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皇妾

“那也该当叫母亲的。”锦绣轻声道。
“不想叫。”德文郡主干脆地摇摇头，“横竖不管我愿不愿意，半个月后我便不在宫里了，我便不叫她母亲，她也再不能拿我怎么样。”
真是寥寥数语，贵族家庭里女人的明争暗斗就已呼之欲出。见她倒愿意说说心里话，锦绣不免抓紧机会想劝几句，看看能不能看到点“不被杖毙”的希望。便道：“若如此，嫁人岂不更好，好歹对方是一国世子。”锦绣说的倒是实情，别说郡主，就是公主都难嫁，历朝历代都如此。又要对方门第相当，又要对方人品出众，可真有这样的俊才，人家想要的就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佳妇。娶个公主回来便只能供着，连个妾都不能有，还得事事看人家脸色，连公婆见了媳妇都得行礼，完全没有地位好吗，真正不是件喜事。





盛宠皇妾 第118章 同病相怜
锦绣的话没有夸张。从德文郡主的身份来说，能嫁一国世子已经是很不错的归宿。
可德文郡主却一扭腰：“要真那么好，郡主们早就抢破头了，如何会轮到我头上。”
锦绣摸摸鼻子：“奴婢说句不中听的，郡主不要生气，也不要治奴婢的罪。”
德文郡主终于放下伪装，白了她一眼：“爱说不说。”
“郡主的处境，倒与奴婢的处境有些异曲同工……”
“此话怎讲？”
按说将自己与郡主比，是极其不妥的，可锦绣就是吃定德文郡主与众不同，才如此大胆。郡主的确拒人千里，可一旦与人动了情绪，无论是喜还是怒，能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便成功了一半。
郡主果然好奇起来，等着锦绣的下文。
“不瞒郡主说，奴婢虽然才十二岁，来宫里两年却换了……”呃，演讲失败，锦绣掐指算了一下，“六个，六个地方。郡主殿下这里，是第六个地方。”
“你很讨人厌吗？”
锦绣习惯了她不能好好聊天的风格，摇摇头：“不是，是奴婢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主子便不得善了。从第三个地方出来后，尚宫局已经没办法安置奴婢了。”
“你这叫晦气。”
“对，晦气。所以之后无论安排奴婢去哪里，奴婢都知道，好地方是轮不到奴婢的。可奴婢总是想，乐呵呵地去也是去，悲戚戚地去也是去，又不可能不去，对吧。”
“那你的意思，我这儿也不是好地方了？”
郡主很犀利，锦绣很坦率：“来之前，姑姑就说了，郡主心里是有委屈的。要奴婢们来，便是好生服侍郡主，让郡主开开心心地出嫁。若郡主悲戚戚地上花轿，那就是我们几个没服侍好，回头都是要杖毙的。您说，算不算好地方？”
“很坏的地方，对你们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不过，郡主能出门也没逃跑，算是体恤奴婢们了。”
“我可没闲心体恤你们……”德文郡主头句还说得强硬，说完却立刻低沉了起来，“要不是为了娘和弟弟，我早跑了。”
锦绣可怜她起来，怪不得敢将她就这样放在百香院，一点都不怕她越过栏杆跳楼去，原来是留着后手呢。
这位看似说话很冲的少女，内心有多少无奈和不情愿。相比她的艰难，自己吃点嘴皮子上的亏，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这一刻，锦绣忘记了自己也是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人，真心实意地心疼起郡主来。
“郡主可知莒国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兴许不是那么差。”
“我要知他做什么？他们可以逼我嫁给他，可是他们不能逼我喜欢他。”
德文郡主定了定，又气愤地道：“分明就是和亲，真够丢人的。”
锦绣一下子脸色刷白，这话也能乱说么？纵是堂堂郡主，万一让人听到了，也是大不敬之罪。无论算不算和亲，都是皇帝和太后订下的，德文郡主也是太后挑的，“丢人”二字，岂不直指皇帝和太后。
