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地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扭曲着抽筋
“……同志们,冲啊!”
我狂啸着,一拳打在扳机上锁死了方向舵,撒开脚丫子爬回舰长席,对着扶手上套着塑料盖子的红按钮就是一拳。
刺耳的警铃瞬间改过疯狂的火炮,即使正面打穿驾驶舱,杀死了剩下的一半船员的炮弹也无法让我感到恐惧。
我牢牢抓紧扶手,给自己绑上安全带;我已经可以看到地面上惊慌的人群,我们身后这段几公里的道路已经是燃烧的废墟,带来的恐慌压倒了叛军渺小的勇气,他们在猩红的鲨鱼嘴面前毫无秩序的四散而逃。
心理默默数过15下,先是下边的机炮舱在爆炸中脱离;接着就觉得头顶一阵轰鸣,载着我们的驾驶舱以相当暴力的方式离开了染遍硝烟的基洛夫。
一次性的火箭助推器把我们远远抛离,接着就展开了巨大的降落伞。离地几百米的低空,我最后一次看到光荣的基洛夫,它在炮火中燃烧,最后直直撞上索菲亚大教堂。残存的高分子燃料和剩下的炸弹制造出开战以来最夸张的毁灭。可怜的驾驶舱在半分钟后就挣扎在冲击波中,完全失去了平衡。
只有领袖才知道我的命运会怎么样,是凄惨的坠亡,亦或者被不名誉的俘虏,还是最常见的一颗子弹?
接着我就昏了过去。
日在地球 第二十一章.英雄(上)
谢菲尔德少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苏联毛子的大脑沟壑绝对和其他民族有着本质上的差异。用一艘装甲飞艇载着一堆大型云爆弹(注1)顶着漫天炮火和导弹单舰突袭基辅,强行实施惨无人道的野蛮轰炸。
这是1991年,不是1901年!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毛子们用这种“非常非常毛(扯)子(蛋)”的方式达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成功。
先是港口区大爆炸,接着是超级emp打击,最终巨型飞艇撞上索菲亚大教堂所引起的毁灭性爆炸摧毁了基辅市中心的整个旧城区。爆炸还波及了南边的彼切尔斯基区,一片螺旋桨几乎将议会政府大厦切成两段。从河港区到旧城区化作人间地狱,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苍天为止恸哭。
“是的,三天!”谢菲尔德双手紧紧掐住这个通报不幸军情的乌克兰人,声色俱厉的喊叫:“整整三天!不是三小时!”
他几乎就要把可怜的士兵给掐死了,依然不依不挠对着一双泛白的眼睛吼着:“你们居然让几个俄国人就夺取了我们重要的武器库,而且三天了都没夺回来。”他一把将乌克兰人推倒在地,鄙视着:“你们就是个笑话!就是愚蠢的代名词!”
“咳咳……谢菲尔德少校,我想这怪不了我们的朋友们;谁也没想到那个地方会被铁盒子砸。”打圆场的美国大使劝阻着暴走的谢菲尔德:“我想勇敢的乌克兰战士已经尽力了,你不能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和我们的‘海豹’们一样强大。”
谢菲尔德喘口气,整了整衣衫,抄起一把ak-47就向防空洞外走去。他边走边招呼左右,高大强壮的士兵们聚拢在少校身边。
“说得对,国会根本不应该援助这群废物。”他单臂高举起枪支,让自己的声音被所有人听到:“海豹们,让我们去会会那些邪恶的共产分子,然后——”
黑人、白人还有拉丁裔的勇士们齐声大喝:“——送他们去见上帝!”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趴在地上的乌克兰人用憎恨的目光盯着美国大使的背影,低声诅咒:“……资本主义杂种……你们要面对的……是真正的苏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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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腐朽的土壤,一眼望不到头的尸骨组成了无数沉默的墓碑;颅骨、肋骨、盆骨,无血无肉,白森森的东西用完全的寂静塑造出死亡的恐惧。黑漆漆的,扭曲成可怕样子的枯树上印满了尖叫的人脸,随着孤独的身影,用它们用很的窟窿盯着唯一的活物。灰色的荒野是狰狞的大嘴,随时要将红色的战士吞噬。
腐败的味道……
