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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若蘅
“可是后来,我慢慢就明白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段伤,难道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不如意拿出来要求别人去理解去体谅吗?每个人都活的不容易不轻松,他们也只是在努力的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就像太子,他虽然享受着皇子中最尊贵的身份,但是却是所有人拿来作对比做竞争的对象,小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别人优秀的地方就都成了他不优秀不努力的证明,就是因为喜欢多吃两块糖,被贵妃娘娘嘲笑没有人君的样子,皇后娘娘罚他关了两天的禁闭。”
“可是,我却连太子都不如,我做错事了,根本就没有人管我。除了嫌恶的眼神,我什么都得不到,可那时候的我却什么都不懂,拼命的做错事,想要反抗这一切。可是到最后,除了父皇的不满和别人的同情之外,我没有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二皇子笑了笑,脸上云淡风轻,似乎在诉说的是别人家的故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他故事里的那个小皇子身上的乖戾和粗暴,现在已经寻不得半点踪迹了。他伸手向后面一指,指着满堂的画作说道:“后来呀,我就迷上了画画。”
“那段时间我知道了,别人并不是不关注我,而是宫里每个人每天已经活的很累了,他们也想找一个不用伪装没有的威胁的人表现出他们最面无表情的真实状态,在我面前他们不必强颜欢笑,在我面前,他们也不必楚楚可怜,因为我对他们来说,是无害的。而欺负一个没娘的孩子,也引起不了宫里各位娘娘的兴趣。我竟然是最自由的一个。”
“我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在我的画上,没有人关心我也就没有人干涉我,没有人对我毕恭毕敬也就没有人对我抱有敌意,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最好的嘛?”
素政笑的单纯,他的心底里是积聚了多少力量,才得以如此强大,强大到一切纷繁都是身外之物,他只关注他心底里的东西,只注重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心情。
我无言以对,想起自己刚才的恼怒,在素政面前,未免着实可笑幼稚了些,回纥王子愿意欺侮我,不过是因为欺负我能让他获得一时的快感而已,能让他出了当时的那口恶气,他本性便是一直黄鼠狼,见了脆弱的小鸡,即使不想吃也会叫唤两声,因为这是他的本性。倘若我能强大得如同素政一般,能强大得如一匹狼,我根本不不需要斜视那只张牙舞爪的黄鼠狼,因为任凭他怎样闹腾也对我没有丝毫的影响,如狼开心,则不需理睬他,若狼不开心,大可以一口咬死!
“我们总是被各种事情所困扰,说白了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还没有从当时的幼稚井底中走出来,清漪,今天我看到你红着眼睛,攥着拳头,多么像当年的我呀。可是你知道么,要想摆脱这种境地,只有靠你自己,只有你自己从心灵上的成长和强大才救得了自己。寄希望于别人的尊重和人格,终究是会希望落空的。”
素政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期待,很感谢今天他能跟我说这些,这两天积压起来的情绪顿时豁然开朗,心底里慢慢的涌出一股力量,让我不再只是静静的观望着这一切,期待别人给我个结果,期待别人对我伸出援助之手,我要自己努力,自己甩掉这一切!
怎么?不靠别人我就什么都做不成么?我父母已故难道就真的可以这样再对自己自暴自弃么?我每天想的都是帮别人协助别人做事情,但却将自己生命的主动权全部交到了别人的手中,我对夜凌寒是这样,他和菏泽公主有了婚事我便不敢再去争取了,圣上将我许配给一位皇子做皇后,我也只是默默的忍耐着不言不语不敢反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却还等待着事情有转机,对待暮雪的事情也一样,不愿意圣上的裁决也不愿意看着她和骑铭就这样形同陌路,可是我做了什么?我依旧懦弱的去请求各位娘娘带我去见圣上,想求他收回成命,而不敢直接去找太子将一切都挑明!
