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恪纯
冯毅的话提前给我敲响了警钟,他在我的认知里,一直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却总是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男生。固然他有他不成熟的地方,但是他对人对事的看法还是值得参考的。
不过在我和大多数人的概念里,美国金融危机离我们现在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所以我并未太往心里去。
只是,在冯毅告诉我这些之后,公司整体的销售成绩的确呈现滑坡状态,甚至出现了罕见的一整天空无一人的情况。这样的状态让杨天华和曲歌都承受了空前的压力,而我刚刚立下买房的雄心壮志,只能被这残酷的现实所搁浅,一瞬间变得遥遥无期。
这的确让人焦虑,焦虑的不单单是我,还有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的员工。首当其冲的曲歌和杨天华,则更是压力重大。因为连续两个月没有完成厂方的销售标准,曲歌和许维钧已经连续两个月被请到厂方“喝茶”,接受厂方的批评。
陈珂告诉我,不单单是我们店里的销售情况日渐不容乐观,集团其他店里的销售状况也都呈现下滑趋势,除了紧凑车型尚且还属于刚需品之外,中高档车型的销售量都大幅度下滑。
曲歌和许维钧为此整日东奔西跑四处开会,每一次回到展厅都是一脸的疲惫。他太忙碌,常常顾不上和我说话就上楼了,而我也放不下矜持去主动和他搭讪,于是每一次他在展厅出现,我都不由自主得用深情的目光一路跟随,直至他匆匆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这时候,我才收起我的黯然重新工作……
“用情挺深啊。”一个清冷、略带嘲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扭头一看,刚好对上了顾永源戏虐的眼神。我微微一笑,诧异他为何总是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来针对我。
“这是一个小小的销售助理爱上了风流倜傥的销售总监的烂俗爱情故事么?”他在我耳边嘲讽道,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一字不差地落在我的耳朵里。
“顾永源,你有事吗?”我冷冷地问道,对他的话语不作回应。
“没事,就是太无聊了。我才知道销售顾问原来这么容易,轻轻松松就成了销售冠军。”他的语气依然淡漠,但是却带着忍不住的得意,仿佛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的确,本就效益不好的公司,销售的业绩却被他占了大半。说来也是奇怪,人长得太帅的确很有优势,他只需要往门口一站,前来购车的女性客户无论老少都会不由自主地找他买车,而他只需要一笑,这笔订单的成交率就在89%以上……这毫不夸张。
在此之前,公司已经有不少帅哥美女的存在,但是就算从前风靡展厅的应泽天,也没有如今的顾永源来得吃香。谁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法宝,让无数女性富豪蜂拥而至找他买车,让公司的女同事为了他而反目成仇……他身上,让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四个字:“红颜祸水”。当然,这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够贴切。但是一个男人靠相貌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还是让人无法钦佩的。毕竟,这不是真的本事。
“只能说,你爸妈把你生得太好。不过,这对于男人,不是一种夸赞吧?不管怎样,我觉得男人能力出色更加重要。”我淡淡地点评道,也不想与他多作争论。
“你怎知我的能力就不出色?”他皱了下眉头,似乎显得特别不悦。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门口已经来了一组客户,我丢下一句话,连忙迎了上去接待。
未曾想,他也跟了过来,在后面轻轻地喊道:“女士,我觉得这边这款车更适合您。”
那组客户中的两个女人一回头看见顾永源,大大地惊讶了一下,然后便不由自主地跟着顾永源去了另一个展车区域。我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顾永源回头留给我一抹得意的神情,我却冷着脸转身,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我从老家归来后,他似乎就盯上了我,与其说是盯上我,不如说是针对我……而这一切,似乎就从那一天我急急忙忙请假回家撞上他开始。
陈珂说:“胜男,你别和顾永源走太近,公司里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你这样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好像故意这样,故意针对我,故意主动和我搭讪,故意抢走我的客户,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我说。
“难道,他看上你了?”陈珂一句话,让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破茧 第一百零六章 莫名其妙施温柔
“啊?”我双眼顿时瞪得好大。说真的,我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一方面,我的整颗心都全然付诸于曲歌身上;另一方面,我想当然地觉得顾永源不会喜欢上我。
“不过顾永源那个人太神秘了,我觉得很难知道他究竟想些什么。”陈珂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怀疑。或许在她的意识里,她也觉得顾永源对我动心的可能性不会很大吧?
