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人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今朝
女孩见王经天望了自己一眼之后便无动于衷,皱眉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么!”
王经天听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十分悦耳,有一股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之感,不禁笑了笑道:“不会啊,你的声音很好听!”
女孩闻言咬了咬舌尖笑了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我奶奶说我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不像我哥那样干脆果断,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声音好听呢!”
王经天不愿在夜店门口久等,便往自己停车的巷子走去,女孩跟来道:“你不想再听我说一句话吗!”
王经天边走边道:“什么话?”他不想再耽搁下去,洋酒的烈劲已慢慢让他的头开始晕眩,是以他脚步并未停下。
女孩跟着跑来道:“你第一次动手我便看到了,当时我还叫了保安去看看,不过保安跑过去之后,竟然走开了,还不让我吱声!”
王经天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回应她。他要做的事一旦做起来,势必比这惊世骇俗,到时候吃惊的就不只是面前这个小女孩了。
女孩又道:“我知道这里面定然有古怪,便一直看着你,没想到你又打人了!这次一个保安明显看到你动手了,但是也走开了,咦,你说奇不奇怪!”
王经天道:“这有啥奇怪啊,他们也许是忍不住了去上厕所呢!”说罢便往车上走,他琢么着今晚怎么也得叫个代驾了,最近酒驾查的严,路上老有警察拦路测酒精。
女孩跟到他的车前,满脸惊讶道:“我琢么着你既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肯定不是一般人,谁知你开这种车啊!”
王经天笑道:“这可倒教你失望啦,我这小破车虽然不怎么样,开起来还是挺舒服的!”说罢,便拉开后车门,爬进去躺在了座位上。
女孩拉开车门,坐在他旁边道:“你喝了这么都,还能开么?”
王经天见她靠在自己旁边,不禁微微讶异:“你跟着我干嘛,想跟我睡觉么!”
女孩拿手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人家还是小孩!”
王经天哈哈笑道:“你还右脸说自己是小孩,小孩还穿成这样!”说罢,指了指她光滑的大腿。
女孩道:“穿成这样不是很性感么,怎么着,你们男人还不爱看不成!”
王经天摇了摇头,指了指手机,表示自己在找代驾信息,让她不要说话。
女孩道:“我哥开车特别棒,要不我让他送你吧!”
王经天摇了摇头:“我又不认识你哥,他要是把我卖了呢!”
女孩哈哈大笑道:“谁会买你啊,卖猪肉的么?”
王经天望着她的小虎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这小丫头倒底想干嘛,我可不是好人,你要是再不下去,等会我把你拉走便睡了你!”
女孩伸手抓着他的手道:“快放下,捏的人家疼死了!”
女孩的手小巧而冰凉,王经天被她的手指甲抓的一阵麻痒,叫道:“你想干嘛啊,妹子,我现在已经半醉半迷糊了,你再撩我,我就要扑上你了!”
女孩放下他的手,咬着嘴唇道:“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王经天惊道:“什么?”
女孩道:“我要钱,你给我钱!”
王经天呆道:“什么钱?”
女孩道:“五十万!”
王经天道:“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女孩道:“我奶奶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
王经天从兜里翻出一包烟,点然后望着女孩楚楚动人的表情,心道这女孩倒底是什么来路!
女孩道:“你不相信我么,我给你看这个?”说罢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交到王经天手上。
王经天望着身份证里梳着两个辫子的少女,正是眼前这个女孩,杜眉二,这个名字倒挺奇特。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你看到左右眉毛旁边的痣了么,因为有两个,所以我奶奶给我起名字叫眉二。”
王经天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咱们这个国家有太多人生了病没有钱看,只能等死,很多很多这样的事,但有什么办法,世界上很多很多人就是这样,病了,然后死了,他们没有救助,没有希望,没有人会在意他们。”
女孩双手托着脸颊望着他道:“你有没有钱?”
王经天摇头道:“没有。”
女孩失望地望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向外面走去。
王经天道:“你去哪儿?”
女孩回头笑了一下,然后扭头便走,便走便道:“我去夜店找个有钱人,然后把自己卖了!”
