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昏迷中的太子突然醒了,嘴里不断地呼叫,可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圆瞪着双眼,却不认识旁边的母亲,他的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仿佛看到什么魔怪向他袭击。
医生,哦,巫师终于开始用药了,拿出一个不知名的果子,捏碎后将腥臭的汁液倒入碗中,兑上水强灌进太子的嘴里。
太子突然开始了强直性的痉挛,全身猛烈地颤震,象风中枯叶抖个不停。他的眼睛忽然瞪得奇大,最后奋然一挺坐了起来,伸出双手象迎接什么,然后侧着身子猝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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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归集寨。
原来祥和安宁的寨子现在已经成了一片灰烬,遍地是被杀死和烧焦的尸体。水井坎上的松树林里,妇女们的尸体被剥得精光,他们是被不知多少禽兽轮番蹂躏死的。一个婴儿被短刀钉在树上,一个长髯老阿爸被吊死在高高的树上,身上插了几十枝羽箭……
归集本土的几百名水西军将士,也都在大寨中寻找自己的亲人。一旦找到了,便是捶胸顿足,挥拳击树,拨刀砍石,有的悲痛已极,拨刀就想自刎。
归集部的穆濯本名密得阿默,但按照水西习惯,一部之长都以本部名称为名字,所以还是称他为归集。
归集寨在阿扎屯下十五里之外,是在昨天被清军突袭陷落的。究其原因,便是对战争的残酷和八旗兵的残忍估计不足,坚壁清野做得粗疏。再加上负责西北防御和预警的归宗部一战而溃,竟然连烽烟警报都没有发出。
“王八蛋,都是你害的。”穆濯归集把死去妻子的衣裙系好,抱着妻子的尸体大哭大叫一阵后,突然看见了穆濯归宗,立刻象疯虎一般扑了上去,撕打不休,“为什么不挡住鞑子,为什么不放烟火?混蛋,你这个彝奸,我要杀了你……”
归宗本就是个被酒色淘空的无能之辈,本来就被清军的冲击吓得够呛,现在这幅惨景更让他心胆俱裂。归集上来撕打斥骂,他自觉理屈词穷,哪敢还手,只是哭叫着乱跑。
龙多旱,人多乱。水西便是这样一种情形,四十八部看似兵多势大,但胜时得意洋洋。败时便互相抱怨。而且在配合作战时,各部穆濯又时常私心自用,往往出现意想不到的疏漏。
正因为如此,沈宸荃才建议安坤抽调各部兵丁,成立一支新的部队,摆脱各部首领的控制。而安坤同意了这个建议。则有两方面的考虑,为了适应内忧外患的需要。
在内部,随着他的堂兄更苴叉戛的权势日益扩大,安坤必然有所担忧,也要对付内部心怀二心的穆濯们;对外而言,清军兵犯水西,自然是全水西总动员与之抗衡,但作为苴穆,自己亲自掌握一支德能俱佳的生力军。无疑是有利无害。
四十八部每部抽调二百人,而目前只有四十部遵命而行,组成了一支八千人的军队,号称宣慰府府军。军官除了明军外,便是原来宣慰府侍卫队的卫士。
宣慰府侍卫队原是一支五百人的精兵,其中一半是苴穆家族子弟和奴隶,另一半是其余四十七部选送来的子弟。历代苴穆都把侍卫队当作一所培养各部贵族子弟的学校。不少子弟在侍卫队中服役三年至五年回到本部以后,一般都成了带兵的战将。甚至当上一部的穆濯。
而那些奴隶身份的卫士,他们可以长期在侍卫队服役。也可以退下来干别的事情,但历来不会成为带兵的将领。不过,这并不妨碍奴隶们与贵族子弟一样具备高超武艺和智识,其中个别奴隶甚至还会具备过人的胆识。
在选择将领的问题上,安坤接受了叔父安如鼎和正妻禄天香的意见,没有派贵族子弟担任。而是选择那些地位低下的、却是自己从小选择提拔的卫士。
虽然贵州的清军因为吴三桂假书信的原因,调来调去,混乱了一阵子。但这支新部队组成时日依然很短,而现在,却不得不面临第一场激烈的战斗。
