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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村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欲
大癞子鼻子哼了一声:“你懂个屁!他是我的仇人,我爹跟我娘都是他害死的,这老家伙死不足惜。”
小曼想不到大癞子会这么绝情,只好悻悻返回了家。
她懒得干活,懒得接生意,甚至家具厂也懒得回,满脑子都是张二狗。
回到村子里,忽然女孩灵光一闪,二狗叔会不会就在家里。他从前一直在家的。每次回家,都会看到他熟悉的身影。
于是,女孩充满了信心,一下子扑进家,进门就呼喊起来。
可家里却空空如也,哪儿也看不到二狗的身影。
男人的气味还在,熟悉的身影好像就在眼前,可她再也看不到他,摸不到他了。
小曼蹲在地上哭了,声泪俱下,仿佛失去了全世界,整个心都被掏空了。
……
张二狗没有死,而是被水流冲到下游。他完全失去了记忆,被打傻了。
这次挨打,是张二狗一生中最大的挫折,几乎要掉他的命。
那一棍打在后脑上,将他的后脑骨给打碎了,人也晕死了过去。
这条河很宽,水流量也很大,下游有很多分支。
张二狗被冲进了一条水沟里,水沟的旁边是庄稼地。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在河边,身上缠满了水草。
或许就是这些水草的遮掩,陈队长才没有发现他。
他晃晃脑袋,啥也想不起来了,自己是谁不知道,从哪儿来不知道,为啥在水里,也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
他也失去了说话能力,张开嘴巴只能啊啊叫。
用手一摸,后脑上都是血,两条腿也肿的跟水桶差不多。
他强撑着爬起来,一步一挪,一瘸一拐,上了沟岸。
庄稼地的不远处是一个村庄,非常贫穷。
他不知道那个村庄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有人的地方就能活下去。
爬进村子以后,天色早就黑透了,大街上一个人也看不到。
他就斜斜靠在一段土墙上,傻愣愣发呆,整夜整夜的嚎叫:“啊!啊!啊——!”
他的叫声就像野狼,也像是孤魂野鬼,把村子里的人吓了个半死。
有胆大的老人穿起衣服,拿起手电筒到大街上查看,发现是个乞丐。
这乞丐浑身泥泞,一脸鲜血,脑袋肿得像锅盔,手臂肿得像檩条,两条腿也非常粗大。
他的一身伤痛引起了水肿,而且开始发烧。





野村那些事儿 第749章 碰上就是缘分
老头甲用手电晃了晃,道:“这是一个疯子,看样子疯得还不轻,应该是受伤了。”
老头乙说:“这孩子真可怜,伤的也不轻,你看,他手臂跟腿都肿了,脑袋也肿了。”
“只是不知道他从哪儿来?谁家的男人丢了,那伤口应该是摔的。”
他们发现了张二狗的伤,觉得他一定是掉水里摔的,没想到是被人打的。
从前,村子里也遇到过这种事儿,哪个村都有个精神不正常的。
精神不正常的人满街乱窜,还要有人看,不看着就跑没影了。
有的人家,傻子丢了还找找,有的人家找也不找。
走出家门的傻子就迷路了,不是掉进水塘里淹死,要嘛就是饿死,病死。
现在的社会人情冷淡,所有人都害怕惹祸上身。摔倒的老人扶不得,病在路上的人救不得。
谁过去搭救,就会沾惹上谁。
所以大家只是看,没打算过来救他。
至于报警,就更不敢了。
老头甲比较好心,发现这是个中年人,岁数也不小了,胡子拉碴,有点心疼。
他赶紧从家里拿来消炎药,给他服用,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掰开张二狗的嘴,将药丸给他灌下去,然后想将他带回家。
老头乙赶紧拦住了他说:“老哥,不要。”
老头甲问:“为啥,我不能见死不救。”
老头乙说:“你不怕惹祸上身?把他救回家,他家里人找来,讹人咋办?会说他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老头甲犹豫了,问:“你说咋办?”
