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白子清说着转过身来,又冲凤帝修抱拳,道:“方才是在下一时意愤,为霓裳公主不值,言语冒犯了太子殿下,请无双太子万望原宥。”
他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凤帝修感受到旖滟身子发僵,又见她瞧都不瞧自己一眼,直恨不能上前撕裂了一唱一和的夜倾二人。
果然,下一刻凤帝修便感觉到旖滟被他抓着的手一个挣扎,他一慌,忙握地更紧,旖滟却用力一挣,凤帝修心知此刻旖滟在气头上,哪里敢违逆于她,虽不愿可还是松了手。
那柔绵滑腻的小手离去,他只觉心里像是轰然塌掉了一块般慌乱,可令他惊诧的是,旖滟抽回手后,并没有一掌甩向他,反倒啪啪地抚掌而笑,嘲弄地瞧着夜倾二人,脆声道:“精彩,精彩!本公主原本以为挑拨是非,乃是街市上长舌泼妇们的专长,真真没想到如今在天乾摄政王和大将军的身上也能瞧见这种特质,为此,当浮一大白!”
她言罢,金宝率先哈哈大笑,跟着的暗卫们也都极是捧场地笑了起来。
夜倾和白子清何曾被人如此取笑过,偏比不得旖滟伶牙俐齿,一言切中要害,他们确实是挑拨离间,竟是无从辩解。白子清清俊的面上难看一片,夜倾更是像雕塑一般,瞪着旖滟,心中五味杂陈。
如此情景,她竟还是袒护着凤帝修,竟依旧牢牢站在凤帝修的身边,这叫他心中怒恨交加的同时,浓浓苦涩翻搅而起,平生不知何为嫉,何为羡,此刻却是又嫉又羡,恨不能也撕裂了凤帝修,取而代之!
金宝此刻却神情熠熠,瞧向旖滟的目光全都是忠心的认可和钦服。以前的他不满旖滟,恨不能自家主子远离旖滟,后来被凤帝修斥后的他虽再不敢不敬旖滟,可这敬却并未到他心里去,此刻他却是彻底敬服了。此生,也就霓裳公主这般女子配得上他的主子!不,应该说,主子能得霓裳公主,幸甚福甚!
要说乐,在此自然没人能比得过凤帝修,他万没想到,旖滟听了白子清二人的话未曾没一掌扇来,反而能这般袒护他,将夜倾和白子清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暖意融融,仿若不可抵挡的春日,可也更为愧疚起来。
他忍不住又去牵旖滟的手,目光饱含了各种情感,道:“滟滟因我吃苦了,这两个人敢破坏我和滟滟的感情,滟滟莫恼,且先随金宝离开这里,我来教训他们便好,和他们多言,反辱没了我的滟滟。”
他说着便要吩咐金宝动手大杀一场,岂知旖滟却转了身,道:“他们不仁,咱们不能不义,今日咱们人多,胜之不武,且待来日在战场上相会,你再杀那天乾什么摄政王,什么大将军一个片甲不留,弃甲而逃,岂不更为快意?我累了,咱们走吧。”
旖滟说罢便率先迈步,凤帝修愕了一下,心里再度涌起狂喜来。他岂能不知旖滟这是在替他着想,一来此处是中紫境内,又是繁华城镇,这边大杀起来,必定惊动中紫守城兵马,虽他无惧这些,但到底要给中紫国交代,后事极麻烦。再来,夜倾这宅邸布置了暗器阵法,在此处和夜倾交手,明知地利不占便宜还为之,实在不明智。
她这般为他着想,他欣喜如狂,可自己女人被掳来,还能忍着不动手的算什么男人!这些他根本就不做考虑,今日他来此便定要夜倾见血才出心头恶气。
凤帝修不由柔声道:“滟滟累了便先在马车中小憩片刻,我随后就来,可好?”
