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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若蘅


雾散长安 五十九章 螳螂捕蝉
“那个葡萄干王子你们知道么?就是那个带着个小帽子,长着长脖子的那个。”暮雪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他又怎么了?”陈飞问道。
她说的应该是回纥王子,我和离琰陈飞不禁都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听她接下来的话。
“那家伙给我送了五次东西,都被我拒绝退回去了,谁知道他居然跑去那个皇帝面前说我坏话,说我刻意疏远回纥,影响了番邦之间的情谊,居然想要那皇帝让我和他多多交流,以示友好!”暮雪气的直翻白眼。
“你知道那死皇帝居然说什么?他居然叫我和回纥王子多走动走动,这样利于培养两邦之间的感情!居然还叫我后天和回纥王子一起去骊山行宫游玩两日!”
看来骑铭的猜想都是对的,对于暮雪和骑瀮的亲近,长安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想这圣上竟然精明至此,有意撮合暮雪和向来与匈奴犬戎不和的回纥王子,这样一石二鸟,坐山观虎斗,不仅削弱了匈奴和犬戎在北疆的势力,若敦煌能与回纥联姻,那么就会再出现第二个北疆霸主,两方对立,互相内斗,长安自可高枕无忧。
只是,这暮雪难不成要成为这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么?可怜骑瀮和暮雪都年纪轻轻,不因世事,若皇帝强行施加压力,做出棒打鸳鸯之事,这两个人可如何承受得了啊……
离琰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于心有愧的看着暮雪,确实,暮雪与骑瀮本是很好的一对,就单单只因为匈奴实力太过强大,便要被万般阻挠,这帝王家的儿女,从来都不是好当的。
“那你怎么说?后天要去骊山行宫么?骑瀮知道这件事么?”陈飞皱着眉头,面露不忍之色。
“我去骊山行宫陪那葡萄干?!做梦吧!”暮雪嘟着嘴,用力的用脚跺着地面,身上的银铃儿叮当作响。
“那你是怎么跟圣上说的?你不会又顶撞了圣上吧?”离琰眉头一簇,瞪圆了眼睛。
“我哪有顶撞他!我只是说,谁爱去谁去,你想陪葡萄干你陪好了!反正我不去!说完我就跑回来了呀!”暮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说。
我不仅倒吸一口凉气,当今圣上,真龙天子,怎么会忍受她如此肆意狂妄之言呢?而暮雪也并没有被关进大牢里反而是生龙活虎的站在我们面前。
“不和你们玩了,我要去找瀮哥哥了,让他帮我教训那个葡萄干!”暮雪看着我们三人满脸无奈和惊奇的神色,一跺脚一甩袖子便一溜烟的跑走了。
我心生担忧,低声问离琰:“暮雪这样的性情……真的没有关系么?”
离琰自然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如果皇帝真的怪罪,恐怕暮雪难逃一劫。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这天下,恐怕也只有这一个暮雪,能够这样的纵情任性吧。”
“何解?”陈飞追问道。
“你们不知道,敦煌城主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在暮雪十岁的生日上,敦煌城主就昭告天下,她这丫头天性纯良,随性自然,不受礼教与世俗约束,凡事皆率性而为,如若暮雪有得罪到其他人,那么敦煌愿意,但是如果有人因为暮雪的天性使然而惹得他宝贝女儿不开心了,那么敦煌不惜倾全国之力而诛之,以卵击石也在所不辞。”
离琰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敦煌城主放心的让暮雪一个人来长安。他知道没有人敢轻易的对他的宝贝女儿怎么样,而圣上也会暗中保护,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别人对她怎么样的。”
我被离琰的话彻底震慑到了,暮雪的随性是敦煌城主惯出来的,可是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她的单纯她如同天空飘散着的白雪一样的轻逸灵动的美,也非这种自然生长所不能养成。或许有人会认为敦煌城主并不是一个称职的邦主,因为他没有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满腹兵诈的一国储君,可是他绝对是一个极好的父亲,也是一位最好的艺术家,因为他培养出来了一个这世界上最美丽最自然的女儿,也塑造出了一个这世上最自由最无忌的灵魂。
