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照人
要说王玄应这一剑,刺得风声激荡,也颇有几分功底,然而对上宋智却还是不够看的,只轻伸两指挟住剑锋,王玄应便如撞上千钧大石一样前进不得,反而劲力反冲。五脏震荡,难受地差点要吐出血来。
“好,高手,果然高手!”独孤霸拍掌大笑。
王玄应已经气得嘴唇哆嗦,不甘心的大叫道:“宋智,你包庇魔门贼子。枉称江湖前辈!”
宋智丝毫不动气,微微一笑道:“言出需有据,你说宋某包庇魔门中人,有什么凭据啊?”
“侯希白那个魔门小贼,就是你身后这两个人救走的!”王玄应另一手指向阚棱沈光,厉声说道。
“这两人?”独孤霸又上前道:“这两位可是当朝皇叔秦王殿下麾下的大将军,你说他们是魔门同党,你干脆说秦王殿下也是魔门中人好了!”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响起一阵议论纷纷。
“你买定棺材了!”杨浩远远的站在宋阀武士群中,露出看死人的眼神。向独孤霸望去。
宋智眉头一皱。对独孤霸的插言也有些不满,扬声道:“诸位都听清楚了。王世子说这两个人救走魔门小贼,那么本人要请问一句,为什么他们两个现在还在这里,而不是随魔门中人一起逃走!”顿了一顿,又深深看向王玄应道:“王世子,你可是亲眼看见他们救走魔门中人地!”
“这个……”王玄应微微一呆,当时救人的是杨浩,阚棱与沈光只是负责阻敌,双方根本没有说话,他一时也拿捏不定起来。
独孤霸紧盯着阚棱和沈光,记恨起两人先前打他落水,露出一丝狞笑,又要开口说话,宋智早已瞥见,抢先道:“独孤兄说他们是秦王殿下麾下的将军。本人可以做证,秦王殿下曾在襄阳被yin癸派围杀,yin后祝玉妍甚至亲自出手,将秦王殿下打成重伤,两者间绝对是誓不两立!”
宋智亲口证实,场中众人这才稍解疑惑,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对了!”王玄应忽然道:“独孤阀的人当时也有出手拦我,包庇魔门中人,他们也有份!”
“胡说八道!”独孤霸怒声反驳,上前一步,险些就要出手往王玄应攻去。
“独孤兄!”宋智及时出声阻止,向王玄应微笑道:“世子说话真是好笑,若是拦了你便是魔门中人,宋某现在是不是应该松开手,任你一剑把我杀了,才算是江湖正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玄应气势顿竭。
宋智哈哈一笑,弹指将王玄应连人带剑震开一步:“宋某失礼,其实说来说去,世子为的就是那个逃走的魔门中人。对不对?”
“对!”王玄应立刻jing神一振:“那贼子往净念禅院盗宝,害死了空禅主,他的手中的美人扇天下独步,寺里地大师们都可以做见证!”
“只是一把扇子作证据么?”宋智故意问道。
“当然不止!”王玄应道:“我还有确切消息,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欧阳希夷前辈!”
“欧阳希夷?”宋智道:“你要我问欧阳希夷,难道欧阳希夷也是魔门中人?也曾参与其事?也盗过和氏璧?也闯过净念禅院?所以能做旁证?”
王玄应被他追问的后退一步,惊怒道:“你敢怀疑欧阳前辈地话?”
“我怀疑不得么?”宋智微笑问道。
广场中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驳斥。
※※※
杨浩换了一身宋阀武士的装束,不起眼地站在人群之中,偷偷观察着各方势力的神sè,对刘黑闼之前在酒楼中提起的那位裴大人,如一片yin云一样。始终在心头萦绕不散,窦建德果然还是伸手了,而且不伸手则已。一伸手就是这么大个人物,而且还隐在暗处。若不是今ri心血来cháo,偷听刘黑闼说话,只怕连洛阳上空还睁着这双眼睛都不知道。仿佛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这种如芒在背地感觉,让杨浩异常难以释怀。
还有沈落雁出卖跋锋寒的事,之前沈落雁在曼清院现身。分明已站到李唐那边,现在又跟洛阳帮扯上关系,没有yin后祝玉妍首肯,杨浩才不信荣凤祥敢这么擅做主张,除非……
祝玉妍投靠李唐了?杨浩自己都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忽然肩头被人一拍,杨浩一个激灵,转过身看时,却是独孤凤悄悄走到自己身边。
“做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杨浩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低声问道:“跋锋寒和侯希白呢?”