老头乙说:“就让在在大街上,不能领回家。”
“看他的样子,饿坏了,饿死咋办?不如问问村长,让村长想想办法。”
老头乙说:“村长忙得很,住杨孀妇家,哪有功夫管这个事,不如咱们给他弄点吃的,真饿死在这儿,那才有理说不清呢。”
俩老头一商量,让村子里人作证,他们可是好心,疯子的伤跟他们无关。
他们从家里端来了疙瘩汤,一口一口喂张二狗。
张二狗好几天没吃饭了,重伤,发烧,再加上昏迷,早就疲乏不堪,饥肠辘辘。
他呼噜了一碗疙瘩汤,就那么睡着了,睡在了大街上。
头顶上很多苍蝇围着他转,嗡嗡直响。村子里的狗路过,只是冲他瞟了瞟,也摇着尾巴走了。
张二狗一动不动,在这个陌生的村子大街上呆坐了好几天。
每天有好心的人给他端饭,还准备了食盆。
他饿了,就跟狗那样趴在地上吃,还把食盆舔得干干净净。
他的伤腿是五天以后消肿的,两只手臂也消肿了。
这个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他的后脑,后脑上有一个大洞,鲜血咕咕直流。都化脓感染了。
他的烧也时好时坏,七八天以后,才退了。
脑袋里依然一片空白,啥也不知道。
村子是陌生的,人是陌生的,外面的庄稼地也是陌生的。
我到底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我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亲人,朋友,儿女?
所有的一切都是谜。
他仍旧不能说话,只能指手画脚咿咿呀呀。
那一棍子敲坏了他的脑袋,让他丧失了语言功能。
但是他耳朵好使,别人说啥都知道,就是不能回答。
抬手摸在后脑上,后脑的骨头咯吱咯吱响。
脑骨碎裂了,但是没有粉碎性骨折,也没有造成内颅出血。
最后,张二狗爬了起来,开始在村子里转悠,走过来走过去。
到底要找啥,他自己也不知道。
几天以后,两个老头再找他,张二狗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二狗开始流浪,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流浪。
累了,就找个草垛睡觉。饿了就讨饭。
有的人家给吃的,有的人家不给。还有的人家,看到他进门,就让狗咬他。
实在饿的不行,他就翻腾村子里的垃圾吃。翻腾村子里的粪堆吃。
他后脑上的骨头在一点点痊愈,但是被砸坏的脑神经一直没有复原。
高兴起来,他会哈哈笑,是仰天开怀大笑,两只脚直蹦跶,手舞足蹈。
恼起来,他也嗷嗷叫,用脑袋撞墙。
一大群半大的孩子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疯子,快看疯子,打他,打疯子啊!”
于是,孩子们捡起石头块,土坷垃向他丢过来。
他翻身追赶他们的时候,孩子们就一哄而散。他扭过头,那些孩子们又蜂拥而上,石头雨点一样砸过来。
他就双手护头,蹲在地上,叫唤得更厉害了。
一直熬了三个月,张二狗脑后的头骨竟然一点点愈合了。一身的伤痛也好了。
可他还是啥也不知道,瘦骨嶙峋,皮包骨头,眼光散淡。
他的胡子越来越长,都拖到了下巴上,赖利头却还是寸草不生,当初得过疖子的地方特别明显。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千条万缕,散发出一股子臭味,都生虱子了。
这个时候,不要说大梁山的邻居,就是他的爹老子张大栓跟媳妇四妮,都认不出他了。
他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一个乡镇走到另一个乡镇。早就离开了s市,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了。
再后来的半年,张二狗一直是疯子,整整疯傻了好几个月。
但是隐隐约约,他恢复了一点意识,知道自己从前生活的地方叫大梁山。可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啥。
于是,见到陌生人,他就喊:“大梁山,大梁山,大梁山,哈哈哈,大梁山。”
