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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若磐
韩拓索性跟着在床外侧躺下,两个孩子被摆在中间,一家四口,亲密无间。
“王爷给他们取名字了吗?”顾婵侧躺着,轻声问道。
“嗯,你睡着的时候我想来着,”韩拓说着溜下床,去桌前拿了一张纸来。
顾婵接过,见纸上写着两个字,一个是皓,一个是皎。
耳中听着韩拓说道:“大的就叫韩皓,小的叫韩皎。皓皎皆是洁白明亮之意,就像那天我在雪地里捡到你时,天上的月亮那般。”
这样有纪念意义的名字,顾婵怎会不说好,她又问起,“那乳名呢?”
“乳名啊,”韩拓说着重新躺下来,“乳名我想留给你来取。”
她怀孩子生孩子都那么辛苦,他不打算全都一个人说了算。
“可是我想王爷来取。”顾婵却道,“王爷是一家之主。”
她隔着孩子去够韩拓的手,才触到他指尖便被大掌用力的攥住。
随后便是男人沉稳又令人心安的声音响起,“这样吧,儿子是寅时生的,乳名就叫寅儿,女儿呢,要养得娇些,是个宝贝,就叫宝宝。”
“寅儿,宝宝,你们有名字了,高兴吗?”
顾婵一壁说一壁探着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触摸两个孩子幼.嫩的脸颊。
好像真的像韩拓所说那般,寅儿虎头虎脑,一看就知道将来会是个小小男子汉,宝宝么,脸比寅儿小两圈,五官也秀气许多。
顾婵看着两个两个孩子,越看越欢喜,越欢喜便越舍不得挪开眼。
看着看着却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屋内生着四个大熏炉,自是不怕冷的,她伸手解开两个孩子的襁褓,观察过后,更添疑惑忧心,惊慌问道:“王爷,宝宝为什么个子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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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脑袋小、脸盘小尚可说是秀气,可是宝宝连身子都比寅儿小了不止一圈,胳膊腿也比哥哥细瘦,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想起生宝宝时的艰难,顾婵一下子就着急起来,别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的。”韩拓探着身子,把她搂过来,“我问过,罗婶子说了,双生子个头儿不一样大很正常,毕竟他们在娘亲肚子里要抢东西吃,难免食物分配不均匀,便长得不一样大了。”
原来是哥哥欺负妹妹……
“可是,她小了这么多……”顾婵比划着,“你看呀,王爷。”
她心里起急,说话便带哭腔。
韩拓立刻哄道:“别看咱们宝宝个子小,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真的?”顾婵问。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韩拓反问。
明明骗过的……
顾婵心道,连生死这么大的事都骗过的,还有什么不敢骗?
不过,她到是相信韩拓不会拿孩子健康与否的事情开玩笑,便安下心来。
“只要身体健康就好,以后要让奶娘多喂宝宝一些,好让她长得快一点。”
顾婵絮絮叨叨地说着,多灾多难的孩子会令大人不自觉多费心思。
然而,一抬头便对上韩拓明显不大赞同的表情。
“王爷,你怎么了?”也不知是不是做了母亲的人对子女的事情都特别敏感,顾婵直觉韩拓是冲着宝宝来的,怯怯问道,“你不喜欢宝宝么?”
有此一问时,不是不委屈的。她那么拼命才生下来的孩子,他怎么可以不喜欢?
