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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天疯
旁观这一场景的白素锦看到林老将军微微泛红的耳朵,用衣袖掩护着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生生把笑意给憋了回去。
因为林老将军这一段小插曲,白素锦心里原有的那点小忐忑尽数消散,很快就和林家几位舅母、表姐熟络起来。
“发现了吧,咱们给你预备的见面礼都是一些个实物。”大舅母赵氏握着白素锦的手轻笑,“虽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但这些个实实在在的物件到你手里还能剩下,若是换做银票,怕是没两天就要被那混小子都倒腾到军中去了!”
左右都是自家人,赵氏说话也不见外,一众女眷听了都掩嘴轻笑,白素锦也不扭捏,深以为然地点头,“大舅母说的极是。”
周慕寒一早就把自己府上的账册给了未过门的媳妇看,这事儿众人都听林福说过,眼下听白素锦这么反应,知她是有感而发,愈发忍不住笑成一团。
“寒小子,你这媳妇挑的好,眼光比你娘强!”林老将军看着不远处言笑晏晏的白素锦,拍着周慕寒的肩膀低声说道,苍老的眼底隐隐泛着红。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52章 危机
历朝历代以来,皇子与朝臣之间的交往尺度一向敏感而难以把握,尤其是林家这种手握重兵的簪缨之家,稍有不谨慎便极容易被卷入大位之争中。当年荣亲王元王妃病逝,林老将军跪请圣前,除了将周慕寒带回林家教养之外,另一个请求,便是求得了皇上亲笔手谕,林家永不结皇姻。作为回报,林老将军首开将权先例,非战时将印上交,战时挂印出征。此先例一开,诸军统帅皆效仿,由此,大历军权真真正正尽收入皇帝手中。
即便如此,林家面对现今数位皇子的态度,也是一概保持距离,由始至终,林家对外的一贯秉承的原则就是:唯陛下马首是瞻。
故而,就算同是参加周慕寒的婚宴,林家人也未与皇子们同行,就连白素锦这个新媳妇的认亲茶,作为周慕寒的堂亲,诸位皇子也是单独面见的。
今上刚及知天命之年,膝下皇子十六位,前头的三位皇子皆在一场天花之祸中夭折,四皇子虽在太医卓易的抢救下逃过一劫,但因年纪太小,还是伤了身子的根本,即使这些年来小心翼翼将养,身体始终硬朗不起来。
大历至今储位悬空,实际上与四皇子的身体状况有着直接的关系。
皇后凌氏膝下只得两子——大皇子与四皇子。大皇子乃今上嫡长子,出于稳定储位的考虑,大皇子三岁上便被封为太子,谁料宫内一场天花,生生夺去了三位皇子的性命,四皇子虽幸免,但身体孱弱,即使如今占嫡占长,与长远计,也非储君良选。事实上,很多人都在怀疑,四皇子搞不好还活不过当今圣上。
这种情况下,四皇子下面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便凸显出来。五皇子善文,南书房读书时便是皇子们中的佼佼者,而后领了差事在户部历练,数年来兢兢业业,着实取得了不错的业绩。而六皇子善武,师从京畿禁军统领赵平,十八岁便凭自身实力晋升入御林军中,深得御林军统领器重。
论自身才能,五皇子、六皇子一文一武,奇虎相当;论出身,五皇子生母德妃、六皇子生母淑妃,皆是四宫之主,同样不分伯仲,是以,大历现今之朝堂,虽在文宣帝威慑下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私下里却因拥储不同,大致分为五派:一派以凌家及数位老臣为首拥立四皇子,一派以八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为首拥立五皇子,一派以七皇子、十皇子为首拥立六皇子,一派纯属墙头草,还有一派便是以镇北将军府林家和抚西大将军周慕寒为代表的唯皇帝马首是瞻的“唯皇派”,他们眼里,只认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是以,周慕寒虽蒙受圣宠行入皇子之列,得了个十三爷的称号,实际上却与林家一样,同诸位皇子并无过多交集。然这次大婚,除了身体不宜远行的四皇子和六位公职在身不便离开的皇子之外,余下的九位皇子皆现身,储位热门候选人一位也没现身。
按照惯例,白素锦给诸位皇子们敬过茶之后便离开了,午饭是和林家女眷一同用的,周慕寒和林家一众男子与皇子们在前院开席。
皇子们虽天家贵胄,可也没一个是闲着的,就连最小的十七皇子如今也满了十五岁,开始在议政院旁听,所以,喝过白素锦的这杯新媳妇茶后,第二日就准备启程回京。周慕寒未做挽留,不过和白素锦商量后,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赶到了小荷庄,亲自将一众皇子们送离东城门后才调转车头,直奔白府。
今天,是白素锦回门的日子。
婚后的白素锦,亲王世子妃兼从一品诰命的身份,就算是临西知府见了也要见礼,何况是民身的白家人,即便是亲人长辈,在阶级尊卑面前,还是要行半礼。
白老太太毕生最大的梦想便是独尊白家后院,可惜,碰上了大儿媳许氏那个绊脚石。好不容易熬到齐氏没了,又把肖似齐氏的三丫头给嫁出去了,万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给嫁出去的孙女行半礼的下场!
