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逍遥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明锄禾
皮影戏很精彩,一场完毕,杨颖打赏,颇有贵妇范。也许是许久不练,表演的庄户技术有点生疏,声音已有些嘶哑。说到底就是个乐子,若是让人家破了嗓子反而不美了。杨颖打赏完,晋宇对皮影感兴趣,趁陈瑞回家取烟花的空档,让庄户把那皮影拿过来把玩了一下。那庄户可能是第一次面对晋宇这个级别的人物,有些战战兢兢。晋宇看了一下透光性,比沁了油的纸要好,柔韧性也不错,而且不透水,是做大棚透光膜的好材料!至于成本嘛,有钱、任性!
烟花这玩意虽说造价不贵,但晋宇担心万一流传出去被有心人再折腾出无敌大鞭炮来```虽说距火药应用在战场上还有那么几百年,但也不能排除因自己出现而带来的蝴蝶效应,毕竟这年头的道士还是很疯狂的,为了早日飞升,没有他们不敢做、不敢吃的,朱砂、水银、砒霜都能一顿狂烧后揉成丸吞服。万一这帮道爷炼丹时不小心加点木炭、硫磺、硝石进去,只要比例合适,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特大号的二脚踢,不仅响,还带花!
现在想来,晋宇都觉得自个以前属于傻大胆,黑火药的黄金比例啊!虽说没有用蛋清处理过,但万一响了,三五米内起码落个终身残疾。所以今年改进了烟花的配伍,增加硝石的比例,再掺进点金属粉、粗盐粉进去,颜色那叫一个绚丽多彩,虽然喷发的高度不如去年,但安全系数高啊,即便是响了,三米之内擦伤,一米内轻伤,基本不会出现断肢横飞的血腥场面。
等陈瑞指派人把烟花抬出来,朱鹏、郑悦和小伙伴们一个个你推我我退你,想推选个代表向晋宇表达放烟花的意愿。这帮小家伙们自从来了晋家庄后算是享福了,被晋宇两口子当做日后晋家骨干来培养,不仅吃的好,穿的也不赖。大过年的,一水的新棉袄。
“陈叔,把香点上几根分给他们,让这帮小家伙替您干这活,仔细呲着您。”俗话说大人盼种田,小孩盼过年,看孩子们这幅神情,晋宇还有啥不明白的,自个小时候也没少放了烟花。
陈瑞为人低调,也不怎么喜欢出这个风头,当下就听从晋宇的吩咐,给了这帮小家伙们一人一根香。“点着抓紧跑,烟花落棉袄上一烧一个窟窿,烧了窟窿仔细挨揍!”晋宇揉揉朱鹏的小脑袋,吩咐道:“注意安全,你先做个示范,去吧。”
随着“呲呲”的声音,一束束绚丽多彩的烟花争先恐后的窜了出来,照亮了周围诸人的脸庞。不少人脸上漏出的不是惊艳,而是惊恐。陌生的食物总是让人感觉恐惧,幸好周围有去年见过烟花的人在旁边拍手叫好,顺带着还给新来的解释这玩意的来源,这才没闹出笑话。
烟花在后世被玩出了诸多花样,但基本都带有伴生性,每逢喜事、节日需求量格外旺盛。当然,后世有很多小伙子用烟花摆出各种造型来示爱求婚,成功几率大增,由此可见,姑娘虽然不敢燃放烟花,但不妨碍对这种转瞬即逝的美丽实物的喜爱。杨颖虽然在众庄户面前要维持形象,但今晚格外困难,即便是以往曾见识过烟花,可此时搀在晋宇胳膊弯里颤栗的双手露出了她此时的小激动。
有人为烟花不值,虽绚丽多姿,却生命短暂。晋宇不敢苟同这种说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烟花虽然命短,但绽放了自己的美丽,比那些默默无闻的哑炮要好上许多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旁人还是尊重的好。
话说今晚的烟花也闹了不少的笑话,晋家庄的庄户即便有乍见惊骇的,旁边也有人帮着解释,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但程府就不同了。这民国之前,虽说人口也有众多的时候,虽说也有燃烧煤炭的年代,虽说百姓还是用干柴、秸秆烧菜做饭取暖的多,却没有雾霾……在没有雾霾的夜里,视野格外宽广,城墙上的守卫除了巡逻、数天上的星星,就是关注城里城外能看到的一切事物。
在城墙守卫眼里,晋家庄虽然偶尔冒起稀稀拉拉的火树,但没有绵延成一片,守卫还以为是风吹的火把一明一灭,他们也知道晋家庄是有巡逻队的,恐怕是附近庄子治安最好的一个了,所以也未曾多想,但程府就不同了。程老爷子的性格张扬,初见烟花的惊艳,就感觉一个个来不过瘾,指派下人一字排开,逐排燃放!
