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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云娘……
他眼睛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捂。不不,那丫头是云娘跟他的女儿,若是叫她吃了苦头,云娘地下有知恐怕也会生他的气吧?叶崇文一时间心思纷杂,不知究竟该如何想才是。
他如今赋闲在家,日日纠缠于后宅之事,人也似乎变得愈发无用起来了。
那边叶老夫人已是懒得理会自己二儿子一家,略微不耐烦地是说了几句让贺氏好生养着的话外便走了。
叶崇文要做孝子,自然要亲自送人回去。
屋子里只骤然只剩下了贺氏母子俩。
叶昭看着她形容枯槁的样子,眼眶红红,声音哽咽地道:“母亲,若是那方子是假的,今日我们岂不是就做了件再愚蠢不过的事?”
贺氏有些倦了,半眯着眼睛,拉着他的手道:“不会的,流朱公主幼年时的确多病,可你如今看看她的样子,那方子一定是真的!”
最后的半句话说得极缓慢极重,像是要安慰叶昭也是要宽慰自己。
她心中到底也是没有底。
“你且瞧着,那臭丫头还有几日可以嚣张。等我身子好了,我定叫她好看!”贺氏声音喑哑怪异,口中的话更满是戾气。
叶昭俯身,将脑袋靠在贺氏的肩上“母亲,我有些怕。”
“别怕,那丫头张狂不了几日。”贺氏愈发困倦,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叶昭没有言语。
他怕的根本不是这个,他只是突然有些害怕起这样的贺氏来。就像是一只被人逼到了绝境的困兽一般,只要有一点点的变故出现,就会立刻乱了阵脚。这样的贺氏,又还能陪着他多久?
也许有一日,贺氏会因为过于顾及他而死……
他听着贺氏因为熟睡而渐渐平稳的心跳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远在书〖房〗中的叶殊亦满心恐惧。
手中书页上的字似乎成了扭动的黑色小虫,叫他不论如何也看不进去。满目天书,无法静心。
他手上那道被秦桑的剑划破的口子已经结痂,只隐隐还有些作痛。这几日,他总是不停、不停地想起那日跟叶葵争吵时说过的话。鬼使神差的,他将那些在心底憋了许久的话都一股脑抛了出去。
也终于因此,彻底同叶葵决裂。
然而清醒后,他惶恐到无法入睡。
他回忆起这一路,若没有了叶葵,接下去的路他一个人是否走得下去?
尤其是在他看清楚了叶昭跟贺氏,又同叶葵决裂后,孤立无援地他是否真的能够走下去?
手中的书“啪嗒”一声被丢到了一旁,他用左手提笔写下了一个“赢”字。
他不会输!
就算没有了叶葵也一样,最初的日子他岂非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家中摸爬滚打多日?不也是他自己想法子说服了叶崇文,让他派人回去接了叶葵回来?
对了!
春禧!
春禧姐还在叶家,他并非一个人!只要他愿意,他同样能够再次和别人结盟。
叶葵能帮他的,别人也一定可以。何况,她也不过就是个不待见他的人罢了!同那些人根本没有丝毫区别!
“叶渝……叶蒙……叶明珠……大堂姐……春禧姐……”他喃喃念叨着这些人名,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这一切,陪着流朱公主的叶葵自然全不知晓。
她此刻只知道流朱公主已认定她欠了一个极大的人情,且不得不还。
“等开了春,我们去西山踏青如何?”流朱公主兴致勃勃,似乎外头已然开了春,万物〖勃〗发。
叶葵抿着嘴笑“到来年开春,我们才算出了孝期。”你们,要到三个年头之后呢!
她未说完的话流朱公主当然也已经明白了过来,皱着眉头嘟哝道:“原是这般麻烦的事,早知便不该被叶三给忽悠了才是。”
叶葵起了兴致,忍不住问道:“三婶到底为何会嫁给三叔父?”
“小孩子莫要多问!”流朱公主叩指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脸色微红。
叶葵舒了一口气,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若是这人生一直这样下去会如何?上天让她以叶葵的身份重新活了下来,让她延续这个孩子的生命,自有其用意。
也许,她也该好好地理一理了。
如今有了流朱公主,事情解决起来可比过去方面了许多。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流朱公主摆出公主的架势来,这叶家里又有几人敢对她不敬?
