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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恪纯
妈妈再也忍不住把我搂在了怀里,她一言不发,哭了一阵之后放开了我,然后突然平静地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知道,妈妈又一次回忆起了那个孩子,想起了我们那时的心情。是啊,一切都慢慢变好了,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但是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那天晚上,妈妈背对着我,一晚上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饭。一直到隔天早上10点,一向都习惯早起的妈妈都没有起床。我觉得不对劲,进房坐在妈妈的旁边才发现她的脸色通红,一摸额头才知道不好,妈妈不知道为何,发起了高烧……
我手忙脚乱地拿来体温计一量,一向身强体壮的妈妈竟真的发烧了。或许是这几天的奔波再加上妈妈一直喊着晕车、所以开窗吹了冷风的缘故。
我一看妈妈这样,连忙把她扶起来就带她去了医院。路上我接到了顾永源的电话,他一听我说我带着妈妈去医院,当下便赶了过来。
还好妈妈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去医院后医生吩咐着挂了点滴,我和顾永源一起在旁边守着,我很自然地让顾永源去帮忙买饭。
顾永源走后,妈妈狐疑地看着我,然后问我:“你新交的男朋友?”
我连忙否认:“妈妈,不是,就是特好的一个哥们。”
“什么是哥们?”妈妈没听明白。
“就是玩得好的男性朋友。”我连忙解释,生怕妈妈误会。
“不对……你两表情不对。”妈妈根本不信我的解释。
“真的只是朋友。如果我们是男女朋友,我早就向你汇报了。”我无奈地说道。
妈妈边靠在椅子上挂针,边琢磨了一阵。然后,又问了问顾永源的基本情况,当听到顾永源是孤儿之后,妈妈沉默了挺久,然后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之后,妈妈便不说话了,大概因为身体太虚弱,所以她靠在椅子上昏睡了起来。我连忙把她的头扶着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扭头一看,才发觉妈妈头上的白发已经过半。那一刻,我的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这个曾经撑起半边天的女人,她已经逐渐老去了。这一次再见到妈妈,我明显地感觉到她一年比一年苍老。从前笑起来依稀还有年轻时貌美的模样,如今,脸上的皮肤已经渐渐松弛,渐渐看不出从前的姿态了。
顾永源买了盒饭回来,我们两像平常一样互相逗弄着对方,长时间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在我最亲爱的妈妈面前则更是没有避嫌。
妈妈勉强吃了一点饭,她没有什么胃口。挂完了点滴,顾永源开着我的车带着我和妈妈回到了家。
他向来很少和长辈相处,所以见到长辈便觉得局促,不像曲歌那样收放自如。在我家坐了一会儿,他便起身告别。
让我意外的是,妈妈却对他说:“过年过来陪我们一起过吧,孩子。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当时,顾永源也是一愣。自从他出现后,妈妈对他的态度一直淡淡的,他没有想到妈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顾永源连忙说:“好的,阿姨,反正我过年也没地方去。”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过来我们一起过个好年。”妈妈柔声对他说道。
顾永源连忙答应,道别之后,便离开了。
顾永源走后,我扶着妈妈去卧室休息。虽然她在病中,神智却十分的清醒,她问我:“刘胜男你对刚才那小伙子有意思?”
她向来很少叫我的全名,只有每一次她想责骂我或者想劝戒我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全名。我当时心里就打起了鼓,心虚地回应道:“没有,妈妈,我们不可能的。您感冒了好好休息吧。别操心太多。”
“不,我是你妈,你瞒不过我。”她说完,严肃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妈妈究竟从哪儿有的这种错觉,可是我自问我自己对顾永源,似乎从来没有往哪一方面想过。
“妈,您真是烧糊涂了。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只不过经常在一起玩,所以没有顾忌。”我连忙解释。
妈妈还是一个劲地摇头,妈妈说:“我见你和这小伙子在一起,比和曲歌在一起更开心。我来之后你也没提过曲歌,你两彻底断了?”
