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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低调椰子
待布置好了这一切,颜垣才转头苦着脸嚷道:“总旗使,那老和尚动作太快,委实数不清到底出了多少招。不过百十招总是有的,要不然我就约莫着开杀了?”
听到这话,少林众僧自空闻方丈以下,脸上皆闪过惊骇之色。自古以来,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先前他们早以为已经逃过一劫,胆气早丧,哪想到未及喘一口气,先是华山崆峒并众多江湖门派联袂上山来为难,而后魔君单身入寺。随即便赫然发现自己一干人等又陷入重围中。这般曲折,任哪个来承受,也都不是什么好滋味。有几个胆量小的僧人,竟先一步惊呼出声,冲进了旁的院舍中,混乱不堪,还谈什么以身护寺!
至此时,众人才知赵禹孤身入寺,看似莽撞的举动,竟是要转移众人视线。给五行旗潜入少林创造机会。眼下大功告成。恶劣形势登时逆转!饶是鲜于通神算之名,眼下也觉局势转换迅疾,着实有些思绪不畅。
赵禹没理会颜垣的恶趣言语,而是一边穿行躲避渡劫的凛冽攻势。一边游刃有余笑道:“老和尚。你的如意算盘已经打不响。若再纠缠,可莫怪我无情反击了!”
渡劫听到赵禹久战之下气息仍不紊乱,才晓得这年轻人武功之高犹超过自己想象。一时间未必就能拿下。他视线一转,登时弃了赵禹,掠向北面架起喷枪的烈火旗众人。
“喷射!”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杆喷枪登时喷出漫天火油,将渡劫老僧兜头淋个里外皆湿。嗅到火油刺鼻味道,渡劫老僧登时肝胆欲裂,他武功再如何精湛,也远还未到水火不侵的程度,当下便抽身急退,半空里吐劲将沾满火油的衣衫震裂,再落地时已经身无寸缕,露出肋间两排嶙峋痩骨。
眼下寺中虽无女人,但百十岁一个老人家赤条条站在地上,总不是一副美妙画面。空闻方丈反应最快,扣起肩上袈裟抖手挥出,叫道:“师叔接住!”
渡劫老僧手臂一卷,便将袈裟裹在了身上,一张老脸已经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目眦欲裂:“魔教妖孽,敢不敢真刀实枪来一仗?这些下三流的鬼祟招数,难道不怕世人耻笑!”
赵禹已经回到五行旗阵营中,闻言后遥遥拱手道:“可惜我身边没有个百十岁的老人家做帮手,否则定要陪你公平一战!渡劫禅师你这年岁,只怕比我早已故去的祖父还要年迈。要我这年富力强的年轻人向你这年迈老人家亮兵刃,于心何忍呐!”
渡劫听他暗讽自己以大欺小,无言以对,只双眼怨毒的站在原处怒视赵禹。他身上仍沾满火油,只要丁点火星便会熊熊燃烧起来,哪还敢再逞威风。
趁这间隙,赵禹回头望望受伤惨重双目紧闭的殷野王,叹息道:“可怜的殷堂主,不知熬过了怎样的严刑拷问,现在还能支持下来,真是个难得的好汉子!”
少林僧人中那圆音跳出来大声道:“魔君你不要血口喷人,殷野王虽被关在寺中,但我们一直以礼相待,不曾苛待了他!”
颜垣也凑到赵禹耳边低声道:“殷野王这老小子招人恨,兄弟们刚才出手重了些……”
赵禹心中顿觉尴尬,横了颜垣一眼,才转头又笑道:“原来我误会了诸位高僧。这位大师说对殷堂主以礼相待,我真好奇天鹰教与少林何时有了这样深的交情,竟令殷堂主盘桓做客几个月却不思归?”
另一边唐文亮也瓮声瓮气道:“先前讲得大义凛然,说甚么除魔卫道。原来是将人请上山来坐而论交的!”
