切,胜过所有人,没有人可替他之位?”
“沈择青是我的夫君,他在我心里当然是最重要的!”穆荑眸光喷出火来。
晋王面色沉郁,原本还有些希冀的眼神也暗淡下去,一片死寂。他的手抬起了又放下,心里有一股劲儿冲出来,到喉口又被硬生生咽下去。也许他心里便是这种状态吧,不知如何形容,是不甘、愤怒、失落,还是无奈?
他原本想问她当年青梅竹马,她对他有多深厚的情谊?当年之情与如今她对沈择青的比起来又如何?他还想问问她她心里半分都没有了他了么?可是问了又如何,她显然已经不是小芍了!
他心里明明很清楚,可还是不甘心地想问,他是那么地无力、不舍!也许情爱之事大抵如此吧,她心里没有他,他还惦记着那份情,他便比她心思复杂许多。
晋王在种种情绪交杂之后,沙哑着嗓音问:“你爱着沈择青?还是仅仅因为他是你的丈夫?”
穆荑此时才稍稍意识到自己的过激,敛了敛情绪道:“王爷,当你经历了绝望之后,老天又让你看到希望,而后你把所有的希望放到那人身上,那人又即将消失时,你便明白我的心情了。沈择青于我而言,也许并非情爱这么简单,我的心里爱慕他,然而,也不仅仅是爱慕而已。”
晋王心口一紧,此时除了种种复杂的情绪,还有别样的滋味,口如含铅,沉重苦涩道:“那你是否明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最终什么也得不到的感觉?”
穆荑不言,手捏了捏裙角。
“小芍,我并不是多么有野心的人,也许你不知……抛弃所有东西,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晋王道,也许这是他今生说过最重的话,也是唯一一次真真正正向穆荑坦白的话。
她还有所谓的希望,可是这些年他什么信念也全无,以前还想着七年后向她坦白,与她重修于好,然而他嫁给了沈择青;以前还想着建功立业与手足哥哥共享江山,然而自己的哥哥恨他入骨,半点不能容忍他。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如今亲情、感情已全无,那两人又或在心或在身欲置他于死地,他还剩什么呢?
晋王坦白后,才愈加清晰自己的处境,以前还可以装作懵懂无知、自欺欺人,如今经过强化,他怎还能欺骗自己?他的确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了!
他兀自发笑,绯红双眸热浪翻滚,可他只是全部藏在眼底,正似他把所有情绪最终藏在了心底。“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点当年的阿鱼哥?若是阿鱼哥死了,你会伤心吗?小芍?还是即便我死了,你也不记挂在身上,只惦记着沈择青而已?”
“王爷,你我都应对学会遗忘过去,我忘记了,你也早点忘记吧,往事似云彩,美好也遥远,挂在天边够不着也回不去,为何不学着放下?”穆荑话语十分冷淡道。
晋王似乎吸气,又似乎叹息,发出很轻很轻地声响。“我记得当年我们在山上走失之时,半夜里你寻找旷野中的野芍药,告诉我那是你的名字,我因此叫你小芍,那时候我便想着一定要做一件事。”
穆荑当然记得,甚至那件事成了她七年里的噩梦。
晋王从颈间解下锦鲤玉佩,拉着穆荑的手,塞到她手中:“这个你拿着吧,阿鱼哥既然只认定了你,便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这块锦鲤玉佩,也永远不会再赠给别人。”
穆荑推回去:“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你知道当年我想做的那一件事情是什么吗?”晋王握着她的手,固执地让她收下玉佩,并未拿回。
穆荑抬首相望,既惊又懵。
晋王兀自地笑了笑,忽然捧着她的头吻下来。穆荑大惊,挣扎,他并没有放手,以他独特的霸道的方式宣泄对她的情感。穆荑狠心咬破他的唇,忽然尝到血腥味和咸涩的味道,可他仍旧固执地口齿纠缠。
穆荑无法挣开他,直至晋王主动放手。他低头道:“也并非所有人,可以像你这么冷漠!”他说完,不再解释更多,便转身离去,甚至穆荑都未看清楚他的表情。
她手中紧紧捏着他的锦鲤玉佩,因方才紧张,她甚至捏得掌心生疼了,口齿间还残留血腥味,浓烈刺激熏染心境,这个吻带着异常决绝的态度,令穆荑心惊肉跳。
晋王走了之后便不再回头。月朗星稀,夜风舒适,正似十二岁那年旷野中的夜晚,她捏着野芍药,低头一颦一笑间姿态极尽美好,他以为她是花魂,翩翩昳丽姿态妖娆,将与野芍药融成一体乘风飞登仙境。耳边犹自响起她带着得意的嗓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静女,穆荑,他的小芍,他走了,不带走眼泪,亦不会遗忘过去,因为并非所有人都像她那般冷漠,那段过往将以最美妙最灿烂的姿态保留在他心头,永远定格成那一瞬。
五天后,穆荑见到了沈择青。他是重伤昏迷,被明远侯属下抬进昌州城的。





掌事姑姑 第56章 五十六
五天后,穆荑见到了沈择青。他是重伤昏迷,被明远侯属下抬进昌州城的。
穆荑闻声赶到他疗伤的庭院,医者正给他包扎伤口,穆荑心急闯了进去,几个带刀侍卫也拦不住。
医者闻声而起,“夫人您这是……”
穆荑倒显得手足无措了,可的确心急如焚,便轻声问他:“将军如何了?”