“来,再大哭一场吧,把委屈都哭出来,哭完了,我要见到一个全新的清漪妹妹。”他拍拍我的头,依旧是笑着看着我。
被他这句话一引,我的眼泪竟然真的不听使唤的就掉了下来,但是我却想要笑,我就这样哭哭笑笑,在他面前,狼狈不堪。
“来。拉钩!”他伸出右手小拇指,我抹了一把眼泪也抬起了右手,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手指,谢谢你,素政哥哥,或许你是唯一一个我愿意叫哥哥的人。
“对了,正好有个礼物可以送给你。算作是我们的约定信物。”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着屋内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他在摆着毛笔的画架面前停下来,从架子的最上层拿了把钥匙,打开了架子最下层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朱红色的锦盒。
那盒子长长窄窄,全部是朱红色如血的锦缎制成,上面绣着暗纹的大朵大朵朱红色的牡丹。他轻轻的打开盒子,盒子内是一只白玉的小巧物件,既像笔又像是一只簪子。好漂亮啊!白玉的柄上面雕着清雅的浮花,柄的一端是软质的洁白狐狸毛,但是笔端却是一抹朱红色,像是刚蘸了饱饱的朱砂,我伸手去触摸那抹朱红,却是干燥的毛发质地,没有丝毫水分存留在笔端。而柄的另一端,白玉被雕成了一个尖尖的端口,像是簪子的一端。若将这个它当做簪子来看的话,那白色的笔毛和朱红色的痕迹倒像是一块被精心雕琢的白玉珠花。无论是当做笔还是当做簪子,都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
“它的名字,叫做朱笔簪。”豫王介绍着:“它平时可以被当做发簪,代于女子的发间,但是却也是一支笔,不用蘸墨,只需蘸水,便能在纸上写出朱色的字迹。”
真的吗?我不禁惊异,拿过笔想要试试,豫王看出了我的意图,将我带到了桌前,我小心翼翼的拿起笔杆,蘸了蘸水,轻轻的在纸上一划,一道红色印记立刻出现在纸上。
这么神奇!我仰起头来对着豫王笑着,这个礼物我真的太喜欢了!
“二哥没骗你吧?”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来,写写看,现在的清漪接下来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今天,在豫王这里,我才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自强自立,在我容貌被毁了之后,我曾经一度觉得美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我不要也罢,说不来还能得到一些我在拥有美貌的时候没有的东西。但是,我却终究不敢承认我也是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得到别人的注目的,可是我怕,我怕别人还是喜欢我的脸而不是我的人,我怕别人说我红颜祸水,我怕别人不会对我亲近。可是,那些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敢要?为什么不敢去追求?难道我要一直以摧毁自己来获得别人的认可么?
现在我不会这样了,清漪就是清漪,美貌也是清漪的一部分,不可剥离,我要为了自己而努力,而不是为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我略一思忖,在纸上写下了一句:“医好脸上的伤,不再以面具示人。”
豫王似乎没有料到我的愿望竟是这个,他微微的愣了愣,接着不可置信般的拍起了双手,“好好好,清漪,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你的本性一直都是纯良的,坚持做你自己吧!二哥永远支持你!”
我对着他呵呵的笑起来,第一次我对别人吐露出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和心声,这笑也是由内而外自然而然的笑,不带任何修饰,没有任何造作。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今天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我却觉得非常的畅快淋漓!
豫王说道:“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想必不用我多说,对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如果不开心,不坚定的时候,欢迎你到二哥这里来,我这画室里常年没有什么人来的。”
他将毛笔上的水甩了甩,在一旁的棉花团子上吸干,掂起笔尖,轻轻的插在我的头发上。在他身体靠近的时候,我闻得到他衣服上的清水的香气,淡雅怡人。
“二皇子!”一声粗暴的男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声音,来人的脚步声匆匆忙忙的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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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九十九章 当我终于可以呼唤你的名字
来人正是夜凌寒。
他依旧玄衣及地,从门外闯了进来,目光灼灼,看到我之后眼里似乎有了些许舒缓的神色。
“夜大人?”豫王对他行礼,语气愕然,不知他此时到来会有何事。
“豫王殿下,清漪公主出来良久并未回宫,安乐宫的人心生焦急,于是便找了在下一同来寻找,这才找到了您这里。”夜凌寒回答,他的目光撇下我一眼,我报以他灿然一笑,坦诚而热烈。看到我突然间友好的神情,他似乎是有些发愣,继而面色斐然,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今天我算是迈开了长久以来未迈开的重要一步,两人之间积聚的冰雪一瞬间便全部消融。
豫王明白了夜凌寒的来意后,神情缓和,解释道:“哦……这样呀,清漪在我这里稍微停留了一会,没有注意,天色已经晚了,她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夜凌寒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若没有其他事情,在下便去禀告了几位王子公主在豫王这里。”
我摇了摇头,在豫王宫里呆了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了,况且今天并没有见到圣上,我出来的目的也并没有达成,但是此刻,我心里却已经有了另一番主意。是时候回去解决这些问题了,我对豫王示意后,便跟着夜凌寒走出了豫王宫。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各个宫殿里也都点了灯,华灯初上,夜色悄然。我跟在夜凌寒的身后,看着他离我只有两步之遥的背影,心里不断的在打着鼓,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的重现,不知道此刻他是否也紧张如我呢?