日后每每思及此处,白老太太简直如鲠在喉。当然,白家另两房长辈心里也不那么好过就是了。
但这些统统不在白素锦关心的行列之中。
大历习俗,新嫁娘三朝回门,要么在日落前返回夫家,要么就得在娘家小住三天。白素锦念及周慕寒戍边在外,难得与林家人相聚,便在福林院一起用过午饭后不久就动身回了将军府。林家上下虽未说什么,但心里对白素锦愈发满意。
因为公职在身,林二爷和林家几位少爷只多逗留了两日便启程离开,林老将军和一众女眷倒是多留了几日,可始终放心不下家里,任是白素锦再挽留也终是踏上了归程。
送走了林老将军他们,偌大的将军府登时冷清下来,白素锦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可惜,大将军并未给她过多的时间伤怀。
情之一事,未开窍时尚能节制,可一旦开了窍食髓知味,便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家中没了长辈坐镇,大将军便是最大的家主,日子过得可谓风生水起。
夏收在即,周慕寒很快就要率军开赴边境,白素锦体谅他不日就要离家,便想稍微纵着他些,一时竟忘了大将军是递根竹竿就能往上爬的性子,后果可想而知,白素锦虽非英雄,却也差点折了腰!
于是,送大将军离府的时候,白素锦本来的那点不舍统统化为庆幸,在与周慕寒挥手告别时飘散无影踪。
这些日子纵着周慕寒胡闹,白素锦着实有些吃不消,足足缓了两三天才精神头儿回归,正想到庄子上欣赏欣赏百亩棉田繁花竞相开放的美景,许大管事就找上门来。
“庄主,出事了。”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53章 违约
白素锦赶到小荷庄的时候,一号院外院天井里站满了人,都是织造坊里的雇工,见东家过来,自动让了条路出来。白素锦目不斜视穿过人群,直接进了中厅。
“东家。”
“庄主。”
待客的广蚨祥闫大掌柜和织造坊关管事见白素锦进来,忙起身打招呼。
白素锦示意他们入座,自己转身坐到上座,从容自然地接受了几家织造坊东家的见礼。
尽管诰命在身,但对商场上行走的人来说,也不过是形式上多了层礼数而已,在他们的骨子里,趋财逐利是根本。大历初年太/祖皇帝虽颁下贱商令,但实际上,朝廷对商人的态度向来是“贱而不限”,名义上商人地位比较低,可经商活动非但不受限制,从中央到地方,对商贸的秩序极为维护,所以,即便背靠周慕寒,白素锦也不能明着扯出这面大旗,在商言商,若想在商场中获利,就只能按商场的规矩来,以军政压商,可能一时利好,却绝非长远计。
白素锦深谙此理,旁人自然也知道,是以,坐在堂下的几位东家面色颇为沉稳。
来时路上,许大管事已经将这四位的身份背景大致描述过了,都是临西府内小有名气的织造坊,规模虽不及五福、荣生,但坊内织工均在千人左右,年产值在临西乃至川省都占据一定份额。更重要的是,他们,追本溯源,都和临西首富苏家有着或金钱、或沾亲的关系。
如今看他们一个个气定神闲的模样,白素锦心下了然。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周慕寒虽手握军政实权,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外来户,至于白素锦,没了白家做后盾,即便顶着白家人的出身,说到底也不过一介女流。而苏家则完全不同,四象之首,世代盘踞临西,关系盘根错节,如今更与白家结为姻亲,无论是从眼前看,还是论长远计,苏家都具备笼络人的资本。
趋强凌弱,商业资本运行的铁律,自己势弱,白素锦也不会去怪别人不道义。商人的道义,说到底,不过是披在利益之外的面纱而已,千破万破,唯有利益是颠簸不破的。
四人之中,城南永源祥的郭东家显然是发言人代表,一番借口说的冠冕堂皇,总结下来无非两点:一,几家扩大了织造坊规模,织工奇缺,广招熟练工,小荷庄织造坊原材料短缺,织工相对闲置,希望能尊重织工的个人意愿解约;二,不管小荷庄愿不愿意,只要织工想走,几家愿代付违约金。