旖滟闻言却只淡淡瞧了眼他,迈步就走,道:“随便你。”
凤帝修见她这般,哪里还敢真就随便,忙两步追上旖滟,道:“既是滟滟累了,为夫自然得陪在身边,照顾滟滟,万事都没滟滟重要……”
旖滟往前走,凤帝修紧随哄着,竟是将夜倾二人抛在脑后,再没回头瞧上一眼。
白子清瞧向夜倾,见他神色早已非难看能够形容,不由沮丧一叹。凤帝修今次是有备而来,带来的暗卫足有他们三倍之多,他又未能守住旖滟,此刻不干巴巴看着凤帝修带走旖滟,又能如何呢。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不说,如今旖滟走了,还多了一颗被打击地千疮百孔的心,白子清想到事后夜倾定还要处罚处置,免不了打他一顿板子,便祈祷以后还是少和这霓裳公主碰面为好。
这般女子,当真不是他这段数的人惹得起的。
而金宝带着人和夜倾对峙,见凤帝修和旖滟二人走远了,这才往后纷纷撤离宅邸跟随保护。夜色下一行人很快融入黑暗没了踪影,夜倾这才禁不住双拳青筋暴露,一掌拍出,竟是生生将府门一颗青松树杆折断,轰然倒塌,砸起院墙砖瓦坍塌,可饶是如此,心头万般难受也未曾弥散半点。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 148 生气的后果严重
旖滟离开夜倾的宅邸,没多远,果见道路旁停着凤帝修准备好的大马车,她尚未靠近,车门便被嘭地打开,紫儿满脸泪水的跳下马车扑了上来,伤心地抓了旖滟的手臂,哭泣道:“小姐瘦了,小姐是不是吃了好些苦?都怨奴婢,奴婢没有看顾好小姐……”
说着泪珠就坠了下来,旖滟无语地翻了个眼,心道紫儿两眼泪水只怕根本就瞧不清自己的模样,哪里还能瞧着胖了瘦了……虽是不以为然,心下却温暖,亲自抚了紫儿的眼泪,劝慰道:“哪里能瘦?君卿睿和夜倾对你家小姐都好着呢,本小姐这两日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的再滋润不过了。快别哭了,再说了,你那夜便是跟我在一起又如何,也帮不上什么忙。行了,行了,我这不都回来了。”
紫儿这才渐渐止住哭声,抹了把眼泪,道:“小姐快上车,咱们离开这里!”
凤帝修见旖滟离开那府门便没再和自己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扫自己一眼都没有。如今又瞧她对紫儿耐心安慰,目光温柔,只觉着平日还算伶俐的紫儿丫头,今日特别的碍眼烦人,又听旖滟说夜倾和君卿睿都对她极好,他心中更是一阵酸涩。
这般心头翻涌,满腔难受便都发泄到了紫儿身上,不由便怒目瞪了紫儿一眼,哪知道旖滟半响都不看她,这会儿偏就似脑侧长了眼睛,清冷的目光潋滟一转,将他凶狠的神情瞧了个一览无余。凤帝修一惊,旖滟却已轻笑,道:“紫儿,你我主仆在这里碍了人眼,你还是随本小姐自行离开吧。做人还是识趣儿点的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往往只能落得被人任意戏耍,当傻子哄骗的份儿。”
旖滟虽性子清冷,但对人冷嘲热讽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凤帝修见她这般,只觉心都吓得沉寂了,脸色也是一白,心道,完了,完了,这女人是真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这可怎么办?
他这厢平日的机智劲儿也全因旖滟的冷眸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正举足无措,旖滟扔下这话便手起刀落,竟是割断了拉马车的那两匹马儿的套,翻身上马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紫儿愣了半响,忙也解了匹马,匆匆地追了上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身影都快消失在夜幕下了,凤帝修还似无知无觉地站在原地,金宝见自家主子失魂落魄地站着,竟然没反应,急的忙上前大喊,道:“殿下愣着做什么,追啊!”
凤帝修这才似恍惚过来,施展轻功,白影飞掠便追了上去,金宝瞪了瞪眼睛,一阵无语,大声喊着,“主子,马啊!”
他一面喊,一面忙将一旁拴着的胭脂马缰解开,道:“快去!”