程府的烟花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虽程怀默一家老小拍手称好,但城墙上的守卫还以为程府着火了呢,招呼着一队卫兵冲着程家就去了……程怀默当然是费了一番口舌才解释清楚,顺带着也是帮着晋宇打了一下烟花的广告,可惜晋宇这孩子没有推而广之的意思。烟花这东西虽说是好看,但耐不住琢磨,万一改变一下配伍变成了火药呢?
当然,这些也是晋宇事后才知道的,这娃在看完晋家庄的烟花燃放后,就带着杨颖,唤上萱萱,回了卧室,美名其曰:守夜。其实乃是一推一动、前退后推,其声靡靡,前摩后蹭,非常助兴……(未完待续。)
大唐逍遥侯 第二百九十三章 极北有树,其花黑,脸盆大
大年初一,晋宇是在杨颖的埋怨中起床的:“早知道就不任您折腾了,今天可不敢赖床,夫君还要祭祖呢。”晋宇一边揉眼打哈欠,一边任萱萱拾掇,萱萱比较乖巧,一声不吭的帮晋宇穿礼服。
有去年的经验在前,晋宇今年的祭祖表现优异,他对唐爷爷的尊敬、怀念那是发自肺腑的,脸上卸去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庄重的很。杨颖并肩站在晋宇的身侧,也是一脸庄重,祭祖在她心里是件大事,先有家才有国,家国天下,家在前国在后。
尽管杨颖可以接受和萱萱陪晋宇胡闹,但她不允许萱萱走进祠堂半步,这是杨颖的原则,也是现在的普世价值观——小妾没资格祭祖,更有甚者只是把小妾当做生育工具、玩物。晋宇自问做不到那么没人性,不过他也不强求一定要带萱萱进祠堂祭拜,他的两个女人都认为现状是理所当然,他自然乐得装瞎子,一碗水哪有那么容易端平?总会偶有磕绊洒出些来。
给唐爷爷上完香,小两口撤出祠堂,晋宇回屋将礼服换下。礼服很华丽,很是彰显身份,自带回避效果,庄户们远远看到都驻足或绕着走。晋宇这种懒散性子,读书的时候穿西装都觉得别扭,更别提这种在狙击手眼中是作死标记的礼服了。杨颖一年到头少有机会穿的这么正式,无论她是想通过穿着来告诉大家谁才是女主人也好,还是一会悄悄给拜祭爹娘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很好也罢,晋宇都不点破,给她做好遮挡,别被人发现就好。
晋家庄庄户没资格起祠堂,但不妨碍他们置办些祭品,自己在家拜祭祖先,有些攀亲带故的更是走街串巷的拜年。孤儿团眼瞅着同窗跟在父亲屁股后面前去拜年,脸上全是羡慕。晋宇看到后才意识到他们也是曾有父母的人,自己当年很幸运的遇到了唐爷爷,虽然自己未必能像唐爷爷那样对待他们,但也要尽力帮助他们成才,帮他们也是帮自己,这是自己未来的班底。
“朱鹏、郑悦!”晋宇朝孤儿团招招手,把两个领头的喊过来。
朱鹏听到晋宇喊,用袖子擦擦眼,抽了抽鼻子,有点塞。郑悦拿手背搓了搓眼,看了眼朱鹏,两人默契的朝晋宇跑过去。
“想家人了?”晋宇逮住两个人的脑袋,用力揉了揉,挺好,没脑油。
“嗯。”两人对视了一眼,坦诚的点点头,又低下了头。大家在这吃住都不曾受过亏待,比父母在世的时候都好太多,却依旧有些怀念过去,仿佛有些说不过去,两人有点点矛盾和羞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是我疏忽了。”晋宇心下大安,他不认为怀念父母有错,哪怕他自己是被遗弃的,他偶尔还是会幻想一下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吧?毕竟当初没把自己掐死……晋宇拍拍两人的肩膀,“你俩是大孩子了,要把弟弟妹妹们照顾好。一会跟我回家去些香烛纸钱,分给大家,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别留明火。”
