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天下

莫无殇摆手道：“虽然咱们大元地大物博，可是连年兵荒马乱，边疆屡次进犯，国库中也尚有些空虚了，这才是朕烦心之事啊。”
“那如果不给岁赐会怎样？”锦蕴试探性的问道。
“不给岁赐，人家会说，在西戎如此为难之际，作为天朝的大元国，岂不是小肚鸡肠，不施以援手，难免会被人诟病。”莫无殇也是有些为难。
这倒是让锦蕴也跟着不解了：“那这赐也不是，不赐也不是，岂不是骑虎难下了？”
“谁说不是呢。”莫无殇叹气，转而又道：“朕本来是想要来你宫里散心的，又说了这么多让你烦心的事，蕴儿，你莫要挂怀。”
“皇上肯跟臣妾说这么多，那也是信任臣妾，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挂怀。”锦蕴善解人意的道。
莫无殇喜欢的就是锦蕴这般善解人意，将她抱在怀里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
这一夜，莫无殇又是在锦蕴宫里歇下的。然而，这一夜，又注定是让许多人难以安眠了……
翌日，锦蕴去往太后请安的路途中，不出意外的，又遇见了那个霍婕妤。
“哟，这不是重的盛宠的玥美人吗？今日来的这样早，来给太后请安啊？不用服侍皇上早朝吗？或者是，昨夜伺候皇上累了，多睡一会儿？”霍婕妤语气极酸，听得让人好生厌恶。
锦蕴却是不气，先是行了一礼，而后道：“给霍婕妤请安。”
行了礼，锦蕴这才说着接下来的话：“服侍皇上和给太后请安本就不冲突。皇上上朝早，臣妾也就起得早，给太后请安也是头等大事，自然是不敢怠慢。”
霍婕妤见激怒不了锦蕴，阴谋诡计没有得逞，也没占到便宜，便愤愤的看了她一眼，口中不平的道：“有罪话说！”
说着，冷哼一声，径自略过锦蕴，先行离开了。
今日跟着锦蕴前来的是紫玉，见霍宁馨这般，自然是替锦蕴满腹的委屈：“娘娘，您的盛宠比那霍婕妤多多了，适才怎么不多说他几句，让她好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冷言冷语的挤兑咱们！”
“罢了，她的位份比我高，嚣张跋扈很正常。”锦蕴不以为意的道，继续和紫玉向前走。
紫玉却是不依了：“娘娘您也真是好脾气。可皇上都已经降了您的位份这么久，那之前的事情也都过了，怎么也不想着要在晋一晋您的位份呢。您看这霍婕妤，拜高踩低，多让人恶心啊。”
“位份高低又如何，有盛宠才是关键。更何况，我最近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突出的事，就算是皇上想晋我的位份，也得有一个由头不是。”锦蕴淡然的道：“行了，你也别这样了，被人看见了不好。”
紫玉见锦蕴不挂心，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也只得答应了一声，便继续跟着锦蕴向着息宁宫的方向去。
之后的几天，几位大臣连名上表，觉得这时候给西戎岁赐乃是最好的时机。然而莫无殇则是被拓跋锋紧紧相逼，甚是为难。
这还不算，早已经听到风声的楚临君也来为难。
议政殿内。
“怎么，楚将军今日前来这议政殿里，可是有要事？”莫无殇冷眼看着楚临君，语气里却是有些温和。
如此相互违背的反差，在楚临君的眼里却是不足为虑。
只见他双手作揖道：“皇上，近日朝堂之上对于西戎的岁赐声音此起彼伏，故而微臣这才前来与陛下商议。”
“怎么，你也有话要说？”莫无殇疑惑的看着楚临君。这岁赐不岁赐，好像和他并无什么干系？
楚临君点头道：“皇上，近年来因为拓展疆土，国库已然空虚。若此时岁赐西戎，怕是国库要入不敷出。若是日后再想要出兵扩展疆土，怕是军饷军粮，都已经无法保障。故还请陛下三思啊。”
这话倒是让莫无殇更加为难。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一共打了多少仗。昔日镇国公还在的时候就南征北讨不知道打了多少仗。现在镇国公已死，眼下也唯有楚临君一人可用。
他带兵打仗这倒是不足为虑，然而，若是军中无军粮军饷，怕是也要让军心动摇啊。
这楚临君平日里看着不说话，也不时常上书，这一说话，还真能说到点子上。
“你继续说下去。”莫无殇低吟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见莫无殇有听下去的意思，楚临君忙道：“古人云，军粮军饷乃军之根本。若是无军粮军饷，想来这仗也没办法打下去。若是国库空虚，这军粮军饷乃是一大隐患，想来，日后边疆来犯，或是想要扩展疆土，士兵们没有保障，这仗，怕也是难打。”
“此话有理。那依你之见，朕应当如何啊。”莫无殇想让楚临君继续说下去。