空闻方丈等不理会一边聒噪的江湖人士,而是遥遥对赵禹说道:“魔君要救殷野王,现在已经如愿了,此事是否就此作罢?”
赵禹此行目的可以说尽数达到,既力挫了少林,又救出了殷野王,也不打算再苦苦相逼,便低头沉吟起来。
眼见到赵禹神色有些松动,似乎有了结此事的打算。一心将魔君当作助力的鲜于通却怕他就此抽身事外,连忙说道:“空闻大师此言差矣,魔君早已讲明,少林除了要放掉殷野王之外,还要严惩参与此事的僧众并道歉。你区区一句话便想揭过此事,可太无诚意了。
他此言一出,少林僧众的怒火登时有了倾泻之处,一干人纷纷怒视过来。那怨毒的眼神,令鲜于通不寒而栗。他本意激起少林寺众僧对赵禹的仇视,这番用心却大大的坏了事。
饶是空闻方丈佛法精深,喜怒不形于色,眼下也对鲜于通挑拨离间的手段恼恨无比,只想赶紧应付过魔君,再转头来摆弄唯恐天下不乱的华山派。当下空闻方丈便上前一步,对赵禹深深稽首,沉声道:“此番少林僧众冒犯了魔君,全是我这方丈管束不力。老衲在此向魔君致歉,还望魔君能够见谅。即日起,老衲闭门礼佛,三年之内绝不出寺门半步,以作惩戒。这结果,魔君可还满意?”
见到向来崖岸自高、不知谦卑何物的少林掌门空闻神僧竟向一个魔教魔头低头认错,众人纷纷变色,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能之事。只有那鲜于通觉出了少林众僧对他的怨恨又深了一分,神色越发不安起来。
赵禹见状,再次恢复谦逊有礼的模样,连忙避开不受空闻方丈这一礼,笑道:“空闻大师言重了,大家皆是江湖义气之辈,有什么矛盾,摊开来讲清楚,自然一笑泯恩仇。甚么闭门不出之类,大可不必。先前一些气话,怎当得真!误会既已消除,我若再苦苦相逼,那不是得志张狂的小人了……”
前一刻还嚣张无比的魔君,转眼间便成了一个谦谦君子,众人皆诧异无比。什么摊开来讲清楚?天下可有陈兵数千在人家门口,还能和颜悦色讲道理之事?
鲜于通枉作小人,眼见双方大有握手言和的趋势,忍不住涩声道:“魔君,你……”
赵禹转过头,正色道:“这次能与少林冰释前嫌,鲜于掌门和唐前辈都有份助我一臂之力。你们的援手之恩,我记在心里。不过大军在外,不好久驻,免得扰了佛门清净。”
他想了想,将一枚信箭抛给鲜于通,说道:“你们的事情,我自然会帮手。现在我先率军撤出少室山,若是你们还有什么谈不妥贴,可以此信箭发出信号,我即刻返回帮手!”
少林僧众听到魔君表态,愈发肯定华山与崆峒两派一定是和魔君勾结,沆瀣一气。一时间,对这两派的怨恨甚至超过了魔君。魔君兵围少林,总还算事出有因,加之正邪之争。可是华山崆峒两派却在少林蒙难时落井下石,行径恶劣,委实令人不齿!
鲜于通手握着信箭,痴呆呆望着滁州铁骑潮水般退去。他与唐文亮对视一眼,各自感受到彼此狼狈不堪的心境,这一次,他们着实被魔君诳得有些狠了。什么信箭云云,若这信箭能让魔君去而复返,那才有鬼了!
其余江湖人士眼见到形势不妙,再顾不得屠龙刀和脸面,纷纷尾随着滁州铁骑径直下山去。而华山崆峒两派纵使今日得脱,日后也免不了被寻上门去,自然不能像那些帮派人士一般没头尾的行事。
解决了魔君这个大麻烦,少林僧众压抑已久的气势陡然暴涨起来。以空智为首的罗汉堂九僧缓缓走向留在少林的两派门人,空智冷声道:“鲜于掌门,唐三爷,你们到底存的什么心肠,现在咱们可以仔细分讲分讲了!”