不过,我也有了与其他人同样的疑虑,暮雪这孩子是女儿身,看她现在的天性也根本不可能担任一邦之主的重任,难不成千年敦煌就要这样将城拱手让人?真不知道敦煌城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骑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看来今年的大朝会注定不能太平了。
即使北漠内乱可免,但隐患却要种的比之前更深一些了,如果这回纥懂事,占了便宜后安安分分倒也还好,就怕他们得寸进尺,讨得了皇帝的欢心还想称霸北漠,甚至,还要迎娶暮雪。
皇帝支持暮雪与骑瀮的婚事,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除非他脑子坏透了才会做这样愚蠢的决定。当然他也不会冒然的支持回纥出兵匈奴,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敦煌和回纥联姻,如果皇帝真的下一道圣旨,铁了心要做这个媒人,那么他们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晚饭过后,陈飞非要带暮雪去御膳房煎几幅药,暮雪嘟着嘴不愿意去,一是这几天大家又没有人生病要吃什么药吗?二来熬药这种事情本来就有宫女伺候,干嘛要自己去嘛!最后还是经不住陈飞的软磨硬泡,把她带了出去。
其实这是骑铭的主意,他有意的让陈飞将暮雪支走,单留下骑瀮。
骑铭的面色沉重:“骑瀮,圣上有意撮合回纥王子和暮雪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骑瀮点了点头,攥紧了拳头,坚决的说道:“我绝对不会允许暮雪嫁给这种人!暮雪也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你知道,有时候,我们允不允许,根本不重要,也无能为力的。”离琰无奈的说道,不知为何,他的面色总是带着让人揪心的凝重。
确实,硕大的匈奴,他是于单,不像骑瀮和骑铭两兄弟还有个帮衬,他要独自一人承担起整个家族的重任,他是个男子汉,家国之任都担在他的肩上,他也不可能像是暮雪一样自由任性,因此脾气里比别人更多了一丝冷静和寂然。
“再过三天就是大朝会了,那时候,圣上会在文武百官和诸邦使臣和王子面前揭晓他的旨意,骑瀮,你要做好准备。”骑铭微微皱着眉头,拳头握得紧紧的,似是骑瀮的事情,他比骑瀮还紧张。
骑瀮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稚气的面庞上有了些许慌乱的神色,第一次他这么沉默,不说话。
“骑瀮,大哥问你一句,这也是我第一次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暮雪?认真的回答我。”骑铭沉沉的问道。
骑瀮先是一愣,没料到大哥竟会问的这么直接,不过大朝会近在眼前,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暮雪的归属似乎也要做个决断。这就是做公主的悲哀,也是女子的悲哀,即使享尽一切荣宠,自己的终身大事,竟然还需要旁人的干涉和阻碍。
骑瀮低头咬着嘴唇,眉头锁得死死的,但是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和离琰心中一凉,难道他们俩人的爱情就不能名正言顺,非要遭遇此等波折么?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那么,你能保护好暮雪么?”骑铭问道。
骑瀮不知道兄长的问题问的是什么意思,他要如何做才算是保护暮雪?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场圣上随时可能降旨的政治联姻?
“哥哥你有什么办法么?如果你有什么办法能避免这件事,那么我一定会照做!只要能保护暮雪,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骑瀮急切的看着自己的兄长,仿佛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希望。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骑铭说道,一瞬间浇灭了骑瀮所有的希望:“现在圣上还没有下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抢在回纥他们前面求圣上为你和暮雪定亲,可是就算圣上同意,现在你想好了娶暮雪么?这件事情怎么跟敦煌城主交代?还有,你有没有把握能劝说暮雪,和你成婚?”
