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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若蘅
“果然呢,天生的王者风范,这命令的口气完全是无师自通啊!”
我被他噎住了,没有再说话,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的我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命令别人了。
“要想知道这些,还要请清漪公主跟我来我拜月教的月宫一叙,我等一定以最好的礼仪招待!”玄澈一只手搭在了腹间,俯了俯身子行了个礼。
他突然间的温婉像是四月里的春风,让人沉醉其中,可是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刚刚还杀了人,要一个女子活活的剖下了自己的心脏。
“你休想!”夜翰冷硬的回绝掉了,他的眼神里有两道燃烧着的光,似乎要将城墙上的那个人烧成灰烬。
“这笔帐,我跟你记着了!”
“我休想?难道,你们是想看看生灵涂炭?”玄澈邪魅的一笑,似乎他已经吃定我们了。
太子抬起了头,此刻他的眼神血红空洞,看着玄澈,眼里渐渐变为犀利决绝的冷,他放下怀里的吴姨,握紧了拳头,不顾一切的朝着城墙冲去!
“我要杀了你!!”他愤怒的嘶吼,像一只困兽!
“太子!”众人皆被他的冲动搞慌了,夜大人与其后的两员大将立刻上前阻拦,但他此刻已经进入癫狂状态,胡乱的砍杀着周围一切靠近他的人。南疆太子的人马立刻围了上来,原本停在地面上的七个白衣男子也准备出手。
玄澈皱了皱眉。
我上前,高声说道:“我跟你去月宫!”
混乱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南疆和拜月教的人全都停止了动作。夜将军猛然抬头,目光焦灼的看着我。
我盯着楼上的玄澈,继续说道:“我跟你回月宫,只是,今天在这里还活着的任何人,你都不能伤他分毫!”
玄澈一抬手,南疆的兵马立刻从太子身边四散开来,拜月教的人也退到了太子的百步之外,而太子依旧是处于癫狂的状态,砍杀着眼前一切他能发泄的东西,在他的刀下,面前的土地已经被他割的七零八落。
我转过身走到了夜翰面前,跪地请求道:“求夜大人放我去月宫!我知道,虽然我不能让夜大人相信我不是南疆的奸细,但是,我却想用我自己的力量来平息战乱!我不想做这个罪人,而且,这也是我知道我这件事缘由的唯一的机会了!我想要搞清楚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身世,让我去吧!”
夜翰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他现在进行的是一场豪赌,如若我不是南疆的奸细,那么我的干预很有可能会阻止得了战事,可是,如果我是南疆的奸细,那么,他这么做无疑是放虎归山!





雾散长安 一百四十三我与祭司玄澈的渊源
我忐忐忑忑,等待着他的回答。
夜大人看着城墙上的玄澈,咬牙说道:“日落时分,清漪未归,兵将屠城!”
玄澈足尖轻点,翩然飘至我的面前,他恭敬的说道:“清漪公主,请!”
拜月教,月宫中。
我与玄澈坐于拜月教偏侧,精致小巧的竹楼中,窗外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肆意的开放着,这种植物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曼珠与沙华永远两世相隔。风吹过,花蕊在风中孱弱的摇摇晃晃,带起一串铃铛的脆响,渺远如远天的梵音。
玄澈端坐在我的对面,他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捏着一只茶杯,白骨瓷在他细白的手掌之中显得剔透好看。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神清气爽,此刻的我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害怕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倒是想知道玄澈到底跟我有什么渊源。
玄澈看着我,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眼睛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轻易的就能将人洞穿。
“清漪公主,喝茶。”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冷淡了下来,“十年前,北漠圣宫大火,圣宫内内外外被烧了个精光,不留一个活口,然而这场大火却被告知是一场意外,连个凶手仇家都寻不着。”
“莫非当时圣宫里面,有祭司您的人?”我猜测着。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那里面,有这一生对我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我开始回忆曾经在圣宫里那些熟悉的面孔,谁会跟玄澈祭司有关系呢?玄澈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跟我属于同辈,十年之前,他也应该是个孩子呀,对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无非就是妻子、母亲、妹妹这三种人了。
“莫非,你是小蝶的哥哥?”我只听说过小蝶的爹爹在南疆,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哥哥。
“小蝶是?”玄澈祭司一脸疑惑。
“就是,我娘的贴身侍女的女儿,听说他的爹爹在南疆。”
“什么?!”玄澈祭司惊诧着抬起头,他的面色苍白,握着杯子的手指节苍白,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颤抖着问道:“你娘的侍女是素月?!”
我点了点头,他的神色慌乱了起来,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的神色看起来疲惫凄凉,完全不似之前的自信和骄傲。
“小蝶多大年纪?”他闭着眼睛问道,气若游丝。
“和我同岁,比我小三个月,她是十一月初,圣宫降雪时所生,因此取名为雪蝶。”我答道。
“雪蝶……雪蝶……”他叨叨的念着,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在抵抗什么痛苦的回忆。我疑惑万分,看来他真的跟小蝶有什么关系么?