“已经被宋阀的人安置好了!”独孤凤低声回答道。杨浩随口应了一声,隔了片刻,忽然觉得独孤凤语气不太对。转头只见独孤凤神情竟有些低落,不由讶然道:“你怎么了?”
“殿下!”独孤凤勉强一笑:“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我们独孤家别有用心!”
杨浩愣了一愣,半晌才轻轻点头道:“是!”
独孤凤在心底叹息一声,转身yu走,忽然手腕一紧,已被杨浩握住,独孤凤茫然回头,正对上杨浩复杂的目光,yu言又止的道:“你们独孤家是有问题,你叔叔跟你哥哥……可是。由始至终。我都没怀疑过你!”
独孤凤微微一怔,杨浩已经缓缓松开手。静静地将视线投向空中纷落地雪片。
“欧阳希夷虽然是江湖前辈,但也不能只凭他一面之词,说谁是魔门中人,谁就是魔门中人吧!”
酒楼广场的雪地上,王玄应如何是宋智地对手,三两句话就被问得招架不住,宋智则步步紧逼的问道:“魔门中人向以行踪诡密著称,世子却能提前得知,暗中设伏,难道世子身边有魔门的内应?”
“啊?”王玄应大吃一惊,面sè顿时变得惨白。宋智察颜观sè,话锋一转又道:“魔门中人一向诡计多端,可能世子不知不觉,中了某些人借刀杀人之计,却不知今天的事,到底是谁替世子安排的!”
“是……是荣姣姣!”王玄应不由自主的道,随即忙又补充道:“姣姣绝不会骗我的!”
“荣姣姣啊!”宋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故意在声音中夹杂着内力,以便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本来只是想压制一下王玄应的气焰,想不到却问出这么个意外之喜,此事若是落实,荣凤祥九泉之下,也别想脱得清关系。当下又转头看向旁边地几位洛阳帮的堂主,笑道:“原来荣老板也是有心人啊,如今洛阳这么多英雄好汉,都没找到和氏璧和净念禅院遇袭一事的线索,偏偏荣老板不声不响的就查到正主,难道荣老板大商家做腻了,也想尝尝九五之尊的味道。”
那几名堂主俱是一惊,连忙摇手澄清,都道不知道有这种事。宋智哈哈一笑,又道:“我就说嘛,素闻荣老板八面玲珑,为人做事都很有一套,怎么刚刚新任帮主,就遭人刺杀,难不成荣老板跟魔门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
话到三分,周围众人地神sè都为之微微一变,连刘黑闼宋金刚都皱眉沉思起来,还站在场中的王玄应脸sè阵青阵白,更不知如何是好。
宋智暗暗观察着众人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笑容,咳了一声,续道:“实情如何,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不过今晚之事,实在闹得太大,只怕会惊动官府,诸位还需想个应对才好!”
“宋二爷,你可得帮我们拿个主意!”洛阳帮的几个堂主已被吓得不轻,连忙奔上前来向宋智讨教。在场的不少江湖中人也面露惧sè,有些已经开始陆续离场。
若是以前的洛阳朝庭,这帮人还真不太放在眼里,可现在这个当朝皇叔恶名昭著,绝非善男信女,连王薄曲傲这等人物都栽在洛阳,何况这些普通的江湖中人。
“刘将军,宋某先行一步,后会有期,告辞!”宋金刚向刘黑闼一拱手,带领人马转身离去。
送走宋金刚,刘黑闼心中也犯起嘀咕,将手下那名年轻武士招呼过来:“苏烈,你带人先回去,我留在这里看看!”
“将军,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苏烈一惊道,刘黑闼却截断道:“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好进退,裴大人说过今晚会有大事!”
杨浩站在人群中也在发愣,竟然就这样被宋智解决了?
“殿下!”独孤凤轻声唤他:“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回皇宫?”
杨浩一时也没了决断,虚行之到现在都没带人来,凭现在在场的人手,什么事都做不了,想了想道:“先去看看那两个笨蛋!”转身就要往董家酒楼行去。
就在这时,只听空中传来一把清朗悠然的声音,飘飘渺渺灌入每个人地耳中。
“玉洞长chun风景鲜,丈人私宴就芝田。笙歌暂向花间酒,便是人间一万年!”
杨浩蓦然顿步,转身循声望去,场中将走未走地人群也纷纷投目注视,只见尸体狼籍,又铺上一层白雪的天津桥上,不知何时,桥栏处竟坐了一名身披蓑衣地道人,手持一枝钓杆,闲情雅致的正往洛水中垂钓,另一只手中还把着一只粗瓷酒坛,往口中倒了口酒,又笑道:“洛水泱泱照碧宫,奔波营役到头空,功名富贵瞬眼过,何必长作南柯梦!”
