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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皇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或许是“王大哥”此人在皇宫赌坛素有威名,翠儿那边很快就传了消息过来。
“王大哥”名叫王七,文英阁看守。虽说在宫里也算是有些资历的太监,可因为文英阁是内廷空置殿阁,极少使用,说他是看守算好听的,其实什么杂活都得干。所以有资历却没地位,无人将他放在眼里。这样,在赌场上压人一头,还是蛮博存在感的,也引得李贤之流跟屁虫一样地追随他。锦绣将思路理了一理,如果皇宫里也分主流和非主流、官道和匪道,那么王七这种混不上主流官道,却又敢暗自开坛设赌的,其实就是“宫廷黑se会”。在锦绣面前,搁着一个“重大课题”——黑se会能不能惹?以及,当黑se会主动来犯时,良民该怎么做?
这就是祁国不如兔朝的地方了。屁民,尤其是宫里的屁民,要想享受法治社会的强大保护,那真是打滚撒泼上吊也没人鸟你啊。
想想宫正司的周姑姑之流,就知道告状是没用的,只会死得更快。
只有靠自己。
以德服人的大旗也别扯了,完全招展不起来。
杀人越货去报复也别想了,安锦绣这样一个粉嫩嫩娇滴滴的小萝莉,就算内心住着一百个汉子,也干不过身强力壮的太监们。
更何况,元恒说过,女孩子尤其要自恃。
即便是对付王七这样的肮脏的人,她也不能用肮脏的法子。
半夜,锦绣躺在床上,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握紧双拳:“拒绝满心污秽和怨气,我要做个满满正能量的小宫女!我要优雅地报复想致我于死地的人!”
嗯,果然神清气爽。
再见到李贤,锦绣清脆脆地喊了一声“李大哥”,倒把李贤吓了一跳。
前几天李贤心情好复杂,既担心她死了沉香殿没人干活,又恨她哼哼叽叽的倒霉相搞得自己手气越来越差,对锦绣态度着实不好。
突然见锦绣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李贤竟一时无措。
然后,锦绣该干嘛干嘛,进进出出忙碌得一如从前。李贤看了半日,摸不着头脑,便喊了一声:“你看着门啊,我出去一下。”又要擅自离岗。
锦绣已经望见了不远处的王七,故意跟着李贤到门外,亲亲热热地说:“李大哥放心,就冲着这几的照顾,我也一定替你看好这宫门。”
李贤撇嘴看了她一眼,只当她是大病初愈之后的胡言乱语,不加理会。
隔得虽有些距离,锦绣的余光却望见王七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这次李贤没有去很久,似乎王七只是找他说话,说完便也回来了。
一进沉香殿,却被锦绣吓了一跳。
她正站在花圃前,对着那株“丹娘”闭目吐纳。
“你在干什么,招魂啊!”
锦绣不为所动,缓缓地将一招使完,方才睁开眼睛。
“李大哥,小声点,别把花神吓到。”
“我看你是脑子坏了,这多少年的烂枝破叶,还花神。它要是花神,那御花园的都是花圣了。”
“嘘!”锦绣示意他噤声,“别唐突了神仙。”
“切……”李贤哧之以鼻,便要走开。
“花神说,昨夜氐宿异动,祥兆本殿,凡受祥瑞护佑者,必有吉庆,易招横财。我夜夜睡在宫人舍,定是少不了护佑了。”锦绣喜滋滋地,“李大哥,你昨夜在么?”
一听有“横财”,李贤早已停了脚步,心中大动,不由答道:“当然在!”
“那你就等着吧。这花神可不是第一次显灵了,它说有财,必定有财。”
“它何时显过灵,我来沉香殿比你还早,我怎么不知?”