唐文亮虽然同样一脸的失落,但却比鲜于通稍硬气些,当下便冷哼道:“几位神僧,唐某仍是先前那句话,我要晓得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你们若恃强凌弱,哪怕将我崆峒派一干人尽数打杀于此,也难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少林众僧听到唐文亮依然纠缠于屠龙刀与谢逊之事不肯罢休,纷纷觉得此事有些难办。崆峒派在江湖上虽然远不及少林煊赫名声,但同样位居六大门派,不容小觑,若因此事完全交恶,也是一桩极大的麻烦。
众僧正踟蹰之际,突然瞅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僧袒露上身,背上绑了几根荆藤快步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空闻方丈面前,声音哽咽道:“圆真办事不力,给少林惹下这样大的麻烦,心中愧疚难当,特来负荆请罪,请掌门师叔并众位师叔责罚!”
空闻大师被逼向魔君低头认错,本来心怀怨愤,见圆真如此真挚的认错模样,便有些心软,温声道:“圆真你起身吧,这一次本就和你没有太大干系……”






执掌光明顶 133章 刀剑余生只存情
一如鲜于通所料,滁州铁骑下了少室山,径直向南行军。
汴梁方向,元廷大军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应对已经恢复了条理。汝阳王李察罕三十万大军渐渐逼近汴梁,汉将李思齐等则陈兵洛阳,隔绝汴梁红巾军进逼关中的去路。
刘福通坐困愁城,不肯束手待毙,效法赵禹号召天下义军兴兵北伐。然而各路义军于汴梁之事徒劳无功,今次兴味乏乏,应者寥寥。没奈何,他亲自率兵西进潼关,想要叩开进入关中的门户。
在南方,讨虏军在徐达统帅下已经对集庆发起两次进攻,但因此城城高池阔,一时未能竟功。但也非全无收获,集庆之外诸多据点已经尽数被讨虏军占据,集庆已成孤城!
今次少林之行,可称得上一帆风顺。赵禹最看重的,还是大败登封少林护寺大军,给许多人心浮动的江湖豪强以迎头痛击,至于空闻方丈的低头道歉乃至于殷野王的性命,都不甚在意。此一战滁州虽未得道眼见的实惠好处,但对整个武林的震慑味道却十足,可以说掐断了许多潜在的隐患。
武林中许多地方上颇有名望势力的豪强,当此天下动荡之际,未尝没有兴兵作乱割据地方的意头。只要有心人稍加撺掇,便会呈燎原之势使得局势越发糜烂。这些人往往头脑发热便兴兵戈,但起事后却无具体的目标与计划,很快就会转变为蝗虫一般的乱匪贼寇。就如皖南李家堡起事一般。一群江湖强人托名于大义,行的却是烧杀抢掠的勾当,不知经营一地,调理民生事宜,无论是对义军还是元廷,都是必须要剿灭的祸乱之源。
赵禹算不得一个好人,更是天下有数的乱贼头领。在他的角度来讲,天下自然越乱越好,尤其这些强人极难成事,更能令元廷陷入拙于应对的窘境。但现下的形势是。天下纷乱中割据之势将成。滁州背依两淮。待拿下集庆后,除了应对元廷兵马外,还要直面苏松张士诚的兵锋,所要应对的变数。自然越少越好。
诚如刘伯温所言。王气在南。北方刘福通喧嚣一时,但拿下汴梁后已达至顶峰,成亢龙有悔之势。可以预见。北方红巾军形势将会越来越严峻。最终决定反元大业结果,能够一锤定音的力量,终究要在南方脱颖而出。当此时,赵禹更需要滁州上下全力去应对元廷江南大营和张士诚,再不能出现后院起火的隐患!