我又一次心虚,我支支吾吾地回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卧室去厨房。
妈妈见我这样,心里更加有了谱,她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她说:“刘胜男你不能这样。到你这个年纪了,心要沉下来了,要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
我完全愣住,不知道妈妈究竟想表达些什么,我说:“妈妈,您好好休息,等您病好了,我们再好好聊,好吗?”
妈妈当时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不再和我说话了。我总觉得妈妈这一趟来,似乎与我疏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年我们之间的通话比从前少了许多的缘故。
这之后的一个礼拜,我每天带着妈妈去挂针,按时叮嘱她吃药,精心照顾,她的感冒终于好了。此时,我的公司也放了年假。当我告诉妈妈我明天放假的时候,她放下了碗筷,然后对我说:“那好,刘胜男,我们严肃地来谈一谈你的婚姻问题。”
我见妈妈表情如此凝重,于是,也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地说:“妈妈,您请说吧。”
话未开口,妈妈就先叹了口气,她说:“刘胜男,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为什么以前你什么事情都告诉妈妈,现在却什么都不说了?”
“妈妈,我没有。我该告诉您的事情,都告诉了。”我说。
妈妈失望地望着我,然后说:“你心里还在怪我,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有。我知道您为我做的,我不可能去怪您。”
“那好,妈妈问你,你和曲歌断干净了没?”她再一次问我这个问题。
我支支吾吾了一阵,见到妈妈冷峻严厉的脸,突然意识到妈妈最厌烦的就是一个人姿态摇摆,于是连忙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他已经和别的女人订婚了,但是他告诉我他和那个女人只是为了应付父母订的婚,他和她不会结婚。还有,我现在的公司有他的股份。不过,我之前不知道,是后来才知道的。”
妈妈听完,像是印证了什么似的,眼神顿时变得明白,她说:“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胜男,你已经快三十的人了,他这样的话,你也相信吗?”
我无言以对,不由得低下了头。
“在老家,你这样的年纪,孩子都有两三个了。不过妈妈知道,你从小志向不一样,你眼界高一直看得远。所以,妈妈才把你当男孩子一样养大。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妈妈的语气依然严肃,一点都没有松懈。
“妈妈……”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心里对曲歌的确还抱着很大的希望,自从黄明明对我亲口承认他们的形式关系之后,我虽然对他保持着距离,但是他却一直是我心之所向。但是顾永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和顾永源在一起就是特别的轻松。但是我对他,从未往感情的方向想过,哪怕知道他对我……这么一往深里想,我突然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我突然明白妈妈为什么如此严肃地和我谈话了。





破茧 第七十九章 长谈
“过了年,你就三十岁了。妈妈从来不用老观念看你,但是你这样对一个男人无怨无悔地苦等下去,是不是太浪费自己的青春了?”妈妈犀利的话让我再次无言以对。
“我……我,可是我觉得……我可能无法再爱上别人了。”
“那你想过,你这样苦等下去,有一天他还是不选择你的后果么?如果他和别人顺理成章结了婚生了孩子,你怎么办?你要做人家的二房?”妈妈的语气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妈妈,我不会,我没有和他保持关系。是他一直对我痴情不悔。”我连忙说。
“痴情不悔?孩子,一个男人对你要有真感情,就会像陈珂的男朋友冯毅对陈珂一样,把一切安排妥妥当当、正大光明地迎娶你。但是你看看,都几年了?他做到什么了?”妈妈问我。
我只有沉默。我突然发现,所谓的爱情的确虚幻。我爱他爱到现在,除了滚烫的情话让我知道他爱我之外。的确,我拿不出一张有力的证明,来明确我和这个男人的关系。
“你和今天那小伙子又怎么回事?那小伙儿和你六堂哥像,我不是不知道你和你六堂哥感情好……而且,我感觉出这小伙子对你有意思,你别否认。男女之间哪有什么朋友不朋友,中意你的男人才会靠近你。你这样算什么?一边爱慕着一个得不到的男人,一边玩弄着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吗?刘胜男,做人不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别在城里混了几年,就把城里人的那些恶习都学会了。你的原则呢?”妈妈又一次质问我。
“妈妈……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我试着解释我和顾永源的关系。可是,我又反思,如果连妈妈都觉得我和他之间不清不楚,那我是否真的应该自我检讨一下自己呢?
