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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某茶





毒妇重生记 第35章
含素目瞪口呆的望着萧源远去的背影。
她有些结巴的道:“姑娘,他这般行事,你替他隐瞒也就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为何你还要警示于他?这岂不是,岂不是与戚公子作对?”
朱沅比她还要惊讶:“他是什么人,我竟要威服于他不成?”
含素觉得她说得不对,但又辩不出个道理来,只急得张口结舌。
朱沅这才松了面皮,露出两分狡黠:“行了,当初萧源当着他们也是唤我‘姐姐’的,他要被拿住,也于我不利,就为着这,我也定是要助他的。”
含素闻言觉得有理,十分不安,但此际身在冯家,她也不敢过多议论,以免被人听了去。
朱沅将她的不安看在眼中,心知含素就是这么种脾性,偏偏不能事事全与她说个透亮,也只能由着她担忧了。
两人松泛一阵,直到礼成,丫鬟们开始像蝴蝶一样穿梭着给各桌上菜,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朱沅找着了柳氏和朱泖,冯家早给她们安排了席位。
想是怕她们同地位悬殊之人同坐不自在,竟是给她们安排到了冯家自家亲戚一桌,这些亲戚早得了叮嘱,待朱家母女十分亲热。柳氏已是同两个年纪相仿的妇人聊得十分投机。
冯大夫人楚氏娘家的嫂子胡氏就看了朱沅数眼,终是笑着道:“这么好的孩子,早被人抢着订下了罢?”
柳氏精神一振,恨嫁号天线迅速的接准了信号:“没有的事,因为她是长女,我和她爹爹又是将她打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家的,也只有在娘家有些松泛日子,因此将她多留了两年,并没给她说人家。”
胡氏就笑着又打量朱沅。
朱沅配合的微微垂下了头,作出副羞涩样子。
湖州楚氏也是百年老族了,富可敌国。但富则富矣,却并不大被人瞧得上,只因族中出仕的弟子不多,反倒多数流于商贾。
当中最有出息的一支,便是冯大夫人娘家这一支,只是这胡氏虽流露出些意思,却未必是说给本支,楚氏旁支的子弟多不胜数,不定是想说给那一家呢。
柳氏不清楚这些道道,纯粹只是为女儿被人瞧上而欢喜。
朱沅却觉着不错,没有官身也没什么,身家丰厚,又有楚氏大族可靠,不至于似寻常商贾般被压制,只要性子好,说不定日子反倒舒坦。
只是如今她入宫为女官也有了五、六成的把握,其实不必过于焦心了。
但在柳氏心中,恐怕是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尘埃落定,才能安生睡个好觉。
胡氏越看她的模样儿越觉着好,且听小姑说了这姑娘行事,也觉性情是极好的。
恰好她有个族侄,自小没了爹娘,被抱到她膝下来养,情份也只比亲生儿子差一丁点了,配她倒是合适。
等到吃完了酒席,丫鬟们上了茶水。
柳氏笑着邀请胡氏:“也不知你在燕京待到何时,若是得闲,我便要做个东道,请你出门赏玩一日。”
胡氏笑着应好:“湖州离燕京不远,我多有往来的时候,自是要叨扰你的。”
说说笑笑的好不亲热。
等到冯家三位夫人送客之时,胡氏也有意送了朱家母女一程。
外间男宾正喝得正在兴头上,冯涌今日身体不适,几位堂兄弟、表兄弟全都簇拥着他,不着痕迹的替他挡酒。
正是引得人大为不满:“新郎倌不肯沾杯,怕是要留着神气好去洞房?”
喝得多了些,说话也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引得满堂男宾哄堂大笑:“这是正道!酒可令人代,洞房却不能。”
胡氏路过门洞,往里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楚昭陪在一边,被人取笑得满面通红。
恰巧楚昭目光投向这边,胡氏便向他使了个眼色,一边同柳氏往外头走去。
待快走到园子门口,楚昭匆匆的赶来了:“二伯母。”
胡氏把他招到面前,左看右看:“这是喝得多了?不在里头帮着涌哥儿,却出来作甚?”
