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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择日北飞
“奴婢都说了,告诉张永年最好从‘三王并封’入手。”邹义站起来躬了躬身子,接着犹豫着问道:“只是这事奴婢想破了脑袋,能想出的也无非是利用群臣给万岁爷上奏疏而已,这样做似乎对于殿下实现目标并不太容易。毕竟群臣请求万岁爷让殿下出阁读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没有太大效果。”
“这就要看张永年的能力了。有些事不要只看表面,往往觉着不可能的事情,你从另一个角度去想去做,也许就变成了最有可能!”朱常洛笑了笑,说的有些高深莫测,这是对张永年的一个考验,既考验他的能力,又考验他的忠心。
这时,小太监常宁匆匆走了进来,跪倒在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低声禀报道:“殿下,您让奴婢查看的事情有了结果,就在刚才,奴婢看到郑贵妃出了启祥宫,去了乾清宫。”
“好!”朱常洛站了起来,对邹义吩咐道:“准备暖轿,本皇子待会要去乾清宫。”
郑贵妃昨夜几乎是一夜未眠,爱子朱常洵闯下了那么大的祸事,她能睡得着倒是奇了。本来在昨晚刚听到皇长子在御岚湖出了事情时,她就预料到了情况似乎脱离了掌控,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下面的人想要邀功,对朱常洵挑唆的事情郑贵妃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去阻止,反而默认了此事。有那四个小太监跟着,就算被激的盛怒之下的皇长子,也绝对伤不到儿子,反而可以因此抓住朱常洛的把柄。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没有人能预料的方向发展。郑贵妃最担心的就是儿子居然说出了朱翊钧最忌讳的话,还说了“弑兄”的言论!不管皇长子是怎么落水的,肯定大多数人都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的儿子头上,这是一件天大的麻烦!
昨晚在朱常洵被关起来后,郑贵妃是心急如焚,实在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唯有演苦肉计了,以博取朱翊钧的同情。幸好,朱常洵在三更多的时候终于被放了回去,她也不知道儿子是否按照自己匆忙之下的交代去说,唯有希望朱翊钧还能记住自己的好,原谅年幼无知的儿子一次。
昨晚几乎是一夜没睡,时刻让人关注着乾清宫的动静。终于,今天早上,郑贵妃才总算舒了口气,轻松了不少,皇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跟着儿子的那四个小太监。
更让郑贵妃开心的是,皇上居然下旨,要进行“三王并封”!这要是成行了,那么对自己的儿子是绝对有利,只要等那帮子无聊的大臣的热情劲过去,等再过个几年或者十来年,也许立自己的儿子为储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反正时间长着呢,谁也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看来皇上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放下了心事,郑贵妃终于能安心的上床睡一会了。等一觉醒来,她觉得自己怎么着也要亲自去乾清宫给皇上“请罪”和道谢,所以让宫女给自己打扮了一下,便往乾清宫而去。
乾清宫里,朱翊钧看着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郑贵妃,心中对朱常洵的最后一点恼怒也烟消云散了。他可以对任何人狠下心来,可以对任何人用帝王之术,惟独郑贵妃例外,她是他这个“孤家寡人”真正的“家里人”!
朱翊钧与郑贵妃闲聊了一会,便吩咐人传膳,他要与郑贵妃一同用膳。两人正甜蜜的一块吃着,大秀着恩爱,忽然小太监进来禀报,皇长子求见。
朱翊钧微皱了下眉头,朱常洛这时候来干什么?不过还是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朱常洛进入乾清宫里见到朱翊钧的时候,看到他正与郑贵妃在一同用膳,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人与人只要看对眼了,还真能包容她的一切。
“儿臣参见父皇,见过皇贵妃。”
“嗯。”朱翊钧微点了下头。
“洛儿来了?用过膳了吗?要不与你父皇一块吃点?”郑贵妃显得异常热情。
谁是你的洛儿!朱常洛心中诽谤了一句。在他的记忆中,这女人表面功夫做得极好,每次见到自己,总是嘘寒问暖,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谢皇贵妃,我来的时候已经用过膳了。”朱常洛并没有特意露出笑脸,昨天才刚被你儿子“欺负”,今天要是给你笑脸,那不是显得太假了点?不仅容易给人留下心口不一的坏印象,还会让郑贵妃心中产生戒备。
郑贵妃沉吟了一下,站了起来,突然出人意料的给朱常洛道了个万福,满脸歉意的说道:“洛儿,昨天的事情本宫都听说了,一切都是洵儿的错,昨晚他回去后本宫还把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只希望你能原谅洵儿这一次。你是洵儿的大哥,洵儿还年幼不懂事,今后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只管狠狠的教训便是。”
朱翊钧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自己的这个爱妃虽然也有些小性子,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识大体的,这点不是其他后妃可比的。
朱常洛心中叹了口气,这女人还真是厉害,怪不得能把朱翊钧的心牢牢的拴住。不过,当着朱翊钧的面,他可不敢受郑贵妃这一礼,那也就太不知进退和礼仪了。
赶紧侧过身子,朱常洛开口道:“皇贵妃严重了,三弟年纪还小,我这做大哥的让着点弟弟是再正常不过了。再说昨天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皇贵妃就不要再提此事了。”
对于朱常洛的回答,朱翊钧显然也很满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你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情?”
