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照人
“不要跟这些鸟缠了,快上去抢和氏璧!”杨浩双手幻化无形,扔了十几只鸟出去,大喝一声,手中飞天神遁疾shè而出,扣住上一层檐边,飞身便翻上楼顶。
董家酒楼地三层建筑,用十字脊歇山顶,撑出四个斜面上翘的飞檐,大部分人原本在二层檐上观望,此刻也纷纷也随着杨浩身后飞上楼顶,宋智第一个纵身半空,吐气开声,一道无形剑气破开空中鸟群,直往那道人和王玄应所在位置刺去。
这一剑威势之猛,满楼积雪纷飞,挡路鸟群俱被一扫而空,原本在楼上的突利和李神通刘黑闼等人俱要变sè后退,那道人也首度露出惊容,一抓王玄应,从落足处纵上歇山顶的殿脊,只闻喀嚓一声,一人多高的檐角整个晃了一晃,积雪簌簌而落。
“随便拿块玉,就说是和氏璧,你干脆自称宁道奇好了!”
宋智情知事态严重,一剑不中,纵身又往楼顶歇山跃去,手中长剑卷起漫天剑气,带着雪花哧哧之声,铺天盖地地往那道人攻去,那道人脚踩殿脊,一掌将王玄应推得连连后退,双手挥动渔杆去接宋智的攻势,沉声道:“贫道正是受宁道兄之托,为和氏璧寻找真主,宋二爷事不关己,为何逆天而行!”
“装神弄鬼!有本事你叫宁道奇出来!”宋智毫不放松,连绵剑势已迫得道人穷于接招,开口不得。
独孤霸扫开一群飞鸟,抬头见那道人被宋智缠住,而王玄应则手足无措的抱住顶上的折檐,顿时狞笑一声,脚踩瓦而就往上攻去,忽然劲风声响,一柄三戈戟已挡在身前,李神通一言不发的便向他攻来,独孤霸接了几招,蓦然醒悟道:“李神通,你跟王世充是一伙的!”
“废话!”李神通不屑的冷哼一声,三戈戟幻出重重戟影,已迫得独孤霸连连后退。
杨浩正手足并用往瓦面上奔去,忽然人影一闪,一名白衣书生和一名黑脸大汉已从他头顶跃过,一剑一鞭。将附近十余名江湖中人全部扫下楼去,正是庞玉和尉迟敬德,突利一杆伏鹰枪,已闪身封住楼顶去路,大喝道:“和氏璧已经择主,无关人等,不得靠前!”
原本和氏璧出世。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鬼迷心窍一样,也并非存着夺取和氏璧地心思。只想乘着场面混乱,靠得更近一点看清楚,此刻突利与李唐的人突然动手,顿时连这点心思也息了,纷纷往下退去。刚好将杨浩空了出来。杨浩一愣抬头,堪堪与突利视线对上。
“秦王浩?”突利目光一凛,杨浩早知不妙。撑臂跳起身来,大喝一声道:“突厥人要抢和氏璧,是中原人的都给我上啊!”
此言一出,后退中的人群俱都一呆,人群中宋鲁反应过来,挥动银龙拐纵身上前:“说得对,中原的宝物岂能落在突厥人手中,大家快上!”
独孤凤阚棱沈光早已往杨浩奔去。这一带头之下,楼顶上的一帮江湖中人莫不血xing发作,大喝道:“上啊,不能让突厥人得逞!”
突利刚往杨浩迫近一步,只见cháo水般地人群从四面八方向楼顶涌上前来,声势惊人地连他也是心中一寒。旁边庞玉和尉迟敬德更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往上退去。转眼间就被众人围住,短兵相接,杀成一团。
一道人影正在此时落足楼顶,却是刚刚包扎好伤口地欧阳希夷,见状大吃一惊,连忙扬声大喝道:“住手,住手!”正当群情激愤之际,哪里有人听得进去。董淑妮也在此刻冉冉落在他身边,急道:“欧阳前辈。快救我大表哥!”