楚临君却是知道并不能往陷阱里面跳：“此事应有皇上定夺，臣只不过是将事情如实禀报给皇上而已。还望陛下三思。”
这话说的极是巧妙，又将这皮球踢回给了莫无殇，莫无殇又是冷眼看了楚临君好一会儿，将他一直双手抱拳，礼数得当，言语间也并无不妥之处，也只得随意的挥手道：“你下去吧，朕在好好想想。”
“是，微臣告退。”说着，楚临君转身离开。
前有拓跋锋虎视眈眈，后有楚临君的军队等待军粮军饷，这事情看=起来又是极其难办。
莫无殇一时间愁眉莫展，连看奏疏的心都已经没有了只觉得心里心烦意乱。
是下又去了月华宫中。
锦蕴早已经得到消息，早早的就在这里候着。
“皇上今日可又是有烦心事了？”锦蕴站在莫无殇的伸手，细心的给他按揉着肩膀。
莫无殇的手抚上锦蕴的，将她还在按摩的手给拿了下来，又把她从身后拉了过来，拉近自己的怀中，看着她的眼睛道：“蕴儿，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是一个好皇帝？”
“皇上莫要这样说。”锦蕴手轻轻按住莫无殇的唇：“你当然是个好皇帝。每日白天里要见大臣，每夜又熬夜看奏疏看到那么晚，臣妾都替您累，您又怎么会不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为什么朕觉得，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是那么好？”莫无殇反问道。
“还不是因为您对自己的要求太高。”锦蕴轻叹道：“皇上，您这样日夜劳心，真的是太累了，何不适时的休息一下呢？”
莫无殇也是很无奈：“朕何尝不想要休息，可是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朕根本无法安心休息啊。”
“又有何事？何不说来给臣妾听听？臣妾或许可以给您排忧解难？”锦蕴十分体贴的道。





凤权天下 第322章 涉政？
莫无殇将楚临君来找他的事情同她讲了，锦蕴听后，也是低吟了好一会儿，这才道：“臣妾觉得，楚大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
“此话怎讲？”莫无殇忽然很想要听一听锦蕴的看法。
锦蕴道：“皇上您想啊，镇国公……”说到这里，锦蕴的身子一紧，忽然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每次说到镇国公，心里都是痛如刀绞。
父亲……母亲……
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只是一瞬，锦蕴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继续道：“镇国公被抄家之后，一直以来都是楚大将军在领兵打仗。对于军中之事，向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连他都说这样的话了，可见，军营里的将士们，过的并不好。”
“如果将士们过的不好，那行军打仗之时，谁还肯为咱们大元国卖命？这些就暂且不提，有打仗的地方，必然是有伤亡的。伤亡之人当然是要安抚体恤他们的家属的，而这些伤亡之人自然又是需要填补新兵的。”锦蕴条条是道的分析着。
接下来又道：“如果新兵们在入伍之前就在老兵那里得知，在军营之中过的并不好，又知道若是他们战亡之后，他们的家人不能得到朝中的照顾，皇上您想，他们又会如何为朝卖命，还又如何自愿参军，为国效力呢？”
听了锦蕴这么说，莫无殇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锦蕴继续道：“如果他们不肯进军打仗，那么那些伤亡之人没有更换，便也只能用那些老兵来打仗。如此反复，那些老兵伤的伤，残的残，死的死，又没有新兵来填补，那到时候，这军中，可不就是没人了，那楚将军，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那时，皇上您想要扩展疆土的宏图大业，岂不是功亏一篑？这些暂且不提，若是边境来犯，那岂不是无人御敌？”锦蕴看着莫无殇，诚恳的道。
经过锦蕴这么一说，莫无殇也有些明白了，连道：“蕴儿，你总是能让朕宽心。”
“皇上不嫌弃蕴儿说的是胡话就好。还有，皇上，臣妾这算是涉政了吗？”锦蕴看向莫无殇的眼中，有些隐隐的害怕。
看得莫无殇直心疼，连握住他的手道：“当然不算，蕴儿是朕的解语花，只是在帮朕宽心，不算是摄政。”
听了莫无殇这话，锦蕴宽心了许多，连道：“皇上待臣妾这样好，直教臣妾无以为报。”
“你跟在朕的身边，就是对朕最大的宽慰了。”莫无殇拍了拍锦蕴的手，道。
锦蕴但笑不语，两人之间无需任何言语，便已经同心。
同心吗？锦蕴心中却是冷笑。每一次和莫无殇的亲密接触，都叫她觉得无比恶心！
