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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皇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言殇





白发皇妃 第21章 浮出水面(2)
雨越下越大,没有半点停的架势,但这丝毫不影响蜂拥至北城的马车行人。
由南城到北城的宽阔马路上,大红绸布结成的喜气浩荡的迎亲队伍徐徐前行,雨雾迷蒙,曾有人说过,这种淫雨天气下的婚姻很不吉利,但这婚期是皇帝陛下亲自定下的,谁敢有异议?
漫夭安稳的坐在宽敞华丽的马车之内,听着车外的雨滴拍打在车身上啪啪的响,仿佛敲碎梦境的声音。
因为下雨的缘故,傅筹不便骑马,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就坐在她的对面。
大红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对面男子的一截喜袍,以及搁在膝盖上的修长有力的手。就是那双手,将会牵着她走进婚姻的囚牢。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作为新嫁娘,她此刻的情绪似乎有些过于平静,没有即将嫁为人妇的羞怯和欢喜,没有对未来夫君的殷殷期盼,没有告别家人的哭泣和伤感,亦无嫁非所愿的痛不欲生,她从内心到表面,都平静如一潭死水。
泠儿坐在她身边,少有的安静,偶尔拿眼偷瞧对面的男子,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竟是世间少有的能与她主子相匹配的男子!主子嫁给他,应该会幸福吧?
马车路过一个水坑,车身倾斜,漫夭本能地伸手去找地方攀扶,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那双手掌心有点粗糙,却很温暖,只听他柔声道:“小心。”
漫夭轻轻点头,稳住身子,“多谢将军。”
傅筹笑道:“你我再过一会儿拜了堂就是夫妻了,何需如此客气。”
他的话说得倒是自然,没有半点生疏感。漫夭闭着唇,没再开口。
马车很快便平稳下来,她的手还被他握着。手指纤细,肌肤冰凉,傅筹拢眉,关怀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凉?很冷吗?我让他们停车,给你找件袍子加上。”说罢也不等她回应,就对外叫了声:“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泠儿说:“主子您等一下,奴婢这就去找。”
漫夭却是淡淡道:“不必了,我不冷。”
没有刻意的疏淡,却让人觉得被隔在了千里之外。泠儿微微一愣,有些无措地望向傅筹。
傅筹很自然地用双手裹紧了她的手,笑着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可不能没拜堂就先倒下了。还是加件衣裳吧。”他虽是笑着说的,语气中却暗含着一种令人不可反驳的力量。转头对泠儿道:“快去。”
泠儿欣喜应了。
车内就剩下他们二人,空气静谧,一股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充斥在车里,好闻极了,傅筹不自觉吸气,想要闻得更清晰一些,那香气却又突然淡了下去。
漫夭几次想收回手,傅筹却不让,他拢紧了手心,轻轻地笑,“你的手太凉,我帮你暖一暖。”
手凉了可以暖,但一个人的心若是冷了,要如何去暖?漫夭坚持着抽回手,淡笑道:“谢谢将军好意!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温度。”
傅筹闻言愣了一愣,她不是最得启云帝宠爱的公主吗?怎会如此淡然地说着习惯冰凉的温度?就连笑着时说话的语气都能听出发自内心的悲凉之意。眉头一皱,傅筹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掌心,换到她身旁坐下,扳过她的双肩,隔着一层盖头,轻叹:“不管以前如何,以后……在我身边,你要慢慢习惯温暖。我不是旁人,我是你的夫君,是要与你一辈子相守到老的人。”
温和的嗓音似有着某种定力,奇异的令人心安。漫夭竟不能挣脱他的手,感觉有两道灼热的目光透过红色的盖头,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她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一边。
两日前为躲避宗政无忧而设定的计谋,傅筹断不可能对她的身份一点怀疑都没有,但他什么也不问,只是用最合适的方法给予她最完美的配合。这个男子的心思到底有多深,她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他对她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她也无从知晓。她不敢再凭感觉去分辨别人情意的真假,因为感觉有时候也会骗人。
泠儿拿来衣袍,傅筹轻轻替她披上,确实暖和了许多。
浩荡的队伍继续前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外面传来了喧嚣之声,应该是到了。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概就是用来形容此刻的卫国将军府。傅筹一下车,就被围住,文武百官,军中将士,皆来道贺,不论道贺之人是出于何种心思,他都一一笑着回礼致谢,礼数周到无可挑剔。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不禁惊叹:“卫国大将军平易近人,一点都不拿架子,哪里是传说中煞气满身?”