欲望人生 99.跟我走吧
王经天望着她轻轻巧巧的脚步,脑海中闪现出少时蹦蹦跳跳的时光,那些无畏无知的岁月就像昨日流入大海的雨水,被苦咸腌制成另一种味道。
她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背影青春而孤独,他弹掉烧到手指的烟灰,望着夜幕下那一抹鲜艳的流光道:“等一下。”
杜眉二停下脚步,立在原地怔了怔,随后回头灿烂笑道:“怎么,你又有钱了么!”
王经天望着她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有,你要的钱我给你!”
杜眉二喜悦中带着怀疑道:“你真的有五十万么?”
王经天把烟头顺着车窗用力扔在地上,他望着她,目光中带着坚定和不容置疑:“跟我走吧!”
杜眉二甩着辫子小跑着走过来,她拉开车门,掩着裙子爬上车,关好车门后,眼神灼灼地望着他道:“那你,钱什么时候给我!”
王经天望着她急切的目光,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悔意,他斜躺在车子上,伸着腿,耷拉着肩膀,索然无味道:“我尽快吧!”这笔钱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他的公司大业尚未建成,花钱甚于收入,此时此地,他除了再干一票之外并没有其他办法,不过那件事毕竟是轻易碰不得的,虎口拔牙如若遇到猛虎,那后果可想而知,更何况,此时此刻,他心中生出一股动摇,这个女孩值得他为她冒险么?
他刚才望着她孤单的背影确实是拿定主意了,但此时她殷切的目光却又让他极为不舒服,他感到了自己好像只是为了促成一笔交易,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冒犯。
杜眉二见他神态间露出不快之色,忙道:“我,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需要那笔钱,很需要,很需要,如果你能尽快把钱给我,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王经天道:“怎么报答,用身体么?”说罢,望着她的眼睛。
杜眉二低下头,左手握着右手似乎在跟自己较劲,半晌后终究抬起头道:“不然呢,我说过的话就会算数,只要你给我钱,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王经天望着她哀伤却又信誓旦旦的样子,明白自己这次又一次掉进了海里,他抓住了一条鱼,以为是救了她,其实是害了她。
他掏出烟,正待点燃,她伸出手掌拦住他,轻声道:“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王经天碰着她温暖的手掌,仍旧拿起火机道:“习惯了。”
杜眉二望着他凌乱的头发道:“不能戒掉么!”
王经天伸手抓了抓头发,茫然道:“戒,为了多活几天?没有意义。”
杜眉二望着烟雾中王经天那张朦胧颓废却又显得极为倔强的脸庞,轻轻道:“你不快乐么?”
王经天摇摇头,烟丝在灼烧时酿造的苦涩与焦油在他的口腔趟出一股明媚的河,它晃晃荡荡惹人迷醉。
杜眉二望着他,认真道:“你到底快不快乐!”
“你呢?”
“我,我吧,我本来很快乐,不过现在不快乐,要是我奶奶的病能看好,那我就很快乐了!”
杜眉二说罢了,见王经天仍闷头抽着烟,咬了咬嘴唇,叹口气道:“做人为什么不穷开心呢,我自小便被奶奶说是穷开心,我虽然自小没有父母,但奶奶待我很好,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和我哥哥留着,她自己却从来不吃一口,不管我们怎么劝她,唉,现在想到这些我好难过,我还有一个很疼爱我的哥哥,他虽然话不多,但只要有人欺负我,他便为我打架,他从小灰头土脸的,没穿过一件好衣裳,他也没怎么上过学,初中毕业便去当兵了,那年他只有十六岁,当兵那几年,部队发的钱他一分没花,全部寄给了我和奶奶,说实话,虽然自小家里条件不好,不怕你笑话,我们家下雨的时候,床上都要放着四个盆,床头床尾放两个大的,床中间放两个小的,用来接屋顶的雨水,一整晚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音乐一样,但睡觉只能蜷缩着身子,家里房子窗户上的洞是用塑料纸挡起来的,每晚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一紧一松,有时候风大的我都担心会把它吹掉,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我们那儿经常刮风,但我每晚都睡得特别安稳。”
王经天望着车灯下她闪烁而带着笑意的睫毛,怔了怔,这个时候代驾来了,王经天从车窗外伸出头,甩给他一根烟,让他稍等一会,然后关上车窗,望着她道:“你下车吧!”
