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皇妾

锦绣一默，低声道：“若公主再见着景王殿下，替奴婢谢谢他。”
“我见他也少，他府上总是不消停，说还是在军营里清静。”
锦绣不方便发表意见，虽然她很替元恒担心，但这是元恒的家事，再如何府宅不宁，也不是她一个宫女应该过问的。
一阵风过，梅香阵阵，锦绣望着宣仪公主盛装的背影在梅丛中渐渐远去，竟丝毫没有被灿烂的红梅给遮掩，有些人的贵气，竟是万物都可以用来衬托。
她又思念元恒了。
德文郡主果然被宣仪公主看准了，虽然性情有了变化，虽然被宣仪公主说得动摇，可她多年来被牢牢打下的自卑感，在惶恐的出嫁准备中，变得尤其情绪化。
夜里，她起了很多次，一会儿喝水，一会儿去净房，一会儿找锦绣说话，搞得锦绣不断地起身，几乎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清晨，德文郡主洗漱完毕，依然一身男装，丝毫没有要换回女装的意思。锦绣亦不提醒她，反正她觉得当小太监感觉也不错。
尚服局来了人，要给德文郡主试嫁衣。
说是试，也不是真穿。红红的嫁衣是要到出嫁那天，才能正式穿上身，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可德文郡主却说，看都不想看一眼，别拿过来。
尚服局的人傻眼了，这可是规矩，嫁衣、珠冠，都是要试的，尤其是珠冠，讲究大小合适，可别摇摇欲坠的，拜个堂就掉下来，那真是笑死人了。
自从昨儿宣仪公主把锦绣叫出去说话，香巧就对锦绣有些莫名的嫉妒，对尚服局的人道：“央她去说，兴许有用。”说罢朝锦绣努了一下嘴。
锦绣正好奇地望着托盘里的嫁衣，在想象红色绒布下面盖着的珠冠又是什么样子，完全没注意香巧把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
“那位姑娘是……”送嫁衣的是尚服局的石尚服，亲自出马，也足见宫里对这次赐婚的重视。
“她叫锦绣，郡主只听她的。”香巧一箭射出，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戏。
“锦绣姑娘。”石尚服走上前去。
锦绣被石尚服一声招唤给吓了一跳，赶紧点头：“小的正是锦绣，石尚服可是有吩咐？”
“借一步说话。”
锦绣不解其意，跟着她到一边。
石尚服是个四十出头的女官，从进宫起，就在针线上特别出挑。可针线出挑的也不止她一个，一步一步走到了尚服之位，功夫绝不仅在针线上。
只见她客气地朝锦绣一笑，道：“郡主可以耍脾气，我们当奴婢的却不能。尤其我们尚服局，再也不能出岔子了。”
与尚宫局有两个尚宫一样，尚服局主事的也是两位尚服，一位宦官王鹤鸣被卷入“太子朝服”一案，一位女官石尚服，便是跟前这位。
锦绣听翠儿说过“太子朝服”一案，知道石尚服言下之意，便道：“石尚服客气了，锦绣已劝过郡主，可郡主那儿，很难说动啊。”
这也是实情，锦绣又不是万能的，从幸王府到皇宫，找德文郡主做思想工作的，可谓软硬兼施，要能做通，还轮得到锦绣？
石尚服却客气地道：“锦绣姑娘谦虚了。姑娘的大名，我也略有耳闻。今日才知竟是来了百香院，可知上头亦是器重你的。”
“不敢不敢，我是个小宫女，石尚服可别夸我了。”
说了也没用，石尚服知道她便是锦绣，心里就来了主意，道：“我见过锦绣姑娘去尚服局，你与翠儿情份挺深吧。”
锦绣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好。“以前我们同在瑞音阁，锦绣年幼，多蒙翠儿姐姐照应。”说得留有余地。可石尚服却没给她留余地，叹道：“翠儿快出宫了，不过，尚服局自从出了事，如今人手紧啊……”





盛宠皇妾 第122章 嫁衣沉重
老奸巨滑！
锦绣暗骂一声，却无可奈何。这石尚服分明是拿翠儿姐姐出宫的事来要胁自己。
当即脸上堆起笑：“再紧也紧不到翠儿姐姐啊，听翠儿姐姐说过，石尚服可会调教人，能干的宫人比哪处都多，再不怕的。”