楚昭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结巴的道:“出来醒一醒神。”
胡氏哦了一声,指着柳氏道:“快来见过你朱家伯母。”
楚昭心下纳闷,却忙作了个揖:“小侄见过朱伯母。”
胡氏又对着柳氏道:“这是我的族侄楚昭,平素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他今日这一身酒气,怕薰着了你。”
柳氏笑着道:“无妨,无妨,今日却是怪不得他,不喝不成的。”
又客气的对楚照道:“好孩子,不必多礼。”
一边说,一边就打量这楚昭。见他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瞧着气质醇厚,像是个和软的人,心下喜欢了三分。一时有许多话要问他,但却怕太过着相,于是猫爪挠心似的忍了下去,心道胡氏若是有意,两人自有碰面细说的时候。且这等大事,也不是上下嘴皮碰一破便能定的,还需细访明查。
于是令朱沅姐妹向冯楚氏、胡氏一干人等道别。
楚昭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见朱沅,明显被她的容貌晃着了眼,一时更加手足无措了。
柳氏心里顿时生出股骄傲来,笑吟吟的领着朱沅、朱泖姐妹打道回府了。
朱沅瞧着柳氏的样子,也知她心意,不免笑着摇了摇头。
下过几场秋雨,天一下便凉了起来,入了九月,便是沉哥儿三岁生辰。
小孩子虽不需大办,怕折了福份,但自家人围拢一桌吃顿饭,也是要的。
这一日连贾氏、赵氏都许了到前头来一起热闹。
这一向以来,贾氏重新施展手段,又重得了朱临丛的心,倒把个心高气傲的赵氏给斗蔫了。
但贾氏却也不见张狂,反在柳氏面前十分恭谨。
这时巴巴儿拿件衣裳来:“婢妾瞧着沉哥儿和沣哥儿身量相似,比着做了件衫儿,手拙活糙,夫人莫嫌弃。”
柳氏原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贾氏进家门时虽恶心了她一回,但后头柳氏也想开了:朱临丛这性子,没有贾氏也有甄氏,倒也不必独恨了她。且贾氏最近确实伏低做小,处处让人趁意。投桃报李的,柳氏也待她温和了些,接过衣衫一看,见是件夹衫,正是这时候穿的,里子是细软的桃原棱布,外头是蓝色四合如意洒线罗,衣襟一圈绣着小童牧牛纹,手工精细,绣纹又有几分童趣,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柳氏当即便给了贾氏一分笑脸:“你也太自谦了些,我看你这活计是极好的。”
贾氏看主母承情,十分喜欢,赵氏在一边看着直翻白眼。
过得一阵一家人坐得齐了,纷纷向沉哥儿恭贺生辰。
沉哥儿喜不自胜,柳氏又将远在苏江的朱老太太托人送来的一个长命锁给沉哥儿戴上,自己也给了沉哥儿一个项圈。朱沅却送了他一匣子形态各异的泥人,喜得沉哥儿双眼发亮,对朱泖送他的一盏花灯都顾不上看了。
朱临丛捋着胡须,笑看着沉哥儿。
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喜欢的。
又见沉哥儿因前两日受了凉,略有些流鼻水,便笑着逗他:“这可算是三岁的人了,怎的还流鼻水,羞也不羞?”
沉哥儿嘻嘻的笑,没理会,低下头去看泥人。
朱泖也跟着道:“羞不羞啊?”
朱临丛来劲了,捏沉哥儿的脸:“啧,我瞅瞅,再没见过这般邋遢的小孩儿了,我瞧旁人家的都是极干净的。”
柳氏和朱沅虽觉他逗得有些无趣,到底也是脸上带笑看着。
沉哥儿有些着恼了,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朱临丛又追着问:“羞不羞啊?”
沉哥儿哼了一声:“你才羞!你**上长毛!”
这话一出,倒把众人唬住了。
朱泖别过红透了的脸去。朱沅却沉下脸来,目光深沉的盯着朱临丛。
看似小孩儿胡言,其中却大有文章!
如何会让沉哥儿看见?
柳氏咬着牙,憋着嗓子问沉哥儿:“你在何处见着的?”
沉哥儿懵懂的瞪着大眼睛,浑然不知这气氛已经掉进了冰窟,天真的道:“就是那日娘亲和姐姐出门吃喜酒呢,我去捡球,就见爹爹解了裤子同凤歌姐姐玩呢。”
柳氏一拍桌子,冲沉哥儿的奶娘喝道:“还不将哥儿抱出去!”
朱泖也白了脸,凤歌于她,就跟含素于朱沅一样,也是她奶娘的女儿,自小一齐长大的。
她两个丫鬟里头,虽然近来喜欢画绮多些,但也从来没疑心过凤歌的忠心!
