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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若蘅
豫王的精神慢慢的好了起来,呼吸也慢慢的平稳均匀起来,他的肚子适时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而我的肚子听到了号召,也立刻积极的相应起来。
我们俩对看一眼,面面相觑。
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在那辆马车上,此刻,除了豫王的那把剑,我们什么都没有。
“有办法弄点吃的来啊?”豫王问道。
我一皱眉头,“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人被逼急了,什么潜能力都发挥的出来么?你不去,我们就要被饿死在这里了……”豫王无辜的说道。
我被他这一句话堵得想要冲上去揍他。
鱼,我们有鱼,我还可以再去抓两条鱼来,可是我们能吃生的么?
“有什么办法能把鱼弄熟么?”我问豫王。
“这道不难,你先去抓两条鱼来吧!”
我不满的瞪了他两眼,不过他现在是病人,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就让他作威作福两天吧~
“喂!”我刚站起来,豫王便在后面叫到,“再顺便在河里捞两块石头上来!”
“知道啦!”我甩了甩手,便像河边再次走去。这条路,今天可成了我的专属道路了。
不知道是刚才为了救豫王的命太着急了,还是什么情况,刚才抓条鱼那么简单,可是这会儿,抓条鱼居然这么难!我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一条鱼都没捞着!
看来,我得出大招了,我总结了前几次失败的教训后再次集中精神,费了半天劲儿,终于弄上来了两条小鱼。
将鱼宰杀好之后,我拿着鱼和石头无力的往回走,什么时候我居然倒退到了茹毛饮血的野人时代了?
待我回去的时候,豫王已经微微坐直了身子,靠在身后的那棵樟树上,我穿着他破烂兮兮的衣服,站在他面前已经感觉不到害羞了。
我将鱼往豫王面前一横,“现在怎么办?”
豫王微微的抬起了胳膊,往前面指了指,“把石头放在那里,往上面盖点树叶子,用我的剑去劈石头,这样,火星就可以把火点着了!”
哇!原来是这样,豫王真是太聪明了!
我跑过去,将石头放在地上,往上面盖了两捧树叶,豫王又在身后无奈的叫喊起来。
“喂,你把旁边的干树叶都剥开好不好,你想点着整个森林呀?”
也对,我用他的剑往外扒拉着树叶,不一会,便弄出来了一块平整的土地,这下好了吧!我将石头放在圆形中间的树叶上,刚举起剑,豫王又叫了起来。
“喂!你能不能先找个树枝把鱼串起来?或者架起来?你是准备用手拎起来烤吗?”
我回过头去白了他一眼,就他事多!“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还有啥要说的吗?”
“没有了,你继续。”豫王淡静的说道。
我扛起他重的要命的剑走到旁边较低的小树上面一阵乱砍,不一会,便掉了一地的树枝,我捡起几根粗壮的,折掉枝叶,像模像样的搭起了一个烤鱼的架子,在豫王的指导下,我将鱼串在了两条细树枝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火烤了。
我拿起豫王的剑,朝着地上的石头砍去,砍了很多次之后,石头和干树叶还是纹丝不动,一点青烟都没见着。
“力气大一点!”豫王又指挥道。
我站了起来,高高的拎起剑,一下子用力砍下去,石头上擦出了两点火星,落在旁边的叶子上微微燃起了一点边角,接着便冒了一缕青烟,熄灭了。
我沮丧的看着豫王,这火,可真是难着啊!
“再来啊,饿……“
这是什么时候啊!居然还给我说饿……
我无奈,只得拎起剑,再使劲的朝着石头砍去,这次,我加快了频率,在一剑砍下去冒出两星火星的时候立刻再砍下去一剑,幽幽的火苗还没有熄灭前小火星又燃气了新的火苗,就这样,我不断的砍着那颗石头,竟硬生生的点燃了一团火焰!





雾散长安 一百三十六章 衣不蔽体艰难前行
我扔下剑,赶紧往火堆里添着干树叶,火苗幽幽的越燃越旺,一时半会是熄灭不了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生火可真是累死我了!
