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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至于“平西藩属”,则包括了其他各地的清军,比如甘陕绿营,湖广绿营等等,虽归其统辖,但与吴三桂的关系却差了一层,而且这些军队在名义为国家即朝廷所有,只是暂时驻扎云南,最后的去向未定,吴三桂想笼络收服,还需要时间。
养贼自重,不可令滇省一日无事,吴三桂禀持着这样的思路,再加上时值雨季,云南道路难行,自然对远在腾冲的战事不是很关心。另外,吴三桂对朱永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宗室留守也十分轻视,根本没把朱永兴看在眼里。所以,三鬼这个老汉奸忙于扩充实力,对张勇和线国安的叫苦并没放在心上。
……………





逆流伐清 第八十五章 无题
“挥戈筑垒雨花台,左狎夫人右酒杯。笑指金陵佳丽地,只愁难带荔枝来。”朱永兴脑海里掠过几句诗词,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猛地挥舞起手中长枪,一声大吼“杀”,枪尖重重地击在木靶上,离红心还差了几寸,但力气却大,把木靶推得向倒。
“好,殿下进步神速,他ri定勇贯三军,无人能敌。”张国用大声喊好,马屁拍得啪啪响。
朱永兴呵呵一笑,用力拔出长枪,说道:“吾才练了几ri,还无人能敌,张将军过誉了。”
“殿下练几ri,顶那凡夫俗子练十ri,练百ri。”张国用不以为意,继续恭维道:“看这一枪,力大招沉,纵是久经战阵,也难以抵挡。”
朱永兴倒不是想练成什么勇贯三军、无人能敌的猛将,但这武艺也是自保之道,谁知道ri后会不会碰上逼得自己拼命的情况呢!当选教师的时候,他还留了个心眼,把张国用招到身边。象张文翠、陈盛、陈奕耀这些最早投效的,这阵子的表现让他比较放心。而张国用、赵得胜,他不太信任的,就留在自己身边,多个观察的机会,也是一种监视的办法。
“唉。”朱永兴摆了摆手,叹息道:“刚刚想起了一些事情,抑郁在胸,全在这一枪里发泄了出去。若是战阵厮杀,怕是手颤脚抖,连枪都端不稳了。”
张国用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知殿下想起了何事,可是不放心腾冲那边?”
朱永兴摇了摇头,走到旁边的桌椅旁坐下来,含笑接过梦珠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示意张国用也就坐,才缓缓说道:“腾冲那边倒是不太担心,布置得如此周密,又有赵殿下、怀仁侯等沙场老将指挥,即便不是大胜,也能全师而退。吾想到的是南京,延平郡王错失良机,实在令人惋惜。”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正是郑成功发动南京战役的时候,而朱永兴脑海里掠过的那几句诗正是某位诗人对郑成功命将士携眷属随军的巧妙的讽刺。自古以来,将领出征大多都不得携带家眷,这固然有扣留妻子为人质,防止将领叛变的意图,但对于将士在前线作战时无旁顾之忧显然是有积极作用。而郑成功违反这个军事原则,显然是认定攻克南京、收取江南有必胜的把握,而轻敌却正是南京之役失败的一个重要因素。
“延平郡王要攻打南京?”张国用吃了一惊,不解地问道:“殿下从何而知?”
