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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瑾瑜
顾蕴低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带?”说着变戏法似的从广袖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却是一口一个那种小点心,再适合宇文承川现在这种情况吃不过了。
宇文承川这下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了,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这世上再找不到比我媳妇儿更体贴更周全的人了!”就着顾蕴的手,美美吃起点心来。
一时将点心吃毕收拾好,宇文承川正欲再劝顾蕴回去,就听得外面传来白兰压低了声音:“殿下,娘娘,有人来了。”
夫妻两个少不得只能都闭了口,腰肢笔挺的跪好了。
却是皇上打发人来传宇文承川和顾蕴去后殿觐见,那太监恭声传完了话,又压低了声音道:“妙贵嫔娘娘这会儿正在伴驾,皇上心情好了不少,太子殿下尽可放心。”
顾蕴闻言,就知道这太监哪怕不是宇文承川的人,也是亲东宫的了,不由再次感慨起当初培养一个东宫自己的宠妃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明智来。
妙贵嫔接到顾蕴的消息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装,便带着为皇上熬的参汤,来了光明正大殿求见皇上。
皇上待妙贵嫔到底与别人不同,听得妙贵嫔求见,脸色已是缓和了几分,及至瞧得妙贵嫔特意带了参汤过来给自己喝,想起这些日子妙贵嫔对着他虽仍冷冷清清的,不爱多说话也不爱笑,却肯在他的衣食住行上下功夫了,可见是终于被他所打动了,心情便又好了几分。
妙贵嫔服侍皇上喝毕了参汤,才淡声道:“才臣妾进来时,瞧得皇上分明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殿内殿外服侍的人也都战战兢兢的,可是谁惹皇上生气了不成?秋燥容易上火,要臣妾说,皇上很不必为了一些小事就轻易动气,毕竟不比年轻时了,气坏了身子,难受的还不是您自己。”
换了别的妃嫔,最后一句话肯定要换成‘臣妾可是会心疼的’,但妙贵嫔这样说,反而更能让皇上听进心里去,不觉便与妙贵嫔说起自己生气的原因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朕这还只是赏他一个侧妃,分明就是好事,他也要如此反抗朕,若朕真要他去死,他岂不是更要忤逆朕到底了?如今是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敢不将朕放在眼里了,明儿若是翅膀长硬了,岂非越发要狂到天上去了?”
说得妙贵嫔冷笑起来:“于你们男人来说,齐人之福当然是好事,自己后宅的美人儿更是多多益善,又几时考虑过我们女人的感受,又几时想过我们女人会多委屈多痛苦?那妮娜公主臣妾又不是没见过,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出身又高贵,关键皇上既如此抬举她,必定是想用她父亲,只要皇上一日用得上她父亲,便不会让她在东宫受委屈,届时太子殿下的后宫便休想再有一日的安宁,也就不怪他不肯答应此事了。”
皇上闻言,想也不想便道:“成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
话没说完,眼睛一眯,“朕记得你从不关心这些事的,今儿怎么倒破天荒为太子说起好话来?”他还活着呢,她便已在为自己铺后路了?
妙贵嫔冷笑道:“皇上这么说,是在怀疑臣妾与东宫有勾结吗?臣妾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绝没有似皇上想的那样,自己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了,总要为将来找个依靠,臣妾早在十几年前,便是该死的人了,苟延残喘至今,已是无比的艰辛,若不是皇上待臣妾着实不薄,臣妾早就不想活了,谁知道臣妾终于能心平气和的拿皇上不止当夫主,更当亲人了,皇上心里却是这样看臣妾的……臣妾以后在皇上面前,只拿自己当哑巴便是,绝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皇上的疑心总能消了罢?若是没消,就再审臣妾便是,若是消了,臣妾告退!”
一席话,说得皇上讪讪然起来,自己好像的确多疑了些,想起妙贵嫔说的‘自己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了,总要为将来找个依靠’,就不只是讪然,更是愧疚了,说到底爱妃这辈子不能有孩子,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缘故,她素日亦从未与太子夫妇乃至任何人有往来,自己的确是误会她了。
因忙拉住了妙贵嫔的手,笑道:“朕不过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你就恼成这样,这气性也未免太小了些,也就只有朕才能消受你这副坏脾气了。”
妙贵嫔也不可能真恼了皇上,换做寻常人家,做妻妾的还不能太给夫君没脸呢,何况她对着的是皇上,便也顺着皇上的话哼笑道:“嫌臣妾气性大,皇上不消受便是,在别人跟前儿,臣妾连气都懒得生呢!”