诗意逍遥自在,如在云水之间,在场众人武功高深如宋智、李神通等人,也没发现这道人是何时出现的。其他人更不用说,不由自主的全都停下脚步,无数视线都往这道人看来。
众目睦睦之下,这道人放下酒坛,抚须道:“你们这些人啊,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名利二字,岂不知名为名缰,利是利锁,争到手又如何,反而一生被名利驱策,不得zi you,可笑可笑!”
场中众人都是微微一惊,顿生莫测高深之感,一片寂静之中,唯有王玄应压着一肚子火气,不忿的接口道:“道人,你有什么本事,凭什么笑话我们?”
“贫道本事不大!”那道人哈哈一笑:“只是凭手中这根钓杆,想要什么,就能钓上什么,好过你们拚死拚活,却什么也得不到!”
“好大口气!”王玄应冷笑道:“若我要江山美人,你也能给钓上来么?”
“怎么,不信贫道的手段!”道人微微一笑:“那也不妨一试,你上来啊!”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王玄应鬼使神差的向前走了一步,心中已生悔意,却又拉不下面子,硬着头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前去。来到道人近前站定,道人微笑着看向他:“公子想要什么?”
“我……”王玄应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我要和氏璧!”
“好,钓给你!”道士信手一挥钓杆,鱼线收在半空,一只方形的黄绸包裹已从洛河中破水而出。场中众人俱是大吃一惊。
大唐2006 一百五十六章 龙蛇起陆
() 董家酒楼的厢房之内。
跋锋寒被七八名宋阀武士拽手拽脚按坐在椅子上,全身伤口往外溅血,面sè一片不正常的酡红,咬牙瞪眼,shè出疯狂之sè。
“按住他,他要散功了!”宋爽惊呼出口,疾步上前,便要抬手把跋锋寒打晕,忽听跋锋寒一声怒吼,双臂一震,喀嚓一声,座下坐椅片片碎裂,压制他的宋阀武士全部被震得飞开,宋爽猝不及防,仓促的接了他一掌,整个人向后飞去,将一张梨花木的桌案砸塌在地。
“杀了你们!”
跋锋寒强运密法催发潜力的后遗症终于显现,神智已开始不清醒,瞪着血红双眼,放眼望去,似乎都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脚步踉跄,便要往宋爽扑去。
“爽叔!”宋玉致提着药箱,刚刚推门进来,见状大吃一惊,纵身上前,将药箱往跋锋寒头上砸去。
啪的一声药箱粉碎,里面的药粉药末在房中飞舞开来,跋锋寒厉喝一声,拧腕剪臂< 将宋玉致摁到中间的圆桌上,另一手cāo起烛台便狠狠往下刺去,
“手下留情!”侯希白及时出手,抬掌挡住跋锋寒手腕,另一手撩起圆桌锦披,裹起宋玉致扔向旁边的大床,只是毫厘之差,跋锋寒的烛台扎入桌面,整张圆桌四分五裂,侯希白纵身而起,从跋锋寒头顶跃过,落地后身形一晃。已吐出一口黑血,他自己也是身受重伤,余毒未清,强行出手顿时经脉大乱,身形稍稍一缓,已被跋锋寒抓住肩头,又是一掌迎面劈至。
侯希白心中大骇。急转身倒踢紫金冠打中跋锋寒头顶,跋锋寒硬受一脚。乱发纷飞中闷哼不退,单膀叫劲,已把侯希白举过头顶,情急关头,侯希白双脚抵住屋梁,头下脚下,奋起全身真力与跋锋寒相抗衡。
宋阀诸人这时都已缓过气来。一起围拢近前,宋玉致也时也撕开锦披,从床上跃下,奔到宋爽身边,见跋锋寒与侯希白双掌相抵,如同一根柱子撑在房屋正中间,四掌相交处冒出丝丝白气,宋爽连忙伸手拦住众人:“都别乱动。不要碰他们,快去叫二爷三爷过来!”