天色已近黄昏。犯下屠寨暴行的这一支清军停止了前进,在一座小彝寨里扎营休息。
这座彝寨四周是座座连绵的小石峰,黛壁点翠,精巧可爱。彝寨中每户人家都敞开大门,屋内家俱什物被搬走大半,更是不见一丝人影。
一天下来,清军受到了无数次骚扰袭击,地雷、弓弩、火枪、石头,在神出鬼没的岩溶山区饱受折磨。在这种复杂的地形中,即使在很近的距离发现敌人,也几乎无法追赶,甚至无从还击。
清将阿达哈哈番沙布可登高而望,这里是一片宽阔的草坪,一条清溪银线似地在绿茵上爬行,遍地斑驳陆离地开放着黄、蓝、白、红各色花朵。云空射下来的一抹夕阳照射在寨旁盛花的梨园里,竟展现出一种胭脂色。
景色不错,但沙布可却无心欣赏,他有些后悔,又有些担忧。后悔的是屠戮了一个寨子后,被水西兵不堪一击的假象所迷惑,没有迅速撤退,而是在杀戮和抢掠的冲动下,继续深入。而接下来的战斗,或者是骚扰袭击,让他感到了忧虑,在滇省他领教过这种烦不胜烦的战术。
但现在后悔也好,担忧也罢,夜晚却是不能在地形复杂的地区行进。沙布可只能率领千余人马熬过一夜,天亮后再继续后撤。不知道津珲的人马在哪里,应该是离得不远吧?沙布可瞭望良久,才回到寨子,出于谨慎,他做了一番相对细致的布置。
敌人已入殻矣!陈相鹏在离寨子数里外的一座山峰上,于夜色朦胧中见清兵进了彝寨,露出了一丝冷笑。
“立刻传信四方,召集附近各部人马,向这里集结。”陈相鹏在彝人将领羡慕的目光中收起了望远镜,大声说道。
那自慕魁点了点头,大声重复了一遍命令。他们的人马并不多,只有两千多,要消灭寨子里的千余清兵,显然力有未逮。赵辅带领着另两千多府军在牵制和扰袭另一路清军,无法及时赶到。而皮熊率领的府军主力在阿扎屯防御,距此不到二十里,要是急速赶来的话,再加上周围各部土兵,要尽歼清军还是有希望的。
时逢月黑头,黝空沉沉,能见度极差。清军吃过晚饭之后,一天的行军和小战不断,早已困倦,纷纷躺下休息。很多清兵刚刚进入梦乡,周围的山峦上突然亮起灯球火把,号角声此起彼伏,鸾铃乱响,喊杀之声不绝。
沙布可以为水西军劫营,急忙披挂整齐,率军准备迎战。但锣鼓号角过了一阵便不响了,火把也尽数熄灭,却不见水西军打来。清军戒备了片刻,方才回去休息。等他们刚刚睡着,又是鼓号齐鸣,喊杀声四起。清军又起身戒备,直等动静消失,依然是没人来攻。
就这么闹闹停停,水西兵还以小队靠近四下袭击,弄得清兵分不清真假,一夜就在惊惊诈诈中过去,几乎夜不成寐。
夜空开始微微发亮,细小的云片在灰蒙蒙的夜空中逐渐清晰,水西军的总攻便在此时开始了。
没有什么穿插迂回之类的高级战术,集聚起来的八千多水西人马从四面八方猛攻向小寨子。要说战术的话,那便是人海战术,用人数的绝对优势将八旗碾碎在这片洼地内。
寨内寨外杀声震天。水西军潮水般地从四面八方杀来,顶着箭矢的射击,推倒清军设置的简易障碍,留下一路尸体也在所不惜。沙布可挥舞着大刀,骑着战马四下督战,但敌人实在太多了,寨子西面先被突破,陈相鹏和慕魁那自率领着府军冲进了寨子;寨子北面被攻破了,归集部的土兵杀红了眼,心中只有报仇的念头,舍生忘死地与清兵厮杀。
如果是在平地,满洲八旗足以击溃数倍,甚至十倍以上的敌人。但在这片洼地内,在寨子里的战斗,却难以发挥所长。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土兵,箭矢、标枪乱飞,刀枪并举,血肉横飞,清军虽然战技高超,但却寡不敌众,在混战中不断被分隔,士兵是越来越少。
沙布可挥舞着大刀,勇不可挡,东突右杀,但对军队的控制却逐渐失去,身边的亲兵也不断落马,被蜂拥而上的土兵砍成肉酱。眼见到处是水西土兵,战局已经无法挽回,沙布可只好在亲兵的保护下冲杀突围。
头盔被打掉了,衣甲被划开了,鲜血不断地流出,战马也倒下了两次,沙布可再次换上了一个亲兵的马匹,嘶哑着,象一只饿狼,疯狂地砍杀,逼得拦路的水西兵纷纷后退,躲避不及的都一一死在他的刀下。
终于杀出了重围,沙布可身边只剩下了五六个亲兵,慌不择路,向东边冲入了山区。初升的太阳晃花了他的眼睛,隐约可见前方是一马平川,沙布可快马加鞭跑得更急了。
