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诸位将军似乎有些拘谨啊!”朱永兴呵呵一笑,扫视了一圈,说道:“莫非是嫌酒菜不丰,条件所限,时间又仓促,确实有些慢待了。”
“殿下言重了。”马宝得了敕旨和印信,心情显然要比其他人更顺畅,笑着答道:“倒是与殿下同席,确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大可不必如此。”朱永兴举杯示意,轻啜了一口,感慨道:“自吾出缅入滇以来,众家将领不畏形势之恶,纷纷赶来会合。特别是汝阳王、惟国公、汉阳王世子、宜川伯,千里跋涉,更显忠心哪!只是吾虽想让诸位多休息几日,可清军仍未退去,少不得又要辛苦诸位。”
马惟兴目光一闪,拱手说道:“我等本来已经来之迟迟,深悔没有建功之机,殿下若有驱驰,又岂敢言辛苦二字。”
“正是,正是。”马自德也急着表示忠心,“殿下已经大败清军,他们还不知死活,合该我等立功,应将其全部歼灭,方显殿下赫赫威名。”
高启隆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已胸有成竹,我等愿唯马首是瞻,助殿下成就入滇第一全功。”
朱永兴看似很欣慰,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啊,不愧是千里来投的忠义之将,吾心甚慰。明日诸位便随吾出征,击败清军,共建中兴之功。”
众人都举杯相祝,喝罢一轮,马宝试探着问道:“听怀仁侯说,殿下决意东去安南扎根立基,然后进取广西,不知我等可有效力之处?”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道:“这个事情还要与赵王商议,吾虽属意诸位,但精兵良将若皆随吾去安南,这云南怕是没有了牵制清军的力量。况且陛下还在缅甸,也需兵将驻扎边境以为震慑。”
“赵殿下与晋殿下的手下良将众多,应该不缺我等这样的庸将。”马自德说完这话,见马宝等人注目瞅他,立时觉得又说错了话,嘿嘿一笑,又补救道:“末将的意思是,是我等在殿下的指挥和点拔下,才能够更好地建功立业,为中兴大明尽绵薄之力。”
说得乱七八糟,功利心太强,还需要好好磨练哪!朱永兴脸上依旧是如熙的笑意,说道:“感谢诸位愿助吾一臂之力,此事以后再议,总会让大家满意才是。”
马宝等人稍微放下心来,也知道最后是否如愿还要看随朱永兴出兵作战的表现,这是给了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可何尝不是朱永兴观察考验他们的一道习题。
酒宴过后,朱永兴和马宝等人在客厅落座,喝着茶水,谈论了一些明日出兵作战的事情。然后朱永兴发下印信,让亲兵队长杨国骧派人送马宝、马惟兴、高启隆去各自军营中任职,以便尽快让他们熟悉所率之兵将,并做好出发的准备。至于马自德,朱永兴则另有安排,温言慰勉了一番,派人送他去别处安歇。
提前出征作战,朱永兴觉得略有些仓促,但新武器给了他信心,还有一个则是一直未使用的象兵。
白文选所部前来会合时,部队中有十二头战象,而土官刀白龙也有象兵,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头战象可供使用。只是朱永兴先前采取的战术并没有适合战象发挥的地方,所以,一直被弃而未用。
据说,战象在冲锋时可达到三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而且冲锋并不能简单地被装备长矛的步兵方阵化解,这一点与骑兵有所不同。战象冲锋的威力在于它们巨大的力量。它们冲垮敌人的阵型,践踏敌方的士兵,挥舞长牙破坏厮杀。
即使敌方有没被冲垮的军队,但至少也会被战象的冲锋驱赶到一边,或者是在其压迫下后退。除此之外,战象通常并不需要与敌人接触就能引起恐慌,在它们的冲锋面前,敌人往往会因为恐惧而望风披靡。骑兵在战象面前也不能幸免,因为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战马不熟悉象的气味,很容易在大象面前受惊。
由于象的厚实皮肤,再披上铠甲,就使得在战场上杀死或者击败战象极端困难。而战象高度和重量的巨大优势对它们的骑手们起了可观的保护作用。
但是战象也是一柄双刃剑,使用不好也会对己方造成巨大的伤害,在经受数创或者驭手死亡的情况下,战象会发狂。它们疯狂地奔跑,一视同仁地引发战斗双方的伤亡。
历史上战象失败的战例大多数都与烟火有关,还有记载说猪是对付战象的有效武器,老普林尼记载:“战象对最小的猪的尖叫都会感到恐惧。”据说麦加拉人曾将滚油倒在一群猪身上,使得猪身上着了火,并把它们驱往敌人的战象队。面对身上有火苗的惨叫的猪群,战象在恐惧中四散奔逃。
按照记忆,朱永兴觉得在战场上单一使用大象,或者对方已经有所准备,大象的威力就得不到充分发挥,甚至可能反受其害。在双河口战斗中,李定国就曾布置了象阵以应对来攻的清军,但却被为了给死去的孔有德报仇、而敢于拼命玩命的线国安部所击败。