凯恩踩踏着松软的地面,不时有发脆的骨头被他碾成碎片。他在这片骸骨的荒原行走了漫长的时间,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道路。距离没有缩短半分的地平线上,惨白的光辉照映出他破破烂烂的影子。
这里……是亡者的国度么……
凯恩不会饥饿,不会口渴。即使在跨过浅滩时,看到自己倒映出的干尸时,他也没有半分惊讶。
政委不会恐惧,政委不会后退。
他是尤里的眼睛,尤里的手足,注定跨越千难万险。
凯恩注视着水中的倒影,一点点的审视着那件鲜血淋漓、千疮百孔的黑色大衣,肮脏的纤维下是腐烂的活尸,缺了半个下巴的嘴一开一合的向活人申诉着。
无声的凉风不仅带来腥气的尘泥,还有若有若无的低语:
“……布尔什维克会死,俄罗斯人民会活下来……苏维埃的死去会拯救全世界……”
不……布尔什维克不会死,领袖尤里将带领它重生……
“……自由军都是好人,有足够的食物喂饱你们……”
不……饥饿只是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只会被一脚踢开……
“这里是天堂……”
绝不是我想要的天堂……
“放弃吧,继续抵抗没有意义;这场流血冲突是毫无意义吧,现在放下武器,你会被好好照顾的。”
那不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即使我无法完全理解,但是捍卫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成果,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你流的血是为了什么,学学你的朋友,乖乖的过来。”
我流血是为了我的同胞不再流血,如果我看见有人被诱惑,我将会枪毙他!
“你只是一个炮灰,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我是政委!
“士兵,看看是谁在把你们派过来送死?”
送死?该死的是你们。
“你们被我们包围了,但是你们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到我们这边来,为了你们的母亲。”
为了……苏联母亲!
凯恩拔出锈迹斑斑的指挥刀,斩破面前的幻影。
“为了领袖!”
他看着不远处几双惊愕的眼睛,看着几许透过破孔射进来的阳光,牢牢捏紧的拳头一点点举起来,咬紧牙关吼叫:
“为了尤里!”
“凯凯凯凯、凯恩大人!!”一个打着绷带,嘴唇干裂的士兵非常震惊的喊叫,他似乎不相信这个被黑色笼罩的男人还能再活过来。
“感谢上帝,凯恩大人您醒过来了。”他对着另一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拿了一小杯水递给还有些迷糊的凯恩,扶着他灌下去。
清凉的感觉让凯恩彻底清醒过来。
“是感谢领袖……”凯恩看了眼塌了一半的大房子,阳光刚好在他手指边缘停滞,“上帝的光芒照耀不到这里。”
他说完,抬起左手,但是只有空荡荡的袖子在晃荡。凯恩愣愣的看着这支折下去一半的袖子,直到帮助他的士兵羞愧的说:“凯恩大人,很抱歉,掉下来时您的手被压住了,我们没有办法……”
凯恩平淡的问道:“谁给我做的手术?”
“……”
士兵抖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是伊萨维,我们的舵手……他以前吹嘘自己老爸是老军医……”
感受着断肢传过来的疼痛,还有淡淡的火药味,凯恩感到些许失落。因为事态紧急,他可以想象自己左手小臂是被相当野蛮的方式砍断的,随后用弹药中的火药烧烤过,而自己居然在昏迷中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
这股低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他意识到自己还有活要干。
“我离开了多久,士兵?”
“算上今天的话,是第三天了。”士兵开始报告,“我们掉下来时刚好砸到这个区域的防御部队头上,夺下了他们看守的武器库,不过我们很快就被叛军包围了。我们用吊舱的残骸加固了这里,打退了几次进攻。”
“惊天上午的时候已经能听到西边几个街区外的战斗声,我们试着给谢洛夫将军的部队发信号,但是这里太深入,所以……”
“是吗,很糟的状况啊。”
“……投降吧,你们没有退路!”
凯恩记起来了,这是在黑暗中听到的声音。他扭了扭脖子,问:“那是什么,敌人的劝降么?”
