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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一条
“夫人,皇后娘娘到了。”杜荷方做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厅里的气氛也沉寂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时,管家杜川急匆匆从院mén外走近,躬身与在座之人一礼之后,恭声向杜夫人禀报。
“嗯,开中mén恭迎!”轻点了点头,杜夫人从椅上站起身来,扭头向李承乾与房玄龄示意了一下之后,率先迈步出厅,向府mén处走去。身后,李承乾,房玄龄,杜构,杜荷四人也依着尊卑依次走向府mén迎接。
长孙皇后的凤驾进mén之前,首先进来的是一排提着灯笼的宫nv,分成两队站在杜府mén前,之后一个身着青灰è太监服饰的内i迈步进来向杜夫人一行见礼、知会,而后才是长孙皇后尊驾亲临。
“见过皇后娘娘!”一行人齐齐弯身与长孙皇后见礼,跟在最后的杜荷在弯身的同时亦是有些好奇地小心抬头向前观瞧了一眼。
衣着简洁,面容华贵,身材高挑,皮肤白净,长相谈不上yn丽,但也算得上是清秀宜人,说是美人也不为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看上一眼,就会让人在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亲切友好之意,相由心生,很和善。
不愧是一国之母,不愧是历史上少有的几位贤后之一,杜荷在众人身后长吸了口气,在他前世有限的二十几年的阅历之中,除了老妈之外,这是他所见过的nv人中最有nv人味儿和最有亲和力的一个nv人。
“不必多礼!”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气,长孙皇后上前扶起杜夫人,温声软语,轻声相询:“听闻蔡国公病重,本宫心中甚是忧念,不知克明公现在病势如何?”
“劳烦皇后娘娘挂记,”听到长孙皇后问起,一向以坚强之面示人的杜夫人终是忍不住眼泪频出,泣声说道:“王署令诊断,说是,说是老爷已经时日无多,当就在……就在今夜了……”
“怎么如此,怎么如此?前两天不是说已经有了起è,身子渐好吗?怎么又……?”长孙皇后面è骤变,不由抬头向太子与房玄龄他们这里看来,杜仆è的身体真的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吗?
见长孙皇后探询地看向他们,李承乾与房玄龄对视一眼,不由皆是轻声一叹,默然地轻点了点头。若不是克明时不长久,他们又怎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深夜去扰了皇后娘娘的清静。
“夫人!夫人!老爷醒了,叫夫人还有两位少爷过去!”没待杜夫人回话,后院急匆匆跑来两个丫环,慌声叫嚷,至于皇后还有太子什么的,也都再没了功夫顾忌,现在她们心中,他们家老爷的身子最为重要。
“醒了?”杜夫人闻言,面上的愁容稍缓,恨不得立刻就能回到夫君的卧房探看,不过想到现在有尊客在侧,不由有些犹豫地回身看了长孙皇后一眼,弯身请示道:“皇后娘娘……”
“咱们一同过去!”了解杜夫人现下的心情,长孙皇后也没有拿捏什么架子,反而极为主动地直接拉着杜夫人的手,一起走向后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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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 第07章 初见杜如晦
第一卷 杜府二少
第一次见到杜如晦,杜荷便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好像一颗完整的心脏乍然间被什么东西给咬掉了一块似的,刻骨铭心,痛入骨髓,鼻涕眼泪什么的,唰的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黑,瘦,枯萎,干瘪的脸颊,崩裂的嘴un,深陷的眼窝,无神的双眸,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个人已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不过这些都不是杜荷心痛的缘由,纵然眼前这个垂死之人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但是杜荷现在对他却已是全无记忆,面对一个即将死去的陌生人,杜荷心中虽然会有一些伤感,会有一些对生命脆弱与短暂的感叹,但绝不会如现在这般痛哭流涕。
造成杜荷现在这般失控并心痛不已的唯一缘由就是,眼前这个躺在uáng上暮气沉沉的中年汉子,跟前世的老爹长得好像。
同样的浓眉大眼,同样的高鼻阔口,脸型,神è,还有重病时的憔悴面容与看向自己时深深的不舍与无奈,已经不仅仅是极为形似那么简单,若非是时间地点还有周围的人物都不对号,杜荷还真的会以为他已故去十几年的老爹,又活过来了。
男儿当自强,流血不流泪,这是老爹当年最常说的一句话,这些年来,杜荷也一直在这么做着,自强自立,坚强不屈,除了几年前老妈过逝时又哭过了一次之外,其余几年,哪怕是遇到再大的难处,再难过的沟坎儿,杜荷也没再哭过一次,再叫喊过一声。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一直以为十几年的时间足以抚平心中任何的悲伤与痛苦,没想到,当他再一次地看到这张类似的面容时,还是会忍不住泪流满面,心痛,钻心般地疼痛。
经过十几年的消磨,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记忆再一次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为什么?杜荷泪眼miméng,为什么会如此地相像?难道自己穿越千年,从二十一世纪一下回到唐初贞观,所为的,就是为了再看他一眼,再叫他一声父亲,再为他奉守一次身为人子的孝道吗?