翌日上朝，几位大臣又是连连请奏，没想到多日来，莫无殇都说要容他想想的说辞，今日却是被他又变了个口风：“你们近几日连连请奏上书说此事，可是有什么居心呐？”
莫无殇向来多疑，几位大臣也连面面相觑。都说君心难测，看来这话果然不假，前几日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今日却又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然而他们几人却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工部尚书启奏道：“皇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此番我们错过了和西戎示好的最佳时机，下一次，恐怕就难了。”
莫无殇自然知道工部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西戎王的时日已经无多，王位之争俨然是愈演愈烈，如若此时伸以援手向西戎五王子，或许西戎王肯看在五王子帮着西戎得到了岁赐的份上，将王位传于五王子也说不定。
而五王子或许也会感恩戴德，日后虽说未必会归顺大元，但起码，可以保证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在举兵来犯。
坐在龙椅上的莫无殇皱紧眉头，底下的人也都知道莫无殇在思考，并没有出言再次进言。要知道，有时候，话说多了，也显得十分刻意和可疑起来。莫无殇又是素来多疑，此时若是在进言，怕是会引起他的怀疑。
果然，莫无殇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又是道：“朕知道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奏？”
众大臣沉默一会儿之后，莫无殇站起身来：“无事的话，便退朝吧。”
说着，转身离开。小乐子连道：“退朝！”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高呼三声万岁，今日上朝总算是平平安安过去了。
辰府。
一如上一次，三位大臣来到辰府的时候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看出了什么来。来到辰府之后，这才互相寒暄了一会儿。
而后，工部尚书这才道：“辰大人，您说今日皇上在朝上说的话，可是别有深意啊？”
“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礼部尚书也有些疑虑道。
辰豹连连摇头：“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件事情我们做的极为隐秘，出了我们几人之外并无他人知晓。若是走漏了风声，按照咱们皇上的性格，应该不会反应如此平淡才是。”
几人也是彼此交头接耳道：“是啊，黄山的反应太过平淡了些。”
“先静观其变，再说。”辰豹连忙伸出手来，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
“那辰大人，这几日我们还要不要上书进言啊？”礼部尚书道。
辰豹思索了一会儿，而后道：“先不要，偶尔上书可以，但是朝堂之上，也不要在那么频繁的进言了，以免惹的皇上怀疑，显得咱们刻意。”
“是。”几人答应着，而后各自回府。
议政殿内。拓跋锋正在里面和莫无殇一起品画。
品画完后，莫无殇随手一挥，宫人们赶忙将画卷好好收起，莫无殇随意的坐在椅子上，茶水也是及时的奉上。
拓跋锋坐在莫无殇的对面，先开口道：“皇上这几日，可有决定了？岁赐一事，觉得应当如何做啊？”
莫无殇冷哼一声，拿起茶盏，先是饮了一口，而后道：“那王子殿下又觉得如何呢？”
拓跋锋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一下，道：“上次小王前来，想来已经和陛下说的很明白了。其实小王也不是非要哪岁赐不可。只是，小王和西戎同在宫中。若是西戎五王子得到了陛下的岁赐完胜归朝，而小王却是两手空空回了北狄，陛下想，父王会如何看待小王呢？”
“暂且不提是否会将王位传于小王，毕竟父王身体尚好，谈及此事也为之过早。只是，小王若是这样回去，岂不是要遭到其他兄弟的嘲笑？又或者，是被父王训斥？再或者……”说到此，拓跋锋尴尬的笑了笑：“可能的事情太多了，小王不得不多做考虑。还望皇上恕罪。”
“无妨，你继续说下去。”莫无殇让拓跋锋继续说下去。
既然如此，拓跋锋也不会客气：“如此说来，皇上，西戎若是得到了岁赐，那小王在这里也只能提出这不情之请了。不说要比西戎多，但求，和西戎平起平坐。这样的要求，想来也不算太过分？”