尽管这种情形事先预测会出现,但万没想到,临时提出解约的织工人数会这么多,白素锦接过关管事递过来的名册,到目前为止,统计人数为一百一十八人,几乎占织工总数近七分之一。不过,竟然都是短工,长工无一人离开。
白素锦由始至终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目光逐一打量了一番堂下四人,而后起身走到郭鸿泽近前,抬手拿起茶壶,将他手边的茶盏斟了个十分满,轻抿的嘴角微微一勾,淡声道:“既如此,那便按规矩来吧。”
常言道,茶斟七分满,日后好相见。白素锦当下之举,无疑是变相的撕破脸面。以郭鸿泽为首的四位东家诧异之余,脸面上难免有些不好看。
小荷庄织造坊短工每日工钱二十文,转织花綀后提高到三十文,每月月底一结,因为涉及到纺织工艺的教授,所以契约书上规定,转到别家织造坊做工,违约金十倍月钱,也就是每个织工需付违约金九两银子。
白素锦站在中厅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人群,四下寂静无声,她此时的表情却不再是厅内时那般淡然,而是从未有过的端肃,眸光如炬,缓缓打量了一圈,再开口时,丝毫不掩饰言语中的凛然之气。
“诸位是自由之身,何去何从自然全凭各自意愿,但此时之举意味着什么,相信不必我明说。当下,我也没什么旁的要说,只一句话:但凡今日解约踏出我小荷庄的,日后无论何种情形,直系亲属在内我庄一概永不录用。作何选择,但凭大家心意。”
白素锦此话一出,院中的气氛登时冷凝下来。
嘱咐关管事和闫大掌柜登记好解约名册,白素锦同郭鸿泽几人打过招呼后便一路出了院子回扶云轩。
不想走的,白素锦出不出面也不会动摇,打定主意要走的,自然也不会因为白素锦的一番话而轻易改变决定。关管事和闫大掌柜办事向来利落,当即指挥着几个小管事桌开数个,开始登记名册、清算违约金,水也没顾得上喝一口,晌午刚过,统计整理好的名册就交到了白素锦手上。
许大管事随白素锦从将军府回来后,遵照她的吩咐将织造坊内的织工都聚到一起开了个会,只说一件事:有意离开的,尽可在晌午之前到一号院解约。
解约人数总计一百三十六人,皆为短工契,短短几个时辰,织造坊的短工便少了三分之一,得解约赔偿金一千二百二十四两银子。
“关管事,这笔银子先挂在账上,你再到账房另支一笔添上,按每人二两银子的标准备着,当做给坊内未动织工们的额外花红,端午的时候再发下去。”
关管事忙不迭应下,心里的惭愧更甚几分。不仅是他,就连许大管事和闫大掌柜也是同样。东家明明事先交代过会出现织工流失的现象,今天的情形却大大超出了原先的预计,委实是他们办事不利。
白素锦看着比自己年长一大截的三位老骨干一脸凝重地默默罚站,忍不住抿嘴轻笑,“三位无需自责,今日的情形也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人心难测,最是不能计算的,不过这样也好,此时为了看清人而付出的一些损失算不得真正的损失,相反,我倒觉得是幸事。而且,庄上的长工一人也未流失,就这点上说,咱们还是成功的。”
东家向来是个明辨是非之人,不会怪罪他们早在意料之中,可正因如此,许大管事三位才更觉得惭愧。
“东家,这两年甘陕两地闹灾荒频繁,我瞧着不少灾民涌进府城乞讨,半大的孩子不在少数,小人私想,咱们不若趁机收纳一些进庄,死契或长契都可,从小教养着,用起来也靠得住,这次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个想法其实闫大掌柜已经酝酿许久,也同徐大掌柜和庄上几个管事商量过,今日短工聚众解约一事爆发,这才让他鼓起勇气当着东家的面提出来。半大的孩子领进来,气力小,开始的两三年非但不能替庄子上赚什么钱,反而是庄子供吃供喝供住养着,几乎要倒贴钱。