这是我恢复了清漪公主的身份以后,我和夜凌寒第一次单独相处,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来表达我心里的情感,只能希望豫王宫到安乐宫的距离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我可以一直和他这样安静的走下去。
可是,天不随人愿,两座宫殿之间的距离并不长,还没等我将心事想完,远远的,我便看到了安乐宫门口等我的陈飞和三位王子。
“清漪!”离琰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真是吓死我们了,这么晚了都不见你回来,我们去了两位娘娘那里,宫人都说你很早便已经离开了,而你也并不在圣上那里,我们都急坏了!没有办法,正好碰见夜大人,我们这才找了他来帮我们……”
离琰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我和夜凌寒的神色,现在我们俩对对方来说都是敏感话题吧,这件事把夜凌寒卷进来也确实有些不妥,若是今天被人看见了我与夜凌寒一同回安乐宫,恐怕又有许多流言和说辞了。
夜凌寒的神情不置可否,对离琰淡淡的道:“既然清漪公主已经回来了,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说完一抱拳,与离琰互相行礼后,他便转身朝着反方向的镇云殿走去,我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背影,一股热血与焦急顿时由心里涌到了胸腔,由胸腔慢慢的涌到了喉咙,依旧不断的向上涌来。
“夜凌寒!”情急之下我大声呼喊。
听到我的声音,那黑色的背影木然定住,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卓然的看着我,他的脸上惊喜的神色溢于言表,他这是怎么了?我不只是叫住了他而已。
“清漪……你……能说话了?”离琰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什么?我居然能说话了?回想一下刚才的那一声确实是出自我之口,天哪?我真的可以说话了?
骑铭骑瀮陈飞夜凌寒一齐跑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在看一朵千年未开而一夕绽放的花朵。他们的眼神焦急而热烈,陈飞双手微微举着,声音轻颤着问道:“清漪,你再说句话,再说句话试试?”
我摸着自己的喉咙,再次积蓄力量,声带震动发出了三个字:“大师兄。”
这次我听得清楚,听得真切,周围的所有人也都听得清楚,听得真切,这三个字出口,就像是为所有的疑问找到了答案,喜悦代替了困惑,爬上了每个人的嘴角。
“真的……你真的没事了!”骑瀮立刻叫了起来,“太好了!清漪你终于可以说话啦!”多日停留在他脸上的阴云,突然间有了转晴的可能,看到他的笑,我才想起来,今日暮雪的事情我并没有很好的解决。
“对不起,今天……我连圣上的面都没见到……我什么都没做到……恐怕此刻,太子和圣上都已经有定论了吧。”我对他们抱歉的说道。
“没有关系,这事情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你平安就一切都好。”骑铭宽慰我道,我看得见他眉头上的褶皱并未消散,笑容也并不那么开怀。
夜凌寒在大家的惊喜和热闹中始终不语,远远的站了一会之后,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夜大人,”我再次喊住了他,他再次转过头看着我。
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我叫清漪,雪域圣主清无痕和南音公主的女儿,自幼家破,流落长安。今年我十七岁,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这些话,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是他曾经以这种方式来和我重新认识,给我们的感情一个转机,一个幻想未来的可能。而现在,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我也终于将这一切看破抛开,忘记所有我都没有办法忘记他,我想要和他重新认识,重新开始,我也依旧用这种方式来对他表露心迹,而我现在终于可以说话了,谢天谢地,他的名字是我说出的第一个词语,而现在我拥有声音,我惶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又不能再说话了,我要趁着我还能说,用我自己的声音亲口告诉他这些,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他看着我,眼神慢慢有了温度,我的眼里渐渐有泪水漫了上来,有想哭的冲动。但是我又想笑,因为那些眼泪都是之前的积怨的冰山所融化的证明。我们就这样痴傻的看着对方,哭了又笑,他张了张嘴准备说话。
“清漪!”是陈飞的声音,我扭头,他正站在我身后,黑着一张脸。“暮雪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回去商量商量吧,若是生米煮成熟饭,恐怕就来不及了,后天就是大朝会的最后一天了,若圣上今天同意了太子的请求,那么后天就是暮雪出嫁的日子。”