岂知这片地势虽然平坦,中间却横切了一道深涧,宽仅十余丈,深达数十丈,即使是白昼,稍离远些也难见到这道深涧,贵州岩溶山区的地形便是如此,险象迭生。沙布可岂能明白其中究竟?五六名亲兵在他的率领下,都奔驰如飞,待到近前,已经来不及收步,连人带马泻下深涧,只留下隐隐回荡的惊呼和马嘶。(未完待续。。)
逆流伐清 第一百章 再唔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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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湖广填四川,以沿海移民充湄公。由于战乱中人口的大量减少,使得朱永兴只能采取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将敌战区的百姓迁到自己的统治区,成为在抗清大业中贡献力量的一份子。
湄公省的移民暂时不用他考虑,沿海迁界的风声已经放出,加上清廷的暴戾统治,再有沿海抗清武装的帮助和接应,会有很多沿海地区的百姓伺机逃离,以后更有以渔民周玉为首的起义爆发。
四川省的移民便要费些脑筋,关键是滇省的人力并不充足,而且从已经相对稳固的地方向刚刚占领的地方迁移,百姓也心中忐忑,有抵触的情绪。就连滇省土司也不愿意去四川开枝散叶,而更倾向于在明军的屏护下向境外夺取土地。
特别是安南都统使司府所属的联合部队,由于各个安南都统使的雄厚家底,装备新武器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明军。朱永兴一方面需要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到境外,一方面也需要他们的武力震慑安南郑氏,另一方面则高价卖军火,从中赚钱来装备明军。
联军每装备两支燧发枪,则明军可以从中赚取一枝;每装备三门至四门火炮。则明军又可以多添一门。
装备好了,战力强了,很多退役的明军老兵和军官被聘请到联军部队中,也提高了军队的指挥能力。而对外扩张的冲动和企图则更加强烈,朱永兴权衡之下,终于松口。准许联军对南掌用兵,并暂且定下了有限度的目标。同时,朱永兴要求联军尽量善待占领区的百姓,准备将部分寮人、蛮人迁徙至四川,暂时解决四川人口缺乏的问题。
五十八个民族显然是不够了,现在华夏的民族列表中已经多了越、高棉两个民族,马上又会有寮族成为户籍上的记录。将来呢,占人,嗯。等到占城国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也将成为内附华夏的一分子。
太阳不错,但还不需要戴墨镜遮挡阳光。朱永兴没有显得过于另类,但杨国骧却始终不摘新赏的墨镜,在队前队后查看,倒有几分后世特工保安的派头。
晋王李定国的信使到了,朱永兴才知道这件事情,急忙派人沿路寻找。没等派出的人回来报信儿。元江城的官员便在停靠的商船上发现了李定国一行,赶紧派水师护送。并让人急速送来消息。
今天应该是晋王李定国抵达蒙自的时间,得到加急快马的通报,朱永兴率领官员们迎出城。能够大概猜出李定国此行的目的,朱永兴便先给足晋王面子,谁让自己更改了进川的策略,对李定国的疑虑是显而易见的。况且。明军此时刚刚呈现出精诚团结的模样,朱永兴也不想轻易改变。毕竟李定国曾是大西军的实际统帅,在军中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你老在吾面前晃什么?”朱永兴本来坐得好好的,可黑塔似的尼那仆支老是遮掩住他的视线。
“保护殿下呀!”尼那仆支理所当然地回答,一脸无辜的样子。
朱永兴无奈地翻了翻眼睛。伸手点了点,示意他站在旁边。这家伙外表象是个憨人,但从他能蹲在挖出的土坑里等待大半天,只为能袭杀敌人,却又不象。
尼那仆支乖乖地站在朱永兴身旁,还不时地东张西望。