无形之中,杜荷在心里已经认同了自己现在杜府二少的身份,认同了面前这个病入膏肓的中年人的身份,不管是事出偶然,还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所定,这一世,杜荷已经认定,他,就是杜如晦的儿子,杜如晦,就是自己现在的老爹。
杜如晦躺在榻上细语与坐在前面的长孙皇后还有房玄龄说话,李承乾与杜夫人站于一旁陪同,至于杜构与杜荷兄弟两人则全都站于最外侧,有皇后太子,还有一些长辈在前面叙话,根本就没有二人在一旁ā嘴的机会。
看到二弟低着脑袋站在那里痛哭流涕,不一会儿的功夫泪水就已打湿了前襟,杜构的眼圈儿也不免开始有些泛红,平日里每见弟弟玩闹惹事,屡屡惹得父亲生气莫名,众人都说二弟顽劣无德,是不肖之子,现在看来,那些不过俱是一些表像罢了,二弟他终归也是一个至情至ing的仁孝之人。毕竟,那满面的眼泪和发自骨子里的真情,是绝对假不了的。
不过现在却还不是他们应该哭泣的时候,一是长辈叙言,不宜吵闹;二则是父亲平素最厌有男儿泣声,此时哭泣,不免会惹来父亲不喜,平添恶了父亲的病情,这是杜构所不愿看到的。
所以,在父亲还有皇后娘娘他们发现之前,杜构轻轻地拽扯了下杜荷的衣袖,并悄悄从袖口掏出一方棕è丝巾递上供其拭面,见杜荷扭头向他看来,杜构抬手于嘴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老二莫要再泪流不止。
“男儿流血不流泪,二弟切莫要再做此姿态,图惹父亲不喜。”怕老二看不明白,杜构趁着前面长辈说话的空档轻轻向右移动一步,靠近杜荷耳边,低声轻语。
“男儿流血不流泪?”闻得此言,杜荷身形不由一震,抬头看了看榻上那张枯瘦无神的容颜,无声地轻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丝帕快速地将面上的泪痕拭去,同时低声向身边的大哥点头道谢。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了?见老二已然明白,杜构又回退至原位,虽然感觉到杜荷有些异样,不过现在一切都以父亲的病症为重,倒也没往深里去想,只是大抵将杜荷的异样归结到了父亲病重,老二伤心过度之上。
“皇上在外视察,出城已有两日,不过好在走得并不是太远,现在方到京兆之地,”轻声安慰了杜如晦几句,长孙皇后温声说道:“想来现在已收到消息,不日即可回返来探视明公。”
“微臣惶恐,岂能让皇上为了微臣这副残破之躯而误了公务?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杜如晦躺在榻上,急得有些气喘不均。
“明公是我大唐有功之臣,身子也是为我大唐社稷劳成疾,一切都是应当,”长孙皇后轻声安抚道:“况且,明公与皇上,既是君臣,又是挚友,得知明公病重,皇上焉有不回之理?”
“娘娘说得不错,克明还是安心休养为上,这样,待皇上从外间回返,克明才会更有jing神与皇上叙话不是?”房玄龄在旁ā言,轻声说道:“待日后克明身子大好,陪同皇上一起出去视察民情岂不更好?”