我不敢怠慢,继续添着树叶让火越来越旺,小心翼翼的将鱼架在架子上,看起来也还像那么回事。不一会儿,鱼身上便开始嘶嘶的冒油,飘出一股鱼肉的鲜香味。
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要野外求生,并且还能很好的解决自己的吃饭喝水问题,还能再照顾一个伤者,看来,我求生的本领还不错嘛,至少比豫王要强一些。
待鱼烤好了,我挑了一条大的拿给豫王。、
“你干嘛?”豫王愣愣的问我。
“给你吃鱼啊。”我莫名其妙的回答。
豫王皱了皱眉头,费力的抬了抬手,可是他努力了好几次,都不能把胳膊抬到他下巴的高度,看来他是不能自己吃鱼了,我一定是饿晕了,连他胳膊不好使这件事情都忘记了。
我想了想,在他旁边坐下,大义凛然的说了一句,“我来喂你吧!”
我轻轻的撕开鱼肉,细细的将里面的刺去掉,将鱼肉喂进他的嘴里,现在的他估计除了两条腿之外,其他的地方都不太好动。
“二表哥……”
“嗯?”他满足的咀嚼着鱼肉。
“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出来了啊?你看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说真的,豫王的事情,我心里真的特别愧疚,就因为自己一时之间逞英雄,导致了今天被困在这一片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树林里,他本来可以在宫里衣食无忧的做他的豫王,关在画殿里好好与他的画做伴,缘何要跟我这样出生入死呢。
“后悔?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玩的。”豫王笑着说道,从他的眼神看来,他说的很真诚。
“像我们这种皇子,要想锦衣玉食实在是太容易了,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那太简单了,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尝试到刺激,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体验到死亡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只有好好的死一次,你才能更加珍惜你的未来的生活。”
“说的对呢!”我兴奋的叫到,他的见地简直跟我的不谋而合,“本来,我这一生已经打算就这么算了,可是,也是在经历过死亡之后,我才明白人生的真谛,活着,并不是这个世界给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就去跟这个世界争取什么,自怨自艾自暴自弃,那么换来的,只能是自生自灭。”
“说的真好。”豫王看着我,默契的笑了笑。
“我也就是那个时候,决心和夜凌寒在一起的,我们俩在一起,确实经历了不少坎坷,他和菏泽的亲事,我和太子的亲事,可是,经历一次挫折就会让我的心更坚强一分!只要我们在这样坚持下去,恐怕,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俩分开了!”
“夜凌寒能跟你在一起,真幸运。”豫王吸了吸鼻子,“那么你就不应该再来南疆,这么不管不顾自己的生命,你要为了你们俩的未来考虑,你人都不在了,还怎么在一起?”
“这你就说错了!”我撕下一块鱼,送进自己的嘴里,“我知道夜凌寒的性格,他是锦衣侍卫,这一辈子就是锦衣侍卫,长安子民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国泰民安就是他的神定心安,他是有大胸怀大视野的人,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而我,不想做一块挡住他利刃的盾牌,我想做一把剑,在他这把刀挥出的时候能与他双剑合璧,我想这才是最好的爱情,不牵连,不羁绊,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白首终老。只有这样,我和他,才能都开心呀!”
“这么说来,你这次去南疆,其实并不是对太子殿下的命有多么的舍不得,而是因为不想加深长安和南疆两国的矛盾,化干戈为玉帛,减少你们家夜凌寒的忧心和压力喽?”