欧阳希夷气得怒吼一声。双掌伸出,将挡路的江湖中人逐一打飞。带着董淑妮便往王玄应的方向冲去。
杨浩一眼瞥见,急道一声:“挡住他!”阚棱沈光应声而动,转身便往欧阳希夷杀去。
“殿下你看!”独孤凤忽然惊呼,杨浩抬头看去,只见空中忽然升起一盏巨大的孔明灯,正飘飘摇摇的往抱住歇山顶檐角的王玄应飘去。
“妈的,想跑!”杨浩大吃一惊,与独孤凤推开人群,往歇山顶上急奔。
※※※
殿脊上,那道人正被宋智缠住,两人谁也腾不开手,下边除了刘黑闼宋金刚和几个旁观者,突利李神通跟那些江湖中人和独孤霸也打得不可开交,能在这时站在楼顶上地无一庸手,直战得劲风四溢,楼顶积雪片片刮开。
欧阳希夷撞上阚棱沈光,老家伙身上本来就有伤,哪里是这两个生力军地对手,不过十余招便被压落下方,仗着数十年jing纯功力苦苦支撑,董淑妮倒是想助一臂之力,只是她除了轻功之外一无是处,连战圈都靠近不了。只能连声叫道:“大表哥,快跑!”
王玄应倒是想跑,可现在四面悬空,一片刀光剑影,身边连个手下都没有,早已吓得脸白腿软,只将和氏璧紧紧抱在怀中,一手攀住檐角,战战兢兢听天由命。
就在这时忽觉头顶有异,王玄应不由自主抬头看去,只见一盏巨大的孔明灯正飘到头顶,四五条绸带从灯中shè出,已将他连手带脚地捆住,惊叫声中,王玄应双足已离开楼面。
“哪里走!”独孤凤已赶上前来,飞出短剑,哧的削断两根绸带,王玄应惨叫一声,整个人在空中打横过来,脑袋往檐角上重重一磕,差点没昏过去,所幸还有几根绸带绑住腰腿,并没有摔将下去。
独孤凤紧赶一步,那孔明灯内已跳出一名黑衣蒙面之人,耸着一双白眉,迎面一拳无声无息打将过来,独孤凤单掌一接,只觉得对方劲力催枯拉朽般袭来,已是抵挡不住,急转红尘碧落身法闪开一旁,闷哼一声,已喷出一口鲜血。那蒙面人一拳击退独孤凤,转头喝声:“快走!”便大步向独孤凤迫至。
孔明灯内还有一名控灯的黑衣人,扭转孔明灯两边侧翼,带着王玄应往空中飞去。
“走你妈个头!”
只听一声怒喝,杨浩从檐角下纵身扑出,直接在空中抱住王玄应,孔明灯骤加重量。顿时一阵摇摆不定,兜个方向又往回飞至。
白眉蒙面人大吃一惊,急转身去抓杨浩,独孤凤已咬牙扑上前来,杀招迭使,将他死死缠住。
哗啦啦的声音中,杨浩死拽着王玄应。双脚着地,被孔明灯在瓦面上拖了一路。刚好撞在激战地人群当中,所有人纷纷吃惊散开,殿脊上宋智一剑迫退那道人,见状急纵身形往孔明灯扑去,一剑还未斩出,灯内已灵蛇般shè出一截长鞭,啪地将宋智剑身打歪。宋智身形急转,转身一脚缠上鞭稍,用力后拉,喝声:“出来!”