石尚服却道：“我也是时时为难哪，亏得大伙儿体谅。只不知今儿郡主是不是体谅了。”
“锦绣也不敢给您打包票，只斗胆带您上楼去试一回，若郡主恼了，将锦绣打下楼，石尚服可要救我。”锦绣半开玩笑半当真，二人俱不尴尬。
石尚服心道，真是个伶俐的人，只要能上楼去，总是希望大了些。
锦绣从一个宫人手里接过珠冠托盘，石尚服则托着喜服，跟在锦绣后头上了楼。
没想到德文郡主见锦绣带了个人上来，脸一冷，直接进了卧房。
锦绣朝石尚服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她也没有把握能说动德文郡主，无非是想让石尚服看到自己已经尽力，求别为难翠儿姐姐的意思。
又跟着德文郡主进了卧室：“郡主真不去看看？奴婢方才在楼下，偷偷瞧了，珠冠果然漂亮。”
“你可别仗着我和你说几句话，就当了不得了，都敢把人往楼上领了！”德文郡主愠怒道。
锦绣是豁出去了。可不就仗着这个么，横竖你出嫁后我就要杖毙，还不样样给你下猛招？也算不亏啊。
“郡主不下楼，奴婢便只能将人领上来，不然奴婢怎么穿给郡主看啊。”
“你穿给我看？你替我去嫁么？”郡主怒道。
“好啊，总比杖毙好。”锦绣居然满口应承。
德文郡主一愣，突然双眼一亮：“锦绣，这事儿咱可以一议。”
这郡主，胆子不大，异想天开的本事不小。趁着她正起意，锦绣赶紧抓住机会：“郡主，您看这么着，奴婢答应您，只要这会儿您试了喜服，回头奴婢随您怎么着。反正奴婢这命也系在郡主身上是不。”
见德文郡主有些心动，锦绣又道：“否则，奴婢呆会儿就大叫奴才和郡爷，看郡主恶心不。”
德文郡主气得脸都绿了：“你这是欺负我么？”
“是郡主在欺负奴婢好吗？”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明知道你不开心，奴婢也不能开心，你还非要不开心，你不是欺负奴婢是什么！”锦绣要让德文郡主觉得自己很重要。
“可我干嘛要开心？”德文郡主又杠上了。
锦绣俯到德文郡主耳边，轻声说：“郡主您想想，回头要真让奴婢代您出嫁，您可从此就要隐姓埋名。说不定再没机会试喜服、戴珠冠。反正就是试试，照照镜子，也好知道自己戴珠冠是什么模样对不？”
十六七岁的姑娘，内心里哪个不爱美，哪个不会想像自己出嫁的模样。
“奴婢端进来给您试试，咱不理外面那个老货，也别让她瞧见，可不就行了。”
德文郡主和锦绣抬了个杠，内心正有点心虚，怕锦绣又一甩手不理自己，见她突然好声相劝，又成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便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真是的，你以为人家爱穿男装么，人家真的是在堵气。
锦绣见她不说话，便自作了主张，走到外头，大声对石尚服道：“郡主说，自个儿在屋里试便好，请尚服在外等着，试完我会告诉尚服哪里要调整。”
石尚服急道：“锦绣姑娘可没干过这个，万一有差池……”
锦绣低声道：“你急什么，我自有招，麻烦石尚服在外候着，随机应变。”
石尚服无奈，也只得如此，让锦绣将喜服与珠冠都分别抬了进去。她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只盼能看到一星半点。
按理说，她对自己尚服局的手艺，是完全放心的，那么多皇室人员，上上下下几百号总是有的，朝服、常服、礼服、吉服……从她手里过了十来年了，望见人，便基本能看个**不离十。
可是，自从两年前出了龙袍案，石尚服就再也不敢这么自信。那时候她还不是尚服，又恰好未经手此事，得以幸存。可那场龙袍案，与刚刚发生的太子朝服案，让她越来越觉得如履薄冰，任何事的任何细节，她都不敢稍有懈怠。
纵然她觉得自己不会犯错，但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透过晃动的珠帘，她望见德文郡主端坐在镜前，锦绣正端起珠冠，轻轻地戴在她头上。