“是的大人,这里是个防御要点,我们干掉了他们起码一百个,他们没捞着任何便宜。而且他们绝对不会知道我们还抢救出不少罐头,我们的伏特加都能做不少燃烧弹了。”
看来,这算是个好消息。
凯恩活动了下仅存的右手,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是疼痛组织他完成这个动作。他按了按自己的肚皮,确信自己没有倒霉的内出血,大约是肌肉拉伤或者脱臼引起的。若是平时,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但是身受重创的现在就是个大麻烦了。
“裤兜里有一支吗啡,把它给我。”凯恩想了想说,“顺便告诉伊萨维,他做的很好。”
士兵压低了头,转过脸去:“我相信他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感到光荣的,政委大人。”
一针下去,凯恩很快就感到舒爽,起码肉体的损伤已经不再干扰他的工作。
“一、二、三、四……”他数了数幸存者,最后点了点下巴,“还有我,一共五个人么……”
凯恩在搀扶下站起,找回了自己的帽子,放大了声音喊:“士兵,你们在叛军的枪林弹雨中幸存,干掉了千百倍于己的混账,创造了惊世骇俗的战绩。我,希法斯.凯恩,为你们感到骄傲!领袖也会为你们骄傲!”
“我听说了,援军就在不远的地方,叛军已经是日落的夕阳,最艰难的战斗已经被我们跨越,现在,我以“基洛夫”三号飞艇政委,以及现场最高指挥官的身份,给予你们最后的命令——”
四双疲惫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盯着他手中的镰刀锤子。
“——坚守这里,并且活下去,尽一切可能,直到再次看到我们的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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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基洛夫使用的bor-57“迅雷”800kg炸弹的装药是和“天启”坦克炮弹同一型号的爆燃弹,起爆温度达到惊人的3200摄氏度以上(天启为了获得更高的反装甲能力,爆炸温度更高),但是杀伤模式和云爆弹几乎一样。
日在地球 第二十二章.英雄(下)
海豹突击队出现在基辅并不是偶然,作为人类希望之国,大美利坚在世界各地的大使馆都是由海军陆战队精挑细选的战士护卫的。美国大使馆的巅峰之作是反恐战争后部署的要塞型使馆,藏了上万部队的巴格达大使馆曾经亮瞎了不少军迷的眼睛。相比之下,在基辅这种敏感地区的大使馆派一队海豹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特殊情况”。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以及保持身份的“隐蔽性”,在苏联内战前到达乌克兰的海豹仅有2个排的作战人员。本来,这些人员不应该被动用,但现在的状况已经是糟糕透顶了。按照五角大楼原本的计划,是利用波兰人切断苏军西路部队的补给线,在东乌克兰地区抵抗苏军侵略。但是尤里出人意料的屯兵白俄罗斯,不仅威慑了刚刚收复的波罗的海三国,让北约无机可乘;而且,他还分兵跨过切尔诺贝利的无人区闪击基辅,完全无视本就绝对劣势的兵力对比。
三天时间足够谢菲尔德弄清苏联人到底干了什么:用规模庞大的两栖装甲部队和高机动的轻型坦克打了基辅的自由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切尔尼戈夫的自由军主力明显被从戈梅利南下的苏军压得动弹不得。
见识过摧毁了两个城区的飞艇作战,他可以想象得出大队的天启将一个又一个街区连同自由军武装碾成渣的景象。对苏军战斗意志的误判是这次行动的最大失误,毛子们不仅不在乎破坏城市,甚至也不关心平民的生命安全,他们真的是全心全意要毁灭自由军;或者说,“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为此,穿着显眼的红色大衣的士兵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来不及撤离的市民连同溃逃的自由军打成筛子;也会对着尚有平民躲藏的居民楼使用燃烧弹,只为清除其中的自由军岗哨。
而开战当日爆发的超高强度emp摧毁了基辅所有的电子设备,即使老式的电子管也无法承受苏联人的电磁攻击。这导致这座城市发生的灾难都不为外界所知,也让东欧那些不可靠的朋友们筹措:以反侵略威胁苏军是一回事,直接进入苏联境内作战就是另一回事了;再怎么虚弱,莫斯科依然掌握着核弹,而那个杀伐果断的尤里绝对不会把手提箱当公文包来用。
这三天来,苏军的两栖部队都在配合切尔诺贝利来的地面装甲部队集中攻击基辅位于第聂伯河西岸的主城区,三天前的轰炸似乎让他们忽略了右岸的状况。昨天晚上,通往扎利兹尼奇内区的中央火车站的道路被切断,整个西岸沦陷也不远了。如果苏军转头利用被占据的军火库作为基点的话,被炸毁了一半的东岸城区恐怕顷刻就会崩溃。
所以当谢菲尔德知道乌克兰人居然花了几十个小时依然没有夺回重要的军火库时,在承受了三天自由军低劣素养的折磨后,终于忍无可忍。他要带着值得信赖的战士们夺回那里,一掌河岸狙击苏军,必要时还要炸掉河上的几座大桥。
但是当他带着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赶到目标地点时,看到的不是重重包围武器库的士兵,而是一大群被几个苏军用机枪扫的抱头鼠窜的虫豸。不算宽广的地形,区域内制高点的仓库已经被占据,拿着ak狂扫导致子弹乱飞的自由军士兵根本不是苏联人的对手,他们在唯一的、被一大坨钢铁垃圾堵上了的大门前抛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而现在,苏联人估计已经收购了毫无作为的对手,居然冲出据点屠杀这群人了。
谢菲尔德充分发扬“通讯基本靠吼”的风格下令:“点掉他们的机枪手!”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魄力十足的“乌拉——”,危险的感觉让他就地一滚,一串子弹扫过他刚才的位置,连带着扫到几个士兵。
怎么可能!