也就是说,线国安所部有不少人是见过大象,并且有过交战经验的。这就使朱永兴不得不谨慎地使用战象,首要的便是先隐藏不用,不使敌人有心理和行动上的准备,然后再窥准时机突然使用。其次,朱永兴还让人加强了战象和驭手的防护,并给战象配备了眼罩、耳塞,驭手和士兵则装备了三棱锥和锤子,在战象发疯时能迅速击断它的脊椎骨,从而避免对己方的伤害。
逆流伐清 第九十七章 草创的军情司
同样是使用战象部队,晋王李定国在衡阳城下能重创满洲八旗,阵斩清廷亲王尼堪;但在广东新会战役时,战象部队却被尚可喜所部的火炮所败。
所以说,朱永兴认为在这个时代,没有绝对致胜的武器,只是看你能否在最合适的场合使用最正确的武器。
终于把三马和高启隆送走,朱永兴从大门口向后院缓缓而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意。是被崇拜的目光注视多了,还是被恭维的话赞扬多了,再加上自己亲冒矢石勇上战阵,以及这一场大胜,感觉身上似乎有了一些王八之气呢!马宝这样的猛将在自己面前也规规矩矩,被弄得服服帖帖。
当然,这只是个好的开始。马宝这种人,性格应该还是比较直,一旦认定了英明之主,便死心塌地,不生二心。那自己就好好表现吧,难道就不如吴三鬼那个大汉奸,还就不信了。
走到后院门口,朱永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转身奔了南侧的一排房子,在一个挂着“军事重地”牌子的屋前停下脚步。两个士兵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跪,又挺直了腰板,向朱永兴敬礼。
朱永兴回了军礼,刚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伸手把一个士兵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上前推门而入,只留下两个面面相觑、面色激动的小兵。
“殿下——”郑昭仁、查如龙和周良甫正埋头于案椟之中,门一开,见是朱永兴,三人赶忙站起来施礼。
“免了,免了。”朱永兴很随和地摆了摆手,目光一扫,但见屋中甚是凌乱,旁边案几上还有未撤的碗筷,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这屋中乱得很——”郑昭仁脸上一红,嗫嚅道:“属下想着尽快把殿下交代的事情办好,就,就——”
朱永兴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郑昭仁等三人,说道:“看看,都熬成这个样子了,累坏了吾又上哪找你们这样的干才。”说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温言说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更何况这个情报司是从无到有,哪能一蹴而就?好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儿吧,你们好好休息一下。累得昏头胀脑,反倒没有效率。”
宪兵、情报司、宣教部……都是朱永兴刚刚倡立组建起来的,象情报司连架框还没有,只有这三位正副司长。章程和组织规范,以及行动方法等等,都需要这两位司长制定完成。
当然,朱永兴也不是甩手不管,而是先拿出了一部分资料作为参考。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先设情报站,然后设情报点,再发展情报人员,这个设想便是朱永兴提出来的。还有什么搜集情报,职业掩护,快速化装,单线联系,密语暗号,盯梢反盯梢等等,看过很多谍战片的朱永兴拿出些皮毛,就已经令郑昭仁、查如龙和周良甫震惊钦佩得如同天人。
郑昭仁非用不可,因为他熟知郑家的人脉;查如龙和周良甫呢,则是朱永兴为了避免郑氏一家独大而采取的制衡手段。查如龙不用说了,走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又有一手造假的本事;周良甫呢,识文断字,更可贵的是他出身军人,还上过战场,这在明军中是相当难找的。
周良甫忙着去倒茶,却是一脸尴尬,凉茶呀,哪能给殿下喝。
“是吾疏忽了。”朱永兴抱歉地一笑,说道:“光想着保密,却忘了给三位添几个丫环小厮之类的伺候。门口的士兵不行,粗手笨脚的。”
朱永兴进了屋,温言细语的,又是关怀,又是赞赏,令三人很是受宠若惊,心存感激。
郑昭仁将书案上的纸张整理了一下,双手递给朱永兴,有些惴惴地说道:“这是属下等草拟出来的些许章程,请殿下拔冗指正。”
朱永兴笑着接过来,示意三个人坐下,边翻看着边说道:“现在情报司草创,架构不全,人员不整,名称不会叫得太大。以后发展起来了,就改叫情报部,行军打仗、民事经济、惩贪罚渎,可都要依照你们提供的情报。”
部啊!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朱永兴这是激励之意,心中也浮起了疑问。明朝政治体制是三省六部,难道以后要变成三省七部?