于是,那些路人就抬手指给他:“大梁山远的很,在那边。一千多里呢。”
接下里,张二狗就顺着人们指给他的方向一个劲地走。
大西北的人烟稀少,一路走来,有时候上百里看不到人烟。有时候就是一个个荒村古寨。
他没有走进沙漠,只是往人多的地方走。
晕倒了,就有好心人给他水喝,好心人给他一点吃的。吃饱了再走。
张二狗从大西北往大梁山一步一步挨,靠近大梁山的时候,已经受伤整整一年多了。
那段凄风惨雨的日子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永久的回忆,永久的伤痛。
可他仍然没有走到疙瘩坡,只是在大山的外面转悠。
就这样,转悠过来,转悠过去,他走进了另一个村子。
那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山村,稀稀拉拉几十户人家,大多是茅草房。
张二狗走进村子的时候,饿的又晕死了过去。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是张二狗的老冤家对头,那个人叫碎妹子。
不是冤家不聚头,二十年前,张二狗利用巧计,把王海亮的媳妇玉珠吊在了半空中。
王海亮家的猎狗黑虎也被他弄进了陷阱里。
一枚妹子挂枝头,张二狗打算在树林里把玉珠给咔嚓了。
幸好黑虎及时跳出来,把张二狗赶走了,把赶来袭击玉珠的野狼群也赶走,玉珠才得救。
张二狗担心王海亮找他报仇,于是就跑了,第一次逃出大梁山。
他在郁郁葱葱的原始密林里转悠了一个多月才出来,走进的村子跟今天这个村子,是同一个地方。
而且救他的人也是同一个,都是这个碎妹子。
张二狗晕倒在了碎妹子家的门外面。
只不过现在的碎妹子跟当初不一样了。
当初的碎妹子只有十七八岁,年轻貌美,俏丽可爱。现在的碎妹子年过四十,早就是半老徐娘了。
碎妹子这辈子救过两个人,一个是张二狗,另一个就是大癞子。
当初大癞子跟刘媒婆睡觉,被刘媒婆的小叔子抓奸在抗。刘媒婆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小叔子,大癞子拉着刘媒婆逃出大山,也是被碎妹子给搭救了。
碎妹子的命很不好,男人死了,留下三个孩子。
老大已经差不多二十岁,还没成家,老二也十七八了,第三个孩子是个丫头。
三个讨债鬼,是碎妹子的克星,挣来的钱根本不够花。
死鬼男人没本事,临死前连一间像样的房子也没盖起来。
碎妹子下地干活,推开门,一眼瞅到个乞丐,倒在了自家的门口。
他不知道咋办,赶紧扑过去晃荡他:“喂,你醒醒,你醒醒,你是谁啊?干嘛倒在俺家门口,要死死远点。”
碎妹子也担心被讹上。
张二狗睁开了眼,第一字就是:“饿,饿……。”
第二个字是:“渴,渴……。”
他连饥带饿,头昏眼花,根本认不出碎妹子了,碎妹子也没有认出是他。
这时候,村子里好几个人出来了,呼呼啦啦围住了张二狗。
“啊,这是个疯子,一定是饿坏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很可能会死。碎妹子,他死你家门口就糟了,会变成鬼缠着你的。”
碎妹子吓一跳:“啊,那咋办?大家作证,俺可不认识他。”
好心的邻居说:“既然这疯子倒在你家门口,就是跟你有缘,救救他吧。”
女人问:“咋救啊?”:
邻居说:“先给他弄点吃的。”
碎妹子没办法,只好回家,端来了吃剩的米汤。
现在山里的人日子好了,虽说不太富裕,但至少饿不死,口粮很多。
碎妹子也不在乎那点吃的,将米汤端给了张二狗。
张二狗夺过汤碗,咕咕噜噜喝了个干净,吃完以后,还把饭碗舔得干干净净,跟洗过一样。
碎妹子楞了一下,脑子里一下想起了当初的张二狗。
这人怎么跟张二狗一样没出息,吃饭还舔碗?
其实,就算当初的张二狗真的站在她面前,碎妹子也认不出他了。
时隔二十年,谁还记得那么清?
张二狗吃完以后,冲碎妹子笑笑:“嘻嘻嘻……咯咯咯……。”
碎妹子问:“你是谁啊?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哈哈哈,呵呵呵……。”张二狗就会傻笑。
碎妹子问四周的邻居:“咋办?”