胭脂似有所感,嘶鸣一声,快如闪电金光,直追凤帝修而去。金宝眼见凤帝修身影一掠上了马,一骑离弦之箭般劈开夜幕,消失不见,这才嘟囔一声,“公主生气,主子惊慌至此,看来这辈子是被吃定了……哎……”
想着,他摇头一叹,又忙吩咐暗卫们随后跟上,以防夜倾不甘之下再有动作。
旖滟心中火气大,策马自然跑地也不慢,紫儿骑术不精,很快便被她给抛在了身后,出了城没多远便闻蹄声紧随而来,那蹄声如飞,自然不会是紫儿追了上来。她不由一夹马腹,狠甩马缰奔地更快,可她身下虽也是骏马,但哪里及得上凤帝修的胭脂,不过片刻胭脂便追了上来,身旁响起凤帝修因焦急而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滟滟,快停下来,我知道你生气,可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旖滟冷笑,不由侧目瞧向凤帝修,道:“这么说我不给机会,倒还是我不够端方贤惠了?”
凤帝修见他反唇相讥,心下倒松了口气,暗道她还愿意搭理他,真好。岂知接下来便听旖滟冷声道:“你走吧,别让我看见你!”
凤帝修只觉被这一句话给打进了地狱,整个人像在炎热的夏日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脸色骤然一白,不由地狠狠一扯马缰,勒地胭脂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停了下来,躁动地刨着蹄子。
只这会儿功夫,旖滟已奔出去极远,凤帝修白着脸,双眸却被烧地通红,催马便追。
凤帝修是个爱马的,胭脂自成为他的爱马,一向被善待,如今主子一个没分寸,缰绳竟是生生勒地马嘴开裂,鲜血流淌,胭脂闹起脾气来,哪里还肯听话。凤帝修催马,它却不配合地在原地打转,凤帝修此刻哪里顾及得上马儿,见旖滟已在远方变成黑点,厉声喝道:“找死!”
说罢,不顾胭脂的反应,将缰绳扯得更紧,胭脂感受到主子身上的暴躁冰寒,甚至是杀机重重,被强硬催赶,到底屈服在强势之下,又飞冲而出。
待到靠近旖滟,凤帝修却是飞身而起,直接从胭脂身上腾出,身影一闪,落坐在了旖滟的马后,手臂环过她的身子,扯住了马缰,一面控马,一面道:“我不走,女人,你这辈子便莫想甩脱我,上天入地,都没那个可能!”
旖滟见他竟敢这样强势,恨得俏脸冷峻,一肘撞向身后,沉声道:“凤帝修,不,无双太子殿下,话莫说的太满了,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所有事,所有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起码,我盛旖滟不在此例!”
凤帝修闻言苦笑,他若觉得能够掌控得了旖滟,此刻哪里还会如此的惊慌失措,心慌意乱,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硬生生吃了旖滟一肘,声音温软,道:“滟滟,我不是有心的,你有气,骂我、打我都好,莫说这等伤人伤情的话,可好?”
旖滟却不搭理,再度曲肘往身后狠撞,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凤帝修从马背上撞下去。她的力道不轻,凤帝修硬生生地受了四下,饶是身子结实,胸口也是一阵闷疼,旖滟再度用力撞来,忙丢了马缰,出手包住她的后肘骨节化解了力道,继而手臂一个用力,从身后将旖滟连人带胳膊地抱紧,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松一下。
旖滟动弹不得,气得睫毛颤抖,恨声道:“放开!”
凤帝修却耍起赖来,俯身在旖滟耳边低语,道:“不放,放开媳妇便跑了,我年纪不小了,母后催着我将媳妇带回去给她看呢,我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媳妇跑了,谁给我生娃子!”
旖滟气急反笑,道:“哈,原来高高在上的无双太子殿下是为了母亲才寻上我的,承蒙高看,本公主不稀罕,要生娃子趁早找别人去!”
言罢,她声音陡然一冷,却轻了不少,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放、手!”