扶植天鹰教在淮南,郭子兴之子郭天叙在濠州,而后滁州军全力向东逼近,这将是接下来数年间滁州军发展的主题。
旬日之间,滁州铁骑到达了淮南。天鹰教殷天正率众出迎,先不打听自己儿子情况,而是大笑着对赵禹抱拳道:“魔君此行,力挫少林,扬威武林,大涨我明教气势!老夫现今对你是心服口服,经此一役,你可是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赵禹摆手笑道:“时势造就,我不过顺水推舟。若无鹰王你老人家坐镇淮南,使我无后顾之忧,这一次我也不能从容布置。”
两人相互寒暄几句,殷天正视线才转移到被五行旗两人送上前的殷野王。殷野王在少林被五行旗众人打成重伤,一路行军劳顿,又无时间调养,此时见到可依靠的父亲,心头顿时涌起了无尽委屈,咧着嘴巴哀嚎道:“爹呀……”
殷天正面色一暗,挥起手来啪啪给了殷野王两记耳光,怒喝道:“我没你这样没志气的儿子!若非魔君仗义相助,这番莫说你,只怕连你爹的性命也要交代出去!逆子,你还不叩谢魔君大恩!”
殷野王怨愤无比瞅了赵禹一眼,哼哼道:“若非他,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殷天正眉头一挑,正待要发怒,赵禹连忙说道:“鹰王要教儿子,来日方长。我此番离开滁州太久,就不在此叨扰了。”
殷天正闻言,又连声道谢,直将赵禹送出十余里外,才引众回到淮南。
眼下淮南尽为天鹰教所有,虽不及得苏州富足,但以一城供养一个天鹰教,还绰绰有余。经过小半年的调养,天鹰教已经一扫颓势,再次恢复旺盛气势。
行走在街上,殷天正瞧见教众们安乐平静的笑容,老怀大慰。年轻时志比天高,敢叛出教门愤而自立,几十年江湖载沉载浮的漂泊,又经历老来丧女之痛,殷天正心中已无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心中牵挂者唯有跟随自己多年的这些老部属能有一个好结果,还有那一直不长进的儿子。
耳边听到众人皆在兴致勃勃谈论魔君大败少林,迫得少林掌门低头认错的风光事迹,见众人皆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殷天正的心境越发淡泊,少了争勇的念头。
魔君经过此役,在明教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之伟岸,不要说那些入教多年的老人,只怕当年的阳教主也难比拟!现下江湖上提起魔教,不再说甚么光明使者,抑或四**王、五散人,首先要想到的,是风头无两的魔君赵无伤!
自创教之初,明教虽有煊赫一时的光景,但在江湖上的威名,却是被魔君一举推上巅峰!向来被武林人士视作圣地的少林,却被人人鄙夷的魔教中人一举击破,这是江湖上亘古未有的奇迹!明教中人在江湖上向来是人人喊打的待遇,从未有现在这般扬眉吐气过!
能够将昔日站在道义制高点颐气指使的少林一脚踏翻,不要说普通教众,哪怕垂垂老矣如殷天正,每每思之念之,都忍不住要引吭长啸,一舒胸中多年抑郁之气!
回到府邸中,殷天正先去了放置女儿牌位的灵堂。此刻他一扫人前的威严之状。老迈面孔上流露出排遣不去的哀伤。摩挲着案几,殷天正蓦地长叹一声,沉声道:“素素,为父对不住你……这些年来,非但不能给你报仇,连你的坟茔都不曾去过一次!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武当名宿张真人,什么白眉鹰王殷天正,都是狗屁!连我的女儿都保不住,我这一世。究竟在奔波劳累争些什么?”
“我这一世。最悔莫过于去纠缠那武林至尊的屠龙刀!若不然,你也不会沾染张翠山那孽缘……好风光的武当派,好风光的张真人,到最后还要靠我女儿一条性命保全下来!你泉下有知。耐心瞧着罢。为父豁出一条命去。不叫那些逼死你的人得清净!”
