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一条
“说句实话,”杜荷刚走不远,身后又传来杜如晦几不可闻的声音:“为父一辈子刚强倔强,平素最不喜男儿流泪,对你们兄弟二人要求也甚是严格。但是,方才见到我儿在那痛哭流涕不能自已,不知为何,老夫忽感心中甚慰。”
“爹!”杜荷闻言,猛地转过身来,看着榻上枯瘦的身影,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行了,出去吧,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天命如此,人力何为?”杜如晦勉强地伸出胳膊冲着杜荷轻摆了摆手,虚声说道:“出去后,就莫要再进来了,徒增伤感而已。”
“知道了,爹。”轻嗯了一声,杜荷再次转身出mén。
mén外,杜夫人还有杜构全都在焦急地候着,见房mén打开,杜荷从里面出来,便都急急过来上前打探:“荷儿,你爹他,怎么样了?”
“爹叫娘亲还有大哥进去。”无力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杜荷无心多言,扔下一句话后便竟直在小厅最靠里的一个角落里弯身坐下,神èyin郁,生人勿近。
对于杜荷的无礼,杜夫人这次倒是出奇地没有与之计较,一是因为心中挂念他们家老爷,二则是方才已从杜构的口中得知杜荷在卧房之中偷偷伤心痛哭的事情,在心里面已经原谅了这个小儿子的无礼。
“杜荒,看好二少爷,莫让他做了什么傻事。”见杜荷失魂落魄的样子,杜夫人心中也是一阵紧揪,轻声向杜荒jiā待了一声之后,这才带着杜构进了卧房。
“少爷,老爷可安好了些?”得了他们家夫人的嘱咐,杜荒轻身上前为他们家少爷斟倒了一碗茶水,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了一句。
“我想静一静,现在不想说话。”杜荷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非常地烦躁,谁都不想搭理,看什么都不顺眼,以往在生意场上所养成的那些养气功夫,这一刻全都不见了踪影。
“知道了少爷,是小人多嘴了。”见他们家少爷面è不善,杜荒知趣儿地闭上嘴巴,轻向后退了两步,站在杜荷身后,规规矩矩地不再多言。
见他们家二少爷如此,连带的,在厅中i候的几个丫环与家仆也都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息,只是不时偷偷地抬头朝着杜荷所在的地方看上一眼,什么时候他们府里这个最不成气的二少爷竟也变得如此凌厉,甚至让人觉着有点害怕了?
真的有些不一样了,平素甚得杜夫人宠信的丫环小翠站在卧房mén前满是诧异地看着杜二少爷,两只大眼忽闪忽闪地上下打量,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他们家二少爷严肃起来,还真有几分老爷平素的姿态。
半个时辰之后,时过丑时,也就是大约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里卧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而屋外的院落里却是传来了一阵凌lun的脚步声,当杜荷皱着眉头正准备吩咐杜荒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管家杜川急匆匆地推mén小跑了进来,嘴里嚷嚷着:“夫人!夫人!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闭嘴!”杜荷猛地站起身来,皱着眉头低声向杜川喝斥:“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若是惊了屋里的老爷,你担当得起么?!”
“呃?!”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扎住了脖子,杜川嘴里的声音嘎然而止,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他们家这位突然间大发神威的二少爷,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开声说道:“可是,可是皇上就要到了,夫人还有少爷得出去接驾呀……”
“行了!”这时杜夫人与杜构从里卧出来,面上明显泪痕未干的杜夫人有些不满意地看了杜川一眼,淡声吩咐道:“将厅里稍微收拾一下,构儿、荷儿,随娘一起出去接驾。”
“不用了!告诉朕克明现在如何?!”杜夫人的话音方落,便有一个身着黄袍的魁梧汉子从外间阔步进来,满面急切地出声向杜夫人询问。
“拜见皇上!”杜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躬身与来人施礼,之后便站在一旁边垂泪不语。
这就是李世民?历史上最为后人所敬仰的开创了“贞观之治”的千古明君?杜荷站在杜夫人的身后抬眼打量,一米七几的个头,三十几岁的年纪,面相端正,身材魁梧、jing壮,从他的身上,杜荷没有感觉到什么王霸之气,只在他平易近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切实的急切与担忧。
没有想像中见到伟人后的ji动与兴奋,杜荷只是很寻常地抬头扫了一眼,之后就又很是平淡地低下头去,现在他的心中,除了老爹之外,已是无力再去他想。
“杜构!”见杜夫人泣不成声,李世民心中便是一沉,急声又向杜构问道:“你来告诉朕,你爹他,现在如何了?!”