“哎呀,皇姑太奶奶走的时候已一大把年纪,乃是喜丧,你们何必摆出这样一副架势来。依我看,往常如何如今还如何才是正理!”流朱公主念叨着“不然这日日窝着,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岂非要将人生生给逼死?”
凤城中何人不晓,流朱公主素来喜欢热闹,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样动不动就借口赏hua赏雪赏诗的来开个宴了。
叶葵心中一动,笑道:“虽于理不合,但若是不在叶家喧闹的话,应当总是会好些的。”
流朱公主挑眉道:“有道理,等天气稍微暖和些,我们便回公主府玩去!”
她虽比叶葵还大上几岁,但还是孩子心性,一日不能出门心里就憋得慌。
回去后,便立刻着手修书一封让人递进宫去。
皇帝打开信的时候夜已深,他就着明亮的宫灯几眼扫过,似无奈又似不屑地笑了声。一旁的掌印太监极有眼色地送上一杯参茶,柔声道:“皇上,折子批完了,不如早些休息吧。”决口不提流朱公主的事。
“的确是乏了。”皇帝淡淡说了声,起身离开了座椅。
那封信被丢在桌上,静悄悄的。
灯灭。
御书房里黑了下来。
然而过了几日,宫中却派人送了大堆东西来。
其中除了特意给叶老夫人的外,竟然还有一份是特意给叶葵的。
送东西来的公公更是不知拉着叶崇文嘀嘀咕咕说了一通什么话,事后叶崇文看向叶葵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可是那股怒气也似乎被压抑得更狠了些。
流朱公主笑眯眯地来寻她,邀功道:“东西可还喜欢?我特地让父皇给你也备了些,倒是要叫你那讨人厌的父亲好好瞧一瞧。”
她这一出,叶葵的确有些意外,闻言亦是真心道谢。
“对了,过些日子咱们便去请了长生班来唱戏如何?”流朱公主眉眼弯弯,一脸期盼。(未完待续





朱门恶女 112 一曲长生
春日渐好。
去的悄然来也悄然。
凤城的冬来得早且冷,春日亦来得早却极为暖和,不同于别处的乍暖还寒。
众人皆已换上了轻薄的春衫,只可惜叶家仍在孝期内,那些明艳的颜色便都不能穿了。
燕草将那几件鹅黄嫩绿的衫子重新叠好放回了柜子里,可惜道:“小姐的肤色白,穿这些最是好看,如今却只能任由它们搁在那落灰了。”
叶葵失笑,“你拣了那件月白色的来瞧瞧,难道不比那些个好吗?”
“这哪能一样!”燕草略带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也太过素净了些!”
但如今不穿素净的难道还能穿了红艳艳的出去不成。
可谁知,这连三岁小儿恐怕都知道的事,叶明珠却不懂。
秦姨娘原就管不着她,贺氏又卧床后,她自然就愈发轻佻了起来。吃穿用度样样都要同叶明乐攀比。且不论叶明乐是杨氏的嫡女,长房本就只有两个女儿,就算叶明乐再不受宠那也自然不会过的比二房的庶女差。
这么浅显的道理叶明珠却像是浑然不知,只日日眼红叶明乐的吃穿。
就连叶明宛都忍不住啐道:“没得丢了我们的脸!”
叶明珠这模样,叫人见了,自然就是连带着叶葵几个也都要被人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人重家族门第,这种时候看起来,倒是叫人不知是觉得好还是不好了。
流朱公主见了她便觉得不喜,偏生她却似毫无察觉一般硬是往上靠。
出门的时候,她巴巴地要同流朱公主坐一辆马车,毫不理会周围几个嬷嬷的脸色难看。
流朱公主年纪尚且不大,虽是叶葵几个的长辈,可事实上不过同叶明烟一般年纪。所以她说想要出去散散心,叶老夫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一去,当然也带上了叶葵几个晚辈。
但轻装出行,马车自然也就备的不多,挤总是要挤挤的。一开始,流朱公主便是准备同叶葵一辆的,这冷不丁冒出个叶明珠来,她登时沉下了脸,道:“阿葵来我这。”
说话间,看也不曾看叶明珠一眼。
“这便来了。”叶葵微笑走近,扶着马车跟着流朱公主上去。
叶明珠气的跺脚,“什么东西!”