杜眉二拽了拽自己大腿上的裙子,咬着牙吞吞吐吐道:“如果,如果你真的,真的能这两天把钱给我,我,我今晚就可以给你!”
王经天摇头道:“你走吧,钱我尽快给你!”
杜眉二望了他一眼,随即低头道:“我,我没地方去,我哥那儿是男生宿舍,我……”
王经天道:“你来这儿多久了!”
杜眉二道:“七天。”
王经天道:“那这七天你住哪儿?”
杜眉二道:“我在夜店呆到关门,然后,然后便在富春公园的台阶上坐着,一会就天亮了!”
王经天道:“你身上没钱么?”
杜眉二道:“有,我哥给我住宾馆的钱了,但我没用。我想,能攒点是点。”
王经天道:“你哥,你哥知道吗?”
杜眉二摇头道:“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在夜店找男人,嘿嘿,我跟他讲了我来这边想找一份在超市上班的工作,他说他这几天忙,等不忙了陪我一起找,唉,我对他撒谎了,是我不好,说实话,这七天,我有几次差点跟别人走了!”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如一朵雨后的花般干净。
王经天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他咬着烟把望着车窗外面昏暗的世界道:“那最后,为什么没跟他们走?”
杜眉二咬着下嘴唇道:“最后,我没有想好。”
王经天道:“现在为什么想好了!”
杜眉二道:“这个城市的夜晚太冷了,越来越冷了。”
王经天咬着烟,打开车窗,朝代驾师傅喊了一句,让他上车。
杜眉二道:“你不让我走了么?”
王经天点了点头,道:“跟我走吧。”
杜眉二道:“你让我去哪儿,你家么?”
王经天:“嗯。”
杜眉二:“你家还有什么人,有女人吗?”
王经天:“有。”
杜眉二:“谁?你女人吗?”
王经天:“嗯。”
欲望人生 100.带回家
车子平稳地穿梭在这座繁华而又空荡的城市里,它的灵魂早已金钱粉饰地歌舞升平。王经天打开车窗,呼啸的风一纵而过如时光中呼啸而去的岁月。
杜眉二紧了紧身子,双手抱着膝盖,望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哀求:“关上吧,我冷!”
王经天关上窗户,望着旁边那张忧愁而年轻的脸,心中一片茫然,他在心里明白,她就是大海里的那条小鱼,她只是碰巧遇到了他,而大多数的她们已经送入了鲸口,甚至主动游了进去。
因为对她们来说,那里毕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世界。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一个有可能实现梦想的地方。
虽然只是有可能。
驾车的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样子不算老,却一副哭丧脸,大半夜从家里的热被窝里跑出来做代驾,可见生活窘迫,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上有老下有小,肩上扛着两座山似地负重前行,他如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一样,是一家公司的白领,虽然不是投行高管那样高大上的职业,毕竟看起来也很体面,表面上衣着光鲜,但夜幕下他只能骑着拧巴的小自行车四处寻找代驾,因为他还有孩子老人要养,他知道自己就如犁地的牛一样,地没有犁完之前,绝对不能停下来,但是这个握有犁头的农夫可比那些真正的老农民狠多了!
