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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府天
顾镇闻听此言,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才低声说道:“老祖宗,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请您有个准备。爹其实早就到了江东马驿,可有人参了他一本,告他此前镇守陕西的时候私蓄家奴一百五十余人,又擅杀男女五人,这是最犯忌讳的事。所以,爹如今正在马驿待罪。”
此话一出,嘉兴公主立时一把挽住了太夫人的胳膊,见人摇摇欲坠,她立时焦急地叫道:“老祖宗,事情还没个准,您先别担心,万事还有我们在呢!”
“对,事情还没个准……”太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嘉兴公主的手之后,这才缓缓把那口气吐了出来,“事到如今,不能自乱阵脚!”
如今已经过了九月初九,天气一日日转凉,荷塘中那夏日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场景自然再不复得见,放眼望去但只见满池残荷,萧索衰败,让人原本就阴沉沉的心里很是不舒服。由于顾家人全都得了严令少出门,这后花园中照料花木的仆妇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四处都显得空空荡荡。章晗知道张琪心中不安,有心打算开导安慰她两句,情知武宁侯府家规整肃,她刚刚便把芳草和凝香都留在了后花园门口。
“怎么,你是怕了?”
“那天六安侯府咱们是一块去的,这么大的声势,这么大的家业,那宾客盈门好不热闹,可就是这样的泼天富贵,竟然就这么轻易倒了,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张琪说着就停下了步子,看着章晗满脸惊惧地说道,“我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每逢迷迷糊糊睡着,仿佛就依稀看见六安侯太夫人带着孩子给老祖宗下跪求救的情景。”
“怪不得你这几天看着憔悴消瘦。”章晗微微一笑,随即就按着张琪的肩膀说道,“就是天塌了,也别耽误吃饭睡觉,你只管想一件事,那就是天塌了也有高的人挡着!那样的难关,咱们也已经过来了,如今不需要想这么多!”
章晗只想安慰安慰从小就在忧惧之中长大的张琪,免得她胡思乱想憋出了什么病来,因而尽把事情往好处说。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只听斜里响起了一个轻佻的声音。
“就为了这么一丁点小事,两位妹妹居然想这么多?”
随着这声音,一个人竟是从一旁的花丛后头施施然转了出来,不是顾振还有何人。他笑吟吟冲着章晗和张琪做了个揖,这才无所谓地说:“六安侯府不过是靠着先辈余荫,前头许国公一去,实则就衰败了,哪里比得上咱们顾家根基牢固,宫中有娘娘,大哥还娶了公主?两位妹妹担心顾家有事,实在是杞人忧天了。难得今日天气好,咱们后花园里走走?这京城的形势,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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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 第三十八章 耳光
自打进了武宁侯府,张琪也好章晗也罢,和威宁侯顾振并没有见过几面。一来是侯府男女大防素来严明,男子读书的读书,当差的当差,亦或者如顾镇那样单独开府在外;二来是顾振毕竟是威宁侯府的人,两府如今只是后巷相通,更不可能随便来往。因而,面对突然冒出来的顾振,张琪一怔之下就变了脸色,而章晗却斜上前了半步。
“三表哥怎会在这儿?”
“看晗妹妹你这话说的,这是顾家的地方,我怎不能在这儿?”
前一次算计不成,顾振大为懊恼,可进进出出怎么也见不着章晗,虽则几次三番被太夫人训斥,可心底却仿佛是猫挠似的,怎么也歇不下劲来。他是愈得不到愈要使劲的人,因而今天他骤然得到了外头捎带来的那个消息,只觉得一时有了绝大指望,就再也忍不住了。花言巧语哄了太夫人屋里那个丫头,他在这儿等了不一会儿,果然确实把人引了过来。
此时此刻,他嬉笑着答了一句便又大胆上前了一步,似笑非笑地说:“倒是妹妹远来是客,不知道在这儿住得是否习惯?这武宁侯府人口多地方逼仄,我是一直想请二位妹妹挪到我那儿去住,奈何老祖宗不肯……”
张琪虽见识少,底气又素来不足,可之前一路上被章晗耳提面命,之前又总算在太夫人面前乍着胆子开口道出了心头所愿,此时见顾振越说越不像话,甚至逼近章晗,明显的意图不轨,她顿时变了脸色,当即厉声呵斥道:“三表哥,你放尊重些!”