“做人切记不要左右摇摆,当断的要断,当争取的要争取。不要去听男人的鬼话,一切关于未来的都是痴人说梦,抓住眼前。妈妈就和你说这么多,自己领悟吧。妈妈在你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生下你开始教书了,你看看你,到现在还是一个人打拼,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说到这里,妈妈原本凌厉的语气突然柔软下来,而且,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哭腔。
我突然明白妈妈为何会突然对我如此的严厉和失望,她在农村日日等、夜夜盼地期待着我能够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小家,却不曾想我会遭受那么大的打击,以至于到现在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我这样的情景,对于传统的父母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我忍不住地抱住她,她生气地推开我,我没脸没皮地贴了过去,像小时候那样亲了一下她的脸。她顿时没蹦出,轻轻锤了下我的背,就又笑开了。
见妈妈笑了,我的心好受了许多,我说:“妈妈,我懂你的意思了。您放心,明年年底之前,我一定把自己嫁掉,争取三年抱两,省得您殚精竭虑。”
她这才忍不住“噗嗤”乐了起来,我抱着她,突然发觉她的身板比从前瘦了许多。以前的妈妈,一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能手。可是如今,我单只手搂着她都还有富余……妈妈真的老了。
虽然嘴上哄着她,我的心情却十分复杂。妈妈这么说,我才真的开始思考自己的终身大事来。无论我嘴上承不承认,的确,我再不谈婚论嫁,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之后的几天,我陪着妈妈跑东跑西地置办年货,因为有了车,我们去哪儿都方便了许多。于是,趁着年下,我带着她和表姐一家人去了郊区的温泉度假村玩了两天。虽然我对表姐一家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这一切,为了妈妈我愿意去做。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的很微妙,从前对我颐指气使、给尽我脸色的表姐和表姐夫,如今当着妈妈的面对我别提有多亲热了,左一个小妹右一个小妹叫得格外地亲热,我也笑呵呵地应对着,心里却是一千个别扭。
大年三十这天,妈妈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烧煮炖炒,一大早满屋就飘着各种食材的诱人香味。我迷迷糊糊起床,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老家。
妈妈催促着我把顾永源叫过来,但是我打了好几遍电话,他每回都回应着,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心里一着急,趁着去楼下按妈妈吩咐买东西的空当,开着车跑到了他家。
他一开门,我就发现他十分地不对劲。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家里的空调很热,他穿着背心短裤,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鼻音:“你怎么来了?”
我不由分说地就进去把门关上了,脱掉了大衣,然后看了看房间里,发现他的床上扔着一张合影,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和他外婆在一起拍下的,照片还是黑白的,很小很斑驳,连影像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想外婆了?”我把那张小小的照片拿了起来,放在手里细细地端详起来。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床头。
“小源,去我家吧,我妈妈为了你,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呢。”我不想让气氛变得沉重,连忙轻松地说道。
“你妈妈不喜欢我。”敏感的他突然这样说,让我不由得一愣。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十分诧异。
“那天你们对话,我听到了。我是一个孤儿,呵呵……”他突然变得无比的脆弱。
怪不得那天他买饭买了那么长的时间,原来他早就回来了,并且听到了我和妈妈的谈话。
“喂,小子,你今天怎么啦?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怎么一下变这么伤感了?”