“喂!别把我说的那么腹黑好不好!”我停下手来,不给他吃鱼了。
不过豫王的这句话倒是让我突然之间想到了我娘,她当初那样英明神武杀伐决断,是不是也是因为爹爹呢?而爹爹当年英姿勃发睥睨天下,是不是也是因为娘呢?他们两个人在成亲前到底有怎么样的人生呢?我只知道他们成亲后便是一对甜蜜恩爱的夫妻,秉烛夜话,踏雪寻梅,完全是一对隐于人世的神仙眷侣模样,看不出丝毫纷争的野心。
豫王看了看我手上吃剩下的鱼骨头,脸上的表情又回复了严肃:“好了好了,你快把那条鱼吃了,或者找个树叶包起来带着,我们得赶紧赶路了,不然,太子殿下命就不保了,而你想为夜凌寒分忧解难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你这样子能赶路么?”他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豫王不屑的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说道:“我还行啊,晕倒了只要把我往马背上一横就行了,反正死不了,命长着呢,倒是你这衣服……”
我顿时便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垂头丧气的,亏得我们现在是在这片不见人烟的树林里,我身上穿成这样,还怎么见人啊,更不要说去上大道上走了……
“这可怎么办啊?!”我有些急了,想不到拖后腿的人,居然是我。
豫王略一四村,说道:“你能不能想办法用你身上这件破布把重要的地方都裹紧了?然后一会儿我们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想办法再找一件。”
我手忙脚乱的将那破布在身上裹了又裹,不过还是有少许走光,现在被豫王看那实在是因为没有什么办法了,救命所需,而一会儿被陌生人看,我可就不乐意了。不过目前只能这样了,我们得找到有人的地方,才能找到衣服。
我将火踩灭,将马儿牵到了豫王面前,他上半身是费了,但是两条腿还好,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站立和行走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身体太虚了,双腿的使用还有点费劲。
豫王轻轻的吹了个口哨,马儿走的离他更近一点了,他和我对着那匹马儿费劲了唇舌,马儿终于听懂了我们的意思,在地上跪了下来。
真是一匹通人性的马呀!豫王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将他扶上了马背,他轻轻的环抱住马的脖子,坐稳了身子,才慢慢的让马儿站了起来。嘿,成功了!
“来,坐我后面,这样就可以避免我们出了这片森林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看见你的身子了。”
我一踩马镫,翻身上马,坐在了豫王的后面,“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出这片树林呢?”
“你知道老马识途的故事吗?”豫王说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典故给忘了呢,我们还有马儿!马儿一定记得来时的路的!”我一阵狂喜,看来我们是有救了。
豫王轻轻抖动了一下马缰绳,并没有给予马儿行走的方向,马儿轻轻的抬了抬蹄子,慢悠悠的转了个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个,靠得住吗?”我在豫王身后狐疑的问,因为我记得方向应该是相反的。
“那你现在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那就只能先这样了。”
我们昨天晚上冲进森林的时候,其实走的路程并不是特别远,如果马儿走的路是对的的话,那么很快,我们就能再走回那个小道了。只是不知道,那条路上,现在还有没有埋伏呢……
果然老马识途,不一会我们便看见了远处的光亮,高大的樟树变成了低矮的灌木丛,看来,这片森林已经到了尽头了!
只是,这条小路根本不是我们来时候的路,不过,管他呢,能出去就是好的!
我一兴奋,在马肚子上轻轻踹了一脚,马儿加速向前跑去,不料,就在我们快到达远处的那条小路上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呲啦一声,被灌木的刺挂下来好大一片!
完蛋了,这会是真的不能见人了!
豫王紧急的勒了马的缰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狼狈的我。
“转过脸去!不许看!”我怒喝一声。
“不看不看,我什么都没看到啊!”豫王满嗓子的委屈,“不过话说,现在可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嘛!”我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一腔怒火,就想拿豫王撒气!
“好好好,那你先下马,躲进后面的树林里,我去想办法好不好?”豫王的声音轻柔了起来,带着一种娇哄的语气,他知道我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于是便只能哄着我由着我的性子了。
“你倒是有什么办法啊?!”我依旧没好气。
豫王的语气更加温柔了起来,“你看看前面那条小路,浮尘很少,地面平实,一定是平时有很多人从这里经过,只要有人,那就不怕没有衣服,大不了上去抢一件不就成了嘛!”
“就你这样子还想抢人?”我现在去抢人都比他靠谱。
“不然呢?你现在只能靠这样的我呀,放心吧,保证给你找到衣服,下来吧!”
我老大不情愿的下了马,虽然不相信他能去抢人,但是,我现在也只能靠他了不是么?




雾散长安 一百三十七十万火急,自前行
我下马之后,走回了一棵樟树后面藏起来,探着头,看着走到小路上的豫王。
“你行不行啊?”我大声问道。
“行!放心吧!”