“托房兄吉言,”杜如晦苦笑一声,微闭上双眼,艰难地张了张嘴,微不可闻地轻声叹道:“不过小弟的身子想要大好,怕是难了……”
杜如晦不是笨蛋,深更半夜,府内众人齐聚,甚至连一向少出宫mén的长孙皇后都火烧火燎地赶到了这里探视,再加上他自己现在jing神恍惚,呼吸不畅,不用问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怕是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明公想是累了,咱们不便多扰,且去外间叙话吧。”见杜如晦似又睡去,长孙皇后轻叹了一声,缓缓从椅上站起身来,淡声向房玄龄及李承乾说道了一句。
“皇后娘娘请!”见长孙皇后及房玄龄三人站起身来,杜夫人忙着上前引路。
“我等自行离去就是,就不劳姐姐张忙了,”长孙皇后轻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了榻上的杜如晦一眼,温声向杜夫人说道:“今夜,姐姐还有两个侄儿就安心在此陪同明公吧,外间若是再有来客,本宫代姐姐迎接。”
“这,这如何使得?”杜夫人面容一惊,随即又被长孙皇后的一番话语感动得眼泪连连。
“事急从权,就这么定了,想来姐姐也不想明公在这个时候,榻前竟没有一个亲人在侧吧?”长孙皇后一句拍板,之后不顾杜夫人是否反对,竟直带着太子还有房玄龄出了里卧。
“皇后娘娘仁德,皇后娘娘仁德!”待长孙皇后一行出了房mén,杜夫人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唰的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夫君病重,随时都有可能逝去,整个杜府上下,没有人会比杜夫人更为悲痛。只是奈何长子书读成痴,尚不能立事,幼子整日胡闹,更是不能依托,杜府上下,还需她这个主母出来主事,便是心中再过悲痛,也不得不在人前强行克制,免得日后会遭人笑柄,折了他们家老爷的脸面。
但是现在,只因长孙皇后一句贴心的话语,一番随意但却亲近的举动,竟一下将杜夫人心中的悲伤给引导了出来,坐在那里,垂泪不止。
“你们两个,也都过来坐吧。”坐在榻前,平复了下心中的bo动起伏,杜夫人抹了抹眼中的泪水,伸手轻抚了抚他们家老爷消瘦的面旁,而后冲着仍站在一旁的两个儿子轻招了招手,凄声说道:“过来好好地陪陪你们的父亲。”
“是,娘亲!”弯身齐应了一声,杜构与杜荷迈步走近榻旁,在长孙皇后他们方才坐过的椅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仍在榻上昏睡的父亲,默然无语。
三个人坐在uáng边,一个人平躺入梦,整个卧房之内,除了杜如晦厚重如喘的呼吸声外,沉寂一片,再无其他声息。这种时候,所有人心中都是沉甸一片,没有人再有心思说叙什么闲话。
当杜如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睁开双眼,入眼的是结发的妻子和两个尚未成年的儿子,一想到自己死后,眼前的妻儿将要面临的无依状况,杜如晦的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老爷,你醒了?”将眼角的泪痕拭去,杜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悲意,面上lu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抬手轻掖了掖夫君身上的被角,温声说道:“我命小翠炖了些参汤,老爷要不要吃上一些?”
杜如晦深情的望着自己的发妻,轻摇了摇头,满是虚弱地温声向杜夫人说道:“可凝,这几日,苦了你了。”
“哪有什么辛苦,”杜夫人的眼圈儿又是一红,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故作轻松地轻声说道:“只要老爷能够早些康复,妾身便是吃再多的苦,也是无怨。”
杜如晦闻言,微不可察地轻摇了摇头,咧着嘴un给了妻子一个温和的微笑之后,艰难地伸出枯黄的右手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臂,紧握着杜夫人的小手儿,久久不语。




大唐纨绔 第08章 遗言
第一卷 杜府二少
杜荷一直都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内心极度闷ā且又极其不善将心中感情表lu出来的人,所以,当他面对着眼前这个与前世老爹极度重合的父亲时,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嘴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之前想到的什么爹啊父亲啊之类的开场白,真到用的时候,全都被他给抛到了九宵云外,就那样傻傻地坐着,看着。
杜如晦跟杜夫人还有杜构他们说的什么话,杜荷也全都没有听进耳里,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这个与前世老爹酷似的现在老爹。
像,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云淡风清,一样的视死如归,哪怕是明知道自己已是命不长久,在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害怕和恐惧,眼神之中所流lu出来的只有深深的不舍和放心不下。
不知不觉之间,杜荷心中所珍藏的那个身影渐渐与眼前的杜如晦重合,这就是我老爹!杜荷在心里很是坚定地对自己说道,这,就是我老爹!