话音落,帘子蓦地被打起,叶葵从里头探出来个脑袋,笑吟吟道:“三妹,你且小心些,三婶的耳朵可尖着呢。”
叶明珠脸皮一僵,倏地惨白。
流朱公主在马车内重重冷哼了一声,“走!”
叶葵看着叶明珠,故意神色怜悯地摇了摇头,复钻回马车内。
帘子一晃一晃,马车已向着公主府而去。流朱公主如今虽住在叶家,这公主府却仍旧是她的府邸,里头的仆役做起事来也仍是井井有条,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载着公主跟叶葵的马车先行一步,后头还跟着俩驾马车。
叶明珠同叶明乐、叶明烟姐妹。
另一辆中,自然是叶昭同叶殊。
这一次除了感染风寒的叶明宛倒是都出来了。
叶殊原是不想同叶昭一辆马车的,可此时却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果然,一上了马车,叶昭便露出了种叫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叶殊被他紧紧盯着,寒毛直竖,终于忍不住斥责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叶昭面无表情,“我愿盯着何处便盯着何处,与你何干。”
“你!”一股气堵在了心口,叶殊瞬间有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果然,从那次事情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这家里人人都是伪君子,人人都披着假的皮子。他以为脆弱的叶昭是,叶葵也是。若是换了过去,今日叶葵是说什么也会想法子跟他一辆车的吧?想到这,他不由又有些后悔起来。不该就这般撕破了脸才是!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是晚了,他只能忍受着叶昭恼人的是目光一路坚持到了公主府。
今日请的戏班子仍是春川的长生班。
公主府中原就搭着个小小的戏台,因着今日并没有请外人来,倒是也不必准备什么。一行人到了地之后,鱼贯而入。流朱公主坐首座,剩余的人也依次落座。
叶葵才在铺了厚厚软垫的椅上坐下,身旁忽然来了个人。
她抬眼一看,却是叶昭。
再看过去,叶殊却是坐在了叶明烟几人边上,离她远远的。
心中冷然,她面上便不由也带出几分来。
叶昭笑道:“二姐莫非是不愿我坐在这?”
“哪里的事,四弟只管坐着便是。我倒是也许久未曾跟四弟好好说说话了。”叶葵收起脸上的冷意,亦笑。
他想装模作样,她自是奉陪到底。
然而这一幕落在了那边的叶殊眼里,却是恨得咬牙不止。凭什么当初他跟叶昭交好,叶葵便摆出那副模样来,如今她却跟叶殊有说有笑!这股气,到台上戏开锣,也没能散去。
咿咿呀呀的唱腔,叶葵只当是催眠曲,流朱公主却听得津津有味。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光看流朱公主的性子,哪里像是有耐心听戏的?
台前一群人行驶各异,台后的张老板亦是心神不宁。他眼睛尖,早已看到了叶葵跟立在她身后的秦桑,瞬间便想起了当日的血腥场面。若非公主亲请,他从今以后可都是不准备同叶家人打交道了!
叶二小姐不过是来看次戏,便生生折损了他两名好角。害得他不得不将自己退隐了的师兄请出来撑场面。
视线往后挪了些,张老板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别的神采。
他的师兄姓温,最擅长的曲目亦是《长生殿》。他当年嗓子受损,再不能上台,温师兄却是一直都极为厉害。
等会出场,定能打动公主。
到那时,赏钱岂非还不跟落雨一般洒下?