“放尊重些?”顾振这才看向了张琪,目光在其尚未完全发育的胸部一扫,又在其不过清秀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嘿然笑道,“瑜妹妹这话说笑了,我有哪儿不尊重,我这不是正儿八经和你们说话?我念着你们远来是客,这才想给你们解说解说。你们别以为老祖宗住在武宁侯府,这府里人口多,就占着什么优势。二叔立功是不少,可他闯祸一样不少,我只是沾花惹草,可他却是纵兵杀人私蓄家奴,一条一条都是了不得的罪名!”
张琪不过是一时恼怒开口呵斥,被顾振这番话一说,她顿时一下子愣在了那儿。而章晗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赵破军缘何让她离开武宁侯府,电光火石之间,见顾振得意地斜睨了张琪一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她定了定神便冷冷问道:“三表哥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这种疯话,竟然敢就这么大喇喇胡言乱语了出来,也不怕太夫人怪罪!”
“疯话,嘿,不出一两日,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不是疯话!”顾振被章晗这话一刺,顿时恼羞成怒,“异日你们入了我门中,就该知道得看谁的脸色!”
这一句入了我门中,稍稍回过了神的张琪顿时只觉得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木了。纵使是章晗,也不由得被此话惊得心中一跳,当即沉声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振嘿然一笑,这才得意地说道,“老祖宗心疼外孙女,可瑜妹妹这娇娇弱弱的身体,到了哪家,只怕这媳妇都不是那么好做的。至于想当淄王妃,别说娘娘,皇上那一关就决计过不去。既如此,当然便是亲上加亲最合适。做不成王妃,被人叫一声威宁侯夫人,老祖宗也就很对得起已故的小姑姑了。”
张琪做梦都没想到顾家竟已经有了这样的安排,一时整个人摇摇欲坠。而章晗终究镇定些,一把扶住了张琪,她不得不出口试探道:“纵使太夫人和大夫人都有这意思,那也是姐姐的事,什么叫我们入你门中?”
“你大约不知道吧,小姑姑早就安排好了让你给瑜妹妹陪媵!”说到这里,顾振便更加得意了起来,“到那时候,你们姊妹两个,就都是真真正正的顾家人了。”
直到这时候,章晗方才哂然一笑,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张琪。见其满脸的不知所措,她便嗤笑道:“多谢三少爷提醒,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种疯话,居然还当成了真的似的!且不说姐姐虽没了母亲,还有父亲在,婚事轮不到顾家人做主,就是我,家中父母兄弟俱全,更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定我的终身!姐姐,咱们回去吧,太夫人那儿该说完话了!”
张琪想起自己在太夫人面前剖明心迹的时候,太夫人分明答应了自己,应该决不至于再有章晗陪媵的话传出来,此时已经隐约觉察到顾振应该不是真的讨来了太夫人的承诺,一时心中大定。见章晗伸过手来,她连忙紧紧握住了那只手,看也不看顾振就跟着章晗往回走。
突然遭到这么一番排揎,顾振在最初的呆滞之后,旋即几乎气炸了肺。他几乎是一个旋身挡在了两姊妹身前,恶狠狠地冲章晗说道:“别以为老祖宗对你有几分和气,你就真当自己是什么娇贵人物,别说你,就连她,也不过是在侯府寄人篱下!”
“寄人篱下?好教三少爷你得知,张家在京城也是有祖产的,如今不过是暂时寄住在此,你既这么说,我这就和姐姐去辞了太夫人回张家的祖产去住!姐姐,我们走!”
张琪虽不知道章晗为何突然如此强硬,可她对顾振已经是厌恶到了极点,自然重重点了点头。然而下一刻,顾振竟恼羞成怒伸手抓了上来。面对这情景,她一下子便慌了。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一旁的章晗一把将其护在了身后,随即就只听啪的一声响亮巴掌,待她再抬头看去,竟是章晗重重一耳光掴在了顾振脸上,那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见。
“你……你这大胆贱婢……”
不等顾振骂骂咧咧有什么动作,章晗信手一探背后,手中竟是多出了一把雪亮的剪刀。见顾振一下子愣在了那儿,她便冷冷地说道:“三少爷若是再上前,伤着哪儿就怪不得我了!”
“你……你敢……”
“当初在隆福寺的时候,我在洛川郡王面前尚且敢动刀子,如今我为何不敢?自从那一次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这个!”章晗毫不畏惧地盯着顾振那喷火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三少爷若不信尽管试一试!”