“儿臣前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来谢恩;二是有件事儿臣来恳求父皇,是关于三弟的。”





大明征途 第六十三章 阳谋
.郑贵妃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心里不由得暗怒起来。这朱常洛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不再提那件事了,此刻恳求皇上的却是关于自己儿子的事,这算怎么回事?难道他还真认为自己好欺负不成?哼!不长眼的东西,也不想想,皇上都想淡化此事了,你还想重新挑起来?真是不知死活!
想通这点,郑贵妃转而又期待起来,闹吧,闹吧,你闹得越凶,就相当于越忤逆皇上的意思,说是打皇上的脸也不为过,没听说皇上处理此事的旨意都已经下发到内阁了吗?
朱翊钧也是皱了下眉头,昨晚朕不是都警告过你了吗?难道还真认为朕不敢治你?还是因为朕没有当面答应你出阁读书而心生了怨恨,想把事态扩大?哼!那你就错了,本来朕还在考虑是不是最近两年放你出阁读书,以作为补偿,你若是真不知进退……
“你可要认真考虑清楚,有些事情做出了选择之后,就由不得后悔了。”朱翊钧面无表情的说道。
“儿臣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了,这件事必须要做。”朱常洛语气很坚定,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朱翊钧摆手让殿内的传膳太监和伺候的宫女下去,把手中的象牙包银筷往桌案上一扔,虎着脸道:“说吧,朕听着呢。”
很明显他已经为朱常洛的不知进退而生气了。
朱常洛并没有在乎朱翊钧的语气,自顾说道:“父皇,经过昨天那件事,儿臣回去后想了很多,也考虑了很多,其实昨天的事情并不能怪三弟。”
“嗯?”
朱翊钧和郑贵妃皆是一愣,什么意思?
“父皇。”
朱常洛跪了下来,一脸真诚的说道:“儿臣琢磨着,三弟之所以做事这么冲动,一是因为年纪还小,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儿臣觉得是因为三弟还没有读书的缘故!开卷有益,读书使人明智,读书使人聪慧,读书使人精密,读书使人深刻,读书使人有修养,读书使人善辩……三弟如今已经八岁了,早过了读书的年纪,儿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皇家子弟八岁还没有出阁读书的甚少!所以,儿臣恳求父皇,早点让三弟出阁读书,以便明事理、断是非!”
朱常洛今天考虑再三,觉得只依靠张永年去想办法总不太妥当,凡事都要主动争取和创造机会才行!
如今想来,这一直都不能出阁读书,可不光自己一个人着急,郑贵妃肯定也急着呢!毕竟朱常洵也已经八岁了,在皇家,一般都是五六岁便出阁读书,最迟也不会超过八岁,当然,自己是例外。朱常洵都八岁了还不能出阁读书,可想而知,郑贵妃肯定也会着急。
不过,郑贵妃着急也没用,她儿子上面还有个大哥没有出阁读书呢,她的儿子当然也没有办法早点读书。可以想象,假如皇上让她的儿子越过大皇子而出阁读书,那些大臣会怎么想?肯定不会答应,非得大闹一场不可。
另外,那样的话哪个大臣敢去做朱常洵的讲官?还不被人骂死!估计皇上指派谁去,谁就会挂冠而去,不敢做这官了,众怒难犯啊!