朱永兴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广西被清军占领后,云南这边便与海上的郑成功、张煌言失去了联系,更不用说是南京那边的消息了。张国用感到惊愕,也在情理之中。
张国用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追问,只觉得朱永兴很是高深莫测,便转换了个问题,“殿下,延平郡王攻打南京,难道会失败吗?江南是清廷财赋的主要来源之地,又是全国的腹心之区,如果成功,清廷必然极为震骇,若从西南调兵,则滇省形势亦将于我军有利也。”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有联络通道,各支抗清武装能够互通声息,彼此支援,那自然是好。但这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是要靠自己,打出一个局面来。滇省清军要大举用兵,怎么也得等到雨季之后,这几个月便是咱们的机会,非要同心协力,共度艰难才是。”
张国用见朱永兴不提郑成功的事情,也就顺着话茬接话,“雨季通常要到九月才结束,咱们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殿下英明睿智,定能带领大家度过危难,创出一个新局面。”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朱永兴低沉地说道:“越是危难之时,越是能显出各人的品格和思想。张将军,你和赵将军劝说赵王前来腾冲与吾相会,这个功劳吾是记得的。”
张国用心中暗喜,嘴上谦逊道:“殿下乃朝廷任命的宗室留守,末将等前来卫护,是理所当然,哪里谈得上什么功劳。”
“当然是功劳。”朱永兴抿嘴笑了一下,脸se又yin沉起来,说道:“想那杨武,纵兵劫掠陛下和群臣,已是死罪。现知吾在腾冲,不引兵前来将功赎罪,却只派人前来求取加封敕书,其心可诛。想得国公再降清军,真是做得chun秋好梦。此战过后,定当前往剿灭,不可使叛贼得脱。”
yin沉肃杀的口吻让张国用心中一凛,对朱永兴不由得重新审视。若说此危难之时,正应该以怀柔手段招揽残军,可朱永兴对杨武显然不存幻想,要强硬剿杀,这与永历帝的软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ri就练到这儿吧!”朱永兴缓和了脸se,对张国用说道:“辛苦张将军,巡视一下营地,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末将职责所在,哪里谈得上辛苦。殿下,末将告退。”张国用起身施礼,告辞而去。
护卫都是随着杨国骧逃难而来的永昌难民中的jing壮,cao练了这些ri子也有了模样,张国用即便有投降之心,也拉拢不动这些人。所以,朱永兴将张国用留在身边,看似恩宠,其实是把他牢牢看住了。
“殿下。”梦珠见张国用走了,这才露出畅快的笑意,说道:“刚才您的脸se变得还真快,一会儿暖如熙阳,一会儿又肃杀吓人。”
“吓着你了?”朱永兴放下茶碗,笑道:“过来让我听听,心跳得快不快?”
梦珠嘻嘻一笑,却径直走到朱永兴身后,给朱永兴拿捏着肩膀,柔声道:“殿下,您苦练武艺,当真要上阵冲杀吗?”
朱永兴舒服得闭上眼睛,微笑着调侃道:“即便不能上阵冲杀,关键时候能够自保也很好啊!你不是也练过吗,要是打不过你,我怎么振夫纲,不是让人笑话吗?”
梦珠抿嘴笑道:“那我不还手,殿下到时手下留情就是。”
朱永兴伸手捉住梦珠的一双柔荑,在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冷不防咬上了一口,可听到的却是天上的一个炸雷,倒吓了他一大跳。
这雨,又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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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八十六章 轻视,放松
一阵闷雷过后,接着是风,然后就是大点的雨。这雨来得猛,下得密,飙急的雨点和着风漩,竟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残酷的鞭子似的,从天空中凶猛地抽打下来,毫不留情地抽打到人的头脸和周身。<甩了甩蓑衣,又抹了把脸,心中咒骂了一句,又有些担忧地望了望腾冲城的方向,半晌才吐出一口长气,苦恼地摇了摇头。但愿都督的预料是对的,伪宗室留守已经远遁,而不是依城固守,或者象现在这个营寨一样,只是守上一天半缓步而行,巡视着刚占领不久的明军营寨。即便率领的皆是不停地咒骂,万分想念永昌城中那宽阔的宅院,温暖舒适的床榻,连那平ri都懒得多看、其貌不扬的丫环,似乎也变得可爱美丽起来。
&走进帐篷,没好气地把蓑衣扔给亲兵,解盔卸甲,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清军将领多少也摸清了些雨季的特点,只等着雨过便拔营前进。腾冲城啊,总比这露营舒服得多吧!
果然,半个时辰过去了,雷走远了,风也弱了,雨点也稀了。乌云倒成了阵,看得出一团一团地象疯狂的狮子,在半空中,在变灰白的云底子上翻滚。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雨才彻底停了下来。一声令下,清军收拾行囊、装备,拔营起寨,向腾冲而去。
…………
&n和另一位汉军游击范国鳌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加紧打探,却不得轻易入城。<和范国鳌命令士卒披甲列阵,做好了万全准备之后,方派出几十人进城。足足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确定腾冲果然是一座空城,杨chun和范国鳌才放下心来,相视而笑,下令全军入城。
“……抢杀yin掠,情罪重大,禽兽不如也;杀良冒功,懦夫所为,人所不屑也;今已得城池,望勿伤吾民,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有报应之惩……”<看着腾冲官衙门前的木牌大笑不止,范国鳌虽然觉得这伪宗室留守有些幼稚可笑,但却不象杨chun这样笑得失态,甚至还有些迷惑不解。<终于止住了笑声,伸手指着木牌说道:“你可知这个木牌让我想起了什么?”