骑瀮低着头,不说话。
以暮雪的性格,她哪里会顺从的嫁给回纥王子?当然,现在玩性还很大的她要她马上嫁给关系最好的骑瀮她都未必会答应,暮雪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后果,若圣上真的赐婚,她定会誓死不从闹得满城风雨,而那时候,若敦煌城主抗旨维护暮雪,那么这便会成为长安讨伐北漠最合适最正当的理由!即使长安不出兵,但也会名正言顺的支持回纥造成北漠内乱,到时候,匈奴犬戎两家是敦煌的邦国,势必会出兵帮扶,那么这样一来,正好中了回纥的计谋,北漠大乱。
然而,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未必是回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长安再趁乱将北漠众国一打尽,那么一统天下的大旗便拓展到了更新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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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六十章 保护好她
骑铭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想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给骑瀮听,但是他明白,骑瀮未必能明白,更不要说,一生自由惯了的暮雪。
我明白骑铭的困惑,也清楚的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于是就更加悲伤无奈起来:“要不,我们尝试着去和圣上交涉一下?说不定会有好结果呢?要不,我们请教一下你们的父亲,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骑铭看了看骑瀮的反应,像是心疼他,而后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心底里的狠话:“骑瀮天真,暮雪单纯,但敦煌城主并不天真,匈奴单于并不天真,我们的父王犬戎王也并不单纯,他们应该很轻易的就能看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知道来龙去脉!”
“那很好呀!我们可以求父王和姑父帮忙啊!”骑瀮顿时兴奋了起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骑铭摇了摇头,神情黯淡下来:“既然事情的导火索很是明了,你认为他们会蠢到去点燃这个炸药桶么?就怕他们及早的看透了这场阴谋,从而……从而……命令我们几人,一切按照圣上的意思来……”
骑瀮呆坐到了椅子上,脸色惨白,我明白他心里现在的苦,看着心爱的女孩就要嫁给别人,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
离琰问道:“可是,敦煌城主真的会不顾女儿的反对,将暮雪嫁给回纥王子么?”
“以敦煌现在的实力,能够和长安和回纥抗衡么?”骑铭反问道。
离琰沉默,长安城这十年来国富民强,虽然敦煌百年兴盛,但是毕竟长安是块巨大的石头,而敦煌只是一个细小的珍珠啊,强大的国民,辽阔的疆土,这是所有帮众都不能与之匹敌的,何况再加上一个兵力本来就比敦煌强的回纥。
骑铭继续说道:“若长安不插手天下太平,那么在北漠,敦煌最好的依靠便是犬戎和匈奴,暮雪与骑瀮有意,两家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可是,若回纥有二分天下的意思,而长安又在背后暗中支持,那么如果此时敦煌与回纥联谊,一个有钱一个有兵,那么北漠可以与匈奴犬戎两家抗衡的回纥敦煌一族便会出现,这样,两派互相牵制,谁也不输给谁,倒是能支撑一时。而回纥缺钱,敦煌缺兵,只需这一时,便可以让两家的实力都大大提升。这样一来,你觉得敦煌城主会做怎样的决定?”
离琰不敢相信骑铭的话:“可是……敦煌城主不是一直以暮雪至上的么?怎么会……”
“离琰。”骑铭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要不承认了,这道理你不是不懂。”
离琰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了,他轻轻扫了一眼骑瀮,凝重的问骑铭:“我知道骑瀮和暮雪并不是那么容易走到一起……可是他们怎么说服暮雪?”
“敦煌城主可以一辈子养着暮雪,让她想干嘛就干嘛,你觉得,丈夫这个角色对于暮雪来说,重要吗?”骑铭反问道。
“如果是城主的意思,聪敏如暮雪也未必不会同意。有时候,我们太小看暮雪了,虽然她被敦煌城主娇生惯养,可是你何时看见她张扬跋扈过?你又何时见她做过错事,或者是对敦煌不利的事情?自由是她的天性,可是善良是她的本性。”
“如果真要她这么做,她会同意的。”许久都没说话的骑瀮开口说道,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骑瀮,如果你爱她,那么就照顾好她,保护好她,无论父王他们做什么样的决断,你都要敢去争取。大不了,我们就孤注一掷了。”骑铭对骑瀮说道,可我总感觉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表达自己内心某种隐忍的情感。