他的目光一天比一天热切,坦白说,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尤其是很帅的男人堂而皇之地盯着看的时候,那种感觉是十分不自在的。不管你对这个男人动不动心,那种目光就是会让人莫名地心乱如麻。
“喂,你把我桌上的酸奶吃了,日本进口的。”顾永源突然从他座位的方向甩出一句清冷的话语来。
“啊呀,顾帅,那怎么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刚巧经过我身边的王若妍闻言受宠若惊地喊道,双手捧着脑袋仿佛花痴一般地盯着顾永源看。
我抬头的瞬间刚好看到了王若妍满脸谄媚的模样,顾永源冷冷地皱了皱眉头,冷言道:“我说的是刘胜男,不是你。”
刹那间,王若妍的脸色黑沉一片。
“谢谢,我不喜欢喝酸奶,你给其他人吧。”我淡淡拒绝道,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趴在桌子上埋头整理我的销售报表。
“给你喝就喝吧,别人还没这福气喝得到。刘胜男,你别不识抬举。”王若妍很快收起了她的落寞,又开始帮着顾永源对我冷嘲热讽。
“不关你事,你走开。”顾永源的眉头更皱了,他冷冷地走到我的面前来:“刘胜男,你喝不喝?”
“我真不喜欢喝酸奶,谢谢你了,顾永源。”我抬起头,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他突然用手拧起我的下巴,直接把我从桌子上提了起来。一瞬间,我的脸和他的脸挨得好近,我都能闻到他脸上护肤品残留的清香,近看他的皮肤十分细腻有光泽,一点纹或斑点都没有,果然还是年轻。
“你是我面前第一个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句话。
我目光一怔,刚好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近看,他褐色的瞳孔看上去十分有神,几乎填满了整个眼眶。我看着他的眼睛,有种一瞬间坠入深渊的错觉。
“刘胜男,你来我办公室一下!”突然,曲歌不知道何时在门口出现,刚好看到了我和顾永源四目相对的情景。
我差点儿惊得跌倒在地上,顾永源也连忙放开了我,我理了理衣服,整理了一下慌乱的情绪,然后正色道:“好的,曲总。”
曲歌黑着脸转身便离开了。
顾永源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摸了摸下巴淡淡地说道:“刘胜男,你心爱的男人找你呢。”
王若妍在一边插嘴道:“顾帅,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曲总?”
“这里有你的事?”顾永源扭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又悻悻地不敢说话了。
这一切,都让我本能地有种警觉。王若妍这种女人,能让她屈服的肯定不是仅仅因为顾永源英俊的外表。这个顾永源,到底是什么人?
我顾不得多想,快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到了曲歌办公室,我注意到曲歌的手上多了一串棕色的菩提佛珠,每一颗都打磨得饱满有光泽,看上去似乎价值不菲的样子。
他淡淡地问我道:“最近,心情还好吗?”
“嗯。还好。”我轻轻地回答道,鼓起勇气抬起头深情地望了他一眼。他并不曾理会我目光中的深情,脸上有些微微的不悦。
“噢,那就好。父亲的事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依旧一副淡淡的口吻。
“嗯,我知道。”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但是很快又低下了头去。我突然想起刚才的疑惑,不禁又问道:“曲总,顾永源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见我提到顾永源,他顿时脸色一沉:“你问他干什么?”