“郡主小声！”她急得赶紧阻止。
“你也怕事么？我还以为你很胆大呢。放心，我也就现在说说，你来之前，我没跟她们说过一句话。”
“那奴婢……很荣幸，很荣幸。”锦绣汗颜，又道，“奴婢不怕事，但奴婢也不想惹事，嘴上解气又解决不了问题。”
“我之前不说话，是不想跟那些追高捧低的人一般见识。如今好不容易有你陪我说话，还不许我解解气么。”说得又娇嗔又可怜。
锦绣心软了，真是不像话，一个十六七的少女，要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像个大姐姐一样去宽慰，反了，全反了。
德文郡主就这样赖定了锦绣，像是八辈子没说过话一样，各种找茬，各种抬杠，真应了那话：寂寞的人，便是有人跟他吵架也是好的。
到德文郡主下楼用膳时，锦绣终于跟百香院的其他人等会面。
香巧、寒云和宛儿立刻跟上来，低声问道：“郡主心情还好么？”
德文郡主却听见了，恶狠狠地递过一个眼光。
锦绣不敢再言语，作了个无奈的表情，赶紧跟着郡主进了饭厅，留下三个姑娘庆幸自己不是那出头鸟，锦绣一人担了所有。
担好，不重。
要是杖毙也只毙她一个人就更好了。
郡主午歇的时候，锦绣终于可以休息了，只觉口干舌燥的，在沉香殿何时说过这么多话啊，这德文郡主真是要把十几年没机会说的话都一口气补回来的意思。
可三个姑娘不放过她。她们听到了楼上一直传来谈话声，完全无法想象，郡主应该是锯嘴葫芦才对，这不科学。
“郡主跟你说什么？她可想通了？”香巧头一个问。
锦绣也不能否认郡主的确一直在说话，更何况，郡主要能想通，自己也能保全性命，自然是与她们三个系在一条绳子上。
“全是说的没要紧的话，郡主的话真多，我都口干了。”
刚说完，宛儿就倒了一杯水过来，殷勤地说：“锦绣你喝点水润润嗓子。”
“宛儿，郡主为何要着男装？她没什么……特殊的癖好吧。”一想到自己晚上要与她同屋睡觉，锦绣就担心这个。
“哪方面的特殊癖好，特别爱吃绿豆沙算不算？”宛儿问。
“呃，这个不算特殊，呵呵。只是看她穿男装觉得奇怪。”
“她以往在府内并不着男装。可自从太后的懿旨下了之后，郡主就开始着男装了。就是因为在府里头作死作活地不肯换女装，才被带到宫里来调教，可是……似乎难以劝说。”锦绣又是高兴，又是头疼。高兴的是觉得自己暂时安全了，原来郡主并没有取向问题。头疼的是，长远来看，自己离小命不保却是越来越近了。郡主的那句话——他们可以逼我嫁他，但他们不能逼我喜欢他，像是为她着男装的行为作了最好的注解。也就是说，郡主虽然不敢违抗旨意，但她一定要借此机会表明，她完全不想履行一个女人的职责。




盛宠皇妾 第119章 以毒攻毒
“她睡觉总要脱衣服吧，将男装换成女装呢？”锦绣想了个主意。
“这法子在府里就试过了，王爷和王妃为这事就急透了，可郡主第二天早上要是不见男装，就不起床，不吃饭，生生地绝食，怕出人命啊。”
真够倔的。
这不换男装，连第一步都迈不过去。情绪不好，红盖头一盖，还能遮掩一二，穿着男装，哪个新郎倌都不会乐意娶。莒国可能比较蛮荒，但绝不弱智啊。
“这可如何是好……”锦绣喃喃自语。
“是啊，如何是好。”其余三位虽说各有来历，但毕竟太后、皇后、王妃也是下了命令的，办不好差事同样的受罚，所以内心也很焦急。
锦绣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脑子飞速地转动着，突然，双眼一亮。
“你们敢不敢吓唬郡主殿下？”
“吓唬？要怎么吓唬？万一吓坏了，我们就没命了。”香巧最着急。
“不吓坏，就如今这个样子，我们也要没命了。”锦绣道。
一直没开口的寒云终于说：“锦绣不妨说说。”
锦绣便凑到三人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只将三人说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圆圆的，立时可以塞一枚鸡蛋进去。
“如此行么？”宛儿害怕道。
香巧也附合道：“真正匪夷所思。”