他举步出门,苍老的脸上所有软弱哀伤荡然无存,复又变成人前威严无比的白眉鹰王。
殷野王正倚在榻上呻吟。瞧见父亲走进房,神情先是一凛,然后便哀声道:“爹,赵无伤那奸贼……”
“逆子,你还要说什么!”殷天正顿足暴喝道:“我天鹰教穷途末路时,一死而已!哪个要你去勾结少林?你莫非忘了,少林是逼死你妹子的首恶!若非魔君有意维护,你老父这余下几年光景,都要受万众唾骂!纵使死了,也无颜面去见你妹子,去见明教列代先烈!”
殷野王见父亲如此恼怒,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殷天正低下头瞧瞧儿子一身的伤势,眼底闪过一丝痛惜,语调稍稍放缓道:“这些天,你安心休养吧,勿要再上蹿下跳不安分。经此一事,我也心灰意懒,往后的江湖,终究要年轻人来把持了……”
殷野王正低头受教,闻听此言后,脸色顿时一变,问道:“爹,你是要将天鹰教正式交给我?”
殷天正眉头一颤,冷哼一声道:“哼,纵交给你,你担得起么?”
他拂袖出门,待走到门口时,忽然转头来说:“现下天鹰教处境有改观,可算松一口气。你养好伤后,出门去把阿离寻回来。那丫头纵有错处,终究是你的骨肉,一个人孤苦伶仃流落在外,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那死丫头……”殷野王正待要拒绝,瞧见父亲冷冽的眼神后,连忙改口道:“我听爹的。”
殷天正这才点头道:“要去江南濒海处找,这些年我派在外的无福兄弟几个在那里曾搜索到一些蛛丝马迹。你若见到她,就跟她讲,她老子虽然不像话,可是爷爷却想她了。”
殷野王恭顺的点头应是,待父亲离开走远后,他唤过榻边一个丫鬟,低声吩咐道:“去请李师叔过来,千万不要让我爹瞧见!”
从淮南开拔上路后,颜垣略带忿忿道:“总旗使,咱们今次劳师动众救出那殷野王,他却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这一次奔波劳累,真是不值!”
赵禹笑道:“若他真要感恩戴德,那才有古怪呢。咱们要做什么事,须得以自己打算为主。譬如养一头猪,为的就是吃肉,它谢不谢你,有什么打紧?”
颜垣闻言后,咂摸片刻才说道:“是了,殷野王就是那头猪,咱们不过是用这头猪作由头去寻少林的晦气。眼下目的达到了,倒真不用理会这头猪在想什么。”
“不过,少林擒下殷野王却以礼相待这件事,还有些蹊跷。当时在少林,我因不想和鲜于通他们纠葛太深,早早撤下来。这次返回来,要安排人手仔细查一查。”赵禹又吩咐道。
颜垣点头应是,又说道:“讲起刺探情报,还是韦一笑那老蝙蝠算是行家。他的轻功冠绝武林,哪怕武当派张真人晚上起了几次夜,也能打听出个眉目来。”
赵禹也听旁人提起韦一笑的名头,只是此人一直在西域厮混,倒一直无缘得见。闻言后,他便点头道:“教中许多奇人异士,有时间一定要逐个去拜访一下。”
颜垣自豪道:“以现下总旗使在教中的声望,只有旁人赶着来拜见的道理,旁人哪个还禁得起您亲自去拜访!”