“很好,诸位这么快便弄得七七八八,实在是辛苦了。”朱永兴简略翻看完,先是赞扬,然后才沉吟着说道:“只是有些太细致了,一繁琐起来,花费的时间也就太长了。草创阶段吗,先把架子搭起来,人员挑选出来,不必追求尽善尽美。然后在运作的阶段加以逐步完善,也容易发现问题,随时解决。”
查如龙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等深恐做是不好,辜负了殿下。”
“不要有这样的心思,只要尽力就好。”朱永兴挑出一张纸指点道:“看这密码编制,太多了,起码现在用不到这许多。复杂的密码是给高级密谍用的,一般的密谍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比如套格。”
“殿下,何为套格?”周良甫目光一闪,知道又能学到新东西了,心痒难耐。
朱永兴随手拿过一张空白的信笺铺在桌上,又掏出匕首在信笺上随便割划出几个空洞,然后把这张带空洞的纸与有字的纸重合,说道:“看,就是这样。把真正要传递的消息按照空洞位置先写下来,然后再填补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没有这种空洞的模板套取,别人也就无法读取正确的信息。”
“妙啊!”查如龙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做两份同样的,模板是吧?”见郑昭仁和周良甫都点头,接着说道:“一份在司里编号入档,一份在情报人员手中,便可隐秘传信,简单而有效。殿下寥寥数言,却是把我等三人愁得茶饭不思的工作给解决了。”
“正是如此,我等应多谢殿下。”郑昭仁明显长出了一口气,神情显得轻松了许多。
“谢就不必了。”朱永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工作先放一下,你们或出去走走,放松下头脑;或休息养神,别累坏了身体。接下来,赶紧招揽人员,别老是你们三个挨累。条件呢,稍差些也没关系,可以培养嘛!好了,吾就不多待了,省得你们不得轻松。”
……………
逆流伐清 第九十八章 我认得你
号角声鸣响,马蹄声轰鸣,清军的营寨前一队明军呼喝着纵马向前,然后又在弓箭的射程外斜掠而去。
“哈哈哈哈。”线国安突然大笑起来,指着明军骑兵手指颤抖,好象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线提督,因何发笑啊?”张勇一肚子不满,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开口问道。
“我认得你,认得你个混蛋。”线国安的笑声慢慢小了下来,却没有转头去看张勇,而是冲着远处的明军喊道:“别虚张声势了,换了个旗帜就想蒙骗我吗,小儿把戏,下回换个人来。”
张勇皱了皱眉头,沉思不语。
“张都督,你说明军可不可笑?”线国安转过头,脸上换了一副鄙夷的神情,说道:“什么这个王,那个侯,就是那么点人瞎折腾,旗子倒是换了又换,想做出兵多之假象,吓退我军呢!”