白素锦听了闫大掌柜的提议眼前一亮,不过,她想的可不仅仅是给庄子上弄一批家工、长工预备军而已。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55章 开诚
第55章开诚
这次织工集中大量流失事件,不仅给几位主事,也给白素锦上了深刻的一课。按她本来的打算,长短工保持半数比重,给附近村镇闲散农户劳动力更多的雇用机会,可以多少贴补一些家用、改善生活。可惜,事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更深刻明白到:自身实力不够强悍的情况下,仁慈更大程度上等于风险。
这次解约事件,虽然在规模人数上超出预计,但意料之中的是,他们的住址比较集中,主要在双桥、北槐、柳沅三个大村,之外零零散散的一些人,都是平日里和来自这三个村子的人走得比较近的。
“东家,小人差人私下打探到,那三个村子今年田里的原麻和稻谷等物已经全都预订出去了,价格参照今年秋收时的市价高一成。另外,庄子上出去的那些短工并没有被安排进苏家的织造坊,而是大多被安排进了挂在五福、荣生两家牌子下的小坊子里。”闫大掌柜经营广蚨祥多年,自有获得消息的渠道。
林大总管手里握有一队人马,专门用来给周慕寒收集情报,这件事并没有瞒着白素锦,小荷庄织造坊出事当天晌午,林大总管就亲自赶来,询问是否要派人查查背后的底细,但是白素锦拒绝了。
杀鸡焉用宰牛刀。更重要的是,白素锦信任自己倚重的几位主事,经验就是要在这种时刻累积。这点损失和震荡,她目前还承受得起。
白素锦打定主意给几位主事交学费,他们也很是给力,一下子少了一百三十多名织工,织造坊里继续工作的织工们却被安抚得很好,情绪基本稳定,就连最让人担心的花綀产量也波动不大,甚至在稳步上升。
目前,限制花綀产量的因素还是在于原麻和生纱的库存不足。
一来不借助许家商队从外地购买原麻、生纱,二来不提价、不缩减每日花綀供应量,面对先后遭遇的变故,白素锦的沉静让很多人难以理解,尤其是那些“有心人”。
月中,在关管事按惯例带人盘点过库房后,白素锦召来许大管事、关管事和闫大掌柜商量了很久,他们回小荷庄后不久,织造坊开始实行新的休憩办法。原先为了赶织花綀而施行的三班倒改回两班倒,工时从五个时辰减为四个时辰,每旬休一天变为做满六天工休一天,月钱不变。
同时,这项规定即日起适用于白素锦名下所有产业,并且,同林大总管商量后,将军府及其名下产业同样开始实行。一时间,引起整个临西府内的下人和雇工们热议。
期间不乏一些雇主起意效仿,但以“临西四象”为首的大商贾们无一施行,所以,绝大部分商家便持观望态度瞧着,也不急于下决定。
小荷庄内的四百亩棉田正在花铃中期,花期正盛,一眼望去,绿叶点缀下姹紫嫣红,美如画境。夏收再有半月即将结束,边线军报明显变得频繁,城西大营的驻兵开拔在即,周慕寒挤出时间回府一趟,却也只能待上一天而已。
“我不在家,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尽管交给大总管或从峰去处理,我手下什么人能用,他们最清楚。有时间的时候,让大总管给你念叨念叨那些人,你也好心里有数。还有,之前给你的那块玉佩是我私人信物,我已吩咐下去,你凭它可以进入城西大营调动一部分我留驻的亲兵。”
两人躺在床上,难得周慕寒没有胡闹,白素锦听他在耳边低声絮絮念叨,嗓音低沉而富有质感,听着听着,忍不住有些失神。传言中周大将军的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若是眼下这般躺在床榻上碎碎念的模样被人看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白素锦正脑补得精彩,忽然,下巴就被一只大手给捏住,脸被转了过来,视线正对上大将军浓墨漆黑的双眸。大将军带着薄茧的拇指缓缓摩挲着轻捏住的小尖下巴,幽幽问道:“你在走神?”
呃,不好,脑补太投入,惹得大将军要炸毛了!