锦绣假意张望四周,然后靠到李贤身旁,悄声说:“李大哥若不信,可摘一株养于室内瓶中,供奉一晚。花朵变色之时,便是花神显灵之时。”
见李贤将信将疑,锦绣又加重的神秘感,道:“你没见我前几日病得都快死了,只有隔壁宫里的小姐妹送点粥汤来度日,你可见有御医给我抓药?可我怎么就挺过来了?悄悄告诉你,幸得那摘了两朵月季养在屋里,晚上竟然显灵了,花神替我去了病根子,我才好得这么快。”
这么一说,倒是有根有据。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李贤当下去花圃采了两朵。
锦绣心疼道:“哎哟喂,李大哥,既是花神,更要尊重,你下手可轻些。”
“我且看是不是如你所说,花神会显灵,花朵又会变色。”
锦绣道:“花神是娇艳的美人,沾不得男人的浊气,显灵起来,女子得见,男子怕是无缘。不过,你只看花朵是不是有变化,便知道花神晚上是不是来过了。”
这是李贤在沉香殿呆得最乖的一夜,连王七的局都未赴,生怕错过了花神的普照。
而锦绣趁着这个机会,做了不少的准备。
次日清晨,“丹娘”自然不负重望地洗尽铅华,将最娇艳的本色露了出来。李贤五体投地。
他只是脑子不太够使,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他在那两枝花的某些花瓣上,掐出几道不引人注目的痕迹。第二日,痕迹还在,花色已变。
“果然显灵了,这么说,从今儿开始,我就手气大顺了?”李贤喜不自胜。
锦绣却皱了皱眉:“昨儿花神也给我托梦了,说见李大哥虔诚供奉,她倒是降了吉兆于你。不过,花神又说,李大哥似乎身附阴气,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压制着你,使你不得翻身。”
最近他手气差到花见花败,车见车爆胎,此话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李贤也顾不得避讳,对赌钱一事再也不遮遮掩掩。“是不是你?我看就是你这倒霉鬼,害我一直输钱。”他总是睡不醒的眼睛,一提到钱就凶神恶煞起来。“当然不是我!”锦绣大声反抗,“如果是我,花神怎么还会来托梦给我?”





盛宠皇妾 第87章 赌场叛徒
李贤想了想,说得也有道理,声音低下来:“那是谁?”
“我哪知道。”锦绣翻了个白眼,当花神的代言人,自然不能唯唯诺诺,关键时候要给李贤摆点架子,他一看锦绣抖起来了,自然而然就以为她掌握了什么秘密。
锦绣翻完白眼,继续道:“你手气不行,自然是跟你一起玩的人将你压了。我又不是你们一路人。不过,说来也怪,沉香殿多年无人,已经够阴气的了,还有哪儿会比咱们这儿还阴气呢?”
话到此为止,不点明,让李贤自己去对号入座。
见李贤似有所悟的样子,锦绣又假装好意道:“我要是你,就换群人玩玩,看看是不是能换换手气。”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如此有经验,连转手气都知道?”李贤突然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些令人看不透。
锦绣笑道:“李大哥也没问过我出身呐……”
李贤果然认真起来,再不小瞧她:“你是什么出身?”
“我是江南安家的……”锦绣学会了卖关子。
江南安家,当年谁不知道,全国数得上的顶尖富户,便是一个寻常丫头,出来也是通身的气派。
李贤一听,立刻肃然起敬:“怪不得瞧你有些门道,原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奴婢,虽说安家是被抄了,不过,名声还是有的。”
听这话,倒是将锦绣当作安家的婢女了。
锦绣也不说破,知道这些人对财富有着天然的崇敬,笑了笑道:“富户们也赌钱,可他们是有讲究的。”
“如何讲究?”李贤完全被锦绣吸引过去,已有些迫不及待。
“时辰相冲,不赌;对家相克,不赌;熟场连输,不赌。”
这三样,纯属安锦绣小朋友随口胡诌。
顶尖富户亦重门风,最怕出个不肖子孙败了家业,根本就是严禁赌博的,可李贤一个下等出身、智商又常常欠费的混账太监,哪能知道这些,再加上小朋友的神情天真而又严肃,完全不似作伪,硬是被她唬得一愣一愣。
李贤一对照,发现自己条条犯冲,怪不得输得姥姥家都不认识了。
“头两条倒是能避开,可最后一条……”
李贤的神情有些犯难。
锦绣心中窃笑,线报果然十分重要。她请翠儿去打听王七的时候,还着重让翠儿打听王七在宫里有什么对头。果不其然,宫里的“黑se会”和宫外的相比,抢地盘养马仔互争江湖地位,一样都少不了。