小门小户缺什么了要么找点替代物凑合过去,要么一把薅过孩子来,递手里几个铜板“去打个酱油”!晋家在杨颖的打理下,已经脱离小门小户的阶层,什么东西存多少是有定例的,有所消耗一定要立即补齐,晋宇很是享受了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然,比起李二爷来还差得远,李二爷享受的标准是“东西一定要全,我可以放着不用,但不能我要的时候没有”,壕气冲天!
朱鹏、郑好刚抬着一筐香烛纸钱出门,程怀默就骑着马杀进来家里,礼服都没来得及换,估计从祠堂出来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大哥,昨晚那种花还有吧?再来一车!”程怀默进门口摘下和礼服不搭调的棉帽子和手套,兴奋的干嚎嚎:“大哥,昨晚您是没见,太漂亮了!就和春天梨花开一般,满满的都是花,没有叶子……”
“千树万树梨花开是吧?”晋宇瞥了程怀默一眼,坐椅子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对!对!还是大哥形容的好!”程怀默朝晋宇树个大拇指,继续显摆“更好笑的是那些守卫,推着水车、拎着水桶……哈哈,笑死我了。”一副容我再笑三百年的模样。
晋宇赏了程怀默两个白眼球,心道,就和你第一次见没有大惊小怪似的。
“嘿嘿”面对晋宇的白眼和沉默,程怀默嚣张气焰灭的很快,心虚的给自己壮胆:“这不是父命难为嘛。”
“没了。就算有也不能给你,那是留给怀玉大婚时用的。”晋宇两手一摊,你能奈我何?
“再配点呗。”程怀默一副讨好的模样,继而把胸脯拍的震天响“还缺啥,兄弟上刀山下火海都给您划拉来!”他还记得去年被晋宇指派收鸡蛋,也相信自己的大哥也不会真的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
“配制倒是不难。”晋宇心思一转,他前阵子还是低估了程家骨子里与生育来的显摆属性,经昨晚一闹,这烟花算是人尽皆知,相信还会有不少人家想来几发尝尝,“难就难在原料太难弄到手了。”
“这个兄弟最拿手!”程怀默见晋宇松口,紧赶着保证。
“极北之地有一种树,每逢天空飘满红黄绿光带时才会生长,大约照个四五十天才会开花,运气好的话,一年能开两次,运气不好三五年也难开一次。花倒是很好认,黑色的,有脸盆那么大。你摘个十来朵,我再加工一下,估计能给你凑一车。”晋宇脑子里想着极光飘满天的美丽天空信口胡诌道。
“啊?”程怀默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搞一个烟花竟然这么困难,不过他没打算放弃,“大哥说的那极北之地有多远?”
“一万多里?估计要小两万里路程。”晋宇瞅程怀默这憨娃有冲冠一怒为烟花的迹象,慢悠悠说了个数,即便程怀默真想去,老妖精也不会同意,比起去北极去采花宁愿把他腿打瘸。
程怀默愁眉苦脸道:“就没别的办法?”