因为除了倒下,他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这个代驾叫李学富,他的名字倒没有给他的人生带来多大的指引和帮助,没接到王经天的单子前,他骑着别扭的小自行车已在这个城市的马路上兜转了半天,他的双眼在马路上的各个角落均巡视了一番,在他人生中无数次逡巡于此的时间里,他是多么迫切地希望能捡到一笔钱,那样就可以早点回去看他的娃了,事实上,直到他的双眼发红,他连半毛钱也没有捡到。
夜色朦胧,他的眼愈发红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双手机械地搭在方向盘上面,透过后视镜,他望着后面的一男一女,杜眉二的短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望着她白花花的大腿,心道这么短的裙子,年纪又这么小,和这个男的关系肯定不纯,这是带回去过夜的节奏么,看起来等会要大干一场!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血热,又是眼红又是难受,不过又能怎样呢,好看的小姑娘被老肥猪糟蹋过他又不是没见过,这个月里就有两次直接在车上搞起来的,还是当着他的面。
他到现在都能记得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在他们身下哀嚎的样子。他不知道她们的哀嚎是不是真的,他只是觉得既兴奋又可悲。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那个手机准备偷偷摸摸录一段,却被那个中年胖子发现了,他冷冷望了他一眼,伸手扇了一把那个漂亮姑娘的屁股,似乎更兴奋了,停车之后他抢过他的手机,打开刚才录制的视频后甩手递给了那个年轻的姑娘,望着她脸红窘迫的样子,一阵大笑。
李学富默默等他二人看完视频后,伸出手准备要回手机,却被那中年胖子一脚揣在地上,之后恶狠狠地骂了他几句,扔下点钱便走了。
李学富想到这些,气的手直发抖,但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一个小蚂蚁,他摇了摇头,想到此时此刻自己家中的老婆正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由又是焦灼又是难过。
王经天斜斜地躺在座位上,饮入过量的酒精让他晕眩而兴奋,他的触觉变的跟清醒时完全不同,它们时而极为灵敏又时而极为迟钝,杜眉二坐在他旁边,开始时若即若离地碰着他,节拍跟随着车子的晃动,后来在车子驶过一个大坑,经过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她便靠在他身上。
王经天被她软绵绵地挤着,朦朦胧胧中感触着她充满弹性的躯体,心中滑过一丝异样,女人和女人之所以不同,除了她们的身体外,还有她们的灵魂。她们独一无二的灵魂,那或忧伤或喜悦的眼神是最为动人的地方。
王经天眼神飘忽地望着漆黑的夜,车内温暖的就像记忆中某个女人的怀抱一般,他奔跑在一匹没有啼声的马上。
它没有饥饿,不会疲惫,却健壮昂扬。
进了小区之后,杜眉二的表情突然有点凝重,王经天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紧张,那种紧张他曾经也有过。
就像多年前奔赴高考的路上一样。
出电梯后,王经天望着身旁的杜眉二,正待按门铃。杜眉二却突然拉住他道:“你,你女人凶不凶?”
王经天道:“大多数女人不都一样。”
房门打开后,王经天和杜眉二换了拖鞋之后进了客厅,孙文静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猛然看到王经天旁边站着一个女孩,不由惊住了。
“这是杜眉二,一个,一个小姑娘。”王经天坐在沙发上,示意杜眉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
杜眉二望了望客厅,眼见除了一排的沙发外,就剩一个茶几,旁边的餐厅倒是有椅子,她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搬过来,突然惊觉一股明亮而又灼人地眼神朝自己射来!
孙文静望着杜眉二光滑的大腿,皱眉望着王经天道:“她,她是谁,她来干嘛?”
王经天本欲对她说实话,告诉她这位姑娘因为最近没地方去,所以暂且住在这里,但是眼见孙文静脸上能把人冻成冰块的寒霜,心下不由气馁,心知这样说出来的下场必然是一番恶战,便挠挠头道:“她,她是,她是想租咱家的房子,正好咱们的房子也多,闲着也是闲着!”
孙文静半信半疑地望着他道:“租房子?真的假的,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王经天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道:“之前,之前不是人家没定下来么,你看,现在人家钱都给了!”
孙文静呆了呆,一把夺过钱,放在手里数了数,眉开眼笑道:“你这家伙,没想到啊,你还能干点事嘛!”说罢望着杜眉二道,容色变缓道“嘿,你叫啥名啊,刚才没怎么听清,不过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小,你还在上学吗,怎么大晚上才搬过来!”
杜眉二呆了呆,见王经天朝她使了使眼色,便吞吞吐吐道:“啊,是啊,我是来租房的!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我都,我都晕了,我叫杜眉二,我不上学了,现在,在找工作,大晚上才来,是因为,因为之前的地方不能住了……”
孙文静还待问她,王经天怕被问出馅了,便道:“不早了,赶紧让人家去睡吧,有啥话等明天再问不迟,你现在应该伺候我休息了!”说罢对杜眉二斜了斜眼,示意她晚上想好该怎么说。
孙文静瞪了他一眼,脸色微红望着杜眉二道:“别听他瞎说!”说罢,皱眉望着王经天道“我问你,你把哪间租给人家姑娘了!”