漫夭被泠儿扶着正要下车,傅筹回身,接过她的手,声音温柔道:“别动,我抱你进去。”
漫夭一愣,成亲的礼仪似乎没有这一项!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只觉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抱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惊异,小声议论起来。漫夭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瞧,她连忙推他道:“将军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傅筹笑道:“地面有积水,会弄脏你的喜服。”说着双臂还紧了紧,眼中尽是温柔笑意,眩人眼目。
漫夭挣脱不得,也只好随了他去。
但凡有内力的人,通常耳力都会很好,因此,在进了将军府大门之后,她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堆女人的议论声。
“容乐长公主真是好命,长得丑还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谁说不是呢?!大将军英俊潇洒、武艺不凡,对人又温柔体贴……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娶了一个丑女人呢?唉,没天理!”
“快住嘴吧你,那是陛下的赐婚,你这么口无遮拦,小心脑袋……”
将军府四处都结了红绸,在风雨中飘扬摇摆,似是欲挣脱禁锢,飞往广阔的天空,却始终不得。眨眼功夫,他们已到了大堂。傅筹将她放下来,动作轻缓。
堂内宾客满座,皆是诧异,他们还没见过哪个新娘子在拜堂之前直接被新郎抱着入堂,尤其是那股亲昵之态让人浮想联翩。原本还以为傅将军是碍于皇命才不得不娶公主,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下人将大红花结递上,漫夭伸手去接,却被傅筹握住,直接牵着她的手往里边行去,边走边跟宾客们打招呼。
众人回神,连忙上前恭贺,最高兴的莫过于礼部尚书杨惟,两国联姻是他极力促成,虽有波折,中途还换了人,但终是顺利成了。他衷心祝贺道:“恭贺傅将军新婚大喜!”
傅筹笑道:“同喜。”
另一位官员以同词相贺,傅筹亦是同样笑着回礼。余大人也随之上前,习惯性的祝贺语随口而出:“恭喜傅将军娶得美人归!”
周围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唰唰地朝余大人看过去。传言容乐长公主容颜丑陋,可他偏偏恭喜人家娶得美人归,这听上去,分明就是一种讽刺。
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傅将军的反应,而那些先前在名单之内的贵族子弟则是闲闲的一副看戏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虽然他们一开始都不愿娶这位公主,但今日这眼花缭乱的御赐珍宝以及公主那一箱接一箱异常可观的嫁妆,令他们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余大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尴尬道:“傅将军,下官……下官不是那意思……”
“没关系,”傅筹接口,脸色未变,笑容依旧,但那眸光却深沉了几分,令人看不懂其中的含义。他转头望了眼盖头下的女子,继而笑道:“多谢余大人吉言!”
余大人微愣,这时外头有人叫道:“太子驾到!”
身着明黄色太子服的宗政筱仁阔步行来,他身边跟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艳光照人,一出现仿佛将整个大堂都照亮了一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傅筹还未招呼,已有些喜欢溜须拍马之人迎上去行了礼,谄媚笑道:“这位便是太子殿下新得的美人——香夫人吧?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太子殿下好眼光啊!”