“回皇上,”杜构红着眼睛躬身于李世民一礼,悲声道:“家父说,家父说他有恙在身,不能出来迎接皇上,肯请皇上恕罪,他在房里…在房里等着与皇上见上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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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 第10章 阴人
第一卷 杜府二少
把所有的人都留在外面,李世民独自迈步进入杜如晦所在的卧房之内,之后便再听不到什么声息。
没有理会随在李世民身后并陆续急赶过来的那些大人物,在这些人或坐或站在小厅里枯等的时候,杜荷无声无息地走到厅中最不显眼的一个小角落,席地而坐,这一刻,他很想喝酒。
“少爷……”身为杜荷的伴读兼贴身仆从,杜荒一直都很是尽责地守在他们家二少爷的身后,见二少爷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脸地悲伤与不振,杜荒多少也能猜到他们家老爷现在的情况及稍后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杜荒在他们家少爷身后轻叫了一声,张了张嘴,想经劝说一声,可是话到嘴边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又一次地闭上嘴巴,静静地站在他们家少爷的身侧,无声地陪同。
“杜荒,去给我取些……还是算了……”杜荒刚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来,现在毕竟还不是借酒浇愁的时候,老爹临行再即,老娘以泪洗面,且现在府中的客虽不少,不过在杜荷看来,亦是看热闹者居多,他实不愿再惹出什么事儿来,让别人看了笑话,给杜府还有老爹的脸上抹黑。
“少爷,皇后娘娘还有房大人他们都在,夫人还有大少爷皆在那边陪同,你看咱们是不是也……”
“算了,我想静一静,那边有娘亲还有大哥他们在侧就够了。”身靠墙壁,杜荷微眯着眼睛,冲杜荒微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哟!这不是杜二少吗?可怜的,这怎么都坐地上了?”杜荷靠坐在那里刚安静一会儿,就有一个很是刺耳地声音从侧面传来,杜荷烦心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个féi头大耳的小胖子,十三四岁的年纪,带着一副刚被人揍过的熊猫眼,正一脸灿烂地看着杜荷。
“杜荒,这是谁家的猪啊?”抬头扫了小胖子一眼,杜荷一脸yin沉地轻声向杜荒询问,眼前的这张笑脸,让杜荷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呃?”杜荒一愣,不知他们家少爷是故意羞辱还是真的已经忘记,杜荒很是尽职地躬身回道:“少爷忘了,这位孙少爷就是昨天上午被少爷坏了婚事的孙立人孙少爷,他是左司郎中孙万德大人的长子。”
“左司郎中?官儿很大吗?”对唐朝的官吏制度并不了解,所以杜荷又一次地向杜荒询问。
“从五品上,比起杜仆è来,那自是算不得什么,”对于方才那个“猪”的称呼让孙立人很是不爽,不过听到杜荷问起自己老爹的品级,孙立人又是一脸笑意地快声向杜荷说道:“不过有一点家父却是要比杜仆è强上一些,那就是家父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健朗,不似杜仆è,不知道还能不能ing得到天亮……”
“哦,对了,”似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孙立人面上的笑意更盛,笑眯眯地看着杜荷轻声炫耀道:“白天你救走的那个小娘子,现在又回到了为兄的府里。想要逃跑,哪有那么容易?现在还不是又落到了本公子的手里,而且还平白累得她爹娘都身陷牢狱。”
“嘿嘿,要说起来,这些可都是拜杜二少的恩赐,不然的话,本公子又岂会忍心将我那岳父岳母都给送进监牢之内?想想那个小娘子,白嫩,刚烈,那小倔脾气,啧啧,真是让人心里直痒痒。”
“二少爷若是真有本事的话,不妨再去抢上一回,”上前走了两步,孙立人半眯着眼睛,一脸怨毒地看着杜荷,yin声说道:“也好让为为兄看看,没了你爹那个右仆è,杜二少爷还能再翻出多大的风lng来!”