邻居大嫂告诉她:“妹子啊,这是老天送给你的男人,不要白不要,干脆把他拉家里,给你暖抗算了。”
碎妹子冲嫂子呸了一口:“他可是个傻子,而且那么脏。”
邻居嫂子说:“傻子好啊,没心病,你看他还挺强壮,能干活,而且你让他干啥,他干啥,保证不跟你吵嘴。你男人没了,早该找个男人撑家了,碰上就是缘分。”




野村那些事儿 第750章 游子归乡
碎妹子守寡很久了,男人死去好几年了。
没男人的日子真苦,家不像个家。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很不容易。
白天要下地干活,回家帮着三个讨债鬼做饭,晚上还要缝缝补补。
如果有个男人就好了,白天帮着俺干活,晚上抱着俺睡觉,那该多美啊。
眼前的傻子不知道从哪儿来,说不定是从几百上千里的地方来的。
他也不会说话,但的确很强壮。
碎妹子就想,不如让他住下,跟村长说说,给俺当男人算了。
于是,女人就将他拉回到了家。关进了屋子里,然后去找村长。
女人把疯子的事儿跟村长说了一遍。村长最后呵呵一笑,说:“既然你喜欢,那就留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好成个家。”
这儿距离乡公所还很远,没必要办理结婚证。两个人同住就行了。
有了村长作证,这段姻缘就算是合情合理了,碎妹子的心里很高兴。
回到家以后,碎妹子开始帮着张二狗收拾。将他的衣服除下,帮着他洗了澡。
想不到张二狗还挺白,也的确很强壮,就是太瘦,肋骨条子都暴了出来。
她帮着他洗了身子,洗了头,打算帮着他刮胡子。
可张二狗不许,护着自己的胡子,不让碎妹子绞。
碎妹子没办法,只好放下剪子说:“不绞了,不绞了,留着吧,其实有胡子也挺好看的,有男人味。”
最后,张二狗被洗干净了,穿上衣服,还蛮像个人样子。
那件旧衣服,碎妹子没扔掉,放在了院子里的暗角里。
就是疯子的赖利头不好看。再次进城的时候,碎妹子就帮着二狗买了一个头套。
那头套带脑袋上还挺好看,越看越喜欢。
碎妹子看着二狗,心里燃起一股子冲动。
这男人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看着有点面熟。
难道这就是老天给俺砸下来的男人?命中注定的缘分?
那还愣着干啥?不上白不上。
就这样,碎妹子跟张二狗同住了。
二狗做梦也想不到,二十年前,他强行将碎妹子按倒,没有成功,二十年后,女人竟然主动将他按倒了。
碎妹子的三个儿女都没在家。大儿子到深山里打工挖煤去了,是大梁山王海亮的煤场。
因为距离远,三五个月都不回家一趟。
二儿子在上高中,也不在家,住校的。
至于闺女,也上初中了,同样住校。
这就给二狗和碎妹子创造了机会。
他们回家就知道要钱,可钱从哪儿来?
单单靠粜粮食那点钱,根本供不起。
她渴望男人,渴望男人的身体,也渴望有个男人帮他一把。
从前,有人给她说过媒,帮她成个家,可女人的家庭情况这么孬,进门不是当爹,是做奴隶。
所以那些男人虽然垂涎碎妹子半老徐娘的美色,可瞅到几个孩子,就摇摇头走了。
碎妹子觉得这辈子完了,被三个讨债鬼给毁了。
哎,要是有个男人抱一下,开心一下,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碎妹子才刚刚四十多一点,正是生理的旺盛时期。
她跟大多数的孀妇一样,没男人晚上就睡不着。
一旦经过男人雨露的滋润,尝到那种事的好处,女人就变得欲罢不能。
她非常幻想那种腾云驾雾的滋味,如梦如幻,如癫如狂。
抱着二狗,她就像一个饥寒交迫的乞丐,猛地瞅到糕点那样欣喜若狂。
出溜进棉被,她就变得放肆起来,不安稳起来。
她开始亲二狗的脸,吻二狗的唇,摸男人的身体,从上面到下面,再从下面到上面。
张二狗虽然受过伤,脑子被砸秀逗了,可生理是正常的,被女人来回这么一摆弄,他也冲动了。
就这样,碎妹子跟疯子成就了好事,失去男人四五年空荡荡的家,再一次有了活气。
那真是一种幻如神仙般的感觉,情不自禁,如梦如幻,天塌地陷世界末日来了也不在乎。
女人只想陶醉其中,男人也只想陶醉其中。
碎妹子抱着男人在炕上翻滚,这边滚那边,那边又滚这边,一条炕席也被扯得丝丝拉拉响。
她的身子拼命贴着男人,男人的身子也拼命拥着他,两个人荡漾了个昏天黑地,地动山摇。
女人失落了四五年的身子,再次得到释放,得到了满足。
事毕,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碎妹子的胸口高低起伏,身上汗津津的。
女人惊讶了,扯了扯男人问:“哎呀,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为啥恁强?”