“胜男,你回去吧,晚上我就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我和外婆一起过。”他又说。
我一听就一阵生气,我走上去不由分说地把他拉了起来,我说:“顾永源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你一个人在这儿过什么过?大年三十这么好的日子你他妈能不能高兴一点?你跟我走,去我家,我妈还等着我们呢。”
我二话不说地把他拉到了门口,他又把手从我手中抽离,他十分低落地说:“我不去了,省得影响你们跨年的心情。你回去吧,别让阿姨等急了。”
我见他这样,知道再和他来硬的也没有用,于是不由得声音软了下来,我说:“驴头,别这样。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妈妈就是你妈妈。听话,跟我一起回去。”
他听我这样说,不由得愣愣地望着我,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吧,别伤感了。外婆如果还在,也不希望你每年都这样难过。你平时不是很开朗很乐观么?加油,振作起来。今天我们一起过一个好年。”我对他挥了挥手,然后用力锤了他一拳,对他使劲地笑道。
他忍不住也笑了,他说:“其实,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过年。每年过年,我都是和外婆一起过的。”
我十分意外,我说:“那以前你外公还在的时候呢?你也一个人待着吗?”
“外公也从不过年,外公说人明明是自己懒惰还偏不承认,所以弄出一个又一个节日来让自己偷懒。他从来不过节假日,他说孤独是人的天性,让我学会适应,呵呵。”顾永源苦笑着说。
的确,那个老人一生都对自己十分苛刻,所以他像天煞孤星一样,一个人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无儿无女,最后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
“今年,我让你过一个不一样的年,让你知道什么样的年才叫过年。走吧,收起你低落的心情。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说完,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点了点头,他说:“那你出门等我,我换身衣服。”
我于是站在了门外,十分钟后,当这小子穿着一身大红的运动装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他哪里是不想过年呢,他分明对过年充满了期待。只是长达二十几年的孤独,让他的心不敢再对这俗世的热闹有任何的企盼。因为希望总是伴随着深深的失望而来。
“笑个p啊,我给你也准备了一套。诺,哆啦a梦的图案,小蓝,你看看喜不喜欢。”他说完,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然后递给了我。
我把衣服抖开,看到上面果然一个大大的哆啦a梦图像,不由得哭笑不得。我说:“你这自己穿得这么红红火火,却让我穿一身哆啦a梦么?”
他刚才还低落的心情转眼又高亢起来,他得瑟地说:“你要是一身红岂不是要嫁人了?我可不想你嫁人。”
“去去,我再不嫁都成老姑娘了,这几天都被我妈严重批评了一顿。”我说。
“你不会成为老姑娘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是千年的。”他没头没尾地蹦出这么一句,让我不禁发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破茧 第八十章 过年
一路上我也没琢磨明白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劲问他,他各种回避,开着车横冲直撞地开到了我家楼下。
到了我家楼下,他再一次怯了场。他面有难色地说道:“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心里明白,这么多年都与孤独相伴的他,其实对这种年俗的狂欢十分不知所措。
我直视着他,柔声说:“相信我,我和妈妈一定会让你过一个很难忘的春节。”
我们停好车,我拉着他上了楼。我打开房门,大声喊了一句:“妈,我把小源叫过来了。”
妈妈围着围裙笑呵呵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顾永源顿时脸上笑成了花,她说:“孩子,你来啦,快坐吧,你看阿姨这忙的,屋里都是油烟味。”
顾永源有些局促地笑了笑,然后说:“阿姨,没……没关系,挺好的。”
什么叫挺好的?这家伙面对长辈还真是词穷,还好他面对的是我妈。我妈最擅长干的事,就是和人聊天打交道,再僵再尴尬的局面她都能成功扭转。
我们到家后,妈妈见顾永源似乎很不适应,干脆开始自自然然地吩咐我们干起活来。在妈妈的指挥下,我和顾永源一会儿择菜,一会儿洗菜,一会儿洗碗,总之忙得不亦乐乎。
但是恰恰因为这样,顾永源不知不觉融入了这种氛围里,一开始的局促感逐渐消失,慢慢的,他竟对这些事情特别地感兴趣。看着他脸憋得通红帮妈妈捉着鸡翅、看妈妈给鸡抹颈时那种憨憨的样子时,我差点儿没笑过气去。
妈妈却边瞪我、边悠闲地杀鸡拔毛然后告诉顾永源,在我们老家,过年家家户户都要杀鸡宰猪迎接新年……见顾永源听得津津有味,妈妈便给他讲我们老家过年的趣事,顾永源时不时像一个孩子一样听得大笑起来。看得出来,他对那样的生活十分地向往。
后来,在妈妈的吩咐下,我和顾永源一起在门口贴起了春联,贴完之后,我们终于停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休息,等待着除夕夜晚的静静光临。
我和顾永源大概是天生的冤家,连看电视这种事情都能因为意见不合而争执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后来妈妈出来,见我们两如此幼稚,忍不住笑道:“行了你们两,这么大了还没脸没皮的怎么。快过来洗手,我们准备开饭咯!”