“你的亲事定下没?”朱永兴等得无聊,便随口问道。
“回殿下,定下来了,下个月便要成亲。”尼那仆支露出了欢喜的神情,说道:“是汉家姑娘,俺也要改个好听的名字,还请殿下给取一个。”
“成亲和改名字有什么关系?”朱永兴有些奇怪地问道。
“俺不是彝人,俺是汉人,当然要改汉人的名字。”尼那仆支说出的理由让朱永兴感到很迷惑,便让尼那仆支解释一番。
原来在彝族社会中,分为奴隶主阶层和奴隶阶层!奴隶主阶层分为兹莫,诺合二种,其中兹莫就是受中央政府册封的世袭土司,诺合就是彝族自封的贵族。这二种又统称为黑彝,他们是世袭的彝族贵族,就算之后家族破败衰落,他们仍然具有很高地位。
而奴隶阶层又分为三种:曲诺,阿加和呷西,他们又通称为白彝。其中曲诺地位最高,虽然人身权属于奴隶主,但是有自己的土地,奴隶主不也得随便买卖和虐待他们。曲诺多为彝族人,或者几代都是一个家族奴隶的人,只是出身比较卑贱就是了。
除了曲诺以外,另外二种白彝可就惨了。阿加汉语也叫做娃子,他们多是俘虏来得时间较长的外族人,比如汉人,藏人,苗人等。这些人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财产,全年为主子做田里和家里的各种苦工,但是主子并不管他们的衣食。阿加强制住在主人附近,如果一旦离开这个区域就会遭到杀害。阿加经常会被主人买卖,生命安全也没有保障。如果其他黑彝杀死另一个黑彝的阿加,只需要陪点钱就行了!
至于呷西就更惨了,他们数量不少,多是刚被俘虏不久的外族人。这些人和牲口差不多,他们平时从事最苦最脏的活,没有一刻休息的时间。白彝对呷西可以随意买卖,虐待和杀戮,只要主子看着不顺眼或者心情不好,就可以随手杀死。家族里面根本不会过问。
彝族对于白彝和黑彝的划分非常明确,白彝世代都是奴隶,永世不得超升。也不能和黑彝又任何亲缘接触!而奴隶制度的特点除了以上以外,还有就是抢夺和劫掠。
按照尼那仆支的说法,其实也是他猜测,他的母亲应该是被彝人掠夺的汉女。生下他后不久便死了。他由一个阿加养大,现在要认祖归宗,重回汉籍了。
从尼那仆支的话语中,朱永兴听出他对彝人目前的奴隶制度十分痛恨,对自己受过的歧视和虐待还记忆犹新,对和自己曾经差不多的阿加和呷西十分同情。
“你想让那些阿加和呷西也过上好日子?”朱永兴沉吟了一下,心中约略有了些想法,便开口问道:“可他们是这么想吗?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呢?”
尼那仆支把脑袋摇得跟拔浪鼓似的,说道:“不能。不能,谁也不是傻子。象俺这样的笨脑壳都知道舍命为将来赚个好,他们只是被看得紧,没有机会。”
朱永兴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不难理解,谁会甘心被奴役,被压迫,只是没有机会。没人引导罢了。况且,彝族在各个地区的情况也并不相同。有的处于奴隶制,有的处于半奴隶半封建制,有的已经过渡到了封建领主制。
制度的变化,与各地区彝族的生产力发展状况有很大关系。越是生产力落后的彝族部落,奴隶制越严密,因为单靠刀耕火种是无法糊口的。需要通过抢劫获得奴隶和财产才能够活命!
“改名字,和改民族的事情先放一放,身为彝族也没什么不好,或许对你来说更为有利。”朱永兴抬手制止了尼那仆支欲辩解的话语,继续说道:“待吾想好了。再给你答复。”
……………
迎接、设宴、把臂言欢……这些都是形式,朱永兴和李定国对此都心知肚明。但朱永兴的礼遇,还是让李定国心定了一些。等到宴毕,两人坐在一起饮茶谈话,才算是归到了正题。
“一群苍蝇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吾不在意,王爷也不必上心。”朱永兴对目前一些失意文官所闹起的风声显然是轻篾和不屑的,也就此回应了李定国的旁敲侧击,“吾说过:除了汉奸言论,不以言罪人。一些人私心为重,畅论万言,却无一能以报国,要之何用?”