凤帝修不怕旖滟张牙舞爪地拳脚相向,不怕她内强中干地连讽带刺,可就怕她这种冷漠的认真,闻言下意识地就要缩回手来,可随即却又想,这一缩只怕当真越发没机会哄她回头,心一狠,他抱地更紧,一个用力,干脆将旖滟从奔驰的马背上抱起,身子在空中一旋,往旁边的原野倒去,他背砸在秋日枯黄的草地上,抱着旖滟一翻,将她压在了身下,不急着说话倒是指尖一动,随手从地上抓了根草叶,用尽真气射了出去,草叶若利刃直直刺入马儿屁股,那骏马嘶鸣受惊,瞬间便跑了个无影无踪。而胭脂受了委屈,早在凤帝修离开马背,它便闹脾气地弃主而去了。
见旖滟挣扎不停,凤帝修这才松开了她,旖滟站起身,顾目一望,四下原野一望无际,除了天上的星星还算热闹,入目除了她和凤帝修已再没旁的人和马,空寂的气人。
旖滟心道,怪不得那混蛋松开了她,忍不住咬牙瞪着凤帝修,道:“好!好!果然是无双太子!”
说罢心知靠双腿跑不过凤帝修,索性原地坐下,冷冷瞧着凤帝修,道:“我且问你,当日客栈中那青年商人所言可是真的?”
凤帝修见旖滟不跑了,松了口气,忙在她身边蹲下,目光带着淡淡的恳求,道:“滟滟,你听我说,那时候我没想到……”
他话未说出,旖滟已是冷声打断,道:“你只肖回答,是不是真的?!”
凤帝修见她这般,叹了一声,道:“是真的,但却不尽不实。”
旖滟闻言却笑了,道:“是真的便好,这么说,无双太子缠上我,就是打定了主意将我纳回去当个小妾的?我倒不知我娘竟是给我生了张小妾的脸!”
凤帝修听旖滟竟吐出这等伤人的话来,直气得浑身发抖,赤红着眼睛,两手抬起钳住旖滟的肩头,愤声道:“盛旖滟,你竟是这样想的,你竟到这时候还如此没心没肺,糟蹋我的一片心!你好,你才是真真的好!”
旖滟笑得更欢快,眸子却一片讥嘲冷寒,拂开凤帝修的手,继续道:“是啊,我本来就很好,好到连无双太子都不惜隐瞒真相要哄我回去做侧室呢!”
凤帝修听她还说,抬手捏住她的两颊,脸色简直狠厉了起来,吼道:“我从不曾娶妃,又谈什么小妾!就算我做错了些事情,也不代表你这女人就能这般刺我心窝子!辱我心意!”
旖滟却依旧牵着唇角,道:“你做得,我倒说不得了!我告诉过你,我平生最恨被人欺骗,你既欺瞒了,便不该怪我辱你心意,再说,你那心意到底有几分真,是不是我辱了你,呵,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旖滟当真是句句如刀,凤帝修额角青筋都暴了起来,眯着眼盯着她,那模样恨不能扑上去一口吃了她,好过她这样拿刀子痛心。
眼见她还要张口说话,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上去便恶狠狠地堵住了旖滟的小嘴,拼命似地吸允,旖滟挣脱不过,也不甘示弱,狠狠撕咬,两人气息尽皆不稳,转瞬凤帝修将旖滟压在草地上,两人若说是在吻着,倒不若说是在唇舌打架。
待片刻分开时,凤帝修双唇淌血,被咬破多处,旖滟也没好过多少,唇瓣红肿,舌头发麻,她怒目瞪着凤帝修,面色冷寒,一言不发。
凤帝修见她那双幽深的眸子,古井般一点情绪都不露,被盯地心慌起来,狼狈地别开头,软声道:“滟滟,父皇母后做主让那柳如梦住进东宫时我晕迷在外,生死一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阻止。此事我从一开始也没打算隐瞒着你,我只是不曾明白于你说过这事儿而已,我的名字你一向知道,但凡你随便问上一问,查上一查,又怎能不知此事?我如有意欺哄于你,初识你那夜便不会将真实名姓告知于你。夜倾的事,我承认有意误导你,可我也没明确说过他给你下毒了啊,是你自己猜测的……”
旖滟听了他这话,直气得脸都青了,抬脚便将凤帝修从身上踹了下去,一骨碌坐起,道:“这么说还都是我的错了?”