这些心思在他心中绕来绕去,终于到了温师兄上场的时候。
台前的叶葵捏了颗干果,嘴角露出抹淡薄的笑意,忽然扭头对叶昭道:“我原以为四弟今日定是要陪着母亲的,没想到倒是来了。”
“二姐多虑了,三婶亲自来请,我怎会不来。”叶昭脸色不虞。
叶葵笑容大了些,这事原本就是她让流朱公主去请的人,她怎会不知,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是为了后头做准备罢了。
“听闻四弟也是爱戏的人,等会那场可千万莫要错过。据说是张老板的师兄来唱,定是不同凡响。”叶葵一步步布着棋。
叶昭眼睛里有光微微一动,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母亲原也是爱听戏的人,可不知为何,自从上回的事后,她便再不许他听戏了。所以前些日子,一听说要来公主府听戏,他的心便蠢蠢欲动了。
这些神色变换自然都没有逃过叶葵的眼睛,她笑吟吟地又将那颗干果放了回去,“哟,出来了。”
这一曲唱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情爱故事,但叶葵本就不爱听,自然也不会去管台上到底唱的是什么,她只盯紧了那人,一边状若无意地对叶昭道:“咦,不知四弟可曾听说过,母亲在嫁入叶家前,可是有过心上人的。”
叶昭登时脸色大变,不管是贺氏嫁入叶家前还是嫁入叶家后,说贺氏有心上人便是在往她身上泼脏水!叶昭怎能不气,“二姐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等话也是你我可以说的吗?”
“哦?”叶葵拖了个长音,“莫非说不得?”
话语暧昧,倒像是认定了贺氏真有什么心上人一般。
叶昭愤愤站起身,扭头便似乎要走。
当着流朱公主的面,有些话叶葵敢说,他却是不敢说。
然而哪里是他想走,叶葵便会让他走的。秦桑不知何时已挡在了前方,叶昭一咬牙回头看向叶葵,“二姐这是什么意思?”
叶葵浑不在意,轻笑道:“什么意思?四弟不是最爱听戏吗?这才唱了多久,何必是急着走。你瞧瞧,台上那位温老板可是有些眼熟,我看着倒是同四弟有几分相似。”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霓裳天上声,墙外行人听。音节明,宫商正,风内高低……”
唱曲入耳。
叶昭只觉得这是叶葵有意侮辱他,所以才说他同个戏子相似,可一听到温老板三字,他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贺氏的事,他虽并未全部得知,但知道的却远比贺氏以为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他不知贺氏婚前是否有喜欢的人,但姓温的人他却是某次无意中听到过。那个早已经死了的沈妈妈原也是跟着贺氏从幽州来的,从她口中,叶昭可是听说了不少东西。
这么一想,再结合方才叶葵那句心上人什么的话,他的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眼睛不由自主往台上看去,明明是张满是粉墨的脸,他却似乎也隐隐觉得同自己有些相似起来。
“四弟觉得我说的可对?”叶葵还在笑,声音轻柔似蛊惑。
叶昭茫茫然坐回了位置上,眯着眼睛盯着台上看。
一旁一直认真看戏未曾说话的流朱公主终于微微侧过头来,对叶葵略一勾嘴角,无声地道:“不错!”
叶葵分辨出那两个字,笑着颔首。
有时候,真真假假,不过是由着人的一张嘴颠倒黑白罢了。rs




朱门恶女 113 一路挑唆
“听说,下毒的人已是彻底无迹可寻?”叶葵端着茶盏,状似不经意地发问。
叶昭将视线从台上那人的身上抽回来,看向叶葵,“是啊,连一点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二姐听了这话,应当很是欣慰吧?”
叶葵果真应着他的话,低低笑了两声,道:“四弟可满意?”
“哼。”叶昭的脸皮再也绷不住,再一次站起身想走。
他只觉得自己再留下去就一定会忍不住想要划花了叶葵那张脸!
怎会有这般不要脸又心思恶毒的人?
时至今日,他也仍旧认为下毒之人便是叶葵。就算贺氏也说不清楚,他仍然觉得是叶葵。再没有谁有比她更好的理由来害贺氏,也再没有谁能够比她有更好的机会下手。
可贺氏已经从流朱公主那拿到了方子。
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
脚步微有些踉跄,叶昭才走了两步,蓦地觉得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稳。
秦桑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晕倒的人。
台上的唱曲声顿了下,又流畅了起来。他们不过是收钱办事,主人家没喊停,自然是不能停。流朱公主满意地自顾自点了点头,她喜欢春川的长生班,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欢喜他们的这种处变不惊。
“昭哥儿这是怎么了?”流朱公主坐在椅子上不动。
叶葵早已在秦桑扶住叶昭的时候便起身过去了,闻言笑道:“四弟身子一向不好,我领他下去歇会吧。”
流朱公主颔首,向后招招手,对随身伺候的嬷嬷道:“领着二小姐去。”
“多谢三婶。”叶葵微微一福,跟在秦桑跟那嬷嬷后走了。
几人才走了一会,叶殊便有些坐立难安起来。一旁的叶明烟亲手端了茶给他,安抚地道:“你姐姐亦是四弟的姐姐,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叶殊闻言只觉得时间愈发难捱起来。
他哪里是在担心这个!