虽是自己妹子顾拂的乳娘莫名其妙因窃盗官司被送到了应天府衙,据说是一顿板子下去就没了半条命,为此去求情的顾拂和他生母李姨娘都受了不少的牵累,可他不过是因为计谋不成懊恼了一阵子,并不知道隆福寺到底出了什么事。此时此刻听章晗说了这话,他不禁觉得心头咯噔一下,虽捂着生疼的脸仍是气恼,可不免打起了几分退堂鼓。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横到什么时候!”
见顾振捂着脸气咻咻地拂袖而去,张琪死死拽着章晗的胳膊,一时又是后怕又是担心,连声说道:“他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威宁侯,若是这样子给人看到了,咱们……咱们怎么办?”
“你放心,我既然敢打那一巴掌,就不怕这事情传扬出去!”
想到顾振居然会在这时节留在武宁侯府的后花园,想到顾振竟然口口声声说她和张琪迟早都是她的人,想到顾振居然知道武宁侯被人弹劾的内情,章晗何尝不知道自己姊妹两个早已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筹码。而且,陪媵之事除去太夫人,别人包括王夫人胡夫人在内,应该都未必会知情,如今顾振能说出来,宋妈妈自然嫌疑最大!宋妈妈这些天在两家侯府四下串连,很少在她姊妹二人面前出现,分明是不知道和谁有了默契!
于是,她一把拽住了张琪,沉声说道:“走,我们回宁安阁!”
“啊?”
见张琪满脸的错愕,章晗便沉声说道:“待会儿你只需把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好,至于别的你不用管,自有我来说!”
姊妹两个匆匆往回走,还不到后花园的月亮门,芳草和凝香就一块迎了上来。芳草一见两人就忙不迭地说道:“大小姐,晗姑娘,咱们刚刚遇见威宁侯气急败坏地捂着脸从后花园出来,这是……”
“别问了,咱们回宁安阁见太夫人。”说到这里,章晗又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刚刚那情形你们就只当没看见,明白么?”
芳草是对章晗死心塌地的人,而凝香也是被先头之事完全收伏了的,闻言自是连声答应。而章晗拉着张琪回到了宁安阁,一进穿堂得知嘉兴公主和顾镇已经带着孩子到隔壁的芙蓉馆去安置了,上房里头并没有别人,她便径直拉着张琪到了上房门口,让丫头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里头绿萍就亲自出来打起了门帘。
“表小姐和晗姑娘从后花园回来了?”
“是,突然想到一些话,想对太夫人禀明。”
绿萍何等聪明人,见素来和气的章晗一副余怒未消的表情,而张琪则是紧咬嘴唇,知道必然遇到了什么事,她立时恭恭敬敬引着两人入内,又招手把丫头们都唤了出来。因楚妈妈赖妈妈亲自带着嘉兴公主和顾镇去芙蓉馆安置了,她少不得亲自守在了门外。
太夫人见张琪和章晗的样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及至丫头们都退下了,她不禁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老祖宗……”
张琪一下子就跪在太夫人脚边,一时已是泣不成声。而章晗则是缓缓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请老祖宗开恩,容我和姐姐搬到张家祖宅去住!”




富贵荣华 第三十九章 试探
太夫人一下子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张琪和章晗进了侯府这么久,两人的性情她冷眼看着,也约摸是有数了。张琪性子孤僻古怪些,不爱说话,也不和丫头兜搭,可此前能对她剖心肝似的说出那些话来,足可见并不是不懂道理不识大体的人。而章晗性子刚烈有胆色,又机敏,也是很知道分寸的人。若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们怎会突然如此?
想到这里,她立时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是谁给你们两个气受了?”
张琪看了一眼章晗,虽生怕后花园之事说出来让章晗受责,可见她脸色纹丝不动丝毫暗示都没有,她只能按照之前那吩咐,一五一十将两人去后花园的经过娓娓道来。当她说到顾振口口声声说她姊妹就将是他的人时,太夫人已然怒不可遏,而当她说顾振道是武宁侯顾长风纵兵杀人私蓄家奴时,太夫人脸色更苍白,竟是霍然站起身来。
“这个孽畜,这个孽畜!”