只有太后派来的寒云，到底见多识广，冷冷地道：“我看行。”
同样是太后那里的得意宫女，寒云与堆雪相比，又显然技高一筹。堆雪的野心写在脸上，寒云的见识藏在心里。
基于共同的利益，四人很是齐心，香巧啊，寒云啊，迅速行动起来。等德文郡主午歇起身，顿时呆了，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是不是梦还没醒，要不就是走错了屋子。
床前齐刷刷站着四个小太监，一涌而上，穿鞋的穿鞋，穿衣的穿衣，抹脸的抹脸，递茶的递茶。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小太监们都恭敬异常，低着脑袋只顾干活，留给她一个光滑的帽顶。德文郡主顺手揪过一个，一看，是宛儿。
“你们闹什么！”
香巧和寒云也住手了，她们可是第一次当面听到德文郡主主动开口说话，新奇啊，不由望着郡主。
锦绣便是抹脸的那个，手里还端着盆，笑嘻嘻地望着郡主道：“郡主喜欢男装，许是当自己是爷，我们当奴婢的自然要随着郡主，把自己当太监。”
“对对，锦绣说得对。郡主，奴婢们以后是不是要称郡主为郡爷？”寒云机灵地接上。
德文郡主头顿时大了，这是宫里吗？这真的是宫里吗？这些小宫女怎么可以如此没规矩？
怒吼道：“还有没有宫规了！”
锦绣毫无愧疚地摇摇头：“为了郡爷，奴婢……不，奴才们豁出去了！”
“不要叫我郡爷，我是郡主，德文郡主！”
“穿男装，自然要叫郡爷，郡爷别开玩笑了，奴才们胆儿小，好不容易才随着郡爷转过来，郡爷千万别让我们再回去了。”锦绣厚着脸皮道。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我要告诉……”德文郡主想了想，竟不知道该告诉谁去。她进宫以来，给谁都没好脸色，要她再腆着脸去找那些人，她可不干。
锦绣的宗旨就是，把郡主逼疯。
她太需要发泄了，逼疯了，兴许就正常了。
德文郡主气得咚咚咚跑下楼，连一贯保持的形象都不要了，什么行不动裙，走不带风，都不要了。
她不知道要告诉谁，就想跑出院子去狂吼一番，将十六年的浊气全部吐掉。
才跑到院子里，外面突然来了一队人。
“公主殿下驾——到……”门外的太监扯着嗓子喊，一见里面跑出来四个小太监，顿时吓了一跳，最后一个字当即被吞，然后又轻轻地补完。
就跟梅林里一幕似的，有时候很难说谁吓谁，吓人是双方的事儿。
院子里的五个人也被吓到了，郡主一收脚，后边四个小太监来不及，全扑在了一起。
当然，郡主在最下面。
“这是什么礼节啊，倒是新奇。”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锦绣一听，大喜，这是老熟人啊，皇家二公主——宣仪公主是也！
顿时从人堆里挣扎出来，不顾帽子歪斜衣衫不整，大声喊道：“公主殿下！”
那几位总算反应过来，忙不迭地一边起身一边去扶德文郡主，可怜德文郡主额头上老伤未愈，胳膊上又添新伤，这一跤摔得够重，连衣服袖子都擦破了。
被几位“小太监”扶着给宣仪公主行礼，德文郡主都快哭了。
那边宣仪公主惊得瞪圆了眼睛，这百香院的人在干嘛？从郡主到宫女，带头演戏？
又见那个大声行礼的，更是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锦绣！你怎么来了这里？”
“嘎，公主认识她？”郡主也傻眼了。
“胡闹，快都给我进屋去！”宣仪公主一声令下，一群乌合之众稀里哗啦地进了屋。
“快换衣裳去。”宣仪公主坐定，对着屋内众人道。
却没一个人动。
公主怒了：“我也不过一年没进宫，怎么滴，规矩变了？能违抗我了？”
锦绣赶紧上前：“公主殿下，奴婢——不，奴才们都是服侍郡爷的人，郡爷是男装，奴才们就只能是小太监。”
公主何等人也。她早见识过锦绣的手段，见她出来说了一通乱七八糟大逆不道指鹿为马的话，顿觉事出有因。又想起自己正是因为德文公主易男装、不配合联姻一事而来，这几个小宫女的表现，倒像是以毒攻毒啊。
当下心念一转，脸色便放缓了。
“胡说，郡主是跟大家闹着玩儿呢，算命的说她从小身子弱，出嫁前要穿一个月的男装沾些阳气，方能镇得住。”