“别瞎想,只要是璨璨生的,我都喜欢。”韩拓揉着顾婵头顶,柔声道,“只是她太折磨你了,我虽然没亲眼见着,也知道生寅儿的时候没那么费事。”
敢情当爹的是为了这个记恨上闺女了……
顾婵自是不依的,“那王爷也不能偏心,两个孩子你都要疼。”
“那是当然的。”韩拓嘴上应道,但心里可不这般想。
寅儿连出生时都那么迅速,可见是个懂事的,也就是说从怀孕起折磨顾婵的一直都是宝宝。
韩拓身为父亲,自认为自己当然是会喜欢懂事的长子多些,对于那个把他的心肝宝贝顾婵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小丫头,他日后一定要严厉教导。
不过,日后有大把时间来证明,他不光判断错了孩子的性格,还判断错了自己的心意。
说了一会儿话,顾婵开始有了睡意,先头还克制得住,后来便哈欠连天,双眼迷蒙起来。
韩拓见了,便道:“好好睡吧,我让奶娘来把孩子抱回去。”
“让他们和我们睡一起好么?”顾婵舍不得离开孩子,小声提着要求。
“不行,”韩拓摇头道,“孩子还太小了,怕被大人压着,还是睡摇篮好。”
而且,万一睡醒了,哭着要喝奶怎么办?不是还得叫奶娘来么。
顾婵是睡了一天一夜,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韩拓却都看到了。
两个孩子除了睡觉就是喝奶,尤其是宝宝,一醒来就要哭,非得人包在怀里拍哄。
顾婵还需要休息,韩拓可不想让孩子吵到她。
所以,顾婵再不情不愿,最后还是说不过韩拓,只得让奶娘进来把孩子抱走了。
孩子在的时候,他们是父母。只有两人独处时,顾婵就成了韩拓的孩子,被他搂在怀中,拍哄着睡觉。
“王爷,之前你说的小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婵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时,忽然记起这桩事,便问了出来。
韩拓手上微顿,轻咳一声,徐徐讲述起当年如何在去幽州就藩的路上遇到被拐卖的顾婵,如何认出她,又如何将她带走,最后分别时又为什么交换了信物,许过诺言。
顾婵在陌生得好像听旁人故事一般的旧事中渐渐睡着……
在梦里,顾婵又回到了当初昏迷不醒时曾去过的那个房间。
这回一开始便是那声音熟悉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将门关起。
她要回过头来了……
顾婵站在屏风后面,瞪大了眼睛等着瞧。
那面孔慢慢地转了过来……
虽然明显年轻了许多,顾婵却认得出她是跟在薛氏身旁的,曾将顾姗姑爷画的那幅画像递给蒋老太太的那个婆子。
“啊!”
她惊叫着醒了过来。
“怎么了?”
韩拓本也睡着了,被这一声吓了一个激灵,眼都没睁开便先开口问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不是被人牙子卖掉的……”顾婵不知应从何说起,话才起头就停住。
“没关系,别怕,有我在,乖。”韩拓其实并未全醒,嘴里胡乱说着,还不忘在顾婵额角亲一亲,以示安抚。
“唔……”顾婵微微挣扎了一下,继续道,“王爷不是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戴着那对珠花么,那可是京师摘星阁出品的首饰,价值不菲呢。王爷就没想过,如果是我是被拐卖的,怎么可能还戴着那个?”
摘星阁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彼时又才十六岁,哪里会懂哪对珠花是摘星阁制造,而哪对不是……
韩拓紧皱眉头,与瞌睡虫搏斗一番,终于将顾婵讲得话理顺,“那你梦里,是被谁卖掉的?”
“是我二婶婶身边的一个婆子,而且,她与那对夫妇好像沾亲带故,也是她让教他们假称从人牙子手上买了我,说是怕惹麻烦。”
“你家里的下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胡来?”韩拓想也没想便说了出来。
话虽不好听,顾婵却想不出反驳之语。
“啊,不是,”顾婵将最早那次梦里的情景回忆了一遍,“她不是卖了我,是把送了我,还倒贴了银子,三十两呢。”
呵,这可是天下奇闻了。
拐了小主子去卖,虽说既没规矩又胆大包天,但到底是有利可图。
人心逐利,再乌糟可恨,也尚能说得通。
倒贴银子把小主子送人,图得又是什么?
“是不是受了你二婶婶指使?”韩拓猜测道。
不然实在是想不通。
旁的不说,便是那三十两银子,对侯府人家的仆妇可是相当大的一笔钱财。
顾婵也想到了这一层,永昭侯府里下人们的月银她是知道的,婆子丫鬟们一般最高不过五百钱,就算是主子身边最得宠的,一两也顶天了。
就算从不花费,三十两银,那婆子最快也得攒上两年半。
得有多大仇,才会全数用来陷害顾婵?