“没有。”晋宇表示爱莫能助,“怀玉大婚以后,剩下的也了了,这玩意不当吃不当喝,没了就没了吧。”
“大哥,之前那脸盘大的花您从哪儿弄的?”程怀默不死心,不问清楚回去能被亲爹打瘸。
“从沙漠里出来的时候,在死人身下捡的。”晋宇笑的一脸人畜无害,“那哥们已经被晒成干尸了,还把那几朵花护在怀里,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也亏了那哥们有做笔记的习惯,否则连我也不知道黑花从哪儿采来的。”
“没其他办法了?”程怀默还是不想死心。
“没了。”晋宇摇摇头帮他死心。烟花组成不是那么复杂,万一流传出去,晋宇真的非常担心有那么一丝丝偶然造就大杀器。他对这个时代还怀有戒心,在一个财产得不到保障、人身安全仅需要上位者一句话就能诛九族的年代,他宁愿多留些自保的手段,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用脚投票——溜之大吉!到时候,黑火药会成为绝佳的助力,也是自己再次崛起的最大依仗!
“那好吧。”程怀默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说道:“大哥要好好整顿吃的,安慰一下我这受伤的小心灵。”
“……”晋宇也是服气这吃货了,肯定是金牛座!神秘一笑,“这个可以有,给你整些你没吃过的好东西。”
凡是吃货,一定会有一副好腿,哪儿有好吃的自然就腿着去了……晋宇泡发了好几天的海参正好可以拿出来食用,最近前退后推的运动有点多,本来盘算着给自己好好补补来着,便宜程怀默这小子了。
“来的时候天还好好的,这么一会的功夫是要下雪了?”菜还没准备好,大中午的天黑了!这年头没电灯,天一黑,就要点蜡烛,麻烦的紧。程怀默嘟囔着,好奇的神头往天上看,这一看不打紧,吓了一哆嗦。
“肾虚了?哆嗦啥?不就阴天嘛。”晋宇一边嗑瓜子,一边打趣程怀默。这年头没有葵花籽,嘴馋炒货,恰好现在的西瓜籽特多,正好拿来炒了些西瓜籽。
“日蚀了,又有人要倒霉了。”程怀默摇头叹气道,转而没心没肺的高兴:“幸亏今天没烟花了,否则肯定已经点上了,被传到朝堂上少不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说明你命好。”晋宇虽然不屑于给程怀默科普,但以前也听闻了些因异常天文现象获罪的事情,典型的“国有是,君圣明,臣万死”,大臣对于君来说不仅是治国的工具,还是绝佳的黑锅砸扣人选,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
在没有墨镜的年代,晋宇没有兴趣去看日食,除非想做瞎子,看日食远不如打趣程怀默好玩。“一会那海参你少吃些,吃多了很容易上火流鼻血。”
“就前阵子收来的那种带刺的小虫虫?”程怀默不肯相信。
“人家哪里小?肯定比你的虫子大。”晋宇瞄了一眼程怀默的黄金分割点,坏坏的笑道,泡发后的老参一般人真比不了。
“切!”(未完待续。)
大唐逍遥侯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宝宝心里苦
无污染、食物充足,更没有过度捕捞,所以程家上次捎带来的海参头数小,放后世能被列为极品行列,泡发后的块头惊的程怀默眼瞪得牛铃铛一般,双手比划着粗细、长短,很没面子的落败了……
李二爷眼瞪得也如牛铃铛一般大,愁的。李二爷心里苦,若是老天爷肯消停几年,他宁愿天天喝两口黄连。
李二这辈子过得确实不怎么如意。自从大业九年六月在玄武门刷了个副本,把自个兄弟咔嚓后,老天爷就时不时给李二爷甩脸色看,当年八月突厥人一路攻城拔寨、摧枯拉朽,几天时间就兵临潼关,很是让李二心惊胆战了一番,将整个长安城府库搜刮一空终于打发走了那帮野人,到了十月直接日食了!这些事毕竟发生在大业年间,说李老爷子失德也能糊弄的过去,可改元贞观后就不一样了!
贞观元年老天爷在三月、九月藏了两次猫猫,部分地区夏天享受了一发“火之祝福”,冬天的时候又被“冰之霜冻”狠狠的拥抱了一下!