我明显感觉到他声音一下高亢了不少,而且,显得十分生气。
“我只是好奇,他说话底气特别足,似乎上面有人的感觉。”我说。
“然后呢?”他似乎更为不满。
我立马语气弱了很多:“没有了,我就是问问。”
“他长得……和你堂哥很像,对吧?”在见到我六堂哥的时候,曲歌就这么说过。
“嗯,是像,他年轻些。”
“你和你六堂哥关系很好?胜过亲兄妹,是么?”他又问道。
奇怪我并未提过我和六堂哥的关系,许是在我家的那两天,他自己从我们的相处中感觉到的。
“嗯,是。”我很肯定地回复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些玩味。
“好,我找你没其他事。我马上要开会了,你回去吧。”他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落寞。
“曲总,你找我没有其他吩咐吗?”我问道。
“一定要有吩咐才能找你吗?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他脸色忽然一沉,说话的声调又高了一些。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连忙解释,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却总觉得心里莫名地心虚。
“那你回去吧。别和他走太近。”他最后又吩咐道,目光宛若一道日光一样射了过来,似乎是警告我,又仿佛是在吃醋。
“嗯,我知道了。”
为了避免曲歌误会我和顾永源的关系,我刻意躲避着顾永源,尽量不和他出现在同一区域。不过,他仿佛魔鬼一般,总是突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拒绝了他的酸奶,他却赌气一般地每天往我的桌上放上一瓶。我不喝,他便把酸奶排成排,不允许其他人喝,也不逼着我喝,只是执着地并排摆摆下去。
我想找他沟通,于是我主动找他谈了一次。我把他约到了公司楼下的后停车场,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我曾经和应泽天就是在这里熟悉起来的。时光,仿佛一个轮回。
他抱着双手倚在墙上,阳光恰到好处地投射在他的脸上,连他的发丝都染上了一层微微的金黄色。
他静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就是等着看我要和他说什么。
“顾永源,你还小,你不应该故意这样对我。”我终于开口。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很逗。”他不屑地说道。
“我希望你别每天给我酸奶了,让同事误会我们的关系,不好。”我又说。
“很简单,你每天都喝了就好。”他似乎丝毫不为我所动。
“我不会随便接受一个男人的好,这是我的原则,希望你别这样了。”我说得冠冕堂皇,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挺可笑。
内心深处,我努力掩盖着自己心里的慌张。
“你的确可笑。”他的眼神充满玩味。
“顾永源,别这样,行么?”我突然从内心升腾出一丝火气,不耐烦地说道。
他顿时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居然让我瞬间母爱泛滥。这个该死的帅男人!
“我找份工作不容易,请你别故意这样针对我。大家都是同事,希望你以后别对我这样,好吗?”我说。
“我对你什么样了?同事之间不能请喝酸奶?哪条规定了不可以?”他的问话让我哑口无言。
我承认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国度的。沟通,太费劲了。
“顾永源!总之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喝你的酸奶的!请你以后不要这样!我没空陪你这种小男生玩什么暧mei!我很忙也很穷!”我突然崩溃地喊道。
居然从心里有一种委屈在不断蔓延开来,我不明白我的世界突然怎么了,我的父亲去世了,我的工作突然降到了低谷,公司的业绩一天不如一天,居然还有一个男人故意对我玩这种无聊的伎俩!
我哭着掩面而逃,我觉得我这样好狼狈好可笑,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失控?
再见到他,他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然像一个魔鬼一样对我纠缠不休。我的客户,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抢走;我的朋友,突然都变成了他的好朋友;我的伤心与失落,他完全不为所动。
我第一次遇到让我如此素手无策的男人。
他对我的无缘无故的热情,让公司的许多女人都对我产生了一种敌对的情绪,更让曲歌莫名地疏远了我。每一次看到曲歌和苗翠翠从楼上下来并肩走出展厅,不管他们是有说有笑还是步履匆匆,都让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自从那次曲歌找我谈话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曲歌的短信了……这是一个极度不好的讯息,这让我的心惴惴不安整日惶恐。
我鼓起勇气在一个晚上给曲歌发了一条短信,我在短信里很卑微地说:“为什么最近突然不理我了?”