“爽叔,到底怎么回事!”宋玉致心有余悸的问道。
宋爽无暇回答,只神sè凝重地看着跋锋寒与侯希白两人,本来这两人都是重伤之躯,现在又陷入武林中最忌讳的互拚内力的局面。此时稍有打扰。势必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都有可能,偏偏这两人功力之高,自己都没有把握安全把他们分开,饶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此时也束手无策。
又僵持了一会儿。侯希白俊面上已经开始冒汗,微微扯出一丝苦笑,心中忽然想到,反正自己也活不过二十八岁,何必再连累无辜xing命。却不知妃暄如果知道自己的死讯。会不会叹息一声。心中转念,双掌上的真气已开始缓缓回收。跋锋寒的真气立生感应。如利箭一样破入侯希白的经脉中,侯希白不禁全身一震,嘴角又挂下一缕血丝,咬咬牙,又继续往回收力。
就在这时,跋锋寒地真气忽然一变,从开山破崖之势转为静止,紧接着竟从中分出数股细小真气,灵蛇般循着侯希白的经脉侵袭而上,忽紧忽缓,乍寒乍热,难受地侯希白几乎要叫出声来。
生之尽是死,死之尽是生。
冥冥中侯希白忽然想起师尊曾说过的一句话,仿佛把握到什么,不由自主专心凝神,内视全身来感受跋锋寒的真气。
※※※
天津桥上。
就在王玄应说出和氏璧三字时。杨浩心中已觉得不对,越过人群就往前走,脚下越走越快,独孤凤只略略一怔,也随后紧跟上前。
其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被那道士的手段所吸引,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杨浩与独孤凤的举动。随着那道士起杆收线,无数双眼睛盯着破水而出的那只黄绸包裹,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堪堪落在兀自目瞪口呆地王玄应手中。
未等王玄应反应过来,道人长笑一声,一把扯开绸布,一块四四方方的白玉已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只见五龙交纽,镶金缺玉,已在王玄应手上放着淡淡光芒。
刹那间,桥下每个人的眼睛都直了,桥上的王玄应更是不堪,一个哆嗦差点将白玉失手坠地,好在那道人及时伸手扶住他,喝声:“拿稳了!”王玄应才踉跄站住,结结巴巴的道:“和……和……”
“和氏璧?”
好几个声音在场中同时喝将出来,全场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杨浩目中暴出难以置信之sè,发疯似的推开前排人群,拔足便往桥上冲去,不料他快,有人比他更快,随着一声“滚开!”独孤霸已纵身跃过杨浩头顶,一脚向后踢在杨浩前胸,借力腾身,凌空一爪便往王玄应抓去:“把和氏璧拿来!”
“**!”杨浩猝不及防受他一脚,呼吸如窒,一个跟斗向后翻跌,被宋智和独孤凤抢步上前扶住,一片脚步声中,独孤阀的武士与王玄应地护卫,还有不少江湖中人,已群起越过几人,反shèxing往桥上扑去。
桥上王玄应还在发愣,眼睁睁看着独孤霸一爪抓至,旁边忽然伸过一枝渔杆,一圈一拿,便将独孤霸从空中迫落,那道人已落至当中,拈须微笑道:“天下重宝,有缘者得之,不可强求!”
“放屁!”独孤霸落在桥柱上,双爪一扬,厉声喝道:“王玄应,你敢造反。我禀报皇上,灭你王家九族,来人,给我杀了这反贼!”
王玄应骇得倒退一步,却把和氏璧牢牢抱在怀中。“保护世子!”王玄应带来的护卫见势不妙,立刻抽出武器,向一旁地独孤阀武士砍去。双方刀光剑影,顷刻间已在桥头杀成一团。
受此牵引。在场人群不约而同都往前涌去,冲在最前面的刚要登桥,忽听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有站在河岸边的人率先惊呼起来,众人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去,只见从洛河上游。一道数丈高的激流白浪正往这边逆卷而至,如同万马奔腾,声震十里,浪沫纷飞,如同狂风暴雨般往岸上打来。
杨浩刚刚缓过口气站稳,见此情形,张口大叫,却已听不清声音。独孤凤和宋智一人一边。抓住他纵身而起,一片滚滚白浪已从脚下扑上河岸,武功高明者纷纷施展轻功躲避,剩下反应稍慢或者武功不够等辈,瞬间便被冲得东倒西歪。
洛河上本来还停着洛阳帮的几艘船只,转眼便遭没顶。大水已冲到天津桥上。那道人一杆扫开独孤霸,反手抓住王玄应冲天而起,踩着桥下人头往岸上奔去,独孤霸急随在后,连环劲爪却连那道士半片衣角都碰不到。
巨大地动静,已惊醒了天街附近的居民,以董家酒楼为中心,四外民居已响起一片sāo乱。
※※※
虚行之与裴仁基地人马赶到立德坊时,正听见洛河传来的巨大的声响。大批百姓仿佛逃难一样往这边涌来,拦住一人发问。却说是洛河发大水了。听得虚行之心中一惊,急忙喝令军士驱散百姓。大军加速前行。
却在这时,只听一片扑啦啦的声响,从两街民居顶上飞出无数鸟雀,啾啾鸣叫,没头没脑的就往下面地人群中俯冲,仿佛发了疯一样见人就啄,本就混乱地人群越发受惊乱闯,军队阵形顿时又被冲地大乱,人人护头护脸自顾不暇,气得裴仁基血灌瞳仁,一边挥枪打鸟,一边急声约束士兵,行军速度顿时缓慢下来。
虚行之见势不妙,早已翻鞍下马,借马腹阻挡鸟雀冲击,扬声叫道:“全部下马,用衣服把头包上,快离开这里!”