碎妹子就是觉得张二狗强大,比当初自己的死鬼男人还要强大。
因为那种爽快是前所未有的,原来跟不同的男人睡觉,滋味果真不一样。
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张二狗让她尝到了真正做女人的快乐。
从此以后,碎妹子对张二狗视若珍宝,再也不舍得撒手了。
她去哪儿都带着他,下地干活,俩人相跟着。走亲戚,也相跟着。
碎妹子逢人就显摆:“这是俺孩子的爹,他脑子不好使,你们别跟他一样。”
她宠着他,护着他。给他做饭,洗衣服。
女人忽然觉得幸福极了,这辈子没有白活。
唯一不爽的是,这男人傻,话也说不清楚。你跟他说心事,他只会嘻嘻哈哈笑。
二狗跟碎妹子前前后后生活了半个多月,在这半个月里,他们几乎每晚都干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
碎妹子好像永远也喂不饱,都要把张二狗给抽空了。
这段时间,张二狗非常老实,也非常安稳。他跟别的傻子不一样。
别的傻子给家里人惹祸。不是撩猫,就是斗狗,要嘛将鸡赶得满院子跑。
可张二狗每天跟碎妹子下地回来,就是坐着发愣,有时候一愣就是半晌。
忽然有一天,碎妹子晚上将他抱在怀里,他喊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四妮,四妮,四妮……。”
碎妹子就打了个冷战,他知道男人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四妮应该是疯子的女人。
他会不会有家,有女人?如果这样的话,家里人找来咋办?
是把男人还给他们,还是据为己有?
会不会打官司,法庭上见?
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离不开他了,他是她的甜心,他是她的糕点,他是她快乐的工具。
最后碎妹子决定,死也要把疯子留下,谁来跟俺抢,俺就跟谁拼命!
她把男人抱得更紧,跟他做起来也更欢畅了。
她意识到疯子留不住,好像要把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全部找补回来,一下子把将要失去的事情干个够。
那一晚,碎妹子抱着二狗,折腾了四次……。
可张二狗还是走了,而且走得毫无准备,连声招呼也没有打。
那是碎妹子跟二狗住在一起一个月以后,从地里回来,女人到邻居家串门。
女人串门就这样,张家长,李家短,弄点油,借点盐,净扯些不咸不淡的事儿。
等到闲话扯完,抬头一看,天都黑了,该回家为傻子做饭了。
男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劲,吃不饱穿不暖,晚上马力就不足。
可碎妹子回到家的时候,竟然吃了一惊,因为疯子没在家,不知道哪儿去了。
女人慌了手脚。开始寻找,一边找一边喊:“疯子,你在哪儿?你在那儿啊?”
厨房里找了,没有。厕所里找了,也没有。
粮仓里找了,还是没有。
最后碎妹子老鼠洞都没有放过,还是不见疯子的身影,她感到了慌乱。
再一看,男人来时穿的旧衣服也不见了。
她就出门,顺着山道找,逢人就打听:“看见俺家疯子没?”
其中一个邻居告诉她“你家疯子走了,穿的破破烂烂,奔山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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