范国鳌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觉得这伪宗室留守很是幼稚,却不知杨将军为何大笑不止。”<又笑了两声,方才说道:“这伪明的皇室都差不多一个德xing,伪帝永历逃出昆明时,曾严禁不得焚毁余粮,怕我军向云南百姓报复。这样一来,我军如虎添翼,可以穷追猛打。若不是路途远,运输难,逃至边外的明军也可一鼓荡平。”
范国鳌恍然大悟,笑道:“妇人之仁,难成大事。伪宗室留守,不足惧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衙门,笑道:“范将军可在此地安歇,我另找一宅院即可。”<一起,继续巡视全城。<和范国鳌又生出了感慨。指着城北挖掘出来的壕沟,范国鳌很是鄙视地说道:“伪宗室留守不过如此,既要掘壕固守,又不战而退,徬惶不定,军心岂能不乱。”<的目光转到城墙下堆积的滚木擂石,也不由得摇头。看来明军退意已决,不会再对腾冲有什么企图了。否则,哪有自己预备了滚木擂石却不用,留给敌人来砸自己的。再加上朱永兴在衙门前的留书,看似大义劝诫,细辨之,则如秋虫鸣泣,无壮烈之气,却有乞求之意。
&n告别,各回各的住处。
<和范国鳌还有不可放松jing惕的命令,但却并没有得到重视,被选择xing地忽视,疲乏的清军抢着挑选好房屋,为了没有露营之苦而笑逐颜开。
&和范国鳌等清军看来,伪宗室留守确实与伪帝永历是差不多的脾气禀xing。不仅留书劝诫清军不要抢夺yin掠,还很天真厚道地留下了不少柴禾、菜蔬、蘑菇等物,可以让清军享受很多的便利。只是蘑菇比较少,只在一些比较好的房子里有。而且经过两个云南本地向导的辨认,蘑菇不仅没毒,还是云南的一个美味。
这样已经让清军比较满意了,十几匹跌伤腿脚的马匹被宰杀,马肉和着菜蔬、在汤中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对于长时期露营,饱经风雨、chao湿、蚊虫等折磨的清军来说,这实在是久违的享受。
古往今来,弃城再攻的战例有,但却不是守城的一方。基本上都是攻城一方久攻不下,假作撤退使守军放松jing惕,然后再突然杀个回马枪。或者派出伪装人员,混在出城的打柴收粮的敌人当中进城,再里应外合,夺取城池。<和范国鳌虽然让士兵巡视jing戒,更象是一种习惯,而不是在他们的心中认为明军真会再来攻城。
而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惫和困乏便不可抑制地袭来。这已经不是某个命令能改变的事情,而是人的身体的本能。
而就在清军自以为达到了作战目的,在温暖的房屋中放松身心,好好休息的时候,几支明军已经悄然出动,趁着夜se向腾冲掩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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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八十七章 潜入袭城
月亮躲进了乌云,暖夜沉默的黑暗将四下的景物团团包围,但却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山树林冈各有不同的颜色;有墨黑、浓黑、浅黑、淡黑……很象中国丹青画般的浓淡相宜。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骑在马上的赵王白文选想到这次逆袭行动的代号“死于安乐”,不由得莞尔微笑。岷殿下也是个趣人,竟然给厮杀战阵起了个这么雅的名字。
不过,对于朱永兴,白文选还是很佩服的。这不光是朱永兴敢亲临战阵,而是他所想出的种种办法。在白文选看来,朱永兴就仿佛是一种飘渺难测的存在,能钻入敌人的脑袋,摸清他们的想法和思路,实在是令人感到骇异。
当时还没有逆向思维这个名词,更没有把这种方法进行理论化和系统化,朱永兴给人们一种莫测高深的印象也就不足为奇。
一切假象都合情合理,营造出一个妇人之仁、胆小怕死、优柔寡断的宗室留守形象。这符合张勇和线国安的判断,也加深了杨春和范国鳌的固有印象,使他们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
而久经军伍的白文选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疲弊的士卒一旦放松下来,就不是短时间内能振作起来的。就象爬山,中途再累也别停下来,一停下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再向上攀登的。
困于城中,当然比在野战中取胜容易。清军又皆是骑兵,城中街道狭窄便限制了他们的优势发挥。而且事起仓促,能不能备好马作战,也是一个问题。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只要能顺利潜入,白文选对胜利还是很有信心的。
人衔枚,马裹布,数千明军悄然掩袭至腾冲城外。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城墙模糊的影子,以及城楼上的几点灯笼光亮,方才停下脚步。