得他提醒,士兵们纷纷开始撕衣服包头,虚行之刚把头脸包好,却听一声马嘶,探头一看,却是冲在最前面地裴仁基战马受惊,扬蹄人立,把猝不及防的裴仁基摔下马来,连帅盔都滚到一边,虚行之大吃一惊,连忙驱赶着鸟雀低头冲上前去,把他拽回到马身后面,裴仁基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道:“虚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先是羊,后是鸟,咱们犯太岁了么?”
虚行之刚要答话,视线正落在脚边的一具雀尸上,心中一动,伸手将雀尸捡了起来,裴仁基随他视线看去,赫然发现这雀鸟爪间竟还系了一幅细小的黄绢,顿时惊道:“这是……”
虚行之神sè凝重,一言不发的取下黄绢打开,只见上面还有数点字迹,写着:“德充符,人间世,干坤转,一朝知!”
裴仁基还没看明白,虚行之已神sè大变,刷的合起黄绢。
“裴帅,咱们麻烦大了,快,快把这些鸟全部捉下来!”
※※※
“哈哈,天发杀机,移星换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大笑声中,那奇怪道人带着王玄应一溜青烟般直上董家酒楼楼顶,独孤霸,刘黑闼,宋金刚,突利,李神通等武功高强之辈紧追而上,突如其来地大水已淹没酒楼下的广场,附近两条街的民居都泡在水中,所幸还未出现坍塌情形。惊惶失措的百姓奔出家门,到处都是惊慌呼叫之声。
“把和氏璧交出来!”独孤霸踩着瓦顶斜面,穷追不舍的攻上前去,道人一手把王玄应挡在后面,另一手挥动渔杆,挡住独孤霸连绵不绝的攻势,边打边退,一转身已跃上楼顶飞檐檐角,占据易守难攻地险绝之地,一根长杆把独孤霸挡在五尺之外,独孤霸攻到东,杆尖便指到东,攻到西。杆尖便指到西,气得独孤霸怒吼连连,偏生又攻不上去。
情势未明,突利等人都抱着冷眼旁观之心,既不离去,也不插手。
“来来来,名者不来利者来!”道人兀有闲心信口调笑。身后的王玄应站在十丈多高地楼顶飞檐,咫尺之地。下临虚空,早吓得腿都软了,一手抱着和氏璧,另一手紧抓着道人腰带不放。
董家酒楼重檐三层,主楼和左右翼楼的瓦面上此刻落了包括三十余名各方高手,杨浩和宋智独孤凤也落在二楼外的瓦面,宋鲁宋师道阚棱沈也赶上前来。众人都抬头上望,宋智眉头紧皱,忽然转身问道:“殿下,那真是和氏璧么?”
“不知道!”杨浩目光yin沉:“我只知道,如果今晚这东西真的被王玄应拿走,王世充不反也要反了!”
宋智身躯一震,惊异的回头看了杨浩一眼。就在这时,忽听扑拉拉的声音中。无数雀鸟从楼后飞起,啾啾鸣叫,yin云般向众人袭卷而至,楼外众人猝不及防,惊呼四起,纷纷挥动刀剑拍打。独孤凤急闪身挡在杨浩身前。刚想出剑,宋智大袖一扬,已将近身鸟雀全部扫开。
三层楼顶上也是鸟雀如梭,突利,李神通,刘黑闼,宋金刚都发掌护身,独孤霸也被迫停下攻击,将满腔愤怒全部发泄在鸟雀身上,劲爪连使。抓起一片断肢残羽。檐角那道人挥手洒出一片白茫茫劲气。冲袭而来的鸟雀全部如受牵引,自动转向绕开。王玄应本来吓得几乎要抱头蹲下,见状又站直身形,又惊又喜地道:“道长,这,这是……”
“世子不用吃惊!”道人转过头来,放声长笑:“重宝出世,江河震动,百鸟来朝,这是天命地象征!”声音蕴含中气,居高临下,在雪夜中滚滚传开。
“天命?”王玄愕然一呆,半信半疑地看向手中的和氏璧。
“天命?”独孤霸猛然扭头,凶睛中爆出一片杀机。
“天命?”楼上楼下所有人都是一惊。一边扑鸟,一边扭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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