一切都是那么合适。
石尚服都不用望见正面，她都可以想像苍白瘦弱的德文郡主，在珠冠压鬓之下，会有着独特的柔美。
又见锦绣掀开了另一个托盘上的绒布，欣喜地对德文郡主道：“郡主，好美的喜服！”
德文郡主转头，望见那熠熠生辉的红色喜服，面露惊喜。
石尚服毫不怀疑，尚服局出品的喜服，尤其是要与莒国联姻的喜服，手工精湛，图案精美，用料精选，在整个祁国也屈指可数，比平常郡主们出嫁的喜服更加用心。
德文郡主毕竟是个识货的。
可喜服，这辈子只能穿一次。所以德文郡主可以摸，可以比试，却不能穿。
锦绣让德文郡主起身，瘦小的郡主站立着，心里突然起了异样的感觉。这是每个新嫁娘在面对喜服时，情不自禁的臣服。
“锦绣，我觉得它好刺眼。我害怕它。”德文郡主轻轻地说。
锦绣用自己比她更矮小的身躯，轻轻地贴住她：“郡主，奴婢害怕一样东西，就过去打败它，然后奴婢就发现，它其实没那么强大。”
德文郡主受了鼓舞，亮晶晶的眼睛望了望锦绣，浓浓的依赖。
锦绣走到桌边，将喜服从领子轻轻地提起。似红霞满天，流光乍泄，一个屋子似乎都被这灿烂的喜服映红。郡主傻傻地望着，已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坦然地接受。锦绣感觉到了喜服是那样的沉重，上面缀满了太多的刺绣，太多的装饰，每一个细节都精心制成，手上沉重，心中亦沉重。




盛宠皇妾 第123章 你敢不从
喜服上挂着精美的霞帔，不知怎的，锦绣提了喜服，霞帔却从喜服上滑落下来。
那霞帔上坠着珍贵的宝石，这一摔下去，结局难料。锦绣不由惊呼起来。
“石尚服快来帮忙！”
没等德文郡主反应过来，外面的石尚服已经箭步冲进了珠帘，扶住滑落一半的霞帔，解救了手忙脚乱的锦绣。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锦绣表情逼真，故事情节日常而不造作，再加上石尚服早就在外头提心吊胆，一切竟天衣无缝。
德文郡主正依着锦绣的心思，在“征服”那件让她感到烦恼的喜服。完全无暇再拒绝石尚服。
石尚服终于登堂入室，用她最专业的眼光好好地审视了德文郡主的喜服和珠冠，将一切需要微调之处悉数记于心间。表面上只做出一番进来帮忙整理衣裳的假像，所有的职责都退到了隐蔽的地方。
送石尚服出去的时候，她还是很客气，一贯的客气。
“锦绣姑娘果然机灵，十二岁便能如此，叫人佩服。”
锦绣最怕人捧杀，脑子异常清醒：“郡主也无非是年轻少女，锦绣年幼，当能体谅一二。”
“你我都只为自身职责。若我今日有何得罪之处，锦绣姑娘担待。”鉴于锦绣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石尚服觉得，还是搞好关系为妙。提起翠儿是为了威胁，达到目的便不能再食言，石尚服这点素质是有的。
锦绣也客气一番，终于将石尚服送走。
等到德文郡主终于从喜服的奢华唯美中醒过味来的时候，锦绣已经送了客，又回来了。
“又被你给诓算去了。”德文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然后戴上冠子，一切打扮宛如刚长大的男孩。
“奴婢都答应郡主，往后给您无条件做件大事，郡主也不亏啊。奴婢才亏呢。万一郡主要求的，我得付出很大代价去做，这可怎么办。”锦绣故意皱眉。
“瞧瞧，这说完还没半个时辰，有人就要反悔了。”德文郡主笑道。
“谁说要反悔，奴婢只是担心，郡主有时候也是很调皮的，万一来个不情之请，奴婢是从还是不从？”
德文郡主睁大眼睛：“当然从了，你还有不从的选择么？”
“得，哄郡主试个衣裳，倒把自己的给签了个卖身契。”锦绣一边哀叹，一边却一阵轻松，就算签了卖身契，而她毕竟私心地救出了翠儿姐姐，这卖身契，签得可真值。
午后，寒云领了一个妈妈过来，来传太后的话，德文郡主试喜服的事儿，尚服局已跟太后汇报了，太后听了很欣慰，让德文郡主别担心府里，幸王和王妃不日会进宫看望她。教习姑姑也很快就会到位，对德文郡主进行出嫁前最后的教习。