德文郡主一听，便要开口否认。宣仪公主早就察觉，丝毫不给她机会，立刻转向锦绣道：“扶郡主上楼换衣裳，这脏得，像什么样子，伤口也要处理一下。走，我跟你们一道上楼。”锦绣早就走上前去，架住了郡主就往楼上扶。郡主目瞪口呆。




盛宠皇妾 第120章 皇家女儿
她一方面怕宣仪公主的威严，另一方面又被公主和锦绣的连番话给弄得有点晕，要知道，她午歇一起，世界就变了，她还没缓过来呢。
太应接不暇了。
楼下三个姑娘，心里就有点变化了。还是香巧先说了一句：“这个锦绣什么来头，怎么连公主都认得她？”
寒云斜了一眼：“如果我没猜错，她便是当年在静思堂通了神的那个小宫女。”
只有宛儿完全不知道静思堂，不解地望望咋舌的香巧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寒云，最后说：“通了神？那她能让我们活着回去吗？”
香巧心情复杂，不耐烦地回答：“她擅长带人去阴曹地府，你就跟着吧。”
这下轮到宛儿呆若木鸡了。
楼上，锦绣给郡主换了衣裳，依然是男装，自己只稍稍整理了一下，毕竟下面有郡主垫着，她没怎么摔脏，真是幸运。
宣仪公主坐在中堂的椅子上，耐人寻味地望着出来的德文。
德文郡主其实是很漂亮的，只是太瘦弱苍白，完全没有女性优美的曲线，所以锦绣才会被她的男装打扮蒙骗过去。刚刚那么一折腾，德文郡主的脸蛋红扑扑的，反而比以前好看了。
“额头上怎么回事？”宣仪公主问。
德文郡主不好意思回答，不由去望锦绣。
宣仪公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察觉到了郡主对锦绣竟有莫名的依赖。出于对锦绣的把握，心中的担忧稍稍解了一些。
锦绣笑道：“回公主殿下，郡主额上的伤，是昨夜在梅林里撞在了松树上。”
“大半夜的，不在房里睡觉，去梅林做什么？”宣仪奇道。
德文郡主却说：“回宣仪姐姐的话，德文赏梅去了。”
锦绣心中不服，用我的理由还用得这么顺手，回头跟你计较一下。
“深更半夜赏什么梅？”
“赏梅者，可赏其色，可赏其香。梅林盛开，嫔妃娘娘们日夜赏梅者众，身为晚辈，不敢与嫔妃娘娘们冲撞，只能夜间赏其香，一日之忧尽解。”
要不要抄袭这么严重啊！锦绣心中呐喊。
人类为什么要抄袭，因为抄袭的都是经典啊，有质量保证啊，容易使人信服啊。
所以德文郡主要抄袭啊。
“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该半夜出去，虽说只是近处走了走，到底也是犯了宫中宵禁的。”宣仪公主果然有着当姐姐的架子。
“是，德文知道错了。”
果然，同辈人之间沟通更加容易，尤其宣仪公主为人热情诚恳，难得被人关注的德文，对宣仪的话还是重视的。
“皇祖母与父皇将你许给莒国世子，很不算辱没你，你可要清醒。”
往日敏感冷漠的德文郡主，今日被锦绣左一刀又一右，补刀补得欢快无比，痛感一上来，好过无感，所以这回会儿也愿意和宣仪说说心里话。
“莒国荒蛮，虽是祁朝属国，可常常与我朝为敌。嫁与莒国世子，德文不奢求举案齐眉，白首相望，可德文最害怕的是有朝一日，敌我两难，骨肉相残。”
德文抬眼，望着宣仪，眼里隐隐有泪。
“宣仪姐姐，德文自小软弱，不敢想像日后情形，每每思及，感伤身世，让德文如何愉快地出嫁。”
见她触动情肠，宣仪公主反而又放心了一些，最怕的便是无从入手，只要能打开她的心扉，总能稍加慰籍。
“世子尚在京城，回莒国暂时还是没影的事。而且，在京中他不会对你如何，更没胆作歹，就算日后他回到莒国继承王位，你已是生儿育女、地位稳固，又何须多担心。”
“生儿育女就地位稳固了吗？”德文郡主含泪冷笑。
宣仪公主不由同样冷笑：“机会予人，常常厚此薄彼。但世间并非诸事皆靠机缘。生儿育女都不能地位稳固，除了机缘实在差到极致之外，也该想想自己是不是太弱了。”
德文郡主不由一怔。
宣仪公主继续道：“我可怜时运不济的人，但绝不可怜无能的人。”
德文郡主一凛，似被提醒了什么，默不作声。