没想她这贱人却和自家爹爹鬼混!这传出去,做爹爹的染指女儿屋里的丫鬟,她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当下哆嗦着道:“定是这贱丫头心大,快些将她拖出去打死!”
凤歌就在外站侍立着,先前就如同天塌了一般动弹不得,此刻听了她这无情的话,不由得惨嚎了一声,不顾尊卑的冲了进来:“姑娘!咱们自小一块儿长大,谁都能说将婢子拖出去打死,您却不能不听婢子分说啊!”
朱泖拔高了声音:“分说什么?还有何好分说的?难不成还是我爹爹的错?定是你不甘做个丫鬟,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来,还有脸来问我?爹,娘,莫让她脏了咱们的眼,赶紧拉出去打死,屋里这几个,谁敢多说,也一并不要活了!”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吓得心惊胆颤。
朱临丛青着脸,尴尬得抬不起头来,连着附合:“是,是,快些拉出去杖毙。”
屋里的婆子哪敢迟疑,忙忙的捂了凤歌的嘴拉她出去。
朱沅和朱泖也不好再呆下去,同众人散了,各自回屋。
就听得隔着堵墙,外院传来阵阵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花厅中柳氏同朱临丛又吵闹了起来。
朱沅站在窗前,盯着垂花门看了一阵,低声吩咐雀环:“去,吩咐那几个婆子手下且留些分寸,让凤歌还存口气。”
雀环不明所以,好在她听话,忙忙的赶去办差。
朱沅呼了口气,要不是沉哥儿年幼,没个父亲支应门庭不成,还真不如……




毒妇重生记 第36章
偷腥偷到女儿屋里的丫鬟身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
任朱临丛脸皮再厚,也狡辩不了。先只说沉哥儿不理事,看错也是有的,后头又说是凤歌勾|引的。
但怎么说都苍白无力,只好任柳氏劈头盖脸的闹了一通,再不敢像上回一般朝柳氏动手,很是收敛了些日子。
这一头,朱沅的话在朱家却还管些用,几个婆子当真给凤歌留了口气,说是拉出去埋了,却按着吩咐送到客栈去了。雀环拿了朱沅开的方子熬了药,偷偷出去给凤歌灌下。
毕竟年纪轻,过得几日就清醒过来。
昏迷的时候倒还好灌药了,醒了却只是发愣,药也不肯吃,雀环无法,只能来回禀朱沅。
朱沅便寻了个机会去看她。
朱沅身家并不丰厚,并未将凤歌安置得多好,只在间还算干净的小客栈里头。
窄窄的一间屋子,塞着一张床,一张矮柜,一套桌椅,转身也困难。
朱沅进去的时候,凤歌还在发愣。
朱沅坐到床边,也不催她。
凤歌目光落到她脸上,才慢慢的聚了些神。先前还以为又是雀环,不料却是大姑娘来了。
一阵沉默过后,她哑着嗓子道:“大姑娘为何要救婢子?”她再没想到是被朱沅派人所救的。昏沉中觉着有人喂药,还以为是二姑娘朱泖到底顾念情谊。一睁眼,见着是雀环,不是不惊讶的,只是心中伤痛,并没理会罢了。
说起来,她虽然总劝着朱泖不要同大姑娘朱沅作对,但她终归是站在朱泖这一边的。
朱沅比朱泖聪明,真要计较起来,朱泖讨不了好去,只是朱泖看不穿罢了。
在朱泖的强令之下,她也不是没有无奈的得罪过朱沅,朱沅袖手旁观再正常不过了,却没想到她反而救了自己……可朱沅也不是什么良善人……
凤歌满腹疑问的看着朱沅。
朱沅微微的笑着:“有三点原因。第一么,你不是攀高枝的人,这事儿错不在你,也不该死。”为何男人犯的错,要女人去填命呢?她从来就不服这一条。
此言一出,凤歌心里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强忍住不要抽噎,想听朱沅下头的话。
朱沅又道:“第二么,你虽一心向着朱泖,但你也是从小就进了朱家的,你、含素,朱泖和我,四个都在一块玩过,这情份到了今日,虽不多,却也有那么点子,我不想看着你死。”
凤歌因得到了这点子温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抽噎着道:“多谢大姑娘信了婢子,可又有什么用?四下里必然都说我是个下贱的,就是我娘也没脸认了我回去,这会子大家伙又当我死了,一个死了的人,还强活什么?”