见太夫人气得狠了,章晗连忙直起身子抓住太夫人的手,使眼色示意张琪搀扶人坐下,随即便按着从前服侍顾夫人的情景,轻轻揉捏着太夫人掌心横纹的劳宫穴,见其果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这才低头说道:“太夫人,不是我不识好歹,姐姐是干娘唯一的女儿,如今不过是寄居侯府,若就传出这样的闲话来,我如何对得起已故的干娘?我本微末之人,可也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含辛茹苦养大,虽在干娘身前受了多年教导,可从来就没有贪慕富贵的心思!若是我有一字一句的虚言……”
章晗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去摸那把剪刀,张琪突然扑了过来,竟是死死按着她的手,随即就扭头看着太夫人说道:“老祖宗,晗妹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实话!自从我和她进了侯府,出了多少杂七杂八的事,闹出多少闲话,我们实在是……”
“你们两个别说了。”
太夫人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就按住了张琪的肩膀,又看了章晗一眼。虽说章晗的东西并没有拿出来,可刚刚张琪都说了顾振挨了一巴掌,章晗又亮出了剪刀方才惊退了那个孽畜,她几乎可以猜到章晗的动作。这个刚烈的丫头当初能在洛川郡王面前以死相逼,更不消说顾振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然而,相比顾振对章晗的觊觎,她更惊怒的是他竟然知道嘉兴公主才刚告诉她,武宁侯顾长风被人弹劾的事。
顾振虽袭爵威宁侯,可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辈,谁会告诉他这样尚未传开的消息?是人想看顾家的笑话而挑唆了他,还是根本另有目的?
章晗见太夫人陷入了沉思,以目示意让张琪不要轻举妄动,这才抬头说道:“好教太夫人得知,那时候三少爷还说,别以为武宁侯功高,这西府里人口兴旺,便以为住在这儿安若泰山。他那东府里就算单薄,可赶明儿支撑顾家的,还不知道是哪一支!”
这并不是顾振的原话,刚刚张琪急切之间倾诉隐情,没法逐字逐句地复述,可此时却知道分明是章晗添了一层意思,不禁心头愈发惊悸,却不敢插嘴。而章晗见太夫人再次遽然色变,她方才缓缓垂下眼睑说道:“姐姐是太夫人的嫡亲外孙女,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外姓之人寄居于此,原本就于理不合。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陪媵的话来,若是长此以往,流言四起,于顾家清誉也不好。既如此,不如让我陪着姐姐搬出去!”
是谁让顾振能够心中笃定,哪怕他二叔武宁侯顾长风出事,他这个威宁侯仍然能稳若泰山?是谁给他的胆量,让他以为在后花园中出言挑逗张琪和章晗姊妹,两人也会忍气吞声?又是谁把少有人知的陪媵一事捅了出去,让顾振有这样的痴心妄想?这个孽畜,他知不知道就凭他那德行,顾家在其手中必然会一蹶不振!
太夫人听着听着,心里一时间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疑问。然而,此时此刻,最要紧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如何安抚这一对姊妹。想到顾振挨了一巴掌掩面而走的样子,应该让不少人都看到了,她忍不住在心中再次将这孽畜骂了个狗血淋头。
“搬出去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就你们姊妹两个,那么四个丫头,还有那么一个三天两日头疼脑热的妈妈跟着,搬出去更了不得。从今往后,你们进进出出我都让楚妈妈和绿萍跟着,再不会有今日之事!”
章晗听见太夫人竟是把宋妈妈说成三天两日头疼脑热,情知上一次隆福寺的时候宋妈妈没跟,今日去后花园又没跟,太夫人心底已是大为不满,若是再将陪媵之事泄露归在宋妈妈身上,纵使不会立即发作,可只看上次大小刘氏的下场,就知道太夫人的手段。
知道不管如何,今天都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就得看太夫人如何去思量她编造出来的顾振那番话了,她便又磕了个头,这才开口说道:“多谢太夫人。这些天既是里外多事,我和姐姐便再不出门了。”
见张琪连连点头,太夫人知道她惊悸未去,想再安慰几句,偏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即神情复杂地看着姊妹俩相携告退而去。等她们走了,她一下子斜倚在引枕上,脸色变幻了好一阵子,最后方才沉声唤道:“来人,备肩舆,我去看看公主和驸马那边安置得如何了!”
等绿萍进来答应了,她沉吟片刻又吩咐道:“刚刚让瑜儿和晗儿去花园的那个丫头,立时给我堵了嘴关进柴房,等我回来发落!”
太夫人坐了肩舆出宁安阁,还下令关了一个小丫头,同在一个院子的章晗和张琪立刻就得到了消息。章晗坐在书桌前出了一阵子神,而张琪则有些焦躁,见丫头们都知趣地避开了去,她就快步走到书桌前,一把按住章晗手中的笔道:“刚刚你为什么要编造那样的话,万一太夫人找他对质?”