帝妃二人终究将这一茬揭了过去,适逢何福海进来禀告:“太子妃见过太子殿下以后,见劝不住太子殿下,索性与太子殿下一道跪在了光明正大殿。”
皇上闻言,又冷笑起来:“他们两口子这是打算与朕硬顶到底了不成?朕原当顾氏是个好的,如今看来,好在哪里了,与太子一样,都是罔顾圣命,阳奉阴违的混帐东西!”
喝命何福海:“他们既爱跪,就让他们一直跪下去便是,不必再来回朕了。”
“奴才遵旨。”何福海忙应了,却行往外退去。
却被妙贵嫔叫住了:“何公公且慢!皇上,臣妾先说好,臣妾不是在为太子和太子妃说话儿,也免得皇上又误会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这事儿如皇上所说,本是好事,若到头来事情没成,孛儿只斤王爷父女记恨太子殿下乃至皇上也就罢了,若事情终究还是成了,因着有这么一出,咱们岂不是与孛儿只斤父女结了亲也等于白结,一样让他们父女记恨?那也未免忒不值当了,所以皇上还是再见一见太子殿下,看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罢,不然事情闹大了,才真是好事也要变坏事了。”
皇上闻言,瞪起眼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们父女敢记恨朕与太子!何况朕几时明确答应过孛儿只斤要将他女儿指给太子了,朕只是说要再考虑!罢了,何福海,打发人让太子和太子妃都过来,朕倒要听听,他们如今怎么说。”
何福海忙应声而去,这才有了先前小太监去传宇文承川和顾蕴过来觐见之事。
宇文承川与顾蕴进得后殿,双双跪下给皇上行礼:“儿臣(臣媳)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皇上却并不叫二人起来,只淡声道:“太子,你也跪了快两个时辰了,考虑得怎么样了?”
宇文承川见问,恭声答道:“回父皇,儿臣还是那句话,孛儿只斤父女野心勃勃,儿臣绝不可能纳其女,且三年一度的选秀,因着鞑靼形式复杂,鞑靼的贵女们也从不参选,以致至今大邺后宫都不曾有一位鞑靼的妃嫔,一旦儿臣今日纳了孛儿只斤之女,其他各部起了效仿之心,明日又当如何?收了少不得后宅一团乱,不收又会致其他各部怨恨,总不能为了孛儿只斤一部,就罔顾其他七部,所以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上不置可否,又看向顾蕴:“太子妃,这事儿你又怎么说?朕知道太子与你少年夫妻,伉俪情深,你心里容不得别人与自己共侍一夫也是人之常情,可你要记住,你是太子妃,理当贤良淑德,宽容大度,为天下妇人表率,岂能因一己之私,便任由太子为你事事挡在头里,难道你还想将来太子为你空置后宫三千佳丽不成?若你果真这样想,朕这个父皇也容不得你了!”
想把错都推到她不贤善妒上,倒是打得好算盘。
顾蕴暗自冷笑着,正要开口,宇文承川已先说道:“父皇误会了,此事与太子妃根本不相干,都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反倒太子妃方才还再四劝儿臣,东宫多孛儿只斤之女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让儿臣就纳了她又何妨?是儿臣坚持不肯纳的,为人臣者,忠君爱国原是本分,几时成了臣下谋求私利的工具和倚仗了?”
见皇上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又道:“方才太子妃劝儿臣,儿臣便说了,儿臣坚持不肯纳孛儿只斤之女,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大邺天朝上国的威名,前朝慕容氏乃我宇文氏的手下败将,可纵观整个大周朝,可曾有过一个公主郡主下降番邦外邦的,难道我宇文氏,竟连慕容氏都不如,家国安危,竟要建立在女人的痛苦和眼泪上了不成?虽然此番之事不是尚主,与尚主又有什么差别,不,比尚主还要恶劣,儿臣好歹也是储君,竟被他们逼迫至厮,大邺的威名与颜面何存,父皇又颜面何存?儿臣方才当着太子妃是这话,如今当着父皇还是这话,惟求父皇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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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第二百二十回 事定
皇上起初真只是存的征询宇文承川主意的心,对孛儿只斤王爷的话他是动心,但还不至于动心到逼迫宇文承川,以致父子生隙的地步,他是恼着宇文承川,可远近亲疏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他才会先私下征询宇文承川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在早朝时便下旨指婚,一旦指了婚,才真是丝毫回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谁知道宇文承川竟会毫不犹豫便驳了他的回,还把利害关系面面俱到都分析到了,就好像只有他才想得到这些,自己这个父皇完全想不到,就好像自己这个念头是多么的错误多么的可笑一般,这叫皇上怎么能忍受?