啪的一声,一名黑衣人已被宋智从灯内拉出,半空中将长鞭舞起一个叠一个的圆圈,往宋智全身套去。
那道人稍慢宋智一步,也往孔明灯扑去。被人群中跃起的宋鲁挥杖拦落,宋师道人剑合一,也去追那盏孔明灯,李神通已从上方跃下,挥戟将他截住。刚刚空出独孤霸来,急展身形。从上方往孔明灯追至。
一连串兔起鹘落的人影之中,那孔明灯已飘出歇山顶,渐渐往上升去,杨浩双脚悬空,一手抱着王玄应的头,一手去抢和氏璧,厉声叫道:“放手,放手!”王玄应却紧咬牙关,死死抱住和氏璧不放。
连番挣扎之下,孔明灯再失平衡。灯体倾斜。引燃内中灯火,轰然一声。已烧成一团火球。杨浩和王玄应纠缠在一起便往下坠去。
楼顶上众人大吃一惊,纷纷放弃争斗追赶过来,只见杨浩与王玄应落在一处飞檐之上,喀嚓一声,竟将一整块飞檐撞碎,连同大块檐角复又往下坠去,却是先前宋智剑气攻敌,已透过檐面将下方地斗拱斩断,此刻被杨浩和王玄应一撞,立时整个解体。
赶在最前面的独孤霸伸手捞住一根缠身绸带,发力上提,却听哧啦一声,竟将绸带扯断,险些立足不住向后仰倒,连忙探头下看,只听轰然一声,杨浩与王玄应两人带着大块檐角,又撞碎第二层飞檐,往最下面一层檐面落去。
※※※
三层飞檐,一层层撞断下来,楼下地积水发出轰然一响,溅出一人多高的浪花。断梁残木之间,杨浩**的提着王玄应钻出水面,只见后者口鼻出血,双目圆睁,身体软绵绵的已然了无气息。
适才下落之际,王玄应全身被绸带缠住,动弹不得,被杨浩半空中翻转身体,当垫背压在下面,接连撞击下来,又不是宗师级高手,以王玄应酒sè虚淘的身体哪里承受的住,早已一命呜呼了。杨浩只呆了一瞬,飞快的伸手去抢和氏璧,孰料王玄应虽然死透,双手仍然紧抓和氏璧不放,杨浩使劲一抢,却听啪地一声,和氏璧镶角地金块竟然自动脱落,扑通落入水中。
“假地!”杨浩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王八蛋,假的竟然造地这么像,再看看死不瞑目的王玄应,杨浩忽然一惊,该死,难道他们根本就是把王玄应当替死鬼的。
当晚的情势瞬间重新组织在杨浩脑中,王玄应虽笨,王世充却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分辩不出和氏璧地真假,可若是王玄应在大庭广众下得到和氏璧,又带着和氏璧失踪,然后尸体出现在皇宫内,和氏璧却不翼而飞……
“把和氏璧给我!”
杨浩正越想越惊,忽听身后一声大喝,独孤霸已追下楼来,纵身一爪从后抓至。刹那间杨浩心念电转,猛转身托起王玄应的尸体往上迎去:“给你!”蓬然一声,独孤霸的爪劲透过王玄应的尸体,将杨浩震得向后飞跌,倒跃入水中不见。
一步之差,宋智欧阳希夷等人已经跃到楼下,只见独孤霸一爪洞穿王玄应身体,另一手还在扯拿和氏璧。其余人也随后赶至,见状莫不倒吸一口冷气。
“大表哥!”董淑妮刚刚跃落场中,立时发出一声悲呼。
※※※
“杨氏当兴,李氏将亡!”
虚行之一头大汗的挥笔急书,写好一张布条,匆匆绑在一只鸟爪上,然后抬手放飞,又抓起另外一只过来。
立德坊内,上至裴仁基,下到普通士兵,全部人手一鸟,撕下衣襟布片,或用炭块灰笔,或者刺指出血,照虚行之给出的字条往布片上描写,然后绑在鸟爪上放走。军令如山,所有士兵虽觉怪异,也只能照作。
“快,再去抓些鸟来!”虚行之放完手边地鸟,起身大叫。
大唐2006 一百五十七章 自作自受
() 通化坊,是洛河南岸下游最大的一个里坊,近三更时分,熟睡的居民被洛河上传来的巨大响动惊醒,纷纷披衣起床,涌到街上探听情况,一开始有人过来说洛河发大水了,吓得这些人连忙各回家里收拾东西,扶老携幼准备逃难,接着又听说不是洛河发水,而是洛水倒流,弄得这些百姓无所适从。三更半夜的,所有人有家不敢回,拥挤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巷尾,战战兢兢的等着消息。
却有些不知愁的孩童,拿着捡来的黄布条,一蹦一跳的唱着“德充符,人间世,干坤转,一朝知”的儿歌,丝毫不了解大人心头的沉重。
两名作普通装束的年轻公子,撑开纸伞走在人群之中,听着各式各样的议论纷纷,其中一名一袭青衫的年轻公子嘴角微弯,似乎想要笑,不料牵动伤势,抚胸咳了两声,另一名白衣人连忙关心的道:“世民,你不要紧吧!”