我不干打扰他,只得等他稍稍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玄澈将头扭向窗外,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是小蝶的哥哥,我是她的爹爹……”
什么!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男子,竟然是小蝶的爹爹!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要是小蝶现在在世上,你也不过比她年长四五岁而已,你怎么可能是她的爹爹。”
玄澈转过头来,冰冷的看着我,“你可知道拜月教的大祭司,不老不死么?”
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他的话,这世上竟然会有不老不死的人!那他现在到底多少岁?和我娘的贴身侍女素月又有什么关系?我娘是长安的长公主,她的侍女怎么会嫁给一个不老不死的南疆祭司?
“别担心,我现在的样子就是当年素月离开时的样子。我没有很老,还不是个怪物。”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释道。
“我也是为了学这一身本事,才负了素月。我全家人遭奸人所害,为了给父母报仇,我南上月宫,不想却在路上遇见了素月,可是,我始终忘不了仇恨,最终还是决定加入拜月教,可是拜月教是不允许教众在人间还有牵挂的,师父执意要杀了素月,而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段故事,我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替素月姨感到哀伤……
“后来呢?她怎么又从南疆到了北漠呢?”
“祭司执意要杀了她,而我连求情一句都不敢,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后来,身中剧毒的她命好,被在南疆平乱的你娘带回了长安,替她到处求医问药,最后找到了你爹,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原来是这样,娘当年的一个不经意的善意举动,现如今却对南疆与长安,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怪不得小蝶从小就喜欢一些动物昆虫,原来她是南疆苗人的后人。
“后来,素月随你娘出嫁北漠时,最后一次跟我联络,当时我已经成为了下一任祭司的传人,师父知道后,却由于南音公主参与其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南音跟师傅保证,素月将与她长留北漠,再不会踏入南疆半步,此事这才作罢,挽救了素月一条性命。当时,我就知道,我这一生是再也无法回头了,我照顾不了她一生,我也陪伴不了她一生,但如若有谁能照顾她,我玄澈生生世世愿为之为奴!”
玄澈祭司说完,我的心里早已泛起了丝丝的痛楚,他的侧脸孤艳而决绝,浑身笼罩在深不见底的哀伤之中。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他只能向前,只能由着她自生自灭,从他走后,他冰凉的人生中可还曾有过半份温暖?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心如铁石的怪物……
可是,他爱素月,爱的深爱的切,可是,他也只能以这样一种不能两全的方式,来爱她了。她是他生命中的太阳,带给他曾经那些不真实的温暖和幸福,自她走后的岁月,他的人生便就只剩下阴冷的月光,连取暖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让一个人蒙蔽了双目,从此万劫不复。
他甚至不惜与人世代为奴,也不能陪伴在自己所爱的人的身边,无可救药爱情的原来也是如此的荒谬。
然而不等他再见她一面,一片大火便将他心爱的人烧的干干净净!
“然而十年前,那场大火烧了我的夫人,少了我的恩人,也烧了我的女儿。我一直想要报恩也想要报仇,而现在,流落在外的清漪公主终于重回长安,我岂能坐视不管?”
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我与玄澈大祭司的渊源,他尊奉我娘为主,因此现在,他也尊奉我为主,因此他们所打的旗号“我主清漪“,并非是混淆视听,而是实实在在真真正正的。
弄明白了了这一点,现在就只剩下一个谜团了,为什么他们要直捣长安,来救我?我有什么不自知的危险呢?
明白了对方是友非敌,我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心下坦然,追问道:“大祭司为什么说要救我呢?我并非被圣上所囚禁,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玄澈大祭司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茶杯放下,“我拜月教一直在追查圣宫被烧这件事情,追查到了这件事情的直系凶手,就是已经被公主杀了的四王爷,然而,后来一些线索显示,这些事情四王爷也只是一个傀儡,被人利用了他与南音亲近的关系了而已,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还另有其人。”
“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一直以为杀我全家的人就是把四王爷,因此我才积攒了所有的仇恨一心想要为爹娘报仇,而今,我大仇得雪,却被告知,真凶并非是我的舅舅?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我错杀了我的舅舅?
不,错杀到不至于,因为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天,他在圣宫的所作所为。如果幕后还有真凶,这真凶会是谁呢?
我冲到玄澈面前,紧张的问道:“还有谁?你查出了什么?”