换做薛氏么,三十两银大概是她两三个月的花销。
若是早些年,顾婵大概会懵然不解薛氏所图为何,但经过郑氏那事情,她多少明白了人心难测,哪怕只是羡慕,也会演变成害人的根由。
至于薛氏的动机……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韩拓恰在此时开口追问道:“她不喜欢你?你那会儿还没我大腿高,那么小小一丁点的娃娃,能妨碍她什么?”
“她好像谁都不大喜欢。”顾婵回忆着薛氏平时的表现,“我们高兴的时候她就不高兴,我们不高兴的时候她反倒高兴了。大哥、二哥和潼林有出息时,她最爱冷嘲热讽,反而,潼林小时候淘气烧了祖父的书房,她就最念念不忘……”
听到这里,韩拓便明白薛氏是个见不得人好的性子,“你二婶婶生的是个女儿,对吧?”
他统共也就光明正大的进过两次永昭侯府,一次是迎亲,一次是回门,因而也还记得顾婵有个堂姐。
顾婵“嗯”了一声,虽然跟着便想到韩拓的意思,但她宁愿那不是真的。
薛氏平时品性在恶劣,到底还是一家人,她真是不愿意相信,薛氏会因为觉得自己妨碍了顾姗便想方设法把自己拐卖掉……
“我们这样猜也猜不出准的,等将来有机会我再好好查一查,若真是她……”韩拓停了停,等顾婵仰头看他时,才笑着说道,“那我要跟二婶婶谢个媒,多亏了她才能让你五岁时就把自己许配给我。”
顾婵在他胸前轻轻推了一把,她当然知道这是说笑。
若是将来真有机会查一查,也就是说那是韩拓已回到京师,他所图谋的大事已成。
其实,顾婵从未想过韩拓会不能成事。前世没有顾枫的帮忙,他都能攻下京师,登上帝位。今生有了顾枫,岂不更是如虎添翼。
想到此处,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重生回到的是十二岁,也就是说十二岁前的事情,部分前世今生,只发生过一次。
打个比方,如果十二岁后的事情是两条重复却又不尽相同的丝线,十二岁前则从来只有一根。
那么,不管前世今生,她都在小时候被韩拓捡到过……
以他现在的说法,虽然并没完全把顾婵的孩子话当真,却一直记得这件事……
那为什么前世见面时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似的?
顾婵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明白什么叫做百爪挠心。
她真想问问前世那个韩拓,到底对自己存了什么心。
可惜,她回不去前世,现在这个韩拓也没有前世的记忆,这注定是个不解之谜。
啊,也不全是。
“王爷,”顾婵灵机一动,抓着韩拓衣襟问道,“王爷为什么一直把我的珠花随身携带?”
顾婵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在那客栈里,他从荷包里掏出珠花递给她。
“咳,谁说一直带着了?”韩拓自是不承认的。
“明明就是一直带着的,不然那么巧,偏在遇到我那次,才出门时把珠花装进荷包?而且你又不是从幽州王府里出来,你是从战场直接回京师,从京师出来才遇到我的。”
有个聪明的妻子到底好还是不好?
在这件事情上便能看出分晓。
韩拓宁愿顾婵永远懵懵懂懂,也好过灵光一现的句句紧逼。
这个问题他不能答。
因为怎么答都不对。
若说他对一个五岁孩子的许诺当真,一直惦记着,一直等着她长大,那他成了什么人?不光可笑,还可怖。
可,若是说没有,顾婵定然是要不高兴的。
“嗯,可不就是巧合么。”他只能强撑道,“说明我们缘分深厚,要不然怎么能成夫妻呢,对不对?”
说完这话,也不待顾婵做出反应,便直接将话题转换。
“我想和你说说潼林与依兰的事情。”
顾婵正笑得促狭,听他这样一说,那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
经过生孩子的“鬼门关”,她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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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希望潼林如何应对此事?”顾婵问道。
韩拓不答反问:“璨璨怎样想的?”
“依兰是个好姑娘,而且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潼林与她成亲我赞成还来不及。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愿意嫁给潼林吗?”