王七有个死对头,叫韦福清。
论地位,韦福清可比王七强,他认了顺妃宫里的李妈妈当干娘,由此领了尚功局的肥差。想想也知道,妃子宫里的女官敢认干儿子,必定有妃子的默许,故此,也可认作韦福清其实就是投靠了顺妃。王七原本是韦福清的跟班。宫里的赌局,韦福清一直暗中插了一脚,却不直接出手,由王七出面张罗。大约是利益分配不均,又可能是王七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有可能是他觉得另一个场子的后台boss更厉害,某天,他竟然带着手下的一帮子赌徒出走了。转场子,对“黑se会”来讲,是背叛大事。王七这么干,胆子着实不小。而李贤不敢转场子,则是因为自己一没有王七的肥胆,二没有找到更硬的后台。
王七的新靠山叫宗胜,也是他现在这个赌局的主持人。
宗胜在宫里地位不高,可说来也奇怪,曾有人想对他下手,可下场却很惨。于是人们不难猜到,这个宗胜的背后,一定有实力人物在撑腰,只是人家不方便露面罢了。
或许是因为忌惮宗胜,韦福清便生生地忍了这口气。
可对韦福清来讲,王七这个叛徒,心中倒底是容不得的。
所以王七行事一直很诡秘,一是在宫里开设赌局到底是不能公开的事,二也是怕给韦福清送话柄,招惹他来报复。
李贤被王七带进赌局已经为时不短,初时手气很顺,颇是赢了不少。但是时间一长,便渐渐将赢的全还了回去,而且越输越多,越陷越深。
“手气不顺时,换换场子,换换对手,这叫转运,也是常事。更别说花神还眷顾着你了,机会错过就不知何时再来了。”
锦绣的话,对于一个已经输红了眼的赌徒来说,句句都是巨大的诱惑。
李贤心中其实已经动摇得要命,可他……其实胆子不大啊。
锦绣却不急。
罗马不是一天堆成的,“离间”赌友的感情也不是一天就能“离”成的。反正赌友之间,利益第一,想来感情也不会深厚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李贤听了锦绣的话,起了异心,再看王七,真是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这个王七,身处文英阁,那地方的确比沉香殿更加暗无天日。沉香殿好歹还辉煌过,文英阁却从来都是无人问津之处,要论阴气,除了王七,还能有谁?
又想到长日里自己不知已经输了多少给他,可他也太贪心了,逼债逼这么紧,都把自己逼得当贼了,其实我李贤也想当个好人,不想当贼啊……
(咳咳,总有那么一些人,从来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品质不够,但凡落了下乘,必定是别人逼的。)
李贤又好生琢磨了锦绣说的“熟场连输,不堵”,越琢磨越觉得富豪们这么做太有道理,熟场最容易有人暗中联手啊!
王七的“灯塔”形象,至此,已然坍塌。
这天回来,李贤突然问锦绣:“你和王大哥认识?”
“他来找你,见过几次。”锦绣帮作轻描淡写地说。
“真是奇怪,他今儿突然问我,你前几日得的是什么病。”
“咦,我与他素无瓜葛,他怎么知道我病了?”
锦绣暗喜,王七终于坐不住了。下毒都毒不死一个小姑娘,心虚了吧,胆怯了吧,出来打听了吧。
而且,自己故意大声感谢李贤,定是让王七对李贤也生了疑。哇卡卡,好戏就快上演。
快撕吧,赌友们!内心欢腾,脸上却保持着孩童的天真与不解:“李大哥,你干嘛跟人家说我生病了?”“我可没跟他说过。”李贤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盛宠皇妾 第88章 借刀杀人
话说,这还真不是李贤说的。他一进赌局,便是埋头厮杀,连娘老子都不认识,别说什么锦绣了。哪有空去说锦绣的八卦,提都没提过。
“原来李大哥没提过,这就真让人费解了。王大哥这么关注,当真是对我们沉香殿另眼相看么。”
锦绣再插一刀。
李贤近日被王七逼得紧,催债。再拿金锭子出去,王七却将价格压得极低。李贤心中越发不满,转场子的心愈演愈烈。
被锦绣一提醒,越加觉得王七如此关心沉香殿的琐事,定有所图。开始担心自己偷盗一事东窗事发,死鱼眼一转,自以为很聪明地换了个说法,从锦绣那儿套招。
“那些富商做生意,也常有为难的时候吧?”李贤问得婉转。
锦绣却心中有数:“这自然是常有的事。最要紧的就是银钱周转,一掉链子就为难了。眼光也要灵,一步看错步步错,也会为难了。还有么……”锦绣假意思考,道,“方方面面的人际往来,却也是难处的,做生意最怕碰到几边都不好得罪的事儿,这真正是比以上的都为难。”
正中李贤下怀!