凤帝修见她大怒,忙道:“是我的错,我错了,真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等事儿了。滟滟,我们好好说话不行吗?你这样,我心里发慌,口不择言,伤了你,我心里更难受啊。”
旖滟正在气头上,原本心头三分怒火,愣是被凤帝修给气成了八分,此刻哪里肯和他好好说话,冷漠瞧他一眼,站起身来,竟是迈步而去。
凤帝修见她如此,吓得忙抬手抓她,眼见手指碰到她的衣袖,想着方才太过激动,分明事情被自己搞砸了,忙又把手缩了回来,站起身欲追,却于此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望去,很快夜幕中出现了一队人,飞驰而来,转瞬而至,正是狄霍带着手下到了。见旖滟已被营出,狄霍面上一喜,还未问出声来,旖滟已紧赶两步,将一人落下马背,翻身上马。见凤帝修追上来扯马缰,她目光淡淡一扫,说不出的疏离冷清,凤帝修心一缩,手也跟着一顿。
旖滟策马向着远方而去,只留下一句,“我不想见他,小舅舅拦着他。”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 149 磨合
凤帝修眼见旖滟策马而去,面色难看,他刚将一名暗卫拉下马,狄霍便策马过来和他一同拽住了马缰,道:“方才她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既喊我小舅舅,便是认下了我这娘家人,你欺负她,我头一个不允许!”
凤帝修被阻,眼见旖滟已没了影,不由面色冷寒扫向狄霍,道:“放手!”
狄霍见凤帝修面色发白,神情狠戾,目光更是说不出的幽暗莫测,感受到他此刻的压抑难受,倒不好再说什么,只叹了一声,道:“她此刻正在气头上,我瞧着你也心乱,倒不若都冷静一下,免得情绪激动,言辞过激,倒互伤情分……”
凤帝修闻言眉头微蹙了下,遂才松开了马缰,只沉声道:“劝劝她。”
狄霍抿了下唇,却道:“我会的。”
言罢,他掉转马头,倒闻身后传来凤帝修清冷的声音,“有劳,多谢。”
狄霍闻言回头瞧了眼凤帝修,只觉能叫像他这样的人说句谢倒也不容易,扬了下眉,他才道:“不必谢,她若心中没了你,我也不会帮你劝,我劝,是因你伤了她的心,你不好受,我那外甥女此刻也谈不上舒服。来日你再不计分寸,不长记性欺负了她,她对你当真心死,你看我还劝是不劝!”
凤帝修见狄霍面色冷峻,非但未曾生气,倒面色和缓了一些,道:“不会有那一日的。”
狄霍冷哼一声,“我记住你这话了,你自己最好也记牢了!”说罢,提缰飞驰而去,一众随从也尽皆掉转马头。
紫儿早追了上来,也随着狄霍掉转了马头,见凤帝修目光依旧望着远处自家小姐消失的方向,到底不忍,策马靠近,道:“我家小姐气性大,谷主……不,太子殿下多担待,小姐她心里定也是难受的。”
闻言,凤帝修苦笑,道:“好好照顾她,本宫不扰她休息,明日一早再瞧她去。”
紫儿恭谨应是,这才随着狄霍一行快速离去。转瞬方才热闹的原野又恢复了空荡,凤帝修独自站着,神情有些怔然。金宝原就带着人远远坠在旖滟和凤帝修身后,此刻见自家主子独自一人寥落地站着,忙带人迎上,劝慰道:“主子夜寒露重,回去吧,有狄楼主和紫儿姑娘劝慰公主,公主会消气的。”
凤帝修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又愣了片刻,这才抬眸,喃喃地道:“她怎会生气至此……我以为她起码会好好听我解释的……也许我真该早些坦白的。”
他原本以为凭借如今和旖滟的感情,她虽是恼火,但定然会听自己解释,原谅他,毕竟在他看来并未犯什么大错,可如今瞧旖滟那样,他是当真心中没底了。
凤帝修原本就是自言自语,金宝也没想着回答,只暗自叹了一声,情之一字当真磨人。