什么?我顿时被陈飞这句话从儿女私情的温软感伤中拉了回来,怎么会这样,娶亲一定要三媒六聘才可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如此草率……可是,暮雪和一般的女孩子并不一样,她的人生她的自由全都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而且要嫁的那个人还是当朝太子。我不禁紧张起来,陈飞对夜凌寒淡淡的说了一句“夜大人先请回吧”然后就拽起我的胳膊将我往回拖。
我一边被陈飞拖着走,一边回头看站在原地的夜凌寒,我还没有等到他一句回答呢……他站在那里对我笑,示意我先跟陈飞回去,他会等我。现在我知道了,我也相信了,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夜凌寒都一直站在原地等我,从来不曾离开,他并不强迫我接受他的爱,但每次当我回首转身,他都在那里,不诉离别之苦,不诉委屈之痛。
当我负气离开,他从不生气,依旧站在那里默默的保护着我,当我心痛明白,在此回到原地,他依旧站在那里,笑着对我说,好,我们在一起,我等你。
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他,我被陈飞拖进了安乐宫,其他几人也跟了回来。
“骑铭。”我不想被陈飞骂,所以率先开口说话,对于暮雪的事情,现在我是下了决心要好好的解决的,我转换了情绪,换了严肃的神情,准备与骑铭摊牌,好好聊聊。
“什么?”骑铭问。
“暮雪的事,我想和你好好聊聊。”我说完,骑瀮和离琰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骑铭,想必他们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疑。
“我们里面聊吧。”骑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要与我私下说,我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摊开了公布于众的,其实大家对于接受变故的能力没有那么脆弱,有时候将所有事情都挑明了,未必不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可我还是忍了,跟着骑铭朝里屋走去。
待两人站定,我便开门见山的抛出了我的问题:“暮雪的事情,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了,我们必须究其根源,不要再在细枝末节上乱费力气了,骑铭,你到底爱不爱暮雪?”
骑铭看了我两眼,便将目光移向别处,不说话。
“你爱她,你比骑瀮更爱她,你比任何人都爱她……可是骑铭,你何必要在自己身上背那么多不必要的包袱呢?骑瀮喜欢暮雪你就一定不能再喜欢她了吗?两兄弟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哥哥一定就要让给弟弟吗?还有,你就忍心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无论这个人是太子还是骑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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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一百章 那就让我们光明正大的竞争吧
“骑铭,你太小看骑瀮了,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他不需要你忍让他,不需要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去成全他!况且这种成全是牺牲你和暮雪两个人的真心相爱!你觉得,这种成全,骑瀮知道了,会高兴么?”我继续追问他。
“我不想伤害骑瀮,一点都不想。”骑铭坚决的说道,眼里满是痛苦。
“那么骑瀮呢?他本意愿意伤害你么?愿意委屈暮雪么?骑铭,你知道么,真爱是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你不应该向任何阻碍妥协,在这一点上,暮雪比你勇敢的多,她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一直比你大的多,最起码,她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她爱你,没有错啊,你就这样将她往别人的怀里推么……”我不依不饶,暮雪与骑铭现在的症结所在正是骑铭放不下这一切的束缚,放不下家国,放不下骑瀮,如果骑铭依旧是这种想法,那么就算劝得了圣上,劝得了太子,就算全世界都支持他们俩也无济于事,暮雪不过是想要得到骑铭的爱。
等待一个人的心是有保鲜期的,保鲜期过了,你给与再多的关怀和挽留都已经于事无补了,而暮雪现在,已经慢慢开始要放弃了,这独角戏,她唱的太久了,太累了。
骑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比谁都痛苦,疼痛早就包裹着他的全身,现在,她就要嫁给太子了,他甚至都不能通过骑瀮来看着她,保护着她,爱着她……
然而此时,不等骑铭说话,我们几乎同时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骑瀮!