见她似有所悟，宣仪停了一会儿，放缓的语气，柔声道：“我不是来训斥你的。同是皇家女儿，岂会不知其间辛苦。外人总道金枝玉叶，只有自己遍尝世间百态。你的苦衷我多少也知道……”
她起身，拉了德文郡主的手：“你以为嫁世子是下下之婚，又岂知公主的婚事，又哪来上上之婚。别人咱就不嚼她们的舌根了，你便瞧我，亏得总算生了珠儿，否则的话，驸马族里那些人又惧怕又生厌的嘴脸，你当我这么些年好受么？”
宣仪是公主中间年龄最大，最受宠爱的一个，尚且有此烦恼，德文郡主听着，似乎信了几分。
其实道理也不复杂，德文郡主母亲软弱，自己软弱，在王府里没地位，这才会寄希望通过联姻来改变命运。反而是那些性格强硬、能看透命运的，早就不会指望天降奇缘，都是步步为营地争取和奋斗着。
“任性，可以。当小姑娘的日子也就这么几天了，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吧，别说是让宫女扮成太监，就是让太监扮成宫女，只要自己高兴，也未尝不可。不过要注意分寸，别传出去弄坏了名声。”
宣仪公主拍了拍德文郡主的肩：“名声坏了，嫁过去便矮了一截，绝不是聪明人所为。”
锦绣在一旁是真正叹服，宣仪公主恩威并施，当真是做思想工作的好手，看来她产后复出，真是复出得及时。
德文郡主纵然还是顾虑重重、忧心忡忡，却不再似以前那般刀枪不入。
“我要回府陪珠儿了，听说明日会有人来给你试喜服，别再这么不懂事了。”宣仪公主说着便要走。
德文郡主心里是敬重她的，非要送出门外。“不用了，我与这丫头有些旧，让她送送我，我有话问她。”宣仪公主指了指锦绣。锦绣看到香巧她们几个好奇地向这边张望，那眼神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锦绣暗叹，只怕回头又生矛盾。




盛宠皇妾 第121章 大招在后
宣仪公主直接将她带进了梅林。公主的随丛则在梅林外守着，阵势不小。
自从宣仪公主怀孕后，锦绣第一次见到公主，心里那种见到故人的欣喜一直没有消失，开心地向公主道了喜。
公主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最喜欢听人提到自己的孩子，滔滔不绝地夸自己孩子，夸了好几分钟，这才想起来锦绣可没这个机缘能目睹，遗憾了几句，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我瞧着德文只怕还是要反复，她这孩子自小在王府过得并不好，心思是极敏感的。”
锦绣点头道：“正是。听说郡主向来寡言，奴婢都不敢相信。在奴婢瞧着，郡主倒是极能抬杠的。”
宣仪公主望着锦绣的小太监妆扮，想笑，又觉得太没形象，忍住了道：“这馊主意是你想的吧。她在王府，倒是想抬杠，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挺好，你就这么折腾她，让她疯几天，把委屈全发泄了，就能好好权衡了。”
“那万一惹恼了郡主，公主可要替奴婢作主。”锦绣赶紧找大树。
这下宣仪公主是忍不住了，笑道：“你这小鬼，倒是能顺杆儿爬。放心吧，我过几天还来。有急事找我，还跟以前一样。”
锦绣喜不自胜，靠上产后复出的宣仪公主，指不定就能不杖毙了，定要抱住大腿不撒手哇。
“那奴婢可就放开手了，郡主不换女装，奴婢这个小太监就绝不下岗，不仅不下岗，还得变本加厉，直到郡主实在受不了奴婢为止。”
宣仪公主啼笑皆非：“敢情你还有大招。”
锦绣点头，有些得意：“自然有，先保密。”
“跟我还保密……”宣仪公主对锦绣，总是很难保持高高在上的架势，生了儿子之后，她就更慈祥，再看锦绣那机灵清澈的双眼和明媚的微笑，尤其有点母爱的感觉了。
“七弟回来了，你该知道吧。”
“奴婢知道，他带了莒国世子回来，所以才有百香院这段呢。”
宣仪公主挑挑眉：“见过他没？”
“没有。”
“看来他这几日没进宫，前几日还去我府上看望珠儿来着，跟我问起你。我说我哪知道啊，怀上珠儿起，就一直不大好，再后来就不怎么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