既然大家都为出阁读书的事情着急,咱就来给提个醒,就不信你儿子这么大了还不能出阁读书你没有想法!还有朱翊钧,一直强压着不放自己出阁读书,可你也该想一想了,你最宠爱的妃子的儿子也已经八岁了,属于“超龄”儿童了,难道你就忍心为了压制自己而耽误了另一个宠爱的儿子?
朱常洛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应该与郑贵妃是没有冲突的,早几年也许有,她肯定巴不得朱翊钧压住不让自己早点出阁读书,但随着她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大,这想法也该改变了。自己的这个计谋其实并不怎么高明,也是个阳谋,但郑贵妃这次估计不仅不会阻拦自己,说不定为了她儿子出阁读书,还会为自己求情,在朱翊钧面前吹一吹枕头风!
郑贵妃能进宫两年便牢牢拴住了朱翊钧的心,一直不曾失宠过,当然不傻,她很聪明。听了朱常洛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下,她便知道了朱常洛的用意。可不得不承认,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不帮一把朱常洛了,这也是帮助她自己的儿子。
“呵呵,皇上,要说这事臣妾是不该插嘴的,可这也毕竟属于家事,臣妾便斗胆说上几句,还望皇上不要怪罪。”郑贵妃看着朱翊钧,笑着说道:“洛儿刚才的话,臣妾认为有所不妥。”
“哦?”朱翊钧嘴角挑了挑,嘴里含糊了一句。
朱常洛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他不相信郑贵妃此时还敢阻止自己出阁读书。真惹急了自己,咬咬牙,今后每年都做出几件得罪朱翊钧而又不超出界限的事情,让他就不放自己出阁读书,拖他个十年八年的!就不信了,自己出阁读书是为了行事方便,并不是为了求什么学问,自己耗得起,他朱常洵还能跟着耗得起?看到时候谁更着急!
“臣妾一直觉得洛儿是明事理识大体的好孩子,能这么为兄弟着想,让臣妾好感动。看到他们兄弟能和睦相处,臣妾真的很开心!不过,臣妾以为,在洛儿还没出阁读书之前,洵儿怎能逾越呢?天底下哪有弟弟在哥哥之前读书的道理?臣妾求皇上开恩,洵儿还小,就算再过些时候读书也没关系,可洛儿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求皇上早点下旨,让洛儿出阁读书吧。”郑贵妃言辞很诚恳,满脸哀求之色。
朱翊钧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居然想到了这个迂回的办法,表面上看是来请求让洵儿早点读书,实则还是为了他自己出阁读书。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洵儿都已经八岁了,做事还这么冲动,也是到了考虑读书的时候了,免得说话做事都不成体统。
“现在知道为你兄弟着想了?”朱翊钧话里有话:“很好!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朕知道了。”
朱常洛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在这里多呆了,免得招人烦,剩下的事郑贵妃会想办法的!
“儿臣告退。”
朱翊钧和郑贵妃在朱常洛走后,招呼来传膳太监和伺候的宫女,继续用膳。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郑贵妃像是随意间说道:“皇上,臣妾今天当着皇长子说的那些话,你要往心里去啊!臣妾说的句句肺腑,皇长子的年龄都这么大了,如今还没出阁读书,这了解真相的吧,都知道他从小身子骨弱,不易早读,但不了解真相的呢?甚至史书会怎么记载?后世之人能体谅到皇上的一片苦心吗?臣妾觉着吧,如今皇长子大了,身子骨这几年调理的也健壮了不少,皇上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他出阁读书的事了?”
朱翊钧笑着看了郑贵妃一眼:“呵呵,爱妃倒是挺为皇长子着想的!就这么着吧,朕会考虑的。”
郑贵妃格格的笑了一声,知道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了,亲自加起一些朱翊钧喜欢的雀舌儿放进他面前的盘里,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朱常洛回到景阳宫后,伸手招来邹义:“邹义,那件事你可以去做了,记住,最好从皇后娘娘的坤宁宫下手,那样就不会被人怀疑是咱们了。”
“是,殿下,奴婢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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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第六十四章 首辅的决心
.“陛下为将来计,屡改成命,否认前言,是欲愚天下而实以天下为戏也。然陛下既有并封之意,假锡爵之手,旨予礼部。锡爵大谬,王家屏之高踪自在,陛下优礼辅臣,必无自取其辱。奈何噤无一语,惟是患得患失之心胜,以至不能自持耳!然……”
朱翊钧看着手中的奏疏,心头动了火气,看了看署名,光禄寺丞朱维京!嗯,可有可无的臣子一个,然后把这份奏疏放在左手边,接着拿起另一份。
“陛下虽怒群臣激聒,更定册立之期,然未尝屡废其事。今以届期,忽传并封为王以待适嗣,臣谓陛下非真待也。古王者后妃无偏爱,故适后多后嗣;后世爱有所专,则天地之交不常泰。祖宗以来,中宫诞生者有几?国本早定,惟元子是属,或二三龄而立,或五六龄而立。即陛下春宫受册时,止六龄耳,宁有待嫡之议与璐王并封之诏耶?况宫阙之内……”
“啪!”