看来,他一切都知道了……他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骑铭和我看着骑瀮,手足无措起来,虽然我想了很多遍这件事情最后骑瀮还是会知道的,但是并没有想过会这么突然,会是以这种方式。
“骑瀮……”骑铭焦急的看着骑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哥!”骑瀮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哽咽和不愿接受的抗拒,“清漪说的都是真的么?你真的喜欢暮雪么?”
“骑瀮,你听我说……”
“回答我就好!”骑瀮打断了骑铭的话,他要一个答案,要一个由自己哥哥亲口说出来的答案。
我看着骑铭,一阵紧张,他这个时候若是退缩了,那么他和暮雪,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结束了。若他此刻勇往直前,确实是为爱情奋不顾身了,而且为了暮雪,他也抛弃了世俗,抛弃了规矩,也有可能因为暮雪,他会失去一个从小赖着他敬他爱他的弟弟……骑瀮依旧不依不饶,看着自己的兄长,目光如炬。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对峙着,我看着他们,内心一阵焦躁,我想谁都不可能预料到两个人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子。时间整整静默了将近一刻钟,我也跟着紧张了一刻钟。
骑铭终究是下定决心,对着骑瀮点了点头。
骑瀮的疑问得到了骑铭的肯定,他再次受到震撼,牙关紧咬,可以看得清楚下颚抽动的肌肉,“好!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竞争!谁输了都不要怨谁,赢了了这辈子好好对待暮雪,愿赌服输!”
说完,骑瀮便一个转身,走进了门外的夜色里。骑铭追赶不及,只能看着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需要我跟他聊聊么?”我问骑铭,骑瀮现在的状况我也很担心。
“不用,我先去找暮雪了。”骑铭看着我,眼神坚定,我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避让,不会再让暮雪从他身边离开一步。
“祝福你们,一定要把暮雪劝回来。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骑铭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暮雪的寝殿跑去。
我一直以为理智如骑铭,不会对任何事情任何人动怒,可是我错了,暮雪的到来改变了他的儒雅,我以为淡定如他一定对万事都讲究分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坦坦荡荡安安稳稳大丈夫,然而我又错了,这一次我才看见骑铭心底里爆发的情感,如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他不淡定了,这世上也就只有这一个人,能够让他不淡定。
那一晚骑铭跑到暮雪的房门前,暮雪并不愿意开门,骑铭站在门外,在清凉的月色下,说尽了所有他能说的恳切之词,暮雪还是不愿意理他,她坐在房间内不知是否在听,只是,没有一丝回应,除了在骑铭说完话后,淡淡的拒绝一句“你走吧。”
骑铭就这样站在暮雪的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眼神心疼哀婉,离琰劝了骑铭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众人好说歹说,才将他先带回了房间。
可是,他却不能入睡,在安乐宫内踱来踱去,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暮雪的门外,当他看见暮雪的房里还亮着灯,便又开始心疼起她来,他站在暮雪的门外,有了他第一次让人动容的疯狂。
“暮雪,你开开门好不好?你听我说句话行不行?”骑铭站在门外,恳切的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很讨厌我,我也知道是我的不好,让你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我来承担的……暮雪,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能见我一面,只求你不要这么冲动的毁掉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
“我想用一辈子来偿还你,真的,真的是这样!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已经冷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可以对我发脾气,可是你不能这么糟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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