一直等到快到午夜时分,我才收到了他的短信,他的话让我的心瞬间跌到谷底:“我最反感的,就是女人的左右摇摆。”
一句话,仿佛给我判刑了一般。在他的心里,我便成了一个左右摇摆的女人……我十分伤心,又有些莫名地生气,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就想当然把我当成了一个左右摇摆的女人?我在他的心里,难道份量竟如此轻飘?
破茧 第一百零七章 局势动荡人事非
“我没有左右摇摆,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编辑完短信,我却迟迟没有发出去。
接连而来的打击让我整个人进入到了一种倦怠的情绪中,算了吧,懂你的人无需解释,不懂你的人解释亦是无用。不如就让一切顺其自然,我的心在那里,我的情在那里,我不偏不倚,他总有天会察觉的。
这么一想,我把内容都清空了。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然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隔天一早,再看手机的时候发现上面躺着一条昨晚凌晨2点的短信:“看来,我们还是不太合适。”
一句话,让我的心撕碎一般狠狠地疼着。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让他会突然产生出这种念头,我更不知道他为何对待我们的感情如此武断?难道之前的那些恩爱、那些承担、那些付出都经不起一点风雨的考验么?又抑或是,他的心本就摇摇欲坠,早已承担不了任何外敌的入侵?或者,他是因为等待我的解释却迟迟没有等到所以才发出这样的话语?
我突然发现我并不了解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思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过程,他是否为我纠结,他的心里我究竟深浅何如……原来我们一直徘徊在爱与不爱的边缘,想离开却偏又深陷,想进入又始终忐忑。或许这一切,根本的缘由无非是因为——我们都是太重感情的人。
2007年的下半年流年不利,经过了一个月的努力,我们销售的业绩依然是持续下滑,就连期待已久的车展都草草落下帷幕,再也不似去年那般辉煌。
我原本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现在却发现在这样整体萧条的大环境下根本无法施展手脚。公司里除了顾永源的业绩一直平稳之外,其他人的业绩都广受影响。杨天华每天晨会上都带领大家不停喊着奋斗和向上的口号,但是口号终归代替不了行动,我们现在整体都处于一种有劲无处使的状态。
人闲是非多,顾永源对我的攻势愈演愈烈。我越是冷漠,他越是积极;我越是反感,他越是主动。
我桌上的酸奶放坏了,我一瓶一瓶地扔垃圾桶,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在隔天继续往我的桌上放置一瓶。最近,他更加变本加厉,开始每天往我的桌上放花,每天早上一来,我的桌上都摆着一束新鲜的玫瑰。
当我接连好几次看到桌上的鲜花时,我终于忍不住拿着玫瑰气冲冲地跑到顾永源的面前吼道:“顾永源你有完没完?”
他戴着耳机抬起头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地跟着歌曲轻轻地哼着,仿佛对我懒得理会。
我一把扯过他的耳机线,我说:“我们谈谈,好吗?”