医者道:“仍旧昏迷不醒,已这般睡了一天一夜了。”
穆荑走上前看了看,见势紧急,声音微变:“您给他疗伤吧,我在一旁看着,我只想确定他没事!”
医者一手拿着染血的白布,另一手拿着刀具,无奈叹息一声,只得坐下。
穆荑见他行动不便,主动上前帮他。医者道:“夫人,您不该见血。”
“没事,我不怕血,他这伤……?”穆荑撕开沈择青的衣服,见到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好大一片,实在触目惊心。
“伤得严重,所幸未及筋骨,只要给他抹了药,将养数日便能好起来。”医者安慰。
穆荑点点头,可还是不放心,她帮助医者把沈择青上下伤口都清理毕了,发现最深的一处伤在沈择青心口之上,只差一点点便穿入心脏了,届时恐怕就没命了,也不知当日宫变发生了何等惨烈的事,到底是谁刺伤了他?穆荑抚过他缠着白布的伤口,心疼不已。
医者抹药包扎完毕便请退了,穆荑送他出门,再三道谢,而后回到沈择青的院子中,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沈择青面色苍白,身体僵硬,他躺了这么长时间可见这伤口的确很深的,穆荑担心医者只是安慰她,捡了好话说,沈择青这伤若再重些便不好了。
沈择青忽然皱了皱眉,挣扎低唤什么。穆荑赶紧凑近他低问:“阿木,你醒了么?你怎样了?”
可惜他又没了声响,穆荑凑着耳朵听了一阵,只能轻叹,拿出手绢替他擦额间的汗,可沈择青又忽然几位清亮地道:“王爷!”
这一声比较急,比较清亮,穆荑都听清楚了,又凑近他问:“阿木,你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晋王……晋王……”沈择青只喃喃低语,神志不清,手指动了动,极力挣扎,可惜身体僵硬并未弄出多大动静。
穆荑皱眉,他这般令她愈加不安,他为何呼喊晋王?
她忽然心头一惊,看看沈择青,又望向门外,而后起身整理沈择青的被褥,把他的手藏到锦被之下,便往外走。
她找到了护送沈择青回来的侍卫,严肃询问:“你们是怎么护送将军回来的,之前都发生了什么,王爷呢?”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最终一人拱手禀报:“王爷已经回了京城,我们只是奉命带回沈将军,并未清楚发生了什么,夫人!”
“王爷回了京城?”穆荑皱眉,极不可置信地问。
侍卫点头:“是的,已回去了五日了。”
穆荑惊得说不出话来,垂眼眸瞥向一处,面容冷得似一块寒冰,她忽然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两个侍卫点头,赶紧拱手躬身后退。
穆荑又转回了沈择青的院子,沈择青还是昏迷不醒,原本被她压回被子底下的右手又伸了出来,紧紧揪住床褥,眉头紧锁,额间渗汗。
穆荑给他擦了擦汗,心焦如焚,忽然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阿木,你一定要醒过来,你和我一样,都不想欠别人的是么?”顿了一下,她又轻轻地问,“阿木,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沈择青的伤一时半伙儿醒不过来,穆荑没法,只能起身外出找明远侯,然而明远侯竟也不昌州城,一问,也往京里去了。穆荑更加担心了,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回沈择青的屋院中继续守护他醒来。
穆荑睡着了,入夜之时她到东厢房躺了一会儿,直至后半夜沈择青才悠然转醒,丫鬟传唤之时穆荑赶紧起身,跑回沈择青的屋子。当时沈择青靠坐在床头,正就着丫鬟的汤匙喝药,穆荑进去,吩咐他们:“你们都下去吧,我来给将军侍奉汤药即好!”