周遭一片附和之声。女子美是真的,那马屁拍得响也是真的。
太子心情大好,一把揽住身边的美人,笑道:“国色天香,恩……这几个字,香儿当之无愧。”
痕香依在太子怀里,妩媚娇笑,那笑容是个男人见了,骨头都得酥。然而,透过薄薄的红纱,漫夭却隐约觉得那娇媚的笑容底下,隐藏着另一种情绪。
傅筹笑道:“有美人相伴,太子今日气色果然不同以往。”
“这都是将军的功劳。”太子走到漫夭跟前,侧头看了她两眼,对于傅筹为两国和平大计牺牲自我,不幸娶了这位和亲的丑公主深表同情,他拍了拍傅筹的肩膀,以一国储君的姿态语重心长道:“将军忠心为国,乃当世楷模。假如七皇弟有你一半深明大义,父皇也不必日夜烦忧了。”
宗政筱仁的意思是,谁娶了她便是深明大义、为国牺牲?世人多浅薄,以貌取人。漫夭勾唇嘲讽而笑,却听傅筹道:“太子过誉。能娶容乐为妻,是臣三生修来的福分。”
“将军,吉时到了。”管家提醒。
炮竹声声,鸣彻天际,冲散了铺天盖地的雨雾带来的阴郁,整个将军府呈现出一片洋洋喜气。
礼乐奏响,曲调欢快。
礼官唱:“一拜天地——”
他们便转过身对着堂外的天地拜了下去。漫夭淡淡笑着,拜天地真的很容易,不过是弯下腰而已。
“二拜高堂——”
没人知道傅筹的父母亲是谁,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高堂之位无人在座,他们也就那么拜了下去,对着的是白色墙壁以及空空的两张椅子,案台之上,连香都不曾焚过。
“夫妻交拜——”
这一拜,在这不能离婚的年代,便注定了她的未来是好是坏都已经不由她选择。傅筹已经拜了下去,她却仍然直直的立着,也仅仅是片刻而已,随着身子的弯曲,心在那一瞬间有些麻木的钝痛感。
就这样,她成了人们口中的将军夫人!
“礼毕,送入洞房——”
漫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可以远离这群人了!她厌恶极了这些官场之人的虚伪嘴脸。
有人过来扶她,欲引着她往洞房去,却被人拦道:“傅将军,怎么也得让我们瞧瞧新娘子的花容月貌再送入洞房啊!”
花容月貌?可真是直接了当的嘲讽,一点都不带拐弯的。漫夭冷笑,若真当她是花容月貌,在宜庆殿时,他们又何须个个低头,生怕自己被选中?
一人附道:“是啊,容乐长公主来我朝也有两个多月了,还没人见过公主的真面目呢!前次在皇宫,公主说启云国习俗,女子出嫁在未行礼之前不得在外人面前露脸,现在行过礼了,应该可以让我等一睹真容了吧?”
“是啊,傅将军不要那么小气嘛,我们就是想瞻仰瞻仰启云国公主的风采……”
这些都是在宜庆殿拿她当玩笑开的那些皇亲贵族子弟们。不管他们安的是什么心,其目的无非就是想知道她这个曾经掌控他们婚姻命运的丑公主究竟丑到何种地步?或者是为了证明他们没被她选中是何等的幸运?
漫夭蹙眉,傅筹没做声,一向温和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外头起了风,卷了雨幕直直地灌了进来,众人连忙都往两边靠墙让去,那风便长驱直入,直往她面上扑来,掀动红盖头扬起半个角,露出耳根下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堂内的其他宾客都不言声,皆望向傅筹,看他将如何处理此事。有艳光四射的香夫人在场,就算是普通的美貌女子也会被掩去光芒,何况是丑女!这一刻,众人无不是做如此之想。
傅筹微微笑道:“虽然公主已嫁与本将,但公主的身份……毕竟有所不同,又牵涉到启云国的习俗,还需看公主的意思。”
一句身份不同,已经暗示这不仅仅是一个公主,还是两国和平的标志。傅筹转头问道:“容乐,你……意下如何?”
他叫她容乐,叫的很是自然。漫夭却没做声。
那些贵族子弟自然也不是蠢人,一听傅筹言下之意,已明白了七八分,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暂时作罢。
太子适时道:“好了,今天是傅将军的大喜之日,谁都不准在此捣乱,你们想瞻仰公主的风采,以后有的是机会。快送进洞房去吧。”
本是很完美的一句话,既是帮傅筹解围,又能抓住机会彰显他尊贵无比的身份地位,在百官面前树立威信,只可惜,天总是不遂人愿,也不知是他太倒霉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话才落音,堂外便传来一道冷声沉喝:“慢着!!”
漫夭一听这声音,身子悚然一颤,顿时僵硬。




白发皇妃 第22章 公主大婚(1)
随着来人风速一般的卷入,整个大堂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来人白衣胜雪,墨发飞扬,俊美绝伦的脸庞阴郁沉沉,如地狱幽潭般的邪眸冷冽慑人,他就那么放眼一扫,目光所及之处,莫不胆颤心惊。此人不是宗政无忧又是谁?