一个是同胞双生的亲弟弟,一个是有救命之恩的好友,顾婵当然希望他们都能获得美满的姻缘,就像她自己和韩拓这样。
顾枫信中写了,为了让韩启不怀疑,也为了能掌控住那部分不服他的军士,他愿意娶傅依兰,哪怕只是权宜之计亦无妨。
但,傅依兰不知道实情,她会怎样看顾枫的行为?就算被韩启逼迫着嫁了,她又能心甘情愿,与顾枫好好过日子吗?
怎样看,这都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头。
顾婵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讲了出来,末了低眉敛目道:“王爷,我是否太感情用事?如果王爷觉得他们成亲势在必行的话,我不会反对的,毕竟事关紧要,还是以王爷大事为重。”
韩拓闻言,沉默不语,手指在顾婵肩头轻轻滑动,好半晌才叹息道:“璨璨,我未曾同你讲过安国公世子的事情,对么?”
顾婵“嗯”了一声。
“我十岁那年,第一次进军中历练,便是跟随安国公抵抗鞑靼军队入侵。那时幽州卫的主帅还是安国公,当时安国公世子刚满十六岁,但因自幼跟随父亲在军营中长大,已经十分老练精干,任职从五品的镇抚。父皇名义上是把我交托给安国公,但实际上是傅宁一直将我带在身边,负责教导我的各种事宜。有一次,我们战胜了鞑靼偷入边境的一小股军队,在回营地途中,却遇到大.波刺客偷袭。当时傅宁带出来的只有不到一千人,数量不到刺客队伍的一半,自是不敌,只能一路抵抗一路后退。半途里我腿上受了伤,行动不便,那时随从的兵士已死伤大半,傅宁将我藏在山洞里,而他带着余下的士兵在外面引诱敌军至之前布置下的陷阱处。他最后成功了,但自己也身受重伤,在安国公带援军赶到之前便……没了……”
韩拓说到此处,声音有些哽咽,他稍事停顿,平复情绪后,又继续道:“有时我也会自责,如果当时再能干一些,或许傅宁便不是如此下场……总之,从那之后,我便明白了战场上生死相博的残酷,知道若要求生,要立于不败之地,便唯有让自己更加强大……也是从那时起,我便将安国公一家人视作除父皇外最亲近的人,依兰就像我自己的妹妹一样,如非万不得已,没得选择,我也不愿委屈她。对潼林也是一样。我知道潼林现在为我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但当时我身边能够信任,又适合取信与太后与韩启的,便也只有他了,不然……”
“我知道,”顾婵打断他,“王爷,潼林他从小就崇拜你,能得你这般信任与看重,他欢喜还来不及。”
虽然顾枫此时的处境犹如悬崖上走钢丝的杂技人,稍有不甚便有性命之忧,但前世他一向安稳无忧,结局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婵从顾枫第一次提及要投入韩拓军中时的想法至今未变,至少他再不用因为守城之事与韩拓兵戎相见,最后战死。
她不可能丝毫不担心顾枫,但,她也相信顾枫的聪明能干,轻易不会暴露身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根据韩拓适才的话,顾婵推测道:“所以,王爷是打算让潼林拒绝吗?”