她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等他们都下去了,才继续喂沈择青喝药,并问他:“你好些了吗?”
沈择青眼窝又凹了一圈,面容憔悴,目光比往日忧郁,干裂的嘴唇微动,发出叹息般的道歉:“让你担心了,那几日未能及时燃气狼烟。”
“当时如此危急,你怎么还有空闲顾及这般多?我并不怪你,如今你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宫变那日,你受了许多苦吧,都发生了什么?”
“我遭人暗算,后来才识破乃是顾丞相的阴谋,可惜当时已经晚了,我昏迷不醒,未能及时告知晋王和明远侯……”顿了一下,沈择青眼神深邃郁痛道,“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也是醒来了才了解,然而陛下已把我关入天牢,是……晋王救了我!”
穆荑捧着碗的手忽然一颤,无力地把碗搁在杌子上,眼帘微垂,心也似随着搁浅的汤药微漾,最终死寂一片。
沈择青只看见她的眼睫,未瞧见她眼底的光泽,但她忽然面色苍白,也令他十分担心。他握住她的手道:“静女,我知道你担心晋王,我亦担心着他,毕竟晋王是因为才入京的,不知明远侯是否在府中,我欲与他商量要事。”
“明远侯已经出去了,你好好养伤吧!”穆荑压着他的手安抚他。
“如今这般状况,我还能如何安心养伤?”沈择青掀了被子欲起。
穆荑按着他道:“阿木,你伤得十分严重,即便你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白白惹人担心!为何不再府中好好养伤?至于晋王的事,便交由我处理吧,我亦会想办法联系上明远侯,你好好养伤吧,切莫再让我担心!”
“静女!”
穆荑又重新拿起了汤碗,“夫君偶尔也该听听娘子的话,来,先把这药喝完了!”
她喂了沈择青喝药,又劝他睡下,这才起身出去,派小风和小白联系路子打探京里的状况,唯有明白了京里的状况她才能想办法,即便只是绵薄之力,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不想欠着晋王,她与他的瓜葛本该早已结束了的!
穆荑左等右等,直至翌日午时也不见探子回报,倒是府中迎来了一位想不到的客人——
当蓝颜玉一身白衣旗装,蒙着面纱,戴着斗笠骑马而来之时,穆荑正在府门口徘徊,将要进府,听闻马蹄声回头见来者,不由得一愣。
蓝颜玉翻身下马,把缰绳和马鞭扔给一旁的侍卫,身轻如燕快步走上阶梯。穆荑刚问了一声:“蓝小姐……”她便快速回道:“进府说话。”
与其说是回话,倒不如说是命令更贴切些,蓝小姐继承其父之威严,又远胜其父之势,对旁人冷清霸道,穆荑不是很计较这些,安然随她进了府。
蓝小姐直奔后院,一路问穆荑:“钱铭世子在哪儿?”
“阿木受了伤,还在将养着,蓝小姐有何事?”穆荑快两步跟上蓝颜玉,欲拦住她。
蓝颜玉终于停住脚步,侧回身子对穆荑道:“我欲与他商量要事,之后再让他向你转述也无妨!”
她仍是高高在上,而且习惯命令着。穆荑抓住了她的手,语气坚定:“蓝小姐,京里发生了何事,且先告诉我吧!”
蓝颜玉倒没想到穆荑会拦着她,她看了穆荑几眼,察觉出穆荑柔中有刚,心想穆荑认定了的事恐怕也不会轻易推让,只得如实告知:“晋王三日前被软禁于景阳宫,家父欲救出晋王,命我前来与钱铭商量计策。钱铭在哪儿,请夫人尽快带路!”
蓝小姐的话冷漠无情、干脆利落,只想速战速决。穆荑却仍是慢吞吞,语气从容平和道:“我一直不明白,明远侯爷为何一直帮着晋王,蓝家祖上不是与朝廷无瓜葛?”
蓝颜玉淡淡一笑,情绪不明:“身在朝中当真可以撇得干净毫无瓜葛?即便蓝家想要与朝廷无瓜葛,陛下恐怕也是不放过的,更何况,谁说家父当真与朝廷无瓜葛?”