差不多快到丑时了吧?白文选估摸了下时间,面容冷肃,握紧了腰间宝剑的剑柄。几名将领赶到近前,简短报告了各自部队的情况,然后又一一领命而去。
…………
哗哗哗,随着一阵趟水声,一支火把出现在原本漆黑的地道中,在摇曳的光亮下,一队清军打扮的士兵在几个向导的引领下逶迤而行。
这就是朱永兴早就预备下的杀手锏,潜入城内的地道,在他还未前往高黎贡山的时候便让郑家招募的矿工开始挖掘。有了眉目,也就是挖通城墙下的地基后,他让易成继续派人秘密挖掘扩大,自己则放心地去了前线督战。经过一个多月紧张的工程,地道已经挖到了城外两里地左右的一片树林里,并且用木板、木柱进行了加固。
而就在撤出腾冲城的前两天,朱永兴又派人检查了一遍地道的状况,进行了排水作业。所以,今天的那场雷暴雨虽然在地道内积了些水,却并不影响使用。
趟着齐踝的积水,潜入的明军来到了一个岔洞口,这里已经是城内了。两个向导低声嘀咕了几句,各自引领着一队士兵分开行进。之所以要弄多个出口,也是以防万一。如果出现洞口被堵塞的意外情况,不至于前功尽弃。
低着头,半弯着腰,走在阴暗潮湿的地道中,赵得胜暗自心惊。所有迷惑终于全部解开,原来岷殿下早有筹谋,看这工程,岂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别说清军想不到,就是他,也是在战前布置时知道有这么一条直通城内的地道。看来,自己还没有得到岷殿下的完全信任。不过,岷殿下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己可要牢牢把握住啊!
最好出洞以后碰上的是汉军,而不是甘陕绿营的兄弟。王蔫儿走在队伍中,心中暗暗祈祷。尽管已经加入了明军,但毫不留情地砍杀曾经的袍泽,他还是有些心理障碍。
而另一个因为梆子腔唱得好,而由苦力升级为明军的孙四顺,也走在队伍之中,却是另一番心思。都是烧杀抢掠的罪犯,都是该受到上天惩罚的坏蛋,这种鬼神难测的招数使出来,清军已经注定失败,正是我赎罪和立功的好时机。
队伍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胡思乱想都被打断,精力集中了起来,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刀剑。
向导小心地打开顶盖,拿着火把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地道中一片漆黑。过了半晌,出口处出现了光亮,向导把火把伸过来,插在梯子旁的一个孔洞里,轻声招呼着士兵们。
“将军,这里就是出口。”向导低声对赵得胜说着,然后听了听动静,用肩膀顶着慢慢推开了夹壁墙上的出口。
赵得胜提着宝剑当先而出,这里是一间破烂的屋子,抬头都能看到天,透过半倒的破门,外面是一个荒废的院子,杂草有半人高。这样的地方自然对清军没有什么吸引力,但作为明军的集结地点倒是相当合适。会不会是故意把这房子弄得这么破烂,这个念头在赵得胜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下,随即便被抛开,他开始布置鱼贯钻出的士卒。
一队巡视的清兵松松垮垮地走了过去,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但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羡慕那些在屋子中安然沉睡的士兵。
院门被轻轻推开,完全是清军装束的潜入部队列队而出,大摇大摆地走上了街道,向着南门而去。
…………
南门还是没有动静,白文选握着剑柄的手出了汗,湿漉漉的有些难受。难道是出了意外,但城内安静得很,并没有喧嚣之声。如果地道不通,也应该有人回报,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更远的地方,朱永兴也是忐忑不安。计划很巧妙,潜入的又都是精锐,再加上有俘虏帮助,在口音上可以骗过清军而进行出其不意的袭击。但万一有什么别的意外呢?要是致胜之招没有作用,反倒白白让出了腾冲城,那可真是闹笑话了。想到这里,朱永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腾冲城。
火光?南门城楼上的光亮让朱永兴蓦然睁大了眼睛,没错,是火把的光,在不停地划着圆圈。
成功了!白文选拔出宝剑向前一指,喝道:“发信号,攻击。”命令发出,他才发现嗓子干得厉害,刚才的喊喝都有些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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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八十八章 毒蘑
南门洞开,赵得胜意气风发地立于城楼之上,手中的宝剑还滴着血,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倒卧的清军尸体。夺城之功,当以自己为首吧!