玄澈说道:“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止牵系到皇族亲眷,可能与当朝的锦衣侍卫或诸位将军也有些联系。”
“什么?锦衣侍卫?”我脑海中不断回想,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肖羽。想到他在宫中对我所做的一切,以及他知道我是清漪公主后,想要除掉我的决心。
他继续说道:“本来,你是不是清漪公主的身份我还不敢确信。但是前几日,长安的探子截获了一只绑在鸟腿上的密文,密文的内容只有三个字:清漪,杀。而这密文与当年诛杀圣宫人时所用的密文属于同一种,拜月教的人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破解了当年的那道密文,因此才能看懂这三个字。这就说明,要杀你的人和当年要灭圣宫的人是同一拨人。而你,也就是真正的清漪了。”
“所以,为了保护你,我们联系了南疆的王,不得不以国邦的名义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你成为天下人注目的焦点,看着你的人越多,情况越混乱,你才越不会有事。”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看来我和犬戎王之前的猜想全没错,南疆这么做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我们没有听到的风声,而他们救我,也是因为和我爹娘的恩情。




雾散长安 一百四十四再回军营太子的变化
看来我在宫内有祸事倒是真的,玄澈也不知道这幕后的主谋是谁,而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肖羽了。
玄澈走到我身边,双手抱拳,恭敬的说着:“公主,不管这到底是谁的阴谋,所幸你从宫中阴错阳差的出来了,也算是天意了。不如你就留在这月宫之中,我拜月教与整个南疆一定会信守承诺,奉您为主!”
“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无能的领主吗?”我反问道。
玄澈的眼里有些许诧异。
“如果我真的要做这领主,我也不能呆在这里,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安危苟活而让我的子民去拼杀卖命,这样的主,你们要她干什么呢?”
玄澈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南疆与长安的战事迫在眉睫,不管谁要杀我,这些百姓,这些将士都是无辜的,他们不需要替谁来卖命的。”
玄澈略一沉吟,“如果公主是担心战事经久不息,南疆寡不敌众,那么公主大可不必担心。南疆是国小兵弱,可是,我拜月教却也养着十万的死士,各个以一敌百,别说是踏平中原,即使您想要整个天下,我也能给你取了来!”
十万死士!一个拜月教众就已经如此可怕了,十万个,那是怎样一种诡谲而强大的力量!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别看玄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背后的实力真的是强大的可怕!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南疆一直低调内敛,而这次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边境十座城池,打的长安措手不及。
静水流深,南疆低调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小,而是因为,他们在这天下无所忌惮,他们不需要左右逢迎着讨好谁,巴结谁,威慑谁,他们只要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如有不怕死的前来冒犯,那么后果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权术,这种淡定,这种坦然,恐怕长安是永远学不会的吧。
我看着玄澈,对于他的提议坚定的摇了摇头,“以厮杀得来的东西,永远也掌控不了,得了土地,获得不了民心,什么都没用的。这种无聊的地位,我不要,而且我清漪,本身就没什么管理国家的才能,把这些都交给我,实在是太可惜了。”
“呵呵,”玄澈笑了笑,“这一点,你倒真的很像你娘。”
“我娘?她说了什么?”我追问。
“曾经你娘也面临着坐拥天下和独守一国的抉择。你猜猜她选择了什么?”玄澈故意卖着关子。
“选了复兴长安?这个长安人都知道,至今他们仍然对我娘的功绩交口称赞。”在长安,我也耳濡目染听到了太多我娘的故事了,总的意思就是,要是没有她,就没有如今富丽堂皇的长安城。
玄澈摇了摇头,连连摆手道:“她什么都没选,她嫁给你爹,跑去相夫教子过日子去了……”
……
我不知道像娘这么有才能有抱负的人,为什么当初还会选择远嫁北漠,按理说,在她出嫁的时候,她已经不需要用和亲这种方式来保证长安的稳定了。但是我唯一确定的一点,娘喜欢自己所做的决定,她这一生都没有后悔过,包括,赴死的时候。
这一点,我还真的和娘有点像。
我没有受过像我娘一样良好的教育,不到十岁的时候便流落在青楼了,当然,对于安家治国这些事情,一个长安长公主,当然比我这个小丫头片子懂的多得多,我娘都不去触碰的东西,我又有什么资格去争呢?
“其实清漪,你知道么,这天下的主宰,本来就应该交给女人,尤其是你和你娘这样的女人。”
“为什么?”我非常不解。
玄澈在椅子上坐下,“有人说治大国就像烹小鲜,这种精巧的事情,男人怎么能做的好呢?而且,在整个天下的诱惑面前望而却步拱手让人的,恐怕也只有你和你娘这样的女人了。男人,都是侵略性动物,他拥有的越多他就觉得自己越伟大,他贪婪的*就越多,最后这世间就变成一场权利的争夺赛,还有谁会在意自己到底又没有本事,有没有资格坐拥这一切呢?就是因为女人的不争,男人才能轻易的从她们手上把江山夺走。”
“可是即便是这样,战场上的厮杀,女人始终是敌不过男人的呢。”
“或许这权利交给女人之后,天下就没有厮杀了。”
“那玄澈祭司愿意为我停止厮杀么?”