听闻此话，莫无殇心里的怒火熊熊燃起，这怎么不算过分！西戎一人就已经快要让国库空虚，若是再添加一个北狄，那岂不是要将整个国库里的所有银两全部拿出来岁赐！
那军中的将士们还要不要活了！
却也是只能强颜欢笑的道：“当然不算过分，朕会好好考虑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拓跋锋也不在多说什么，而是起身告辞。
在拓跋锋离开不久之后，莫无殇的眼神微眯，里面放出了些许的冷光，而后将那桌上拓跋锋用过的茶盏狠狠的向地上扔去！




凤权天下 第323章 煽风点火
但这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
现在军中军饷军粮本就不多，是你们这些边疆小国重要，还是我这大元国的将士们重要！
莫无殇只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外面当值的太监们也是被莫无殇这样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外面候着的小乐子也是无奈叹气，却是见到楚临君从远处向这边走过来。
见到楚临君，小乐子连忙上前道：“哎哟我的大将军，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现在来有什么不妥吗？”楚临君有些疑惑的道。
小乐子叹气道：“可不是，刚才北狄的大王子拓跋锋来过了，和皇上说了岁赐的事儿，皇上为这事儿啊，在里面大动肝火呢。”
说着，连连摇头，一脸的愁眉苦脸。
“你说的，是北狄的大王子拓跋锋？他来找皇上做什么？”楚临君事先并不知道锦蕴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拓跋锋，故而还不知情。
小乐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里面，这才道：“拓跋锋的意思是，西戎要岁赐，他们北狄也要，且还是要同等的。您说，这皇上，能不生气吗？”
楚临君这才恍然大悟，感情之前他所做的，正好给拓跋锋这件事情做了铺垫，让莫无殇有了更为恼火的理由。
没想到，他这还算是误打误撞了，当真是巧合。
如此想来，他点点头，示意小乐子不要多心，便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莫无殇就道：“你也是来和朕说，岁赐的事情吗？”
“并不是，皇上。”楚临君先叩拜行礼，而后才道：“臣这一次来，是为了军中粮草一事前来。”
“这又怎么了？”莫无殇皱眉，显然是有些不耐烦。刚刚拓跋锋来要求同样的岁赐也就罢了，现在楚临君也来找他。
且不说上一次楚临君也是反对着岁赐的事，他有没有耐心继续面对楚临君，就是现在，他也不想见任何人，不单单是只对他。
楚临君不慌不忙道：“军中现在已经没有储备的粮草，而且战马也需要喂养。将士们多吃一点少吃一点无所谓，可是战马，却是要总是养精蓄锐的。”
“什么叫将士们多吃一点少吃一点无所谓？你这话何意啊？”莫无殇冷眼看着楚临君，显然是对他的这句话很不满意。
“皇上莫要误会。现如今军中的储备粮草已经不多，所以军中将士们的饮食也都没有保障，军营里哀声四起，又听闻皇上还要给西戎国岁赐，故而很是不满。”楚临君禀报道。
哪知生性多疑的莫无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又一次的冷哼：“还说不是为了岁赐而来，我看你就是为了和朕唱反调而来！”
“皇上息怒。”眼见莫无殇就要发怒，楚临君赶忙下跪劝抚，而后道：“臣这一次只是为了军中之事而来，且这些话也都是出自将士们之口。岁赐之事全凭陛下定夺，臣并无怨言。”楚临君状似忠心耿耿般，义愤填涌的道。
楚临君越是这样，莫无殇看着就越是生气：“你怎么就并无怨言了？给朕说说。”
“军中将士伙食不好，他们必然会有怨言，但做为我大元国的将军，微臣必然会竭尽所能安抚军中士兵，不会让皇上操心，还请陛下放心。”楚临君抱拳，低头恭敬道。
“说的好像这真的就是你的军营一般。”莫无殇看着楚临君这般，更加不屑：“别忘了，这整个大元的百姓都是朕的，更何况是这最为重要的军队？”
楚临君连声称是，便不再多言。
“行了，你下去吧，你说的事，朕会好好考虑的。军中粮草之事，朕也会尽快安排下去。”莫无殇随手一挥，楚临君便退了下去。
洗梧宫中。
辰妃正不安的在殿里来回的转来转去，连翘正从外面跑了进来，随意的挥了挥手，一干宫女便退了下去。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辰妃见连翘回来了，赶忙问道。