朱翊钧根本就没有看完,就气愤的把这份言辞更过分的奏疏摔在桌子上。接着又拿了起来,看了一下署名,给事中王如坚,很好!也不是什么离不了的臣子,把这份奏疏又放在了左手边。
接下来朱翊钧又接着一连看了十几份,无一例外全都是为这次“三王并封”的事情。即便是早有预料,但看到这些奏疏上有很多言辞颇为偏激,他心中的怒火还是止不住噌噌外冒。
朱翊钧的计划确实非常的成功,这看了十几份奏疏了,居然没有一个是对皇长子“遇刺落水”的事情有疑惑的,甚至也就有两份稍微提了一下,请皇上加派人手保护皇长子安全,但也仅止于此了。
看了看左手边挑出的这几份言辞太过放肆的奏疏,这些是朱翊钧准备想要惩罚的。这也是他的手段,每隔一段时间大臣们闹上一场后,他便会处罚一批人,这样那些大臣便会老实一段时间。不然,倘若不罚,岂不是助长了群臣的气焰?那样他们就会闹得更欢更勤快更肆无忌惮了!
“万岁爷,首辅王锡爵求见。”许福进来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实在是不想这个时候进来,每次皇上在看奏疏发火的时候,文华殿中的这些近侍就会有人触霉头,跟着倒霉。
朱翊钧皱了下眉头,此刻卯时刚过不久,王锡爵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辰进申出,这是内阁铁打不动的办公时间,自成祖皇帝迁都北京后一直未曾更易。
不过,既然首辅来了,就不能不见,毕竟内阁乃是朱翊钧控制大明的中枢,首辅更是重中之重。
“传他进来吧。”朱翊钧拿着手中的奏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份放在左边的位置上。一般情况下,在他心目中那些只要是有些才华的臣子,即便言辞激进了些,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朱翊钧都不会太过责罚的。
“微臣参见皇上。”王锡爵进来后,跪倒在地说道。
“先生请起,此时离内阁办公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时辰,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朱翊钧笑着问道,自从他亲政一来,无论是申时行还是王家屏,或者是其他内阁大学士,他一直以来都礼遇有加,不曾太过苛责过,最多也就实在气不过时吼上两嗓子而已。
王锡爵起身后拱了拱手,然后取出一份奏疏后双手托过头顶:“皇上,微臣是来请辞的,这是微臣的致仕辞呈。”
不在意的笑了笑,朱翊钧对这些大臣的心思也算有些了解。无论是谁,官位多高,只要被其他大臣弹劾,遭到弹劾的官员都会在第二天上疏请求致仕,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朱翊钧当然知道王锡爵昨天遭到群臣围攻斥责的事情,他刚才看的奏疏里面就有很多在反对“三王并封”的同时而弹劾王锡爵的,这王锡爵也是为了被弹劾的事情而上疏请求致仕的吧?
许福从王锡爵手中接过他的请辞致仕奏疏,双手捧着放在朱翊钧面前的龙案上。
朱翊钧只是瞟了一眼面前的请辞奏疏,并没有拿起来观看,而是笑着说道:“不准!朕可不想让先生成为大明史上在首辅位置上最短的臣子,呵呵,这才仅仅一天而已。”
王锡爵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有罪,有愧于首辅之位,不敢再做留恋,但求皇上批准,微臣去意已决。”
“不准!先生是朕看重的首辅,学识和为人都是值得信赖的,朕还等着在先生的辅佐下开创盛世呢!”朱翊钧笑了笑,看来王锡爵想玩三请辞了。
“老臣真心请辞,愧对于皇上,还请皇上看一下臣的奏折,批准老臣的请求。”王锡爵果真如朱翊钧预料般,来了第三次请辞。
朱翊钧并没有看放在龙案上的王锡爵的致仕请求奏疏,而是笑着吐出两个字:“不准!”