本欲上前行礼的官员们个个脚似生根,半步往前挪动不得,甚至被他带来的那股冷冽气息迫得直往后退。从不参加他人婚礼的离王突然夹带寒怒而至,他们直觉今天有事要发生。
在这种冷冽的气息包裹之中,还能保持镇定自然的微笑,绝对只有傅大将军一人。傅筹温和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缓缓迎上去,笑道:“离王肯赏脸前来参加本将的婚礼,令本将受宠若惊。虽然礼已成,但离王来得也不算太晚,请稍作歇息,午宴很快便会备好。”
礼已成!傅筹是在告诉他,他们已经拜完堂了,他来晚了!宗政无忧只觉心口一紧,面色愈发冷沉,他走到大堂中央顿住脚步,隔着丈远的距离去看前方那身着喜服的女子,大红的颜色刺得人眼睛生疼,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种颜色。捏了捏手,陌生的情绪在他体内翻滚叫嚣着,令他只想上前一把将它们全部撕碎。
“容乐长公主嫁人,本王岂能不来?”他说,声音沉缓,咬字极重,语带双关。
众人不知所以然,有些纳闷。
傅筹笑道:“原来离王……是为容乐而来,那本将……就代容乐多谢离王的赏脸。”
宗政无忧冷冷道:“何需将军代劳,容乐长公主不是就在此处?”
漫夭用手紧攒住衣袖,心似是被人勒紧,有些喘不过气。她不知道宗政无忧为什么突然会来,只是听出他口气不善,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会不会……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果是,那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她完全没把握。
僵直了身子,听着前方沉缓的脚步声沿着浅灰色的冷硬地砖向四下里震开,仿佛踏在她的心上。那人一步一步不断迫近,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愈发的强烈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离王的异样,忙管好自己的喉咙。整个大堂除他脚步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
白色的衣摆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那人离她的距离不过三步之遥,他顿住了步子。她的心一直在悬着,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犀利敏锐,仿佛要透过绵密柔软的红纱直直刺进她的眼睛里。这一刻的宗政无忧,像极了第一次见面时带给她的感觉,冷酷、邪妄、危险……压迫感尤为强烈,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了颤,只听他道:“本王也想瞧瞧这位传言奇丑无比的容乐长公主的尊容,看看这奇丑……究竟丑到何种地步?是天怒人怨?还是与之截然相反!”
如吐薄冰,语带森森寒意。宗政无忧正要拂手一挥,却被傅筹拦住。
“离王倒是比本将还心急。不过再怎么急,她也是本将的妻子,这盖头……还是由本将亲自揭开比较好。”
妻子?
宗政无忧目光一沉,讽笑道:“将军认为拜了堂便是夫妻了?本王以为不见得!”
傅筹道:“连拜堂都不能算,那离王认为……怎样才算夫妻?”
宗政无忧看了漫夭一眼,那一眼包含了无数的复杂情绪,道:“自然是洞房才算。”
漫夭心口一窒,他这是在提醒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吗?