“在北漠,真的没有一个可以出来阻止,可以和长安抗衡的部族么?如果,如果我们拉拢北漠所有的部族都反对这桩婚事,会不会有用呢?”我问道。
“恐怕能和长安平起平坐,公平合理的商量这件事的人,只有圣主了,可惜圣主一家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人世了……现在的北漠各个部族和长安虽说是邦邻关系,可是其强大的压制从来不允许其他部族有什么异议。而圣主离世后,北漠各部族之间向来是各自为政,恐怕没有谁有圣主那么大的号召力,能将大家都号召起来了吧……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北漠也就不必忌惮长安了。”离琰说道,语气里满是哀伤和缅怀。
“圣主……圣主是不能复生的了,那么,圣主家的人呢?他家的人有没有这个号召力?”我颤抖着问道,内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反应。
突然间,银铃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骑瀮哥哥!”暮雪欢呼了一声便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进门便跳到骑瀮跟前,黏在他身边。
“骑瀮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呀?”暮雪看着骑瀮一脸的凝重,担心的问道。
“你是不是又对我骑瀮哥哥说什么了?”暮雪转过头,责问骑铭,一脸的不高兴。
骑铭并不想和她争执,将头转到了一边。
“暮雪”骑瀮抓着暮雪的手。
“骑瀮哥哥,你怎么了?告诉暮雪嘛!”暮雪急的直跺脚,她一动,身上便叮当作响。
“哥哥,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爹爹要你嫁给那个葡萄干王子,你会愿意嫁给他吗?”骑瀮紧张的期待着暮雪的回答。
暮雪立刻回答道:“我当然不想要嫁给那个坏人!不过,他除了嘴巴坏一点其他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都不!我最喜欢骑瀮哥哥了!可是如果爹爹非要我嫁给他,我不愿意惹我爹爹不开心……我长这么大,爹爹从来都没有要求过我什么,我就发誓如果爹爹要求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到的……”
说道最后几句的时候,暮雪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骑瀮哥哥你不要难过,就算我要嫁给他,我也绝对不会去他们回纥的,我要继续留在敦煌,继续和骑瀮哥哥你们玩!”
骑瀮苦笑了一下,摸了摸暮雪的头,对于暮雪的天真,他也无可奈何。早上哥哥们跟他讲了那么多现实的东西,他心里觉得可怖,觉得心酸,可是,他不想把这些东西告诉暮雪,不想让她再接受这些现实和命运的不堪。
回纥王子一家四位王子,而敦煌只有一位公主,自然是不需要暮雪过门,入赘他们都很愿意。
骑瀮突然间像是扫除了一切阴霾,顿时对暮雪笑的灿烂,可能暮雪不会发现,但我和骑铭都能看出来他笑容里的不对劲。
骑瀮长大了,只这一瞬间他就长大了。他不再什么事情都随性妄为,不再什么事情都直言不讳,他学会了去保护另一个人,学会了只把伤痛和灾难都留给自己,只为了给另一个人构建出一个朗朗晴空,他长大了,他知道了什么是隐忍,什么是担当,知道了如何去保护自己爱的人。
“小暮雪你放心吧!哥哥绝对不会让你不开心的嫁给那个葡萄干王子的,相信我!”骑瀮将暮雪的手紧紧的握住。
而此时,我看见骑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他指关节已经有些发白。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哎呀!”暮雪突然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膝盖,像是因为疼痛,五官痛苦的皱在一起了。
“怎么了?!!”骑铭一惊,抢上前去,将她扶到座位上。
“漴笙姐姐,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腿好像又流血了……”暮雪可怜兮兮的向我发出了求救。
“怎么会流血的呢?快来我看看!”我在她身边蹲下,她衣服上膝盖的部位有磨破的痕迹,看来她是摔跤了或者是撞到利器了。
她一遍挽起自己的裤腿,一遍诉说着缘由:“昨晚我跑出去喂鱼,皇宫里半夜没有人帮我点灯,结果爬起来的时候就撞到了凳子,摔了一跤……可是早上都不流血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很痛……”
裤腿被挽起来,露出了暮雪光洁白皙的小腿,她的小腿修长纤细,像是一块温软的白玉,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轻抚。
可是在这柔白的最上端,膝盖部位,赫然有一个核桃大的红印子,是擦伤。伤口不严重,之前也已经凝固了血痂,但是因为没有包扎,和衣服摩擦了这么久,细皮嫩肉的暮雪伤口处再次被磨破,正往外一丝丝的冒血。
骑铭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立刻就发怒了!