“孙少爷,请你自重!”听到有人说他们家老爷的是非,杜荒的小脸儿一下就冷了下来,极是不满地盯看着孙立人,一副想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杜荒!”开声将杜荒喝住,杜荷不紧不慢地手掌撑地,缓缓从地上站起,沉着脸冲杜荒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之后低着脑袋在杜荒的耳边耳语几句,在杜荒虎着小脸儿,不停地点着脑袋的时候,杜荷直起身来,缓缓向仍在那里笑得一脸灿烂的孙立人身边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见杜荷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孙立人多少有些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显然,白天的一顿胖揍,已经让他对杜荷有了一丝惧意。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有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其他许多文武大臣都在,少爷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三两步走到孙立人的跟前,杜荷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一脸冷意地看着孙立人。
“是不是觉杜府即将失势,像你这样的阿猪阿狗之类的东西也都可以来随便踩上两脚,而少爷我也只会忍气吞声,任由你肆意羞辱,是不是?”将孙立人往自己跟前拽了拽,杜荷的目光越来越冷冽。
“不得不说一句,你丫就是一个白痴!”杜荷很不客气地给孙立人做了一个智商鉴定,而后高高扬起自己的右臂,握紧拳头,在孙立人惊惧得闭上眼睛的空当,狠狠地一拳捶打在自己的左眼上,没错,是杜荷狠狠地在自己的左眼上猛打了一拳,整个眼眶当时就变得紫青一片。
“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眼眶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并没有阻碍到杜荷脸上冰冷的笑意,冷看着已经有些痴傻的孙立人,杜荷又狠狠地在自己的右眼上也打了一拳,此刻他的双眼已经变得与眼前的孙立人一般无二。
“你,你想要做什么?”孙立人很是配合地出声询问,声音有些颤抖,很显然他被杜荷自残的举动给吓到了,有心向后退出几步,奈何前襟一直被杜荷紧紧地拽着,怎么也摆脱不了,只得紧紧地与杜荷贴靠在一起。
“我想做什么?啧啧,说你是猪还真是没有亏待你,”杜荷很是失望地轻摇了摇头,颇为失落地叹声说道:“本来,咱们可以相安无事的,本来,欺负你这样让我不能泛起哪怕一丁点成就感的人是我向来所不齿也不屑于去做的,不过谁让小爷我今天的心情不好,谁让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显摆,所以,也就活该你倒霉了……”
说完,没有一丝犹豫,杜荷直接仰身直倒在地,连带的,孙立人也被他紧揪着趴倒在自己的身上。
“杀人啦!!”
在孙立人紧张地挥舞着胳膊,挣扎着想要从杜荷的身上坐起来的时候,在一旁忍了许久的杜荒终于扯着嗓子冲着小厅正中皇后娘娘一行所在的方向大声叫嚷起来,一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给引到了正骑身坐在杜二少身上并大力挥舞着胳膊的孙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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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 第11章 不信
第一卷 杜府二少
“怎么回事儿?!”见到竟然有人在今天这种场合行凶滋事,长孙皇后率先一脸yin沉地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出事的角落,看着杜二少爷脸上的伤痕以及仍骑坐在杜荷身上不停挥臂拍打的孙立人,面è铁青地冷声询问:“这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还不起来?!”一向好脾气的房玄龄这时也动了真火,一把将还趴在杜荷身上的小胖子拉起在一旁,看着明显已经被眼前阵仗给吓得有些发傻的孙立人,厉声斥道:“皇后娘娘驾前竟还敢肆意行凶,毫无收敛,谁给你这般大的胆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皇后娘娘息怒,房大人息怒,”方才还抱着一番看热闹心思立在一旁的孙万德,一见行凶之人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整张老脸瞬时变得煞白,听到长孙皇后满是不喜的怒喝,以及房玄龄最后那句上纲上线‘谁派你来的’别有用心,孙万德慌忙出列,拉着已经被吓得有些呆傻的孙立人一下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脑袋,嘴里告饶道:“是小儿年幼无知,一时胡闹,恳请皇后娘娘恕罪,恳请房大人恕罪!”
“孙万德?”身为一国之母,长孙皇后不便直接出声训斥外臣,所以就将事情jiā由房玄龄来处理,房玄龄低头看了跪在地上的父子一眼,眉头微挑,这个人他还真有些印象,左司郎中孙万德,宋国公萧瑀的mén生,平素虽无大才,可是在左司呆了近十年的光景,倒也没见他有过什么逾越之举,怎么今日竟在此地闹出了这般事端?
在皇上、皇后,还有满朝近半文武的跟前纵子行凶,他是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胆?在皇上爱臣即将薨天之时,暴打其幼子于堂前,他这是在做给谁看?难道他就不怕皇上在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去?