相比于我的气急败坏,他显得淡定非常。他很不爽地把耳机线从我的手机抢去,然后对我说:“除非你对我说你喜欢上我了,不然一切免谈。”
“顾永源,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请你别玩这一套把戏了,行吗?”我吼道。
“我乐意。”三个字,直接让我吐血。
“顾永源……我们能好好沟通吗?”我已经十分无奈了,对于这样一个让我手足无措的男人,我发现我不管采用任何办法都不管用。
“我每天送你酸奶和鲜花,你这样这样的态度叫做和我好好沟通?”他眼睛一眨,眼睛如一汪清泉般望着我。
“我不需要这些,你可以送给其他需要的女人。”我无奈地说道。
“我犯贱。”他再次蹦出让人恼火的三字经。
“顾永源你究竟唱哪出?我哪里得罪你了?”我问道。
“逗你玩,可以吗?”他冷冷地皱着眉头问我。
“你这样有意思吗?”我差点儿又吼了出来。
“就当耍猴了。”他淡淡的、丝毫不尊重人的口吻让我极度愤怒,我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噌一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一直拖到了走廊上,中途他拽开了我的手,但是还是跟着我走了过来,大概觉得被我这样做十分没有面子。
“顾永源,我希望你对我能有最起码的尊重。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也不想承受你这样的糖衣炮弹,更不想成为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今天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不是因为我刘胜男犯贱不懂得享受酸奶和鲜花,而是我认为你的目的并不是出于尊重,你只是沉浸在不断为难我、看我发疯、看我被其他同事嘲讽、看我不断承受难堪的乐趣里,对吧?顾永源,这是我今天最后一次和你沟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虽然卑微,但是我有我的尊严。我希望你尊重我的人格,不要采取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我活得没有你们那么潇洒那么艰难,我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我现在已经很难了,我希望你别再故意给我制造折磨,行吗?”我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着他,我把我心里所能掏的心里话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不想去求一个人如何,我只是希望同为人类,彼此能为对方的处境多一份理解。或许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好玩的方式,但是给我带来的空前的压迫感,我希望他能够给予理解,并且停止这样幼稚的行为。
我能看到当我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里有一丝震惊闪过,但是很快又被那种玩世不恭的冷漠神情所替代。
当我说完那么长的一段话之后,他冷冷地说:“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
“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我问道。
他的身体微微怔了一下。
“听懂了。”他说。
我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希望我们以后和平共处,如果做不到,井水不犯河水也行。”
“不,我决定接送你上下班。”他此话一出口,我瞬间有种全方位崩溃的感觉。
他究竟要干嘛?是要把我逼疯么?我简直欲哭无泪。
他一身轻松地下了楼,仿佛我的话对他来说丝毫不受影响。我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种冲动想冲上去狠狠痛扁他一顿,我觉得他绝对是玩弄女人的高手,居然懂得用这种异样甜蜜的方式去惩罚和折磨一个女人!
我去了洗手间,用冰冷的自来水狠狠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碰巧苗翠翠推门而入。我突然发现,她手上带着一串白色的菩提佛珠,我记得之前她从未佩戴过这类饰品。
她一脸欣喜地和我打招呼,站在我的面前洗了洗手,把手擦干后又开始整理头发。
我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开始带佛珠了?”
“嗯,曲总喜欢这玩意,我瞬间也买了一串自己戴戴。”她笑着说。
“噢……我看最近曲总好像也戴了一串。”我心里陡然一沉,特别不是滋味,却又不想表现出来。
“是啊,那是7月份他生日我送给他的,他也就最近才开始戴。曲总生日,你给他送礼物了吗?”苗翠翠的话让我不由得一怔。
7月份的生日……为什么我脑海里竟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时候我好像正被孙浩和方怡莲折磨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我从小到来从来没过过生日,对生日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概念,所以竟从未想到去过问曲歌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的粗心感到难过,和苗翠翠的细心相比,我这方面做得太不到位,我居然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对曲歌说过……看着容光焕发的苗翠翠从洗手间里再次走了出去,我再看了看镜子里一脸憔悴的自己,心里无限惆怅。
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公司接连的业绩下滑导致人事产生了巨大的变动。为了让集团新开的品牌4s店在前期能有较好的发展势头,集团一纸调令把许维钧调任到了新开的品牌4s店里,把方怡莲从副总的级别提升到了总经理级别。一瞬间,我们整个店都变成了方怡莲的天下。
这则消息一出来,所有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人事说变就变,许维钧偏偏在这个时候被调任他处……消息传来,公司议论纷纷。
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方怡莲突然成了总经理,曲歌的职位却没有任何的变动,这意味着从此方怡莲才是公司权利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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