贞观二年三月,老天爷做了次面部护理——日食,长安周边百姓顺带体验了一把生活在火炉中的滋味,这时候蝗虫也来蹭饭,帮百姓把处于“烧烤模式”中的庄稼啃了个精光!
贞观三年火炉仍没有熄灭的意思,老天爷嫌烧的不够旺,狠狠的吹了一口气刮了一圈大风——能倒拔垂杨柳那种。时间到了八月,老天爷又玩了一次日蚀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李二爷。
贞观四年,大正月里老天爷就给李二爷黑了一次脸,二月皇宫着火,七月里又黑了一次脸。
贞观五年,老天爷可能玩累了,让李二爷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年,除了张蕴古那档子事外,也能算是风调雨顺。没有异相,李二爷反而心虚不淡定了,深刻反思自己言行后,决定施仁政——大赦天下!所谓的“赦”不能没事赦着玩,要有前提,比如:虑囚。所谓虑囚就是在执政者失德后,考虑是否有冤情、冤狱而引起老天爷震怒,进而给被冤者洗刷冤屈,也顺带着赦免一些非严重罪行而吃牢饭的人。所谓的罪行不重指的是在“十恶”之外的人,“十恶”包含的范围挺广,上至造反、下至通(河蟹大神)奸、不孝,梳理下来也没几个能被赦免。可叹后世取消了通(河蟹大神)奸罪、不孝罪,也不知道最终谁方便、谁受益、谁受罪。
仁政也未能让老天爷满意,贞观六年的第一天就玩了个变脸。李二爷此时也就心苦,若是他得知以后等待他的将是平均一年一次日食、两年一旱(涝、蝗灾)、偶见太白昼现,不知会作何感想,想必内心是崩溃的吧?这是作了几辈子死才能有如此福分?
老天爷摆脸色,作为孙子的李二也没辙,这种事也没哪个大臣脑袋被驴踢了,敢指责李二爷有违天和谋反篡位、大不孝……不管老天爷认不认,好歹也算一家人,家里的事摆不平了,李二爷习惯性的往长孙皇后那走,内事不决问夫人!李二爷理由充足的很。
既然是皇帝的家事,自然没有人敢旁听或围观。给李二爷行礼后,长孙皇后就让宫女抱着吃饱喝足打瞌睡的小公主回避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夫妻二人。
“观音婢,朕,累了。”李二爷一屁股坐在床边,继而张开双臂仰躺在床上。
听李二爷这么疲惫的声腔,长孙皇后心里一紧,这么多年,即便是金戈铁马、血雨腥风也从未听自己夫君说过一个累字,心好疼……使劲握了握拳,长孙皇后跪坐在床边,温柔道:“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几天,臣妾先给您捏捏,松快松快。”
李二爷一点都不抗拒发妻的逾越,在长孙皇后的柔荑按摩下,李二爷的皱起的眉头平复了很多。“观音婢,你说,朕当年是不是做错了?所以老天爷才隔三差五的警示朕?朕也曾翻阅过历代史书,未曾见有如此频繁日食的时候。朕仍记得钦天监对历年日食的解释:元年那两次日食是朕的子民食不果腹、有时疫;二年的那次日食意味着有大臣丁忧;三年的日食老天的意思是要大旱;四年的是边疆有事、礼仪有失;去年没有日食。刚才钦天监禀朕这次日食是耗祥,也不是什么好事。”
“天威难测,老天爷的意思臣妾不敢琢磨。”长孙皇后手指仍旧轻轻地给李二爷揉捏着,“不过臣妾从来没认为陛下错了。若不是当年陛下当机立断,恐怕此时臣妾已经做了他人刀下亡魂。”
“唉。”李二爷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权力相争本来就是成王败寇,哪来那么多让对手心服口服?那也太幼稚了些。“贞观朝能有今天的局面不容易,你说有谁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和朕过不去?耗祥?谁敢损耗了朕的祥瑞之气,朕绝不轻饶了他!”