或者,房玄龄扭头看了孙万德旁边的小胖子一眼,心中思虑道,这只是孙万德之子单独闯下的祸事,不然,依着孙万德这个在左司官场上un了十几年的老油条,怎么可能会犯下这般低级的错误?
“荷儿,你没事吧?”这时候杜夫人也走上前来,心疼地将地上的小儿子小心扶起,看着杜荷高高肿起的双眼,不由又是一阵垂泪,掏出手绢儿小心地在青淤处擦试,边擦嘴中边泣声说道:“人都说‘人走茶凉’,原先为娘还不相信,心想着你爹再怎么着也是一个国公,纵是哪天他真的不在了,有这个国公的爵位护着,总也能保得咱们一府上下的周全。”
“没成想,”说着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他们家老爷现在的病况还是真个有感而发,杜夫人不禁悲从中来,抱着杜荷失声痛哭道:“没成想,你爹这都还没走呢,就已经有恶客欺上mén来,若是今日你爹真个有了什么不测,日后咱们孤儿寡母的,可该怎么活啊?!”
“呃?”趴在杜夫人的怀里,杜荷心中一阵惊诧,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娘亲倒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几句看似平常的哭诉,就在不觉之间将孙立人父子给bi到了绝处,这也算是在老爹临走之前,为杜府,为她的这两个儿子,铺了一条后路。
虽然这条后路在杜荷的眼中显得并不怎么牢靠,但是最起码在这长安城里,不至于再受人欺凌,杜府的日子也会相对好过一些,这一点,老娘倒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娘亲放心,”知晓了老娘的心意,杜荷也是极为配合地出声说道:“有孩儿在,定不会让娘亲受了什么委屈,”说着,杜荷特意扭头看了还跪在地上的孙立人父子一眼,锵声说道:“若是日后再有人像今日这般对爹娘不敬,别说是被人暴打,纵是身死,孩儿也绝不妥协,哪怕他老子是五品的郎中的也不行!”
“好孩子!好孩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竟会变得这般懂事,杜夫人不由得紧了紧双臂,将杜荷抱得更紧了一些,同时眼中的泪水仍是在不停地滑落。
“姐姐放心,这件事情本宫定会给姐姐一个jiā待,断不会让我大唐的功臣之后就这般地任人欺凌!”弱母痴儿,悲苦情切,让人看之不忍,长孙皇后也不禁被感动得轻抹着眼泪上前劝慰。
“你个小兔崽子!”跪在地上的孙万德见些情景,不由得心如冰彻,在房玄龄的注视下一巴掌呼在孙立人的脸上,直接将儿子扇倒在地,指着他嘴上怒声痛斥道:“说,为什么要打人?是不是还在为昨天被杜荷公子暴打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才在这里伺机报复,是不是?!”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孙万德还是极力地想把不利的局面扭转过来,极力地想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归结到小孩子之间的相互胡闹打仗,把事情的影响缩小到可控的范围之内,那样的话,纵是一会儿皇上会有所怪罪,多半也不会与小孩子太过计较。所以,在打骂儿子的同时,孙万德亦是不停地在冲儿子使着眼è,希望儿子能够聪明一些,配合一些。
“没,没有,我没有打人!”脸上的疼痛让孙立人从方才的痴傻之中清醒过来,面对着老爹的质问,小胖子本能地摇着脑袋,一脸委屈地高声叫道:“爹,我没有打人,真的,是杜荷那臭小子紧拽着我,然后自己打了自己两拳,爹,他们是在陷害我!我没打,真的没打,那不是我打的!”
儿子的一番话,听得孙万德连死的心都有了,你说你现在狡个什么辩,在眼下这种场合,你直接承认不就是了,顶多也就是一个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顶多也就是一番口头上的训斥,孙万德捂着iong口,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眼前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小者,是为孩子间的打闹,大可以赔礼道歉了之;大者,就是仗势欺人,欺凌功臣之后,若是皇上铁心追究,不说孙立人,便是孙万德这个当爹的也逃脱不了罪责。
可是现在,自己的儿子不但狡辩,而且还编排出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杜荷自己打自己?而且还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不说别人会不会相信,就是他这个当爹的听着也都觉着有些可笑。
杜荷是什么人?从小娇生惯养,蛮横霸道,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勇气在自己的双眼之上捶上两拳,造成眼前这种鼻青眼肿的伤势,但就说这个头脑简单,iong无城府的纨绔小子,有可能会想出这种苦rou计来栽赃陷害他们父子俩吗?