他只是陡然间发现,自己有多厌恶叶昭跟叶葵在一道。明明当初她极力反对自己跟叶昭往来,怎地如今她自己却这般做?
叫人不解,也叫人浑身不舒服!
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了他肩上,“听说你近日已经开始看《春秋》了?可看得明白?”
叶殊一愣,怔怔地道:“大姐怎么知道我在看《春秋》?”
“我是你大姐,我怎会不知道你近日在看什么书?”叶明烟微笑,脸若皎月,明艳却不刺目,“你的手可还会疼?我往常听人说,这伤筋动骨过的手,就算是好了,一旦遇上风大雨大的日子,也还是要疼的。”
叶殊听着她柔声一句句问着,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他没有说错,比起叶葵来,大堂姐叶明烟反而更像是他嫡亲的姐姐!
这些话,叶葵从未同他说起过。她也从未问起过他在念什么书,学些什么东西。她只会关心他是否又靠近了叶昭跟贺氏,永远都只知道斥责他!
“下雨的时候,的确有些疼……”良久,他终于缓过神来,别过脸去低声道。
叶明烟轻拍他的背脊,“没事了,都过去了。等过些日子我去想法子寻几个偏方来,看看用了会不会好些。”
“多谢大姐。”叶殊极享受叶明烟的温声细语,恍恍惚惚就要沦陷其中。
流朱公主的视线早已被这两人调了过去,她蹙眉看了半响,虽未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凤城第一美人兼才女——叶明烟。
她怎会不知道?
叶明烟的名头甚至远在她之上。
只是与她不同的是,叶明烟极不爱出门走动,往常她设宴邀请各家子弟,叶明烟也多半是不参与的。因此她对叶明烟这人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如今看来却是同她当初想的大相径庭。
叶殊是叶葵同母的弟弟,却显然跟叶明烟交好。
流朱公主心头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么一来,叶家倒是比她想的要好玩许多。可惜大长公主已经逝世,不然应当更有意思些才是。
她在这可惜来可惜去,那边叶葵几人已是到了地方。
叶昭迷迷糊糊的,隐隐感觉有人在搬他的身子,却一丝力气也用不上来。这种感觉未免有些太古怪!他心头有惊惶掠过,渐渐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是被下药了。
是谁做的?
答案清晰可见。
除了叶葵,还有谁会这么做!
但她为什么这般做?
叶昭身子无力,动弹不得,却能清晰地听到她们的对话。
“劳嬷嬷跑这一趟了。我原也不是个爱听戏的,索性便留在这陪着四弟好了。公主那便麻烦嬷嬷给说一声。”这是叶葵的声音。
随后又响起了一个苍老些的声音,“二小姐客气了,奴婢这便去。您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外头的人便是。”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响起,叶昭心一提。
这屋子里此刻应当只剩下了叶葵跟她那个同样心狠手辣的丫鬟。这种时候,难道她是要杀人不成?
脑子运转的似乎越来越慢,叶昭只觉得脑子里一团豆腐又似乎是一团烂泥,泥泞不堪却寸步难行。但他却还想的明白,叶葵不会杀掉他,起码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动手!他的心略安了些。
那一点指甲盖大小的药粉已足够放倒叶昭。
床上的人安静得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秦桑皱着眉头略带不安,“小姐,他身子这么弱,会不会出事?”
叶葵嗤笑:“再弱也不是纸做的人,浸水便化。”
秦桑干笑两声,推开门出去寻人了。
见到那温老板的时候,他刚下台,戏服才换下,脸上的粉墨却还不曾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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