穆荑不解。
蓝颜玉继续道:“有一件事,恐怕说来外人也不信:家父与先帝乃是知己相交,他们两人从未有所牵扯,但一直惺惺相惜。萧揽是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家父当年一直期盼着借助与先帝关系缓和的东风,建立与三皇子的感情,用以改变蓝家遭遇朝堂猜忌的局面。只可惜……如今这番话再说出来也是无用了吧!”
想不到明远侯与先帝还有这么一番渊源,难怪当初陛下请明远侯出山请不动,晋王出面后,明远侯却买了晋王面子。
穆荑低下头,“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她领前带路,请蓝小姐到沈择青房内。
蓝颜玉也不多废话,进去便把门关上,穆荑甚至未看清楚沈择青的反应。她矗立在门外片刻,最终回了自己的院子。
晋王被软禁了,只希望他没事!可是晋王为何回了京里,他为何要救出沈择青?穆荑不明白,晋王这番举动又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我跑了几日,写的东西都不成样子了,倒数第二章先这样子吧,再写也写不活络呀,明天一整天都跟这文耗着了,把情绪酝酿一下,看看能不能捡回水平写到大结局,不行的话还得分一章出来。
我写文真的还是要靠灵感啊,强撑不来啊怎么办?谁能给我个办法?




掌事姑姑 第57章 五十七
初夏凉风习习,光斑透过浓密枝叶洒下星星点点,风来舞动如一簇簇花火。怀孕嗜睡的穆荑在树荫底下的藤椅上睡着了,朦胧中看到小凉朝她走来……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蝶戏团花圆领长袍,□百褶裙,云头屐上绣着牡丹,她是那么喜欢花朵,生命灿烂恣意如牡丹,然而也戛然而止在最美丽的年华。
“穆荑,我陪你坐一会儿吧!”她欢快地坐在藤椅右旁的长条石凳上,双手撑在身侧,微微耸肩仰头看光斑曜日,带笑的侧颜明眸皓齿,薄薄雪肤微透红晕,她是那么地美好,永远停留在十八岁活泼可爱的年纪,不管旁人如何老去,她永远是那个小凉,没有任何改变。
穆荑颤抖地坐起,不可置信地伸手拉住她的左手:“小凉?”
小凉转头望着她,仍是笑得灿烂,眉眼弯弯似一对月牙,声音清脆道:“穆荑,你说阿鱼哥是我的是么?”
“是……他是你的,便永远是你的!”
“你不难过么?”
“曾经难过,但我不怪你,如今他已经是你的!”穆荑想安慰她,努力地笑着。
“穆荑,对不起,我一直很想对你说这句话。”小凉低下头。
“小凉,你过得好么?”
小凉微微摇头,眼里水光闪耀,“穆荑,我一直怀念水家村的那段日子,可是我看不到穆叔叔,看不到大牛,更看不到你和阿鱼哥,我是如此怀念当年时光,我亦如此地寂寞,我想把阿鱼哥带走,可以么?”
“小凉?”
小凉渐渐消失了,穆荑掌心的温度流失,最终抓不住小凉的手,徒劳握住一缕清风。
“小凉!”穆荑惊呼而起,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午后炎炎,蝉已清鸣,她倚靠藤椅躺着的背后渗出一层薄汗,一旁长条石凳上遗落了一朵紫薇花,蝴蝶煽着翅膀叮在花头上,风一吹,又扑棱翅膀飞走了。
紫薇花,也许是她上头的紫薇树遗落下来的,穆荑捡起,才明白刚才自己做了一个梦。
原来,她已经这么多年没见着小凉了,五年了!她也这么多年没回到水家村了,八年了!
记忆是树,长在心的土壤,随着年轮增长不断长大,也许改变了最初的模样,但它永远深扎在心底。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当初的一个印记,摘下枝叶,她看到了那群孩子,看到父亲的笑脸,还有阿鱼哥和小凉……
犹记得她与萧揽独自上山挖野菜,那会儿他坐在地上,迎着日光眯眼问她:“小芍,待回了京里,我恢复身份,你想要什么?”
她背着篓子趴在草地上卖力寻找野菜,一门心思扑在野菜上了,头也不抬道:“我想给阿爹买许多许多野菜,这样他就不饿着了。”
萧揽忍俊不禁,“待回了京里,我们就不吃野菜了。”
她抬头疑惑地问他:“那吃什么?”
他笑笑,“小芍,我想给你最好的,你想要什么?”
她歪着头盯着白云想了想,摇摇头。
萧揽问她:“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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