“没事!”青衫公子喘匀了气息,摇摇头道:“魏征此人果然了得,两ri功夫便能布置得 这么周详。当年成公李浑,为一句杨花落,李花开的童谣,被隋广灭了三族,前车之鉴,王世充再想坐山观虎斗,也得重新考虑立场了!”
另一名白衣人却眉头一皱:“就是如此,我才觉得魏征居心叵测。此人暗地里所掌握的力量不可小视,绝对不止蒲山公营的余党,我怀疑他是太……”
话没说完。已被青衫公子抬手截断,微微一笑道:“魏征是谁地人,现在无关紧要,大家的目的都是洛阳,既然他们要用和氏璧做文章,就不可能甩开我们,合则两利。又何乐而不为!”
白衣人愣了一愣,又道:“王世充老jiān巨猾。如果被他看穿这些布置,不按我们所想的行动,怎么办?”
“不会!”青衫公子自信的道:“越是jiān猾之辈,疑心就越重,王世充如此,秦王浩也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由不得他们不动!”
白衣人露出深思之sè,青衫公子视线看向街上人群,忽然迟疑道:“本来我以为师仙子会反对这个计划,想不到她竟然说两不相帮,无忌,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用这些诡诈的手段,以致师仙子生我的气!”
“既然她不反对,那就是默许了!”白衣人开解道:“师仙子又不是迂腐之人。岂会在意这些小事!”
“或许吧!”青衫公子轻声一叹:“可我总觉得她地态度有些怪,对和氏璧的下落也讳莫如深!”
正说话间,只听前方街上传来咄咄地声音,不知何处来了四名白衣竹笠之人,挥动长杆,赶着一片白花花的羊群踏雪而来。一路百姓纷纷避让。这么晚了还有人赶羊已是古怪,还赶到民居里坊中来,顿时惹起一片议论之声。
随着人群分开,青衫公子和那白衣人正挡在大街中心,四名竹笠人行到近前犹如未见,长杆驱羊,径直从两人身边而过。
青衫公子心中一动,出声道:“这位兄台,你们这些羊要赶到哪里啊!”
四名竹笠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应声道:“好教阁下知道。我们兄弟是奉天帝之命。下界牧羊,三十七年之后。现在是要把羊赶回天上去的!”
青衫公子一惊,拱手道:“原来几位竟是神仙中人!”
那竹笠客不答,只是笑了笑,继续挥动长杆,与三名同伴赶羊而去。
直到这队奇怪的赶羊人走后,两街的百姓才畏畏缩缩的聚拢过来,有胆大的向青衫公子问道:“大爷,他们真地是神仙吗?”
青衫公子还未答话,白衣忽然失声惊呼:“快看地上!”
众人全部随他望去,只见雪地上一片羊群的蹄印迤逦远去,其中却不见半个人形足印。
“神仙,神仙啊!”一片惊呼声响起,所有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向着羊群远去方向不住磕头。两名年轻公子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当中,相视一笑,转身悄悄离去。
※※※
啪的一声。
独孤霸吃了欧阳希夷一掌,连退好几步,向后撞断一块大梁,那边欧阳希夷已抢过王玄应的尸体,怒视独孤霸道:“独孤霸,你杀害郑国公世子,明天到金銮殿上评理吧!”