“臣妾不知谁有那副熊心豹子胆,臣妾也不管老天什么意思,臣妾更不会在意钦天监怎么说,陛下在臣妾心中永远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胜不骄、败不馁,永远斗志昂扬,没有二郎拿不下的胜利!”长孙皇后温柔的话语正中李二爷的软肋。
“观音婢说的对,没有朕拿不下的胜利!即便是天天日食又能奈朕何?”李二爷疲态一扫而光,坐起来豪气冲天的说道。
“二郎又回来了。”长孙皇后甜甜一笑,为李二爷整理了下压皱的礼服,伸手从洗妆台拿过一份礼单,“豫章大婚在即,内务府拟定的礼单臣妾调整了几项,陛下您也看看有什么需要给豫章添妆的?”
“你比朕想的还要周到,照这个办就行。”李二爷接过礼单大致浏览一遍,满意的点点头。长孙皇后为豫章装备的嫁妆没几件华而不实的东西,都很低调、扎实,确实是奔着过日子去的。可见豫章虽不是长孙皇后亲生,关爱却半点都不曾少,这样的皇后确实值得信任、疼爱。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吐谷浑不管李二一家人作何感想,他们仗着站的比大唐稍微高一点,经常骑马往下冲一冲,杀人抢粮为乐。最近几年,吐谷浑一向看不起的吐蕃野人在一小屁孩的带领下,有团结起来放牦牛的趋势,让他们那点优越感荡然无存。吐谷浑当前的首领叫伏允,这几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习惯了,几天没挨揍浑身痒痒,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冲一冲,挑逗一下大唐的神经,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吐谷浑的作死前锋慢慢的超前墨迹,终于在贞观五年年末突破到了大唐境内一个叫静州的地方,再往前冲冲就是小平原的一个地方。这地方在大唐看来有点鸟不拉屎的意思,静州往西是山连着山、山路一走十八弯,那地方不作战占什么优势,所以大唐对吐谷浑的挑衅装不在意,让他们在作死的道路上再走几步再说。
作死前锋人数不多,不过胜在大家是邻居,土著之间比较容易沟通,一来二往也就亲密无间了,贞观六年的日食让这帮作死前锋看到了土著神灵的召唤,煽动者静州土著造大唐的反,跟着他们屁股后面一起往下冲,抢平原的大唐人去!
消息传到李二爷耳朵里已经是两天后,李二爷一肚子怒气正不知道往那撒呢,吐谷浑的作死前锋撞枪口上了。正可谓苍蝇挑逗狮子,狮子抖抖头,苍蝇就以为狮子低头服输了,实际上是狮子在等苍蝇落下,然后一巴掌拍死!
“诛杀静州山獠!”李二爷一怒,小弟就要拼命,临危受命的是右武卫将军李子和。“獠”是骂人的字,比畜生、牲口还难听,大概只有鳖孙、龟孙体现次字的神韵。李子和,原姓郭,与“醉打金枝”的郭子仪同姓,虽然名字看起来是兄弟俩,但俩人相差近百年,然而两人都得了善终,两人一向尺度把握的相当好,也从不过分靠近权力中央,哪怕地域上的接近呢。于是李子和高高兴兴领命而去,诛山獠对他来说犹如带着护卫、猎犬出去抓田鼠,任务轻松、奖励丰厚、还能如愿远离朝堂,这样的副本他肯定愿意刷!
右武卫是天子十六卫中的一卫,实至名归的天子禁军!李二爷此举有做给世人看成分,也有检验战斗力的成分在里面,总之,队伍齐刷刷的往西南开进。战果自不必说,肯定是胜利,不过过程有点拖沓,这年头出征要做个动员、准备粮草、征调民夫等等一套下来就差不多十来天,等胜利的消息传来估计秦怀玉大婚都结完了。战后,据逃回去作死前锋向伏允汇报大唐军纪军容如何如何,吐谷浑很是消停了一阵子,幸好伏允没有在前锋行列,否则可以直接改名叫“伏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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