“线提督,你不是要再攻腾冲吧?”张勇吃了一惊,深怕线国安发神经,中断了撤退之事。
线国安还真的犹豫了,好半晌才无奈摇头,说道:“还是撤退吧,等往龙陵打探消息的人马回来,咱们就做最后决定。”
“那恐怕就晚了。”张勇有些气急败坏,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指着高黎贡山的方向说道:“我已经派出了两支人马,在归路立寨接应,你怎么还想舍近求远,非要走龙陵撤退。”
线国安的脸色沉了下来,哼了一声反驳道:“我舍近求远,你难道不是舍易求难?若一路平坦,且龙陵没有明军守卫,我军从那里撤退又有何不可?龙陵县城不正好能供我军休息,比你那草草建立的营寨强似百倍。”
“强似百倍,我看是远上百倍才对。”张勇反唇相讥,“一路平坦,明军追击也快。”
“追击?就凭这些明军吗?”线国安伸手一指营寨外已经远去的明军,然后瞪着张勇叫道:“他们敢来追,难道我军就不敢战吗?或不是你两次抽兵,岂能令他们猖狂?”
张勇冷笑起来,说道:“我调动的是甘陕绿营,可和你部没有关系。若是看不得明军猖狂,线提督自可率手下那数千兵将击败他们。”
“已经决意撤退,击败他们又能如何?”线国安翻了翻眼睛,他可不情愿独力作战,再损人马,冷哼了两声,转身离去。
呸,游击胡显策冲着线国安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转头对张勇说道:“都督,咱们别管这蠢货,先撤退吧!”
张勇阴着脸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行啊,无功而返已经有罪,若是再自行撤退,难保线国安不反咬一口,说是我军畏敌溃退,他率军英勇断后,才使全军得保。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胡显策急着问道。
“大军先撤,我率两千人马暂且留下。”张勇看了胡显策一眼,意味有些复杂,“线国安必不敢独力走龙陵撤退,见大事无可挽回,也只能跟随而走了。”
胡显策眨了眨眼睛,拱手说道:“都督乃我军主帅,岂有断后之理。末将不才,愿领兵留下,阻挡明军。”
张勇犹豫着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断后为好,那线国安纵然不满,也奈何不了我。”
“都督不必担心,我虽然官职没有他大,可手中有两千兵将,他又能把我如何?”胡显策继续坚持道:“到时让他先撤,我坚守营寨,他总不会再有话说了吧!”
张勇很感动的样子,伸手拍了拍胡显策的肩膀,说道:“好吧,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难得你能识大局,只是要受委屈了。”
“都督这是说哪里话,只要能让全军安然返回,末将对那线国安忍让些,又算得了什么。”胡显策慨然答道,忠心耿耿的神情溢于言表。
张勇又慰勉了几句,方才和胡显策一同离开寨墙,各自去安排撤退和坚守的事情。
腾冲一下子折进去六千人马,清军的机动能力大为削弱,更失去了继续进攻作战的实力。在高黎贡山的丛林里,在雨季的摧磨下,不光是人受不了,战马也损失不小。现在张勇和线国安手中的骑兵只剩下了三千左右,虽然要多于当面的明军,但谁也不愿轻易使用。况且,明军只是骚扰,根本没有与清军列阵作战的意思。
到了现在,张勇手下甘陕绿营,除去战损和伤病,可战之兵只有不到四千;线国安所部参战较晚,实力要强一些,但也只剩下了六千左右。而且大败的阴影笼罩,加上不断的伤病,士气十分低落。
也正因为士兵疲弊,在雨季中再走高黎贡山,就是一件令人非常头痛打怵的事情,也难怪线国安一直迟疑不决,总想着走龙陵间道而回了。
但迟疑正是犯了兵家大忌,给了腾冲的朱永兴率兵前来决战的机会。虽然军队补充了大量俘虏,训练的时间不长,出兵作战多少显得仓促。但相比于清军的退意已定,相对于清军的雨季窘困,明军在士气、心理和体力上还是占着些许优势,更不用说还有秘密武器和象兵助战了。
…………
天上飘过一层淡淡的云,雷暴雨过之后的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外面,象笼着轻纱的梦。
朱永兴手握鹅毛笔,忽而奋笔疾书,忽而停笔沉思,眉头也忽皱忽松。
“殿下,起风了,当心着凉。”梦珠轻轻给他披上了件衣服,低声说道。
朱永兴放下笔,活动着酸痛的手腕,梦珠又知疼知热地给他拿捏着肩膀。
“辎重部队已经出发了,吾明日又要率军出征了。”朱永兴有些感慨地吐出一口长气,停顿了一下,幽然说道:“快些结束这场战事吧,那样咱们才能东去安南,开创一个新局面。”
“殿下不必亲临沙场,让那些宿将去也是一样吧?”梦珠的手被朱永兴捉住往前拉,趴在了朱永兴的背上。
“不放心哪!”朱永兴把梦珠的手拉得更紧,感受着她的吐气如兰,两个肉团贴在背上,更令他感到异样的兴奋。要不是想以身作则,立下女子十七八才准嫁人的规矩,现在就把你这个丫头给吃了。
……………
逆流伐清 第九十九章 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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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有雷暴雨,清晨还是细雨霏霏,但朱永兴已经没有心情欣赏半城烟沙的景致。
马蹄声哒哒,脚步声杂沓,城中只留下了近千人守卫,四千明军浩浩荡荡地踏上征程。这已经是能够出动的全部兵力了,而且明军中还有近半的俘虏兵。
彻底磨合还需要时间,但朱永兴知道战机稍瞬即逝,只要能够胜利,那些俘虏兵应该就不会有异动。当然,行军也是在磨合,时间不能够被浪费。
“起歌!”朱永兴冲着亲卫队长杨国骧轻轻点了点头。
“起歌!”杨国骧纵马在亲卫的队列中跑了一圈,大声吼着:“一,二,三,开始!”