“殿下宽宏大量,令人钦佩。”李定国见朱永兴并不在意,也没有大举问罪的意思,心情又轻松了许多,又询问起入川的事情来。
朱永兴对此也有所准备,先坦言了令刘震以先锋官名义入川的想法,随后又说到了夔东十三家,解释了让李定国暂缓入蜀的平衡之意。
合情合理,朱永兴的安排纵然让李定国有些不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安排才是最正确的。
“晋王若是心急,可率军先驻建昌,那里土司不少,正需要王爷这样名望、能力俱佳者震慑收服。”朱永兴稍微做了下变通,也算是对李定国的一个安慰。
晋王李定国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殿下,您频频用兵异国,是欲舍中兴大业,海外称王乎?”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今时不比以往,现在他算是有了退路,也确实产生了若事不可为则退往海外的想法。
李定国见朱永兴没有回答,急忙劝谏道:“古人云:宁进一寸死,毋退一尺生。夫虬髯一剧,祗是传奇滥说,岂真有扶余王乎?殿下挟有为之资,值可为之势,当发愤为雄,俾日月幽而复明,山河毁而复完……”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我分散精力,重海外而轻国内,却没有说明永历和小朝廷若剥夺我的权力时,当如何?朱永兴听着李定国的劝谏,心中微微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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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一百零一章 夜谈
先祝朋友们节日快乐,偶命苦,还要点灯熬油拼命准备本月二十四、五号的考试。所以,本月更新的字数会少一些,但绝不会断更,保证,在此向支持我的朋友们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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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更深,朱永兴与李定国的会谈还没有结束。尽管现在要李定国现在就表示效忠很困难,但朱永兴还是推心置腹,详细解释了自己的总体战略,表明自己还是专注于国内战场的,海外拓展不过是为抗清大业提供一个稳固的后方粮食基地。
李定国知道了朱永兴并没有把他和那些失势喧嚣的官员归在一起,心便放下了大半。朱永兴又言使挚诚,说明不会轻弃中兴大业,总要以治下的百姓,以及众官兵为重。所以,尽管对入川计划的改变还有些不满,但这已经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晋王来得还真是时候,再迟几日,吾便要前往下龙与延平郡王一唔,确定联合作战的诸多事宜。”朱永兴将准备好的礼物推给了李定国,几副墨镜,几枝燧发短铳,“王爷回去时,正好把转交赵王的礼物也带上。”
李定国谦谢过后,询问了一下相关事情,皱眉不满,“延平郡王身为明臣,自当前来拜见,却在书信中托辞尊大,暗示殿下前往会唔,难道不怕僭越之议吗?殿下身为朝廷留守,屈尊就下,恐怕会令其轻视。”
“现在当合力对外,何必非争名分之高下?若能联合行动,压制清军水师,吾便为中兴大业而前往一唔。也是值得的。”朱永兴并没有什么激愤的神情,对郑成功的了解,使他知道郑成功绝不会愿意毫无保留地服从明朝廷的调遣,恪守臣节,所以他把郑成功视为盟友,而不是部下或战友。
李定国脸上闪过钦佩之色。拱手道:“殿下宽宏雅量,为中兴大明而不惜屈尊纡贵,令人钦佩。然与延平郡王联合作战,还需谨慎。延平郡王跋扈自雄,殿下不可尽信其言,以免介时其违诺不至,延误战机。”
看来李定国对郑成功依违不前,而导致南征之役无功而返还是耿耿于怀啊!朱永兴心中如此想,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微笑道:“晋王金玉良言,吾自然谨记于心。与郑军联合作战时,也会多加注意。嗯,晋王且在蒙自多呆几日,待到进取四川的方略筹划完毕,再走不迟。”
“殿下对进取蜀地尚有疑虑?”晋王李定国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明白朱永兴的担忧所在,“可是移民之事甚难。殿下担心我军纵占土地,却粮草难以接济。占地而不稳固?”
朱永兴苦笑了一下,说道:“正是如此。路途难行且遥远,靠滇省运粮,恐怕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吾已令入川部队先行军屯,解决部分粮秣。但军队最后还是要调动作战,便必须要有治下百姓垦地耕种。以收自给自足之效。”
李定国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建议道:“如果殿下发出谕令,暂停海外移民拓展,兴许会对移民入川有所禆益。”
问题的根子并不在此。朱永兴当然不会听从李定国的建议,而他也只是有了大概的想法。还需要与众人研究商讨以完善细节。
“若要以民填川,最近便的还是湖广。”朱永兴沉吟着说道:“我军在川南、川西进兵,能够牵制蜀地的大部清军,十三家便能趁势进入川东。他们有舟船之利,溯流而上而威胁重庆,顺流而下又可骚扰湖广,由湖广迁民入川。吾已向圣上请旨,加封皖国公刘体纯为郡王,以便能统一指挥,合十三家之力,积极策应西南之大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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