话音落地,扛起王玄应便转身而去,董淑妮及一帮国公府护卫纷纷跟上。
独孤霸刚刚站稳身形,根本未听欧阳希夷说话,急急忙忙查看刚刚抢到手的和氏璧,顿时一呆。
宋智站在一处断裂的檐角冷眼旁观,此时忽然哈哈一笑:“和氏璧?”笑声中充满讥诮意味,以他的眼力,早已看清这块和氏璧已缺了一角,在场还有刘黑闼跟宋金刚等人,都已先后看清,人群中陆续发出一片叹息。
“这……这……”独孤霸双眼瞪地老大,忽然怒吼一声,双掌一合,喀嚓一声,整块白玉已经四分五裂,在双掌间扬起一片玉粉。纵身便要去追王玄应一行人。
忽然一阵凛厉劲风自后袭来,独孤霸一惊转身,来人已奇诡莫测绕到他身后,横掌如刀,斩在他胁下三寸,正是独孤家武功罩门所在,独孤霸全身气血为之一滞,被那人一把拉坐在积水之中。
独孤阀的一众武士刚刚赶了过来,见状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将独孤霸护住,扬起兵刃指向来袭之人,却又纷纷一愣:“大小姐!”
出手之人正是独孤凤,俏脸上满是气恼之sè。抬手擦去嘴角血迹,不容置疑的下令道:“送二老爷回去!”
独孤阀武士不敢违抗,躬身行礼,扶起作声不得地独孤霸,转身离开。
“那个道士呢?”不知是谁带头问了出来,在场众人纷纷四顾寻找,哪还有那道人的半点踪影。连楼顶中半途杀出的两名黑衣人,此时也不知去向。
乘着所有人心神不属之际。李神通悄悄招呼一声突利,两人带着部属径自离去。
宋金刚与刘黑闼并肩站在一处,宋金刚皱眉道:“刘兄,刚才楼顶上那使鞭地黑衣人,可是知世……”
“哈哈,宋兄高明!”刘黑闼忙打个哈哈截断他的话,宋金刚目中露出了然之sè。淡淡一笑道:“原来夏王也有志于洛阳,宋某在此也是多余,今晚我就启程回马邑了,刘兄保重!”
“宋兄保重!”对这名与自己齐名北地的豪爽男儿,刘黑闼已生出意气相投之感,迟疑一下,又道:“若是宋兄在关外做得不得意,不妨……”
“诶。士为知己者死,刘兄不必再说,后会有期!”宋金刚不以为然的一笑,拱手行礼,当即转身而去。刘黑送拱手相送。
“宋二爷,宋二爷!”
宋智刚刚跃落场中。便被一群包括洛阳帮几名堂主在内地江湖中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所幸宋鲁与宋师道在旁斡旋,将这些人请到一旁,宋智才得以脱身,急步赶到杨浩方才落水之处检查。从那么高地楼顶一层层摔下来,宋智自问都不能毫无损伤,不期然已为杨浩担起一份心。
独孤凤也同时奔了过来,宋智只扭头看了她一眼,神sè微微一变。忽然伸手扣出独孤凤右手脉门。独孤凤一惊挥动左手便要打去,宋智只将身子一侧。下指如风,已点了独孤凤由腕至肩七八处穴道,然后反手一掌打在独孤凤背后。
哇的一声,独孤凤呕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喝醉酒一样靠在一根竖起的断梁上,宋智这才收手,皱皱眉头道:“你中了南海派的七杀拳,我已帮你逼出淤血,七天之内不要运功!”
“多谢!”独孤凤虚弱地点点头,又急问道:“殿下呢?”