“皇上,老臣请辞,实乃是自知误了皇上,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不敢再立足于朝堂了,求皇上开恩,容老臣离去。”王锡爵第四次请辞道。
朱翊钧皱了下眉头,有点生气了,这都是第四次了,你还想干什么?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首辅有何误朕之处?还请明言。”这次他连“先生”二字都不叫了,算是在提醒王锡爵,他有点不耐烦了。
然而,王锡爵似乎并没有察觉出朱翊钧的不耐,而是自顾说道:“老臣对皇上有三误,全在封王之事上。一是未进行全力谏诤,盲目的为皇上草拟了两道诏旨,结果铸成大错。二是对《皇明祖训》当中立嫡之条,理解偏颇,贻误了皇上。三是‘待嫡’之旨是无据之仪,当初没有向皇上讲明,全是老臣的错。”
看到朱翊钧已经变色的脸,王锡爵又接着说道:“老臣有这‘三误”皇上虽然没有怪罪,但老臣扪心自问,愧对祖宗,愧对皇上。不仅如此,这样变乱祖制的做法,将来还会引起后世的衅端,因而老臣又愧对天下、愧对后世。试问,老臣还有何面目在朝堂立足?有何面目辅佐皇上?请皇上恩准,放老臣回故里了却残生吧。”
朱翊钧端起龙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努力平息一下怒火。他没有想到,这王锡爵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就受不了群臣的压力了,真是出乎意料。
虽然朱翊钧早就想过“三王并封”恐怕很难施行,但王锡爵这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想让他收回旨意的意思还是能够听的出来的。只是这头天降旨第二天就收回的事情,朱翊钧还是不想干的,这不仅有损权威,还有伤面子啊!
“首辅,请辞的事情休得再提,你回内阁办事吧。”朱翊钧挥了挥手,想尽快打发出去王锡爵。此时他心中充满了怨念,你倒是在前面给朕顶个十天半月的,再不济也顶个三五天的吧!可现在倒好,刚过个一天就承受不住了。
“皇上!”王锡爵没有离开,拱了拱手,语气坚定的说道:“老臣去意已决,请恕老臣无礼了,即使是皇上不批老臣的致仕请求,老臣自会挂冠而去。”
“你……”
朱翊钧顿时气急了,你这老家伙是在威胁朕吗?
“皇上,假如老臣挂冠而去,相信大多数的人都会相信那份‘三王并封’的诏书乃是老臣受胁迫之下所拟,所以,老臣恳求皇上批了老臣的致仕神情,免得到时有人怀疑皇上从中作梗。”王锡爵一脸平静,看不出悲喜。
威胁!绝对的威胁!难道朕批了你的致仕申请,别人就会认为不是朕胁迫你的?这老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过,朱翊钧还算了解自己的这位曾经的讲官的性情,知道他是个性刚直的人,吃软不吃硬,不然上次也不用大打感情牌了。
“朕为人君,耻为下臣挟制,今首辅又是如此,若朕收回旨意,置朕于何地?”朱翊钧变成了一幅苦瓜脸,大倒苦水,硬的对这老家伙用处不大,只好用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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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第六十五章 终见成效
.王锡爵经过昨天的被群臣“围攻”的惨痛教训,再加上听了张永年的一番话,晚上几乎是彻夜未眠。把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个通透,最终蓦然发现,自己要想还在首辅的位置上做下去,除了按照太仓老乡张永年说的去做之外,已别无他法。
既然有了决断,王锡爵便抛开了所有的顾虑,所以无论朱翊钧说什么,软的还是硬的,他一概不松口——反正朝堂上也无老夫的立足之地了,名声也眼瞅着迅速变臭,皇上不收回“三王并封”的圣旨,老夫便挂冠而去,让皇上你也跟着没面子。
朱翊钧也是气坏了,无论自己是疾言厉色还是苦口婆心,无论是拍桌子还是倒苦水,老家伙就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松口。
最后话说了一箩筐,口水也撒了不少,朱翊钧终于无奈的想开了,这件事成不了也是预料中的事情,毕竟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圣旨早收回一天晚收回一天也无所谓了,就当是给老家伙面子了。
“行了,你起来吧,朕答应你,下旨追回之前‘三王并封’的旨意便是。”朱翊钧坐在龙椅上,疲惫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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