朱沅任她哭了个痛快。
雀环在一旁听着,只觉她可怜,原先看她木木愣愣的怪吓人的,这一哭起来,真让人肝儿都颤。
待凤歌哭得没力了,朱沅才道:“你想甩了这名头,重新做人,也不是没法子,你有这想头,便擦了泪,仔细听我说。”
凤歌微微一怔,歇了哭声,胡乱拿了半截衣袖擦泪。
“其实这件事儿,也只在咱们家里头传。外头人是不晓得的,你自个没做过,也不必心虚,离了朱家,堂堂正正做人便是。身契我亦会想法替你拿到,他们都以为你没了,倒也不会在乎这张纸了,就放你个自由身,也不是难事。
只不过,你一家子都是朱家世仆,你就是自由身,也有家都不能归了,我爹一见你现身,必是要除之来遮掩丑事的。”
凤歌才有了些神采的眼睛,又黯了下去。
“但是,若来日我将你一家子都要了去当陪房呢?”
凤歌略一思忖,面上一喜。
当陪房,随大姑娘嫁到姑爷家中,老爷的手就伸不过来了。
“大姑娘……你……”凤歌不傻,朱沅若只救她,便已是仁至义尽,再为她这般费心谋划,没些个缘由是不能的。
朱沅毫不在意:“我要你替我办事儿。”
含素、雀环两个都打上了她朱沅的印记,使唤旁人,又不大信得过。
凤歌毕竟知根知底,且她瞧这丫头,很有几分忠心,能用。
她总不能什么事儿都托了萧源,她既不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有个人在暗处替她办些事儿,也方便许多。
凤歌忙道:“婢子愿意!”
朱沅淡淡的笑道:“我的事儿,可不好办,你需晓得,我不是个良善人,有时,兴许也会做些恶事。”
凤歌又道:“婢子心甘情愿。”心里却不以为朱沅能恶到什么程度她要使唤人,也不是寻不到旁人,却愿意多费心思来救她一个和朱临丛不能对面的人,总还是有几分良善的。
朱沅见着凤歌面上的一丝倔意,慢慢的道:“却还有件事,要同你说。我爹和朱泖对不住你,想来你心中怕是有恨,却不知来日觑着时机,会不会趁机报复?”
凤歌面上一僵,咬了咬唇,偏过头去,低声道:“……其实,老爷也未曾得手……二姑娘误信,恼怒之下的言行,婢子也不怨……”
朱沅冷笑一声:“休要言不由衷,我倒小瞧了你,此刻说得愈好听,便是心中愈恨了。是不是?”
凤歌转过脸来面对着她,眼中灼热如火焰,咬着牙,不再掩示:“是!”但她却从未想过复仇,她卑贱如蝼蚁,也就是空想想罢了。可如今,这想头也被朱沅看穿了,她怎么着也是姓朱……
出乎凤歌的意料,朱沅竟点了点头,不以为忤:“恨便恨罢。只是,不管你要如何行事,半丝也不许牵连到我母亲和弟弟……你该不会记恨我弟弟口无遮拦罢?”
凤歌抿了抿唇,惨笑道:“童言无忌,他又知道什么呢?便是有两分怨,也恨不到他头上。”不比方才违心的样子。
见朱沅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凤歌便举起手来起了个誓:“婢子决不做任何有损于夫人和大公子的事情,若违此誓,肠穿肚烂。”
朱沅点了点头,笑着向前倾了倾:“好啊,你自己起誓不算什么,我也起个誓,你若伤到我母亲和弟弟,我就将你一家老小,切成一丝一丝的……”
声音凉凉的,凤歌打了个寒颤,惊恐万分的看着朱沅阴森的笑脸。




毒妇重生记 第37章
朱家这一头,且不说柳氏对朱临丛是何等失望,怒火过后,反倒是死寂,从此待朱临丛不冷不热,反倒不喜欢他近身了。十数年的情份,为官一年便消耗殆尽。
连带着妾室贾、赵二人心底都有些瞧不上朱临丛,只是她们不比柳氏有嫁妆、娘家可倚靠。贾氏还好,有个沉哥儿可指望,赵氏通身傲气被折之后,更是要小意奉承着朱临丛了。
但心底里未必不觉得此人不值得一争,两人竟是歇了火,互相划了个道,互相谦让着轮流服侍朱临丛,后院空前的和谐起来。
不论怎么说,夫婿不是个东西,儿女却是要紧的。
柳氏自彻底歇了在朱临丛身上的心思后,更是满心满眼都是儿女事。
趁着楚夫人胡氏还在燕京,当真做了回东道,请胡氏往燕山游玩一日。
燕山上头的枫叶红成一片,依山势铺了条鹅卵石小径,只能步行而上,沿途溪流淙淙而下,每隔数十丈便有八角山亭供人歇脚。待行到山顶,便有座宝敬寺,香火极其鼎盛的。
胡氏果然应邀,且还领了楚昭同来,说是年纪大了,需他鞍前马后的照应。
柳氏原本只是想同胡氏闲话一日,好细细打听楚昭情形,不料她却将人领来了。
胡氏看着柳氏身侧除了丫鬟婆子,并没带着女儿,便笑着道:“为何不带两位姑娘一道出来?”