执掌光明顶 134章 守疆治民须谨慎
铁骑营得胜归来,滁州军民夹道欢迎。
数年休养生息,滁州已成了乱世中极难得一处乐土。此地无苛捐杂税,无乱匪兵灾,只要脚踏实地卖力气,全家全家都能有个温饱安宁生活,让民众很快便滋生出难得的归属感,对镇淮总管府与滁州讨虏军皆发自肺腑的拥戴。
能取得如此显著成果,除了刘伯温、杜遵道等深知民间疾苦又精于民生政事之人殚精竭虑的治理,和本地士绅的精诚合作,还离不开那些江南商户的鼎力支持。这些人虽不显山露水,手中却掌握着庞大资源与可贵的渠道,让滁州皖南很快渡过民生凋零的最初,从物资匮乏的泥潭中一跃而出。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商户给民众提供了极难得的做工机会。若只依靠单纯的屯田耕作,滁州地狭,皖南多山,根本没办法在如此短时间内解决境内之民温饱难题。而这些商贾在此时对滁州作出的贡献,着实难以估量。
当然,商贾逐利是天性,若滁州不能保证他们的产业安全和稳定回报,这些商贾也不会头脑发热涌入滁州。
赵禹回到城中总管府,要经过滁州东市集。远远的观望了片刻,发现市集比自己离开时又兴旺了许多,所见者少有面带忧愁之人。
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都让赵禹感到欣慰。在他瞧来,杀人是为了活命,讨虏军转战天下。所向披靡,若境内却是一番民不聊生的凄惨模样,那纵使能君临天下,也无趣味得很。
总管府位于滁州东北,并算不上广阔,乃是杜遵道亲自督建,原本的总管府则又做回了滁州府衙。按照赵禹的想法,他常年在外,坐镇滁州的时间很少,本不需要另辟一府。只是刘伯温谏言道此举于稳定人心也有大裨益。赵禹才依言而行。要居万人之上,其实他的许多想法还远未称得上成熟。
将近府门时,赵禹心中忽生异样,往远处驻足观望的人群中瞥了一眼。只是刘伯温与滁州知府叶琛联袂来谒。他便略过这小事。将两人请入府中。
方一坐定。刘伯温便奉上讨虏军攻打集庆的最新情报。讨虏军水陆之兵,合共八万,以在徐达的统领下占据江宁。并且在集庆城下与元廷军马进行了两次交战,或有折损。而进逼镇江的张士诚不愿见到滁州军攻下集庆,竟引兵东归,给了元廷江南大营以喘息之机。
现下徐达正对集庆采取只围不打,剪除枝节援军的策略,将元廷回师之军紧紧扼于靖江,同时一步步蚕食集庆守军。
赵禹将战报仔细阅读了数遍才放下来,虽有张士诚意外退兵,但局势尚在掌控之中。赵禹心绪大宁,也就没有赶往前线的念头。徐达的应对以稳重为主,并不急兵冒进,他若贸然前往,反倒会使得军令调度失据,于事无益。
讨论过一番军情之后,滁州知府叶琛又上前汇报了半年来滁州民生政事,总之一副欣欣向荣的形势,没有忧心之事。
与这两人谈论许久,天色渐暮,便留他们一起在总管府用餐。
赵禹虽然出身世家,但却没有食不厌精的毛病,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他指着桌上吃食笑道:“不论名望势力如何,咱们总算能令滁州皖南之地百万民众盘中有菜、碗中有食,才不算空废了力气,虚度了光阴。”
刘伯温与叶琛点头应和,只是各自表情上有些隐忧。
赵禹瞧在眼中,便放下筷子,沉声道:“莫非还有不妥之处?”
这两人对望一眼,踟蹰良久,叶琛才开口道:“不瞒总管,我与刘长史最近以来讨论许久,觉得咱们滁州现下已经埋下一个大大隐患。”
赵禹听到这话,脸色一紧,连忙道:“快快讲来。”
叶琛皱眉道:“隐患之源,正是商贾横行。诚然,咱们现下的局势离不开这些商贾鼎力相助,只是他们所得到的好处,现下已经足够威胁到滁州的安定了。”
赵禹归城时尚感慨了一番滁州商事繁荣,听到叶琛的话,便问道:“此话怎样?”
刘伯温接口道:“商贾之道,货值天下,疏通有无,也算是关乎民生的道理。只是这些商贾熙熙攘攘,为利驱逐,终究不是安于一地的顺民。民生之道,最要紧还是耕者有其田。仓廪实而知礼节,这才是长治久安的大道,若一意追捧商事,田野荒芜,刁民滋生,难免要生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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