玄澈抬起头来,看着我,不说话。
“现在,我好好的在这里了,那么大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果长安同意不进攻,战事,真的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我劝解道。
“你真的认为长安不会进攻吗?这件事情,他们才不会这么算了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回去。”
“你还要回去?”玄澈不解。
“是的,我还要回去,所有因我而起的事情我都需要做一个偿还和交代,而且,南疆、长安、北漠,真正的矛盾就在于不能很好的互相制衡对方,以至于三方孤立而不是三方协助。而且,我的心也在那里,那里有人在等我,也有人在等着这一批战士们回去。”
我态度坚决,玄澈也没有再直截了当的反驳我,“是因为那个叫做夜凌寒的锦衣侍卫么?”
我不否认,但也不完全承认。
夜凌寒是一方面,如果我可以选择,那么我也会和我娘一样,选择相夫教子,与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而现在,我并没有太大选择的余地,想要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就要自己先信得过自己,自己拥有强大的别人所扳不倒的力量。
能有南疆的帮助我很高兴,但是我不愿意做南疆的主人,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需要南疆的支持,也不代表我从此就会和南疆断绝任何联系,相反,我却要依附南疆的力量来让自己更加强大,强大到,我可以有自己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我想,我还是想要回皇宫中去。”我坚持道。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玄澈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清楚了,但是,并不能因为危险,我就不去做了,况且,我爹娘的死因未名,那场大火的真凶,我一定要找到!”
“想要杀我的那个人,也一定是当初纵火圣宫的主犯,我一定要抓住他!请你相信我一次,就像相信我娘一样。”
玄澈冷静的想了想,回答了一个字:“好。”
玄澈送我出了月宫,南疆的太子一路将我和凉生送到了城门外。
这次回长安,我不是一个人,还有玄澈派来保护我的术士,凉生。
出了南疆城门百里之外,便是夜家军扎营的地方,守营的士兵看着我们这一群来人,立刻提高了警惕,远远的便能看见军队已经整理齐备,整装待发。
南疆王子带着我在边境线上停了下来,夜翰得了通报立刻带了人马过来。
“夜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南疆王子说道。
“是的呢,这次见你却比上次要高兴多了,侵占了别人的东西,可是要知道归还的!”夜将军醉翁之意不在酒,指桑骂槐。
“哈哈,这次,我不与你斗嘴了,清漪公主说了,这仗还是不要打的好,明日我南疆便会退兵,将十座城池八座还与长安,也算是我们主动请降的诚意了,也希望夜将军不要贪心,不要恋战。”南疆王子说道,这场战事南疆已经告停,若是长安再纠缠下去,那也是一场灾难。
夜翰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看了看南疆王子,似乎在揣摩他话语里的真实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出兵从来就不是一件小事,而收兵就更加不易了,然而南疆这次真的只是因为清漪的几句话而收兵弃战吗?
南疆王子说完,一抱拳,调转马头就走了,只留下我和凉生还呆在原地。
“公主,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夜翰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夜大人,我答应你的,做到了!”
夜翰的眼神复杂,有心疼也有不忍还有冷硬。
“去看看太子吧。”他调转马头,我们几人开始往军营里面赶。
太子的军帐中,一口简陋的黑木棺材放在正中间的位置,白色的帐幕和挽联挂在上面,一片悲哀肃穆的气氛。
太子跪在灵位前一言不发,他的身体沉浸在一种悲哀与脆弱的气氛中,像一片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再也不像之前的暴躁和冷冽。
我和夜翰将军走进去,在侍女吴姨的灵位前鞠了个躬,其实这次真正救了太子,阻止了战争的功臣,是吴姨才对。
太子看到我进来,轻轻的抬了抬眼,我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我的眼神中不带有敌意和鄙夷,是坦诚的注视。
“太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力的劝慰道。
“清漪,对不起……你能回来,真好。”他说道,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我惊讶的看着太子,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雾散长安 一百四十五豫王之死无底的怨恨
都说男人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就会立刻长大,而吴姨的死,对太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太子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往面前的火盆里烧了两把纸钱,怕被风吹散又用手往里面拢了拢,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侵略性,像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可怜婴孩。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太目中无人,太狂妄自大了,都是我的错……”,太子痛苦地说道。
我有点惊愕太子的表现,在我的印象中,太子一直都是一个非常自负,自我为中心的人,他从来不会认为他做的事有什么不妥,好像天生就不会觉得自己会有什么错……,对于今天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因此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太子,你不要太伤心了,吴姨的死不完全是你的错,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也知道吴姨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过度的自责只会使自己丧失理智。”说完这些话,我觉得有点别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眼前的这个人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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