他朝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躲好。
我看了看他挂在马后的那把剑,呵呵,估计他此刻,双手都举不起来吧。
不过豫王猜的没错,过了不多时,便看见一个农夫担着柴禾,慢慢的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待农夫刚刚有些靠近,豫王便骑着马走到了农夫的面前,农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豫王,一脸惊异的神色,往后退了两步,准备绕着他走过去。
看来,全身缠着女人衣服的他,并不太受欢迎呢。也对,你要是突然在路上看见一个全身缠着女人衣服,看上去像是受了重伤但又很凶的人,估计你也会想要绕着走的。
“大哥!”豫王对着面前的农夫叫了一声,那农夫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停下了步子。
“你……有什么事情吗?”农夫迟疑的问道。
“大哥,我想求您帮个忙。”豫王满脸恳切的说道。
“这位兄台,我一个砍柴的,能帮你什么忙呀?再说了,我现在急着回家去呢,我家娘子还等着我的柴禾做饭呢!你找别人吧!啊!”
农夫说完,挑起柴火,急急的要走。他灵巧的一转身,便绕过了豫王的马,向前走去。
“大哥!”豫王策马追了上去,“大哥,你看我这浑身都是伤,你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
农夫被他缠的紧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到,“你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啊?兄台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
豫王一听农夫愿意与他搭腔,立刻装出一脸可怜兮兮苦大仇深的样子,“大哥有所不知,我是从北方来的,带着我娘娘子回娘家看重病的老丈人,不想在半路遇上了劫匪,劫了我们所有的钱财,还把我砍成了这样……”
他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可是,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我那才刚刚过门的妻子,居然……居然被贼人强暴了……他们强暴了我的妻子不说,还将她的衣服撕成了碎片任意羞辱……我们两个外乡人在这里无亲无故,我妻子衣不蔽体又不能再赶路了,所以我才拦下大哥,想请大哥将你的衣服借予小弟,让我妻子有个衣物蔽体,我们好去投奔我们的亲眷啊……”
听了他的话,农夫目瞪口呆,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不忍和同情的神色,估计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惨的故事了,也是编的最圆滑的瞎话!
强暴?你才被强暴了呢!这种方法亏豫王他自己想的出来!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看,你看她现在就躲在那片树林里!”豫王以为农夫不信,赶紧指着我的方向给农夫看。
我探出头,赶紧收回刚才愤怒的表情,装作一脸可怜,并时不时的假装抹抹眼泪……
“真是太可怜了……”农夫同情的说道。“兄弟!你一定要挺住!”
说完,农夫便放下柴担,刷刷刷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毫不犹豫的递给了豫王。
豫王感激涕零的满口道谢。
农夫忠厚的说道:“兄弟,本来我还以为,你是装可怜要钱呢,我不想被骗所以才不搭理你,刚才确实是对不住!不想你却是遇到了这等事,一件衣服算什么!快拿去给弟妹穿上,去找你们的亲戚吧!”
“多谢大哥!敢问大哥,现在这是在哪里呀?我们有些迷路了……”
“哦,呵呵,这里是徽州边境的小村子,名字叫做丈子村,再从这里往南走,就是徽州城了!”农夫慷慨的帮豫王解答着。
徽州边境,也就是说,我们是横穿了整片树林,已经到了徽州了么?也算是因祸得福,行程倒是没有太落下来。
送走了农夫,豫王如法炮制,又骗了一个行人的一套衣服,这下,我们俩都有了像样的行头,我将长发扎起来,一身男子扮相,与豫王策马向着徽州城走去。
“到了徽州,我们就有了落脚的地方了!徽州宣纸笔墨出名,我在这里认识几个纸商,都是常年向宫中进贡的商户,靠得住。”豫王说着,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徽州城门的方向走去。
徽州是徽杭古道的起源处,是长江流域的重镇,人丁兴旺,城镇富庶。我们进了城,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将我们带入了暖风微醺的江南城镇之中。
可是,还不待我好好欣赏这杏花春雨江南的独特民居,几个黑衣人马立刻引起了我和豫王的注意,我能感受得到豫王的背上肌肉,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之前在小道上追杀我们的那一伙人!