“这样的事是能问的么?”
章晗反问了一句,见张琪一下子瞠目结舌,她便冷笑道:“越是这样的事,越是只能放在心里,也只有顾振那样的人会不知高低在咱们面前,把武宁侯遭人弹劾的事大喇喇地抖露了出来。我看你刚刚说出这话的时候,太夫人竟比顾振说要把咱们姊妹俩兼收并蓄还要吃惊,足可见这消息太夫人不是不知道,就是已经知道但以为顾振却不应该知道。”
见张琪被自己这有些拗口的话给说糊涂了,章晗便解释道:“太夫人既是在这时候还有工夫去见公主和驸马,说不定之前才刚从他们那儿得到武宁侯被人弹劾的消息,于是想再去打探打探。咱们十句话里九句真的,就这么一句假的,太夫人不会不信的!”
“可是……”
知道张琪还是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给顾振扣上这么一个黑锅,章晗却没有再解释,而是又闲扯了几句别的,又哄她去软榻上歇一会儿。直到张琪一如从前一般乖乖去躺下了,她替其掖好了被子,这才转过了身回到书案去。
身在顾家寄人篱下,就算张琪都是外人,更何况是她?顾振再如何下作无耻也好,那都是名正言顺的威宁侯,换成平时,她们就是搬出去,也不能担保张昌邕得知之后,不会为了当不成淄王的岳父,而想当威宁侯的岳父,因而反手卖了她们。恰逢六安侯兄弟三个赐死,武宁侯顾长风又深陷危机,虽说呆在顾家的她也是极险的,可在根本出不去离不开的情况下,却是可以试一试的机会!
六安侯府发生那样的事,六安侯夫人只能携着幼子来求救,最后保住的也是这唯一的幼子。倘若这种事情发生在顾家,东府西府兴许得丢掉一边,太夫人会做出什么选择?
想到这里,她的笔恰恰好好在纸上写下了苏轼那一阕《水调歌头》的其中两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随即眼泪不由自主便掉了下来。想到赵破军让碧茵捎带的话,想到如今顾家的处境,她想起在归德府的母亲和弟弟,想起很快就能见到的父兄,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越是艰险,她越是不能轻易放弃!
ps:果然达人多啊,这就被人看出是郭家原型了……木有错,但后续嘛,嘿嘿……




富贵荣华 第四十章 金枝玉叶
一大清早,章晗和张琪一块进了太夫人的正房时,却发现已经有人坐在太夫人的暖榻边上笑吟吟地看着她们,正是嘉兴公主。当下姊妹俩向太夫人行过礼后,又向嘉兴公主行礼,岂料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嘉兴公主一人一个稳稳当当托住了。
“哎呀,都说了我不喜欢人跪来跪去的,偏你们还如此多礼!”嘉兴公主嗔了一句,随即瞥了一眼太夫人,这才笑吟吟地说道,“三妹妹今天去她舅舅那儿了,赶在你们前头来请过安,所以今天就是咱们三个陪着老祖宗用早饭。”
章晗口中答应着,发现不见嘉兴公主视若珍宝的儿子,她忍不住四下看了一眼。下一刻,嘉兴公主就仿佛看穿她心思似的抿嘴笑道:“找谁呢?要是找我家珍哥,早起闹腾个不停,这会儿吃了奶又睡着了,我就没带他过来,那大胖小子我今天还得照料大半天,眼下不养精蓄锐不行。”
“大嫂今天要带孩子出去?”张琪脱口而出问了一句,随即方才醒悟到自己竟忘了人前应该称一声公主更符合礼数。可还不等她纠正,嘉兴公主就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可爱的酒窝,“你说得没错,今天我要带珍哥出去做客,所以想向瑜妹妹说一声情,你把晗妹妹借给我半天行不行?”
“我?”
章晗一时愕然,紧跟着,她就见太夫人招手示意,于是便上前挨着太夫人右手边坐了。这时候,太夫人才开口说道:“今天是安庆公主的寿辰,下帖子请了在京城的其他公主前去赴寿宴,所以十二娘也要去。她新得爱子,打算抱去让大伙瞧瞧,可她不放心孩子,知道你懂得照料孩子,所以想请你同去照应照应。毕竟大伙儿都高兴的时候,总不能让乳娘抱着孩子下去,她若留着也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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