更可恶的是,跪了这么久,本以为太子已得到教训,该向自己屈服了,再不济了,也会软声哀求自己,那自己改变主意也未尝不可,就像太子说的,‘为人臣者,忠君爱国原是本分,几时成了臣下谋求私利的工具和倚仗了’,他便不答应孛儿只斤,难道孛儿只斤就该就敢不忠于他、不忠于大邺了不成?
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太子竟仍不屈服,这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视死如归的架势,可真是碍眼得紧,可恨得紧啊!
皇上不由冷笑道:“他们几时逼迫你了,事情是朕与你说的,不容你回绝的也是朕,你这话是在说朕逼迫你了?得亏朕不是让你做旁的事,只是让你纳一个侧妃,若是真让你为朕去抛头颅洒热血,你岂非越发恼朕了?”
宇文承川闻言,忙重重叩下了头去:“儿臣不敢,儿臣的一切乃至性命,都来源于父皇的恩赐,儿臣怎么敢恼父皇?若今日父皇真要儿臣抛头颅洒热血,儿臣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此事儿臣的确不能从命,还求父皇明鉴,儿臣还是那句话,难道我宇文氏,竟连慕容氏都不如了不成?”
皇上额头青筋直冒:“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朕不如慕容氏的历代皇帝多矣了?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你羽翼未丰,已敢如此忤逆朕,变着法儿的糊弄朕了,他日你羽翼丰满以后,岂非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说着,“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砸得上面的茶具一阵乱响。
顾蕴见皇上着实气得狠了,忙趁皇上不注意,悄悄冲侍立在皇上身侧的妙贵嫔使了个眼色。
妙贵嫔便立时抓了皇上的手在手,急道:“皇上仔细手疼,臣妾方才不是说了吗,您毕竟不年轻了,气坏了身子,难受的还不是您自个儿?何公公,快让人拿药酒来本宫给皇上擦。”冷清的声音明显带出了几分紧张与心疼来。
“是,娘娘。”何福海忙应声而去,少时便取了药酒回来,妙贵嫔便轻柔的给皇上擦起来,虽然皇上的手心只是微微有些发红。
皇上显然很受用于妙贵嫔难得的柔情,脸色终于好转了些微,只是整个人仍散发着阵阵寒气。
顾蕴看在眼里,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算是看出来了,皇上今日这番发作,果然都是在为前番之事借题发挥,谁让前番之事明面上看来,宇文承川一点错都没有呢,皇上没法儿斥责他,更不能像寻常人家的父子那样,当老子的不高兴了,大骂甚至捶儿子一顿都可以,他们毕竟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子,是全天下最尊贵也最引人瞩目的一对父子,那便注定了他们只能当父亲的不能随意打骂当儿子的,当儿子的也不敢什么心里话都对父亲说,这天下自来最不缺的,便是借题发挥,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可皇上心头那口气又委实憋得他难受,憋得他不对宇文承川发出来不痛快,可不就只能另寻由头责骂宇文承川,对他发脾气了?
就像先前孟先生说的那样,今日不管宇文承川答不答应纳妮娜公主,皇上都不会轻易将此事揭过去,——都做皇上了,皇上怎么可能白白让自己憋气,他让别人憋气还差不多!
如今皇上发作了一番,心里应当不憋得那么难受了,那么现下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递梯子给皇上,让皇上高高兴兴,漂漂亮亮的下来了。
她就不相信,在宇文承川把话都说到了那个地步后,皇上还会坚持将妮娜公主指给宇文承川,那岂不是承认他不如慕容氏的历代皇帝,大邺不如大周了?任皇上多昏聩无能,也不可能承认这一点的,何况皇上与昏聩无能,暂时还真不沾边儿。
念头闪过,顾蕴心里已有了主意,因抬起头来,含笑开口说了她自进来后,除了请安的话以外的第一句话:“父皇,臣媳知道您现下正生气,臣媳既夫为妻纲,夫唱妇随,自然也不敢为太子殿下说情,何况父皇圣明烛照,心里定然已有决定,又岂是臣媳三言两语便能左右呢?臣媳是想着,臣媳自嫁进皇家以来,像现下这样同时与父皇和太子殿下父子父女单独相处的时候,这竟是第一次,所以想为父皇画一幅画献上,只是臣媳画技不精,若是画得不好,还请父皇千万见谅,未知父皇意下如何?”