不管儿子怎么说,总之,孙万德是不信的。
不止是孙万德不信,在场的几乎所有官员亦是如此,不是不信孙立人这个小胖子所说的话语,而是不信杜荷这个长安有名的官二代,不信这个有名的草包会有这般周密的心思和自打双目的气魄。
本来房玄龄也是不信的,他与杜如晦是同僚又是至jiā,平素两家亦是互有来往,对于这位好友的膝下幼子,房玄龄自也是心思明透,知根知底。杜荷是什么ing子,平素什么秉ing,他这些年来在长安城的所有作为,房玄龄所知晓的一点也不比杜如晦来得哪怕少上半点儿。
所以,若是依着杜荷以前的ing子,像是今日这般事端,对于孙立人这个小胖子的话语,房玄龄是万不会信的。
但是现在,房玄龄却是有些不敢确定了。尤其是在看到杜荷与杜夫人之间不约而同、不言而喻、半真半假的默契表演后,房玄龄心中的猜疑更甚,怎么老是觉着,一夜之间,杜荷这小子就像是突然换了一副秉ing,变得沉稳,聪慧了许多?
或许,可能,房玄龄深看了正趴在杜夫人怀中悲泣的杜荷一眼,心中想到,或许,孙家的这个小胖子说的就是实言也不一定。杀ji儆猴,苦rou连环,杜荷他这是想要借此给所有在暗中觊觎他们杜府的势力一个有力的威慑。
不对不对,房玄龄轻摇了摇头,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手段伎俩会是杜荷这个向来都一无是处的小纨绔所能想得出来的,杜荷今日之所以会有如此作为,多半也是出于里面那位杜老弟的授意。
很自然地,房玄龄将事情的根源归结到了好友杜如晦的身上,依着杜如晦的智谋与手段,想要做到这些,并算不得是什么难事。
想着,房玄龄不禁朝着里卧的方向深看了一眼,命不久矣,却心系家人前程安危,深怕过身之后会有恶客上mén欺凌,此乃人之常情,不说克明,便是换作他房某人,时辰到了,怕是亦会如此行事。
也罢,房玄龄长声一叹,对于这件事情心中已是有了决断。既然这是老友最后的心愿,房玄龄自问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杜荷,”没有理会孙万德试图推脱的话语与万分请求的眼神,房玄龄将目光移到仍在杜夫人身边悲痛不已的杜荷身上,轻声询道:“你来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无缘无故的,你们怎么在此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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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
大唐纨绔 第12章 孙万德失势
第一卷 杜府二少
听到房玄龄向杜荷问话,一直拉着儿子的小手轻声安慰的杜夫人不由止住了话声,轻拍了拍儿子的小手,示意杜荷莫要害怕,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
事实上,杜夫人也察觉到她的这个举动有些多余,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从杜荷的身上看到哪怕一丝惧怕的神情,从头到尾,儿子都是一副淡默悲伤的神情,平静,黯然,哪怕是见到长孙皇后,见到皇上时也没见他的神è有过太大的bo动。
看得出,老爷的病重,对杜荷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在房里与老爷单独呆了一会儿之后,杜夫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小儿子一直都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这种情况便是杜夫人自己也不曾想到,没想到这个素来都最招惹老爷生气、做事最不着调的小儿子,反而是府上与老爷关系最为亲近的一个。
儿子变了,变得太过突然,突然到让她这个当娘的都觉着有些不太适应,就好像,就好像一夜之间,儿子就已经脱胎换骨,一下子从以前的lngdng纨绔变成了一个沉稳有度的正人君子。
冷静,睿智,而且明显的也明了势理,一切都在向她以前最希望的方向改变,杜夫人心感欣慰的同时又不免觉着有些不是滋味,若是老爷的身子没有大碍,看到荷儿这般变化,不知会有多么开怀。
人都说不经风雪不成材,可是这场风雪为何偏偏要以老爷的身子为代价才能换得?看着现在这个越发沉稳明势的儿子,已经有了担挡和重振杜府的架势,已经让她这个做娘的感到了一丝的安然和依靠,杜夫人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哭还是应笑,想想里屋榻上随时都可能离去的老爷,杜夫人的眼圈儿不禁又是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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