“可凝,你与构儿且先出去一会儿,”叙了半天闲话,杜如晦的jing神开始有些不济,躺在榻上,半眯着双眼,微微出声向杜夫人说道:“有些话,为夫想与荷儿单独谈谈。”
“呃?”心中还在伤感的杜荷一下回过神儿来,颇有些意外地低头看了老爹一眼,老爹对自己这个小儿子不是一向都颇为不喜么,方才的叙话之中也没有跟自己说上哪怕一句闲话,怎么现在突然就要留着自己单独叙话了?
难不成老爹看出了什么异样,已经知晓眼前这个小儿子的体内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杜荷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不过面上却依然沉静如常,这是他在社会上打拼数年,经过无数次惨痛教训所得来的处世经验,遇事冷静、镇定,喜怒不浮于面。
“老爷,荷儿他……”同样感觉到意外的除了杜荷之外还有杜夫人,杜夫人微张了张嘴有心劝说,深怕幼子顽劣不知轻重,再惹得他们家老爷生气加深病症,要知道,他们家老爷现在,可是再经不得任何刺ji了。
“无碍的,”杜如晦微摇了摇头,虚声说道:“只是有些话想与荷儿jiā待,夫人且先出去吧。”
“是,老爷!”见他们家老爷主意已定,知道劝说无果,杜夫人只得点头应允,不过临行的时候倒是狠狠地瞪看了杜荷一眼,算是无声的警告。
没有理会杜夫人吓唬小孩子之类的把戏,见两人起身,杜荷也不慌不忙地从椅上站起,躬身恭送娘亲还有大哥出去卧房,而后伸手将房mén虚掩并返身回到榻前,看着榻上已是虚弱不已的杜如晦,杜荷微弯下身子,恭恭敬敬踏踏实实地叫了一句:“父亲!”
“嗯,坐吧。”杜如晦微睁了睁眼,颇为费力地扭头看了杜荷一眼,轻微点头,示意小儿在自己身前坐下。
“是,爹。”杜荷不敢也不想违背,应了一声之后便自然弯身坐至uáng头,见老爷子一只右手还luolu在外,遂很是随意地伸手将之轻轻放于软被之内,并顺势将被角掖实,免得进了风寒。
“方才,你哭了?”很是诧异地看着小儿子这一连番的细腻举动,杜如晦心中大慰,长大了,也懂事儿了,便是以往嚣张跋扈没心没肺的lngdnging子也随之尽数内敛。
沉稳,坦然,已经有了几分士之风度,与日前相较,简直是叛若两人。
将以往常用的观人之法用在自己这个素来都不甚争气的小儿子身上,杜如晦惊喜地发现,一夜之间,自己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儿子竟跟换了个人一般,神宇、气度,皆都脱了凡俗浮躁之态,身上那份稳如泰山的沉静之势,较之那些读书养气,修了数十年心ing的有德之士也不惶多让。
果然是不经磨难不成材,杜如晦微闭上双眼,若是自己的辞世,能够促使荷儿快些成材,及早有所担当,那么,自己纵是身死,也是无憾了。
知道面上的泪痕终是瞒不过杜如晦的眼睛,所以杜荷也没有多做反驳,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自懂事之后,便再未见你哭过一次。纵是皮鞭加身,纵是委屈冤枉,都未曾见过你滴下一滴眼泪,从那时起,为父便知你ing子坚忍,有不屈之志。是以每次你在外惹了祸事,为父虽面上恼怒责罚,但心中却对你倚重有佳。”一口气说了很多,杜如晦疲惫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扭头看着杜荷虚声问道:“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请爹明示!”杜荷uo然抬头,没想到杜如晦在这种时候竟会跟自己闲扯这些闲话,更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前主人除了纨绔之外,自身的禀ing竟与自己如此相像。
“因为与你的兄长相比起来,你更有担当。”感觉有些乏累,杜如晦又将眼睛微微闭上,弱声说道:“以往你在府外,不管是欺男霸nv也好,是伤人纵火也罢,每每所招非人,祸事临头之时,你的那帮狐朋狗友,除了程处亮那个傻小子外,也就只有你肯站出来主动承担。”
“虽然这么做有些呆傻,而且你们所为之事也大多都上不了台面,但是从侧面也能看出你遇事时所应有的心态与担当。”说着,杜如晦又费力地扭过头来,深看了杜荷一眼,沉声说道:“而咱们杜府,现在最缺的,就是像你这样有勇气有担当的主事之人。”
说到这里,杜如晦心下不由亦是一声长叹,荷儿的年岁终归还是太过年少了些,若是上天再给自己三年,不,哪怕是两年的时间,让自己能够有暇对荷儿细琢一番,荷儿将来的成就,即使不能超越自己,也足以能够支撑得起杜府现在长安的家业了。
可惜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啊!杜如晦半眯着双眼,躺在榻上久久不能言语。