这种时候,画什么画,还嫌不够乱么,果然不识大体得可以……皇上满脸都是不耐,想也不想便要驳斥顾蕴。
可见顾蕴一直含笑望着自己,眼里满是孺慕之情,他终于还是没将驳斥的话说出口,更兼妙贵嫔在一旁小声相劝:“皇上,就让太子妃画罢,臣妾听说太子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早想一开眼界了。”
皇上到底还是松了口:“何福海,取文房四宝来给太子妃。”
顾蕴忙谢了恩,待文房四宝取来后,又向满眼都是担忧的宇文承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让他安心后,才提笔开始画起画来。
她画画的过程中,她是因为不敢分神所以没有说话,且皇上不开口,她也不敢说,宇文承川与妙贵嫔与她一样,也是不想再触怒皇上,何福海就更不敢说了,以致殿内安静沉闷得一度让人快喘不上气来。
好在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顾蕴终于画好了,想了想,又提笔在一旁写了一首小诗,待墨迹干了大半后,才搁了笔,复又走回方才的位置跪好,道:“启禀父皇,臣媳已经画好了,还请父皇御览。”
皇上坐了这么一会儿,喝了自己爱喝的茶,气已经消了一二分,虽对顾蕴的画仍意兴阑珊,到底还是看向了何福海:“呈上来朕瞧瞧罢。”
“是,皇上。”何福海忙应了,上前小心翼翼捧了顾蕴的画奉上。
皇上便觑眼看起来。
画上画的是一群老虎,一只大的,四五只小的,明显是父子,也的确正栩栩如生的做父子相亲状,平心而论,画画得是真不错,一看便知有多年的功底,难怪太子妃敢当面毛遂自荐。
但真正打动皇上的,却不是画本身,而是旁边空白处题的那首小诗:“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老虎为百兽之王,谁敢去触怒老虎?只有老虎的骨肉,才能让老虎一步一回头的疼爱与怜惜。
同样的,皇上为天下至尊,全天下都归他所有,却惟有父子之情,才是谁也无法磨灭和抛开,也无法替代的,不然又怎么会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呢?
皇上满腔的怒火便一下子散了大半,想到了早年他只有宇文承川一个儿子时,他对他的疼爱和看重,一如宇文承川与顾蕴大婚当日,宇文承川去拜别他时一样,他的心不自觉便柔软了下来。
太子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骨肉,我嘴上说着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却摆明了待老二老四更宽容,待太子更苛刻,难道就因为他是太子,又多年不与朕相见相亲,比不得老二老四打小儿便承欢我膝下,他就该受这样的委屈吗?当日的事,他固然可以装作不知道,只要他不去跳坑,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可由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老二老四既存了心要算计太子,一次不成,自然还会有二次三次,他岂能次次都避得过?万一前番他没有避过,如今的后果根本不堪设想,而且不给老二老四一点颜色瞧,他们势必会变本加厉,届时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死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能圆过去了。
而且太子若连兄弟摆明了车马想拉自己下台,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这样的继承人要来何用?大邺交到他手里,又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思及此,皇上仅剩的几分怒火也消失了,何况太子说得本也有理,家国安危,从来都是男人们的事,几时需要建立在女人的眼泪和痛苦之上了,慕容氏做得到的事,宇文氏不但做得到,还只会做得更好!
皇上终于露出了自先前在正殿,因生宇文承川的气,拂袖而去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太子妃果然画技不俗,朕心甚慰,何福海,让人把太子妃的画裱了,仔细收好,回京后挂到懋勤殿的暖阁里去。另外,取朕带的董潜光的《八骏图》来赏与太子妃。”
妙贵嫔冷清惯了,向来不奉承人的,陪着皇上看了顾蕴的画一回,只是说了一句:“太子妃果然好画技,臣妾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出不俗了,也不怪皇上喜欢。”
何福海却是赔笑着凑趣道:“瞧这老虎画得,真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啊,太子妃娘娘比当今的几位所谓大家,可是毫不逊色,难怪皇上连最爱的画,便是出幸在外也要时时带着赏析的,都舍得赏太子妃娘娘呢,太子妃娘娘今儿可是得了好大一份彩头呢!”