连翘急得连气都喘不上一口，便急切的开口道：“奴婢去打探了，皇上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他们宫人的嘴也都很严，根本打探不出来。”
“真当是急死本宫了。”辰妃双手相握放在身前，愁眉紧锁：“皇上那边的口风也打探不出来，那其他的消息呢？”
“北狄的大王子拓跋锋说，若是皇上要给西戎岁赐，那北狄定当也要同样的岁赐。毕竟，西戎和北狄是一同进宫的，若是西戎拿回了岁赐而北狄拿不回，那倘若他回去也必定是会被北狄王责罚的。”连翘皱眉道。
这话听得辰妃气极，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当真是无理取闹！西戎的岁赐和他北狄有什么关系！”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辰妃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心中不禁暗自懊恼，当初部署这个计划的时候，光想着怎么才能不让莫无殇发现了，却把北狄这一层关系给忘了。
且不说北狄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为什么会这样做，单是他们在朝堂之上公然上表，动作也是够大的了。
连翘见辰妃沉思，刚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又咽了回去，不敢在多说一句。
这个小动作却是没能逃过辰妃的眼睛：“有话就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娘娘，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应不应当和您讲。”连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辰妃的脸色。
“都说了让你讲，你讲就是了。”辰妃有些不耐烦的道。
“这件事情，楚临君大将军，好像也参与其中……”连翘连忙将从旁人口中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辰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此话怎讲？”
“奴婢是听别的宫里人说的。这楚临君大将军前几日和皇上说，军中的粮草告急，将士们连饭都吃不上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连翘的眼里也有些许的无奈。
辰妃一听，叹气道：“不管是真是假，军中粮草一向都是从国库中拨银两的，楚临君这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啊……”
相比刚才的盛气凌人，辰妃现在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北狄拓跋锋那边，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啊……
而另外一边，月华宫中。
莫无殇闭着眼睛，锦蕴则是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按揉着肩膀：“皇上，今日可是又有烦心事了？近几日看您每次过来，都是眉头紧锁的，可还是因为那岁赐一事？”
“恩，这件事情着实难办。”莫无殇叹了一口气：“现如今拓跋锋和楚临君都是来找朕说这件事，让朕着实难办。”
锦蕴自然也知道都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对，北狄不赏也不好，而这军中又是国之根本所在。可见两边都不好得罪。”
“朕在好好想想吧……”莫无殇闭上眼睛，锦蕴则是继续给莫无殇按摩肩膀。
夜晚，将莫无殇照常放倒之后，锦蕴一个人坐在床榻的内侧，看着熟睡的莫无殇，心里百感交集。
国之根本乃军，若是军中无粮草无士兵，那这大元国基本上也就是名存实亡了。不然的话，莫无殇怎么会如此忌惮功高震主的镇国公，急于处之而后快呢？
又如何，会重新重用起他本就存有疑心的镇国公之徒楚临君呢？
这一切，不还都是因为莫无殇清楚的知道，军权的重要性……
不得不说，楚临君的这招棋走的实在是妙极了，只消一招，便可以击中莫无殇的软肋，让他有所忌惮。




凤权天下 第324章 纳岁贡
翌日，议政殿里，莫无殇独自一个人在里面，将所有的宫人都赶了出来。群臣也不见，奏折也不批，这可让小乐子是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