王经天瘫倒在沙发上,从茶几下掏出一罐啤酒打开道:“你自己看吧,哪间给她都成!”
孙文静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挑选了一间最小的卧室给她,她合计着这女孩这么小,一个人住肯定够了,至于另外两间大的,她准备在大价钱租出去!
洗完澡上床后,孙文静趴在床上道:“我怎么总有不放心的感觉,这个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穿的这么暴露,现在都啥时候了,她还露着腿,你说她这么放荡,而你又这么好色,我多危险!”
欲望人生 101.我会想起你
王经天捧起孙文静的脸,吻着她的嘴唇,两人抱在一起用力的吻着,过了半晌王经天忽然叹了口气。
孙文静抓着他的胸膛道:“你怎么了,跟我在一起不满足么,叹什么气啊!”
王经天望着孙文静疑惑的眼神,他明白人生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存在一个直抒胸臆的时刻,但还是想告诉她,因为此时此地,他与世界之间只有她。
“曾经,我也这样吻过一个姑娘,我吻的很用力,她也是,那是她第一次接吻,她说给了我……”
“后来你把她睡了吗?”孙文静的语气带着嘲弄与气恼,“她是你睡过的第几个姑娘,我又是第几个!”
“我没有睡她,我和她只接过吻。”
“骗人,你这么色,怎么会没有睡她?”
王经天想起了程璧的眼神,忽然有些难受,有的人足够勇敢,但勇敢并不足以使他的人生无憾,他在和周晓月谈恋爱的那段时光遇到了程璧,最后只能止于拥抱。
但他还是上前多走了一步,他吻了她,刚开始她闭着嘴,后来他慢慢吻着她的牙齿,她的舌头,开始的时候她很笨拙,后来她和他都很用力,他们吻的热烈而疯狂,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段厚重无比的岁月。她告诉他,这是她的初吻,她说,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他慌了,他有过迷惘,有过犹豫,有过焦灼。他在和她一起的时候,便明白无误地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她。
他在无数个夜晚怀念过与她接吻时的味道,那种淡淡的味道在唇齿相碰的瞬间便已融化到他的血液里,过去的几年,他遇到很多姑娘,也睡过像刘黛那样的女孩,但她们很多人都只是相逢一笑。
但是在他心里,程璧不是,她本来也许跟他会有未来。
接吻的时候,她闭上了眼,他却睁开了眼,他望着她一颤一颤的眉毛,他吻她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和她的灵魂已经触碰到了一起。
但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没有一种可以锻造一切、毁灭一切的勇气。
那个时候的他无法抛下周晓月,周晓月就像他自己的牙齿一般,经常咬的他嘴唇流血,但他无法抛下她,她脾气暴躁,喜欢无缘无故发火,希望他什么都顺着他,他做不到,她便大吼大叫,但她却是他的姑娘。
程璧走了,王经天在那天之前发给她一首歌,宋捷的《我会想起你》。
这首歌他再也没有听过。他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而周晓月也已经离开多年。具体多少年他不记得了,时间是所有名词里最为不可信的一个词,它荒诞而误人终生,它本身就是一个伪概念。因为在人生的很多时刻,一天一夜足比一年一岁、一生一世更为漫长。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你和那个姑娘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王经天蜷缩着身子,他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听着自己浑浑噩噩的呼吸,他望着窗外漆黑的世界,心想皇帝乞丐大抵相似,总归人生一梦。所差者唯梦里梦外的繁华。
孙文静板起王经天的身子道:“听你的声音怎么还泛着伤感不是,你不会现在还爱人家吧!”
王经天摇头道:“不要说这些了,我累了,早点睡吧!”
孙文静掐了他一把道:“睡什么睡,老娘等你等到现在你就一句累了早点睡?”
王经天望着她睡衣里不住晃动的大白兔道:“行啊,文静,你倒是主动起来了!”
孙文静白他一眼道:“还不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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