“找我啊?”一个声音懒洋洋地从上方传出。
宋智与独孤凤同时抬头上望,只见杨浩斜坐在断梁上方残破的斗拱上,全身**地仿佛落汤鸡一样,正用手从脸上抹下一把水渍。
独孤凤眼前一亮,宋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负手向后退了一步,不远处,阚棱沈光踩着积水往这边奔来。人群正在渐渐散去。
不知何时,漫天大雪已无声无息的停下。
“快来扶我一把,我动不了了!”杨浩在斗拱上艰难的动动身子,想站起来,却力有未逮,又坐了下去。
※※※
水漫天街。
远远望去,高大的董家酒楼,西南面的角檐全部断裂,仿佛被人用剑垂直斩去一截,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酒楼内部,一楼全部进水,沿着二楼楼道内摆开数十个小火炉,董方又着人抱来棉被烧酒,为衣衫湿透的客人们暖胃驱寒,还有大批受伤的江湖中人正在裹药疗伤,一片乱糟糟的环境中,从楼梯口忽然冲上一队全副武装地士兵,不由分说的把住各个通道,如临大敌的阵势,顿时让楼中的形势再度紧张起来。
“大家放心,没事,没事的!”董方连忙在人群中大声安抚。
三楼宋阀的厢房里,宋鲁和宋爽一人一个,将昏迷不醒地侯希白和跋锋寒扶到床上,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掩饰不住的惊异。适才检查二人体内伤势,竟至生机旺盛之象,虽然昏迷不醒,体内真气却还是循环不息,而且是以一种这两个老江湖的常识中,完全应该走火入魔的方式在运行。
“上行丹田,经膻中入百汇,下冲脊关!”宋爽骇然道:“这不是逆行真气么,怎么可能会没事!”
“这个……”宋鲁也拿捏不定道:“他们的真气xing质有些古怪,互相为对方护住心脉。具体如何,我也参详不透!”
“不如找二哥过来看看!”宋爽小心翼翼地道。
宋鲁微微一惊,刺探他人武学乃江湖大忌,可是心中也按捺不住好奇,略一沉吟,便转头道:“玉致,把你二叔请过来!”
宋玉致站得较远。没听见两人在说什么,闻言只当情况有变。点点头,转身推门而出。
※※※
与宋阀的厢房相距一个天井,三楼南厢厅的房间,独孤凤阚棱沈光带着几名士兵把守在外,独孤凤显得有些心神不属,不住扭头看向后面紧闭的房门。
房间之内。杨浩坐在热气腾腾的汤桶里面,两手搭在桶沿。双眼似闭非闭,宋智挽起衣袖走在桶边,捧着一箩药草往内投放,在房间中蒸出阵阵清香苦涩地药香味道。隔着一挂珠帘,裴仁基单膝点地,忐忑不安地正在回话:“……宣仁坊,立德坊,承福坊都被水淹了。虚先生以为事出非常,下令军队救助百姓,又往洛阳府找府尹出面安顿人心,来前嘱咐末将,一找到殿下,就请殿下尽快回宫主持大局!”
“这个家伙!”杨浩闭眼微微一叹。总是这么违令擅专,这是碰上自己,换个人早把他给砍了。顿了一顿,忽然道:“你说,你们在承福坊街口,遇上一群赶羊地!”
“是!”裴仁基点头道:“虚先生怕对方有埋伏,不敢冒进!”
“赶,羊?”杨浩冷冷一笑,简直其心可诛,摆摆手道:“给虚行之。还有皇宫里传话。说本王暂时不回宫,让虚行之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明天来此地见我!”
“是!”裴仁基起身退下。
裴仁基退出房后,杨浩泡在汤桶中默然不语,宋智放完药草,拿起一块白帕擦擦手,走过来按住杨浩右手脉门,凝神诊断。
“怎么样?”杨浩抬头问道。
宋智松开手指,点点头,又皱眉道:“算你运气不错,断经重生这种奇迹都能发生,却不静心温养,妄用真气不说,还这么豁出xing命蛮干,再迟几ri,我也没办法了!”
杨浩听得一阵后怕,往桶内缩了一缩:“难怪最近我总觉得真气不受控制,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复原?”
“说不准!”宋智放下挽起地衣袖:“视各人资质而异,不过你年轻力壮,血气旺盛,应该会复原地很快!”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帮你续接经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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