顾蕴闻言,忙笑向皇上道:“臣媳雕虫小技,若不是为了让父皇消气,也不敢献丑,父皇实在谬赞了,而且父皇素日赏臣媳的东西已够多了,臣媳实在没脸再偏父皇心爱的藏画了,只要父皇别再生太子殿下和臣媳的气,便是对臣媳最好的赏赐了。”
又轻推了一下宇文承川,低声道:“殿下还不快向父皇陪不是,父皇又不是真恼了您,也不是真就不看重您的意见了,不然父皇早直接下旨指婚了,岂会扯出后面这些事来?偏您是个一根筋,非要与父皇较真,您和父皇倒是知道牙齿和嘴唇再要好,也还有咬着磕着的时候,落到有心人眼里,还以为父皇和您父子之间怎么了呢,殿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宇文承川比顾蕴还会察言观色,岂能瞧不出皇上已经消气大半了,自然不会白白浪费顾蕴的一番心血。
忙抬头恭声道:“父皇,儿臣是个直肠子一根筋,从来不会转弯的,白惹了您老人家生气,都是儿臣的不是,求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饶过儿臣这一次,以后儿臣再不会惹您生气了。”
皇上方才与顾蕴说话时,虽已消了气,却仍不肯看宇文承川,如今听了宇文承川的话,觉得自己终于赢了,心里大是熨帖之余,终于肯正眼看他了:“你说你知道错了,错在哪里啊?你说的那些,就跟朕想不到似的,还不如你媳妇儿通透,知道朕若真恼了你,早直接下旨指婚了,又岂会被你气成这样,若不是你媳妇儿替你画画求情,朕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媳妇儿起来,你皮糙肉厚的倒是跪多久都没问题,太子妃如何受得住?”
既让他们起来了,可见终于已是雨过天晴了……顾蕴总算松了一口气,与宇文承川一道谢了恩,才站了起来,本还想该怎么委婉的问皇上要一句准话,接下来在行宫的日子,再不提指婚之事的,再就是如何应付妮娜公主的那个要求,也得尽快想个万全之策,毕竟这事儿算是宇文承川惹出来的,那他们自然要替皇上解决了。
不想皇上已先吩咐起何福海来:“传旨:孛儿只斤之女妮娜,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朕甚喜之,现特收其为义女,封泰昌公主,享郡王俸禄,钦此。另外,再告诉孛儿只斤父女,若妮娜愿意随朕回盛京,便回盛京挑选驸马建公主府,若不愿,就在鞑靼挑选驸马建公主府也是一样,去罢。”
何福海忙一一应了,却行退下传旨去了。
皇上方看向顾蕴道:“太子妃,这下你总可以安心了罢?”
岂止安心,简直安心得不能再安心了……顾蕴忙跪下笑应道:“臣媳谢父皇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宇文承川还傻站着不动,忙一把拉了他一道跪下,宇文承川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也说道:“儿臣谢父皇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桩事方算是完满的解决了。
一直到回到玉润殿,宇文承川都还有些不敢相信,皇上竟这般容易便妥协了,还把事情解决得那般干净利索,就算蕴蕴那幅画的确能打动人心,也不至于效用就大到这个地步罢?他甚至都已做好硬碰硬的准备了。
顾蕴却笑道:“皇上虽是皇上,有一件事你和所有人却都忘了,他毕竟已是知天命的人了,老小老小,说的就是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变得老小孩儿一般了,他是恼着你,却也不乏与你赌气的成分,他一旦气消了,也觉得自己赢了,自然就不会再不依不饶到底,而是很容易就妥协了,而且他对你,也不是真就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唔,怎么说呢,他既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深情博爱,却也不至于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凉薄,所以人性才是最复杂的。”
“说得对,他既不可能有我们期待的那般深情博爱,也不至于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凉薄。”宇文承川想了想,点头道:“所以他方才的动情,就算是真实的,我敢说持续?不了三日,要不我们打个赌?”
顾蕴笑道:“有什么可赌的,就算他的动情持续不了几日又如何,你眼下受益了却是事实,虽然事情本是他弄出来的。你以后仍跟之前一样,只敬他不爱他,不就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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