他们几人分散的站在入城的道口,眼神如勾的盯着进进出出的人流,大有几人当关,谁都别想逃过去的感觉。
豫王略一停顿,便继续向前缓缓走去,此刻我们已经没了退路。
不过,刚才那丝毫的迟疑,已经引起了其中一位黑衣人的注意。
此刻的我,穿着农夫的衣服,坐在豫王的背后不太被看得出来。但是,那些人是贵妃娘娘从后宫中派来的杀手,豫王的脸,他们太熟悉了。
“抱紧我!”豫王朝后嘱咐了一声,拉起马缰绳一踢马肚朝城内飞奔而去!
黑衣人立刻反应过来,几人一齐策马追了上来!
南方的城镇街道并不宽敞,一匹马疾驰过来,街上的行人立刻惊吓着向两边闪开,有些躲闪不及的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向着路边上爬去,而后面几人行马的难度则更大了,与我们保持着仅有数米的距离,即追不上,又甩不开!
策马在闹市中行走,我也不知豫王是要走向哪里,紧跟在我们后面的黑衣人已经牢牢的追了上来,他面目狰狞着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周围的群众一片惊叫,我惊恐的回国了头。
说时迟那时快,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载满宣纸的马车突然间从西边冲了出来,在我们过了十字路口之后,直直的撞向黑衣人!车上的宣纸过重,黑衣人连人带马齐齐被撞翻在地上!
驾马车的车夫惊恐的停车,就这样马车横亘在了马路中间,后面追上来的黑衣人避闪不及也全都撞了上去!
真是天不亡我也!趁着这个空隙,我和豫王策马已经跑出数百米远,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马儿疾驰在大街上,豫王勒着马缰绳一个转弯,我抬头看去,一座叫做“御品堂”的华丽商铺出现在面前。
豫王降低了速度,刚刚走到御品堂的门口,他大唤一声“掌柜的”,便从马上再次摔了下去!经过刚才的剧烈颠簸,他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了,包扎的衣物上已经透出了斑斑血迹!
“二表哥!!”我翻身下马,冲到他的面前,抱紧他的脑袋,“二表哥你怎么了?!!”
堂内的伙计被外面这一阵骚乱所惊扰,几个人扶着老掌柜,急急的走出门来。
“两位这是怎么了这是?”老掌柜一脸疑惑,甩着手走过来,当他看见豫王的时候,眼神骤然收缩,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豫……豫王?”
“李老板……”豫王气若游丝的说道。
“您这是,这是怎么了?”掌柜的一惊,大声呼喊到:“快来人!快来人将人抬进去!阿福!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
从店里出来几个伙计,七手八脚的将豫王抬到了御品堂的二楼,这御品堂一楼是买卖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之地,二楼,是掌柜的自己的雅阁。
开着我们几人匆匆上来,又看着这个被人抬着的身受重伤的男子,貌似老板娘的中年妇人什么都没问,便将床铺拉开,帮扶着众人将豫王放在了床上。
掌柜对那个中年女子交代道:“阿文,将店门关了,今天不营业了,你带着伙计在楼下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这里来了两个陌生人!”
“这位是?”名叫阿文的中年妇女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豫王,疑惑的问。
“豫王。”
“啊!”阿文的嘴巴惊得老大,愣了片刻什么都没问,转身带着伙计们急急的向楼下走去。
“李老板……”豫王虚弱的喊了一声。
“豫王!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把您伤成这样了?别担心,大夫马上就来!您有什么吩咐,我老李立刻去办!”李掌柜双手颤抖着,弯腰俯在豫王的身边。
豫王伸了伸胳膊,指着我说道,“这位,是清漪公主,你现在立刻派人想办法将她安全送去南疆……交给……交给……夜翰夜大人……”
他伤的重,说话越来越艰难。
看着他这样慌乱的心更加的疼痛起来,“二表哥,我不走了!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离开!李老板你这里有药吗?我来治!二表哥我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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