妈妈这么一喊,早就饿得不行的我们一瞬间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跑到厨房去洗手,然后拿着碗筷到了餐桌,等着妈妈忙好后一起吃饭。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似乎一瞬间被人按了快退键,自己不再是快到三十的女人,而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可以继续放肆地在妈妈的保护圈里尽情腻歪……而这种感觉,恰恰是顾永源的到来带来的。他虽然身世飘零,但是身上却永远保持着一颗童心。所以他在再艰难的环境里都能快乐自我地活着。
除去那一年的痛苦记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c城过年。我们三个人一起守着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一起看春晚,一起玩斗地主,一起放烟花,一起守岁,把这个除夕过得满满当当。
凌晨的时候,我照例像往年一样收到了曲歌的祝福短信。他的短信还是像从前那样通篇都是美好又真挚的祝福,就像妈妈所说的那样,他给我的永远都是这样五十度的温情加上五十度的无情,不会多一点也不会少一点,能带给我无穷的感动,却无法给我带来实质性的好处。
我收到短信后连输了三场牌局,顾永源和妈妈便意识到了是谁给我发来的短信。妈妈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扔在身后的沙发上,然后淡淡地对我说:“专心玩牌,你看你都输了这么多了。”
作为母亲,眼看着我和曲歌痴缠了这么多年无果,妈妈对他的忍耐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她向来很少干涉我的事情,只是这一次,大概是因为我的年龄真的大了,饶是她再不心急,心里也为我十分心悬。
我不敢多说什么,笑着吐了吐舌头便继续和他们玩了起来。妈妈和顾永源一直对话,妈妈说:“小顾啊,胜男有没有说过你特别像她一个哥哥?”
“没有啊,她从来没说她有哥哥,她说您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的啊。”顾永源十分诧异。
“她的堂哥,叫做刘思源,和你名字也很像,长相也特别像。小时候胜男和他感情特别好,现在这么多年了,每次她堂哥回去都要到我家去坐坐,问问胜男的情况。”妈妈淡淡地说道。
“刘胜男,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呢?”顾永源听妈妈这么说,便问我道。
“告诉你你岂不是要以我哥自称了?”
“怪不得你第一次见我就一直盯着我看。你是不是从小暗恋你堂哥呢?”顾永源像平时那样拿我开涮,说完才意识到我妈妈在现场,顿时囧得不行。
“她小时候和她堂哥关系好,她堂哥也很照顾她,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妈妈笑着回应道。
这么一聊,话题渐渐便扯到了顾永源的家世上,顾永源很坦然地对妈妈说了他从小到大的经过,妈妈听完,忍不住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真是个身世坎坷的孩子。”
年假就这样在温馨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整个过年期间,顾永源吃住都在我家,妈妈向来嘴硬心软,对待顾永源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和。我知道,她是在尽力给顾永源家的感觉。
大年初六,陈珂和冯毅终于从冯毅的老家回来了。回来后的第二天,在妈妈的盛邀下,他们来我家吃了顿晚餐。
陈珂迫不及待告诉了我她去冯毅老家的经历,看她脸上美滋滋的表情我便知道这一趟一定是不虚此行。陈珂告诉我冯毅的老家虽然条件不好,但是冯毅的父母都吃苦能干而且在那边承包了鱼塘,现在每年收入也不少,在冯毅老家的乡镇上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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