柳氏却笑道:“她们渐渐的大了,我也放手让她们学着主持中馈,我不在家,便要她们坐镇了。”
胡氏笑着点头,女孩儿不比男子,若柳氏当真巴巴的带了朱沅来,她反倒觉得柳氏过于急切,失于轻浮了。
两人一边闲话,一边漫步上山。
楚昭果然又温和,又耐性十足的沿途照顾着两位长辈。
待楚昭在前头开路,胡氏便在后头低声同柳氏笑谈。
“……这孩子最细心不过了。也是自小可怜,没了爹娘。”
柳氏微微一怔。
胡氏道:“索性还有两个同胞弟弟,并不少了帮扶。年纪小的时候,他们兄弟三人分开被养在我们三房里教导,如今年纪大了,兄弟三人自撑起了家业,也是有模有样,倒比许多同龄人来得懂事。”
柳氏全没料到是这情形,一时间迟疑起来。
胡氏便笑着道:“最苦的时候,都苦过了。上头没有长辈,千般不好,也有一般好:凡事自己做主,抻得开手脚。”
柳氏一想,也是,有时这男子再好,嫁过去摊上对不好侍候的公公、婆婆 ,那才是有苦难言。
要是朱临丛这样的公公……柳氏一想,心里就犯恶心,待到沉哥儿娶媳妇的时候,朱临丛死了才好!
这么一想,脸色就有点难看。
胡氏看她脸色,笑容微滞,只好换了个话头,说起这燕山景致来。
柳氏回过神来,心知失态,忙兴致勃勃的附合,过得一阵,话题才又绕回到楚昭身上来。
“……这孩子的爹娘生前乐善好施,处处结了善缘,是以他们因故去世后,族中之人也乐意维护,他们家原先是做香料、头面饰物的,大头都在湖州,但燕京也有十来间铺子,先前都由族人操持,近年才渐渐的还到他们兄弟仨手中。”
柳氏自己娘家就是商贾,但柳家也就在苏江算得上一富,像胡氏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在燕京也有十来间铺子”,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柳氏不比常人瞧不上商贾之道,心下先有了几分满意:“这么半大点孩子,就要打理这些买卖 ,也实属不易,可见他的能干了。我像他这般大,家父说起买卖来,听也听得一头雾水呢。”
胡氏又笑道:“其实也不必他事事亲为,左右管好几个大掌柜便是,都是经年的买卖,现成的道道,不消费多少心思。他们兄弟仨,倒还有闲瑕念书,只说来年下场去试试,考不上也捐个官身。”
捐的官儿大多只是个虚职,并无任何实权,但也有一门好:身份上来了,不必像旁人一般见官就拜,甚至还能平起平坐。
柳氏听了更是喜欢,只恨不能当场拍板,连做女官也不必考虑了,做完女官到底还不是要寻户好人家?到那时年纪也大了,年纪相当的恐怕也难寻。虽有女大三抱金砖之说,那也是对男子而言妻子年长更贤淑体贴,对女子而言却未必是好事,嫁个年纪小不懂事的,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心思呢。
这么想了一通,心里虽愿意,却也不能听胡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细访才好。
胡氏该说的都说了,转而问起朱沅来。
在柳氏眼中,朱沅自是无一处不好。原先她曾嫌朱沅跟着她学了些铜钱臭,但这数月看来,朱沅也没这些毛病了,行止之间落落大方的,柳氏真心觉着不是她王婆自夸,而确实是朱沅比起寻常官家姑娘来,半点也不差,尤其是与谦霞县主往来之后,更沾了些贵气,弹琴下棋,调脂弄粉的一样不差。于是柳氏虽还记得自谦,到底隐隐的透着些骄傲,将朱沅夸了一通:“……是家中最大的,极有主见,又大度,有了她,下头她弟弟、妹妹我都省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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