杜荷坐在那里默然无语,没有搭言,因为他已听出,老爹这是在jiā待后事,在为他的妻儿谋求最后一丝出路。一想到刚刚才与老爹“重逢”,却又马上就要面临绝别之苦,杜荷的心中不免又泛起一腔悲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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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 第09章 李世民来了
第一卷 杜府二少
“你娘终归是个nv人,很多事情都不便抛头lu面,”见杜荷默然无语,杜如晦也不以为意,仍是躺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自说自话:“你大哥为人太过忠厚,为人处事,循规蹈矩,少有变通,将来为官一方或还可以,但是若是让他主事,撑起一片家业,却还有些勉强。”
“至于你,”杜如晦叹声说道:“虽然顽劣,且又屡惹事端,但是却胜在iong有一片胆气,遇事又勇于担当,若是稍加雕琢,倒是最有希望挑起府中主事之责。只是可惜,你现在终归还是太过年幼,一无处事经验,二无人情阅历,还不足以应付日后种种。”
“我死之后,杜府之势必颓,你娘还有你们兄弟二人就再没了什么倚仗,平素里那些不显眼或是老夫在时不敢前来招惹的一些牛鬼蛇神也都会跳出来找些麻烦,生些事端,你们母子的日子必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如意。”
杜如晦轻声说道:“皇上是重情之人,我死之后,皇上必不会亏待了你们,但是皇上他毕竟是高高在上,每日政务繁忙,对你们母子的照拂势必不能面面俱到,所以,很多时候,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诸如柴米油盐,打架滋事之类的小事,皇上不可能都事事过问。”
“再说,”杜如晦自声说道:“皇上虽然重情,但是人情如纸,再重的人情也都有用光耗尽的一天,一次两次的,皇上或许还会看在老夫的面上帮衬一二,但是三次四次或是十次八次之后,你觉得皇上还会再如头两次那般用心尽心吗?”
“人在人情在,人走人情空,古往今来,不外如是。”杜如晦轻声嘱咐道:“所以,日后你们母子,若非是万不得已,切莫轻易向皇上开口。”
杜荷轻点了点头,很是认同老爹的话语。记得前世,老爹死后,便是他的大伯,老爹的亲兄弟都还对他们母子两个不管不顾,更别提老爹生前所认识的那些朋友了。
“再者,这两年你在长安城中肆意胡闹,真正的朋友没有结jiā到几个,可是得罪的那些公子少爷却是一堆又一堆,”杜如晦道:“为父在时,他们还有他们身后的父母忌于为父在朝中的地位,或是不敢有什么作为,但是为父死后,他们必会跳出来于你为难。”
“所以,待为父过身之后,为父有意让你以守丧之名,到杜陵老家去呆上三年,其间读书养ing,涨些学识。”杜如晦道:“如此,既可避开一些麻烦,又可促你早些成材,让你娘亲后半生不至于没了依靠,我杜氏一mén也不至于就此坠落。那样的话,为父在九泉之下,也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一切依爹的意思。”杜荷心思沉重地轻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一是这是老爹的遗愿,他不能违背,二则是他初到唐朝,诸事不明,能有个三年的缓冲时间亦不是坏事。
“回头我会让你娘亲给你安排妥当,到了杜陵,你叔父亦会对你多加照料,希望你莫要负了为父的期望。”杜如晦轻声说道:“不求你将来能够飞黄腾达,只希望你能振兴杜氏,再不济,也莫要让我杜氏一族就此没落。”
显然,杜如晦对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虽有期望,但是指数却是不高,决定要将儿子送出长安,也只不过是想要有个心理安慰,再最后赌上一把罢了。
“爹请放安心,有孩儿在,杜府倒不了!”杜荷红着眼睛信誓旦旦,没有去在意老爹话语中的意思如何,他只知道,这是老爹最后的遗愿,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去完成,去满足。
“嗯,有你这句话,爹也就放心了。”满意地微点了点头,杜如晦再次出声向杜荷说道:“行了,去将你娘还有大哥他们叫进来吧,为父有些话,还要再向他们jiā待。”
“是,爹。”应了一声,又低头深看了气息已经越来越弱的老爹一眼,杜荷缓缓起身向房mén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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