白素锦忙讨好地往人跟前凑近两份,讨好地笑了笑,“没有,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调动亲兵的特权都给了自己,白素锦委实意外。似乎从两人定下亲事开始,周慕寒对自己就格外的信任,甚至是纵容。白素锦表面坦然接受,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惴惴难安。
四目静静相对,白素锦索性不再掩饰心底的那份不安。良久,周慕寒叹了口气,手指慢慢抚上白素锦的眼角,“从我懂事开始,就知道身边的人都在笑我,说我虽是正室王妃所出的嫡子、堂堂镇北将军府的亲外孙,却还不如一个庶出侧室生的庶长子受父王宠爱。母妃再用心费神打理府中事务,还是要独守空房,躲在人后偷偷掉泪,我再努力读书、勤奋练武也得不到父王多一眼关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那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偌大的王府,我的亲人,就只有母妃而已。”
“母妃病逝后不久,我便意外落水,险些丧命。虽知是有人故意为之,只因没有证据,父王又无心追查,此事最后也只是草草了之,外祖心灰意冷,求到皇祖母与皇伯父面前,以传授武艺为名,将我接到府上。可笑我那时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只要父王开口将我留在王府,我便会按着母妃临终前的意愿,继续当他是至亲之人。可笑啊,外祖来接我那日,他竟然未曾露面。踏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我周慕寒......就再也没有家了。”
只有经历过同样的痛楚,才能真正做到理解。白素锦两世为人,父母都早早离世,虽然也有亲人悉心照顾,但同父母相比,总是没有真正的归属感。周慕寒所想,她感同身受。
手上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让周慕寒的脸色舒缓了两分,他反手与白素锦你十指相扣,将她揽在自己胸前,“太傅说,娶妻立室成家。现在有了你,我就又有家了。我知道,咱们是一样的人,我会对你好,往后,咱们就一起好好过日子。”
一样的人......
白素锦脑袋抵在周慕寒肩头,一时百感交集。该夸奖大将军慧眼如炬吗?
“嗯。”在大将军耐心即将耗尽之际,白素锦终于给了回应。
然后大将军就高兴了。大将军心情一高兴,就开始不老实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挺了好几次身才从床上坐起来的白素锦咬牙反省,大将军口中所说的“好好过日子”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苦事。
周慕寒也知道自己把人给折腾过分了,用早饭时摒退伺候的丫环,自己动手给白素锦舀粥递筷,脸色一如既往的绷着,手上的动作却利落周到的很。
昨儿晚上还没来得及说,这会儿正好只有两人在,说话也方便。
“将军,还是让刘侍卫长他们跟你去吧,有他们随身保护更稳妥些。”刘从峰本是周穆寒的亲兵心腹,接到世子册封圣旨后,周穆寒就从亲兵中抽调出一小队充当府里的侍卫队,刘从峰担任侍卫长。
“无碍,世子在外立府,按规定侍卫队可有一等侍卫三人、二等侍卫三人、三等侍卫八人,咱们府中并无僭越。我身边还有其他亲兵可用,放心。”
周慕寒手下的亲兵,个个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白素锦的本意是,人家兵哥在军营里有大好的立功前程,如今窝在将军府里看守院子,简直浪费。可看周慕寒的脸色,显然心意已定,出征在即,白素锦觉得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保证大将军心情畅快比较好。
林大总管早将周慕寒出征时随身携带的包裹整理好,出府前,白素锦叮嘱他,说稍后自己会派人送一批东西到军营给他,让他安排人接收。
周慕寒深深看了白素锦一眼,点了点头,郑而重之地道了句“安心等我回来”后翻身上马,带着几名随身侍卫打马而去。
白素锦在大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发空。
“夫人,进府吧,您别担心,将军定会平安归来的。”林大总管站在白素锦身后轻声提醒。
白素锦回过神,振作振作精神,回小书房着手给知府段大人写拜帖。
上次闫大掌柜提出储备长工的事白素锦很是重视,不过涉及灾民安置,总要经过官府才稳妥,周慕寒如今位高权重,手握军权,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自己如今同他上了同一条船,行事总要更加周全些才好,免得落人口实。
说到落人口实,白素锦就忍不住想到府中那本专门用来登记罚款的账册来。
此乃林大总管的杰作。
周慕寒常年领军在外,但每两年就要回京述职,每次回京,总要动手揍几个人,小到酒楼里不长眼惹到他的纨绔子弟,大到早朝上出口抨击他的御史,出手从来不含糊,对方受伤程度完全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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