当然，也没忘记说，穿男装这事儿，得快快改了。
德文谢了恩，私下却对锦绣好生抱怨，说太后前头的话都是虚的，唯最后一句是真的，就是让她快快异装。
锦绣听得出，她对类似的话是十分抵触，大约是在王府里也听得多了，变成了她的一个底线。
“锦绣，你有没有见过太后？”德文突然问。
锦绣摇摇头：“奴婢换的地方虽多，却一直都算不得热闹之地，是无缘见到太后那样尊贵的人的。”
“皇后呢？”
“倒是在顺妃娘娘那儿见过皇上，皇后却未见过。”
“别看我是郡主，其实我也很少见她们，这回大约是离得最近的一次了。”
锦绣心中一动，莫非德文郡主的潜意识里，倒是这样作一作，才能更有存在感？
“百香院比奴婢以前呆的沉香殿，那是热闹太多了，我在沉香殿大半年，见过的人都没有在百香院见的多……”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暗新奇，这两个地方，还都有一个“香”字。只不过，沉香殿思人，百香院则是花树环绕，四季有香。
“别说是你，便是我，也是厌烦见这么多人的。以往在王府中，我想说话却无人与我说，到了宫里，我不想说话偏偏那么多人围着我说，真是烦也烦死了。”
正说着，香巧来报，楼下又来客人了。
“再不想见了。”德文气呼呼地道。
香巧却说：“郡主，是景王殿下与十四皇子一同前来看望郡主。”
锦绣顿时心跳不已。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阿琛知道自己来了百香院，倒是有可能会找借口前来，元恒又是怎么来的？
一听是这两位，德文郡主也犹豫了。
“他们怎么来了？”德文自言自语。
“奴婢觉得，两位皇子前来，不好不见……”锦绣怕她牛脾气一犯，那自己损失可就大了！
其实德文郡主就是矫情病，一有人替她拿主意，很可能她也就顺从了。
锦绣前脚才说“不好不见”，后脚德文郡主已经步履盈盈地下楼去了，锦绣跟在后面，好不容易才调整后步伐跟上。
话说景王殿下昨日下午就得了信，听说宣仪公主在百香院遇见了锦绣，他就总觉得坐立不安。
回京城有几天了，去宫里也是身负重任，来去匆匆，没能看望锦绣，也不敢去看望锦绣，怕给她添麻烦。可心里终究是说不清的放不下，总要亲眼看看锦绣现在好好的，是快乐的，才能稍有慰籍。
昨日他终于抽了空，让易枫去沉香殿找锦绣，可沉香殿大门紧闭，易枫敲了好久的门，也无人应答。
他在沉香殿的远处，望着宏伟的建筑，生怕它吞噬了锦绣。不然，锦绣为什么不出来开门？
他以为不知锦绣的下落，自己就够坐立不安了，没想到下午得了宣仪的信，更加坐立不安。所以他今日又去了华明殿，拉上他萌萌的十四弟当掩护，说：“听闻德文妹妹在百香院待嫁，我们也去道个别吧。”元琛一听，当然求之不得。散学后，这兄弟俩就各怀鬼胎地往百香院来了。来道别的景王殿下，第一眼见到的却不是他的德文妹妹，而是跟在德文妹妹后面那个小太监打扮的锦绣。




盛宠皇妾 第124章 两位皇子
一见锦绣，元琛毫不避嫌地雀跃地冲了上去：“锦绣姐姐，我来看你了！”
锦绣差点晕倒，阿琛啊，十四皇子啊，你能不能抒持点，你明明应该来看望德文郡主啊！
再说，旁边的景王殿下在看着呢，这才是锦绣心中的重点！
元恒果然微皱起了眉头。十四弟何时认识了锦绣，还很熟识的样子？
不过他到底沉得住气，微笑着跟德文郡主见过，又叫过元琛，同样两边寒暄了几句，然后在德文郡主的邀请下，落座一楼厅堂。
“德文姐姐，你穿这个不好看。”元琛说出这样的话来，锦绣是半点都不会感到奇怪。
德文郡主似乎也知道元琛的脾性，笑了笑，客气地答道：“这么穿舒服。”
元琛却信以为真，转头又问锦绣：“锦绣姐姐，你也换衣裳啦，小太监的衣裳也比宫女的舒服么？”
锦绣正垂手立于德文郡主身后，望着元恒喝茶，一听元琛问他，赶紧道：“郡主说舒服，那就舒服。”
然后发现元恒的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意。