“当个富商也不易啊!”
李贤假意感叹,还想将小心思瞒天过海。望着他浮夸的演技,锦绣内心已笑瘸。
“没有点手段,如何出人头地。每一个巨贾都是踏着无数被挤垮的对手,才能最后登高望远。”
李贤频频点头,心甘情愿地被锦绣领着,一步一步兜进她思路的圈子。
李贤问:“为难时,他们如何办?”
“呵呵,这个说来往往就不太好听了。”锦绣放低了声音,略带惋惜道,“巨富身上,谁没带着点人命啊……”
“此话怎讲?”李贤急问。
锦绣望望四周(望个毛,沉香殿半个人影都没),然后以一种神秘的语气道:“再八面玲珑,也难免顾此失彼,谁能做到人人满意,你说是不?若实在见怪于一方不得脱身,那也只能和着另一方,将这边一伙儿端了,以绝后患。”
再次击中李贤内心!
“你是说,鱼死网破?”李贤眼中已经不由自主露出了凶光。
“我们江南,素称鱼米之乡,从小打渔是见了不少。什么鱼死网破,好不容易将网弄破了,鱼还不赶紧溜,在那儿等死么?所以,那鱼网兜住的,都是养得乖乖的笨鱼。”
锦绣话题一转,说起江南见闻来。可听在李贤心里,句句有声。
太有道理了,哪有什么“鱼死网破”,网一破,鱼肯定就逃了啊,所以应该叫“网破鱼逃”才对。
他被王七逼得几乎已经走投无路,此时深感,自己就是那条鱼,再这么乖乖地任凭王七拿捏,最后就真是落人刀俎的命。
不如兵行险招,把王七这张网挣破算了。
事情比锦绣想象的更顺利。
她用花神一事,成功取得了李贤的信赖,本以为要反复下药才能趋动,没想到还是小瞧了赌徒的红眼病,李贤“自带药水”地奔向了韦福清的怀抱。
后来的事,锦绣没有费太多功夫。她也不过就是从李贤嘴里得知了另外几个被王七压制的倒霉鬼。然后,在尚功局韦福清的门缝里塞了个纸条而已。韦福清能在后宫当这么久的“黑se会”,自然也不是蠢材。
只一看到纸条上简单罗列的几个名字,便已领会得七七八八。再加上有新投诚的李贤,略加挑逗,这些名字代表的答案已呼之欲出。
不用问,个个都是王七手下的苦主,个个都被逼债逼到不择手段。
太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向自己宫里下手呗。
王七终于被宫正司拿走了,而且拿得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消息,还是翠儿告诉锦绣的。
据说是他偷了哪位娘娘的首饰,被宫正司查了个措手不及。抄检时,收获巨大,而且出人意料。
宫正司发现自己竟无意之中挖出了一个宫廷惯偷,赃物涉及好几个娘娘的寝宫,立刻决定将王七一案当作当下第一要案来查处。
锦绣听罢,心中敞亮。
好一个韦福清,不负“众望”。真是杀人不见血的优质带头大哥一枚,十分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他要的是收拾王七,却不是打击宫中的“娱乐博彩业”,所以没将坑挖得太大,够埋王七就好;但是,坑必须挖得很深,必须叫王七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
所以,王七的罪名是偷盗,却不是聚赌。光偷盗一项,也够他在宫正局吃上十天半个月的大刑,然后……交代完之后,杖毙就是最轻的惩罚了。也怪他自己大意。盘剥过的人太多,“战利品”也不及时出手,落了个人赃并获,即便是宗胜以及宗胜背后的大boss,也无法再替他说话。不,根本不可能替他说话。锦绣坐在庭院里,望着开得正盛的“丹娘”,叹口气,心道:“王大哥啊王大哥,现在你背后的人应该巴不得你快死吧,韦福清不弄死你,你的大boss也会下手灭你的口。”
这就是深宫,落井下石,墙倒众推。别怨怪世道炎凉,万万不能先起歹念啊。
要说起世道炎凉,还有一人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李贤这两天的心情十分好,天天美得要冒鼻涕泡。王七一出事,他所有的欠债烟消云散,在韦福清那儿又因立了功,被格外厚待。这辈子他还没这么得瑟过。
按理说,他能脱困,锦绣功不可没,可连王七出事的消息锦绣都是从翠儿那儿听闻,可见李贤此人,是半点都没把锦绣纳入“自己人”的范围。
他觉得自己是受了花神青睐的人,什么锦绣,已经完全不在眼里。
倒是锦绣心大,不与他计较。又想想,自己也利用了李贤,让他得这么大一好处,就当是替自己除害的谢礼算了。王七没了,锦绣心头一块大石终于搬开,吃饭再也不要看“猫大人”的脸色,要知道“猫大人”每次闻一闻饭菜就走开的眼神,真是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被一只猫鄙视,还让不让我好好当人了!