“暮雪,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大半夜的跑出去喂什么鱼!有没有跟你说过晚上不要一个人乱跑?你看看摔成什么样了?!而且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话?你既然那么想去喂鱼为什么不喊骑瀮跟你一起去!漴笙和陈飞就在住在你旁边,你受伤了要你说一声,真的就这么难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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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六十一章 再见将军令
我吓了一跳,从认识骑铭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发火过,而且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从来都是淡定从容,冷静理智,可是今天他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而暮雪就像是一只受委屈的小绵羊。
“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要迁怒于她了……”离琰劝骑铭。
骑铭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没事没事的,没什么大碍,我帮她包扎一下就好了。”我对暮雪使了个颜色,想要她服个软不要再惹骑铭生气了。
暮雪嘟着嘴,一脸委屈,不说话。
骑瀮在旁边哄着,一遍劝他哥哥,一边劝暮雪。
“帮她包一下,不要包的太紧,不然她会自己又拆掉的。”骑铭冷冷的对我说道,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像是再也不想理会暮雪了。
我一边帮暮雪包扎,一边暗自思忖,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骑铭不淡定呢?而今天,我看到了,因为眼前这个小他七岁的姑娘,他不仅不淡定而且还发火了,他大大的不淡定了!虽说他凶了暮雪,可是,那凶是因为难以遏制的心疼啊……
“对了暮雪,陈飞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陈飞哥哥去房间找漴笙姐姐了,就没有跟我一起过来。”暮雪说道,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眼里潜着泪珠,水汪汪的,像是一下子就会哭出来。
“好了暮雪,包扎好的绷带可不许乱拆啊,骑铭哥哥他凶你,其实是关心你,为你好,知道么?不要因为这个不开心。”我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放下裤腿,安慰着她。
她伸手抹了抹眼睛,对着我甜甜的一笑,真是个可爱懂事的孩子。
陈飞去房间找我,这会还不见他过来,我打算去房间看看他在干什么,也想让他再去劝劝发怒的骑铭。
走出客堂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开始下雨了,空气里有潮湿的泥土气息,雨丝顺着朱瓦琉璃一丝丝的滴落,看上去甚是典雅诗意。
远远的,我便看见我的房门开着,我径直走了过去,陈飞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
“陈飞?大师兄?”我喊了两声,走进房间,陈飞正站在我的桌子前面,背对着我,他听到我的喊声,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大师兄,怎么了?”我走上前去询问。
“你看!”他指了指桌子。
我这才注意到,我桌子上多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乌木金镶玉的令牌,上面镶嵌着一个“夜”字,将军令?我明明还给夜凌寒了,怎么会又出现在我的桌子上?难道说是夜凌寒放在这里的?
“我进来的时候,这块令牌,已经在这里了。”陈飞皱着眉头说道。
“只有这块令牌?没有别的东西么?”我明知故问,桌上除了水壶和四个茶杯之外,只有这么一个物件,一目了然。可我却希望有点什么暗示,留下一个纸条书信什么的也好啊……可是除了这个令牌夜凌寒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他怎么了?他又要去干什么?我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上次他给我这块将军令是要自己一人只身涉险,而这次,他又不声不响的给我这块将军令,他又要去做什么?我的心里一片慌乱。
“漴笙,你打算怎么办?”陈飞问道。
“漴笙,我们离开这里吧……”陈飞接着说道。
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拿着那块令牌冲进了雨里,我现在急切的想要见到夜凌寒,我要他实实在在的站在我的面前,我要看到他什么事都没有,我只要看到他那一张冷冷的脸就好,我别无他求……
骑铭,对,我要去找骑铭,他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么……
“骑铭,骑铭!”我气喘嘘嘘的跑到骑铭的门口,但是他不在,丫鬟说他出去了。我转身便向外跑去,并不理会后面丫鬟追赶着给我的纸伞。
我在后花园的小亭子上看到了骑铭,他长身孑立,负手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在看眼前的雨还是在看池塘里的水滴,他静静的站着,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像是一幅极美的水墨画。
可是,我并没有心思欣赏,一嗓子便打破了这种安静的美感。
“骑铭!”我朝亭子跑过去。
“漴笙?”骑铭抬起头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我:“你怎么搞的?怎么不打伞?发生了什么事你急成这个样子?”
我焦急的询问“骑铭,你这两天有没有见到夜凌寒?你知道他在哪吗?他去了哪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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