马蹄声轰鸣,城外的明军呐喊着冲进城来,在各自将官的指挥下,沿着街道奔驰砍杀,向着各自的目标攻击而去。
惊叫惨呼不断,睡梦中的清军乍然惊醒,昏头胀脑地不明所以。反应快的拿着武器冲出房屋,盔歪甲斜地仓促投入战斗。
“将军,将军——”亲兵连声惊呼,奔进了范国鳌的房间,却见到范国鳌已经醒了,呆怔怔地坐在床上紧皱着眉头,连忙禀告:“大事不好了,敌人冲进城里,不知用的什么办法?”
范国鳌抬头看了亲兵一眼,眼神十分怪异,竟是充满了厌恶,然后斥骂道:“滚,小人,别缠着我。”
亲兵被骂愣了,报信儿还有错嘛,怎么还成了小人,还叫自己滚。
“将军,敌人杀进城了,您,您快指挥反击啊!”亲兵硬着头皮又报告了一遍,实在是情况紧急,他也是没有办法。
“滚,小人。”范国鳌愈发烦躁,光着脚蹦下床来,抽出床头的宝剑,咬牙切齿地胡乱挥砍,嘴里还骂道:“让你们惹我,你们这些小人,杀光你们,杀——”
亲兵左躲右闪,惊叫连连地蹦出了房间,其他赶来的亲兵也都莫名其妙,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
“将军,将军,您怎么了?”城中杨春的宅院内,几个亲兵围着杨春,也是不明所以,情势危急,主官却是这般模样,急得他们差点哭出来。
杨春刚刚还涕泪横流,转眼又不停地傻笑起来,还好象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舞动着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抓着。
“妈x的,什么东西,老子就是不给。”亲兵队长如痴如呆、步态蹒跚,从屋中被几个手下扶了出来,也是满嘴的胡言乱语,“你是我老子,爹,爹。”
中邪,鬼上身,巫术诅咒……几个亲兵骇然相视,不同的想法,但结果都是差不多。
“护着将军,咱们冲杀出去,奔北城门。”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响,一个亲兵还算清醒,眼见着指挥反击是没指望了,只好选择这个下策。
……………
不光是杨春和范国鳌,在清军中有不少军官和士兵在沉睡中被惊醒后,都出现了奇怪的症状,影响了城内清军的应变,使清军的有组织抵抗大大削弱。
这是朱永兴的小花招儿,给清军留下的蘑菇是有毒的。这种蘑菇在云南叫美牛肝菌,味道鲜美,每到雨季,正是人们大饱口福的时候,而每年也有不少人因此中毒。因为美牛肝菌不是一种蘑菇,而是一个家族,相互之间十分类似,所以有毒的和没毒的很难识别,本地人凭着经验采摘也不能避免中招。
而且这种蘑菇中毒之后一般不致命,还有数个小时的潜伏期,按照通常的办法难以发觉。
中毒之后,病人的反应则多为精神症状及幻觉反应,比如兴奋、幻觉、喜怒无常、哭笑皆非,或如痴如呆、步态蹒跚、胡言乱语。更有一些人会出现“小人国幻视症”,中毒者如同进入了小人国里,到处皆是不及一尺高的小人,面目多样,穿红着绿,性格活泼,极为调皮,不断对病人挑衅、围攻、纠缠不放,令病人暴躁、烦恼。
这些知识是前世朱永兴的好友李常奇介绍给他的,算是提醒他不要光想着吃各种云南美味,也要注意风险。也正是李常奇告诉了朱永兴一个识别毒蘑菇的小窍门,那就是看牛肝菌的菌柄有没有红色网纹,如果有,多半是有毒的,最好不要食用。
当然,朱永兴也没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蘑菇上,本着能成就成,不成也没啥害处的想法,布置了这个小阴招。没想到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是必胜的结局,但却减少了明军的伤亡,加速了清军的失败。
因为毒蘑菇不多,朱永兴在其中又掺杂了一些无毒的,并把这些蘑菇放到城中比较好的房屋内。而这些比较好的房屋自然大多是那些清军军官住的,所以中招儿的多是清军军官。
喊杀声震天,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方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指挥顺畅,直指要害;一方是仓促抵抗,指挥失灵,各自为战。战斗的结果显然在破城的时候便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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