隔着几百米距离用机枪做出精准狙击,苏联人都是怪物么?!
一头冷汗的谢菲尔德没心思关心倒地不起的小海豹们,他发现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虽然失去通信手段,但也不应该带着人直接暴露在敌人射击范围内。这不怪他,谁能想到刚刚进入战区就被……流弹——很不辛,谢菲尔德在几秒后确认袭击他们的就是流弹——干掉一票人。但是他没有纠正这个错误,他现在正和其他海豹一样,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远方那个黑影。
一个也许是军官的家伙,背负着一面破烂的,但依然飘扬的镰刀锤子红旗,单手握着一把机枪,豪放的从仓库的窗口一跃而下,打了几个滚后在近距离发动屠杀,一个又一个精准的点射将四处逃窜的黑皮棕皮打得血肉横飞。打光了子弹后就把机枪随手扔掉,抽出一把战刀,顶着还在抵抗的自由军的火力,一刀一个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这让场面更加血腥,自由军盲目的射击简直就是在衬托黑衣人的高大威武,似乎刀枪不入的不死之身带来的恐惧更胜于子弹。
“凯恩,不会倒下!”
那个人这样喊,声音大的这里都能听到。
这提醒了谢菲尔德现在该做什么。
“是苏联人的政委,弟兄们,干掉那个政委!”
他指着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的人,苏联的旗帜让他看上去就是个死神。
事实上凯恩就是个死神,他稍微恢复一点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梭子弹送劝降者去向马克思忏悔,然后命令几个士兵火力压制敌人,最后冲出军火库发动了成功的突袭。谢菲尔德和他的海豹突击队刚刚赶到街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士兵大杀特杀,接着凯恩亲自出马开无双的一幕。
“凯恩……必将胜利!”
凯恩气喘吁吁的用战刀支撑着身体,之前的战斗一直在显眼的地方吸引敌人火力的他到底还是挨了几发子弹。复合纤维制作的军服和掩盖在黑色布料下的合金板让他看上去坚不可摧,但重伤未愈的身体依然难以承受超负荷的战斗。
“手臂什么的,只是装饰!”
他用这种方式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但战斗中他还是免不了沮丧——他再也不能一边剁脑袋一边开枪了。现在只有绑在身上的红旗能让他感到一点点安慰,起码这样他会感到领袖的意志就在身边。由此激发的使命感也让仅剩的几名士兵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哈哈哈哈,不是能行么,这群鼠辈……噗!”
大笑的凯恩喷出一口鲜血,缓缓跪倒下去;他的大盖帽被什么撞了一下,“当”的一声飞了出去。
到底,还是不行了么……该死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娘们的名字啊!