一番折腾已是夜深,旖滟安置下来,天已蒙蒙亮,她先进净房洗去一路风尘,感觉一点睡意都没有便打坐练功起来。半个时辰后,紫儿端着早膳进来,小心地摆放好,旖滟便运气回归丹田,下了榻。随意用了些,又依在靠窗罗汉床上望着外头有些寂寥的秋景想着事情。
紫儿令人收拾一番,瞧着自家小姐手中握着本书,却对窗发呆,秀美的眉微微蹙着,不由上前,满含担忧地劝慰道:“小姐,其实小姐不在这两日,狄楼主已经让人细查了天盛国的事情,那日咱们在客栈中听的那些事情其实……”
紫儿话未说完,旖滟却已转过头来,叹了一声,淡声道:“紫儿,你好吵啊。”
紫儿一肚子话被噎回去,见旖滟连她的话都不肯听完便如此,不由着急,壮着胆子又道:“小姐不让奴婢说,奴婢也得说,奴婢不能眼瞧着小姐这样黯然伤神,折磨自己,奴婢知道小姐生狄谷主的气,不肯原谅狄谷主,可……”
旖滟见紫儿如此,却蓦然一笑,挑了挑眉,启口再度打断紫儿的话,道:“谁告诉你,我生他的气,不肯原谅他的?”
旖滟的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促狭,甚至有几分愉悦,可却独独没有强颜欢笑的勉强,紫儿见她方才分明还闷着不说话,又对窗黯然神伤,如今竟又这般,一时愣住,半响才呐呐不解地道:“小姐没生狄谷主的气?可方才……”
旖滟又是一笑,道:“我自然是生气的,可这气早在被夜倾拘禁时已消了七七八八,明明知道有人算计离间,你家小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些不尽不实的事情气坏自己?再说,若凤帝修当真已有了太子妃,还对你家小姐那般,那只能说明他这人品性不端,你家小姐岂能看上一个品性不端的男人?否定他便是否定我自己,所以当日客栈那些话,即便你们不说,即便没听他解释,我原本也没信上两句。不过是听说在天宙国有个女子于他有牵扯,心里不大舒坦罢了。”
紫儿闻言结舌,瞪大了眼睛,结巴道:“小姐没……没生气?那……那方才小姐……对着窗户,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
旖滟见紫儿愣头愣脑的模样实在可爱,不由抬手,用书卷敲了下紫儿的脑袋,道:“方才我是在想,如今身世被夜倾揭开,闹到了隆帝那里去,以后咱们主仆该何去何从,哪里是什么黯然伤神。”
紫儿脑子转了半响,这才面露恍然和惊诧来,道:“那小姐在青田城外是故意急狄谷主?其实小姐根本不生气?”
旖滟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来,神情慵懒又依在罗汉床上,这才道:“也不是,那时候,五分真气,五分故意吧。”
见紫儿满脸不解,只道她不问个清楚自己便别想耳根清净,旖滟便又道:“我最讨厌别人欺瞒,原本那客栈之事已只剩一两分气性,偏又得知他连我中毒一事也误导欺瞒。两事儿一撞,又怎能不气?我本是想刺他几句,叫他长长记性,可他嘴上说着错了,其实心里就没当回事儿。说什么若真有心隐瞒当初便不会告诉我真正姓名,又说我中毒一事,是我自己猜到夜倾身上的,他只是误导一下,说不上欺骗,他这是和我耍花枪呢。我原是三分气性,也得被他这等态度弄出五分来,岂能轻易饶他?再来,我既心中认定了他,便必得叫他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他只有知道了,以后才会不再犯!不然这等事,一次两次没什么,十次八次,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折腾。更或,以后遇事,只要他觉得无伤大雅,便和我耍耍花枪,隐瞒三分,我这日子还如何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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