德文郡主一到人前，就变成了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别人问她话都是能简则简，更别说主动找话题。幸好有元琛，完全意识不到场面的微妙，好奇地问东问西，当然大多数都与锦绣有关。
元恒又伺机问了些婚事的筹备，德文郡主却不太愿意多说。
每次元恒一开口，锦绣的心就狂跳不已，悄悄地将小手捏成拳头，控制着自己不显得跟元恒很熟。
“德文姐姐，你出嫁会把锦绣带走吗？”
“她是宫里的人，不跟我走的。”
……
“锦绣姐姐，你在这儿还习惯么？”
……
“德文姐姐出嫁前，兴许还能赶得上桃花初开，梅林南边有一片桃林，每年春天也是宫中一大盛景，百香院便是这点儿独到，一年四季是赏不完的花儿。锦绣姐姐你可别忘了和德文姐姐一起去，美人和鲜花是要相互映衬才好看的。”
……
在元琛借着德文姐姐的名议说了无数遍锦绣姐姐之后，元恒终于坐不住了。他被军营锻炼得更有男人味的英挺的身躯，竟然在椅子上摇晃起来。
“咳咳，十四弟，如果我没记错，这位锦绣姑娘是沉香殿的吧，如何你也会认得？”
锦绣一听，大事不好！男神经病，你想干什么？
她仿佛看到有人高傲地扔下一只白手套，傲慢地说：“来吧，我们决斗！”串台了，串台了，这是西片里的镜头。
但形势却差不多，锦绣可不喜欢看到这一幕。
立刻低声向德文郡主道：“郡主，奴婢去看看还有没有两位皇子爱吃的果子。”
不待郡主指示，拔腿就开溜。
香巧她们几位，居然就在后边窥望。
“原来景王长得这么俊朗。”宛儿的口水已经要流出来了。
“还是十四皇子更可爱。”寒云向来高傲些，看来也被元琛萌化。
香巧一见锦绣过来，脸色却不大好：“明明是景王身边的人，装什么不认识。”隐隐的一声冷哼，总算克制出了，没喷出来。
锦绣正在柜子里取果子，一听这话，心中一沉。太不友好了，大家不过萍水相逢一场，运气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运气不好黄泉路上还要作个伴，真是相煎何太急。
若在平时，锦绣便要反唇相讥了，不过，元恒在外头，他向来不喜欢锦绣行事太张扬。
“宛儿姐姐，麻烦你帮个忙，一起去吧。”她只当没听到香巧的讥讽，让宛儿帮忙拿点东西。
宛儿倒是很高兴，一来她并不太清楚锦绣在宫里头的事，二来能近距离观察男神，她很乐意。
走过香巧身边时，锦绣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呵，吓唬谁呢，再厉害也不过是被贬的晦气人。”锦绣听到香巧在后头出言不逊，心中暗想，loser而已，只有从贬低别人来找补自己的内心，可怜可笑。
再出去的时候，显然元琛已经解释完了自己与锦绣的相识。德文郡主满脸新奇地望着锦绣：“你一个人，竟然敢与那么多人斗，你不害怕吗？”
锦绣脸有些红，问道：“不知十四皇子殿下说的是什么。”内心却有些猜到，应该是风正亭的死老鼠。
元琛显然讲得很开心，得意地道：“我的鼠小弟啊，那场戏好精彩。”
“奴婢有时候是个倔脾气，宁愿受罚也不愿意受委屈，反抗起来，哪管对方有多少人。幸好那次有十四皇殿下及时出现，不然奴婢可被打得满脸开花了。”
德文郡主听了一段故事，显然心情比之前好多了，望了望锦绣：“的确像，跟我也够倔，常常气我。”
元恒本一直听着，听到德文郡主这么说，差点笑出声来。
“德文妹妹最温文不过的人，竟然也会被气着，这么不听话的丫头，早早退回沉香殿去。”
锦绣一听，鼻子气歪。
什么人啊，亏得人家之前还那么想念你，替你担心，还存着心想替你母亲翻案，真是太亏欠我了。我气郡主了，可那是她愿意，不气她她还寂寞呢。
若是以前跟元恒单独相处，估计她就该给元恒脸色看了。可这会儿这么多人，既不能反驳，又不甘心被损，锦绣心念一动……
她走到元恒跟前，笑嘻嘻地道：“谁说奴婢不听话，奴婢这就告辞。”
说罢，竟不转身，径直向屋外倒退着走去。
元恒初还没看出来，以为锦绣在跟他开玩笑，也微笑地望着她。
可锦绣越走越远，竟快走到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