不远处,他可靠的士兵——经过跨越生死的单舰突袭,凯恩认为这些活下来的家伙都是够毛的——大约就是给自己灌水的那个,正满脸惊恐的扑上来,把半跪着的凯恩压倒。
“凯恩大人……小心……敌……”
他略有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嘴里渐渐喷出血的家伙一眼,注意到自己滚落在地的帽子上居然有一个弹坑。
凯恩再次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战士。他想起决定冲锋后,为了缓解士兵们的压力,让他们说出的关于未来的打算。
这个年轻人是这么说的:“打完这一仗,我就回列宁格勒老家结婚。”
对了,还有其他三个……
接着他看到了半个脑袋被子弹掀飞的壮汉。
“下个月就是女儿生日,我要带点乌克兰的特产回莫斯科。”
喃喃复述着死者的愿景,凯恩又看到了目不忍睹的一幕。
“真好呢,不过我的小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恭喜恭喜,这样的话我回去就向青梅竹马的姑娘告白吧。”
最后两个侧翼包夹的战士,在向新出现的敌人冲锋时,被暴风雨似的弹幕淹没。手臂、肌肉、血管、内脏,几乎能飞溅的东西都被金属从脆弱的人体中挤压出来,赤红的军服变成沾满血浆的破布,为勇士的残躯提供仅有的遮盖。
真是……狼狈不堪的作战呢,在获得希望之后坠入绝望,就是这种感觉么?
刚刚死去的亡灵们一齐向眼含热泪的政委询问:“凯恩大人,你打完这一仗准备干什么?”
哈,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我们一定会活下来的,我保证!”
真是讽刺,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我这个政委就已经食言了。
凯恩,捏紧了指挥刀,在被尸体的阴影下用湿润而痛苦的眼睛瞪着渐渐靠近检查尸体的敌人。
对了……还有伊萨维,那个舵手,真可惜,我居然没有向他亲自道谢,共产主义者是进不了天堂和地狱的,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敌人在尸体上不时补上几枪,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凯恩不同寻常的黑大衣,小心的靠近。
我要你们……
“血债血偿!”
难以相信的力量从这具破败的躯体中涌出来,独臂的凯恩奇迹般的一跃而起,在敌人的惊怒之中一口咬上靠的最近的人的脖子。他的撕咬是如此有力,以至于被他咬上的黑人连痛苦大叫的机会都未曾有,就被啃下了喉咙。
惊恐的子弹试图将政委连同他们的同伴一起杀死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但是被尤里关注的人早已超凡入圣。那些子弹不是打飞就是被最坚固的合金板挡下。血腥的战刀斩断了ak47的枪管,切碎了敌人的脑袋。一个又一个,凯恩的力量随着杀戮源源不绝,他放佛看到尤里赞许的面庞浮现于眼前。
“怪物,这是怪物!”
谢菲尔德哆嗦着后退。
这到底是什么,这个独臂的残废,一身创伤,他哪来的力量?!
“这都是为什么?!”少校的不间断的开枪,打出一梭又一梭子弹,但依然没法阻止凯恩的脚步。迫近的旗帜带着巨大的压力盘踞在所有人心头,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现象。
为什么打不中?
为什么打不死?!
打不死的苏联人?打不死的政委?打不死的共.产.主.义?!
谢菲尔德狂怒的否定这一切:“这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凯恩一脚踢飞了啥愣住的海豹,大吼:“这就是政委!”
黑与血交融的政委用最后的力气奔跑着,跑向火光和死亡,荣耀和毁灭。
谢菲尔德抛下无用的热武器,拔出战术匕首迎着死神冲上去。
两个来自不同国家,使用不同语言的战士狂呼着毕生的信条:
“为了尤里!”/“天佑美国!”
日在地球 第二十三章.辫子姑娘(基辅-凯恩篇终)
尤利娅端着止疼剂,轻手轻脚的接近医院的特护病房区。看守的士兵对医院这道最冷艳的风景报以友善的微笑,匆匆检查了下她的药品后就予以放行。
她一个个的检视着铭牌,护士服的下摆随着保养得当的大长腿摇动;可惜这里是走动稀少的特殊区,往来的除了主治医师和护士外,就只有永远铁面无私的黑色恐怖。在短短一周的基辅战役结束后不久,她就来到了这座基辅唯一尚且完好的医院帮工,以换取苏军发放的食品;最初她对偶尔到来的军官(一段时间后才知道那些人是政委)的态度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都是畏惧中夹杂着憎恨。
不论是何种原因,几乎将基辅彻底摧毁的战争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不幸;由于叛军一方的早期宣传,还有对苏军攻击线路的错误判断,导致战斗打响时城内依然滞留了大量平民。他们大都成了祖国统一的祭品,子弹和炸弹可不分平民和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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