向前
向前!
我们的队伍不可挡,
脚踏着华夏的大地,
背负着中兴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不屈的男儿,
我们是国家的武装,
从无畏惧,
绝不屈服,
英勇战斗,
要把鞑虏蛮夷消灭干净,
大明的旗帜高高飘扬。
…………
起初只是几个人,接着便是整个亲卫队,虽然唱的不是字正腔圆,但胜在气势雄浑。歌声穿破了雨雾,感染了更多的明军,在军官的命令下,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军歌唱和。
唱的很卖力,可唱的真不怎么样,南腔北调,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令朱永兴腹诽不已。但他的脸上却还洋溢着赞赏的笑容,毕竟是刚刚教过,而且这也是一种磨合的手段,行军唱歌还能振奋精神,缓解疲劳,益处多多啊!
马宝神色复杂地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王旗,又把目光移注到身旁正在行进的队伍当中。尽管手下都是陌生的兵将,只不过熟悉了大半天的时间,叫得上名字的也只是那些比较高级的将领,但他能感觉得到,士卒们的精气神儿很足,一歌唱罢,吼得脸红脖子粗,更是没有了那种颓废的状态。
以小见大,这岷殿下还真是颇有手段。马宝心中颇多感慨,能把数支残军这么快地整合起来,与清军作战,并且战而胜之,这岂是常人能做到的?宗室留守的身份是一方面,没有魄力和令人拥戴的能力,怕也只能被供养起来的,却得不到众将的心服口服,更甭说发号施令了。
十几辆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跟在队伍后面行进,车轮不时压在路上铺的树枝和杂草上,发出清脆断裂的声音。即便如此,车轮还是不时被陷住,便是人喊马嘶的一阵忙乱。
钱邦宸的脚上腿上,甚至脸上也溅满了泥浆,但依然声音洪亮,不时狂怒地破口大骂,指挥士兵们抬车推车。无论如何也要跟上队伍,殿下亲自设计出来的武器,那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还容易制造,如果不能在这场战斗中得到发挥,那实在是令人遗憾。
对于朱永兴的抬举和提拔,钱邦宸感到十分的幸运。只是因为他记性好,只要听过一遍,便能把命令和指示一字不差地予以传达。在高黎贡山的战斗中被朱永兴所发现,等教授了钱邦宸一些简单的测距技术,并且让他把实验的数据背下来之后,便从一个传令兵被擢升为了炮兵队长。
其实,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朱永兴实在是缺人可用。抓到一个差不多点的,便先顶上使用。
但钱邦宸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急切地想立功,向朱永兴证明自己的价值,并且坐稳炮兵队长这个位置。这当然也是朱永兴所希望的,有功利心,并不是毛病,不求上进,才令人失望。
而此时,功利心太强的庆阳王世子马自德却是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被留在了朱永兴身边,也就是说,基本上没有了上阵立功的机会。至于袭爵一事,朱永兴也是绝口不提。
“老子英雄儿好汉,用武,你怎么看这句话?”朱永兴把马自德的心理看得是**不离十,偏偏还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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