“嗯,你说自己感情用事,我何尝不会呢?虽然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潼林答应皇上的要求,迎娶依兰,再顺理成章地将那些军士安抚下来。但,我真的不愿走这一步。所以,我打算让潼林先与安国公商议,让安国公想办法将那些军士劝服。”
“王爷的意思是……将秘密告诉安国公吗?”顾婵惊讶道。
韩拓立刻解释道:“不,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知道的人多了,秘密也就不能再成为秘密。
韩拓的秘密,却是事关生死,容不得泄露。
“我不是不信任安国公,但事关生死,而且,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有你,还有孩子,我不能轻易冒这个险。所以,潼林得在不讲出实情的情况下,想办法说服安国公。”
韩拓将顾婵抱得更紧些,没有尝过有妻有子的温馨便罢了,如今他尝过,便是分毫也不能忍受失去他们的日子,光是想象已令他心痛不已,所以这种事决不能发生。
天亮后,韩拓给顾枫回了信。
然而,事情完全没能按照他的预料发展。
最开始时,那些兵士只是暗中与安国公联络交涉,还未置于完全公开化。
安国公多年前便将军权交还朝廷,当时便有自保之意,如今年事渐高,自是更无意愿涉足各种纠纷。
他并非不知道有些人暗地里议论顾枫背叛韩拓之事,甚至那些不服于顾枫的士兵也将此事当做其中一个原因——不愿接受一个叛徒的统领。
但,安国公的想法却与他们不同。
在他看来,顾枫是否背叛过韩拓,并不能成为他是否适合做幽州卫主帅的依据。
换句话说,只要顾枫有足够的能力,只要皇帝肯认,那么他因何得到主帅的位子根本不重要。
说到底,道理上来说,不止是军队,还有所有的臣民,都是属于皇帝的,除非你打算造反,不然便不要与皇帝对着干。
安国公当然不打算造反,他也看不出那些旧部有何人是打算造反的,只不过是一时激愤而已。
他劝诫众人:若还愿留在军中,便安心跟从,切莫生事。若不然,便解甲归田,未必不是一条好出路。
可是,仍旧有人不听劝,一纸奏折便将此事捅到韩启跟前。
奏折上当然不会讲所谓叛变之事,列举出弹劾顾枫的原因无非是他年纪轻,经验浅,便是真正出战的次数也不过两次,根本没有资格做军队统帅。
这奏折么,其实讲得在理,但,好巧不巧,偏偏捅了韩启的马蜂窝。
身为皇帝,韩启也是绝对的——“年纪轻,经验浅”。
所以,他当然不会认同奏折上的道理。
事实上,韩启不单不认同,还非常反感。
从他登基以来,可没少受那些“年纪大,经验深”的老臣子刁难,更有些人仗着是两朝元老,从前深得元和帝重用,干涉甚至反对他的种种决定。
少年人,尤其是韩启这种从来没经过风浪的少年人,往往最是自信心膨胀,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
他登基后,起先还尊重老臣子,表面上肯请教他们——事后听不听另说。
到后来,韩启连这份面子上的尊重都懒得装,他强硬地下旨命令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告老还乡,转而将那位置上换了自己的心腹——全都是年纪轻、经验浅,却与他同声同气的。
所以,那封奏折在韩启眼中,根本不是弹劾顾枫,而是指着他韩启的鼻子骂:昏君,你想的做的全都错了!蠢货!你都不配做皇帝!
收到奏折的第二天,韩启便颁下圣旨,给顾枫和傅依兰赐婚。
至于婚期,则是三日后。
顾枫收到韩拓回信时,已经穿起了新郎服,正准备出门迎新娘。
草草将信读了一遍,除了感叹姐夫仁心重情义外,心中便只有浓浓的无奈。
顾枫还记得上次傅依兰对自己刀剑相向,大声斥责的模样,既然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也就可以想象婚后两个人会相处成何等模样。
婚事办得极为隆重,然而当事人却没一个感到喜意。
傅依兰便罢了,新娘子有盖头挡着看不到脸,她无需作伪。
顾枫可惨了,明明不情愿,还得在脸上摆出一副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的表情来应酬宾朋。
还好,作为新郎官,太过欢喜便容易喝醉,醉了酒便由小厮一左一右架着,送回了洞房。
傅依兰从净房洗漱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穿着喜袍的顾枫四仰八叉的躺在婚床上。
床前站着四个丫鬟,两个是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两个则是顾家原来伺候顾枫的。
“你们都下去吧。”傅依兰从其中一人手上接过醒酒汤,“我来伺候姑爷,哦,不,是三爷。”
婚事办得急促,来不及回京,便是在幽州举行。
顾景吾在幽州做布政使时买下的院落仍在,顾枫平时便住在此处,新房便也设这里。
因此,傅依兰从今日起便是这院落的主母了,她自己的两个丫鬟不必说,顾枫的那两个丫鬟也十分听话,一起低头退出新房。
“哎,你还听得见吗?听得见就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吧。”她不冷不热地说道。
顾枫躺在床上,红着脸,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
“哎,姓顾的,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傅依兰上手推了他一把。
顾枫依然没有反应。
傅依兰原本尚算正常的面色瞬间变得冷硬起来,她重重地将描金红碗掷在桌上,转身回到床边时,已从袖口滑出一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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