盛宠皇妾 第89章 身不由心
皇历一张又一张被撕去,代表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这天,锦绣早上起床,望着墙上的皇历,想到终于过了几天平安日子,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无权无势的小宫女,要干点什么可真不容易。当初来沉香殿,去领一本皇历都要磨嘴皮看脸色,现在能扳倒王七保全自己,真是一件幸运且艰难的事。
伸手,撒下昨日的那张皇历,六月二十一,赫然在眼前。
锦绣曾经那么渴望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她可以跟元恒见面了呀。
可是,元恒去了军中。
于是,这一天变成皇历上一个怅然的日子。
她怀念那些和元恒相处的点滴。假戏真做的夜宴也好,挑剔严苛的规矩也罢,都抵不过元恒悄悄留下的美食,抵不过那些悉心指点书法和学业的日子。
锦绣其实不记仇。若有谁对她好,她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真心诚意地感激对方的好意。
她拉起自己的袖子。
这袖子自从上次回来,就依着元恒的吩咐,放到了手腕处。如今伸出手去,似乎短了一些些,却并不明显。
元恒到底在担心什么?似乎是担心自己长高。
这真奇怪。他明明知道锦绣的个子比正常孩子要来得矮小,他明明知道锦绣心中那么迫切地想长高长大。
为什么他还会担心锦绣长高?
不!锦绣突然想明白了。
元恒是担心自己长得太快,却不是担心自己成长。
成长,也该有合适的速度,是这个意思吗?
锦绣的心中隐隐约约地摸到了些什么,却又怎么都理不清头绪。叹口气,垂下手,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元恒,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出西门禁,来到西外膳房,照例取了包子和冷饭。
西外膳房的伙食一如既往、毫无创意,让她越加怀念在静思堂大快朵颐的日子。
看来,今天的脑海是注定要被元恒、要被静思堂占据。
虽然元恒是不会来了,可是,去看一看,也能让自己死心,不是么?何况,这儿离静思堂也不远。
人要想做一件事,总能给自己找到很多理由。
锦绣就这么愉快地屈从了内心的召唤,一个拐弯,提着提篮拐向了静思堂。
静思堂彻底地“关门歇业”了。挂在门上的大锁很是威严,衬得上这建筑的庄严。
锦绣站在门外,想起自己曾经被刘姑姑带着,也这样站在门外,然后,这扇门开启,带她进入了一个奇特的地方,认识了奇特的人,过了一段不一样的日子。
一切仿似就在昨天。
略呆了一会儿,日头上来了。六月已然盛夏,烈日开始对大地进行无情的烤炙。锦绣眯着眼睛,大锁上反射出强烈而刺眼的光线。
四周静谧得连风声都没有,锦绣终于不得不承认,阿琛说的话不可能有错。他说元恒去了罗霄岭大营,元恒就一定去了罗霄岭大营。
正要失望地转身离开,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姑娘是在等人吗?”
锦绣回头一看,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俊秀,目光炯炯,看上去颇是英武。
“不,我只是路过。”
锦绣知道,能在宫中出现的男人,非富则贵。看这个年轻人的打扮,起码也是哪个显贵人家的随从,自己没有攀附的心,也不想露了形迹,实在犯不上节外生枝。
年轻人却有些失望,客气地说了声“打扰了”,便站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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