看来宗政无忧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了!也罢,他既已来了,不得到答案,定不会善罢甘休,事到如今,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索性就亮开一切。她就不信,一个启云国加一个手握军权的大将军,临天皇还能事事由着他。
她忽然平静下来,淡淡笑道:“没想到以容乐之陋颜,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就连尊贵的离王殿下也专门为我跑这一趟,而我……又怎好意思令各位失望。”
淡静的气质,略带嘲讽的语调,令宗政无忧心头一颤,他还不及多想,她已经抬手,自己将头顶的那块大红盖头一把扯了下来。
没有了那块红纱的阻隔,视线豁然开朗,她微抬下巴,冷眼瞧着俗世凡尘之人的千姿百态。
回应她的,首先是满堂的惊诧与抽气声,有人茶杯落地,碎成三瓣,茶水四下溅开。
然后,寂静,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她一人身上,那些先前吵着要看她真面目的皇室贵族子弟们,个个睁大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曾被他们避之如蛇蝎的女子,心中无一不在问着同样一个问题:“她,她……她真的是……容乐长公主吗?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传言说容乐长公主相貌丑陋,可这名女子……她哪里能和一个丑字扯上关系?他们平常自以为学富五车,文采了得,可此刻,面对这样一名女子,他们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她的美丽。其实这女子的容貌美丽还在其次,最慑人心魄的是那双琉璃般明澈的眼睛,还有那份淡然高贵的气质,令他们这些自诩血统高贵的皇室贵族们竟生出自惭形秽之心。再看一旁艳光四射的香夫人,竟再也看不出香夫人哪里迷人。
第一次,他们觉得自己真的是浅薄无知,竟然会去相信莫须有的传言,生生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将这天仙般的女子,拱手让了人。
太子更是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巴,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早知如此,他还不如想个办法休了太子妃,就能成为最有资格迎娶和亲公主的人选。
大堂之内,百人有余,各人心思皆是不同。香夫人见太子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无比嘲弄地撇了撇嘴。转眸时,目光落在身穿喜服的男子身上,只见傅筹望着那名女子的眸光亮如星辰,眼底的惊艳之色溢于言表,和着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淡淡欣悦,心猛然一沉。
盖头揭下的刹那,宗政无忧的心神猛烈一震,有什么在瞬间土崩瓦解。他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怔怔地望着那个傲然抬眸目无一物的女子,心中一瞬间百转千回,失了一切言语动作。
是她,真的是她!
三日前,她还心甘情愿将自己交付于他,三日后,一身嫁衣,泰然自若与他人拜堂成亲,还用那样清冷淡漠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就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的眼光,令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狠狠抽了一下。
“都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吗?”她问,眼光漠然盯了面前的男子,而这男子的眼神,仿佛深受打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抢了心爱之人。她不禁在心中冷笑,到现在他还在演戏,他以为她还会愚蠢的上当?
转过身,漫夭毫不犹豫地准备离开。
“我陪你过去。”傅筹温柔地牵住她冰凉的手指。
十指相握,她没拒绝,却没想到这个简单无比的动作竟深深刺痛了身后男子的眼睛。宗政无忧想也没想,就一把抓住她,“你要去哪?”
漫夭头也不回淡淡道:“拜完堂还能去哪?当然是洞房。”
“你!”宗政无忧面色勃然一变,冷静全失,望着女子平静的侧脸,忽然冷笑:“洞房?你……要跟他洞房!?怎么容乐长公主这么快便不记得了三日前的那个晚上?要不要本王给你提个醒?”他冷酷的声音狠狠敲击在她的心上,令她心口窒痛,身躯僵硬。
三日前,三日前……让她无比痛恨的三日前!他就这样轻易的在大庭广众的面前提起,下一句,他还要说什么?双眼竟有些发涩,她抬起头,看着房梁,紧紧抿着唇竟不想说话。而这表情落在宗政无忧眼里,却是极度淡漠,好像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在乎。他心里猛地沉了下去,世人皆说男子薄幸,他却觉得女子无情时,更胜男子无数倍,三日,才不过短短三日,她便迫不及待转投他人怀抱!
“这就是你所说的无法扭转的乾坤?”宗政无忧浓眉紧拧,怒极反笑道:“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接近本王,骗取本王的感情,你想让我为你痛不欲生……以报复我当日对你的拒婚和羞辱?”
漫夭心头一痛,明明是他心存利用,欺骗她的感情,伤了她的心,现在却倒打一耙,说一切都是她的阴谋,真是可笑。她便止不住笑道:“离王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让他痛不欲生……这个世界有那种人的存在吗?她无比讽刺的想,就要挣脱他的桎梏,手臂却被捏得更紧,骨头像是要碎掉。
“放开我。”她皱眉。
宗政无忧反而将她抓得更紧,目光变幻不定,竟隐有恨意,道:“如果不是,那你为何要隐瞒身份?还设下偷天换日的计谋!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别忘了,三日前离王府后山,你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你以为做了本王的女人,你还有权利嫁给别人?”
四周一片哗然。
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原来她已经跟了离王……怎么还好意思装作若无其事的嫁给傅将军?!真不要脸!”
“傅将军真惨,还没成亲就被扣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尤其是那些在看到她真容之后悔恨莫及的贵族子弟们突然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还不可劲的发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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